唧——
尖锐的煞车声不只吓愣了纪阳晒,更吓傻了驾驶者夏宇天。
天啊!他夏宇天这辈子还没杀过人,也没害死过哪条冤魂,要找替死鬼也该找那位没良心的蒲大律师吧。
夏宇天僵硬地转过头,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要活的家伙没良心地想拖他下水?
他一愣,咦?这个人怎么有点面熟?
好一会儿,从意外中回神的夏字天终于认出了果站的纪曜?D。
“小纪?”他皱眉。
“小纪?!”他歪嘴瞪大眼。
“小纪——”夏宇天冲下车,直奔纪曜?D。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冲出来?”
此刻,纪曜?D也好不容易回神了,一认出眼前的人是帅醉鬼后,立刻想起了巷子中的恶心醉鬼。
“你来得正好!”啪地一声,纪曜?D抓住夏宇天的手。”跟我去揍人。”
夏宇天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纪曜?D拖着跑了。
“等…”
纪曜?D硬扯着他杀去现场,夏宇天瞠大双目,宛如被拆散的恋人般对爱车伸着手,无奈一切都太迟了,他离她太远了…只能眼睁睁地目送她离自己愈来愈远。
“至、至少先让我关上车门。”
万一被路人开走怎么办啦——
夏字天大叫,纪曜?D完全置之不理,拖着他冲人小巷。
啪啦啪啦的脚步声为小暗巷增添了许久未见的噪音。
被纪曜?D摔出去的男人倚靠着墙壁,狼狈的脸上对纪曜?D的去而复返感到错愕莫名。
纪曜?D十万火急地冲向掉落地上的背包,他连忙打开检查。
“还好没少。”纪曜?D对男人凶狠地警告:”要是少的话,你要赔我三倍。”
说完,纪曜?D将前一秒才心疼捡起的背包往地上一丢,跨向男人,他摩拳擦掌地又说;
“你这醉鬼,你还欠我好几拳。”
“小纪…”夏宇天纳闷口,不明白两人有什么过节。
“帮我按他广这醉鬼太欠打了。
“⼲嘛揍他?”
“因为他是醉鬼!”
夏宇天更纳闷了,醉鬼就该被接?哇啊…如果这样的话,他不是早被揍成水肿猪了?
“我不是醉鬼…”男人苦着脸为自己辩解。
“闭嘴!”纪曜?D狠狠瞪他。
男人吓得噤口。
“小纪,你先等一下…”虽然不知道两人有什么过节,不过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不能忍了!”他就是气这点。”为什么我要忍?一忍再忍、忍了还要忍,我受不了了广
为了实行伟大复仇暗杀计划,他已经在夏字天⾝旁卧薪尝胆好几天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出气筒狠狠接一顿,正好这个醉鬼自投罗网,他说什么也不能自白放过这只煮熟的醉鸭。
“我恨忍耐!忍耐是酷刑!”纪耀汤阴毒地盯着男人,一步步逼近。”谁叫你要惹我,你准备被打成肥鸭吧!”
“小纪…”
“别阻止我!”
“不是…”
“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
“我是要说…”
“你没机会说了。”
“…”“你很烦耶”纪曜?D转头怒瞪罗嗦的夏宇天,婆婆妈妈的!”快说!你只有一次机会。”
“你…后面…”夏宇天勉強扯出微笑,抬手指了指。
“什么啦?”纪曜?D不耐烦地转头,一愣识见四五个男人从小巷口聚集了过来。
“镖哥!”男人一见到同党,脸庞瞬间点燃希望之光。
“阿鸣,这小子是⼲嘛的”为首的男人——镖哥你地瞄了瞄纪曜?D。
“他想找我⿇烦。”
“小子,混哪里的?'镖哥的语气也満?的。
“你又是混哪里的?”纪曜?D气势不弱地顶去,夏宇天想阻止也来不及。
男人的党羽一看纪耀肠这么嚣张,不噤出言恐吓道:”臭小子!问你话就回答啊,想死啊?”
“你不先讲你混哪里的我为什么要讲?”
别讲啦、别讲啦、两人都别讲啦…夏宇天面有焦虑地看着纪耀肠,心中拜托他少说几句。
“哼,看你还年轻无知,今天就教教你规矩,我们可不会因为你们只有两个人就手软。”镖哥你地笑了笑。”出来混嘛,连个阵仗都没有怎么唬人啊?传出去别人还要说我阿镖哥欺负小孩子呢。”
党羽们都笑了起来。
纪曜?D数着对方人数,在脑中计算了一下后,得出总论。
于是他转头看了看夏宇天。
“我打不过他们。”
夏宇天呆了呆,随即在心中骂了一句脏话:早叫你别讲了!
这下可好,落个鼻青脸肿。
“镖哥,这种小子我们处理就好,你何必出马呢?”
“就是啊,嫖哥,这种小鬼两拳就摆平了。”
党羽们堆起笑脸阿谀奉承,捧得镖哥満面舂风。
夏宇天只呆望了纪曜?D两秒钟,然后啪地一声,即刻回神抓住他的手。
“那就快跑用!”
纪曜?D什么都来不及说、也无话可说,被夏宇天拉了就逃。
“呵呵,这种小鬼的确不用我出马,看他就是一副不噤打
迎接着神的镖哥和专心拍马庇的党羽们浑然不觉两人已经拔腿落跑,当镖开得意地瞄向自不量力的对方时,才发现——
根本没人听他说话!
镖开一愣,随即错愕,然后发怒,居然敢不听他讲完话就跑了?!可恶!这样面子往哪搁?
“抓住他——”镖哥气得大吼,喽罗们领命追赶。
小巷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最近的一次也远在一年前,两位看对方不慡的青少年拿刀互确,两人素质都不怎样的结果是躺在一片血泊中一起哭爹喊娘。
“早叫你别讲了,还讲这么多厂全力刺冲的是宇天还不忘抱怨几句。
“你什么时侯叫我别讲?”纪曜?D狐疑地看着夏宇天,他怎么都没听到?
“一直!”
“哪有啊!”他一直在心中叫他少说几句,纪曜?D当然听不到。
两人冲到小巷尽头,分为三条岔路。
两人不用两秒钟,立即很有默契地指向前方:
“这条!”
“这条!”
纪曜?D:选靠近他的左边岔路。
夏宇天:选靠近他的右边岔路。
他们互瞪,僵持不下,赌气到底,然后不用一秒钟,很有默契地争相挤进中间岔路。
“别让他们跑了!”
“快追!走那边!”
⾝后追兵呼喊吆喝,前面两人没命狂奔,好不容易绕回车祸现场,夏宇天松了一口气,还好车六没关的爱车仍好端端地守候着他回来。
啪啪两声甩上车门,正要踩油门跑得远远的夏宇天却被一声惊呼回止。
“啊!”又是啪地一声,纪曜?D反射性抓住夏宇天伸向排档器的手腕。
“⼲嘛大大叫?害他吓了一跳。
“我的背包!”又忘记拿了。.夏宇天一愣,则道:”别管了啦!”
“可是那是我仅有的财产耶!”
“不要了。”不顾纪曜?D对背包的深情,夏宇天执意换档速加。
唧地一声,车子危险地滑向柏油路,彻底漠视纪曜?D的哀叫。
“我要——我的背包——”
将纪曜?D给死命拖回家,夏宇天耐着性子听他细说从头。
说完,他唉叹。
“唉——我的背包。”他啥都没有了,啥都没了。
“你也太没危机意识了吧?学校没教你不要跟陌生人回家吗?夏宇天⾝陷柔软沙发型,没好气地瞪眼。
“我怎么知道他会发神经?”明明看起来正常得很啊。
“你这么大了,不知道人心险恶吗?”
“我这么大了,怎么还有人要拐我?”
你好吃啦…夏宇天没有将心里的回答说出来,他知道讲了自己一定会遭殃。
“唉一一我的背包,我的背包…”纪曜?D将脸埋进膝盖,绝望得无精打采。
“别管背包了啦,明天再去报案,你今晚就先睡我这,一切明天再说。”他没精神陪他耗,他要觉睡了。
纪曜?D一听,抬起了头,望着夏宇天的脸⾊显得很为难。
睡…这?醉鬼家?不要!他恨他,他要把他家总烧了。
夏宇天点醒了纪曜?D心中宛如地狱般的恨意。
“现在很晚了,我找不到谁家可以让你住,你有地方去吗?”夏宇天更没好气了,他好心收留他,他居然还考虑?
纪曜?D垂下眼帘,垂下头,将脸埋回膝盖。
“没有。”
这小子不愿意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好像觉得住他家很悲惨似的。
望着纪曜?D垂落的黑发,撇嘴的夏宇夭在心中自语:算了,他好累,不想管了。
“我拿服衣给你。”
纪曜?D突然跳了起来。
“不用!”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住他家咧!”我现在就走了,我走了。”
当纪曜?D准备逃离此处时,窗外却开始滴滴答答了起来。
纪耀肠一愣,转⾝走向落地窗,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嚣张地映人他眼里。
他呆站着动也不动,从头到尾都错愕无比的夏宇天走向他,试探性地瞧了瞧他,一瞧,吓一大跳。
他的表情聚集了各种情绪,震愕、惊恐、激愤、绝望,好像想杀自,又像想杀人,不谐和地构至成一张极吓人的脸。
夏宇天的脸⾊也好不到哪去,他看了看纪你D,又望了望窗外,黑鸦鸦的雨中明明什么也没有,他⼲嘛一副活见鬼的表情?难不成他真的活见鬼了?
他宁愿露宿公园流落街头,也绝不要住在夏宇天家里,然而天气却像与夏宇天串通好似的,嘲笑般地下起倾盆大雨,把他唯一的后路给毫不留情地夺走了。
纪曜?D的见鬼让夏宇天开始⽑骨惊然,立刻冲向房间抓了服衣塞总纪曜?D,強迫将他推人浴室,重重关上门。
“他看错了…他看错了…”
夏宇天喃哺自语,拒绝相信任何可能的揣测,却不由自主地往厨房去,准备洒盐驱魔。
几乎认命的纪曜?D在恍惚中洗好澡,洗完澡后还是恍惚。
“你睡这里。”
他家有三个房间,主卧房、书房,以及带纪耀肠来的客房。
纪曜?D呆呆地看了看夏宇天,他领带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口随性地敞开,略显颓废的打扮,好像有点眼熟。
忽然,纪曜?D一惊,瞪大了眼,他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瞬间,衣着带来酒气接着強吻然后磨蹭最后鸡皮疙瘩満⾝跑,害他寒⽑站立⽑孔大开眼睛凸出活像恶鬼,整张脸刷白。
这、这小子也太不总他面子了,竟然又摆出活见鬼的表情!
“反正…你就睡这…”夏宇天略显尴尬地说,毕竟鬼片的主角是自己。
“晚安!”然而不等他说完,纪昭肠立刻逃进房间,碰地一声关上房门。
夏宇天呆呆地看着紧闭的木门,一会儿后认命地缓步离开。
“我有这么顾人怨吗?”
他总觉得纪曜?D似乎不太喜欢他,对他总是冷谈,原以为只是自己多心,不过这下,看来不是…
纪耀肠锁上门,紧张地搬张椅子堵住门口,跳上床铺将自己蔵在棉被里,却又掀开一小角,神经质地瞪着紧闭的木门。
完蛋了完蛋了,白马王子单枪匹马勇闯态变魔王的恶心城堡,危机四服、四面楚歌,紧张紧张紧张!
纪曜?D开始做起了编剧,预设即将发生的场面,他摊开手掌,望着他仅剩的家当。
一张⾝分证,一张千回纸钞,七枚可能可以打死敌人的铜板,不过其中五枚是轻飘飘的一块钱;只有这样的装备,他能突破重围吗?!
一阵淡雅香气悠然传人纪曜?D的嗅觉。
诧异的纪曜?D闻了闻,发觉这的确是淡淡水果香的味道。
疑惑地掀开被子,只见耀眼的曰光灯下,小桌上燃着几根蜡烛。
纪曜?D下床将电灯关上,橘⾊的火光透过放置蜡烛的玻璃器皿,将整片墙壁薰染上一抹温柔的淡紫⾊。
纪阳肠呆了呆,重新爬回床上,瞪着火光朦胧玻璃烛台。
什么嘛…原来他是好人啊…具有安抚失眠的柑橘芬芳舒缓了纪曜?D紧绷的神经,甜藌的味道化解了心中的偏见,在紫⾊温柔的环抱下,纪曜?D终于停止了胡思乱想,做个安静听话的好孩子。
大手提起咖啡壶,将深黑⾊的浓醇液体注人杯子內,白雾水气马上从杯口袅袅溢出。
“他差点害我撞死他、拉我去揍人、陪他一起落跑、准备房间给他睡、帮他向亲朋好友打听哪里可以收留他…我这么辛劳,可是他不但不知感恩,反而看到我像见鬼,眼神写着'走开喔',脸上写着'再过来就跟你拼命'。唉——”
茶水间內,夏宇天垂头丧气地倒咖啡,抬首哀怨地望着叶大姐。
“我不懂耶,是不是我想太多了啊?”
叶大姐无言地拿起糖罐。
“嗯。”听到叶大姐的默认,夏宇天大声唉叹。
“我就知道!不是我想太多对不对?你也感觉到了吧?小纪很讨厌我”夏宇天摇首自问:”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
他走到叶大姐旁边,将纯白的奶精加进黑⾊咖啡里,渲染成一片温暖的深褐⾊。
“叶大姐你知道原因吗?是不是我无意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嗯…”叶大姐想了想,对夏宇天笑道:”没印象耶。”
夏宇天无力地叹息,伸手取糖罐。
“放心啦,相处入了他自然就会了解你,知道你很好相处。”叶大姐乐观地安慰。”或许你长得很像他的情敌吧。”
“难怪他总是一双想狠狠砍死我的眼神。”
如果是这样,只有自认倒楣了。
“你真的找不到地方让他暂时住一下吗?我怕我会在睡梦中被他送进地狱。”天国之门应该不会为他开启吧。
“我的亲戚都在南中部,朋友也都结婚了。”
“那你那里呢?”
夏宇天最后一个音才结束,叶大姐马上回道:”不行。”
叶大姐一脸友善笑容地望着夏宇天,她与同居人十年如一口,每天都像新婚般如胶似漆,极力反对电灯泡。其实,夏宇天知道这点,只是随便门问而已。
“别担心,把菜刀收好就好了。”叶大姐笑着打气。
夏宇天撇撇嘴,一刀归西总比技巧生疏弄半天弄不死好多了。
夏宇天无奈地跟着叶大姐走出茶水间,叶大姐回头又说:”你可要把不良的东西都收起来,以免污染青少年幄。”
“我就不相信他床底下没法这些东西。”说不定他的收蔵还没他可观呢。再说是你不要教坏小孩子吧?学年轻人同居不结婚。”
叶大姐笑得媚妩。
“又不是我不想结婚,只是一直都没有契机出现让我们谁先求婚啊。”
“我看你就自己弄一个人造契机吧,要不然可能到下个世纪都等不到。”
“不急不急。”
叶大姐老神在在,说了十年不急却急死了旁人,不过说实在,夏宇天还真有点羡慕她,吵过架,翻过脸,恐吓分手,然后感情愈来愈稳固。
“别搞办公室恋情喔。”叶大姐自己幸福不忘提醒夏字天别制造不幸,要嘛就在自个儿家解决。
“我才不要咧广夏宇天強烈反弹。”我恨死小孩子了,他们别想再骗我了。我已经看清了他们,什么可爱活设全是装出来的,骨子里却阴险狡诈,我已经看清事实了,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小飞象。”
他最喜欢的卡通——可爱无辜的小飞象——根本就不存在。
“唷,猎人从良啦?”叶大姐挑挑眉。
夏宇天瞪眼。
“我是环境保护者。”他才不是黑心剥削者,他对他的”小飞象”呵护至极,但是没良心的死小象竟然不吭一声就跟别人跑了!他这个饲主⼲得还真是窝囊。
“你是个没有鉴赏力的动物学者。”说不定连斑马和梅花鹿都分不出来。
“你有啊?”
叶大姐扬起一抹自信笑容。
“当然。”她的男人可是世界极品。
“那你帮我鉴赏啊。”
“我有啊。”叶大姐挑眉。
“哪有?”
“我每次都有给你意见啊。”
“你叫我'自己感觉、自己判断',这也叫建议?”这是他听过最不负责的建议。
“相处久了,自然就会了解这个人了啊,而且你可是老麦最得意的谈判者耶,居然连自己的人都留不住?”在商场上讲得头头是道有条不紊,讲得对方若不自动降价还觉得过意不去,可是问题一转向感情,如此⾼杆的技巧都到哪儿去啦?
“我也不知道…”
夏宇天垂下了头,他是谈判者,善用数字、策略,懂得引经据典、列举实例,所以在贸易上总是无往不利,以最小成本换得最大利益;可是,一旦牵扯上感情的事,他就有些痴呆了。
每一次恋情的结束,他会反省,得到的结论总是:太纵容对方了。
每一段新恋情的开始,他坚决告诉自己一定要改,不过却永远无法做到。
当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极尽地宠爱溺爱对方,呵护得无微不至,旁人觉得他是傻子,他却觉得自己很快乐。他知道对方也把自己当成傻子,利用他的溺爱骄纵、耍任性、无理取闹,直到他认清对方,然后又失恋。
“大概因为对方是人吧,我无法用买卖的态度来对待。”或许是自己太傻吧,但却又不自主地为自己硬拗个理由。
“别想过去的事了,新的不去旧的不来嘛,注定的总会被你遇到。”叶大姐乐观地拍拍夏宇天的肩膀。”这个周末来个聚餐吧,我找朋友介绍朋友的朋友给你。”
“不要小孩子。”他受够啦。
“当然,绝没有小孩子。”叶大姐笑容満面地保证,忽然又说:”不过得先把你家的小孩给安顿好再说。”
叶大姐不提他差点忘了,他得收留这位处心积虑想谋杀他的漂亮孩子多久啊?
多久都无妨,只要在他把他家变成凶宅之前就行了。
夏宇天与纪曜?D坐在沙发上对望着,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说话。
夏宇天快被这小子总搞疯了,问他父⺟出国多久:不知道;问他父⺟跟团还是自助旅行:不知道;问他如何联络他们:不知道。
真是一问三不知,问了自己像白痴。
纪曜?D觉得这醉鬼真难搞,第一:把他当犯人般审问;第二:尽问他难度颇深的问题;第三:明明是自己乱问一通把他当白痴。
更令他生气的是,他深陷困境朋友却统统没用,不是玩得不见人影,就是上有⾼堂下有弟妹不便叨扰,剩下的最混蛋,沉迷女⾊忘恩负义!
可恶!全是一群见也忘友的家伙,女友摆中间,朋友踹两旁。
“去欧洲至少会去一、两个礼拜…”夏字天缓缓启口,再这样坐到天明瞪到眼凸也没用。”你没有亲戚住台北,我也找不到谁可以让你住这么久…那你'只好'先住我这里了,再慢慢找其它往的地方。”夏宇天很有自知之明,用语谦卑。
“嗯。”纪曜?D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了。
他已经如此自贬⾝价卑躬屈膝了,这小子装一体下恤是会死喔。
看他愁眉苦脸束手无策,一副听天由命任人宰割的委屈样,夏宇天的嘴角微微菗搐。
他又不是屠夫,他家也不是猪⾁市场,这小子这么悲苦是想怎样啦?他不是农场主人,也没虐待他喂猪赶羊,他到底对他有什么不満啦?
“你现在有空吗”夏字天硬挤出太监式的笑容,低声下气地问:”两个礼拜不算短,我带你去买一些穿的用的。”
纪曜?D望着他好一会儿。
“好吧。”
他还真的给他考虑?!他已经把自己搞得如此卑微渺小了,这小子不仅不装客套,反而顺势更推一把让他达到卑贱的境界。
如果夏宇天记得自己曾对纪曜?D做过什么的话,就会谅解纪曜?D此刻所做的牺牲容忍是多么大了。
只可惜,他那天的记忆——完全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