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了看惊醒的鲁舒兰,方信苦笑。
不管是不是严敏的奷计,但是鲁舒兰如果在他家附近被杀,就算方信不死,也难以获得鲁侯的宽恕。
当然,如果鲁侯女儿被杀,事情也大了,朝廷必倾一切力量,格杀葛元成,任凭他再強的武功,也必是授首的下场,无非是时间问题。
“算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无选择。”方信苦笑,不再作声,眸光凝聚,万籁寂静,手按剑柄,自己已经二拦其人,再拦的话,就结下不死不休的死仇,以此人现在的风格,自然要对他家人下手,这万万容不得。
一阵短暂的沉默,葛元成把刀徐徐子套,杀意凛然的他,说着:“我要战了!”
“你要战,那就战罢!”方信回答的说,彻底表明了态度。
这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正将将要落山。
如血的残阳下,方信徐徐拔剑,剑上一亮,上面竟然也有一行⻩金字迹“人生只当如初见”随之,剑昑隐隐而出,其气撼人心魄,青气映的眉宇一片碧绿。
葛元成的脸⾊转为凝重,但是却毫无迟疑和畏惧,大步上前,一往无前,似乎山岳在前,也可一刀斩之。
靠近十步时,葛元成怒吼一声:“去死吧,吾心绝刀斩!”顿时,刀上闪烁着奇光,气势升至临界点,陡然炸爆,刀光直劈而下,这一刀。不但他⾝躯內,每一条肌⾁都受其操纵而发力,而且⾝体內,精气神,以及他一心所凝聚的刀气,都汇聚于一点。
方信拔剑,刺出。青光直上,同样倾其所有。
两光猛的激射。闪动,只是一瞬间之后,爆发的光芒陡然静止。
两人穿⾝而入,各自站定,方信摸了摸额头,一线红痕,这并非刀伤。而是刀气余丝,但是也仅仅如此,没有受到其它伤来。
而这一交战,真凶险得间不容发,生与死的分野,就是这一瞬间,方信心脏猛的跳动,冷汗淋漓而出,这时才觉得其中风险。
“这怎么可能?”葛元成喃喃地说着,眸中一片迷茫。他胸口一片红⾊,迅速扩大:“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方信默然无语,他总不能说,自己用了玉如意,瞬间之间,其第四个星,发动了风和快速神行的力量。速度增加一倍。
而且,由于投影位面的特性,方信可以用圣力来演成五阶之力,虽不是真的,但是威力上毫不逊⾊。
当然。就算如此。本也不应该如此轻易杀得葛元成,不过。⾼手过招,判断在心,下棋如国手,方信的速度、力量、动作本在计算中,能够给予一刀必杀,但是正是如此,哪容得如此大的判断错误?所以连改变也不能,直接被杀。
于是方信并不回答,只是上前,问着:“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葛元成绝世的武功,发挥了作用,胸口中了剑,竟然还可以支持几分钟,见他没有回答,他就惨然一笑,喃喃地说着:“以前,算命说着我三年前就应该死,我逃过了,本以为不准,就可逆天,原来一切都是命!”
声音慢慢转低,眸光本在转黯,片刻之后,脸⾊一红,眸光转亮,似是猛然大悟,说着:“你要当心严敏这个奷贼,他算计了…”
声音停止,他沉重的扑到在地,再也不动了。
一代绝顶⾼手,就此而没。
这些说来长,但是实际上,只是短暂片刻,鲁舒兰脑子一片空白,这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上前,呆呆地看着:“他死了?”
她几乎不敢相信,三年来,调遣了数千人,折损了上百人,从南到北,又从北到南,杀了个来回,纵横天下,就算是父亲也暗中称赞,耗费了数十万两银子的这个男人,就这样死了,如此轻易。
“他的确已经死了,你可以带回去,今天我累了!”方信收回剑:“不过,你不能就这样回去,必须明天才能动⾝!”
方信自然对这个世界,毫无任何心理障碍,就直接怀疑鲁侯和严敏。
鲁侯指示今天的事情,不太可能,虎毒不食子,而且就算要食子,也要有相应丰厚的收获才行,如果正常情况下,受葛元成袭击,以现在的人力和环境,只怕鲁舒兰难逃此劫,最多方信负伤而出,这事虽然方信有些责任,但是也不是直接责任,为了仅仅使方信不义,他有没有⽑病?
当然,鲁侯之大,被区区一个葛元成逼的如此狼狈,这也不可能,肯定还有暗手没有出,这几乎可能涉及到朝局地一些暗力较量了。
严敏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呢?
三年前,严敏受命招揽葛元成,结果反结下死仇,今曰,鲁舒兰来找自己,结果就发生这事,想起自己这二年半来,在鲁府中地位曰⾼,方信已经若有所悟。
虽然一切都是天衣无缝,没有任何证据,但是这种巧合,就已经足够了——方信向来不需要切实证据证明才会判断事情,那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所以,不允许鲁舒兰离开,以免半路出事,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少,但是也不必冒险,而鲁舒兰也若有所思,并不野蛮,她立刻命自己一个侍卫,回去报告父亲,自己乖乖的留下。
而她,正因为深知葛元成的分量,才知道,能一剑杀死葛元成者,其人武功,又是何等可怖可畏,对方信顿起⾼深莫测之感。
而此时此刻,方信却只有苦笑,自己也不想这样出风头,但是刚才的事情,别无选择,如果严敏要逼出自己的实力,这棋就走对了。
外面曾经有过生死之战,但是里面还非常安静,方信看了看,蹲卧在门口的那只花猫,就从门口而进,而鲁舒兰也自跟了上来。
而这时,兰姬才迎接而出,她似乎有些喘息,衣裙都有些不整:“夫君?”
“没事,事情已经解决了,你派人买口棺材吧,这等人物,必须厚葬才行。”方信真正有些遗憾的说着。
其实葛元成的武功,论量来说,已经达到五阶,但是他不明五阶转化之理,又被仇恨迷了心窍,所以才不得大成。
如非如此,早成大宗师之位了。
“是!”兰姬出去之后,看了看尸体,命人去买棺材,又命人把尸体洗过,换上服衣,但是吩咐之后,回过来,跟着方信入了大厅,还是神⾊恍惚。
“夫君,你杀了他?”
方信回答的说着:“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好希罕的,天晚了,你命人准备晚宴吧,我先练些字来!”
这二年半来,化⾝努力地钱赚,当然,不会作商人,但是不作商人,也有许多手段来钱赚啊,因此,形成了这样的格局。
何家两女都嫁,自然何家三千亩地连同飞里园,是属两女产业。
而兰姬这方,有着长子在,又和鲁府有关系,因此几年下来,也已经连田一千二百亩,同样是富实之家了。
这田地住宅,已经是城外新买新建了,不逊⾊于官宦人家。
而儒学经典,这化⾝自然没有灵性,但是却可以一一整理,把基础扎实,因此方信也非常満意,两者配合,看来可考进士了。
“是,夫君。”兰姬还是有些恍惚的出去了,把鲁舒兰留了下来,却见得方信似乎刚才根本没有杀戮过,只是磨着砚台。
一圈又一圈,墨香慢慢溢出,并且转浓。
这时铺出一张白纸,长有二尺,宽一尺,白雪无暇,平平展展铺在案上。
方信凝神,执笔,蘸了墨,就自写上,下笔如行云,一挥而自成。
这时,晚上,似又有雨,窗外雨声传进了耳中,淅淅沥沥,这一场雨,也不知什么时候下的,又下了多久!
夜中,近山还暗,远山还淡。用神凝望,还可见得竹与藤。
鲁舒兰就是烛光上前,却见笔迹森然,转折之间见杀气,而圆润之处,更觉方寸剑意,等凝神而看,却见一行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蔵⾝与名。”
这区区二十字,那种纵横千里,剑术绝顶,又淡泊名利之意,如此跃于纸上,再看看眼前这个世上奇男子,如此翩然出尘,她一时,竟然神为之夺,口中反复读着,眼中望着,已是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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