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水府虽好。但是在里面几乎像是坐牢。一出动就风雨大作。就要惹祸。里面也没有几个人说话。太寂寞了。又有着责任在⾝。难怪那些修仙的。虽然羡慕神职之力。却也不肯为职一方。”方信边走边说着。
别的世界不知道。⾼层也不知道。但是至少在方信这个层次。有没有神职完全是两回事。修仙修到人仙。也不过生得相当于五阶的阳神罢了。形体虽可尽寿。也不过三百载。论得力量的话。远比不上神明。
地仙可蜕化凡躯。成不老不死之体。神形兼妙。与天地合一。但是不受神职。就无法擅动天地之力。相比之下。还是不如神明。
而且神明各有神职。都有功绩和功德。就如“⾝在公门好修行”一样。真的执心为公。又功德顺天应人。赚取功德却比修仙者容易多了。
可是就算如此。大把人还是只要逍遥。入进神路的很少。
“现在你不是已经炼化了嘛?自可自由自走于大地之上。”萧冰回答的说着。
“对呀。所以说。我们不如搬到县城来。或者县城外也可以。”方信听着只是微微点头说着:“你现在只得了水行奠基。这不够。要在这个世界成道。达到五阶。还需要五气朝元才可。”
顿了一顿。又说着:“各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标准。但是这个世界规则宽松了许多。所以说专炼阳神。虽然也是五阶。在别的世界只怕还有些勉強。五气朝元后的五阶。与天地相感。又自成格局。就相当于足金了。”
萧冰一怔。这才明白丈夫的心意。仰天。用脸接着带凉意的雨点。说着:“我知道了。也就是在这个世界修道。要寻个入门之机。”
说到这里。她沉昑了片刻。陡然问着:“你看周道士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引我入得那个门槛呢?”
“…按照道理来说。可以。你现在资质方面已经算是少有的雪肌玉骨。又有功德在⾝。水行之术。也算是入了门。”方信语气中带着某些迟疑:“但是世界上。如果事事这样论就好了。我有些感觉。还是要起些波折。不过也没有关系。附近的土地神已经奉上了第一卷地土行之经。其它基础经典。搜集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方信叹了一声。说着:“不过。就算收集全了五行基础。由于还没有专门的运转之法。真正修起来。还是有些⿇烦。如是修仙派中有完整的五行真法。那直接学了就是。所以碰些运气也无所谓。”
两人边说走走。不觉已到了道观之前。细雨在微风中丝丝。竹林清新。里面有几个人影来往。都是附近上香的人。见此。方信若有所思地站住了脚。
“怎么了?”
“没有什么。感觉到里面还有点机缘。”方信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神里有点迷惘。徐徐说着:“又似有些⿇烦。不过我们进去罢。”
才进了去。却是一个穿着耝步的年轻人正谢着周道士。取着一小袋米。只有十斤上下。
方信一眼看去。就已经看清了。暗中记在心上。当时也不理会。只是让这个年轻人出去了。而周道士一看见两人。先着皱眉。
方信笑着:“上次蒙周道长送来贺礼。如今且来感谢。”
周道士一听此言。顿时大惊。怔了一下才说着:“原来是水伯。真是不可思议。水伯道行远在贫道之上。”
说话之间。恭谨了许多。然后连忙请着入茶:“区区薄礼。岂敢水伯亲来道谢。真是折杀贫道了。”
方信无所谓摇了摇手。与萧冰一起分了主宾坐下。
喝了口茶。方信就问着:“刚才那出去小子是谁?”(注。小子在这时。仅仅是指小伙子的意思。当然必须是有⾝份。或者长辈。或者年老的人说。方信当然说得)
“水伯果是慧眼。这人却是读书人。”
“读书人?”
“是啊。哦。水伯也许不知世上分法。吾辈所人。却是得理养气之辈。大凡读书。只是识字。懂得点文墨。这都算不了什么。不算读书人。而真读书者。都是领悟书中道理。虔而信之。所谓穷性近命。这心中有了道理。无论耝浅。都可养气。吾辈因此识之。”周道士说着。
萧冰听了有趣。问着:“还请周道长仔细说说。”
“这容易。他还在下面。召上来就是。”当下唤了小童。下去叫人。
没有多少时间。这人匆忙上来。拱手为礼:“道长召见。有何见教。”
“贵人召见。与你说话。你且实在说来。”周道士说着。
这个年轻人耝布服衣。浓眉大眼。听了。恭谨却有节的行礼。说着:“贵人有问。我当回之。”
萧冰就问着:“何家子。来此何意?”
这人就回答说着:“小人王庐。家住合村。却是能画些神像。放在周道长处。换些钱米来养得家⺟。”
萧冰问着。方信却只是笑。并不说话。但是清光照耀。六阶是时间识。虽然还没有大成。但是眼前区区一子。却可见得过去。
原来这子七岁时死了父亲。⺟亲做些针线活。供给他到村学堂里去读书。到了十岁。越发贫寒。此子只得出了学堂。为人放牛。
放牛之途。有些工钱。都借得书看。背诵记忆。久久玩味。这人天赋聪明。却渐渐明了书中道理。又无外事骚扰。不为作官而乱了心志。这道理就先养性。后移气了。现在年已十七。却学了一些绘画之技。而赚些小钱侍奉⺟亲。
“水伯。你看此子。⾝上已有一尺明光了。却的确得了书中真意。”周道士暗中说着。这话当然凡人听不见。
“哦。有何差别呢?”方信就问着。
“水伯。一般读书。只是为了作官。或者通些文墨。读了再多。也不见光亮。就算有些。也只是油灯大小。而读书入味见理者。心性自然通达。或有一层光辉。此子有一尺光辉。却已经是难得了。”
“据慎孤者。养性养气自然而然。有大成者。⾝上有光可照七八尺。甚至十余尺。按照所读书不同。各有⾊彩。有的博读群书。甚至缤纷五彩。灿烂如锦绣。”
方信听了。也津津有味。心想这个世界规则地确宽松。这都能见得。转念一想。这是望气之术。倒也未必其它世界就不一样。
心不一样。气也不同。这应该各个世界都是通用的。
说话之间。萧冰就问了几句。然后不再说话。方信自然会意。就说着:“你是读书人。可愿为我作些事不?”
“小子如能为之。必将尽力。”这人也不肯一口答应。说着。
“吾欲建一书房。你可且帮我收集书籍。诸子家百。正史野传都可。再分类分册就可。你每月五两银子。可否?”方信说着。他久为皇帝。如今又为神明。这话说的淡淡。却自有一种不得不从地气度。
这王庐听了。凝神思考半刻。才说着:“贵人有言。小子敢不从命耶?”
施礼受了。
方信顿时微笑。他坐在桌几那边。就取出一个盒子。说着:“既然如此。这你就拿去。多作些事罢了。”
这盒子却是他用搬运之法。拿来地。别人不知。萧冰和周道士却是知道。
盒子拿到了手上。却是一沉。这王庐却是当面打开。里面是十根金条。一根五两。十根五十两。这人终于变⾊。这可是一笔巨款。沉昑了一下。看方信萧冰的神态。又有不同。
此时正是初舂。寒意入骨。但是他还是渗出一些微汗来。他拱手问着:“既然如此。东家。书买到了。存在何处?”
“先存在你家就可。半月之內。就有宅地了。那时搬过去就是。”方信说着。
事后默想。刘玄这人心意实在有些嫌疑。但是又不能怎么样。毕竟他什么也没有作。而且仔细想来。也是人之常情。
方信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耿耿于怀。就吩咐他帮着买数十亩田。以及一个宅院。也算是了清了。
听了这话。王庐也就没有话说。拱手为礼。却是下去了。但是才走了下去。下面有人哈哈而笑。跑了上来。说着:“周道士。你倒是悠闲。”
方信皱眉看了上去。却见得是一个公子。
这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银冠。⾝上穿着淡红外罩。面如冠玉。唇若施脂。说话之间。就带着笑意。而在后面。还跟着一个丫鬟。却是十七八岁。也是有些美丽。
周道士就起⾝笑着:“原来是朱少爷。快请进来。”
又对着方信说着:“公子。这是本郡朱家。领西成伯的爵位。”
这说话就带着暗示。如果方信地位比较低。那就先对着此人介绍。此子一呆。立刻回过意来。却拱手说着:“这位公子面生的很。生学却是怠慢了。”
“罢了。”方信淡淡的说着。他起⾝。回过来对着周道士说着:“天⾊不早。我就先回去了。以后就请来我府上罢。”
周道士连忙起⾝。说着:“自当前来拜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