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天亮,天亮之后,就有人进来伺候,伺候完毕,那只狐狸精又来了,态度极其恭谨,多多感谢。
方信虽不语,心下好生不以为然,见她殷勤,团团转着,不太适应,因此只是说着:“我是外县人,有几物,如果去鉴明,说不定就要昧着良心折价,你在这里熟,就去帮我作这事罢!”
说完,取出几物,除了那个铜叶子,又说:“我等作事,不需多少因果,是多少,就是多少,别多加一分,得了钱,看看有没有马匹,给我买匹来,也同样如此处理,明白了我的意思吗?”
那只狐狸应着:“是!”拿了东西就出去,而方信见她被打发了,也就不在意,只顾着起⾝,整理着包裹,里面却还有四本后土往生经了,却没有想到,没有多少时光,那只狐狸精又进来了,说着:“相公要走,我等不敢阻挡,然大恩大德,还请中午在后院一宴,宴后再走,再说,办这些事,也需要一点时间。”
方信想想也是,就说着:“也好,那就如此。”
等到了內院,才发觉连着一处宅园,里面房屋也并不算非常精美,但是竹木所制,却真是颇得自然之趣。
花园中种得多处花树,才引入里面,却见得一个穿着淡⻩衣衫的少女飘过,传着嬉笑之声,看这形态,还是十三四岁的罗莉,一派纯然的表情,但是却自然带着美媚入骨的魅力,直盯着方信看。说着:“六姐,这就是你说的相公?”
胡绿蕊一阵尴尬,连忙说着:“九妹你去玩去!”
又对着方信谢罪说着:“还请相公恕罪。九妹最小。到现在,有许多事情不懂呢,恩,还没有请教相公尊贵大名!”
“我是从江府李睿。”方信笑笑,这个小罗莉穿着⻩衣,记起了一些记载,就问着:“我对胡家所知不多,你妹还是⻩衣?”
“李相公说的是。我胡家,百年內是杂⾊,百年后到五百年,却是⻩⾊,偶可化人,也不持久,更有诸多噤忌,五百年后。就可转白,常驻人形,许多忌讳也就没有了,但是只有満三千功行,才可真正化成人⾝。已是灵仙之道,不复回复到狐体。”胡绿蕊默默地把地址姓名记了下来,解释的说着。
原来如此,这丫头一看就知道连⻩⽑都没有蜕去的小狐狸精,虽是如此。但是妖气还是极淡。这显是功德加⾝之故,这一百二十年。曰积月累,这家真不知作了多少善行,想明白这点,方信露出了微笑。
“我⺟亲其实如单为自己,三千功行已満,但她为家里人之故,一直分薄下来,所以到现在三千功行还没有満。”说到这里,她不由感慨,听了这话,方信又想起⺟亲何氏,神情就更是放松下来。
由着胡绿蕊引导,沿着小径,将这花园游了个遍,虽是匆匆而行,但是地确美不胜收,这环境还真是不错。
走到一厅,就闻到了香气,向上看去,却见精美大宴,叠着三十余道菜,皆用银器,显是刚才胡绿蕊指点花园,却是为了争取上宴制菜地时间,但是这也不过一刻时间,就弄得这宴,虽说本是开店开酒楼,也知其用心了。
“相公请入席!”方信于是入席,却见并没有人在同坐,胡绿蕊也只是伺候着,突然之间领悟,原来这是自己一个人的独宴,当下就说着:“如此多菜,已经足够了,不必太过奢华。”
在主世界,那里的风俗就是点菜可以,吃过三分之二为不浪费,多点就浪费了,方信不知不觉,已经有这个习惯。
“是,相公!”胡绿蕊查颜观⾊,知其真心,就命仆人厨娘不必上菜了。
举杯为方信倒酒,没有多少时间,却又有数女上前,为其演奏。先对着方信行礼,才各方坐下,方信看去,见这是六个女子,年少的不过十五六岁,年多一点,也不过二十岁左右,各穿着白⾊长裙,又饰有颜⾊,个个明眸皓齿,眉目如画。眸如秋水,上衣更露出半片白雪肌肤,动静之间,丰満的啂房隐隐可见,那种媚意就无处不在。
行礼完毕,为首的一个女子浅浅一笑,说着:“我在胡家排行第三,特率家中姐妹,来为相公一曲,若是唱的相公一赞,就心愿已足。”
说完,就不再多话,领众女,或许歌舞,或许弹琴。
方信也就喝上一杯,凝神细听。
其它女子,都为其歌舞,多是白衣裙,个个美丽之极,神⾊媚妩,方信知道,如是自己愿意,这些狐狸精多可取用,不过,自己岂是为了这个?
方信听着,吃菜喝酒,细细品评,只觉入口鲜美之极,只是一转舌,多种滋味就是満口,不由心下暗赞。
酒过三巡,方信喝的有点多了,见这些丽人长裙飘飘,美人如玉,歌舞之中,说不尽地委婉缠绵,只可惜自己不擅诗歌,不然也咏上几诗。
再坐了几刻,自觉得已经差不多尽兴,若有离意,胡绿蕊一直注意他,见此就知道他的意思,又见得他虽是欣赏,却并无取用家中女子之意,有些遗憾,暗自发了信息。
没有多少时间,一个夫人带着数人前来,里面还有一个美少年,定睛望去,这少年生得眉秀目朗,长⾝玉立,面如美玉,內蕴聪明,当真是狐狸精,也不逊⾊他的姐妹们,当然,那个九丫头也在其內。
这领头的夫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容光飞舞,內外彻明,竟无半点妖气,几如仙姬,这时盈盈拜到,裙带折叠:“我携胡家,拜见相公,多谢相公大恩!”
而在场十数人,全部跪倒,拜谢。
“我有何恩,值得如此大礼,快快起来。”看来这个夫人,就是当年发愿之狐了。
“相公怎得没有大恩?我等异族得道之难,难以描述,五百年化人,三千功行化灵,这数百上千年中,每百年都有雷劫,一次比一次厉害,又要通达九窍,化⾝为真,端是难也,如是伤人之事,更是劫数难逃。”
“就算千万中有一,得化灵仙,也难以获得上天册封,拜受仙篆,列名玉册,最多只有一介散仙,还有一千五百年一次散仙之劫,端是一次比一次厉害,不知有多少异道毁于此中,而且还有人劫,每念于此,都是心中颤栗发寒,今相公赐后土娘娘宝经,又蒙娘娘承认,实是为我等异族开一大道之门,此恩情之重,就算我等粉⾝碎骨,也难以回报,何况区区一礼!”夫人说话之间,神⾊惨然,说完之时,又带着喜悦之意。
方信这才明白,不觉呆了,心想:“我本想控制住自己的影响,一直不想出格,不想就给这区区一经,却已经⼲涉此方天地的气数大事,这如何是好?难怪有这些功德!”
但是这些功德却不好拿,直如烫伤一样,但是转念一想:“这事还需后土娘娘为我担之,她是天地之中厚土之德,变⾰也属应当。”
想到这里,心也就平了,说着:“大家请起,我不过是偶然送经一卷,那堪如此大责。”
想了想,又说着:“这事先不可外传,就你家就可,你等可按我在从江府之后土娘娘祠中式样,在家中建祠,以受其恩,其它的,时机还未必成熟,至少百年之內,不可外传!”
“必秉相公之意而行。”那夫人面⾊沉凝,显是已知其中厉害。
方信这时,也不想继续行宴,因此起⾝说着:“如此,你等退下吧,我也要启程就是,只要诚心故,一切都由娘娘来处置,外人断无置喙余地。”
“相公,这三件都是古玩,价值七百两银子,都已经卖出,马已经买来了,还余银子五百两,我想相公旅途,这五百两还是太重,就兑换成金叶子,还请相公收下。”这时,胡绿蕊上前,奉上一包东西。
方信看了看,打开一看,果是⻩金小叶,一片重十两,也不过区区五片,不但面积小,重量也轻了,除外,还有三个元宝,都是二十两一个,除此还有些铜钱,就说着:“办的好,很不错!”
到了外面,还有一匹俊马,方信大喜,翻⾝而上,略一拱手,就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