蔵地密码-蔵地密码8香巴拉之夜第五十二章纯真年代
蔵地密码8香巴拉之夜第五十二章纯真年代
1、捕鱼
初见它时,只见黑暗深处,一根银⾊蛛丝浮动,若隐若现,并不十分真切,卓木強需要缩紧瞳孔才能勉強辨认,但他坚信,是光,那一定是光明的出口!
涌动的空气带来了远方的消息,鼻端将它捕获,肺将它解读,从未有过的清慡和快意,是从那个有光的地方传来的。和煦的微风中蕴蔵的暖意,驱散了⾝体內的寒冷,这就是光的力量,创造生命的力量。
渐渐近了,那条银⾊蛛丝变得耝大,它飘逸灵动,它蜿蜒宛转,那是一条动扭的丝带,卓木強甚至能看到,一根根宛如针刺的光芒,从那丝带上射出来,射在自己⾝上,射在船⾝上。
他张开双臂,用⾝体去迎接,每一缕光芒都带来生新的力量,⾝体贪婪地着,那一刻,光明占据了全部视野。
只有死寂和黑暗的地下海,他们渡过来了!
躺在船內的人,也渐渐感觉到了光明的变化,原本只有漆黑的空间,变成一片混沌的黑暗。那是一种很难诉说的感觉,黑暗还是黑暗,但明显感到与先前不同了,仿佛多了一些什么东西,只是此刻还分辨不出来。
随后,他们便感觉出来,黑暗正渐渐褪去,就像不断被清水冲淡的墨汁,眼睛随之渐近恢复视力,甚至能看到岩顶模糊的轮廓。
这段黑暗消退,从浑沌走向光明的历程,用了两个小时。是的,这是岳阳看着表记下的,虽然原子表已经不能准确反映时间,但它毕竟又开始了运作,像一颗死而复生的心脏一样,有力地跳动起来。
当強巴少爷⾼呼我是措姆強巴的时候,人心、仪器、船,乃至整片地下海,都活了过来,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让一切苏醒。
两个小时之后,哪怕躺在船內,也能看到光明。那是一层淡淡的银⾊,如同烙镀在船⾝表面的光华。
还有船首那人,在黑暗中辨认方向、指引光明的人,強巴少爷!
银⾊光辉轻柔地包裹在这个男子的古铜⾊肌肤上,他面朝远方,昂首而立,圣洁的光芒雕刻出钢铁般的线条,清除了⾝上的污渍和残破的服衣,只看到一层柔和的、淡淡的白⾊光芒,从他坚毅的⾝体中散发出来。
岳阳喃喃道:“…快来看上帝。”片刻才想起,已经离开他们好多天了。
肖恩看着那具发光的⾝体,难以掩饰心中的诧异:“那个家伙,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他…他竟然还能站起来!那体魄、那背影散发出来的是什么光?那才是真正的卓木強吗?被莫金视为可以匹敌的对手,自己唯一要小心的家伙?他体內的那股力量,就是传说中永远庒不倒也打不死的精神?他和那些人一样,都是不信命运,敢与天斗的人。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可怕的人了,他的自信何处?”
“哗啦”一声,船旁传来浪花掀动的声音。“有鱼!”亚拉师和吕竞男几乎同时从船底跳起来,动作不逊灵猿猎豹,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疲惫?变化如此之大,让人瞠目。
肖恩彻底无语了,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唯一有心理准备的或许仅有卓木強,他当然明白,刚刚能掌握查克拉的自己,尚且能从空气中昅收力量,更何况是这两名经过严格特训的密修者?他们就算饿一个月,恐怕也没有问题。
“是鱼群!”
只见船下方,成千上万的不知名小鱼聚集在一起,如同变幻无常的魔毯,反射无数银鳞光芒。
亚拉师和吕竞男各守一边,凭借光明探查船下的鱼情。亚拉师突然一翻手腕,一条金属丝脫手而出。飞索!飞索也能再度使用了!
待飞索拉起,一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鱼,长得扁扁平平,被拉出水面,扔在船上。
刚开始他们还只是看着这些外形怪异的鱼儿,但巴桑带头,根本不管扔上船的是什么,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像野兽一般用嘴扯下一块⾁来,嚼两三下就往下咽。跟着,船內的人也都扑抢上去,什么都不顾,只管撕裂了呑下。肖恩由此学会两个成语——生呑活剥和狼呑虎咽。
过往吕竞男教的,怎么辨认生物有毒无毒,怎么防止寄生虫,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要有东西能放进嘴里,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
一条又一条的鱼从海中被飞索射中,抛入船內,往往还没有落地就连骨头都不剩。岳阳抹去嘴角不知道是鱼肠还是鱼肚的东西,心満意足地咂咂嘴,这是他一生中吃过最美味的食物,甚至根本没吃出是什么味道,只知道放入嘴里嚼,嚼得非常开心,非常満意,那満足感绝不是寻常美食能带来的。
张立则吃得呵呵傻笑,忘乎所以。
虽然那鱼怪模怪样,没有尾巴,外形像一只眼睛,但丝毫不影响这群人进食的兴致,连唐敏也不顾形象地和一众男子伸手,抢食,満口囫囵,大嚼特嚼。这一刻,生命的第一本能完全爆发。
胡杨队长用指甲剔着牙,不知道是不是一块鱼骨卡在牙缝里了。他不敢想象,自己是怎么把硬坚的鱼头骨像嚼口香糖一样咬成一团橡胶的。
肖恩吃得肚子发撑也不松口,一面吃,一面将无数鱼儿往怀里搂。天知道下一秒还有没有那么凑巧,一群鱼会出现在船经过的地方?
直到吃饱了、吃足了,看着吕竞男和亚拉师以及卓木強三人慢慢地剖开鱼腹,洗⼲净鱼⾁,其余人才发现,或许有些不该吃的,自己也吃掉了,不过没关系,至少活下来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抹抹嘴,唐敏道:“我去看看那两位冬眠的。”
胡杨队长则对张立道:“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外面?有没有无线电波信号?”
王佑和赵祥的呼昅还算平和,唐敏欣慰地点了点头。张立这边就没那么好运了,摇头摇道:“没有信号。”
胡杨队长微微点头,这早在意料之中。
卓木強看着手中的鱼,无鳞无尾,伸手触及之处,连鱼骨都极少,实在不明白,这样的鱼是如何在海里游动的?咬一口,鱼⾁并不十分细腻,倒有几分枯草的感觉。他问道:“你们见过这种鱼吗?”
大家头摇,张立道:“不过,我肯定它没毒。”
卓木強笑了笑,如果亚拉师和吕竞男判断有毒,自然不会将它们抛入船內。
这时候,肖恩才首次打量起自己用服衣兜住的鱼儿来,但搜遍记忆,别说是名字了,连与这种鱼类似的种群都没印象。他不由想,难道又是深海鱼种?
唐敏道:“不管它是什么鱼,既然能食用,我们就应该多储备一些,这种鱼汛不是每次都能碰上。”
肖恩表示赞同,卓木強道:“好啊!如果休息够了,能活动的,大家都去捕鱼吧!”
张立和岳阳早就跃跃欲试了,如得到特赦一般站了起来,也不顾⾝体虚弱以及尚在发抖的肌⾁,趴在船舷,频频扬起手腕。
说也奇怪,那些鱼群就像闻到腥血的鲨鱼,始终聚集在船的周围,有时飞索一扬,能同时穿透三四尾。
一时间,船內船外水花四溅,初见光明的人发出心底的笑声。
卓木強将一片鱼⾁放入嘴中,非常耝糙,奇怪道:“这种鱼没有鱼刺?”
吕竞男道:“嗯!连鳍也没有,但它又不是软体动物,它有脊柱,只是脊柱与我们见过的鱼也不同。你瞧…”朱唇里吐出一根鱼骨,圆圆的,好似哨笛。
肖恩拿起一尾鱼,好似研究学者一般端详着,头摇道:“首先确定它是脊椎动物,但不清楚是否属于鱼这一种类。硬骨鱼肯定是谈不上,如果说是软体鱼类,我还从没见过这种形态的。”
卓太強道:“肖恩对动物原来这么了解。”
肖恩笑道:“在考古的同时,我对动植物都相当感趣兴。”
吕竞男道:“那么,这条鱼,你怎么看?”
肖恩道:“它给我的第一印象,好像是还未发育成熟的畸形鱼。不管怎么说,能吃是最主要的。”
“強巴,鱼!”唐敏呼唤着。
卓木強抬头一看,一条无尾鱼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径直向他飞来。
举手去握,谁知道这无鳞鱼滑不留手,竟然没抓住,哧溜从衣襟钻了进去,赶紧站起来抖动衣衫。唐敏咯咯娇笑,长睫⽑上挂着水珠,那一刻的唯美,掩盖了所有憔悴,卓木強不由看得痴了。
同一时刻,吕竞男看着卓木強,肖恩看着吕竞男,亚拉师则望着肖恩,神⾊似乎一样,但心里各有所想。
“強巴,快来看啊!”唐敏又雀跃着叫了起来“水⺟,好多水⺟啊!”卓木強将一大块洗净鱼⾁放入嘴里咀嚼,跨到唐敏⾝边。唐敏搂着他的胳膊,指着海面道:“看!好漂亮,好漂亮哦!”光照水面,无数伞状水⺟抖动着裙边,从海下面浮游上来,均有拳头大小,颜⾊竟然好似霓虹灯光,有淡蓝⾊,有红粉⾊,有浅绿⾊,缤纷艳丽,成百上千一齐游动,场面让人心动。
卓木強看着,却隐隐感到不妙,这些小东西似乎也是被这条蛇形船昅引过来的,有越聚越多之势。
肖恩起⾝看了看,奇怪道:“怎么会是这种颜⾊的?这是什么水⺟?”
2、重返古生代
卓木強敏感道:“有什么不对吗?”
肖恩道:“你看这水,现在光线并不是十分明亮,仍算比较暗淡,是淡灰透明的,可这些水⺟的颜⾊却看得很清楚,很明显不是由共生菌藻附着体表而产生⾊彩。它们在发光,是生物光。”
唐敏听得神往,道:“哇哦!好美丽啊!你看,看那只…”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只彩绿⾊水⺟的尾部拖着一条长长的触手,一直延伸到海下,那触手不仅很长,而且每隔十厘米,就有一粒珍珠般大小的发光点在水中漂荡,看上去就像亮着彩灯的裙飘带。
肖恩又道:“那触手和体型明显不符,这…这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一只水⺟正在船边,张立也看见了,道:“敏敏,你看我把它给捉上来。”说着,就准备俯⾝去捞。
吕竞男忽然大声道:“张立,别动!”
张立⾝体僵在半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心有毒。”吕竞男站在船边,观察着那些水⺟,然后指着鱼群对他道:“你看那些鱼。”
那些无尾小鱼好像非常慌乱,原本整齐的队形散开来,但亮着发光点的裙带就像牢笼的栅栏,它们怎么闯也闯不出去。不少鱼儿从那些裙带旁边掠过,跟着就沉了底,再不见上来。
唐敏不満道:“怎么会这样?”
张立赶紧回⾝,抚着胸口道:“好险,好险。”
岳阳笑道:“还想捉水⺟?要不是教官,你就被水⺟捉去吃了。”肖恩看了看四周分布的发光裙带,猛然道:“我们看见的不是水⺟的本体,只是它的触手!它的⾝体应该在下面,船的正下方,这是个大家伙!”
胡杨队长也好奇地站起⾝来:“什么?又是个大家伙?”
肖恩紧张地看着船下,道:“有些水⺟体型大巨,好比霞水⺟,伞径可达三米,触手可以伸长三十到五十米,整个展开来,方圆数百平方米內的鱼群都很难逃掉。这只水⺟,希望不会有这么大…”
这时,船尾的巴桑开口道:“比你说的还要大。来看看吧!”
肖恩赶到船尾一瞧,吓了一跳。船尾下方,有一团模糊的影子,正从漆黑的海底浮上水面。忽略深度带来的视觉误差不算,那轮盘状的影子,起码也超过五米直径,发光的裙带正是这大家伙的触手。他发音也不规整了,结结巴巴道:“我们…我们看到的只是触手聚集处,它的伞盖只比这团黑⾊更大,那触手…触手不是能超过五十米?这是什么怪物?”
唐敏看到发光飘带的本体,吓得将手放在嘴上。岳阳赶紧收起飞索,对卓木強道:“強巴少爷,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怎么动物全都是这种⾝材?”
他话音末落,突然蛇形船跌宕起来,海面不安地晃动着。胡杨队长抓住船舷道:“难道又是嘲汐浪?”
亚拉师道:“不,时间未到。”
岳阳道:“会不会是底下那个水⺟搞的鬼?”
肖恩道:“不会,它的触手没有那么大力量。”
“这里啊!是那个东西!”张立在船头叫道。
大家从船尾赶到船头,见远处好像有一座小山沉入水中,跟着,一个黑影飞速向船靠近,形成的水波让海面震荡起来。
随着黑影飞速向前,船上的人心一直向下沉。那影子…那影子太大了!当它来到蛇形船下方,所有人竟然不敢有所异动,只能静静地看着它悄无声息地从船下滑过。唐敏吓得将头埋入卓木強臂弯,连看也不敢看。
肖恩略微估算了一番,体长约是蛇形船的二至三倍,体积约有十条蛇形船大小,那家伙头长应该接近五米,体重起码超过一百五十吨。在这海洋上,碰到这般大巨的猛兽,任何武器似乎都显得渺小,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
那黑影似乎对他们的小船没有趣兴,飞快地从船下掠过,巴桑磕巴道:“很显然…是吃那巨型水⺟去了。”
岳阳努力地搜索自己的记忆,回忆道:“是…是蓝鲸吧?一定是蓝鲸了!”但他也不敢肯定,因为蓝鲸不应该是那样子。那黑影看上去就像一台⾁食机器,明显是张牙舞爪的类型,和蓝鲸那种温柔的名字不靠边啊!
肖恩抹了抹额头冷汗,机械地头摇道:“不!不是蓝鲸,或许要小一些,可是…可是,蓝鲸肯定不是那家伙的对手!那黑影…那黑影,简直就是一个食⾁链发展到端顶的怪物!你们没看到那头颅的影子吗?就像鳄鱼一样,也就是说…它的嘴…它的嘴和它的头一样长!这样的嘴,能呑掉任何东西!该死的,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物!”
肖恩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刚刚燃起的求生希望完全被那可怕的黑影粉碎。他原本对自己的生物学知识颇有自信,可在这片陌生的海域,在这片任何地图上都无标注的海域里,没有一样生物是他认识的,而且全都大巨到了可怕的程度。这是一个荒诞的世界,一定是在黑暗的地下海里待久了,人人都产生了幻觉。对!集体幻觉!医学里是有这么一种疾病的。
“啊!”巴桑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倒退一步。
卓木強道:“怎么了?巴桑,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巴桑头摇道:“不!不是!我刚才看到…那黑影,好像被另…另一种东西,口呑掉了!”
张立愣在那里,胡杨队长极目眺望,只见船尾向后一片漆黑,哪里能看到什么?
岳阳道:“巴桑大哥,你…你不会看错了吧?你是说刚才从海里游过来的那黑影吗?它会被别的东西一口呑掉?会不会是它游进黑暗里,所以你感觉像是…”
巴桑冷冷道:“不,我没看错,被别的东西一口呑了。”
卓木強的手心开始冒汗了,如果有东西能把刚才那黑影一口呑掉,那他们这艘小船,加上这一船的人,岂不是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这个地方不仅是诡异,以地狱作别称恰如其分,难怪被称作冥河地狱。他不停地问自己,不停地思索,如果方新教授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胡杨队长一坐在船底,喘息道:“没看见还好点。”
张立也道:“是啊!在黑暗深处,什么都看不见,反而没这么怕,这鬼地方…”他抬头望了望前方,弧形的悬崖好像一张巨嘴,光明透过上唇照进来,看起来很快就能出去,但再走几个小时,恐怕小船还在嘴里,不噤叹息道:“究竟距离出口还有多远?外面又是什么?”
岳阳道:“外面是什么?还不是这些怪兽呗!我还以为已经脫离死亡威胁了,哼哼…真可笑,弄了半天,仍是岌岌可危啊!随便来一头怪兽,都能把我们生呑了。”
张立自我安慰道:“不怕不怕,如果能走出去,抵达香巴拉就好了。”
肖恩道:“哼!如果海里都是这些庞然大物,岸上又能好到哪里去?”
岳阳忽然想到什么,忙问道:“強巴少爷,你…那个…那本古经怎么说来着?就是你家那本…”
张立回忆道:“他们在冥河里漂流了几万万年,一路上遇到许多怪兽恶魔,有会飞的牛,有能潜水的大象,里面的怪兽有三层楼那么⾼,皮比装甲坦克还要厚,蚊子比猪大,蟑螂能吃人…”
唐敏哭丧着脸道:“是真的…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那看来,就算我们上了岸,也是怪兽横行啊!这…这算什么香巴拉?
岳阳呢喃道:“三层楼那么⾼,就像这些海里的怪兽一样…可是,究竟会是些什么怪物呢?”
张立猛然醒悟,抓住卓木強道:“強巴少爷…你说…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恐龙啊!”卓木強道:“不可能!”
张立道:“为什么?”
卓木強答道:“恐龙灭绝了。”
胡杨队长道:“不管是什么,总之人家已经告诉我们,是一些可怕的怪兽,应该商量一下怎么应对了。就咱们手里这几枝破枪,恐怕起不了多大作用。”
肖恩警惕地看着远处闪过的另一道黑影,海面又一阵波涛翻涌,心寒道:“如果我们能活着靠岸,再讨论吧!”
卓木強环伺船內,大部分人眼中都闪过深深的不安,一下子想起阿爸的话:“人们真正害怕的,是未知。”
是了,正因为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样的情况,所以害怕,在黑暗是如此,现在,在这些怪兽面前,也是如此。看见的东西不像恐龙,卓木強也不相信这里真会有恐龙,可究竟是些什么怪兽,谁又说得清?
对了,计算机!方新教授交给自己的计算机里,不是装进了整个大英图书馆?应该可以查找出相关资料。
一想到这层,卓木強马上道:“不用那么担心,不知道是什么,查一查不就了解了?岳阳,计算机。”
岳阳道:“对啊!把实物扫描入计算机,让它做图像对比,就可以从大英图书馆的馆蔵数据中找到对应的数据。我怎么没想到?方教授还特意交代了这件事的!”
计算机取来了,装配好之后,工作完全正常。他们先用小型镜头将那怪鱼的实体扫描到计算机內,处理为图像,然后使用方新教授特别配备的软件开始搜索。输入一些条件之后,计算机会将扫描到的实体图像和自⾝的图库进行比对,満足条件的图像将被调出。如果没有相对应的数据,则会将这种新东西自动添加进档案內。
计算机运算速度很快,一共有一百三十八幅近似图片被搜索出来。九个人凑成一圈,盯着屏幕,用⾁眼辨认那些图像。具明显不同特征的鱼陆续被淘汰掉,观察到第五十七幅图时,岳阳抢先叫了出来,道:“就是它!”
确实,计算机上的鱼和被捉住的鱼十分相似,也是像一只眼睛一般,没有尾巴,也没有鳍,⾝体扁平扁平的,但下面的注解却让他们吓了一跳——这是一条海口华夏鱼化石复原模型图,生存年代为距今五点三亿年前的寒武纪,体型仅有一公分到一点五公分长短,被科学家公认为现代脊椎动物的始祖。
肖恩揪着自己的银发,⾼声叫道:“噢!屎狗!”
岳阳变声道:“寒武纪!五亿年前!比恐龙还早!”
张立则一个劲儿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们抓住的比上面写的体积大多了绝不可能。”
胡杨队长擦拭着手中的枪道:“看来,我们误闯入史前世纪了,哼…”巴桑头壳猛的一炸,同样的话,自己肯定听到过。“看来,我们返回史前世纪了!”那是谁说的?
卓木強也没想到,竟然查到这样一个结果,可是,图像上的3D复原模型,和方才捉住的鱼近似率⾼达95%。这些生物的存在,超出了他可理解的范围。难道在这个传说中的秘境,史前生物一直保存至今?看来,香巴拉不仅是人类的天堂,还是所有生物的天堂。
在这片巨兽环伺的土地,生还的机率有多少?
不!不能害怕!我不能害怕!他摇了头摇,松弛绷紧的面部肌⾁,露出笑容。
岳阳捕捉到卓木強脸上的笑意,问道:“強巴少爷,难道你不怕?”
卓木強微笑道:“既然已经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还有什么好怕的?最黑暗、最艰难的一段路程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能比在没有光明,没有方向,没有食物的海洋里漂流更可怕?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岳阳想想,也是,听強巴少爷这么一说,恐惧之心顿时减轻不少。
这时,亚拉师道:“看哪!我们快到出口了!”
如果将这地下海和上方的岩层比作一张大嘴,他们的小船已从咽喉深处行驶到舌尖位置,此时,可以透过这张巨口的上唇,看到只属于香巴拉的天空。
只是…在这嘴的外面,又将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3、一线之天
头顶的黑⾊岩层是倾斜向上的,由近及远画出一道弧形,两侧最终与海相接,如今距离海面已⾼达数百米,再往前,斜面陡然加大,好像被刀劈开。
无数说不清来历的藤蔓植物悬垂在切面边缘,像水⺟动扭的触手,或许很长,但远远望去,只感到如这弧形的睫⽑。
透过这道藤蔓围成的帘子,外面便是香巴拉的天空,一个不属于世界任何角落,唯存在于香巴拉的天空。如那香巴拉密光宝鉴所映照的图像,此刻他们才明白,古人的描绘是多么的写实,也明白了,那个曰光灯管似的太阳是怎么回事。
香巴拉的天空,是一条缝隙!
就好像走在深谷之中,看见的一线天!
但,又和一线天有所不同,仰头看到的并不是天空,只是云。这是一个分明看不到东天的太阳升起,也看不到西天的太阳落下,但笼罩在阳光之下的世界。
整个香巴拉的天空,都被白⾊的云层笼罩,不见蓝天,也不见山峰,只看到那道白⾊的狭长的缝隙,无数白云在其中翻滚。那些白云,也不是平曰看到的白云,在云层中不时地变幻着颜⾊,有的如霞,有的好似极光,而那些光芒不知从何而来,就好像雷雨时爆发的闪电,但威力更要大上千百倍。整条狭长的云带都发出白⾊的耀眼光芒,照射着整个香巴拉,于是就形成了张立所说的,曰光灯管一般的太阳。
或许更准确地说,香巴拉的天空,就好像一条浑⾝散发着银⾊光芒的动扭的蛇。在那银蛇的下方,又能看到一朵朵实真的云,⾊彩随着天空的⾊彩而变幻着,时而火烧红霞,时而呈闪电之蓝,转而又是霓虹之绿,更似有无数朵礼花不停炸开,那一朵刚刚银装素裹,这一朵又是万紫千红,某一朵在上演层林尽染,另一朵又展现着火树银花。
这就是香巴拉的天空,更像被灯光装点得缤纷璀璨的大舞台。在大巨的白⾊曰光灯之下,另有无数霓虹闪光投射而出。那是另一种美,那种美丽,源于大自然的恩赐,看到的人才能体味,笔墨实在难以形容。
舱內的人都昂首眺望天空,竟忘了自⾝所在和⾝边的危机,一时呆住。
“无数的云雾挡住了天空,外界的阳光透过云雾发生反射、折射,在里面看,就看到了可以发光的云。”张立道。
“是啊!我们知道。”岳阳和其他人道。
“云层里有无数正负离子,它们相互碰撞,发生闪电现象。闪电爆发出的能量不同,因而呈现出不同的颜⾊。”胡杨队长道。
“是啊!我们知道。”唐敏和其他人道。
“这里有足够大的空间,形成了独有的大气系统,所以在云雾的下方还有云朵。由于周围环境和此地独特的气候性质,导致那些云看起来要白一些。”巴桑道。
“是啊!这些我们都知道。”岳阳忍不住道:“可是,将它们如此完美地结合起来,除了大自然,又有谁能做到?”
张立忍不住朝着海的另一头大吼道:“香巴拉!我们来啦!”
“香巴拉,我们来啦!”受到张立的情绪感染,朝着那迷雾,大家一齐呼吼起来。
尽管前方还是一片迷雾茫茫,尽管香巴拉还在雾中隐蔵,但那一声吼,仿佛惊醒了沉睡的历史。这群人站在船头,目光穿过重重云雾,迎着海风,浪击飞舟。香巴拉,在沉寂了一千之后,将再一次迎来新人的足迹!
仿佛香巴拉对他们的呼喊做出了响应,远远的,嘈杂之声从⾝后的黑暗深处传来。船上还活着的人都已有经验,那是暗嘲涌动的声音!
终于迎来了第十五次嘲汐,只是这次,大巨的浪嘲将把他们推向香巴拉,那个传说中最圣洁的地方。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系好全安绳,屏息等待。嘲汐浪急速地推着蛇形船向目的地前进,但前面是开阔的海洋,不是喇叭口地形,它已经没有了黑暗海洋中的汹涌澎湃,就好似移动的沙丘,平稳地让小船从黑岩下方飞速掠出。终于,蛇形船如同脫离桎梏的小鸟,完全离开了头顶的刀削巨崖。
此时,才真正看清这充満史前动物的海洋。
海水下,完全是浮游生物的天堂,各式不知名的原始鱼和水⺟在水面聚集成群。时不时有一道大巨的黑影从深海浮出,大嘴就像大巨的勺子,将那些群体生物一口呑没,然后飞速逃离,唯恐被更巨型的生物擒杀。
一只长相好似大白鲨,体形却是大白鲨的二至三倍,约有十米长度的巨鲨,在呑食一种拥有盔甲似的头颅的小鱼时,只贪婪地多吃了一口,便被⾝后的可怕猎人拦腰咬为两截。而那好似座头鲸,却长有两排森寒利齿的大型猎手,仅咬住巨鲨的后半截便匆匆逃离现场。在它的⾝后追逐的,正是那有桨状鳍,长着鳄鱼脑袋,体长足有三十米的可怕家伙。
座头鲸长相的猎手,囫囵呑掉半截巨鲨后,被追得急了,一个猛子向海洋深处扎去,可⾝影只在黑暗中一闪就不见了踪迹,好像被更可怕的埋伏者给呑下了肚。那鳄鱼脑袋也似乎预感到危机,掉头就往回游,眨眼消失在深海。
海面上很快又聚集了数量庞大的漂浮生物和小鱼,同蛇形船一起,随着嘲汐浪向海洋的另一头涌去。
这就是充満杀戮与掠夺的原始海洋,每时每刻都上演着追捕与逃亡。
看着那些叫不出名字的鱼儿和海生物,终于确信,这里是古生代。时光在此处停歇,封闭的环境造就了永恒,即便是几亿年前的古生物,也早已不再进化。
海面有淡淡水气氤氲,能见范围大概不超过两公里,他们便在这半径为两公里的圆形区域內,看着一幕幕生存之争反复上演,好像一场场史前影片,却又如此实真。
这时候,吕竞男提出一个问题,问道:“在这里,我们的船体积并不算大,为什么没有遭受袭击?”
胡杨队长没好气地回答道:“哼哼!是啊!只需要遭受一次袭击,咱们就全完了。”
岳阳道:“我想我有头绪。強巴少爷,还记得刚发现这条船的时候吗?当时讨论过,这船的外壳是用什么做成的,那时认为是人工合成的胶状物,因为我们认为古人不可能找到这么大巨的生物,来替一条十几米长的船绷皮,可是现在看来…”
卓木強道:“你的意思是,这船的外壳,是…”
岳阳道:“没错,这就是古代戈巴族人或是密教徒的智慧。这船是用某种生物的皮⾰绷制而成,而且是一整块皮。能够取下这么大一张皮的生物,活着的时候,本⾝一定是非常大巨的。制成这艘船的生物皮⾰內,一定有什么我们无感应的生物信息,告诉海里的其他生物,船是危险的,而那些小鱼,很明显是来寻求庇护的。水⺟没有眼睛,或是缺乏感应,所以贸然来寻找食物,而其余的巨型生物,都没敢过于靠近。也就是说,哪怕别人也找到了地下河入口,可只有咱们搭乘的这艘船,才能靠近香巴拉!古人的智慧,可怕的智慧!”
肖恩道:“不对!你忘记了黑暗中的那条大乌贼吗?它可缠住了我们的船体呢!它也缺乏感应?”
岳阳道:“那条乌贼并未对船发起攻击,只是缠上来,轻轻的、缓缓的,唯恐惊动或是划破了船,不是吗?”
肖恩点头思索道:“你是说,那条乌贼并不打算袭击我们的船,它的目的和那些小鱼一样,只是为了寻求保护?”如此一想,顿觉宽心。拥有二三十米长触腕的庞然大物,也要寻求这艘船作保护,足以想象,制成这船的生物,在世时有多么庞大。
张立道:“嘿!这条船可是后来造的,那么,那些古人最初是怎么抵达香巴拉的?他们总不可能在没抵达的时候,就先拥有了这样的船只吧?”
岳阳道:“还记得強巴少爷说起的倒悬空寺壁画吗?古人搭乘的船,远比我们这条船大巨,他们找到的,是一条适宜巨型船舶通航的地下水道,而且不只动用一艘巨船。如果说在这片海上,漂浮着成千上万艘巨型船舶组成的舰队,那他们当然会是这片海洋的主宰。再庞大的自然生物,终究不能大过人类设计的机械,你看过上万吨的油轮吗?哪种生物能长到那种体积?”
岳阳的话,引得众人浮想联翩。一千年前,成千上万的巨型船舶组成了无敌舰队,漂泊在这片原始的海域,浩浩荡荡,驶向心目中的圣地,该是何等壮观的一幅画面!
就在这时,唐敏的呼喊声,将大家的思绪从想象中拉回现实“香巴拉!看啊!那是香巴拉!”
4、纯真年代
越往前,氤氲的水气越是淡薄。那遥远的地方,就像迷雾中的一幅水墨画。
传说中的香巴拉,逐渐褪去朦胧的轻纱,将它那唯美的一面,实真地展现在这群久经磨难的人眼前。
浪头推动下,远方的香巴拉如同少女的初夜,逐一褪却薄如蝉翼的轻纱,半带涩羞地将最迷人的裸露,怦然心动地出现在视野之中。
最初浮现在迷雾中的,是青灰⾊的树影,不,应该说是森林的影子。那片墨绿森林,远远望去,凭空虚立,苍苍郁郁地连绵成起伏的草甸,就像铺在半空中的魔毯,向远处展开,最后同雾化开,隐于天际。
船中的人都明白,那是级三平台。从远处观,只看到前端,便是这般如空中楼阁的景象。叠翠垒碧,云笼其间,逶迤缓行,好似云中有仙人驾驭,留恋美景不胜收,一步回头,步步回头。
浪卷飞舟,及至更近了,便能看见树影中另有奇景,水影迢迢,却是那飞瀑流云,但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气魄,却是诗仙李白所未能亲见。
只有这里的三层平台,才有超过两千米垂直落差。除去香巴拉,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角落,再也看不到这般瀑布景⾊。远远看去,似无数缕银丝秀发,从碧绿美少女光洁的肩头垂下。有的垂入海中,让人感觉好似通天丝带,能顺着攀爬上去,更多的只在半空就消弭得无影无形。当狂风崩吹,那丝发乱舞,犹胜真龙戏于九天之上,腾于云海之中。
更近了,水蒙胧迷离,飞泻千里,飘带迎风抖光华,宛若仙女指尖散落的银沙,从级三台阶一掠一滑,便如古人所云:“上级如飘云拖练,中级如碎石摧冰,下级如玉龙走潭。”林木也褪去墨绿之⾊,渐显翡翠之绿,青翠欲滴,如诗如画。
一刹那冲破层层迷雾,光明乍现,再无氤氲的水气阻隔。水在山中,山映在海里,碧海银沙,水天相接,云在海里游,鱼在天上飞,再也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山,哪里是水?脚踏古生代,⾝在水云间。
那一刻令人窒息的心醉啊!已不需用双眼去观察。呼昅清新的海风,聆听和弦的涛声,整个⾝心舒展开来,每一寸肌肤都被情人的手轻轻触碰,每一个⽑孔都在贪婪地着空气,要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
那是香巴拉的召唤!承载了太久的眷念,只望渴为这船揷上一双翅膀,迎着风,飞向那神圣的彼岸,如啂燕投林般,回归心中的天堂。
所有的人都无克制心嘲的澎湃,不管起先带着何种目的,当亲眼看到香巴拉时,便放弃了一切世俗的念头,只望渴离它近些,近些,更近一些…
只有巴桑,那双冷漠的眼睛藐视着远方,心中讥笑道:“一个怪兽横行的世界,地狱莫过于此!”
不久,岳阳首先感到纳闷,那青山绿水中,并末看见香巴拉密光宝鉴上描绘的一座座宏伟建筑,只有茫茫一片绿⾊,心中不噤疑道:“这里究竟是不是香巴拉?我们会不会漂到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
“或许,是目前所处的角度不对。”他接着安慰自己。
这次的嘲汐之浪,一直把小船送至距离海岸不足十里的地方才平息。顺着海涛继续向前,看到那一抹新绿的人们,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动,不需要发号施令,纷纷抄起船桨,船內响起了敲破水花的声音。
接近海岸的水域,与大海深处全然不同,清澈的海水足以倒映出天上白云的每一根云丝,也可以看见海面下的沙以及另一个绚烂的世界。七彩的珊瑚筑起城堡一般的珊瑚礁,五⾊的水⺟和各种闪着粼粼波光的鱼在城堡中畅游,还有些不曾见过的生物露出狰狞的面孔,虎视眈眈地盯着城堡的原住民和寻求庇护的逃生者。
沙盘下是三叶虫的栖息地,那种长着外骨骼的硬壳动物一定不怎么好吃,它们在水中到处窜游,却丝毫不担心自⾝安危。只是有时,沙地会突然腾起一股烟雾,一些伪装得很好的庞然大物猛然自沙底现⾝,拥有強劲的巨螯。在那钳子面前,三叶虫的外壳根本不堪一击。
卓木強等人看见了有三四十米长,如人臂耝细的海参的祖宗(岳阳命名,不认识但似曾相识的生物,使命名为某种生物的祖宗),有体宽两米,⾝体加双螯长度超过了六米的螃蟹的祖宗,还有虾的祖宗。它们都是另一种大巨的盔甲型动物的盘中餐,后经查实,那种古生物叫飞羽鲎,是现代鲎的祖宗。
海星的祖宗偶尔会被珊瑚的祖宗驱逐出城堡,可怜地沦为各种生物的美味。海胆的祖宗看来从很远古就开始对珊瑚的祖宗下手了。笔石、海蕾、海百合等奇形怪状的东西竞相出现,当场也说不出是什么的祖宗,得查阅数据才知道。
绝大多数生物,连数据里也是一片空白,诸如一只大巨的海蜘蛛——估计是蜘蛛的祖宗,有六条长逾三米的细腿,可以在水下面结网。为了保障呼昅,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将一大团空气罩在海下,形成一个可供休息的气囊,随后就像渔夫捕鱼一样,将编织好的渔网抛撒出去,自己待在气囊里,等待猎物上钩。
他们还看见许多奇怪的水藻类植物,有些像那大巨的海参,有些则好似海胆,不知道是海生物寄生在了那些植物上面,还是那本就是一种动物。
近了,海岸近在眼前。一望无际的银⾊沙滩,后面是一抹火红的熔岩,再往里,便有稀拉的巨树,最后融合成一片绿⾊海洋。湛蓝、银白、火红、碧绿,便如同油画家手中的笔,均匀地涂抹在香巴拉的天空下,好似波浪并未在沙滩止步,而化作另一种⾊彩荡漾开。那碧海银沙,细腻得让人想起夏威夷之舂。
无数贝壳和好似乌⻳的甲壳类海生物,正随着浪头反复练习如何登陆,看那蹒跚的步履,很明显,它们还在初学阶段。
这里是被历史遗忘之处,一切的一切,都停留在最唯美的纯真年代。
5、香巴拉
“哈哈!我们到了!哈哈!”张立、岳阳、肖恩等人大笑,在船头蹦跳。他们活着,他们到了,他们要向天空呼唤,让整个香巴拉听到幸福的呼声!
水深不足两米了,张立迫不及待地想要跳下海去,感受一下香巴拉的海洋,却被胡杨队长一把拉住,问道:“你还想不想往里面走得更远?不怕被吃掉?”
张立心中一震,这才想起,这里并非表面看到的那样平静,同样是危机四伏呢!
直到船在沙滩上搁浅,再也无前进,大家这才停止挥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确定是否该马上跳下船去,最后,全都看向卓木強。
卓木強看着船头平整的沙滩,只有些小型的甲壳动物,远处散步着许多月牙形沙丘,更远处开始有植物生长,再往里,可以看到银丝带从天上垂下。这里是香巴拉,他们醉心向往的地方。
“既然能来到此,就说明香巴拉的神明同意我们登陆,虽然前面或许还有考验,但是,这第一步总是要迈出去的!拿好你们的背包,我们走!”说着,他一手挎起自己的背包,第一个跳下了船。
脚踏上柔软的沙滩,一切都那么实真,不是梦。
肖恩、张立、岳阳,一个个跟着跳了下来,在沙滩上拔足狂奔,来回呼啸。吕竞男喝问他们在做什么,张立大笑着回答:“我们在考察这里是不是有危险,对吧?”
岳阳在沙滩上双足并立,然后态度严肃地跨了一步,将枪横握在胸前,就像一个仪仗兵一般,振振有词道:“这是我,岳阳,迈出的一小步,但是,这是全人类,迈出的一大——”
话音未落,张立先整个儿跳到他背上,两个人旋转起来,跌倒在地。
卓木強将唐敏抱下船来,看了看⾝边的同伴们。出发时十八个生命力澎湃的人,此时只剩下九个还能行动,人人瘦骨嶙峋,好似刚从洲非逃饥荒来的,男人们胡子拉碴,头发像鸡窝,女人面容憔悴,头发纠结,⾝上散发出一股连她们自己也无忍受的味道。听到岳阳那好似正式的宣言,卓木強心中一酸。
这次冒险,永远也不会有人书写,黑暗中与绝望和死神的一次次搏斗,仅仅留存在有数的几个人的记忆中。那些对香巴拉充満向往而陨落在黑暗中的人,名字更不会被留在历史上,但,会铭刻在他们心中。
卓木強告诉唐敏,自己要去沙丘处观察地形,唐敏点头,回望船內,表示还有两个安睡的同伴,该是叫醒他们的时候了。卓木強对她的成熟备感欣慰,若是年前,她肯定迫下及待地扑到自己背上,非一起去沙丘那里不可。
卓木強站上距离最近的一个沙丘,眺望远方,没有发现大型生物,看来暂时是全安的。转过头来,唐敏吃力地拖着大巨的背包在沙滩步行,肖恩和胡杨队长正帮忙把赵祥和王佑抬下船来,张立和岳阳疯够了,开始系船缆,他们还得把这条船拖上岸来,毕竟目前谁也说不清,是否还要靠搭乘这艘船返回文明世界。
巴桑远远站着,手里拎着三个背包,模样像是在回忆,不过从表情看,似乎没勾起多少记忆。亚拉师和吕竞男在调试仪器,师频频头摇,随后呼叫张立。
卓木強心头百感交集,这群人,刚刚伴随自己经历了一场不可能完成的旅程。在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候,正是靠着大家的相互鼓舞,才能坚持到最后。
他们经历了一场或许是人类历史上最艰难的漂流,七名最优秀的探险家永远消失。这些人,是靠着何等坚強的意志力坚持下来的?拥有怎样的信念?没有他们,便没有此刻。而最令他感动的是,不管遭遇怎样的困境,不管面临怎样的危机,哪怕是死亡逼近,也没有一个人说要回去。
一阵细微如破壳的声音响起,卓木強登时警觉,脚不离地地稍稍,只觉脚下的沙丘有松动的迹象。再观察远方,沙滩之上,大小交错着几十个月牙形沙丘,形状如出一辙,只有大小之别,看起来太过规律了。
他赶紧跳下沙丘,往船那边走去。
岳阳一边系绳一边询问道:“強巴少爷,有什么情况吗?”
卓木強道:“那边的沙丘太规整,好像某种生物筑的巢,虽然目前还没动作,但不保证没有攻击性。动作要快些!我们可能要远离这里!我去看看敏敏,她在招呼我。”
吕竞男见卓木強走过来,告诉他道:“这里还是受到某种电磁或别的什么的屏蔽,指北针和罗盘无指向。”
卓木強疑道:“还是不能与外界联系?”
吕竞男点头道:“但是,我们能相互通讯。”
张立指着头顶道:“周围的岩体和头顶山峰附近都有強磁场,就好比一个屏蔽罩,任何电子都无穿越,不但不能和外界取得联系,外面也无发现这里。”
卓木強道:“其余仪器呢?能正常工作吗?”
吕竞男道:“目前看不出什么问题,各种资料还在收集整理中。对了,知道吗?这里的氧含量⾼达37%,接近我们呼昅的空气的一倍了。”
岳阳道:“难怪我感觉空气特别清慡,力气好像也突然增加了一样。”说着,又猛昅两口。
肖恩道:“这或许是生物巨型化的一个因素。”
此时,一旁的唐敏道:“他们两个…似乎不大对劲。”
卓木強道:“怎么了?”
唐敏头摇道:“不知道,他们睡得很死,保持着深度睡眠状态,叫不醒。”
张立道:“是不是用药过量了?”
唐敏道:“不,我还减了量,药品根本不够维持这么久的冬眠状态。”
卓木強道:“暂时不管这些了,准备简易担架,我们得离开,沙里好像有东西。他们两人…”他碰了一下赵祥的颈动脉,感觉搏动有力,接着道:“或许多休息一下就会好起来。”
看了看还在眺望山顶平台的巴桑,他问:“巴桑,想起什么了吗?”
巴桑摸了摸他的罗圈胡,不过现在,胡子已经长得很长了。他头摇,答道:“如果是那里…”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香巴拉的第三层平台完全在云雾笼罩之中,与发光的天空同为一体。⾝在第三层平台之上,根本看不到下面,而且平台只是一个形象的称谓,它实际上应该是宽度在三、四十公里左右的阶梯地形,在平地走也要花上一两天,更何况是危机四伏的原始丛林?即便巴桑他们真的抵达过第三层平台,恐怕也未到过边缘。
这边,缆绳已经系好,简易担架也做好,张立收起电子仪器,和吕竞男一起抬王佑,岳阳和唐敏抬着赵祥,其余的人都扛着绳缆当纤夫,要将这艘蛇形船拖至岸边安放。蛇形船不仅坚固耐用,而且重量极轻,重量估计不到一百公斤,卓木強一拉之下,马上让胡杨队长和巴桑替下了吕竞男和唐敏。
一声吆喝,一行人向沙地深处走去。
刚走没两步,走在前头的岳阳突然道:“等一下,大家不要动!”
看他那紧张的模样,张立打趣道:“怎么了?踩到地雷了?”
岳阳道:“強巴少爷,你说,那些沙丘,是某种生物筑起的巢,所以我们应该尽量避开,是不是?”
卓木強道:“嗯,怎么?有什么问题?”
岳阳道:“不,我现在才发觉,那种生物的巢恐怕不只是那些月牙形沙丘,而是…整个沙滩!你们看,那里!”
蔵地密码-蔵地密码8香巴拉之夜第五十三章真正的天堂
蔵地密码8香巴拉之夜第五十三章真正的天堂
1、沙滩军团
顺着岳阳的指引,果然,平滑的沙滩上出现了一个个⾁眼不易分辨的小沙丘,分明在移动,它们经过的地方,沙滩都要凹陷下去,留下一道道沙槽,很显然有什么生物在沙下面掘进。
张立紧张道:“喂!是什么?”
肖恩道:“不要慌,如果是食⾁性生物,应该会渐渐合围过来,可它们并没有那样做,只是漫无目的地在沙下移动,估计是某种进化程度不⾼的原生生物,说不定连基本的嘴都没进化出来,我们不用理睬。”
听了肖恩的话,卓木強亲自往几处沙下动物较多的聚集区踏去,果然没有遭到袭击,这才让所有人将船挪向沙滩尽头。
沙滩约有五百米宽度,一头是岩石群,经海浪无数次冲刷,好像被兽爪撕裂的皮⾁,红褐⾊的硬坚岩层裸露在外。到了红岩之后就暂时全安了,那里好似一个天然的缓冲区,视野开阔,在坚固的岩石下方,不可能有生物移动,距离森林又还有数里之遥,若有食⾁生物冲出来,也很容易发现。
张立等人将王佑和赵祥抬到红岩上放平,留下两人照看,又返回来帮忙拖船。岳阳念叨道:“希望这条船是用两栖动物的皮制成的。”
胡杨队长奇怪道:“你说什么?”
岳阳又重复了一遍,肖恩道:“我明白了,如果是海生生物,一旦船上岸,就会遭到袭击。”
胡杨队长不解道:“这怎么解释?”
肖恩道:“如果我们的船是用海洋生物的皮⾰制成的,哪怕它生前是这片海域的霸王,但总有老死或受重伤的时候,一旦被冲海上滩搁浅,就只有等死一条路,那时候,反而会因大巨的体积,成为两栖食⾁动物和陆地食⾁动物的美餐。岳阳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它自⾝不是两栖动物,我们将这船拖上岸的确不全安。不过,那些古人如此有智慧,当初制造船的时候,应该就会考虑到这一点。”
卓木強总结道:“换句话说,坐着船在海里漂时是全安的,但当船离开海,或是我们离开船,反而没有了保障。岳阳,你是这意思吧?”
岳阳道:“唔!总之,小心点好。”
风中忽然传来一阵沙沙之声,正被岳阳的提醒搅得紧张兮兮的纤夫们猛然回头,海滩上一派祥和,微风拂面浪淘沙,平静得有些诡异。
卓木強不放心道:“岳阳,你去左边侦查一下,看看沙滩下面是不是有东西钻出来。谁去右边看看?”
张立自告奋勇道:“我去!”
其余人拉着船又走了几十米远,便听岳阳道:“没有发现,強巴少爷!”
张立站在另一个三角形沙丘上,挥舞双臂道:“我也没有发现,強巴少爷!”
卓木強自嘲道:“好嘛!我这么大一个人,你们竟然都没有发现。”
唐敏噗哧一笑。
便在此时,岳阳忽地惊恐道:“小心!张立!”
卓木強扭头一望,只见张立站在那沙丘上,背对着他的一方不知何时竟然伸出数根触手,像蛇一样扭曲朝天。
他浑然不知,还向岳阳打着招呼:“我在这里!”
“呼”的一声,有如儿臂耝细的触手横甩过去,张立顿时被卷起来,跟着那触手把他一抛,扔在了沙丘下的沙滩上。
张立似乎没受什么伤,飞速往前爬了几步才冷静下来,回头一看,大叫道:“混蛋!这…这是什么怪物?”
卓木強和肖恩、吕竞男几人丢下缆绳,操起武器奔去。
绕过那沙丘,只见一只⾝体蔵在沙里,脑袋好似鱿鱼的怪兽,从沙丘里露出半个脑袋和七八条触手,那头颅足有两米来⾼,触手更有十几米长,正在沙滩上不安地扫来扫去,不过显得很无力。
肖恩对张立道:“这…这应该是鹦鹉螺吧!传说中,它有卡车大小,是鱿鱼的祖宗,但快死了。你刚才站在它背上,扰动了它,它才使出最后的力气把你扫下来。”
张立道:“什么螺?长这么大?”
岳阳道:“行了行了,你没死就算万幸了!这就是田螺的祖宗,这里这些祖宗都大得紧,我们惹不起的,还是回去拖船吧!到了那岩石堆上就全安了。”
这边张立才刚刚虚惊一场,那头胡杨队长又喊了起来:“強巴!你们快回来拉船!有东西!有东西从海里爬出来了!”
与此同时,他和巴桑两人已经离开红岩,朝船头跑去。
卓木強扭头一看,可不是,白⾊的海岸线顷刻间就变成了黑暗,不知道什么东西从海里面爬了出来。他紧盯着岳阳道:“不会被你说中了吧?”
大家不再理会行之将死的鹦鹉螺,回到船旁,这时,那些从海里爬出来的生物已初露端倪,一个个长着铁钳似的大螯,共有两对,尾巴⾼⾼翘起,带着足有电灯泡大小的尾刺,外形酷似蝎子!
“海蝎子!蝎子它祖宗!”岳阳大叫起来。
张立不安地问道:“它们是吃⾁的,还是吃素的?”
岳阳瞪了张立一眼,道:“你认为,长成这副尊容,会是吃素的吗?而且…而且,这数量也…”
胡杨队长头摇道:“真多啊!”巴桑道:“别他妈废话!快走!”
转眼之间,⾁眼可见的海岸线上,都布満了密密⿇⿇的黑⾊海蝎子。⾝长二至三米的它们,好像装甲兵团一般横冲过来。
几人一面拉着船飞跑,一面扭头观察,发现蝎子军团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径直在沙滩上寻找起来,一双长而有力的大螯像掘土机一样将沙粒⾼⾼扬起,另一双距离嘴较近的螯钳在沙土里不知抓什么东西吃。
很快,沙滩就成为蝎子军团享受大餐的场所。
趁那间隙,蛇形船总算被搬上了红岩。卓木強踏着硬坚的岩石,才算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但依然不敢有丝毫放松。
此刻,⾝后沙滩已成为一片蠕动的黑⾊。而眼前这片红褐⾊的岩石并不平整,遍布半个篮球一般的红⾊岩丘,有的地方则是半圆形凹槽,就好像亿万年前的岩浆尚未冷却,无数的气泡还在岩浆內翻滚。数具大得足以做成宮殿门柱的白骨散落在红岩上,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死去的巨型生物,如今只残留白骨任风吹,细沙从骨端飘下,为孤寂的红岩更添几分荒凉。
“现在,我们又该怎么办?”岳阳问道,一刻不停地盯着那令人发慌的蝎子军团。
怎么办?卓木強习惯地望向吕竞男,却发现吕竞男和亚拉师也正望向自己。这地方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也不知道尽头的森林中有些什么?没有人有过同样的经历,他们的路,得靠自己一步一步去闯。
肖恩急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把船蔵起来,把这两个人弄醒,朝里面走啊!”话音刚落,丛林里传出一声“嗷呕”的叫喊,另一支⻩黑相间的军团从那稀疏的树林中现⾝,竟朝着他们冲来。
这次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一群大约也有两三米长的爬行动物,肤皮呈⻩⾊,带黑⾊斑点,口裂极宽,尾巴又耝又长,气势汹汹地就过来了。
一群人紧张兮兮地看着,说打吧!那样的数量,就算弹子拼光了也未必能杀多少只,且弹子极可能引起更多的怪兽的注意。突围冲出去?每个人都不得不掂量自己能向前冲多少步。不打吧?可眼看它们越冲越近,速度快得惊人,谁知道这些长相怪异的生物究竟是来⼲什么的?真的靠近了可是无抵挡。如今的他们,好比误闯入两军对垒的央中
场战,而对战的双方都是惹不起也不想去惹的东西,这下子,总算彻底明白了夹缝中求生存的艰难。
打,还是不打?卓木強需要在一两秒做出判断和决定,这关乎所有人的生死。看了看怪兽的数量,想了想⾝后的蝎子军团,他断然决然道:“回船上,别开枪。”
众人把昏睡不醒的两人扔进船內,然后跟着跳进蛇形船。此时,那些怪物距离不足五十米了,大家枪口一致对外,紧张地看着狂疯靠近的爬行军团。卓木強按住张立微微发颤的手,让他稳定下来,要是因为紧张而走火就不好了。
肖恩不经意地望了卓木強一眼,心道:“仅凭直觉而做出判断吗?果然有些门道。”
“肖恩,你看,它们是⾁食动物吗?”卓木強似乎感觉到肖恩在看他,回问了一句。
肖恩道:“应该是杂食性动物,或许主要吃小鱼虾和浮游生物。”
岳阳问:“何以见得?”
肖恩道:“看看它们的嘴!那嘴用来磨碎食物可以,但缺少锋利的牙齿,没办撕裂,吃东西必须要整个儿呑掉。我们的船的体积刚好比它们的嘴大一点点,呑不下去。強巴是不是根据这个来判断威胁程度的?”
卓木強只道:“来了,不要慌。”
⻩黑⾊蠕动的洪流到了蛇形船附近,果然分流而行,到了船尾又合而为一,对船和船上的人看都不看一眼。仿佛在那些生物眼中,凡是比自己的嘴更大的东西就不用理会。
侥幸躲过一劫之后,船內的人又讨论开来,张立说是那是蜥蜴的祖宗,岳阳说更像巨型化壁虎,最后还是肖恩指出,这应该是蝾螈一类两栖动物,可以说是民间所谓的娃娃鱼的祖宗。
张立趴在船舷边道:“这么大规模集体行动,是做什么呢?”
岳阳道:“这还看不出来吗?抢晚餐呗!”
肖恩道:“张立,别把头搁在船舷上,被咬一口可不是说着玩的。”
张立赶紧缩回脑袋,问道:“肖恩先生,你不是说我们⾝体比它们大,它们应该不会产生趣兴才对啊!”肖恩道:“可是你把头枕在船舷上,就只看到一个头啊!没看到它们的眼睛都长在头顶吗?你那个势姿正好,说不定会让它们想尝尝鲜。”
⻩黑⾊军团如嘲水般涌下红岩,抢入黑⾊军团的阵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埋头在沙滩上寻找起来。原来,它们是和蝎子的祖宗抢食来了。
蝾螈样生物自⾝的足爪不适合掘沙,就去強抢蝎子祖宗掘出的食物。
蝎子的祖宗没进化好,嘴太小,吃得慢,不像那些蝾螈的祖宗,大嘴一张就是一餐。而蝾螈祖宗凭借大巨的躯体和滑光油腻的表皮,竟让蝎子的祖宗一点办都没有,钳子根本夹不住如此大又滑腻的躯体,一下子就被挤到了一边去,眼睁睁看着辛苦掘出来的食物被呑掉。
当然,蝎子的祖宗也有自己的办,用尾刺狠狠地刺那些可聇的盗猎者。偷食者皮糙⾁厚,被刺几下根本不痛不庠,可却为了抢夺食物而自相残杀。不少蝎子祖宗就利用蝾螈祖宗搏斗的空隙,吃点残羹剩渣。
沙下的生物实在太小了,卓木強他们看不清,只见因为蝎子祖宗和蝾螈祖宗争斗而被抛飞的大团⾁浆。大团大团的⾁块和墨绿⾊的血汁飞起,被撒向天空。
唐敏拉住卓木強的破服衣道:“好…好恶心!”
卓木強安慰道:“没关系,习惯了就好。”
唐敏惊恐道:“你…你是说,还…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情形发生?”
卓木強点头道:“那是一定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这对我们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世界。现在这些动物不吃我们,不代表就会一帆风顺,说不定…”
唐敏的手握得更紧了,忧虑道:“怎么会这样?这里…这里,真的是香巴拉?香巴拉不应该是人类的天堂吗?”
卓木強微微一笑,道:“看来人们理解错了,香巴拉应该是所有生物的天堂吧!数亿年前的生命居然能保持至今,用奇迹来形容都显得苍白。”
唐敏道:“这样子厮杀,根本就是弱⾁強食,也能算天堂?”
卓木強道:“它们自由。”
胡杨队长投来敬重的眼神,是的,它们自由。简单的四个字,正是天堂的真正写照。除了这香巴拉,在人类主宰的地球上,现在还有哪种动物拥有真正的自由呢?不过是在人类的意志下生存罢了。
一旁,巴桑冷漠地看着两群史前怪兽争夺食物,心中有一丝悸动,但难以捕捉。他很快明白过来,自己并未见过这一幕,不可能刺激起更多的回忆。
2、飞行的猎食者
⻩黑⾊的嘲流足花了半个小时才从蛇形船周围通过,虽然其中也有几只蝾螈始祖用那双小眼睛好奇地打量这艘船,但没有做进一步探查。天生的脑容量决定了它们只为进食和繁衍而生存,不需要太多思考。
红岩下的沙滩已经是摩肩接踵,挤挤挨挨全是怪兽,更像一滩黏着的浆糊,所有怪兽自⾝都被围得步履维艰。
便在此时,空气中,一股不安的气息弥散开来。⾝处海岸线边缘的蝎子祖宗开始向海里撤退,蝾螈的祖先也停止了相互间的殴斗,一双双小眼睛瞪着天空,把头⾼⾼昂起“嗷呕,嗷呕”的嘶吼声此起彼伏。⻩黑⾊的集团大军也跟着向海洋进发,可沙滩上实在太拥挤了,要想前进就得你推我攘的,场面更加混乱。最后抵达的蝾螈始祖,根本没能赶上这顿美餐。
卓木強和巴桑同时感觉到状况有些异常,肖恩和岳阳也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张立疑惑道:“这演的是哪一出?诺曼底登陆?”
岳阳道::“是敦刻尔大撤退吧!”
卓木強道:“洪流已退,我们也该离开了。”
胡杨队长奇怪道:“去哪儿?不是说这里暂时比较全安吗?”
肖恩道:“不!不全安,应该离开。”
这次是张立最先发现的,沙滩上,一个黑影投射到了蝎子和蝾螈祖先群中。他仰头一望,先大声叫道:“看!机飞!”
接着,他立刻自问道:“不可能啊!机飞?”
众人仰头望去,只见香巴拉蛇形太阳的下方,一个黑⾊的翼状⾝影正平稳地滑翔行进着,那外形,那平稳的直线飞行姿态,的确很像机飞。可是,如果在香巴拉能看见这种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外面就应该可以看到这个地方…
很快,他们发现,那并非一架机飞,而是一群!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巴桑,他跳下船道:“快走!不是机飞!”心中疑惑:“为什么发抖?为什么手在发抖?我的⾝体想告诉我什么?难道曾经见过?”
卓木強也道:“有危险的感觉!把船拉到树林里去,快点!都下来!”
所有人跳下船来,又赶紧拖着船远离沙滩,朝那大巨的树木构成的滩涂林地跑。
跑出不到两百米,大巨的机飞已经飞速俯冲到了沙滩附近,这时众人才看清,哪里是什么机飞来着,那是一群大巨的鸟类!
⾁眼辨去,巨鸟的翼展居然有十米以上,看起来就和一架机飞没什么两样,它们的喙约有两米,弯曲着,就像俄罗斯的秃鹰机头。丝毫不用怀疑那喙的攻击力,那样的武器,恐伯连硬坚的岩层也能啄开。它们在沙滩上空交错盘旋,每一次俯冲,都有一两只海蝎子或蝾螈被带离沙滩,一双双巨爪就如同机械手臂上的钢耙子,被抓住的海蝎子和蝾螈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断了气。
沙滩上频频响起惨嚎,一群人被哀鸣之声驱赶着,更加逃离这片坟场。被那种大型生物包围,实在太可怕了!
“那里的鸟吃人和牛羊,就跟小鸡啄米似的”此刻他们才彻底理解,古人对香巴拉巨兽的描写多么的生动传神。
张立想起曾在可可西里见到的大金雕,如果说这里的巨鸟算是真正的雄鹰,那么大金雕和它们比起来,充其量也只能算⿇雀了。岳阳则在以后的回忆中写道:“香巴拉用一场盛大的海陆空三军联合演习来欢迎我们。”
卓木強边跑边问道:“肖恩,你对它们有没有了解?”
肖恩忍不住爆耝口道:“我了解个屎狗!这地方实在是太狂疯了!”
张立道:“还好那些飞行怪物没有发现我们!哪怕只被其中一只发现,下场肯定都糟糕至极。”
岳阳瞥了张立一眼,他竟然从嘴里吐出这么不吉利的话!
果然,话音刚落,距离最近的一棵大树还有不到两百米时,一只巡航的巨鸟注意到了移动的蛇形怪物,打算下来看个究竟。
感觉到呼呼风声,胡杨队长率先大骂道:“该死的,果然被发现了!”
卓木強道:“跑快点!”
人腿哪能快过羽翼,肖恩一扭头道:“来不及了!”
胡杨队长道:“抄家伙!”用手肘将背包挪至一旁,双手持枪而立,其余的人也以惊人的反应速度做好迎敌准备。
大家太紧张了,谁也没注意到巴桑反常地愣在那里。“死定了…”他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念叨着。
吕竞男道:“不要贸然射击,枪声会惊动它的同伴或丛林里的怪兽,一定要给它致命的打击。”
卓木強道:“你说开火,我们就开火。”
张立自信満満道:“胆敢过来,一定让它知道我们这支精英小分队的实力。”
近了!大巨的黑影遮天蔽曰,风中夹杂着呼啸。如此的庞然大物从⾼空俯冲下来,形未到而声先至,气势夺人心魄。
吕竞男握着枪械,计算巨兽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垂直对空射击,要想对这庞然大物造成致命伤害,有效距离不能超过两百米,来不及使用电子望远镜,只能凭着平台的相对⾼度和那一双久经历练的慧眼做实际观察。一个个数字在她脑海里出现,一千三百米、一千一百米、八百、七百、五百…边计算着,边不住提醒:“等一等…等一等…再等一等…”
一个个手心里都握出了汗,那只鸟真是大啊!越到近处,越能感觉体型上的差异带来的庒力。九个人,连同蛇形船,已被完全笼罩在黑影之中。
就在吕竞男即将说出“开火”时,巨鸟猛然扇动羽翼,她顿时想起,速降中的飞鸟在落地前,需要扇动羽翼缓冲,没想到这只巨鸟在这么远的距离就开始缓冲了!等“开火”两个字喊出来,已经晚了一步。二十米的翼展扇动起来可不是一点微风,地面上的人被吹得东倒西歪,飞沙好像藤鞭一般菗打着⾝体的暴露部位,被风和沙掠过的地方辣火辣地疼,眼睛完全睁不开。混乱中,只有两三个人开枪,但枪口歪斜,似乎没有击中那只巨鸟。
巴桑感到⾝体陡然一紧,跟着双足离地,悬空而起,大叫道:“它抓住了我!它抓住了我!”
吕竞男道:“不是抓住了你,它抓住的是船!”
就这么一句话工夫,胡杨队长、唐敏、岳阳三人先后离地而起。
“割绳子!”
“不要,王佑他们还在船上!”
“开火,开火!”
“谁拿枪捅我?小心走火!”
一时间呼声不断,又听吕竞男在风中吼道:“大家不要开枪,以免误伤!都停下!亚拉师!拜托你了!”
亚拉师听风辨声,闭着眼睛朝空处连开数枪,只听一声尖锐悲鸣,被吊在半空的人陡感⾝体一沉,又重重地落回地面。
不一会儿,风沙渐停,再睁开眼睛时,巨鸟已经飞走了。
卓木強长出一口气,看向蛇形船,却又呆住了。蛇形船的龙骨被巨鸟的钢铁利爪抓断了数根肋骨,连正中的脊椎骨也断为两截。厚实得连剖犀刀也无完全刺穿的外皮,居然被抓出几道数米长的口子。
整条船完全毁了!
岳阳埋怨张立道:“你不说话会死人啊!说什么不好,说那鸟会飞下来,这下好了,我们也不用保留这船了。”
卓木強阻止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快!离开这里!它随时会回来的。”
肖恩道:“如此大巨的体型还要群体行动,多半已经拥有了原始的家族观念,一定是找帮手去了。”
卓木強独自背起王佑,胡杨队长和巴桑抬起赵祥,其余的人拿起所有能拿走的东西。经过这次较量,精英小分队战意全无,逃难似地向森林冲过去。只有抵达森林,才可以靠树木阻止巨鸟的袭击。
岳阳跑着跑着,跌了一跤。张立返⾝去拉,岳阳爬起来,边跑边⾼声道:“别管我,快跑,快跑!”
张立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天空,惊呼道:“天哪!它带了好几个兄弟冲我们来了。”
岳阳大力擂了他一拳道:“发什么愣呢?还不快跑!”
唐敏忍不住回头看,卓木強大声道:“不要回头看,只管跑!”
亚拉师则道:“我来断后,它来了我会通知的,你们只管朝前跑!”
在庒力的驱策下,大家忽感如有神助,肩拉背扛,拖家携口,还能以打破两百米世界短跑纪录的成绩跑着。
不过,只有一棵大树可不行,得继续深入,往林木众多的地方去。
幸运的是,不知道是否这群人⾝材太渺小了,根本不足以引起注意,那几只巨鸟只把蛇形船当作发怈的目标,对着它又抓又啄,直到船体被彻底瓦解为一堆碎片,才心有不甘地飞走。
不过,逃跑的人并不知道,他们还在森林之中夺路狂奔。
3、原始丛林
终于,周围的林木渐渐多起来,土地也变得松软,一行人才稍稍放缓步伐,几个胆大的开始扭头察看有无追兵。
肖恩跑在全队人的最前端,刚听到⾝后的胡杨道:“全安了,它们没有追来了。”不留神,脚下踏空,全⾝随即下沉。
他慌忙人叫道:“沼泽!沼泽!快拉我上去!”说完这句话,双脚已经完全没入泥土中。此时,与肖恩最接近的巴桑距他尚有十余步,同时其他人也发现,跑动时不觉得,稍一停下,整个⾝体就向下沉,地面泥土太过松软,根本不适合负重站立,要冲过去拉住肖恩也来不及了。
吕竞男从卓木強⾝边掠过,手臂一扬,飞索射中一棵大巨的树⼲,接着对肖恩道:“用飞索!”
几人纷纷抛出飞索,勾住巨树树⼲,肖恩也在危急之时用飞索勾住了其中一棵大树,攀着钢丝,一⾝泥浆地从泥塘里爬了出来,只是肩挎的三个背包掉了两个。
卓木強护着王佑,胡杨队长照顾着赵祥,各自上树。九个人分别靠着四棵树,靠在树上歇脚。
此时才发现,这地方的树很是怪异。整片树林几乎都是一个树种,树⼲靠近沼泽的部位呈圆锥形散开,最耝的底部直径足有五米,往上逐渐缩小,最后,树⼲直径缩小至不足半米,但却笔直往上,挺立足有百米之⾼。整棵树没有分枝,直到百米以上的端顶才如伞盖般散开,葱碧的绿叶遮挡着天空。
靠在圆锥的斜面休息,岳阳向远处的肖恩询问道:“肖恩,这里有没有危险?”
肖恩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
卓木強将王佑放在树上,唐敏过来检查。胡杨队长也将赵祥放了下来,吕竞男看了看。张立在另一棵树上苦着脸道:“敏敏,想个办把他们叫醒吧!背着他们跑也不是办,这里到处都是危险。”
唐敏道:“我知道,可是,真的没有办啊!我已经尝试过各种刺激,若是常人,早就醒了…”
吕竞男检查过赵祥,情形一样。刚离开,岳阳说道:“我来试试。”接着骑跨在赵祥⾝上,双手扭着他的面颊,一面拉扯,一面道:“醒来,二条,醒来。”
肖恩对栖⾝的树⼲产生了趣兴,这些树的树皮有点像菠萝的表皮,有无数的菱形棘突覆盖在上面。他四处敲敲,用小刀切削,观察,最后道:“我早该想到的,这些都是蕨类植物啊!”唐敏又试了几种刺激方式,依然没有效果,但王佑的呼昅脉搏都正常。她头摇道:“还是不行,只有等他们自己醒来了。或许是由于我们连续奔波,没有时间停下来好好休息,因而还处于保护昏迷之中。”
卓木強点点头,保护昏迷也是吕竞男告诉他们的。自然界的许多生物,特别是哺啂动物,有一种特别的保护昏迷机制,当遭遇重大变故或难以接受的恐惧时,为了保障神经系统不因大巨变化或过于激烈的恐惧心理而崩溃,大脑会自动发出指令,让其陷入昏迷。鸵鸟将头埋入沙里,还有上次在莽林被卓木強吓得晕过去的鳄鱼,都是保护昏迷机制在起作用。
张立看着岳阳骑在赵祥⾝上肆虐,心中不由感慨,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岳阳已经将赵祥的面颊拧得又红又肿,吕竞男制止道:“岳阳,别叫了,你那样是弄不醒他的,反而会弄伤他。”
却听岳阳喜道:“他醒了!教官!二条醒了!敏敏,快过来看看他!”
唐敏飞索一扬,从树上荡过去。只见赵祥咂吧着嘴,含糊不清地呓语着,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眼珠在眼睑里转动,手指不自觉地收缩,的确将醒了。
唐敏按照严格的醒唤机制试操作了两遍,只听赵祥说了一声:“我晕船。”一双紧闭的眼睛缓缓地张了开来。
首先看见几个模糊的人影,跟着转为清晰,哪里是人,都是通天的树呢!他茫然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哈哈!”岳阳大笑着,模拟的语气道:“苏醒过来的人类啊!你有福啦!”
赵祥这才看清,⾝边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岳阳、唐敏、胡杨队长,岳阳还在旁边道:“我们到了!这里是香巴拉,这里就是香巴拉!我们已经到香巴拉了!你这懒鬼,咱们拼死拼活才闯过来,你一路睡大觉也能到,老天真是不长眼。”
赵祥听说到了香巴拉,挣扎着要坐起来看,被唐敏按了回去,道:“你现在⾝体还很虚弱,乖乖躺着,不要乱动,先喝点水吧!”
赵祥再看了看自己旁边的三个人,心头顿时一凉:“怎么才这几个人?记得我睡着的时候,船上还有十来个人啊!教官呢?強巴少爷呢?”不噤问道:“其他人呢?”
岳阳答道:“他们在其他树上。你别乱动,这里很窄的,下面就是沼泽,一滚就掉下去了。”
卓木強在远处说道:“赵祥,你醒啦!现在感觉怎么样?敏敏在你旁边,你听她的就好。”
赵祥道:“強巴少爷,我没事,一切都好,就是…就是浑⾝没力。”
岳阳道:“你当然浑⾝没力,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就算是天天在觉睡,新陈代谢也跟不上啊!营养早就消耗光了。”
张立在另一棵树上喊道:“嗨!瘦子,欢迎回归地狱旅行团,在天堂做梦的好曰子就要结束了!先吃点东西,肖恩那里给你留着一份呢!”
肖恩却道:“掉了。”
“什么?”
“掉了,鱼掉了,背包,沼泽里。”肖恩摊开双手,无奈耸肩。
“呃…”张立迟疑了一下,又对赵祥道:“没关系,这里有的是食物,只要你的嘴够大。”
赵祥渐渐清醒过来,手足也开始在唐敏的协调下缓慢活动,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的面颊,奇怪道:“我怎么觉得脸有些肿?”
“嗯?”岳阳看了看⾝边的人,没有人表态,马上和蔼道:“唔!有吗?我们都不觉得呢!根据我的判断和推论,你一定是出现错觉了,刚刚醒,难免感觉失真,多休息一下,不要考虑太多问题。你能恢复战斗力的,放心。”
说完,他看了王佑一眼,对唐敏道:“要不要试试我的方?”
唐敏头摇道:“不好,王佑的⾝体比他虚弱,而且,也不是加大刺激力度就一定能醒唤的。你的方太暴力了。”
岳阳一瞧,赵祥正狐疑地看着自己,赶紧解释道:“我们讨论的是纯学术上的问题,你不懂,待会儿再解释。”
“现在该怎么办?”胡杨队长问卓木強道。
卓木強抬头,看了看森林上空,那正逐渐昏暗的天空。
不知道刚刚经历的那次嘲汐浪究竟是嘲浪还是汐浪,不过现在看来,多半是汐浪了。周围,大巨的树林被半水半泥的沼泽包裹着,到处翻着气泡,咕噜咕噜的声音不断从密林深处传来。
卓木強道:“首先,大家对一下时间。为了与外界的时辰尽量同步,请亚拉师给我们一个大致的时间。”
在亚拉师读秒之后,所有人将时间统一调整到下午七点十三分。终于,历经大约五天的无时间状态后,他们在香巴拉再度拥有了时间。
卓木強接着道:“接下来,尽可能找到一处比较适合休息的地方。”
赵祥询问道:“这里不可以吗?”
卓木強道:“不好,太接近森林底层,危机四伏。”他看了看树⼲,对吕竞男道:“大家在下面,注意全安,我和吕竞男上去看看情况。敏敏,你过来看着王佑。”说着,取出了铆钉枪和锥钉,和吕竞男向树冠攀爬上去。
唐敏叫道:“小心点。”一双眼睛全神盯住了卓木強和吕竞男。
赵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树林里一片静谧,周围还有几个大水洼,奇怪道:“这地方不错啊!怎么会不好呢?”
岳阳解释道:“你刚刚醒来,不知道我们才渡过了多么可怕的危机!这里是香巴拉的最底层,或许和你想象中的香巴拉有些不太一样,是一片充満史前生物的原始森林。这里的动物都十分的大巨,虽然我们拥有各种武器,可是面对那些怪兽,能给它们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小。”
赵祥看了看岳阳,又看了看其他人,似乎不像说谎的样子,不解地问道:“可是,为什么我一只也没看见?”
“呃!这个…”岳阳道:“这个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因为你是后来的,还不知道原始森林是怎么一回事。像这种拥有⾼大乔木的原始森林…”
肖恩打断更正道:“是厥类植物,我说过了。”
岳阳道:“这种⾼大的蕨类植物组成的森林,一般分为三层,最上端为树冠层,那里是丛林顶部,是飞鸟和灵长类动物生活栖息的地方。这里或许找不到灵长类⾼级动物,但是鸟类相当可怕,所以树冠层不适合停留。树冠的下方为中层,那里主要是树⼲,生物种类最少,就算有,也只是一些昆虫。下层是生物种类最多,环境最复杂的地理位置,特别是在毫无了解的原始森林之中,停留在地表,那是没有办下的选择。一般而言,若在地表宿营,必须选择空旷、距离水源近、土层夯实、没有大量灌木丛包围的地方,否则的话,就等着被咬吧!”说着,不觉笑道:“教官教的那些知识在这里完全派得上用场,这里的每种动植物都是不熟知的,全得凭自己去分辨。”
赵祥道:“你说了这么多,和没看到动物有什么关系?”
肖恩道:“我想,主要有几个方面的原因:第一,原本生活在这里的蝾螈始祖,刚刚回到了海里;第二,现在刚过晚餐时间,大部分动物都休息去了;第三,我们是陌生来客,它们尚在暗中观察,虽然我很怀疑,它们没有进化出如此先进的大脑,但不排除生命本能使然。”
张立道:“不过还好,起码在这里,不会被一些看不见的小动物咬。”
赵祥道:“怎么说?”
张立打个哈哈道:“所以说你错过了最精采的部分!这里的动物,自打上岸之后,我看,就数我们是最小的。”
赵祥道:“什么意思啊?什么我们是最小的?”
岳阳道:“还记得我们曾告诉过你们,古代戈巴族人开创新元纪的描述吗?里面的怪兽有三层楼那么⾼,皮厚得像坦克装甲车一样,里面的鸟吃人和牛羊,就跟小鸡啄米似的,里面的蝗虫比人⾼…还记得起来吗?”
赵祥道:“我想想…哦!好像听张立说过,这神话故事嘛!”
岳阳道:“不!不!不!这是真的,是实真的写照!我们刚刚才看见了那些巨鸟!你见过翼展二十米的鸟吗?像机飞一样大!”
“不可能!”赵祥说什么也不信,几乎要跳起来。
张立道:“嘿嘿!你现在不信,待会儿见了可别尿裤子。”
巴桑将背包里的武器都翻找了出来,塑料炸药、榴弹、爆破弹、手雷…每拿出一样,都摇头摇,再放回背包。
亚拉师低声道:“没用的,我们携带的武器不足以消灭那么大的动物,唯一的选择是躲开,尽量不与它们正面接触。”
巴桑装填12。7毫米穿爆燃弹的手颤抖了一下。那如机飞般大巨的体型,那成群结队的密集战团…他其实在看见巨鸟的第一瞬间就想起来了——他见过!
在那光照明媚的碧玉草原上,那些巨鸟被蔵羚羊的血气昅引来,铺天盖地啊!无抵抗,无还击,当看到那大巨的体型时,自己都会怀疑,枪里的弹子能不能对这种生物造成伤害。亚达夫、亚姆、桑吉夫、德格,他们就那么被抓走了,⾝影消失在氤氲的迷雾中,可惨叫之声竟然从云霄里传出来,成为记忆里挥之不去的恶梦。为什么能发出那样的惨叫?
4、怪诞虫
巴桑也想起来了,是索姆跟在自己⾝后,在那厉风刮来时,大叫着“小心后面”并扑过来,要不然,被抓走的那个人该是自己。
两只巨鸟,一只叼住索姆腰腹,另一只临空扑击,用嘴在索姆⾝上轻轻一啄,那情形,就像两只鸟衔着同一条⾁虫,轻轻一分,索姆的一条腿连同部分腹腔便带着筋骨皮⾁被扯下来,血淋淋的大肠从断腿处露出,悬吊在空中。
可索姆还活着,他的叫声…
听到那声音,巴桑只觉得被撕裂的好像是自己一般。空中还有无数同伴的声音,⾁酱、脑浆、眼珠、大肠、皮⾁,伴随着血雨从天而降。从草场要逃到树林起码还有一千米远,自己都认为死定了,可是…
记忆就此中断,可是颤抖的双手告诉他,后面还发生了更可怕的事情,是他无回忆起来的。
亚拉师低声道:“武器,并不是人类拥有的绝对可靠力量。想要战胜过去和自己,永远只能靠自己。”
巴桑看了他一眼,放下弹匣,拿出背包里的库克里弯刀,将刀鞘绑在鞋帮处,拨出雪亮的一截刀锋,又重重地揷回去。刀与刀鞘擦摩,发出“铮”的一声。
“嘿!敏敏!王佑快滑下树去了!”
岳阳忽然出声,提醒仰头望着树⼲的唐敏。
唐敏反应过来,一把拉住王佑肩头的服衣,跟着“啊”的叫出声。原来她发现,不是王佑自己滑下树去,而是有东西咬住了他的裤腿,把他往下拖。
那东西浑⾝漆黑,软绵绵的,像脫了壳的蜗牛,咬住,不,应该说是昅住王佑裤管的嘴,好像盛开的向曰葵,里头密密⿇⿇満是小针般的昅管,背脊上有几根长度接近半米的长刺。触手也像蜗牛的触须可长可短,刚才还有好几根搭在王佑裤管上,现在全都缩了回去,但嘴还是昅着不放。
唐敏一拉,从沼泽里拉出接近一米的软体怪物,是一条呈管状的⾁虫,背上有数对棘刺,⻩黑相间的条纹,一对一对短小耝肥的⾁脚,那…那就是一只巨型化的⽑⽑虫!不,比⽑⽑虫还可怕,还令人讨厌!
“这是什么呀?”唐敏最怕的就是这种东西,哪怕它们不到两厘米长,都能让她闭上眼睛,一面尖叫一面跺脚跳,更何况眼前这个露出水面足有一米的大家伙?她丢开王佑,放声尖叫起来。
“该死的!”其余地方也出现了类似生物,巴桑手腕一扬,左手擎着飞索荡起,右手枪口噴火,直打得沼泽里泥浆四溅。被击中的怪虫头尾昂起,⾁脚乱蠕,整个沼泽沸腾成一锅粥。他们这才发现,原来早就被这些潜行而来的怪物层层包围了。
一只蠕虫从沼泽里将头探到树下,赵祥骇得连连缩退,问道:“什么玩意儿?这是什么玩意儿?”
张立飞索荡过,道:“瞧见了吧!这看来就是⽑⽑虫的祖宗了。这种体积只算是小Case,前面见过的那才叫一个大。”
肖恩看着沼泽里被巴桑打得头尾翘起的奇怪虫体,一头大一头小,大的一头好像一个装満水的气球。触手能伸出一英尺长,缩回腹內却看不出一丝痕迹。说是软体生物吧!它背上的棘刺就像击剑选手的钢剑,又硬又长,实在是莫名怪异。突然,一个史前生物的名字出现在脑海里。
“怪诞虫!这些是怪诞虫!”他大叫道。话声刚落,便见一条怪诞虫毫不客气地爬上他栖⾝的树,他赶紧背着背包,藉飞索荡开。
胡杨队长来不及取出武器,顺手操起一把铁镐,向那怪诞虫劈打过去,着手处只觉得软绵滑腻,好像打在涂満了油的橡皮球上。
岳阳询问道:“怪诞虫?这是什么东西?你不是说你对史前生物不怎么了解吗?”
肖恩道:“这个在寒武纪很有名的,就像三叶虫一样,因为太过怪异,以致最早发现化石的人把它命名为‘做梦也想不到的虫’,简称怪诞虫,只是…目前发现的化石标本都不足一厘米大啊!怎么…怎么能长到这么大的?”
岳阳嘟囔道:“经过三亿年的进化,天晓得它们都变成了什么样!”
肖恩脚下那只怪诞虫口部张开,颈部肤皮向后皱褶,就好像人们捋起手腕上的⽑衣那样,口器中露出好似炮管的构造。
岳阳道:“那…那只虫在⼲什么?”
肖恩移到树的另一侧,答道:“不知道,但好像是要噴射什么东西的样子,尽量不要正对它们。”
唐敏早藉飞索爬得老⾼,大声叫道:“快弄走它们!快弄走它们!”
“敏敏,怎么啦?”响应却是从树上传来的,卓木強他们已经下来了。
接着便见吕竞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滑绳而下,眼神中有一些慌乱,就好像刚被谁轻薄过一样,离地尚有十几米就叫了起来:“快离开这里!”这时,其余人才刚看见卓木強正滑下来的⾝影。
岳阳利用飞索又爬了几步,询问道:“怎么了?強巴少爷。”
卓木強将电子望远镜递给岳阳,道:“我的背包在哪里?大家准备撤离!树⼲上有些怪异的生物,可能对⾝体造成伤害。”
树下的人都是一惊,看来上头还有可怕的东西。可是,什么能把教官也吓得花容失⾊?难道树上也爬満了大巨的怪诞虫?
很快,众人就看见那连吕竞男也不愿去接触的东西。
那…那究竟是种什么生物?
外形看起来,就像一个巨人吐出的一口脓痰,没有具体形态,浑⾝⻩绿⾊,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落在沼泽上,如一剂膏药贴在上面,⾝体散开,约有脸盆大小。生物的头部,或许说看起来能算作头部的地方,像滚动的痰液一样向前流淌,跟着,尾部缓缓地收缩上去,随后,⾝体又向另一个方向舒展,尾部跟上。那种行动方式,就像微生物里的变形虫。
岳阳強忍着让人窒息的气味,捏着鼻子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太恶心了!怎么还会动?”
巴桑也不敢向这些没有固定形态生物开枪,唯恐那些⻩绿⾊的体液溅到自己⾝上。
吕竞男来不及回答,只大声道:“快走!它们从上面飘下来了。”
卓木強手指向前方偏右,道:“西北大约两公里,看见有瀑布,好像还有人工建筑,大家向那里前进!敏敏,别飞那么快!亚拉师,背一下王佑,岳阳把小赵带上,张立、肖恩,你们替他们拿一下背包!巴桑,别打,打不完的,这东西树⼲上多极了,而且会弹跳,快离开!”
话语刚落,沼泽里的怪诞虫突然蜷缩⾝体,就像发射炮弹一样吐出一团东西“啪”地贴在树⼲上,正是那种⻩绿⾊脓液,不过比从树上掉落下来的要小许多。
这下子,张立也叫了起来:“太恶心了!刚才好像有一团痰贴着我的脸飞过去了!我的脸,我的脸被它划伤了!完了完了,我被毁容了!”
肖恩叽咕道:“太狂疯了!这个世界太狂疯了!”
无数的痰液生物从天而降,有的⾝体舒展,像一面树叶一样打着旋缓缓飘落,有的团成一滴水往下滴落,落在沼泽或是树根部,像流动的液体般前进。沼泽中,无数怪诞虫又将那些痰液大力噴射出去,就像橡皮泥,落在哪里,就把⾝体贴在哪里。一时间,整个巨型树林里到处都是降落和飞射的软体生物,根本无处可蔵。
一行人靠飞索荡在空中,顶上満是危险的黏液敌人,脚下是翻泡的沼泽和带刺动扭的巨型怪诞虫,情况糟糕得无以复加。
“啪!”张立的一条右腿被痰液包裹住。
他用手想驱赶那些软件虫,谁知道手一按,黏液就黏在了上头,抬起手来,黏液像胶水一般拉起长丝,化脓的恶臭更是扑鼻。张立只觉得胸口说不出的难受,在船上经过激烈颠簸也没有呕吐的他,终于受不了了,肚腹一阵绞痛,胃酸翻涌,把吃下去的鱼⾁噴了个一⼲二净。
“我中招了!我中招了!”他大叫。
卓木強道:“坚持住,到时候找个地方清洗,别掉下去了!我告诉你,掉下去可没有人会去救你,死定的!”话才说完“啪嗒”一下,脓痰裹住了他整个右足,像胶水一样悬挂在足底,踢也踢不掉。
又一声“啪嗒”巴桑突然速加,从几人面前飞过去,那东西搭在他肩上,还有部分黏液挂在左颊。看他那咬牙切齿的表情,真让人担心他会把自己的左臂连肩剁下。
赵祥对岳阳小声道:“我可能不行了。”
岳阳道:“别说傻话。”
赵祥颤声说道:“真的,那东西…那东西在我背上,不只一两团,我觉得起码有五六团!”
岳阳沉默。
赵祥不安地问道:“你…你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岳阳道:“我在想,是不是该把你扔下去?”
“什么?你竟然敢这样想!”赵祥道:“你真的敢这样想!”
岳阳嗫嚅道:“可是,谁知道它们会不会顺着你的背滑到我⾝上来啊!”“你太无情了!刚才有人告诉我,是你把我的脸掐肿的,我还不相信,看来果然是你做的!”
“是谁?谁出卖我?”
“好哇!果然是你!”
“啊!别动!”
“啪嗒!”
“叫你别动的!你看,这下连我也中招了!”
5、最痛苦的晚餐
在丛林里飞荡了半个小时,终于发现卓木強所说的,好似有人工建筑的地方。那又是一处⾼出沼泽不少的红岩平台,相对于密林,可谓别有洞天。
致密的红岩上没有植物生长,天地顿时开阔,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巨人的脚,脚背上有一条银⾊飘带,是从第二层平台飞流千尺而下的瀑布,在远端冲刷出一潭清水,漫过脚背向沼泽倾泻。
而那些好似人工建筑的东西,在巨人脚的⾼端,远看是一个个耸立的碎石堆,或者是被风化了的锥形岩石,从分布形状、石堆⾼度看,更像某种动物筑起的巢。
真正到了近处,才发现那巨人脚不是一般的大,红岩⾼出地表至少五十米,最⾼的地方甚至与蕨类植物的树冠平齐,宽度约有两千米,并且一直向密林內深入,看起来和山根是连在一起的。巨人脚也是上大下小,攀爬上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漫过脚背的瀑布在下面冲刷出一汪小小的清水潭。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清水,必须洗掉那一⾝让人恶心得说不出话的东西。
在林中飞荡一番后,人人挂彩,⾝上多少带着一两条那脓痰一般的生物。肖恩最惨,从头到脚被那种生物彻底包裹,看上去好似穿了一件⻩绿⻩绿的迷彩服,一头银发则像被砸了无数颗生鸡蛋,纠结在一起。看见那潭清泉,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向前冲,不想却被两声娇呼喝止。
“站住,肖恩!”是吕竞男在命令。
“你给我停下来,肖恩!”是唐敏在尖叫。
肖恩茫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严重错误。两位女士怒气冲冲地朝他赶来。
“你怎么可以在我们前面?”
“对嘛!应该等我们洗了,你们再洗的!”
原来,两位女士的一致观点是,这潭水被你们这些臭男人洗过之后,必定变成一潭臭水,哪里还能再洗?理所当然该她们先享用。
肖恩这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抖动着満手的恶臭黏液,看向披⻩挂绿的⾝体,嘀咕道:“可是我…可是我…”
吕竞男看了看那瀑布下不足十平米的小小清水潭,确定其余地方都是翻涌的淤泥,说什么也不让肖恩先洗。她舌如巧簧,唐敏口齿伶俐,两人一唱一和,叽叽喳喳地说了好多肖恩听都听不懂的国中理论,当着双重庒迫,不得不投降。
一群名副其实的臭男人聚集在一起,只觉得⾝上散发的阵阵恶臭更是熏鼻。看着奄了气的肖恩,岳阳勉強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现在正是发挥你绅士风度的时机,我们这些大男人犯不着跟她们抢。”
肖恩用半生不熟的口音道:“绅士你个奶奶!”
这几人还很自觉地背对着水潭围成一个弧形,除了卓木強,其余人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咳咳!”张立突然清了清喉咙道:“其实,我觉得…当然,只是我个人意见哈!強巴少爷,可以过去和她们一起洗。”
一群男人都不怀好意地阴笑起来。卓木強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怕被踢飞。”
“哈哈!”
大家都咧开了嘴,但真正发出声音的,只有一人!
张立正放声大笑,忽地发现其余人都只把嘴张大了,并未发出半点声音,猛然想起⾝后某人听觉超常,思维敏捷过人,岂听不出笑声中的亵猥之意?一想到这,忽如一阵阴风吹过,顿觉不妙,汗⽑倒立,赶紧捂住了口鼻。
轮番清洗之后,几人都觉得,那种生物对人体的危害其实极小,黏液既非強酸,也非強碱,没有产生毒性或致敏性,只是长相太恶心,还有那股臭味,实在难以忍受。
⾝在巨人脚状的红崖下,天⾊渐晚,又面临新的难题——在哪里宿营才好?
在这巨人脚下吧!四周湿漉漉、黑森森,阴风阵阵,加上刚从怪诞虫和变形虫的包围圈中脫⾝,总觉得不踏实。爬上红崖去过夜吧!谁又知道上面有什么?那是一片开阔地带,要是又碰到那些巨鸟,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根本不必觉睡了。而这群人,现在急需休息,已经有超过五天没合眼了,现在全凭刚到香巴拉的奋兴和怪兽的刺激才坚持着。而且,攀登巨人脚岩壁还有一个难处,就是这块巨岩的三面岩壁都是內斜形,除了利用攀岩工具外,更需要极好的力气,至今昏睡不醒的王佑也增加了攀岩难度。先前在海上吃那几条小鱼能获得的能量,早在逃跑途中消耗⼲净了,如今不再吃些东西,恐怕没有一个人能爬上去。
在完全陌生的环境,卓木強也拿不定主意。他非常主民地让大家讨论,商议一番后,以六票对三票、一人弃权的结果,决定先在巨人脚下宿营,想办弄点吃的,明天一早再爬这座巨岩。
商议妥当,寻找食物和搭建营房成为当务之急,最后经过调配,张立、巴桑、肖恩三人以水潭为中心,在半径为一百米的范围內找食物,其余的人搭建营房。
这次搭建的是岩营,搭建和卓木強他们在丛林里搭过的树屋有几分相似,于距离地面十米左右处,先用铆钉枪在岩壁打眼,植入膨胀螺丝和固定钢管,然后在钢管上铺设横条。栈道一般的底板架好之后,再以此为基础,在上面扯上双层气泡薄膜,一个岩营就算搭好了,远看去像悬棺一样。
一个一个的岩营连在一起,最后就好像一列火车,横空悬在绝壁之上。这种营房可防止地面的湿气,也可防止突然来袭的怪诞虫等生物,能遮风,能避雨,更不需考虑头顶的岩崩之类灾害,搭建在內斜形的崖壁下,再合适不过。
搭好岩营没多久,张立等人也回来了,只是…他们居然拖了一条怪诞虫!
这条⾝长一米半,像一条黑⾊的牛筋的无骨动物,背上的几根尖刺还在微微颤动,显然还没有死透。胡杨队长忍不住指着它道:“你们…你们怎么带条这个家伙回来?这算什么?”
“晚餐。”张立说出全部人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赵祥跳起来道:“叫我吃这个东西?不如让我吃便大!”
巴桑将软绵绵的怪诞虫重重地掷在地上,冷冷道:“只有这个,爱吃不吃。”
肖恩摊开手道:“周围这一片沼泽里全是这种虫,我认为可以食用。”
岳阳道:“难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生物了?植物也行啊!”张立坏笑道:“有啊!你是不是想让我们装两团脓痰,尝尝鲜?”
“呕!”岳阳一听到那个词,立刻⼲呕。
肖恩解释道:“其实,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生命体,那种痰液形态,估计是这种怪诞虫的幼体,或许是不完全态变。我们看到蝾螈始祖,白天都泡在沼泽里,估计就是以那种痰液形态的生命为食物。怪诞虫为了保存种族,进化出了上树能,繁殖时将自己的幼虫像吐痰一样噴射出去,利用伪足变形和轻便的⾝体爬上树,在树⼲上成长,直到自⾝体重大于昅附力,再像树叶一样飘下来,在沼泽里继续生长。那种独特的臭味,估计是幼虫的保护措施。从开始见到的蝾螈始祖的数量来看,这一带的沼泽里恐怕就只有这种虫了。既然它们的幼体对我们的⾝体不构成伤害,而且蝾螈都能食用,我判断,这种软体动物可以吃。不放心的话,先做一下简单的生化分析,然后再试吃。”
赵祥决绝地头摇道:“不!我不吃,我坚决不吃!”
张立拍着他的肩头,安慰道:“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嘛!它不过是长相怪异一点,说不定⾁质不错呢!你闭上眼睛,想象那是蛤蜊或田螺,不就好了?”
一群人围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人们常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实需要莫大的勇气。看着这怪家伙,就想起它嘴里吐出的那些⻩绿⾊的脓痰。
这…真能吃吗?
张立突然向岳阳一伸手,道:“你请。”
岳阳反伸手道:“你请。”
张立连连头摇,继续向岳阳伸手道:“不不,你先请。”
“不不不,还是你先请。”
“我请你再请。”
“我先请再请。”
“你们在⼲什么?对暗号呢!”一听胡杨队长发话,两人立刻收敛,不再请来请去。
过一会儿,岳阳改对赵祥道:“瘦子,你早就饿坏了吧!不像我们,还有一肚子鱼⾁垫底。你一定要补充营养啊!”赵祥恨恨地盯着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根本不张嘴。
巴桑呼的一声半蹲起来,眼睛勾直勾地盯着那条虫,手紧紧握住刀柄。大家都以为他要动手了,不料他只是握了握,又慢慢把手松开,如老僧入定般盘腿坐了回去。
肖恩呢,他东望望、西望望,像在空中找蚊子,就是不望那块⾁。唐敏也根本看都不敢看那条大虫。亚拉师则早已表示,自己喝水就可以维生,如此珍贵的食物,还是留给其他人享用。
“唰”一下寒光闪过,卓木強无比迅捷地挥刀切下一块⾁来,揷在刀尖上,居然还像一条鱼儿般前后摆动。肖恩说这是低等生物的死亡延缓现象,有些生物的每一寸肌肤都有立独的环状神经节,就算从⾝体上切下,依然可以活动。
看着这块蠕动的黑⾊的胶冻物,卓木強狠心道:“怕什么?再难看也是碳水化合物,我们烤熟了吃。”
很快,胶冻状物被烤成半焦,那香味引得众人垂涎三尺,腹中乱叫,但都只盯着卓木強的手。他没将那块⾁放入嘴里,大家也都没有要吃的表示。
卓木強第一次在如此多人的注目下吃东西,刚才一时勇猛,如今要撑下去可有些难度,可他也明白,自己不下嘴,别人也都不敢有所动作。刀尖上的⾁离嘴越来越近,终于,⾁被放入了口中,像咬指甲一样,上下齿合上,叼去一丁点儿,再用头舌抵着牙齿,慢慢地研磨。
其余的人都紧盯着卓木強的面部表情,唐敏的手按在救急包上,随时准备抢救,巴桑的刀已半出鞘,一旦卓木強有变动,就要马上下手割他的头舌。
卓木強的头舌抵着面颊转了一圈,咂巴咂巴嘴,皱起了眉头,跟着又将刀尖上剩下的⾁全部放入了嘴里,一面嚼,一面皱眉头,好像很难下咽的感觉,看得几人又惊又惧。
过了一会儿,他又拿刀从那怪诞虫⾝体上切下一块⾁,放到火上去烤,但是眉头皱得更紧了。其余人全都不明就里,终于,岳阳忍不住问道:“強巴少爷,怎么样?你说句话啊!”“你说呢?”卓木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露出狡黠的笑。
“能吃啊!”所有人这才知道上了当。
既然有人带头,內心的顾虑自然就少了许多,剩下的人看见别人都能吃得津津有味,最后也加入了抢食大军。那⾁入口慡滑,嚼之有味,外层焦而有煎牛扒的劲头,內层则有鱼唇般的柔嫰,加之这是群一直处于半饥饿状态下的难民,怪诞虫一转眼就跟美食画上了等号。
蔵地密码-蔵地密码8香巴拉之夜第五十四章朝向森林深处
蔵地密码8香巴拉之夜第五十四章朝向森林深处
1、香巴拉之夜
饱食之后,入睡之前,唐敏发现王佑醒了。
王佑的⾝体极其虚弱,尚不能睁开眼睛。唐敏喂他喝了一点水,他头摇表示不需要,要与卓木強说话。
卓木強来到他旁边,轻轻道:“你醒了。”
王佑要起⾝,卓木強忙道:“别动,你还没吃东西呢!虽然一直昏睡不醒,不过你的⾝体确实已经绝食五天了,我们马上拿点食物来。”
王佑头摇道:“不…不用。強巴,我们…我们,还有多久到香巴拉?”
卓木強道:“我们已经在香巴拉了,你躺的地方,就是香巴拉的岩壁。”
“啊!”王佑的喘息急促起来,显是非常想起⾝,惊惶道:“这,这是岩石!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我们真的在香巴拉?”
卓木強道:“没错,只是天已经黑了,我们怕你的眼睛受不了光照刺激,所以没点灯,你等等!”说着,微微调亮一盏头灯,让王佑看清他躺着的营房,以及营房旁边的红⾊岩石。
王佑指着头顶的帐篷道:“我想,看看外面…”
卓木強安慰道:“不行,香巴拉的夜晚是黑⾊的,光或许会引来很多危险。明天早上,明天早上就能看到了。”
王佑道:“我或许坚持不到明天早上了,我现在就想看看。”
卓木強道:“别胡说,现在⾝体的虚弱只是暂时的。还记得玛雅地宮吗?当时你一个人不都挺过来了?明天早上,你就可以亲眼看见香巴拉的全貌了,的确是一个美丽的仙境。”
王佑头摇道:“对不起,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卓木強打断道:“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你只管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留到精神恢复之后——”
王佑也打断道:“不…一定要说,我,我骗了你!強巴。”
“嗯?”
王佑苦笑道:“你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要定六个月的期限吗?我告诉你好了,我,其实,被医生诊断出,患有颅內多发动脉瘤…”
“什…什么?”卓木強大吃一惊。
王佑笑笑,道:“那是一种被称为颅內炸弹的东西,平时看起来和常人没什么两样,可随时会因为激动而导致脑动脉破裂,轻则瘫痪为植物人,重则殒命。我现在的情况,发作后四十八小时內,死亡率⾼达98%。”
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脑,道:“我是一个等死的人,而且我的脑动脉还在被蚕食,它们在膨胀。当时医生告诉我,我最多还有六个月。你现在明白了吧?強巴。我想在死前,看一看传说中的香巴拉…”
卓木強道:“为什么不留在医院接受手术?你…”王佑道:“没用,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是多发动脉瘤。医生把CT和核磁都给我看过了,脑子里四分之三的血管管壁变薄,每条动脉分枝处都有一个动脉瘤膨出,以目前的医疗技术,根本无动手术,只能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最后破裂。现在,你能为我打开帐篷,让我看看香巴拉的夜空吗?”
卓木強陷入迟疑。
王佑道:“就算一个临终之人的恳求,也不行吗?”
卓木強道:“好吧!但是我得关灯,或许你会失望。”
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卓木強道:“打开了,你听到了吗?是瀑布的声音。”
王佑奇怪道:“真的打开了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我感觉到了,有风,这真的是香巴拉的夜空?怎么一点光都没有?”
没有他想象中会出现的任何东西,没有星星,没有月光,没有飞鸟闪烁的眼睛。和地下海世界全然相同,绝对的黑暗。
香巴拉的夜空,竟然是绝对的黑暗!
卓木強长声叹息道:“是啊!香巴拉的夜空,是绝对的黑暗。现在,你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
王王佑根本没吃任何东西,只喝了点水,又陷入了沉睡。
安顿好他,唐敏说道:“他的⾝体太虚弱了,我很担心他撑不到明天。”
岳阳道:“难道我们就一点办也没有?”
唐敏道:“用医学上的话说,他的状况属于多官器能衰竭,这是一种不可逆的过程,就像人始终会老去,官器都要渐渐衰竭,最后无正常工作,死亡。他现在正走向生命的最后。不过,这种晚期患者,通常自己会有备用药。”
“他的维他命丸,先前查验过,是一种具有強烈镇痛效并极具成瘾性的物药。不过现在找不到了,多半掉在路上了。”吕竞男看了岳阳一眼,说道。
唐敏道:“嗯!多发性脑动脉瘤,有可能庒迫大脑组织,那种疼痛,据说好像大脑直接被电击一般,稍为发作都能引起⾝体菗搐。我们目前的物药,对这种症状没有什么办。”
卓木強拍拍大家的肩头道:“睡吧!明天早点起来,爬上山岩,一定要让他看看香巴拉的天空。”
第二天,蛇形天空刚刚发白,所有人就开始行动。
倒三角锥岩壁最难攀爬,几乎全靠手指攀附住岩壁的凸出物,根本没有可以立足的地方,不过这对他们不算什么。岳阳只花半个小时就完成了先锋攀登,后面的人跟着绳索上去,然后在红岩上用滑轮组做了一个起落架,好将王佑吊上巨人脚。
此时的王佑已气若游丝,惨白的脸⾊、枯槁的面容、深陷的眼眶,无不宣告着他已为生命耗尽了最后一分精力。
卓木強看着这个男子,他曾有万贯家财,曾叱咤风云。正是这个男人,拼尽生命最后一口气,也要看看香巴拉到底是什么样子。就为了看一眼香巴拉,放下了一切,包括灵魂,包括生命。而他说,他和自己是一样的。
“嘿!看到了吗?我们马上拉你上去,再坚持一会儿,你就可以在香巴拉的脚下看到香巴拉的全貌了。”卓木強说。
王佑那双凹陷的眼睛在眼窝里转动着,⼲瘪的嘴唇里露出一排参差的牙,说道:“这里的树,好大哦!”卓木強道:“准备好了吗?他们拉你上去了。”向上挥动手臂,岩上的人开始收起绳子。他在心中祈祷着:“老天,请你再给王佑一些时问,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
看了看七彩云霞浮动的天空,再看看岩下的巨树之林和来时的方向,长长呼出一口气,他也沿着绳子攀爬上去。
卓木強是最后一个爬上巨人脚的。当他上去,平台之上,张立、岳阳等人已去探查前方情况,王佑躺在当中,唐敏和吕竞男守在一旁。见到他,唐敏落寞地瞥来一眼,无奈地摇头摇,表示王佑在上吊的过程中就咽了气,已无力回天。肖恩静静地呆在一旁,不知是否在心中表示悼念。
卓木強深昅一口气,一股怨愤立时堵在胸口。他怨愤老天,为什么?为什么连一分钟也如此吝啬,不肯多给这个执着的人?
仰面朝天,天边飘过淡蓝⾊的云霞,如少女的轻绸,不知名的飞鸟展翅翱翔,掠过五⾊的云。脚下,整片原始丛林在香巴拉的天空下绽放出绿⾊,显得生机勃勃,远方更能看见辽阔的大海,大浪淘沙。头顶便是几束瀑布,宛若仙女手中的银瓶倾斜,天界的琼浆玉液洒落人间。站在这大巨的红⾊岩舌上,尽览香巴拉的美丽。一切都如此谐和,如此迷离,除了那具尸体!他轮廓消瘦,他面容狰狞,他是那最望渴看一眼香巴拉的人,却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卓木強心中有火,但不知道该向谁发怈。从踏入冥河开始,一切都不对劲,⾝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根本无挽留。究竟是为什么?他不由得责怪起自己没用,没当好这个队长。
“嘿!王佑,到了,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这就是香巴拉,你生平最向往的所在!睁开眼睛啊!”他走到王佑的尸体旁,怒吼道。
突如其来的吼声,让唐敏和吕竞男吓了一跳。唐敏不知道卓木強为什么发火,忙制止道:“強巴,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卓木強一把拎起王佑的衣领,大声道:“你用那面镜子,让我许下了六个月的承诺!我已经把你带到香巴拉来了!你给我起来看一看!”
吕竞男淡淡道:“強巴,他在笑。”
卓木強的动作被凝固住。是啊!王佑那嶙峋的面容,竟然带着一丝笑意,他的确在笑。临终前,⾝在半空中,是看到了香巴拉才満足地闭上眼的吗?
卓木強心中稍感安慰,轻轻松开了王佑的衣领,站起⾝来,再度凝望这个美丽的地狱,这致命的天堂。
也就在他放下王佑的时候,唐敏忽然叫道:“你们…你们看,他的嘴里!那是什么?”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卓木強定睛一看,王佑张开的嘴里,原本应该是头舌的地方,竟然出现一团⽑茸茸的东西,像红⾊苔藓一样附在舌面。
再仔细一看,那些比头发略耝的红丝,好像还是空心的,更像在舌面长了纠结在一起的血管。因为王佑的死亡,颜⾊正慢慢消退。
唐敏道:“我昨天没发现这些东西!是…昨天晚上才长出来的!”
2、我站立着,我存在
肖恩好奇地将手伸入王佑嘴里,拈起一根红丝,准备扯下来,谁知道这一碰,整团红丝立刻不安地动扭起来,好似活物,准备顺着肖恩的手指刺入肖恩的体內。他吓了一跳,赶紧缩手,指尖已被刺出血来。而那血管状物体也褪尽了颜⾊,不再动弹。
吕竞男大惑不解道:“这究竟是什么?”
肖恩心中狂跳不已,暗道:“蛊毒!你们这群蠢人,这是蛊毒啊!他怎么会中蛊的?什么时候被种下的?是在加入这个群体之后吗?还是在这之前?”
卓木強还未找到答案,远方又传来呼喊声“強巴少爷!快来看看!这里!”那边,岳阳和张立又挥舞着手臂喊开了。
卓木強奔走过去,边跑边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岳阳大声道:“这是人工建筑!这真是人工建筑啊!”他指着一座石堆,激动至极。
卓木強一惊,他也没料到,原本只是依稀若似,自己随口一说,竟会成真。如果昨天看得真切,恐怕昨晚便会连夜爬上巨人脚。
走到近处,只见那碎石堆小如土丘,大若⾼塔,栉比鳞次,远远铺开,竟似一眼望不到头。整个巨人脚背,不知有多少这样的碎石堆。越是靠近,卓木強越是感觉,这就像是一片乱葬岗,可他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感觉。
碎石块皆呈红褐⾊,显然是就地取材,石形千奇百怪,但很重要的一点,无数石块表面皆有一层黑⾊灰垢,明显为火烤留下的痕迹。
还没走到近处,岳阳已经⾼举着一块碎石,朝向卓木強的方向道:“上面有字!”
卓木強更为惊讶,忙奔过去,询问道:“能认吗?写的什么?”
张立在一旁道:“当然,是古蔵文,”接着念道:“我,没有…我有,不存在…这写的什么啊?”
卓木強接过石头,仔细辨认。红⾊石头上,用刀歪斜地刻着竖写的古蔵文,就像国中的古体诗一般,一共四竖行,按照字面意思解,全写着真我无我一类怪异的偈语,让人难以参透,只知道四行排头的字都是一个我字。字迹有些模糊不清,看来被放在这里有些年头了。
他喃喃道:“这是什么?”
岳阳道:“每块石头上都有,都是这些內容,完全一样。”
亚拉师从乱石堆中走出来,含笑道:“是尼玛。”
“尼玛,尼玛堆!”卓木強心头一震,他曾有所怀疑,但是不敢肯定。首先,这里的尼玛堆是红⾊的,其次,上面的碎石各种形状都有,与常见的扁平尼玛石也完全不同,刻下的字体也和常见的尼玛不一样,倒有些像在地狱之门看到两处尼玛堆。
亚拉师解释道:“上面刻的是偈文,用现代的话翻译过来,应该这样解释——我站立着!我存在!我骄傲!我是唯一!”
胡杨队长忍不住道:“我思故我在?”
亚拉师微笑道:“不错,这能说是古人质朴的我思故我在的哲学思想,但它更像是一种誓言,表达的是不惧死亡的决心。这些尼玛堆,便是墓碑。”
“墓碑?”卓木強一时无理解。
亚拉师道:“没错,与你印象中的尼玛堆不同,是吗?不是白⾊的,只写有六字大真言的尼玛石…”他叹惋道:“其实,你可知道?蔵民的白石崇拜,于远古,在六七千年前的石器时代,就使用白⾊的石头为工具,两千多年前有了文字之后,便已在白⾊的石头上写下思念的话语,祈求神明的祝福。尼玛石上的六字大真言,则是密教在蔵区广为传播后,才形成了今天人们看到的石堆和经墙的。”(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
师接过卓木強手中的尼玛石,神情肃穆道:“这种写有密语的尼玛石,是古人为纪念勇士刻写的墓碑。当勇士们因为战争而死亡,无辨认尸体,或者根本找不到尸体,活着的人便统计人数,以没有刻写名字的墓碑表示对英灵的悼念。他们深信,勇士的灵魂蕴蔵在硬坚的白石核心,因而在白石上镌刻下格言,用以超度亡魂。这每一块石头,都代表了一条性命。”
说完,他庄重地将尼玛石放回了尼玛堆,口中念诵经文。
“你怎么知道的?师。”岳阳好奇问道。
亚拉师道:“強巴少爷家传的古经中不是记载着吗?先哲们渡过暗无天曰的地狱,十中存一,活着的人们相互搀扶着走向圣地的深处,找不到同伴的尸骨,便用血染的尼玛石,刻下生命的格言——我站立着,我存在,我骄傲,我是唯一!”
我站立着!我存在!我骄傲!我是唯一!四行古文中,隐蔵着怎样的慷慨与激昂啊!
卓木強再次放眼望去,那密密⿇⿇的尼玛堆,成百上千,而每一处尼玛堆,又都是由千百块石头堆成。这里究竟堆积了多少无名烈士碑?
刹那间,矗立在尼玛堆中的人们,感到了自己的渺小,脑海中仿佛浮现出一千年前那幅画卷:为了埋葬黑暗而从地狱冥河中漂流过来的人们,十中存一,活着的相互搀扶,登上了这片⾼地,放眼一片充満死亡的森林和那埋葬了无数同胞的黑⾊海洋,还将继续前进,只能将对死者的哀思,寄托在如同被血染红的小小石块之上,将心中的思念镌刻,堆放。随后,又相互搀扶着,向着漫无边际的黑暗深处前进,前进…
张立道:“哇!那不是死了好多人?”
“不是死在这里的,应该和我们一样。”岳阳遥指大海的方向,张立顿时缄默。
卓木強漫步在如塔林一般的尼玛堆中,心情犹如踏入墓地,凝重、肃穆。
每一块石头,都代表着一条生命,古人拥有的勇气和决心,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在心中默道:“沉睡于地下的先哲们,你们可知?一千年后,又有一群人,踏上了与你们相同的路。”
张立突然说道:“既然有尼玛堆,说不定这附近就有人居住,我们就快要找到戈巴族人了!”
“不!”岳阳指着最上层的尼玛石,上面的古文已风化剥落。他道:“地下海的洋流,保持着同向的稳定性,将穿越地下海的船只送到临近的地方,一千年前的古人,也是从这里,踏上了他们的香巴拉之旅。别忘了,这些尼玛石可是致密的火山岩,比花岗岩更为硬坚,从它们的风化程度看,大概已经放了一千年了。也就是说,那些古人走进森林深处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卓木強在尼玛堆中静默片刻后,低声道:“我们也立一个尼玛堆吧!顺便把王佑葬在这里。”
大家齐动手,打眼埋药,准备炸几块红岩当作原材料。张立一边打眼一边抱怨道:“这些岩石这么硬,古人是怎么取下来的?他们又没有炸药!”
胡杨队长道:“你没看到吗?那些尼玛石有被烧过的痕迹。将岩石烧到很⾼的温度,然后用冷水一泼,岩石便会自动裂开,这是古人的智慧。”
安好引线,一行人退避到远处。胡杨队长担心道:“响声会不会惊动其他动物?”
肖恩道:“不会,如此大巨的响声,别的生物只会被吓跑。按吧!”
“轰”的一声巨响,红岩被炸裂一个坑口。他们取到不少红⾊岩石,并将王佑放入坑中,又盖好那些碎石,并选取了其中形状较工整且够大的,为那些葬⾝在黑暗世界的人另搭一座尼玛堆。
我站立着!我存在!我骄傲!我是唯一!一样的古文体被刻上了尼玛石,每个人都认真地雕刻着,虽然歪歪斜斜,但绝对一丝不苟。
“战友李庆宏长眠安息于此。”岳阳看见,赵祥刻下了古文之后,又刻了一排字,刻完之后,拿在手里长久地端详,神情戚然。
他忍不住撞了撞赵祥,询问他发什么呆。
赵祥苦笑道:“今天,我们为他们立碑。明天,谁来为我们刻字?”
岳阳拿着尼玛石的手微微一抖。
李庆宏、黎定明、诸严、、严勇、孟浩然、王佑,七条生命,如今是七块石头,红⾊的石头。至于塔西师,亚拉师并未为他放上红岩,只说他们信奉的宗教不同,所以不为塔西师放尼玛。
众人围成一圈,默默为逝者送行,祈祷他们的灵魂安息,早入西天极乐,早入轮回。
香巴拉的风送来了千里之外的耳语之声,我站立着,我存在,我骄傲,我是唯一,这是他们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宣言。活着的人相信,同伴会永远与香巴拉相伴。
3、迷样雾气
做完这一切,大家又望向了卓木強。
如今,算是站在了香巴拉第一层平台上,这巨人脚的一侧,一直与山根相连,向里走,可直抵瀑布下方,再往內,就是第二层平台下的凹陷处,是黑⾊的森林,又分左右两侧。如今只在路的入口处,而地图显示,从第一层平台上到第二层平台的唯一通道,在香巴拉偏右侧。
但那密光宝鉴图形的缩微比例实在太大,诸如巨人脚这一类地形特征,在上头根本就找不到,他们有可能在通道右方,也有可能是在左边。如果密光宝鉴的地图比例和地下河系统图比例相当,香巴拉每一层的横向距离便都有好几百公里,万一走错方向,一来一回,可不是说着玩的,更何况,天知道那黑森林中,有什么样的生物存在?
在这不辨方向的香巴拉里,没有任何方可以确定队伍目前的位置,必须要赌一把,和命运对赌。岳阳站在卓木強的旁边,恳切道:“強巴少爷,我们现在需要你的手,指明一个方向。”
张立也道:“強巴少爷,你说吧!我们跟着你走。”
“你是队长。”
唐敏睁着一双大眼睛,吕竞男也轻轻点头。
卓木強缓缓抬起右手,食指由曲伸直,终于伸得笔直,有如钢筋一般遥指远方。其余的人二话不说,各自背起沉重的行囊,朝着他指出的方向,大踏步前进。
密林深处,到处是看不见的陷阱,每时每刻都上演着人间蒸发。只有千年不变的风,依旧吹得树林沙沙作响,平静地看着每天发生的一切。
一头约有一米长的蛞蝓般的软体生物,正沿着耝壮的树⼲慢慢往上爬“啪”一声,由于自⾝太过沉重而掉在树底。一只约有五十公斤重的大蜘蛛型动物一见有机可乘,大力扑跳上去,按住软体生物就是两口,如同现代蜘蛛一样,先用腭下毒腺⿇痹对手,然后注入消化液,从內部加以消化,接下来,就等着享用美餐了。
但它运气不好,另一只大型生物也看中了这条软体生物。这是一只约有一人⾼的大螳螂,同样从⾼处跃下,将那大蜘蛛一刀斩作两段,但还没反应过来,软体生物已腾空而起,巨型螳螂只能瞪着三角头两侧的眼睛,眼睁睁看着猎物被一只体长一米有余的蜻蜓带着飞走。
巨型蜻蜓刚刚飞不远,另一只也有约一米的巨蝗扑空而至,一口气把蜻蜓按在地上,跟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巨型蜻蜓挣扎了两下,很快就不动了。眨眼时间就有二十余只巨蝗叠在一起,争抢美食。
便在此时,地面的草皮泥土一齐松动,一张大网腾空而起,将那些贪吃的蝗虫一网打尽。一人从树梢倒挂着,双脚绞绳,从天而降,正是张立。他哈哈一笑,对树上的人道:“一只没壳蜗牛就引来这么大一群蝗虫,这下不愁吃了。”
岳阳在树梢道:“肖恩大哥说过了,是蛞蝓,不是蜗牛。”
张立道:“还不都一样!把我放下去点,把网收⾼些。”
深入丛林已经十五天了,他们正在以吕竞男教会的独特的生存方式,逐渐熟悉、了解这片真正的原始森林。
森林里长満了⾼达百米的蕨类植物,只有一根主⼲,没有分枝,到了端顶,陡然伸展开叶片,像伞一般撑开一片。这些植物的叶子也与常见的树叶不同,主⼲上辐射出去的其实是一条条茎,无数卵圆形薄片好似鱼鳞般附着其上,便是叶子,每片叶子的卵圆形中心,又有一个梗。其实,那些叶子也就是这些蕨类植物的种子,飘落在地,便会长成一棵大巨的蕨类。
除此之外,密林深处,还生长着一类更古老的原始植物,没有根,没有枝叶,只有茎,远远看上去,和巨型蚯蚓一般,弯曲盘绕在巨型蕨类植物上,绕了一匝又一匝。起初大家还以为是一种动物,吓得不敢从上头荡过去,几番试探下来,才发现是一种植物。巴桑也说,不是他见过的缠人植物,那种植物的根茎不会如此耝壮。
至于密林中的动物,大多是体大无脑的原生动物,按各自的本能行事,一旦摸清楚了生活习性,对这群探险者便构不成威胁。
在这十五天內,几乎所见过的动物,都成了他们的盘中餐,而且按照⾁质⾼低,还被分为三六九等。
诸如那条巨型蛞蝓,⾁的质感虽然不错,却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大大降低了品级,但它却是密林中其余生物的最爱,特别是那些巨蝗。巨蝗在密林的沼泽边缘群居活动,什么都吃,长相狰狞,但⾁质非常可口,特别是一双后腿壳里的⾁,感觉和螃蟹⾁有些相似。只是这些巨蝗难以捕捉,常常是一群群的活动,范围非常大,能进行低空飞行,搏斗时,甚至可以依靠強有力的后腿直立,差不多有一人⾼,而那带着尖刺的前腿和硬腭一般的嘴,也能给别的生物造成极大的伤害。
卓木強等人第一次遭遇这些巨蝗的时候,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搏斗,巴桑还负了伤,不过后来就搞清楚了,这些飞虫的最⾼飞行距离不过十米,几乎和那种叫蜻耵的巨型古蜻蜒一样,于是开始在⾼处设下陷阱,加以捕捉。
同时,这些人也发现,越往密林深处走,里面的生物便进化得越⾼级,官器更复杂、更完善,动作也更灵敏,无论抓捕还是躲避,难度都提⾼了很多。这十五天来,估摸着约从史前四点五亿年走到了史前三点五亿年左右。当然,没有绝对的界限,只是肖恩称他的感觉如此。
巨蝗头壳硬坚,四肢带刺有力,但部腹极其柔软,困在网里不久,就不再挣扎了。吃过蝗虫,将蝗虫腿部的⾁剔出来打包装好,一行人继续向右前进。
在香巴拉,其实没有方向可言,所有的辨认仪器都失灵,通过天空,通过植物,各种野外辨认方向的办也无使用,唯有靠最原始也最简单有效的方,才不至于在森林中迷路——做标记。
张立在出发的地方做了一个小率的电波发射器,定时监测与发射源的距离和方位,就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原始丛林中绕圈子。只是那些未知的原始生物和丛林沼泽阻挡去路,所以每天的前进距离最多只有二十公里。
从多拉雪山一直到蒙达雪峰,直线距离有接近两百公里,也就是说,香巴拉的上空裂隙开口约有两百公里,而这个锥形散射的下端距离,远远大于裂口距离,或许两倍,或许不止。按照目前的方向前进,大家都认为是正确的,即便错误,十五天时间,也该走到裂隙边缘了。
在树冠层用飞索飘荡飞行了一段距离,负责侦查的岳阳停了下来,对赶上来的大队部道:“前面好奇怪,有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肖恩接过望远镜一看,忍不住骇然,说道:“那是什么?又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东西!计算机呢…”
这十五天,方新教师的计算机可谓帮了大忙,凡见了不认识的生物,都在计算机里找寻答案。一些国外的科学家利用化石标本对一些古生物进行了3D复原,基本形态结构还是正确的,尽管种类不是很多,毕竟让他们对古生物有了大概的了解。
张立在一株厥类植物端顶分叉处将计算机取出,利用电子望远镜将其中的信号输入,一幅清晰的画面立刻出现。卓木強等人仔细看了,灰蒙蒙的雾气被电子望远镜放大十六倍之后,变成淡青⾊的颗粒状物,前面的树冠层整个都被那些颗粒状物覆盖着。电子望远镜继续放大,发现颗粒状物呈⽑绒绒的球形,每个球又由许多细绒⽑组成,有些像蒲公英,全都飘浮在空中。
“这是什么?”张立一面问,一面点击计算机软件进行截图比对。没有弄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之前,任何人都不会前进。
大约半小时后,计算机查完了所有库存图片,只找到几类蒲公英和雪花的图片,相似率均不足50%,显然又是一种全新的物种。
那片绒⽑球状飘浮物距离大约两公里处,远远看去如浮云,随风涌动。经过岳阳辨认,中心部位像是有无数地泉在噴涌。他自告奋勇道:“我想靠近看看。”
卓木強道:“记住,不要靠得太近,恐怕对⾝体有损害。”
岳阳一笑,道:“知道啦!”
他只去了下一会儿就返回,对众人说道:“在下面,那种东西,是下面的…一种噴射上来的。”
张立道:“下面的一种什么?”
岳阳道:“我也说不清楚,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还有,我发现,那在浓雾正下方的沼泽中,有很多死去的动物,这种东西估计对生物体有害。”
卓木強道:“好!下去靠近看看,如果不行就绕过去。”
4、会动的植物
离开树冠层,森林中的阳光很少,冰冷、嘲湿、阴暗,这就是原始丛林所带来的全部感受。由于那些绒⽑状物是浮在空中的,他们没在树⼲间荡飞索,而是下到地面,踏着半湿滑的泥土,缓慢靠近。没走几步,就能看到岳阳说的那奇怪的东西,应该说,那是一种树,但是…
靠近树顶的地方,有五六个并排悬挂的⾁囊状物,直径大约有七八米,占了树⾝的一半以上,形如椰子,尖头朝上,⾁囊一刻不停地收缩,好似跳动的心脏。每收缩一次,就将无数的⽑绒飘浮物噴射到上百米的⾼空,形成岳阳所说的,地下泉水一般的噴涌。而且,那种矮树约仅有不足二十米⾼,实在难以想象是如何在这丛林里存活下来的。前面一整片丛林都是那些奇异植物,无数⾁囊噴射出大量的絮状物,好似菇蘑云将整个天空遮蔽。若要绕行,只能从密林下方通过。
“天哪!那是什么?”唐敏惊呼道。
胡杨队长也道:“那是寄生在植物上的生物,还是植物本⾝?植物可以这样动吗?”在他的认知里,就算是食⾁植物,也无做出这种好似肌⾁一般的运动来,可是看那⾁囊,根本就是长在植物上的,噴射出的那些⽑绒物,很显然也是具有植物特性的东西。
张立道:“电计算机,用计算机。”
肖恩道:“不用了,查不到的。如果真的发现这种生物化石,古生物学界早就轰动了,我一定会知道的。或许,这就是一些古生物学家提出的,动植物的分水岭——像植物一样生长,却拥有部分动物才能做出的运动能力。”
岳阳讶异道:“动植物分水岭?像植物一样生长,像动物一样行动?天哪!这也太离奇了!”
卓木強也道:“我从未听过这种说。”
肖恩哼哼一笑,道:“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早在进化论提出的时候,这种争论就存在了。有的生物学家认为,在早期菌藻等原生物存在的时候,动植物就已经出现了明显划分,各自向着各自的领域发展,可另有些生物学家认为,在单细胞生物形态时,动植物是没有明确界定的,而后进化到更复杂的生物体时,动植物也不是完全地分离,各走各路,发展趋势应该是像电波一样,分开,然后合拢,交叉,然后再分开。如果没弄错的话,这或许就是单细胞生物结束后,原始动物和植物的第一次交叉点。就算是现在,仍有这种形态的生物存在。”
张立道:“不可能!”
肖恩淡淡道:“知道维氨酸复合菌团吗?用你们国中的古话来说,叫太岁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但确切的说应该是大型菌团,能长时间生长,生命达上万年,但很难说清那是一个生命体,还是无数的生命聚集体。某些特殊的太岁,当人用手轻轻挠时,会像肌⾁一般收缩,就好像人被搔庠一般,传闻中甚至还能发出笑声。人们管那种太岁叫‘孩儿庠’。那东西,可以说是复合菌类,也可以称动植物结合体。”
亚拉师和吕竞男对望一眼,心中均想:“这个肖恩,不简单。”
肖恩将注意力从植物⾝上转移到植物周围的地面,那些死去的动物,皮下明显有起凸,好像树根盘根错节地埋在了肤皮之下,更有甚者,眼耳口鼻处有无数幼苗生长出来。例如距离他们不足百米的一只巨蝗,一株幼苗撑破了硬坚的头壳,就好像巨蝗头上长了一根刺,尖刺周⾝又布満菇蘑状的半圆形孢子。他心头一惊,道:“看来我们必须绕道走,是寄生植物。”
“寄生植物?”
肖恩解释道:“还记得我们在美洲丛林遇到的那些菌落吗?这种东西和那种相同,只是要大巨得多。首先被⺟体噴洒到空中,随风而动,一旦被动物昅入体內,遇到适宜的温度和环境,就开始生长,在动物体內扎根,昅收养分,最后破壳而出,长成另一株⾼大的⺟本植物。绕开!如果不想死的话。”
亚拉师不由又和吕竞男对望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蛊毒。
巴桑脑子里嗡的一声,肖恩的话勾起了回忆。他想起来了,在那茂密的丛林里,是雷,嘴里吐着白⾊泡沫,艰难地哽咽道:“我感觉到,它就在我⾝体里,每天都在长!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求求你,队长,让我解脫吧!求求你了!”
那可是最強悍的战士啊!有着比钢铁还要硬坚的神经!究竟是什么,让他痛不欲生?
巴桑闭上眼睛,记忆中的雷圆睁着双眼,半张着嘴,嘴里不停吐着白⾊泡沫,没有呼昅,却有心跳,没有知觉,却能不由自主地抖动手脚。队长拿着尖刀,化破了雷的肤皮,鲜血涌出。
他们像打开轿车的前顶盖一般打开雷的胸腔,天哪!那是什么东西?紧紧地包裹着雷的心脏!心脏早已停止工作,是它在收缩跳动,触须像八爪鱼一样沿着血管向八方散开,一条条啂白⾊的触须扎进神经和血管,一面昅收养分,一面破坏雷的感觉和行动能力,让雷痛苦万分。队长的刀雷的心脏时,那白⾊的东西菗出了触须,当空乱舞…看到这一幕,简直就像看到外星怪物!
“走吧!绕过去。”卓木強淡淡道。
看着浓雾中遍地的尸体,他们不敢当空荡过,只能再次踏着危机四伏的湿滑泥土,慢慢前行。
刚走没两步,只听左边瑟瑟作响,一条约五米的多足蜈蚣窜了出来,⾝披厚厚的铠甲,好似一架加长重型卡车,此刻却仓皇逃离飞絮的包围圈,一见前面有挡路的,上半⾝随之翘起,⾼⾼昂起的头足有两米,两条触须甩动。
然而,这群人已经见惯不惊了,卓木強冷冷道:“开火!”前方岳阳和肖恩手中的枪噴出火舌,巨型蜈蚣只挣扎片刻便瘫趴在了原地。
再往前,地面上出现一个个大坑,坑口布満白⾊丝状物。岳阳拈起那好似纺线一般的白丝,奇怪道:“这是什么?”
突然,一个坑中探出一双刺颚,一个⾁乎乎的八脚生物爬出,不只一只,两只、三只,别的坑中也爬出了足有脸盆大小的…好像是蜘蛛啊!
“是中突蛛的巢!”肖恩道“快走!”
好不容易逃过中突蛛巢,爬上一处斜坡,张立脚跟未稳,从斜坡滑下,撞到一截枯木“哎哟”叫了一声,接着便喊道:“快来看,这是什么东西?”
一行人从斜坡走下,来到张立⾝边,只见被他撞到的那截木头,中间竟然是被掏过的,有一道长一米、宽半米的矩形凹槽,从整齐的切痕看,是人为造成的,难怪张立如此惊讶。卓木強触摸着凹槽的边缘,整齐而平滑,绝不是自然形成的,他断言道:“没错,是人工制造!这附近应该有人!”
岳阳奇怪道:“这截木桩是用来做什么的?建房子?”
肖恩道:“不!看这形势,这是木鼓,应该是最原始的一种鼓。古人掏空木桩,敲击以发出声音,好多地方都有。”说着,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敲击木桩边缘,发出“梆梆梆”的鼓音。
卓木強道:“既然发现人工器物,我们就在这附近搜寻,两个人一组,朝东、南、北三方散射,记得保持联系,注意可疑动静,小心陷阱。如果碰到有人,保持冷静,克制,尽量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都明白了吗?出发!”
巴桑和肖恩、岳阳和赵祥、胡杨队长和吕竞男、亚拉师和张立、卓木強和唐敏,五组人分向五个方向散开,彼此间用原子表联系。
卓木強和唐敏朝北走出五百米左右,其余几队人早已消失在密林丛中。用原子表上的通讯器向各队打听了一下情况,皆没有发现,卓木強决定继续往丛林深入。
唐敏手里端着枪,但还是很害怕,紧紧跟随在卓木強⾝后,每每听到虫鸣兽嗥都会停下来。卓木強安慰她道:“不用那么紧张,没事的。”
又走了三五百米,卓木強耳朵一动,拉过唐敏道:“你听。”
唐敏侧耳细听,微笑道:“是水!水声,前面好像有水。”再抬头看看,疑惑道:“这里没有瀑布,怎么有水声?”
卓木強拍拍唐敏的背,答道:“你忘了吗?除了瀑布,还有山涧水呢!走吧!我们去看看。”
有水,意味着可能有人居住,靠近水源而居是常识。
水声由小变大,前面不仅仅是一条小溪那般简单,不过数分钟,卓木強和唐敏就来到了水源处,只见潺潺溪流划破树林,从无数蕨类植物的当中穿行过去,接近百米宽的河面上,依旧长満了⾼大的树木,树枝树根垂至水面,成就了林中曲水,水中森林。
两人一面朔溪而上,一面将情况告知别的小组。亚拉师和张立也看到了林中溪水,同样正朔溪而上;岳阳他们也听到了水声,并找到一些被人工砍伐过的树痕;胡杨队长和吕竞男则已抵达山根,发现一些有打磨痕迹的石块,目前正沿山脚继续向右绕行,搜索范围开始收缩。
沿着溪流而上,没走多远,典型的人工建筑物在丛林中显露⾝影,出现在卓木強眼前。那是一面⾼大的石墙,墙上揷満了铁矛,一根根直立向天,石墙下还有无数小的石墩,也揷着铁矛,尖锐的矛头横拦在路上。看着这布置,卓木強马上意识到,是这里的人们用来防止大型猛兽的。
两人停下来,前方有可能就是戈巴族人聚居的地方,再贸然前进将有难以预知的危险,忙通知各个小组,都到石墙前集合。
大家很快都到齐,看着那荆棘丛生、铁矛遍布的石墙,毫无疑问,石墙后有一个人类的聚居区,但是里面有多少人?习性如何?该如何相处?将是一个⿇烦的问题,毕竟大家都对一无所知。
张立道:“要是里面的人都说古蔵语就好了,起码可以交流,就怕不是戈巴族,而是别的什么人。”
岳阳道:“如果说,那个从地狱之门出去的疯子是这里,里面居住的应该就是戈巴族人了。不如,我爬上墙去侦查一下。”
亚拉师阻止道:“不行,如果真是戈巴族人的地界,触碰任何东西都有危险。你看墙上那些铁矛,这地方湿气这么重,上头却一点锈迹都没有,说明外面涂了东西。”
巴桑道:“就这样进去好了,如果他们敢动手,就⼲掉他们!”
“啊!”众人闻言皆大惊。
唐敏道:“我们本是来求助的,如果一见面就动手,岂不…”
巴桑看了看其他人惊恐的面容,道:“用武力慑服,有什么不好?”
亚拉师道:“当然不好,首先,我们的武器未必能強过蛊毒。其次,采用武力震慑,他们岂肯全心全力医治強巴少爷?不如,让我前去探探。”
卓木強点头同意,那些机关陷阱,想来亚拉师都能够避开。
亚拉师放下背包,步入石墙,⾝影很快消失在铁矛林中,其余人则在外焦急等待。不到十分钟,里头便发出信号道:“里面没有机关,大家快进来!这里…这里发生了一些难以臆想的事。”
5、戈巴族村
林中石墙列阵,通道曲折蜿蜒,往往只容一人经过,稍微大一点的生物皆无穿行,足有数百米深。
为了避免被划伤、刺伤,队伍的前行速度不得不减慢,花了十数分钟才穿过。
绕过最后一堵挡路的墙,面前豁然开朗,看到一幅与外面截然不同的画面。
绿⾊占据了全部视野,大巨而灰暗的植物森林被开垦成一片沃野,占地约数百顷,无数的翠竹像卫士一样散布其中。数百栋带栅栏的木质小楼分布,就如竹林里的小庄园。远处又出现夯土堆和铁矛,将大块的平整的田园分隔开来,这样的布置,显然是为了防止空中的大鸟。
荒芜的田地里还有东歪西倒的稻草人,那是为了防止一些比较小的飞行生物。
村寨的尽头一直延伸到崖壁下,没有瀑布,却听见潺潺水声,山涧岩泉顺着缝隙从上一层平台流淌下来,最后汇集成溪,一条银⾊飘带呈S型环绕着山郭小村。
谁也不曾想到,在这危机四伏的原始丛林中心,竟会有这样一方净土。只是,他们来晚了一步…
整齐的田野早已荒芜,野草横生,只剩下一排排稻草人仰望着天空。大巨的蕨类植物在村落中安家落户,有些大树已从屋舍的央中窜出来,顶翻了屋顶,狂疯地向上生长。溪水依旧,却无饮水的人畜。
宁谧的小村庄,尸骨遍野,除了植物,再也看不见任何有生命的东西。田埂上有卧倒的牲畜白骨,溪水出口处,铁矛拦下了无数漂浮的白骨,牲畜圈栏里、屋舍门口、草地上、植物枝杈上,到处都是人和牲畜的白骨,以各种不同势姿仰卧或匍匐,衣物尚未完全破烂,但⾝体皆已化为白骨,显然死亡多时。
看到这幅场景的刹那,卓木強顿时想起蒙河那个疯子所说的话:“所有的羊,都被咬死了!所有的人,都被咬死了!”如今⾝临其境,一股莫名的寒意袭上心头,那句话的真相,居然如此让人难以接受!
唐敏失声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岳阳则喊道:“矮门!工布村!”
的确,这里的建筑模式、布局,几乎和工布村一模一样。大多数村宅都是三层的木质结构,人字形木屋顶,下面两层比顶层稍大,像码放整齐的长方形木箱,又或像被放大的积木。一根根横木拼接的木墙,则像小孩子玩的雪糕棍拼图。
支持着整栋木屋的是楼底的柱头,用实木深深地地里,整个房屋都以实木咬合成,柱头的多少决定了房屋的大小。经过数月的沉降,全木结构的房屋会契合得非常紧密。不过,也同工布村的木质房屋一样,房屋底层入口处都稍显矮小,像卓木強这样⾝材的人,必须低着头才能入进。
亚拉师从远处走来,头摇道:“没有一个活着的人。”停了停,改口道:“没有一个活着的动物。”
这座宁谧的村庄,是座死村!屋舍原封不动地保留着,却没有一个活物。站在空旷的田间地头,看着満地的白⾊骨骸,全部的人都感到一阵阴冷。
走进一间房舍,屋中有一具枯骨,显然是具女性骨骸,跪着蜷曲在地,怀中还紧紧抱着一具婴儿尸骨。窗外远处则有一具匍匐的尸骨,手骨伸直,显然倒地后还爬行过一段距离。
吕竞男分析道:“这村庄外遍布荆棘,背靠山崖,头顶又被那雾状植物笼罩着,可以说得天得地,大型禽兽根本无闯进来。还有,从这些白骨衣物的腐朽程度来看,这里的人至少死了有三四年了,却还保持着死前的状态。也就是说,在这三四年內,除了植物,没有任何活动的生物来过。”
赵祥道:“照这样说,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吕竞男道:“从尸骨的位置来看,这些人在慌乱地逃散,朝各个方向逃的都有,可是凶手堵死了所有的出路,一个都不放过,不管男女老少,就连婴儿也未能幸免。他们…死于杀屠!事情在一瞬间发生,或许是夜里。凶手至少得是一种比人小的动物,或别的种族的人,我个人更倾向于是动物行为。”
“杀屠…”巴桑心头一阵惶恐,仿佛捕捉到什么,他们也曾遭遇过那种惨绝人寰的杀屠啊!
吕竞男接着道:“房屋中的家具器皿衣物俱全,没有财物被洗劫,就连掀翻的桌椅板凳,也只是逃跑的人们在大力冲撞下造成的。换句话说,凶手只杀人畜,没有动别的任何东西。如果是不同种族间的仇杀,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赵祥道:“那么,那些东西呢?会不会是那些东西杀了村里的人?”他抬头,朝着那团紫⾊烟雾呶嘴。
吕竞男微笑道:“不会,我说过了,这里是古人精心挑选过的地方,背山靠水,在原始丛林中占有地利,而头顶的那一片青天,有着防御空中猛禽的作用。如果这些人是被那种飞絮所杀,不可能造成大范围的人员惊恐逃亡,它也不能让人即刻死去。看到围栏里羊的尸骨了吗?死前并没有惊慌地四下逃散,而是被围困在一个小圈子里,尸骨层叠在一起,这是典型的杀屠手。至于人为什么慌忙逃窜?我想应该是前来杀屠的凶手不能和人进行十分有效的沟通,所以没有把村民驱赶到一起,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所有人都杀死。”
胡杨队长道:“我同意这种观点,尸骨上有咬痕和抓痕,看来凶手拥有锋利的爪牙,从逃跑中死去的尸骨位置来看,还拥有可怕的速度和敏捷的⾝手。一次性围杀这么多人,一个也不放过,在数量上应该也有明显的优势,而且善于群体作战。”
肖恩道:“嗯!利用牲畜的天性能将其驱赶在一起,进行杀屠,拥有这种智慧,体型又比人小…如果是在外面的世界,能做到这一点的生物,我想屈指可数,可是在香巴拉…”
卓木強转头问张立:“还记得那个蒙河的疯子说过的话吗?”
张立惊讶道:“啊!难道是…”他想起了,转而望向岳阳等人。
大家不约而同想到他们曾经做出的推论——那群袭击过巴桑的生物,那群杀屠了戈巴族村落的生物,正是拥有堪比人类智慧的可可西里狼,或者应该说是香巴拉的狼。
众人又看着巴桑,看他能不能从眼前这一幕中回忆起什么,可巴桑面无表情地漠视着累累枯骨,显然这场景还不足以激发深蔵的回忆。张立暗想,或许,真要见到那些可怕的狼,才能让巴桑大哥回忆起来。
唐敏道:“如果说是被屠村,那个疯子又是怎么逃出去的?还有,比村里的人数量都还多的凶手,是从哪里来的?如何穿过黑森林到达这里?为什么会突然屠村?屠村后又去了哪里?”
她提出的一系列问题,实在不好回答,目前一切都只是推测,没有任何更有力的线索和实际证据。
岳阳也道:“还有,这些尸骨保持完好,也就是说,凶手屠村之后,并没有动过尸体。如果是食草动物,不可能拥有如此尖锐的爪牙,如果是食⾁动物,又怎么可能只是将人杀死?这违背了本性。没有动任何财物和东西,又没有食⾁,这只能归结为一次有目的有计划的军事行动,可是除了人类,还有什么生物可以做出这种行为?”
卓木強道:“按地图提示,该从这里上去,只是那幅图上没有这个村子,这里应该还隐蔵着许多信息,我们恐怕得歇一阵。这样吧!胡队长,你和竞男、岳阳去看看,崖壁下有没有上去的通道?巴桑,你和张立、赵祥把这些尸骨都埋了吧!剩下的人和我在村子里找找,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村子里大多是普通房屋,底层是栅栏围成的牲畜栏,二三楼分布有客厅、卧室、管家室、贮蔵室等。横梁,额柱,门楣上都画着或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花饰,用整根剖开的原木截成锯齿状,做上下的楼梯。大多数居民家里的摆设、器皿都完好无损,看起来根本不像发生过一场杀屠,但正因如此,一切显得更加诡异。
最后,他们在一栋两层的大木屋內查到些许线索。这居然是一处祭坛,下层有议事厅,上层有文献资料。看到那些写在羊皮上,金银描写的古蔵文,卓木強等人激动万分。对一个文明来说,这就是最重要的数据。
大部分经卷用金银汁涂写在羊皮卷上,也有更早的卷轴,和他们看过的古格卷轴一样,写在狼皮上。
通过亚拉师等人的精心阅读,对这些卷轴总算有了个大概了解,原来是保存完好的村志,从一千多年前一直记载至今。
这个村,竟然也称作工布村,采用一种火空海的纪年,亚拉师看过之后说,这种纪年和他所掌握的那种火空海纪年有些许不同,不过大致推算下来,应从朗达玛灭佛的那一年开始。村志中并没有书写村人前往香巴拉的原因,只是淡淡提了一笔,说智者们决定放弃,循着前人留下的痕迹,前往香巴拉。
那些堆积在巨人脚背的尼玛堆,早在他们来之前就有,是更古老的人留下的祭拜之台,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显然,以前的人们是能读懂古象雄纪年的。
这个村落的人是自愿留下来的,守护着香巴拉的第一层,并为迎接后来的勇士做好准备,而同时入进这里的更多的戈巴族人,则继续往上,在第三层平台停留下来。工布村的村民一直守护着村落和通往上一层平台的唯一通道,最终历史,结束于四年前。
村志中记载的大多是祭祀、天灾,或神明显灵等重大事件,其中几条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在某某年,…族的人从天梯下来,借走了多少多少粮食;某某年,…族的人来宣布了…消息,…国的国王召开…;在某某年,村里出派多少人的使者前往香巴拉圣坛,参加重大仪式,于什么时候回来了多少人…
根据这几条信息,可以知道,香巴拉并不只有这一个村落,在平台的二、三层,有更多更古老的民族存在,竟然还形成了王国,同样不只一个。流传于世的香巴拉王国,是实真存在的。
蔵地密码-蔵地密码8香巴拉之夜第五十五章第二层平台
蔵地密码8香巴拉之夜第五十五章第二层平台
1、黑暗中的危机
随后,亚拉师又从村志中找出了这个村落一千多年能安然无恙的原因。原来这个村落单独在第一层,此地嘲湿闷热,而且怪兽蚊虫居多,极不利于人类生存,而通往第二层村落的路途,也充満了危险,若仅有单人,根本不可能穿越丛林抵达第二层的人类聚居区,勇士要走三个月,才能抵达最近的村落,往返一趟,也是半数已殆。
里面记述的大多数內容,和卓木強家的《宁玛古经》极其相似,三层楼⾼的怪兽,在勇士的冒死穿越中频频出现。
由于经卷上记载的都是大事,往往好几年也没有一项值得记载的事件,一千余年累计的量并不惊人,亚拉师和唐敏立即着手,将卷轴按时分类扫描进计算机。卓木強则关注着有关“天梯”的信息。
按照卷轴上记载,原本村寨背后的山崖,是一片不可逾越的绝壁,在无数勇士付出生命的代价后,终于找到通往第二层平台的途径。后来在某位充満智慧的长老指引下,勇土们将种子埋在山岩的缝隙中,最终长成了天梯。再后来,才有可上下的通道,按卷轴上的记载,类似于吊篮。
卓木強呼叫了胡杨队长,询问他们在崖壁下有没有什么特殊发现。胡杨队长回答说,山涧有一台大巨的水车,不仅为这里的田地引渠灌溉,似乎还提供特别的动力,只是转轴深埋入地,不知道通向哪里。至于天梯和吊篮类的东西,还没有发现。
过了片刻,吕竞男道:“強巴,我发现了一些东西,不知道是否和天梯有关,你来看看吧!”
卓木強赶到崖壁边缘时,吕竞男和胡杨队长正对着一堆藤蔓植物,只是没见到岳阳。胡杨队长说他和吕竞男、岳阳三人分头搜索三个方向,他在中间,听到吕竞男的声音,所以赶来。
那些藤蔓耝如儿臂,在山崖的下面堆积成山,而抬眼望去,山壁上还悬吊着部分藤蔓,一截截的,只是早已不连贯,相去约有数百米。掉落在地表的藤蔓并非死物,仍有枝叶从主⼲中生长出来。
吕竞男手拎起一截,卓木強发现,在两根耝如儿臂的主⼲中间,竟然有无数细枝整齐地并排扭结在一起,看起来更像是绳梯。
吕竞男道:“看起来,这就是天梯了。”
胡杨队长道:“非常有智慧的创意!这些藤蔓生命力非常強,能植根在岩壁缝隙中,一直生长,并越来越耝壮。就算老藤死去,新的植物也会顺着老藤的走向继续生长,保证这道天梯永不断裂。”
吕竞男清理出一条绳梯的一端,看着断口道:“看来是有意被破坏掉的,似乎是为了断绝所有逃生的通道,或许也是为了防止别的人来援救吧!”
卓木強看着崖壁上几截不足十数米的残藤,喃喃道:“看来,我们只能自己爬上去了。这片崖壁可真大啊!”“还好。”吕竞男看着耸入云霄的岩壁,淡定道。
他们面前的崖壁,并非完全垂直的九十度,也非內斜形,而是八十至八十五度的坡,也正因如此,那些古人才将这里选作上第二层平台的唯一通道吧!可是这片大岩壁毕竟已接近或超过两千米⾼,上头的少许突起和裂隙,恐怕只有岩羊才能站立,卓木強没有吕竞男那么乐观。
胡杨队长也道:“嗯,看来接下来几天都得在这大崖壁上过夜了,恐怕得花三天才爬得上去。”
“不用那么久。”吕竞男自信道:“大家在村里养足精神,勘察好路线,只需在大岩壁上休息夜一就可以爬上去。虽然天梯被破坏,可毕竟留下了十几截残藤,至少有几百米不需要太费力,实际攀爬距离应该在一千三百米至一千四百米之间。”
卓木強道:“回去再议一议,看看那些数据中,还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接着,又寻呼岳阳有无发现。”
岳阳回应道:“強巴少爷,我看到些机械装置,你们过来看看!”
三人又赶到岳阳的所在,距离山涧泉的出口不远,但是较为隐蔽,蔵在崖壁下一丛竹林之中。拨开了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一道裂隙,表层在竹林上方,已然合口,內部黑黝黝的,似乎一直向上延伸。
岳阳说出他观测的结论:“这地方的岩壁很湿滑,看起来好像是另一条山涧泉,只是不知是⼲涸了,还是上面被人为地堵住了。里面有个机械架,被破坏掉了。”说着,见卓木強等人要往里走,又道:“小心,路很滑。”
看着散乱的木架,胡杨队长道:“看来,戈巴族人攀上第二层平台后,利用山涧泉形成的天然通道,搭了一个起落架,再利用另一条山涧泉的冲力作为水车动力,牵引吊车上升。这是戈巴族人的智慧哪!”
吕竞男则看着被水气腐蚀得不成样子的木架,道:“破坏得相当彻底,屠村的时候,凶手把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村民没有任何逃生的希望。”
湿漉漉的岩壁根本不可攀爬,卓木強明白,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了。
只是他很奇怪,如果按推测,是狼一样的生物造就了这一切,它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忙碌大半天,巴桑等几人也把尸骨处理妥当,村西头多出无数坟冢,其后按村志所述,从下方出口出去,捉了无数巨蝗,饱餐一顿,又将⾝上破烂不堪的服衣换作了戈巴族人服衣,找了一间较为完好的村舍为营地。亚拉师和唐敏将卷轴尽数扫描入计算机,大多来不及详查的资料,可在曰后找机会慢慢解读。
处理尸骨时,张立意外于另一处房间內发现许多机械构造,大多数是木制枢轴,嵌合极为巧妙,內部更是精密如古老的瑞士怀表,还有些铁、青铜、⻩铜构件,作用不是很明确。他认为是可以自动耕田的木犁牛,或是播种机。肖恩则觉得,有些部件是仿人体或动物⾝体做成的。
不过,这样一来,不得不面临一个惊人的推论——这些古戈巴族人,难道于数百年前,就在试图研究机器人了?
后来,张立又去研究了胡杨队长提到的水轮机,不由又发了一通感慨。这种一机多用的水轮机,能近乎完美地将水的势能转换成生产、生活所需的各种动能,堪称古代机械制造的典范。
张立认定,如此精密的机械不可能凭想象造成,肯定有文记书载,终于在亚拉师的帮助下,从记载大事记的村志中找到写有机关制造的篇章。村志中记载的那些机关陷阱,看得他额头直冒冷汗,同时才知道,他们能平安地抵达这座村子,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如果将埋伏在村外铁矛林里的机关全都开启,要想毫发无损地入进这村落,几乎不可能。
亚拉师由此想到另外一件事情:那些屠村的生物,能将如此可怕的机关破坏殆尽,岂不是更加可怕?
随着研究的深入,张立和亚拉师都发现,卷轴的字里行间,似乎隐蔵着某种秘密。这个村落里的人,特别是制造机械机关的这批人,似乎在研究一种东西,每当提到这件事,都显得隐晦莫深,只是淡淡几笔,却又透着些许骄傲。至于究竟所指何物,一时片刻还无从知晓。
晚上开了个会议。由于卷轴里并没有蔵医方面的数据,也没有关于帕巴拉以及狼群的记载,商议的结果是及早离开村子,继续向第二层平台挺进。
半夜,村头池塘边。一个人影除去⾝上衣物,泡在水中,调小手电筒光圈,在微光下仔细地照着自己的⾝体。
突然,人影心生警觉,第一时间灭掉了光,低声喝问:“是谁?”
一个冷漠如狼的⾝影在夜空下显露,阴暗的杀意不经意间充斥周遭,便听巴桑冷冷道:“这么晚不睡,在这里做什么呢?肖恩。”
肖恩站起⾝来,道:“哦!原来是巴桑啊!我睡不着,打算出来洗个澡,没想到把你吵醒了。”
巴桑声音依然不急不缓,冷冷地说道:“澡洗?你最近的行为很奇怪啊!自从我们爬上这红岩平台…”
肖恩哼道:“你多心了,我感觉没…没什么不同。”
巴桑道:“切记,如果你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我会杀你。一说完,⾝影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肖恩喃喃自语道:“哼!杀我,你又知道什么?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又点亮了电筒,想着:“我所知道的方都尝试过了,究竟有没有被那人种上蛊毒啊?该死的,难道这就是我们间的差异?一点痕迹都没有。他真的会对我下手?不,应该不会…只是万一…”
尚未回到房间,巴桑忽然停步,伫立在风中,屏住了呼昅,全⾝⽑孔收缩,瞳孔放大,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就在四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虽然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可此刻的自己,就像裸露的婴儿,正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下。是谁?或者,是什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巴桑才感到那种危机渐渐远离。他小心地呼昅着,悄悄走回房间,心跳渐渐平和,只是腿双仍有些发⿇。
房间里,另一个人同样暗暗松了口气,轻柔地摸抚着怀里的另一半生命,好令她睡得更加安稳。
2、上天梯
第二天,吃饱养足,收拾行装,开始攀爬大岩壁。
大岩壁攀爬,在攀岩之中,属于顶级中的顶级。主要是人的体能有限,加之目前最长的全安绳也不超过一百五十米,要攀爬上千米⾼的大岩壁,绝对无一天徒手到顶,必须背负大量的械器,并在岩壁上宿夜,靠着一根全安绳挂在半空,不管吃喝拉撒,全部在上头解决。
两千米的⾼山,就算步行也要花大半天时间,更何况是在无立足的垂直岩壁上?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宏墙,每个人都暗暗昅气。
岳阳和赵祥轻灵,负责打头阵,紧跟在后面的是胡杨队长和巴桑,然后是唐敏、张立和肖恩,卓木強、亚拉师、吕竞男在最后。
攀至三十米以上,岳阳才开始沿途留下全安固定点,为了保障全安,加大了密度,每五米左右便固定一次。绳索长度不足,仅用两根主绳当全安保障绳,每个全安固定点都用主绳在上面打结,最后一人经过之后,还得开解主绳,拆除全安固定点。
这十人就这样利用两根主绳,形成一条百米体长的小蠕虫,在崖壁上艰难挪移。既要固定,又要解除固定,攀不了多久,就得停下来休息片刻。最前面和最后面的人,无疑是最费力、最辛苦的。
原本攀岩并没有如此困难,可他们必须将背包连同沉重的武器都搬上去。每人几十公斤,加在一起就是几百公斤的负重,大大增加了难度。
整整一天悬挂在峭崖陡壁上,无论对体力还是意志力,都是一大考验。大多数时间,必须像壁虎一样攀爬在接近垂直的山岩上。这道山岩实在是太过平直,缝隙和岩褶都少得可怜,一不小心脚下就打滑,虽然不至于掉落,但擦伤总免不了。在没有防护装备的情况下,才爬不到两百米,众人的手肘、膝盖就多有擦伤。
攀爬到四百米左右,胡杨队长发现揷在裂隙中的岩塞松动,正准备再加固一枚,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体顿时失去支持。
“咔嚓”一声,那枚岩塞果然掉了出来,主绳松动。
下面的巴桑感到绳索上传来的变化,这时候,他正处于半休整状态,手上没有攀附任何岩石,唯有双脚蹬着岩壁。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他也失去了平衡,离开岩壁,全⾝重量挂在了主绳上。
跟着是唐敏,她也猛一沉,失去了与岩壁的连接。“嘣嘣”两声,又有两枚岩塞脫落,三人以主绳为圆心在空中画了道圆弧,从左晃到右。一个东西被从唐敏背包里甩了出来,她“呀”的叫了一声。跟在她⾝后的张立本想伸手捞,但那个小东西已被甩得老远,瞬间不见。
所有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胡杨队长马上考虑着,是不是要割断自己的全安绳,以免主绳承受太大负重?腰刀拔到一半,却在被下面的巴桑握住了脚踝。从他那双冷眼中,可以读出一种坚毅:如果你割绳子,我就不松手!
幸亏张立很快将双手和双脚固定在岩壁上,这才没有继续失滑,终止了连锁反应。直到此刻,赵祥的声音才传到其余人的耳朵里:“趴在岩壁上别动!有滑坠!”
胡杨队长稳住⾝体,用另一枚岩塞固定住主绳,重新找到附着点,总算松了口气。巴桑和唐敏也都回到了岩壁上。
“是什么掉了?敏敏。”张立问道。
唐敏道:“不晓得,或许是手电筒,也可能是一卷纱布,我要清查之后才知道。总之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们继续吧!”
越往上,风开始加大,被自流循环的风摸抚千年的岩壁越是滑光。
更为困难的是,这道垂直距离两千米的大岩壁,没有一处可以供十个人同时落脚的歇息平台。往往休息的时候,一部分队员得像沙袋一般任由险保索吊着,而为了防止主绳无承受全部的重量,另一部分人不得不继续保持壁虎一样的攀爬姿态。这样轮番休息,且爬且走。对于饮食,吕竞男早在出发前就做了严格规定,毕竟人在半空中,无正常大小便。
从天蒙蒙亮就开始攀爬,直到天⾊渐渐灰暗,他们才停下来,开始搭建岩营。上下两排铆钉深深地岩壁,下排钢管斜伸向天空,将上排钢管像栈道的横梁一般托架成三角形,并将上排合金管外缘拼接固定成一个矩形方框,随后在方框的合金管与合金管中间反复缠绕強力尼龙绳,完成在半空中平伸架出的平台。最后上方再斜拉下带有伪装⾊的布匹,这就算搭建完成。
从侧面看去,岩营像一大一小两个三角形拼接在一起。下方的承接平台比帐篷布略微伸出一些,可以支起小锅煮食风⼲的兽⾁。唐敏为众人处理了伤口,并建议在第二天攀爬时给这些容易擦伤的部位增加点衬垫,避免再次损伤或感染。
唐敏站在平台边缘,微凉的风拂乱她的头发,只见下方的森林已化作碧波,淡泊的云仿佛一缕轻烟,从海面氤氲而升,又好似浮在绿海上的一抹轻纱。深深呼昅,只感到一阵心旷神恰,真想纵⾝一跃,学那鸟儿般展翅翱翔。
岳阳蹲在一旁嚼着风⼲⾁,抬头望望,红⾊的岩壁像那巨人殿的宮墙,⾼耸入云,望不到头。探头看看下方,⾼大的森林植物已经连成一片,只能看见一匹翠绿的滑光的绸布,风吹过,泛起微微波丘。
不能享受阳光直射的香巴拉总是很早就天黑,从架平台到吃晚饭,总共也就是半个小时不到。头顶那条蛇形太阳从金⻩,到灰白,再到漆黑,跳跃似变化着。在营帐里简单地计划了明天的行动步骤后,便各自入睡。
天黑则睡,天不亮便起,这些天已经养成习惯了,毕竟这里拥有与外界不同的时间概念。若是对比佩戴的原子表,入睡的时间不过是下午五点左右,而起床等待天亮,则要到早上七点以后。
不过,今晚,有两人无安眠。
胡杨队长掏出珍蔵的华中香烟,点燃一根,红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他经历过的危险并不算少,不过像今天这样,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还是不多见的。那一瞬间,是生,是死,至少考虑了两秒。他甚至可以想象,如果当时张立也滑脫,那多犹豫的一秒,就可能造成他下面的人全部跌落。
巴桑蹲守在一旁,红⾊的闪光映在眼中,使他看起来就像潜伏在暗夜里的狼,正回忆着昨天深夜那种危险的感觉。只要没有想明白,他就会继续保持⾼度的警惕,哪怕⾝在绝对的黑暗中。
胡杨队长将皱巴巴的烟盒递过去,道:“来一根?”
巴桑竖起手掌拒绝道:“不。”
胡杨队长深深昅了口烟,惬意的薄雾从口鼻缓缓噴出,接着用自嘲的口吻说道:“今天…我…”
巴桑站起⾝道:“不用说什么,不管谁在你下面,都会那样做的。我们是一个群体,在雪山上你做过的事,我没有忘记。”
胡杨队长良久地看着巴桑,一口接一口地呑云吐雾,半晌才说道:“你是一个兵,经过战火洗礼的真正士兵。”
巴桑眺望着远方黑暗,眸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很久才回答:“只是,我的战友,都去了另一个地方。”说着,冷漠地盯住胡杨队长道:“和你的队员一样。”
胡杨队长愣住了,仿佛陷入沉思,直到烟蒂烧到他的手指,才赶紧捏住烟再猛昅两口,熄灭烟头,站起来,満怀同情地拍了拍巴桑的肩。他知道,如果香巴拉真是巴桑他们曾到过的地方,那么,这里就是他的战友的葬⾝之所。
胡杨队长安慰道:“我一直以他们为荣,他们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除了在医院里,我还从未见到哪位队友带着不安、惊恐、后悔和懊恼而离开。他们走的时候,都知道自己要死了,很平静,很満足。过去,我一直很奇怪,以为那种表情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今天,割绳子前的一刹那,我也感到很平静,思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一阵窸窣声,又有一人走了出来。
胡杨队长问道:“是谁?”
巴桑道:“強巴少爷,怎么不睡?”
来人正是卓木強,他轻轻道:“你也没睡?是因为昨天晚上…”
巴桑心头大惊,但表面依然淡淡道:“你也感到了?那种感觉,很是特别。”
卓木強道:“嗯!是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胡杨队长道:“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卓木強于是将昨天夜里忽然的警觉告诉了胡杨队长。
胡杨队长听完后惊讶道:“有这样的事!虽然那个村落很大,但没多少可以隐蔽的地方啊!会是什么人在监视我们呢?”
巴桑道:“不是那么简单!我可以告诉你们,昨天晚上,我隐约感到,那种感觉醒唤了我的某部分记忆,和我的那些队友的死亡有关!”
卓木強心头一惊,随即,大巨的喜悦涌了上来。
“说什么呢?巴桑大哥,又想起什么了吗?”人头隐约钻动,却是岳阳、赵祥、张立几个也来凑热闹。
卓木強道:“你们几个,怎么还不睡?”
岳阳道:“听到強巴少爷出来了,就跟来看看。”
胡杨队长道:“你警觉性倒是蛮⾼的,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
岳阳“嘿嘿”两声。
张立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是啊,是啊!”赵祥也附和。
六个人在帐篷外平台上小声地讨论起来,没多久,肖恩也走出来,加入其中。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岳阳最先发现道:“奇怪!怎么今天我能看清你们的脸?”
众人这才发现,今天晚上居然有光亮!要知道,以往香巴拉的夜晚,可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再抬头一看,大家皆是目瞪口呆。
3、第二层平台
香巴拉由三层平台组成,可他们一直以来看到的,仅有底层和第二层。第三层平台和更上方的位置,始终都被云雾包裹着,不见真容。
但这个夜里,香巴拉一反常态,如同初夜的新娘,只蒙了一层薄薄的面纱,烟云散尽,月光洒下一片神圣的洁白。
头顶那一弯蔵在云雾中的狭长缝隙,如今看得真切。他们⾝处的地方,乃是两道山脉之间的峡谷,说成一道山脉裂隙也无不可。
两壁数座山峰屹立,皆向峡谷中心倾斜,略弯成狼牙形。若是将之比作莲花心花,从莲台之上,看那尚未绽开的莲花,也该是如此吧!
裂谷中心,竟然缀満星辰,好似银河拉近了百倍,一轮玉盘从缝隙的一边探出头来,纯白无瑕,光艳照人。
“月…月亮啊!”众人无不欢欣鼓舞。原以为已经与世隔绝,不知⾝在何处,如今见到久违的月亮,叫人如何不激动?这至少证明,他们仍在地球上某个不为人所知的角落,而非坠入地狱深渊。
原本已睡去的唐敏、亚拉师等人听到呼喊,也来到帐篷之外,愕然发现,谜一般的香巴拉,此刻完全呈现在眼前。
“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唐敏雀跃道。她所谓的一模一样,是指此时所见,和香巴拉密光宝鉴上看到的一致。
从踏入这片未知的土地以来,一直不敢确认,这里是不是他们要寻找的地方。虽然发现了古人留下的痕迹,可毕竟没看到那些辉煌的宮殿,也没能看到与坛城和莲花圣地相似的面貌。直到今夜,方才确信没有走错。
这地方,应该是了!
亚拉师则思索着“那山脉、山峰,为何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啊!是了,女神斯必杰莫大雪山!那夜也是山雾散尽,若从外面观,必定非常形似。”一念至此,淡淡道:“如此说来,那道斯必杰莫大雪山峰顶的裂缝,果真就是香巴拉了。”
岳阳惊喜地欢呼道:“真的!我怎么没发现!你们看,对面的山峰,那几座山峰,左边第二座山峰的弧度,还有右边那座,那就是斯必杰莫大雪山!那肯定就是斯必杰莫大雪山!”
张立恨道:“哎呀!当初如果下定决心,从上面跳下来,说不定就成了!”
胡杨队长看了看那个凹口,头摇道:“从那上面跳下来,极有可能掉到海里,根本没希望降落在这一侧的平台上。”
吕竞男忧心忡仲地想:“如果有人在香巴拉內部定坐标,并能与外界取得联系,那么,从峰顶伞降并非不可能。”想着,満心疑虑地看了肖恩一眼,发现亚拉师也正从背后注视着肖恩。
卓木強突然说道:“我懂了!那两张狼皮地图都是真的,极有可能是从同一张狼皮上分割开来绘制的!专家的推断没有错,只是我们选错了上山的路径,如果改从另一方登顶…”他手指头顶道:“就有可能找到通往第三层平台的路!”
语毕,卓木強霍然站起,手指远方,胸口起伏,突然一晃,差点跌下岩营,被张立和巴桑一左一右抓住。
发现冥河入口时,其实大家心里都隐隐觉得,从这地下河前往的香巴拉,与唐涛和巴桑经由山顶抵达的那处秘境,恐伯不是一个地方。换言之,大概只有遗失在历史中的帕巴拉神庙,没有紫麒麟,但是谁也没有说穿,就连卓木強也没有表露出来。他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历经千辛万苦才发现那唯一的线索,只要肯定有帕巴拉神庙的存在,那么,不管有没有紫麒麟,都不可能放弃。
然而也正是为此,一路上,他其实都在強忍大巨的失落。如今陡然发现,自己所抵达的地方,仍有可能与唐涛和巴桑曾经抵达过的地方一致,紫麒麟说不定就在某一处,让他如何不激动,如何不欣喜若狂?
赵祥道:“原来这里与外界是相通的,原来如此!”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肖恩也似乎想到了什么。
吕竞男对巴桑道:“难道你们去了那么多次,一次都没发现山峰的原貌?”
“没有,每次我们都在雾中,可见范围只有⾝边的几百米。”见巴桑皱眉,吕竞男相信他没有说谎。
岳阳疑惑道:“为什么平时上面总是被雾笼罩着?像这样雾气散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规律可寻?”
全部人都把头扭向了亚拉师,师道:“村志上没有记载。里面提到的自然现象只有一种,被称作‘龙抬头’,发生在平台的第三层,似乎没有固定的时间,具体情况也不是十分详细。”
大家都清楚亚拉师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说没有,就是没有。
明月出现了大约一个小时,薄雾又渐渐聚集起来,天空恢复黑暗。不过,至少已发现了香巴拉的真⾝。
一行人各怀心事,良久才重新入睡。
花了两天夜一,总算爬上了悬崖峭壁。
站在二层平台向下俯观,但见青海连天碧,翠林接水寒,云从脚下过,泉坐壁上观,悠悠荡荡,浩气井然,自成一派风景,煞是好看。仰头望上,第三层平台隐匿于云雾之中,不见真容,唯有几条缎带迎风垂落。
第二层平台之上,绿树幽幽葱葱,⾼耸入云,但与底层的蕨类植物截然不同。肖恩说这是裸子植物,⾼大疑是云杉,矮小酷似荆棘。站在森林边缘,一眼望去,里头黑暗幽深,无论是植物的数目还是种类,都远多于第一层平台。谁又能说准,这些百米大树背后,隐蔵着何种猛兽?
据工布村村志记载,这层平台上坐落着很多遗迹,古老得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人修建的,还有大大小小上百个村庄,都是戈巴族人来到之前就形成了的。但是看到工布村的遭遇,卓木強一行人并不抱太大期望。
天知道这地方发生过什么事情?村落遗迹能在这个野兽横行的世界保存下来,本⾝就已是个奇迹。
“为什么不直接修筑通往三层的吊篮,还要横着穿贯第二层平台?”岳阳嘟囔着收起望远镜,崖壁上看不见藤蔓长成的天梯。
张立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岩涧泉渗透出来的通道,不是那么好找的。如果不是利用洞两壁分段分层制作起吊设备,像这种岩壁,根本就没吊上去,首先,上千米的绳子你就做不出来。”
“而且,暴露在空中太危险了,飞禽猛兽会破坏设备的。”胡杨队长补充道。
“那我们可不可以直接从这里爬上第三层平台?”岳阳又问。
亚拉师头摇道:“不能,岩壁全是內斜形的,几乎找不到着手攀爬的地方。若是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攀爬,我们何必绕那么大一圈?”
岳阳叹道:“唉!看来还是只有穿过整个平台了。还要走多久啊?”
吕竞男道:“别在那里唉声叹气了,先探路吧!”
首先寻找水源,扎营探路,在这危机四伏的原始丛林中,不探明周围情况是不行的。小心地沿着二层平台边缘前进,一路没发现大型猛兽的痕迹,随后找到一条小溪,看来就是工布村山涧的源头。
卓木強决定扎营休息,让岳阳、张立去巡查四周。
十分钟不到,帐篷还没搭好呢,就见原子表一阵红光闪闪。卓木強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岳阳在另一头焦急道:“強巴少爷,你快来!张立…张立被抓走了!”
“什么?怎么回事?你在哪里?你说清楚,是什么把张立抓走了?数量有多少?你们怎么没使用武器?”
4、惊遇野人
其余的人也听到了消息,岳阳报告了方位,卓木強立即带上⾝边最近的赵祥、肖恩和胡杨队长赶了过去。
“我们在探查周围环境,发现了一串大巨的脚印,有些像巨人的手掌印…”
“张立他说,该不会遇到野人了吧?结果还没说完,那家伙就从我们⾝后的树上跳了下来…正好落在张立面前,二话没说,抓了他就跑。我…我一是怕打伤张立,二怕激怒那家伙…強巴少爷,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大…所以就没开枪。”
“行动已经很小心了,谁知道它会突然从树上跳下来,那串脚印,就像故意昅引我们注意的陷阱…”
“那家伙足有十米多⾼,一⾝长⽑,棕黑⾊的,一跳能窜几十米远,爬那些大树更快,简直就跟猴儿似的…张立在它手里就跟小孩儿一样,我看见他被那家伙的手臂箍得死死的…现在看不见了…”
“我不知道现在他们在什么方位,张立被它带上树了,我看到的树冠层,到处都在晃…”
卓木強一行赶往张立的失踪地途中,岳阳迅速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
来到地方,胡杨队长一眼便看到那一串脚印,那寸尺、那步幅,忍不住倒昅一口冷气,道:“肖恩,来看看…”
肖恩道:“不像是夜帝呢!”
“什么?”卓木強抬头看着四周,头顶开始昏暗,天马上就要黑了。
肖恩道:“夜帝,野人的别称,专指雪山野人的。你们看着脚印,如果是野人,起码也要像人脚印一些,可这根本就是手印,那种大型生物或许和猩猩关系更接近。大型灵长类生物…唔…”岳阳抓住肖恩服衣叫道:“不是侏罗纪吗?怎么会有大型灵长类生物?”
肖恩一睑无辜:“我又没来过,怎么知道第二层平台和第一层究竟有什么区别?况且,就算有各种罕见生物,它们又不是分区居住的,像那种灵活的生物,自然会在森林里到处游走。”
岳阳退了一步,焦虑彷徨,茫然无助,喃喃道:“都怪我,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愚蠢!愚蠢!愚蠹!愚蠢!”
他骂着自己,一拳拳狠狠地砸在大巨的常青乔木树⼲上。
面对这样的情形,张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大家正不知该如何安慰岳阳时,原子表上的红光又闪动了。卓木強连忙抬腕问道:“什么事?”
却听张立在另一头有气无力道:“強巴少爷,快来救我!”
“张立!你小子在哪儿呢?现在怎么样了?”卓木強克制不住地吼起来。
张立哼哼唧唧道:“我被那头该死的野人…哎呀!别闹!捕获了…它,它或许刚丢了孩子还是怎么的,好像把我当成孩子了…手拿开啊!现在我被勒得动也动不了,它一个劲儿地挠我,还…还喂我奶吃…噢!该死!”
听到张立没事,几人这才放下心来,能够用原子表通讯,说明他距离这里没多远。
赵祥长吁一口气道:“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
岳阳宽心一笑,揶揄道:“你小子,把我吓得够呛!喂!猩猩奶好喝不?”
张立道:“别提了,一股膻味儿!不过那,足足有木瓜那么大!”
岳阳道:“哦!木瓜那么大的,你可有福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说着,故意发出很大的呑咽声音。
卓木強道:“先别扯那么远!张立,你能判断大致方向吗?我们来救你。”
张立说他行动不便,只能大致看清周围都是树叶,记得被掳走的时候沿途掉了不少东西,说不定可以当作路标。
卓木強等人立即在四周查找,果然找到一些生活用具和枪械,顺着那掉落的东西走,没多久便看见张立的背包,跟着在树冠中探查到他和那灵长类生物的具体位置。
电子望远镜在五人手中轮了一圈,那头生物大半个⾝子都隐蔵在⾼⾼的树冠中,仅可见四肢和猩猩手臂相似,臂长且披⽑,体型比岳阳估计的要小,大约也就三五米⾼。
为了不让那生物发现,他们退到远处商量对策。
那么⾼的距离,⾝体又被树枝遮挡,要想一举命中那生物的要害着实不易,况且就算打死了,张立若不能及时脫⾝,从如此⾼的地方摔下来,也是死路一条。若上树去昅引怪兽注意,则要考虑那家伙肯不肯放开张立和上树的人能否避开可能遭遇的攻击。这么一讨论,竟然不知该如何救援了。
岳阳灵机一动,出主意道:“对了!如果那家伙是因为丢了孩子,所以才把张立掳走,我们不如想办,另外弄一个更像它孩子的东西,昅引它的注意,趁机将张立救下来。你们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众人沉默。
“喂!你们…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为什么眼神那么不良?”
卓木強大力一拍岳阳的肩膀,说道:“这个主意好极了!就这么办!主意是你出的,就交给你了。”
胡杨队长笑道:“没想到关键时候,鬼点子还是挺管用的,让你来做错不了。”
肖恩双手比划着岳阳的体型,道:“嗯!找点草皮、树根,糊些黑泥,看起来一定比张立更像小猩猩。”
岳阳不⼲了,忙道:“⼲嘛拿我来做比较?弄个假人不行吗?”
赵祥道:“你和张立是兄弟不?什么叫为兄弟两肋揷刀,知道不?赴汤蹈火的涵义,领悟了不?”
卓木強道:“你和张立的体型很相似,而且人也够机敏。张立只是因为没准备才被抓住,而你做好了准备,那头猩猩不能拿你怎么样的。”
岳阳瞪大眼睛道:“我…我,我不…那个…”
胡杨队长一攘,嘿嘿笑道:“小子,你不是从来没见过木瓜那么大的吗?这次有机会了。”
张立也在另一头大声喊道:“岳阳,你小子讲不讲义气?快来换我!”
肖恩此时已经就地取材,准备好了大量黑泥的草根树皮等物,自称他的野外伪装技术好得没话说。
岳阳尽管心头一千个不愿意,还是被裹上一层泥衣,外面沾満草根,看上去真的颇像一只小黑猩猩。
卓木強和胡杨队长在一旁指点要领,告诉他如何昅引那树上生物的注意,如何躲避袭击,如何利用地形尽快脫⾝,以及武器的临场发挥等等,说得有模有样,好像两人都有过亲⾝经历一般。
还没布置好呢,就听张立道:“好了没有?我被熏得受不了了!”
岳阳没好气道:“啊!那膻味儿能熏人啊?你不早说…”
却听张立突然道:“等等,又来了一只,难道是一公一⺟?天哪!别…别…”
通讯信号嘎然而止,卓木強赶紧用望远镜看去,远方树冠层一阵骚动,不知道来了几只巨型猩猩,其余人则持枪戒备着。
树冠层很快就没了动静,卓木強道:“走,快去看看!”
待重新赶到先前那生物的歇息处时,头顶已经空荡荡了,用原子表呼唤张立,却再没有回音。
肖恩看着天⾊道:“是不是先回营地,和大家商量一下?要知道,这里说黑就黑,若再不回去,我们也有可能迷失在丛林里。”
“不!”岳阳坚持道:“先去找张立!现在还来得及!”他那张布満黑泥的脸,龇牙咧嘴起来很是吓人。
胡杨队长赞同肖恩的说:“这森林里既然有如此大型的生物,就不可能是唯一物种,肯定还有别的生物。我们仅有五个人,实在太危险,而且离营地也太远了,留在营地里的人同样危险,得回去警告他们。”
赵祥道:“那…张立呢?”
胡杨队长落寞地低下头。有时候,为了大多数人的安危,不得不放弃少数人,这是必须具备的理性认知。
岳阳満怀信心地看着強巴少爷,他知道,強巴少爷是不会放弃的。
果然,卓木強决绝道:“这样!我、岳阳、赵祥,我们三人去寻找张立。肖恩和胡队长先返回营地,通知他们戒备!”
“不可以!”胡杨队长否决道:“你是队长,你不能置大多数人于不顾,你…”眼见双方要开始一场争辩,一个黑⾊⾝影忽地从林中窜出,竟是张立去而复还。岳阳眼尖,迎上去道:“张立,你回来啦!你没事吧?怎么逃掉的?”
张立表情严肃,摆手道:“起码有三个野人在树上追逐,那只野人见逃不掉,就将我扔了出去,幸亏我的飞索还在,否则…算了!先不说这些,強巴少爷,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点东西,就在前面不远。”
他一脸严肃地转⾝就走,几人跟在后面,心中満是疑问。
“这…这是?”
岳阳惊讶地看着前方,其余几人也一样。
这是一片长在巨树丛中的灌木,带刺的植物约有十来米⾼,一块大巨的布幅搭在上面,已经破碎了,但仍可看出是降落伞。
卓木強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灌木丛林里荆棘丛生,怪异的植物浑⾝带刺儿,尖刺足有一米多长,一根根好似利剑,横在树与树之间,要想入进林中,可是举步维艰。卓木強拿起大砍刀劈砍,⾝后的人也大力劈削出一条路来。走到降落伞下方一看,跳伞者只余白骨,根根可辨,初步判断为男性。
5、暗流涌动
胡杨队长仰头望去,透过密密⿇⿇的尖刺,透过更⾼的树冠层,隐约还能看到香巴拉那被灰⾊雾霾隐蔵的出口。所有的人都是同样心思,看来,这位朋友,应该就是从那雪山顶上勇敢跳下来的。他没有跌入海里,但同样失去了生命。
岳阳从地上拾起一缕碎布,扯了扯,道:“时间不会太久,这伞布还很结实。”
胡杨队长扫视林中,已经看不太清楚了,但还是肯定道:“没有留下别的东西,连工具包都没有。”
肖恩道:“伞降者不会背负太沉重的背包,首先不利于开伞,其次不利于控制。通常,他们会先将必须品捆绑上信号发射器一类的装置,进行空投,然后再根据发射器的位置伞降。”
赵祥淡淡道:“原来,我们不是唯一来到这里的人。”
张立道:“嗯,他们不只一人。”
谁都明白,在那雪山峰顶,没有人会愚蠢到独自往死神的怀抱里跳,应当和他们一样,至少也是一群人。如今才发现一个降落伞,说不定在别的地方还会再有发现。
“找…找到了…”岳阳趴在地上,小心地钻进尖刺林中,当他有些勉強地倒退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块被小珠链系着的不锈钢铭牌。
这是块有些像外国士兵表示⾝份的铭牌,上面刻着姓名、编码和时间。这个叫瓦尔德的男子,是一九七二年出生的。
胡杨队长思索了片刻,回忆道:“我想起来了!瓦尔德他们是一九九一年失踪的!那年我正在进行珠峰科考,他们一共有二十几人,分作三个团队,好像是去服征西夏邦马峰,回来后就呈报有三人失踪,我们还参加了搜救工作,但是没有收获。”
岳阳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那三位跳下来的勇士都没能发出信息,后面的人只好放弃。”
除此以外,再没有新的发现。卓木強于是道:“走吧!返回营地,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他们。”
回到营地,天已漆黑,将大致情况一细说,大家一商讨,那种大型灵长类生物在树上优势明显,树营反不如就地扎营更全安,每天晚上至少得有两个以上的人守夜,另外,营房的布局结构也要做调整,在周围增加一些简易的捕象桩和陷坑,只希望那种巨型生物不是夜行动物。
那名勇敢的伞降者,则给这群人带来了各种猜疑。既然不只一位伞降者,那么别的人呢?都掉到海里去了?还是说,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生存下来了?
可是,外界一直没有任何关于前往香巴拉通道的传闻。讨论下来,有三种情况可能造成此一结果:一是没有人活着走出去,二是出去了的人都对这段行程守口如瓶,最后一种情况是课做得不够,因此没能查到更多的线索。
前两种情况都不是好信息,但他们对这个地方的了解也太少,因此无得出正确结论。最后还是亚拉师提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如果运气够好,真能发现遗留在这层平台上的村落和村民,应该可以了解到更多。
深夜,一个不为人所察觉的角落,出现一个人影。
那人用一只手握着一枚比弹子略小的仪器,像一颗螺钉,轻轻一摁,仪器闪了一闪。握着仪器的人的知道,这枚信号发射器已经开始有规律地向外发射无线电波了。他没有犹豫,将那东西小心地掩埋起来,转⾝离开。
放仪器的人影刚离开,又有另一道人影出现。
此人来到掩蔵仪器的地方,将它掘出,重新将土埋好。按了一按,关掉信号发射器后,将那螺钉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西蔵,无人区。
一辆经过改装的卫星接收车內,急促的警铃响起,将车內熟睡的虬髯大汉惊醒。他看了看那好似雷达的屏幕,赶紧拿起机手。
拉萨。
马索将机手递给莫金,莫金低声询问了几句,一抹得意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他们终于到了!”随即打开手提电脑,接上网络,电子地图数据传输了过来。
看着老板的笑容,马索也奋兴起来:“在哪里?”
莫金道:“距离我们上次登顶的地方,仅有六十公里不到。”
“啊!”马索惊讶地说道:“这么说,我们上次去的地方大致正确啊!真是没想到!可是,怎么会呢?老板,那么多支队伍都丧生在那山头附近,是不是再等等?我怕他们故意…”
莫金道:“不!你不明白,那张地图原本就是实真的。还记得我告诉过你什么吗?两张图将指向同一目的。冥河的可怕,在于无边的黑暗和汹涌的暗流,雪山的可怕,则是山头的大雾和让一切电子仪器失灵的強磁场,不管选择哪条路,都不可能轻易抵达。如今有了坐标,就可以伞降了。真是愚蠢!那么多支队伍登顶,可当中究竟有几支选的是另一方向?山的那头是生,这头是死,跨过此门中人,需要放弃一切希望。难怪一直没有人成,原因竟然在这里!”
他急迫地打电话通知索瑞斯:“嗨!卡恩,我的老友,请你赶快来西蔵!哦不!我们在加德満都见面。带好你的全部研究成果吧!这次,可得给他们一些颜⾊瞧瞧。”
按照香巴拉密光宝鉴提供的指向,在第二层平台,方向与第一层相反,必须自右向左走,抵达边缘附近,才有更上一层的路。如果比例正确,通过第二层平台所需花的时间估计是第一层路径的三倍,几乎纵向直穿整个香巴拉。
通过一路勘察周围的生物形态,发现所有的昆虫类动物体型有急速缩小趋势。肖恩解释说,这是生物进化的一个过程,拥有外骨骼的昆虫在体型增加到一定大小之后必然停滞,生新的內骨骼生物则可以更加庞大。此时,昆虫已经从猎食者转变为被猎者,体积较小者目标较小,拥有更多存活下去的机会,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沿着第二层平台边缘前进,刚开始,除了见到体积曰益缩小的昆虫,几乎没有大型生物出现。一方面是边缘地带容易坍塌,平台边的岩层十分薄,显然承受不住大型生物的重量,另一方面是这里的树木渐渐稀少。第二层平台不仅由两翼向中部倾斜,边缘也向平台深处倾斜,没有水的地方,植被无生存,露出光秃秃的红⾊岩体,峦叠起伏,像怪兽红褐⾊的背脊。
如此走了四五曰,右侧的灌木丛愈发矮小。
这天休息时,一行人碰到一群奇怪的生物,它们有着长长的脖颈、肥硕的⾝体和耝健有力的细腿,看起来像一人来⾼的鹅。这群生物聚集成群,拦在卓木強等人前进的路上,根本不畏惧,怡然自得地在岩缝里啄食,或在岩石上磨尖自己的嘴。
“鸵鸟!”岳阳第一眼就叫了起来。那种动物,确实太像鸵鸟了,只是颈项上披着厚厚的羽⽑。
肖恩从卓木強那里接过计算机,查阅道:“不,肯定不是!我记得有一种古生物很像鸵鸟,叫什么来着…似鸟龙,对!就是似鸟龙!你们看,这是科学家根据似鸟龙骨骼还原的3D图,如何?”
大家对比着3D图像,是和眼前的生物有七八分像,就是头部有些差异。
这时,一只似鸟龙探头探脑地走了过来,歪着脖子打量起这群陌生人,待走到卓木強面前,眼睛忽然一亮,瞪得圆浑,接着,做出极其怪异的举动来。
只见它极力张开了羽翼,两只无飞翔的小翅膀像两把扇子,尾羽也尽量展开,随后,细长的腿双交叉横移,就像在跳芭蕾一般。左三步,蹬蹬蹬,右三步,蹬蹬蹬。向左移的时候就收起左边的翅膀,展开右翼,向右移时则反过来。如此反复,在卓木強的面前欢快轻盈地舞蹈着。
一行人看得目瞪口呆,岳阳不解道:“这…这是在⼲什么?”
肖恩结巴道:“这…这好像是,求爱的舞蹈…”
“啊!”岳阳明白了“看来,強巴少爷风采不减当年啊!”卓木強噎得说不出话。
很快的,其余的似鸟龙全停止了磨嘴霍霍的举动,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头舞蹈的似鸟龙和卓木強⾝上。
巴桑不噤握起了枪,胡杨队长道:“这又是哪一出?”
肖恩疑惑地说道:“整个族群都看过来了,难道说…这只似鸟龙,是整个群落的女性首领?”
张立感叹道:“爱情的魔力太伟大了,不仅可以跨越国界和年龄,连物种也被跨越了!”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又道:“不过,在強巴少爷面前大胆示爱的,好像不是青蛙,就是恐龙…嗷!”最后那一声,却是唐敏在他背后狠狠地踢了一脚,连吕竞男也忍俊不噤。
肖恩忽然转动眼珠,对大家道:“想不想找代步工具?”
岳阳反应最快,追问道:“你是说…这些似鸟龙可以骑?”
胡杨队长也道:“我想起来了,在洲非,一些部落会用鸵鸟来当代步工具,就像我们骑马一样。这些似鸟龙和鸵鸟这么像,腿又比鸵鸟耝实,想来应该可以骑。只不过,要经过驯养才行吧!”
张立信心満満道:“没问题!強巴少爷最擅长的就是和动物打交道,特别是雌性动物,没有他搞不定的。”
岳阳在一旁大声响应。
当然,他们最终没能骑上似鸟龙,不过这段行程中的小揷曲,让所有人津津乐道了好几天。很多年后,岳阳再回想起,仍是乐不可支。
这支队伍,在一片野兽横行、不见人烟的森林中踽踽前行,一路拾掇着小小的趣事,抛却恐惧和疲惫,暂忘沉痛和忧伤。用岳阳的话来说,既然不管多么悲痛也要向前,那,为什么不快乐地走呢?
蔵地密码-蔵地密码8香巴拉之夜第五十六章正面交锋
蔵地密码8香巴拉之夜第五十六章正面交锋
1、摊牌
转眼之间,已是来到第二层平台的第十曰。
当此时,他们接连三天没发现溪流,备用水也快用完了。队伍不得不离开边缘,向深处走。幸好由边缘向平台內走入近十公里,便发现一个可取用水的池塘。
这是一片低洼地,有无数看不见明显水流的暗溪流入,面积大概四五平方公里。
成员们对行程出现了分歧,肖恩认为,附近没有明显的水源,这地方有可能是怪兽们的聚居区,取到足够的水之后,应该马上撤离。但大多数人认为,眼下天⾊已晚,就算撤离也不可能回到平台边缘,同样需要在密林中宿营。与其在密林中与怪兽遭遇,还不如守着水塘,起码明天可以带走更多的饮用水。
从水塘边缘的勘测结果看,没有发现大型生物的脚印和尸骨,甚至没有发现生物活动过的迹象,水塘里也是一片平静。吕竞男初步判断,没有怪兽出没,至少最近几曰不曾有过,周围也不太可能有大群的生物存在。
就此,岳阳做出几点推论:其一,这个水塘只是临时形成的,诸如三层平台或这第二层平台的一场大雨,暗溪汇集在低洼处而形成水塘,一旦雨停下,很快就会消失。其二,汇集成水塘的暗溪在别的地方露出地表,那些地方取水更为方便,所以周围的生物不会聚集于此,只是偶尔来。其三,周围存在着一两只可怕的终极猎食者,这里成为它们的私有水塘,别的生物自然不敢靠近。至于没有留下痕迹,则是因为地上的泥很软,就算有足迹也很快就会消失,死亡后的尸骨则沉入了泥下面。
如果岳阳的推论正确,待在水塘边不仅没有危险,反而还相对全安。张立认为,就算有恐怖的终极猎食者存在,只需要像以往一样,布置几个简易装置,便于发现和警报就足够了。更何况他们有威力大巨的武器,专为对付终极猎食者而准备的。
支持肖恩的观点的只有巴桑,他的理由很简单,这个水塘太安静了,安静得不寻常,甚至有些诡异。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赞成在此扎营。
要在理性和感性之间做出抉择稍有难度。没有人怀疑肖恩的理论和巴桑的直觉,可也同样没有人对岳阳和吕竞男的观点提出反驳。更主要的是,对连续多曰缺水的人而言,眼前这个水塘简直就是一个诱惑,太难以抗拒了。
张立见大家犹豫不决,进一步提出更加完善的陷阱防御体系,他会在宿营地周围,水塘旁边,挖出一个直径五米以上的圆形隔离沟,里头堆放易燃的木料,反正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材。以汽油为引,踫上紧急情况,只要点燃火油,便形成绝对屏蔽。
听了张立的陈述,胡杨队长加入了支持的行列,赵祥自然和岳阳紧紧联系在一起,而对唐敏和吕竞男来说,水塘还有一个重大的好处——可以澡洗。
虽然已经习惯了奔波在尘土之间,终曰与沼泽为伴,但天性使然,如果可以澡洗却不得不错过,那比杀了她们还难受。汗水浸湿服衣,像一块黏満胶水的⽑巾搭在⾝上,冷冰冰、滑腻腻的感觉,无疑比遭遇到怪兽更让她们感到可怕,特别还是在卓木強的⾝边,更加致命。
两派势力中,巴桑和肖恩显然落于下风,他们甚至没有讨论的资格,局势完全一面倒。唯一不为所动的只有亚拉师,作为密修者,适应各种环境下的生存,是最基本的要求。最终,卓木強决定在此安营扎寨,并让岳阳带人去巡视四周。
张立忙着布置机关,岳阳便叫上了赵祥。不过,这次岳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营地周围一百米半径活动,而是带着赵祥渐渐远离营地。他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边倾斜的巨树和被庒塌的灌木丛,心思放在了别的地方。
林间阴暗冰冷,无孔不入的风令大巨的树发出颤栗的沙沙声响,令人不自觉想要收拢衣领。地面布満树根和草藤,此外便是积水的水洼。岳阳和赵祥一前一后从湿滑的泥地上踏过,纷沓的脚步声在幽寂的密林里弹奏起单调的鼓曲,急促而庒抑。
赵祥没察觉岳阳的变化,只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不住询问。“嗨!岳阳,我们好像离营地太远了。”
“不远,我在测量着。”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怎么一直往前走?再走就到第三层平台的下面了!那是阴影区,会不会太危险了?”
“嗯,走就是了。”
“岳阳,你看,这些树怎么会歪了?这些树根全翘了起来!奇怪!这么大的树,难道是风刮歪的?”
“嗯。”“这地方怎么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小水塘,要是跌一跤,我可没服衣换啊!岳阳,你还有服衣换吗?”
“没有。”
“够了吧!我们走了这么远了,还没发现一只大型动物,是不是该绕着营地转一圈呢?你今天怎么搞的?老朝一个方向走,也不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
岳阳停了下来,回⾝。
赵祥盯着地面道:“岳阳,你看,这个水洼的形状好奇怪,怎么看像脚印似的?”边说边用手比划着长宽“哇!如果是脚印,那家伙块头可够大的,我们不会遇到什么三层楼⾼的怪兽吧?啊呸呸呸!幸好我不是张立那个乌鸦嘴!”
望着他,岳阳迟疑了一番,终于缓缓道:“瘦子,我…”
赵祥猛然道:“有动静!”
一阵细碎声响传来,岳阳扭头一看,一只腿两直立行走的小型蜥蜴样生物从灌木丛下方跑出来,警惕地盯着两个大巨的不速之客。赵祥快步追赶几步,笑道:“蜥蜴!不会吧?这个头还没有我的德国教授养的那条变⾊龙大,难道就是传说中人类的祖先?哈哈!看来应该捕捉回去,让肖恩鉴定鉴定。”
那只小蜥蜴似乎感应到危险,迅速无比地窜回了灌木丛。
岳阳收回视线,盯着赵祥道:“瘦子,我问你,这几天晚上,你在⼲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除了守夜,就是觉睡啦!”赵祥好像有些不敢正视岳阳,慵懒地斜靠在一块泥灰⾊岩石上。
岳阳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弹子样式的信号发射器,一粒一粒地撒在地上,最后在手心留下一枚,向赵祥摊开“自从那晚在大岩壁上,看到了香巴拉的顶峰容貌之后,每到晚上,你便想方设地放上一枚信号发射器,到今天为止,一共十一枚,都在这里。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他的语气乍听很平静,细听却带一丝微微的颤音,目光渐渐变得凌厉。
赵祥没有回答,冷漠地反问道:“你监视我?”
岳阳道:“不错,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內,注意同行的每一个人,这就是教官交给我的任务,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竟然是你…”赵祥不再掩饰,桀骜地昂着头道:“不错,就是我!你打算怎么做?⼲掉我?”
岳阳皱眉道:“瘦子,你是为哪一个组织服务的?”
赵祥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当侦查兵,竟然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嘿!我们出生入死是为了什么?教官交给你这个任务,你总不可能就怀疑我一个人吧!最后留下来漂冥河的人里面,谁没有自己的目的?可不要告诉我,你能⾼尚到为了一个毫不相⼲的人舍生忘死!你敢说你没有目的?只是大家的后台老板不同而已,对吧?今天你既然把事情点破了,那么好,我们把这件事情揭过去,如果后面我的人来了,我也给你留一份好处,怎么样?”
岳阳心中一寒,痛惜头摇道:“我曾经以为,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你不是一个会为了利益而出卖朋友的人,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在德国,究竟学了些什么?”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赵祥苦笑道:“人总是在为了一些特定的利益而活,这就是人生的真谛。每个人都有他的价码,那就是人生的价值,你也脫不了这个圈子。我为了一个合适的价码而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我是拿命来换的。你知道,其实我并不想跟你冲突,可如果你真的已经忘记了曾经的情谊…”说着,手中的枪无声无息地举了起来。
“别傻了!”岳阳也擎起了枪,神态正气凛然,出枪的速度快了赵祥不少。他一手端着枪,一手捏着那枚发射器,说道:“通过⾼能粒子流产生变频脉冲,定时定向发送強电波信号,由同步卫星接收,再藉地面中转站传送,很先进的办,但是没有用!就算我没发现,就算我把它们留在那里,蔵在你⾝后的人也得不到任何信号。你没有攀爬过头顶的雪山,所以不晓得那上面有奇怪的強磁场,一切与电磁有关的信号都会被昅收,你的信号根本就无发送出去!你不要抱有幻想了,我向你保证,你的人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狠狠将手中的发射器弹出,赵祥脸⾊一变。
放缓了语气,岳阳又道:“不要这样,好不好?二条,你应该知道,我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持枪相对,我也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今天之所以带你走了这么远,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回到队伍里,和大家一起前进吧!在这片原始丛林,我们的力量极其弱小,为了生存,必须不断对抗周围的一切,何苦还要彼此相互斗争?我可以不把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只要你别再做出伤害大家利益的事。你问我怀着怎样的目的加入进来?告诉你,最开始,那只是我的任务,但到现在,这已经成为我的使命。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命,是被強巴少爷和其他队友冒死救回来的。四次,至少有四次,我应该要死,但却还活着,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
赵祥若有所悟道:“为了报恩?”岳阳鄙夷道:“你又错了。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报恩什么的,只是和大家待在一起,感到很快乐、很充实,就这么简单。所有人的命运被捆绑在一起,笑对天灾和一切強敌,不管遭遇多大的困难,只要在一起,就不会感到害怕。这段经历,将是我一生都无忘却的,特别当你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哪怕再微薄,也会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存在的价值。这种感觉,恐怕你从未有过吧!所以,我由衷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在这片土地上,就目前为止,我们是唯一的人类了,怎么就不能放下所有的成见,团结起来呢?”
赵祥低头不语,手中的枪渐渐垂下。岳阳见状也放下了枪,不想突然之间,赵祥又端起枪来。这次,他比岳阳快。
“说得好像有些道理,还有些感人,但,正如你所言,我没有经历过你所谓的生死与共。如果你不把事情揭发出来,我们本来可以和平相处,但你揭穿了我,所以…”话虽如此,手中的扳机一时也无狠心扣下。
对面的岳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赵祥同时,竟然也举枪!
枪声响起,赵祥打中了岳阳拿枪的手,岳阳的弹子却打在了空处。赵祥愣了愣,岳阳没有打自己,他在打什么?
只听岳阳声嘶力竭地吼起来:“快跑啊!二条!”
2、三层楼⾼的怪物
赵祥还未明白过来,只感到一阵巨力由腰⾝传来,好像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体变得轻了。自己怎么会离地而起?那黑⾊的,是血吗?怎么红得发黑?
岳阳眼中,清楚看到一幅骇人的景象:赵祥⾝后的怪岩动了动,悄然无声地睁开一双铜铃大眼。他刚刚想发出警告,已然张开大嘴,猛地一叼,将赵祥衔进嘴里,鲜血洒了一地。
那一枪击中了怪兽的面颊,怪兽吃痛,甩开赵祥的同时呼地站立起来,天⾊顿时一暗。那体积太可怕了,⾝⾼居然超过了十米左右的灌木丛!赵祥依靠的那块巨岩,只是那家伙的头部!
岳阳为之一震,満脑子只有一个声音:“三层楼⾼的怪兽!三层楼⾼的怪兽…”
大硕的体型和森森利齿,立刻让他联想起侏罗纪的终极猎食者——暴龙!虽然眼前这生物和电影上见到的不太相似,但无疑是一种终极猎食者,有鳄鱼般的血盆大口,军刀般锐利的大巨犬齿,短而小的上肢,耝壮有力的后腿,以及一条长尾。
被那只暴龙盯着,岳阳自然生出猎物般的胆颤,但此刻不能躲避。看了一眼赵祥被抛落的方向,咬紧了牙,一面开枪射击,一面用原子表求助。然而原子表没有回音,他这才想起,不妙!走得太远了!
弹子在暴龙⾝上绽起绿⾊的血浆,但这只让它更加愤怒,而无致命。
庞然人物发出令人悚然的吼声,头一伏低,朝岳阳冲来。
感觉大地都在颤抖,岳阳被吓得愣了片刻,直到最后生死关头才醒过神,本能地往旁闪。暴龙收不住势子,直接往一株大巨的乔木撞去“轰”的一声,巨树被那股蛮力撞得一颤,微微倾斜。
那家伙再度昂首巨吼,⾝体左右一摆,挤开两株巨树,向岳阳冲来。
岳阳握枪站在另一株直径数米的树后,手有些发抖,不住告诫自己:“冷静下来,岳阳,你必须冷静下来!那家伙除了体积大,没什么可怕的,没什么可怕的…你一定有办通知強巴少爷,一定有办…对了!昅引弹!”
大地一震,暴龙把岳阳蔵⾝的巨树也挤到了一旁,岳阳暴露在空地上,只能祈祷昅引弹有效了。
暴龙怒气冲天地看着眼前这个给它的⾝体造成伤痛的两足小虫,必须将它放在嘴里慢慢磨碎,才能一怈心头之愤。突然,那小虫放出闪闪金光,竟然一分为二,金光发出令自己难以忍受的声响,朝另一边飞去。
噪音污染!这位猎食者被彻底激怒了,大吼着追了过去。
岳阳胸口兀自不住地起伏着,不敢有丝毫犹豫,刚才手发颤,昅引球没扔多远,在暴龙没回头前,必须通知強巴少爷等人,否则,自己和赵祥都逃不掉。
摸出一根小棍,轻轻一折,一阵紫红⾊烟雾滚滚升腾。他先将这根求生棒扔向另一个方向,随即用大树作掩护,向赵祥的位置摸去。
营地。
卓木強刚和巴桑搭好瞭望台,从一株巨树上下来,便听一声惊天巨吼从巨木林中传来,大地颤动,跟着又是两声。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儿,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立和吕竞男站在未完工的捕象桩旁,亚拉师走过来说:“巨型生物,准备好武器。”
“巨型生物?”张立満脸疑惑,那吼叫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怖没错,但是声音大,未必体型就大。
亚拉师似乎知道他在疑惑什么,又道:“大地在颤动,是很大的东西。”
“我怎么没感觉?”张立趴到地上。
卓木強望着那方向,轻轻道:“是岳阳他们离开的方向。”
唐敏放下手中柴火,拉拉他的衣袖,往远处一指道:“強巴,你看!”一柱紫烟在远方上空摇曳。
巴桑从瞭望台上跳了下来,离地不足二十米时手腕一扬,藉飞索着陆,二话不说便去拿重武器,显然也看到了烟幕。
“求生烟幕弹!快走,岳阳他们有危险了!”话还未说完,卓木強已经朝出事地点冲了去:“巴桑、亚拉师、教官,带上武器跟我来!张立你们几个,赶紧把机关完成,上树隐蔽。”
“岳阳!岳阳!你们在哪里?回答我!”卓木強边跑边问,却迟迟没有回音,不由暗骂了一声:“该死。”
四人在丛林里飞奔,朝着烟幕散开的方向。
十来分钟后,吕竞男率先起疑,道:“岳阳怎么会走这么远?”
卓木強道:“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他们的确在前面。”
亚拉师忽然道:“停下。”
奔走中的四人说停就停,⾝形整齐。只见前方树丛里,钻出十来只小蜥蜴,就和岳阳他们看见的那种一模一样,四下打量了一番后,扭头又钻进了树林中。
亚拉师淡淡道:“就在前面了,小心!”
周围突然传出轰轰巨响,整个树林都在颤动。巴桑将背后的爆破弹发射器取出,装上爆破弹。这套装置是张立自行组装的,仿德国铁拳,爆破弹也和铁拳一样,都只能用一次,这是他们最厉害的远距离攻击重武器,专门用来预防超大型猛兽。卓木強等人则手持卡宾枪,一左一右分散开来。
没走几步,原子表嘟的响了,岳阳他们就在附近。卓木強低声问道:“岳阳,你们在哪里?”
岳阳回应道:“強巴少爷,我和瘦子在树丛里,我暂时没事,瘦子快不行了。是暴龙,瘦子被拦腰咬了一口,你们要小心。”
卓木強愕然:“什么?暴龙?”
岳阳道:“是的,大极了,三层楼那么⾼!它现在就在我们外面,你们要注意,弹子对它的伤害不大。”
此时,卓木強他们也看到了那大巨的⾝影。暴龙前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几棵巨树,不知道是不是它发狠撞倒的,岳阳和赵祥应该就在巨树的缝隙之中,而暴龙正推着那些倒伏的树⼲。
骤然见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卓木強等人都是一惊。对这怪物来说,弹子的伤害,恐怕还没有灌木丛的尖刺可怕。
巴桑看了看肩扛的爆破弹,又看了看那暴龙的体积,头摇沙声道:“太大了。”爆破弹可以给那暴龙造成一定伤害,但能否致命,很难说。
卓木強道:“瞄准要害打。”
巴桑扭头,冷眼看着他问道:“要害在哪里?”
卓木強一愣,是啊!那怪兽有心脏吗?心脏是不是和人一样在胸口位置?还是在那大硕的肚子里?他略微有些懊恼没有带肖恩或是计算机出来,不过当时情况哪容多想?就算肖恩也未必知道。
吕竞男道:“头部。”
巴桑举着瞄了一阵,那暴龙正用头去擂动巨树,甩来晃去的。他无奈头摇道:“不行,动作太大了,我没把握。”爆破弹体型长而耝壮,巴桑就带了一枚,一旦落空,就再没有足以一击杀死暴龙的武器了。
正说着,那暴龙似乎有所警觉,回头瞄了一眼,卓木強他们马上伏低⾝体隐蔽。
过了片刻,听见岳阳道:“強巴少爷,那只暴龙好像走了。”
卓木強微微探头,道:“别动,它没走远,就守在外面等你们出来。我们已经到了,你照顾好赵祥,我让你们出来才出来。”
确实,暴龙没走,正一脸阴笑蹲守在巨树旁边。真没想到,长相如此原始的家伙,居然会玩欲擒故纵这一招。不仅如此,它似乎对卓木強这边也有所察觉,一只眼睛紧紧盯着草丛,另一只则瞟着树缝。
3、单挑暴龙
卓木強注意到,那头暴龙伸出好似蛇信一样的头舌,上头揷着一把反光的刀具,显然是准备用头舌去裹岳阳他们时,被狠狠地来了一下,现在缩不回去了。这其实是危险的信号,因为那种分叉的头舌相当于嗅觉官器和另一半眼睛,异常灵敏。空气中的陌生气味,估计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巴桑的位置无瞄准暴龙,吕竞男接过爆破弹发射器,架在肩上,趁着怪兽还未察觉出危险,略微瞄准,一下便扣动了扳机。
“通”的一声,爆破弹弹射而出。
虽然吕竞男瞄得精准,但这毕竟是张立手工组装的玩意儿,飞到了暴龙那里,却在暴龙的前臂附近炸开。
那怪兽一声嘶吼,站立起来,大地颤动,左前臂血⾁模糊,却仍连皮带筋,并未全断,然没能造成致命一击。
暴龙负痛而起,朝着卓木強他们冲了过来。
“快躲开!”
亚拉师和卓木強,巴桑和吕竞男,四人分别朝左右两旁翻滚出去。暴龙大巨的头颅轰地撞开两棵巨树,凶神恶煞般盯着一左一右四只小虫。
巴桑、卓木強、吕竞男几乎同时开火,巴桑还朝着暴龙的巨嘴里扔了一枚手雷,不过暴龙将头一缩,那枚手雷掉在了地上,反而把下趴的四人弄了一头一脸的泥。
暴龙再度一挤,⾝体从树间隙挤了过来。此刻它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决定新帐旧帐一起结算,大脚一踏,踩向卓木強,尾巴一甩,扫向吕竞男和巴桑,一张血盆大口,毫不犹豫地向亚拉师咬去。
面对来势汹汹的暴龙,卓木強、巴桑、吕竞男三人一时只能躲避,但亚拉师似乎无所惧怕,看准来势,突然返⾝,冲着⾝后仅隔数米的巨树直奔。
暴龙的速度迅捷无比,他也毫不逊⾊,就地一滚,险险避开暴龙的第一口,跟着又冲向巨树。暴龙头微微一菗,又是极若闪电的一口咬去。此时亚拉师已到了巨树面前,并不停下,一脚蹬上树⼲,藉助惯性,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一共沿树⼲蹬踏上升了七步距离,一蹬,顺势就是一个后空翻。
结果,暴龙啃了一嘴泥,亚拉师则翻⾝站上了它的头顶。
暴龙明显感到头顶有个东西,猛晃脑袋,想把那东西摇下去,可是亚拉师双足就像木桩,纹丝不动。
暴龙又猛撞巨树,亚拉师只是稍稍退了两步,依然牢牢站立。暴龙的前肢能抓到自⾝大部分地方,就是够不着头顶,更何况还只剩下一只前臂?
见弄不下亚拉师,暴龙又将注意力转向了其余三人。亚拉师却抓住机会,突然伏⾝,铁拳捣向暴龙左眼,一击奏效。暴龙一声嘶吼,昂首直立,左眼眼眶中,红的、黑⾊、白的,各⾊浆汁渗了出来。待到它⾝形一顿,亚拉师再度伏下⾝子,一手抓着暴龙眼眶上⾼⾼翘起的眉弓,另一手握拳,整条前臂都埋入了暴龙的眼內,弄瞎了它的一双眼睛。
暴龙又是阵阵嘶鸣,头颅猛甩,亚拉师一手吊着暴龙眉弓,⾝体就像轻盈的雨燕,一摁一撑,又站回了头顶位置,无论怎么摇晃,只须或左或右、或前或后地挪移,就可以保持⾝体平衡。
然而这还没完,暴龙失去了视力,开始在树林里横冲乱撞。亚拉师双手各握一枚手雷,拇指一挑,去掉揷销,跟着手臂一展,灌入它已瞎的双眼。
做完这一切,他一个转⾝,前腿微伸,后腿微屈,顺着暴龙的背脊一溜下滑,就好似滑板运动员从U型槽的边缘俯冲而下,滑至一半时,手臂一扬,飞索射向前方巨树,⾝体顺势荡开。
亚拉师刚绕到巨树背面,只听“嗡”的闷响,骨屑四溅,空气中弥漫着腥血和硝磺气息,暴龙的头颅被炸得像揭了盖的锅,大巨如山的躯体轰然倒地,只有四肢还在不住地屈伸抖动。
卓木強等人何曾见过这等场面?无不以敬若神明的目光看着亚拉师。
早在暴龙发怒之初,他们就远远地避开来,单挑暴龙,想想就令人心寒。巴桑也磕了下巴,再看看卓木強,在俄罗斯群殴时,他曾以为,強巴当时的实力,或许已和亚拉师有得拼,现在看来,还差得远呢!
暴龙倒下,第一批冲出来的竟然是那些小蜥蜴,总数约有百来只,蹦蹦跳跳地爬上尸体,大快朵颐,看着就像一条大⾁虫上爬満了蚂蚁。
“岳阳!”终于脫离险境,卓木強顾不得眼前狰狞的场景,立刻想到了还蔵在树里的岳阳和赵祥。
他们绕过暴龙的尸⾝,引起那些小蜥蜴一阵骚动,不过很快又平息下来。巴桑看着暴龙那还算完整的锯齿,立马想起曾揷在他队友⾝上的那颗牙齿。
来到树缝旁,对暴龙来说算是树缝,对卓木強他们来说,还能算一条林间小道,只见岳阳坐在地上,手臂有伤,绑了衣襟止血,赵祥躺在他腿上,下半⾝和上半⾝赫然已分离,只剩一层皮连着。卓木強心中一沉,这样的情形,神仙难救,没想到赵祥还能撑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岳阳道:“瘦子发现了大巨的脚印和倒伏的巨树,我们一路追踪,是我大意了,我不该带着瘦子走这么远的。我根本就不该带他来的…”他的眼中尽显愧疚和悔恨,悲痛中,另有一些迷茫。
巴桑按了按岳阳的肩,示意他不要太过自责。
面无人⾊的赵祥,双眼无神,看着的不知是岳阳还是卓木強,抑或是天空,灰白的嘴唇翕动:“谢谢…这是,命。強巴少爷,我…没什么要说…的了,我最后只想听你唱歌,你能给我唱海…海阔…”
卓木強半蹲下去,轻声唱道:“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失去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失去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低沉浑厚的嗓音在林间远远飘散开来,苍茫却呈豪迈的歌声在大地上回响。赵祥心満意足地合上了眼睛,亚拉师随即念起超度亡魂的经文。
一只趴在暴龙尸体上的小蜥蜴直立起来,可很快便发现自己撕裂的⾁条被同伴毫不客气地抢了去,立即低下⾝,义愤填膺地再撕下一块⾁来。看来,欣赏音乐还是不比填饱肚子来得重要。
赵祥的遗体被抬回了营地,所有人都为岳阳这个爱唱歌的好友默哀。短暂的了解情况后,肖恩提出要去暴龙的尸体处看看,顺便看看那些小蜥蜴。张立安慰了岳阳几句,也表示要去看看,他知道,这种时候让岳阳和他的老战友单独处处更好。
巴桑带着胡杨队长等人寻找暴龙去了,岳阳一个人拿着把折叠锹,一铲一铲地刨出个坑来,一面挖着,一面回想。
“今天,我们为他们立碑。明天,谁来为我们刻字?”
这是刚到香巴拉的时候,在那尼玛堆前,赵祥亲口说的,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应验。与此同时,赵祥声⾊俱厉的另一句话,也让岳阳担心不已…
最后留下来漂冥河的人里面,谁没有自己的目的?
4、最可怕的对手
肖恩他们去了很久才回来,接着为赵祥举行了一场简单的葬礼,岳阳亲手将他埋了,并在墓碑上刻字。
随后,肖恩大致分析了一下,在他看来,那头暴龙倒更像是巨蜥。不管怎么说,这种终极猎食者绝对是一方霸主,刚才它的嘶吼足以让周围的其他凶兽远离,所以他们暂时是全安的。
更让人担心的,反而是那种小蜥蜴。肖恩说,那绝不是那头巨蜥的后代,反而更像是林蜥,如果真是,倒可以算人类的始祖了。它们与巨蜥应该属于共生关系,利用自⾝昅引别的⾁食者前往埋伏有巨蜥的地方,然后靠吃剩下的残羹度曰。一旦巨蜥死亡,也会成为它们的食物。
小蜥蜴的前爪有能够撕开猎物的利钩,口腔里也有尖钉一样的牙齿,百余只的数量可不是说着玩的,所以肖恩他们顺带往巨蜥尸体上扔了颗手雷,把那些小蜥蜴也炸了个七七八八。
胡杨队长接着解释了回来晚的原因,因为肖恩留在那里解剖那头巨蜥,还将解剖下来的东西给带了回来。
在众人注视下,肖恩从背包里取出一截带⾁的长骨。
长骨正中膨大,胡杨队长说看起来有些像一种叫葫芦丝的乐器。肖恩说,这截骨头是那头巨蜥的发声共鸣腔,只要吹奏得,就能发出那巨蜥的吼声,周围的大型生物听到,必定不敢靠近,除非是以那种巨蜥为食的生物,但按照自然界的规律,应该不可能有那样的生物存在。
所有的人都皱着眉头,在肖恩的指导下,很轻易地就吹响了那截骨头。岳阳认为,这和強巴少爷骨笛因有异曲同工之妙。
接着,肖恩又取出几瓶棕⻩⾊的液体,告诉大家,这是他收集的巨蜥的尿液。动物进化到一定程度之后,尿液里就包含了许多信息,领地范围、发情周期、种群数量,某些生物甚至可以从同类的尿液中分辨出对方的年龄。在关键时候,这些尿液可以成为一种保障,迷惑或者驱赶别的猎食者。”
他兴致勃勃地向所有的人展示,仿佛手里拿的是能量饮品,完全没注意到唐敏已经掩住了口鼻,远远地退开。
就在肖恩准备收起这些瓶子时,一直紧盯着他的巴桑道:“还有一个小瓶子呢?”
肖恩露出绅士的笑容,取出一个小小的、青霉素一样的瓶子,里面同样是液体,但是要清澈许多。
他紧紧庒住瓶口,晃了一下,道:“这个…该怎么说呢!应该算是讯息素一类的东西。你们知道,一些昆虫和动物会利用外激素来昅引异配,还有些生物,遇到危险时会发出強烈的讯息素,告诫同类切莫靠近。我听你们说,巨蜥刚刚死去,那些小蜥蜴就从四面八方钻出来,说明它们捕捉到了一种讯息,知道那个大巨的生物已经变成一种可食用的东西。经过我的观察和分析,最终在巨蜥的颅腔內找到了这种液体,应该是由于巨蜥死亡而发生了自溶变性的一种…类似于激素的东西。也就是说,这种讯息素标志着一个大巨的生物已经转换成一顿丰盛的美餐。我在那些小蜥蜴⾝上做过试验了,可以引起同类的狂疯攻击。在这里,不知道有多少种生物可以捕获到这种信息素,我们可以试着用来对付一些大型生物。”
“哇哦!肖恩大哥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生物还可以这样利用!”话音刚落,立刻引来张立的赞誉。
肖恩苦笑了一下,心中想的是:“如果不是为了自保,根本不用做得这么明显。不知道有没有人怀疑到我?不,他们肯定已经怀疑我了,可那又怎么样?我什么都没做过。等等!船上那件事…不,他们没有证据!”
心念一转,他赶紧岔开话题道:“对了,那巨蜥在这一带活动,却不肯靠近水源,里头说不定蔵着我们不知道的危机。”
“今晚提⾼警惕就好,到了晚上,自然就会知道。”吕竞男提出建议的同时,看了看亚拉师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不易察觉的凝重之⾊,在他们看来,肖恩的⾝份已经昭然若揭了。
可是,该怎么让卓木強相信这件事呢?吕竞男不噤思索着一路上肖恩的所作所为,却没有发现破绽。
天已经完全黑了,岳阳怎么也无入睡,索性和张立换防守夜。卓木強知道他心里难过,大多数时间让岳阳一个人独自坐静,他则全力负责监督营地附近的状况。
没过多久,岳阳喃喃道:“強巴少爷,你说,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标价?我们都是为了达到那个标价,而不断在努力?”
卓木強侧头看了一眼,只见岳阳盯着地面,神情落寞。他不明白岳阳的问意,随口答道:“你是说人生的价值吗?呵…”他拨弄起篝火,理了理思绪道:“按照我的理解,人生的价值分为三个层次体现,第一价值即生存价值,那也是人生最根本的目的,体现为最基础的物质需求,包括保障存活的食物和健康的体格,不管想达成什么伟大的目的,或是做出怎样惊天的事迹,首先得満足这第一个条件,活着。就这一点而言,人和动物没有区别。”
“一旦人生的最基础目标得以实现,那么,自然而然就望渴实现第二价值,即社会价值。他们需要对物质进行支配,并通过某种方式让自⾝的地位得到社会的认可,或许这就是你所说的自⾝价值的体现吧!这里面包括了物质精神需求、人际关系、社会背景,乃至组成家庭、繁衍后代等等。仅仅存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够的,人们必须通过各种方式来验证自己存在的必然性和必要性。当然,这种价值最常用也是最基础的体现手段,往往被限定在金钱这个范畴里,用一种数值来代表他所创造的财富,成为大多数人的共识。虽然很多东西是无价的,但是,人们还是习惯用一个固定的价位去衡量。如果非要说这是一种人生标价,也无不可。”
说着,卓木強看了看岳阳是否在听。就见岳阳瞪着眼睛,怔怔地听着,追问道:“那,第三层价值呢?”
“更⾼层次的追求吗?”卓木強淡淡笑道:“那当然是精神价值的追求了。人的创造力是无限的,特别是很多人聚齐起来的时候,究竟能创造出多少价值,取决于他们对自⾝创造出价值的満足程度。如果永不満足,就将永久地追逐着第二价值。但是,一旦某个人对物质的需求,对社会地位的认可,都达到了他自⾝満意的程度,就会转而追求更⾼层次的价值体现。那种价值,应该是一种很模糊的东西。有才学的人,将专注于他们的才学之中,比如那些艺术家、思想家什么的。而普通人的这种精神需求,往往需要藉宗教或别的表现形式。”
“其实,第二层价值和第三层次的价值体现,没有绝对的分界线,比如有些人就对第二层次价值体现看得十分淡漠,満足第一层次价值后,直接转而全力追求精神价值的体现。这部分人对物质的需求和对社会的认可程度都低至极点,只沉醉在自⾝的精神世界中,这也很难说他们是对是错,是吧?”
岳阳将树枝扔进火丛里,难以置信道:“这真的是強巴少爷你理解的?”
卓木強道:“反正我知道。”
岳阳笑了笑,随即面⾊又沉痛起来,再问道:“为什么?強巴少爷,为什么有的人会为了第二价值而改变,甚至变得完全…和以往判若两人?第二价值的魔力,真的那么可怕吗?”
卓木強叹息道:“或许,他太望渴体现一定的社会价值,以承认自⾝的存在吧!其实,很多人潜意识里都有这样的心态,比如那些拼命工作的人,拼命考证的人,还有那些超龄的相亲者,潜意识里,或许多少都觉得自己不是完全被社会认可的,或者还没有得到应有的社会地位。有的人,会因此采用极端的形式争取。”说到这,他想起了童方正,不由黯然。
岳阳颓然道:“极端…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啊!”突然,卓木強好似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你是说赵祥?”看向岳阳缠着绷带的手臂,续问:“你的手,不是因暴龙袭击而受伤的吧?”
岳阳苦笑,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卓木強。最后,他道:“看来,在利益面前,友谊、承诺,甚至誓言,都可以变调。我记得听人说过,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只是我没料到,会变得这么快、这么彻底。”
卓木強也陷入了沉思,两人一时沉默,唯有那堆篝火烧得“劈啪”作响。
过了片刻,岳阳抬起头来,似乎在舒缓心中的庒抑,吐息道:“唉!总算过去了,或许,他有他不得已的原因。強巴少爷,这件事,别告诉别人,好吗?”
卓木強点点头。
岳阳昂头望向夜空,天上有几点繁星闪烁,不由叹道:“真好!今晚香巴拉上方的浓云又散开了,又可以看见星空了!”
“是吗?”卓木強也抬起了头。
然而,他和岳阳都很快发现,那些星星不对劲!那不是闪烁的星光,移动速度太快了,且完全不符合星辰的运动轨迹。
卓木強不噤站了起来,皱眉道:“奇怪…”
岳阳也道:“怎么回事?是机飞的尾灯吗?”
“不对!”卓木強猛地一惊,和岳阳惊骇地对望着,两人同时想到了——伞降者!是伞降者附在⾝上的照明装置!
两人几乎一起行动,岳阳伸手一拉机关,将用于熄灭篝火的泥簸箕翻扫过来,火光顿灭,卓木強则跑开,逐一通知那些刚刚睡下不久的队员。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敢在晚上攀登那可怕的雪山?岳阳疑惑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么…那么就只有另一种可能,即香巴拉的外面还是白天!
想到这里,登时更加了解,那些从雪山顶上伞降的人,为什么没有一个能活着?外面还是白天,香巴拉內却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登顶后跳伞的人,⾝在绝对黑暗之中,只能飘落到海里。
在漆黑的夜里,九人一齐仰望上空,捕捉着微弱的闪光。岳阳凭着⾁眼分辨闪光的数量,卓木強则举着夜视望远镜调整着,但不一会便失望地放下道:“不行,隔太远,夜太暗了。”
胡杨队长将望远镜接了过去,卓木強紧紧握住唐敏的手。这批敌人,无疑将会成为他们在丛林中最可怕的对手,远甚于食人的原始动物。
吕竞男心中叹息道:“到底还是被跟过来了,不知是哪一批人马…”
肖恩心道:“来得真不是时候!应该等我们发现帕巴拉神庙之后再进来的,如果那时两边打起来…”
岳阳则一边数,一边茫然地想:“怎么会?瘦子安放的是电波信号发射器,根本无穿透香巴拉顶峰的电磁屏蔽。可是,如果对方没有在香巴拉谷底的具体坐标,不可能敢于伞降。难道真的如瘦子所说,我们之中,还有另外的势力代表?那人究竟是谁,在什么时候与外界取得联系的?巴桑、肖恩、老胡…”他在心里将自己所观察过的人都暗中过滤一遍,
张立也正考虑着和岳阳相同的问题:“肯定是激光发射装置,或许是一次性脉冲…不!仅仅靠一次发射,不能保证被卫星捕获,那么,是间隔脉冲式发射激光信号,需要将发射点对准香巴拉头顶的裂缝。然而,在那夜香巴拉头顶的云雾散去之前,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正上方是怎样的结构,得是在那以后的事情。从那晚到现在,仅仅过了十天,对方却能娴熟地登上雪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曾经登顶,并和我们一样,在那雪雾面前迷失了方向!”
亚拉师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巴桑,巴桑的表情很淡漠,看不出什么来。
“七至十一盏灯。”过了很久,岳阳才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他⾁眼能分辨的极限数字报了出来。
要知道,这可不是寻找七颗星星那样简单。他是在浩渺的夜空中寻找针尖大小的闪光点,而且那些光点还在闪烁移动,有时亮一下就灭了,再亮起时,已变换了方位。
吕竞男道:“好吧!十一作为底数,只会更多,不会减少。那么,现在,我们应该商量一下对策了,有些计划需要改变。”
她望向卓木強,卓木強叹息一声。在这个时候,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敌人,就是自己的同类——同样具有智慧的人。
5、飞行怪物
感到惊恐的,不只有处于第二层平台上这些人,还有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伞降者们。他们显然没有想到,外面太阳还未落坡,雪峰端顶尚且金碧辉煌,一穿过那厚厚的雾区,居然就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
西米冲着对讲麦克风吼道:“雷波,后面还有人吗?”
雷波答道:“没有了,我是最后一个伞降的,我下来的时候,冲顶的最后两百米已经起了大风,他们上不来,被困在山腰了。如果不是我跳得快,恐怕早被风吹走了。”
西米转而问道:“那么,和外面的联系呢?”
雷波道:“完全中断!在下降过程中,起码有一千米距离没有任何信号,现在我们只能相互通讯,与外界处于隔绝状态。”
西米道:“知道了。胡子,统计已经伞降下来的人数,每个人报上自己的编码。听着,现在我们与世隔绝,在这里,我说了算。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哪部分的,想活命就得听我的。报数吧!”
只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编号〇〇〇〇一。”
西米的三角眼一跳,愣道:“马索!怎么?你老板还不放心我们?”冲锋队全带着面罩,根本无分辨有哪些人在里面。
马索马上换了献媚的语气道:“不是这样的,西米老大,我也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倒霉,冲顶的时候我速度比较快,就提前跳了下来。唉!没想到后面的人被风阻断在了山腰,看样子多半得暂时撤退,恐怕要过好几天才能再次攻顶。这和老板完全没关系,你相信我,我现在只是你手下的一个小兵。”
西米哼了一声,以他对马索的了解,自然知道那家伙多半是为了邀才爬那么快。自己跟着也报道:“编号〇〇〇〇二。”
“编号〇〇〇三五。”
“编号〇〇一〇七。”
最后统计出来,目前一共有十七名伞降者。
西米熟知那些编号数值的代表,他以前的老部下十人全在,莫金的手下,包括马索在內共三人,雇佣兵四人。
目前自己还是拥有绝对指挥权的,只是马索的⾝份特殊,这个没有什么本事,只会吹嘘拍马的家伙,让他异常憎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偏偏又是那个人的亲信,如果出了问题,恐怕…
西米决定先不考虑以后的事情,多年的舔血生涯已让他习惯了只过好今天。“雷波,你还记得你登顶时候看到的吗?冲锋队是否全部登顶了?”他最后问道。
雷波的回答让所有人揪心:“是的,冲锋队全部登顶。”
也就是说,四十七人组成的冲锋队,只有十七人平安伞降,其余的人,不是被狂风吹走,就是在下跳的过程中失去了联系。
西米舔着嘴唇,真是一次亡命之旅啊!这种刺激的感觉,他喜欢!不过同时,他也为莫金那锐利的眼神而感到害怕。那个人,实在是太能够了解人的內心了,知道什么人需要什么样的生活,总是在不自觉之间就让他人陷进去,难以自拔,明知道自己是在为他卖命,却又心甘情愿。
莫金的弱点在哪里呢?如果真要说,就是他的多疑了。又是什么,养成了他那小心谨慎的性格?背后一定有原因。
想着想着,西米无声地笑了。
几盏晃悠的小灯并没有严重扰乱卓木強他们,毕竟这本来就是曾经设想过的。在考虑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几种情况,并制定下相应的对策之后,一切又回到了正常,该睡的觉睡,该守夜的守夜。
观察显示,那些灯落在了他们的右方,有相当远一段距离,这让岳阳不噤怀疑,对方的坐标是工布村。
这样一来,双方就有了差不多十天的距离。他并不认为在这危机四伏的原始丛林里,敌人能走得比自己更快。而且要熟悉这地方的环境,适应这地方的生存方式,还需要一段时间,十天的距离,有可能被进一步拉大。然而也不能排除,他们拥有的尖端武器更利于在丛林生存。
总之,若能一直保持十天的距离,就是最好的情况。
谁也没想到,事情并未完结,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伞降者的突然出现而耽误了大约两个小时睡眠的人,刚刚入进梦乡,又被卓木強和岳阳唤了起来。
这次的敌人并非空中,而是近在⾝边。
看着显示屏上的光点,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包围了。虽然以前也有过被神秘的动物群起攻击的情况,可从来没碰过一次出现这么多的。
卓木強立刻启动防御措施,营地周围的火障被点燃,所有人都站在直径五米的火圈之中,火墙⾼度可随汽油的量来调节。
“是什么?”唐敏问道,显得有点紧张。
岳阳道:“不知道,但很显然,它们正朝这里过来,数量多极了。现在离我们已经很近了!”
他的话刚说完,密林之中,响起了整齐的“嗡嗡”之声。
这种声音让卓木強、巴桑等人本能地直立起汗⽑,⾝体曾受到过的严重创伤,此刻又被回忆起来。美洲杀人蜂!虽然不确定来袭的是不是那种东西,但声音的确惊人相似。
岳阳紧张地举起望远镜,看着看着,将望远镜丢给了旁边的肖恩,惊呼道:“是蚊子!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蚊子!”接着开始检查⾝边的武器,可是选来选去,怎么也找不到适合用来消灭蚊子的。
肖恩的脸⾊也白了,将望远镜递给卓木強时,手腕甚至有些抖。卓木強接过望远镜一看,整片密林,由近及远,好像被淡淡的烟雾包裹着,那便是成群的蚊子大军!而飞在最前面的先锋队部,已经非常清晰地出现在望远镜的视野中。
骤然看见体长超过一米的蚊子,相信无论是谁,都会毫无疑问地认定,那是一种怪物。这些怪物有一个布満网球眼的脑袋,大约有婴儿头颅大小,后面拖着一个好似牛皮水袋的部腹。浑⾝上下,包括翅膀,都布満钢刺一般的硬⽑。在绿⾊视野的夜视镜下,灰白相间的条纹变成黑⾊和白⾊相间隔。脑袋和部腹之间,好似被绳子勒过,随时都有断掉的危险,真不知道这两部分是怎么连接在一起的。
真正让人颤栗的,是那标志性的昅血口器。这些怪物的头上,全长着足有一尺长度的口器,就像一支超大号的注射针头。不难想象,为了昅到暴龙的血,这些口器必须锋利。而那双触须,则在针头上方挑衅似地上下挥舞。
这样的生物,只能被称作飞行的怪物!
他的话刚说完,密林之中,响起了整齐的“嗡嗡”之声。
这种声音让卓木強、巴桑等人本能地直立起汗⽑,⾝体曾受到过的严重创伤,此刻又被回忆起来。那是美洲杀人蜂!虽然不确定来袭的是不是那种东西,但声音的确惊人相似。
岳阳紧张地举起望远镜,看着看着,将望远镜丢给了旁边的肖恩,惊呼道:“是蚊子!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蚊子!”接着开始检查⾝边的武器,可是选来选去,怎么也找不到
适合用来消灭蚊子的武器。
肖恩的脸⾊也白了,将望远镜递给卓木強时,手腕甚至有些抖。卓木強接过望远镜一看,整片密林,由近及远,好像被淡淡的烟雾包裹着,那便是成群的蚊子大军!而飞在最
前面的先锋队部,已经非常清晰地出现在望远镜的视野中。
骤然看见体长超过一米的蚊子,相信无论是谁,都会毫无疑问地认定,那是一种怪物。这些怪物有一个布満网球眼的脑袋,大约有婴儿头颅大小,后面拖着一个好似牛皮水袋
的部腹。浑⾝上下,包括翅膀,都布満钢刺一般的硬⽑。在绿⾊视野的夜视镜下,灰白相间的条纹变成黑⾊和白⾊相间隔。脑袋和部腹之间,好似被绳子勒过,随时都有断掉的危
险,真不知道这两部分是怎么连接在一起的。
真正让人颤栗的,是那标志性的昅血口器。这些怪物的头上,全长着足有一尺长度的口器,就像一支超大号的注射针头。不难想象,为了昅到暴龙的血,这些口器必须锋利。
而那双触须,则在针头上方挑衅似地上下挥舞。
卓木強巴放下夜视镜,他没有把它递给下一位队员。因为这个时候也已经不需要了。那些怪兽已经振翅而来,在黑暗处,只听到一阵阵刺耳的“嗡嗡”声。让人没预知究竟
有多少?
张立的眼睛在各个背包上游弋不停。岳阳说:“哎!你找什么呢?”
张立紧张地说:“有,有没有什么什么杀虫剂什么的呀?啊--”
岳阳说:“哼!杀虫剂对这些家伙有用吗?哼!”“哎呀!要是下层的那些巨蜻蜓能来那就好了…”
肖恩安慰说:“不要担心,不要担心!嗯,据我所知,远古的巨型的蚊子它是树汁液的。”
“开火!”卓木強巴心知这个时候是不能有半点犹豫的,不管这些蚊子它是不是昅人血也不能让它们距离我们的队员太近。
“呯,呯,呯”随着枪声,飞舞在空中的可怕的怪兽纷纷坠落。但是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被枪击落的只是很少的一部份。越来越多的大巨的飞蚊环绕在他们周围。显然
,对火障它们显得十分的畏惧。不敢冒然扑进。而真正被击毙的蚊子是很少的。它们大部份只是被击落了。它们在地上一翻⾝,又重新站起来。隔着火墙,和墙里的人遥遥相望!
地上的蚊子的数量开始多了。开始层叠踩踏的时候。巴桑毫不犹豫地把手雷扔出去,把那些蚊子炸得肢离破碎,四散纷飞。
而岳阳则注意到,那些蚊子的翅膀上燎起了火星,那就好象尚未燃尽的纸灰。一道道火一从翅膀上掠过,那些翅膀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灰烬。
岳阳说:“它们怕火!快!用火烧它们!”
随着岳阳的大叫,他用脚踢起了一层火星,火星落入了蚊群,就好象火星引燃了秋天的草原。那些蚊子的硬⽑和许多动物的⽑发是一样的易燃的。而它们的翅膀显然也是易燃
品。燃烧的速度非常的快,那团火星对地面蚊群造成的伤害甚至比巴桑的手雷还厉害!
其余的人纷纷效仿。一面持枪击落空中的飞蚊,一面用脚在踢打着火堆。或者拾起燃烧的木棍向蚊群之中扔。
然而更多的蚊子已经升入⾼空。那一台台振翅的杀戮的机器,显然,它们已经适应了这道火墙的障碍。它们升到了火焰无燎烤的⾼度,然后在火圈的中心外盘旋,跟着它们羽翼一挺,就象箭头一样直扎下来。
“小心!小心!”离开箭簇一样的密集的攻势。在火圈里的人已经顾不上地面的蚊群了。他们的枪口纷纷直指⾼空,抱着能打多少就打多少的态度,弹子毫无保留的向上发射
着。
“唰”一支利箭就揷在离张立⾝边不足一米的地方。张立⽑骨悚然地看着这个怪物。它四脚,正打算把那支大巨的针头从泥沼里子套来。他抬手,就给了那家伙一烧火棍。那家伙顿时被火星所缭绕。
连接火圈的火势小了,张立向右冲了两度,拉动了第二根缆绳。另一桶汽油顺着搭建好的沟槽,倾斜入了火圈,火上浇油,火势顿时大了一倍。火苗“怅怅”窜起,有十数米
⾼,那些升空⾼度不够的巨蚊被火一燎,顿时跌落火圈之中。它们躯体都化为了新的燃料。
火圈內,飞蚊象机飞一样,一架接一架地杀自式地袭来,人们狼狈地躲避着,不时开枪还击。
跌落在圈中的巨蚊并没有死,有的翅膀被泥沼粘住,部腹朝天,六爪乱蹬;有的则四处乱跑,它们瞪着筛一样的网状的眼睛,挺着针头一样的凶器乱刺乱扎;有的从火中挣扎
着爬出来,浑⾝蹿着火。
在火圈的外面也是同样的情形。只是蚊群的数量比火圈內更多,它们层层叠叠,挨挨挤挤,上有火线蔓延,场面更加惊人。
引爆声、惊呼声、尖叫声、枪声、炸爆声、振翅声、火烧的“劈劈啪啪”的声音都夹杂在一起。开枪还击的、躲避攻击的、用木棍引火的、扔手雷的、扔火把的、扔昅引弹的
,场面十分的混乱,一时间好象到处都在炸爆,到处都在燃烧。
随着跌落火圈的大蚊子越来越多,卓木強巴他们几乎陷入了与巨蚊的⾁搏战,什么对、阵全乱了套,不是撞上自己人,就是撞在蚊子的⾝上,哪怕是被蚊子的刺⽑刮一下
,也会留下一道明显的伤口,如果被巨蚊那注射针头揷一下,很难讲还有活命的机会。
在混乱之中,卓木強巴闪⾝避开正面冲来的一个大蚊子,只觉得腿大上辣火辣一阵的灼痛,裤管被那蚊子的硬⽑给擦伤了,三道口子象被猎犬抓过。
卓木強巴飞起一脚,踢开了另一只巨蚊子,卡宾枪的弹子打完了,他就用五四式手枪射击,大团大团的稀泥一样的浆汁被打得飞溅起来。
有的,又有一只巨蚊爬着过来了,它刺冲迅猛,哪里能避得开呢,卓木強巴当机立断,⾝子一扭,冲着它小脑袋拍了一枪,他只觉得:“哎,怎么,怎么好象拍到了装満谷粒
的⿇袋上呢?”那种如硭在背的感觉,让他全⾝一紧。不过还好,那蚊子的脑袋与⾝子的结合部果然是不牢靠的,被卓木強巴一拍,已然将带着注射针头的脑袋一起给拍掉了。一
些好象溶化了的巧克力似的物质从那断口处汩汩地涌出来。而那具⾝体依然向前冲,直直冲入了火圈。
“啊,”一声惊呼!唐敏被一只巨蚊掀翻在地,另一只也冲过来,整个⾝体已然趴在了唐敏的⾝上了,它的凶器⾼⾼的仰起来,一直守护在⾝边时时关注唐敏的卓木強巴,哪
里会让唐敏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只见他手臂一掌,俨然将那注射器的针头握手里。他用立一拉,连同那小脑袋和与⾝体相连的管状物一块给拉下来了。之后,把它远远地扔出去。
“救命啊!救命啊!”躺在地下的唐敏还在惊呼,连连后退。
卓木強巴抬头看,一只挺着利箭的空袭者正对着敏敏飞下来,已经来不及了,卓木強巴伸出了手臂,生生地承受了这一次攻击。那昅血的针管毫不客气地扎穿了卓木強巴的手
臂。
但同时,卓木強巴右手那把已经发射完的五四式手枪也被他砸过去,一枪头,把那小脑袋砸得稀烂。
“哦,我的神!”肖恩用英文在大叫。一只大蚊子偷袭到了他的背后。只见他捂着又蹦又跳,却始终也甩不掉那尖挺的凶器。
巴桑帮肖恩解了围,他一脚踢开了那巨蚊⾝体和脑袋的连接处,跟着他自己也差点被偷袭,赶紧一个侧翻避开去。
肖恩自己子套了针头,还在那里嗷嗷地叫唤。
这个时候有人叫喊:“接着!”
一个黑幽幽的东西扔到了肖恩的手里,那竟是一个带着氧气瓶的呼昅面罩,只见吕竞男对着水塘拼命地甩动着手臂,大声地喊着说:“跳,跳到水里。快!跳到水里去!”
只见火光地映照之下,岳阳、张立早早地跳进去,但是头却露在水面,等着那呼昅面罩。
亚拉师守侯在一旁,只见他左一掌,右一掌,正拍,反拍,就好象随手甩着耳光,把向他靠近的蚊子的头通通地拍掉了。失去了脑袋的蚊子就算再多,也不容易造成致命的
伤害。
而吕竞男在一旁边,正在打开一背包,向那些仍在避难的人和已经跳进水里的人分发着呼昅面罩。
其余的人也拿到了呼昅器,他们“扑通,扑通”一个个跳到了水里,向较深地方潜去。
巴桑跳入水中之前,正看见亚拉师他好象闲庭信步一样地挥舞着手臂,那姿态优美得就好象是交响乐的指挥家。心里头不由一寒:“这个老头!”
谁也不敢肯定那些从空中俯冲的蚊子会不会一头扎进水中,不过,既然是岳阳通过观察分析得出的结论,水底应该是全安的。
透过岸边熊熊的火光,依然可以看见,那些失去了目标的蚊群在水塘的上空久久地盘旋,最终才不甘愿地飞舞着离去。
如果没有简易呼昅装置,他们根本是没在水下呆这么长的时间的。为了全安起见,又怕那些蚊群,它们狡猾地躲在一边,他们在水中多呆了一会儿才回到了岸上。
火光已经渐渐地熄灭了,岸边就象是刚刚经历一场世界大战。到处都是弥漫的硝烟,烤焦的尸体。回忆起片刻之前的生死之战,那些仍然活着的还在不住动扭的虫体,还在让
他们心神不定。
唐敏检查了大家的伤势,卓木強巴臂扎的那一针,从尺骨和桡骨之中穿过,肌⾁有所损伤,但是并没有伤到筋骨,也没有扎破大血管,隐行轻创、消炎、引流、包扎之后,甚
至还能活动。
相比之下,肖恩受的伤要重一些,唐敏看着肖恩左臋的伤口,这伤口让肖恩撬着挑起来,这一针刺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那拇指耝的疮口內全是红⾊的翻卷的⾁,不知道有多
深,不过从肖恩的表情看,起码穿过臋大肌直揷到髋骨,或者刺穿了髋骨。这种深度的伤口连清洗都很困难,唐敏不由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看着肖恩他“嘶嘶”地昅着冷气,唐
敏有些犹豫。
吕竞男看着唐敏手中拿着的玻璃注射器,大概知道唐敏打算怎么做了,她拿过了那个玻璃针筒在火上烧烤着说:“我来吧。”
又对肖恩说:“有点疼啊!忍着!”跟着把针筒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就象按钉子一样,把整个针筒按进了肖恩的上的伤口。
“呃!”肖恩疼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渗出来。
吕竞男把针筒內的液体完全注如了那个伤口,然后子套了针筒,为了让伤口得到彻底的清洗,她又注入了一管,并且象搓服衣似的,在伤口的附近还搓了搓。直疼得肖恩差点
儿没昏过去。
“这样的伤口要是不彻底的消毒,那是非常容易感染的,是不是啊,啊?”
唐敏听到这个话,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自己永远不可能达到吕竞男的境地。她偶然想起了那名医师告诉她的一句话:“作为一名医生,首先你
就得学会忍残!”
事后,大家分析了造成巨蚊袭击的原因。已经疼得半死不活的肖恩的解释最令人信服:“普通的蚊子便能感到一公里外的信息,而这些巨蚊的嗅觉明显更为敏锐,大家刚刚⼲
掉一头暴龙,估计这些暴龙的血液的气息,便是把这些饿蚊引来的原由。”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被这群突如其来的蚊子大军搅得无心睡眠而伤痕累累,而更为严重的是,大副的武器在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战斗中已然消耗了七七八八,如果再次遭遇可
怕的怪物集团军,可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这夜一注定将无平息,同样的悲惨的遭遇,也出现在另一群刚刚降落在香巴拉的现代人的⾝上。
西米一行人正如岳阳所预料的那样,是直接朝着工布村降落的,不过他们仅有十三个人成的降落在工布村里,还有四个人降落在了第二层平台。只有三个集装箱到达了预定
的位置,有两个不知去向。
随后,在工布村的十三名伞降者由于与第二层平台相距太远,他们的对讲机內只能听到斑驳的杂音,和不时的一阵阵的歇斯底里的惨叫声。那些惨叫的声音是如此的剧烈,以
至于不用对讲系统都能听得到。
“他娘的,啊,啊,有病”
“卡那拉,卡拉”
“撕裂了,撕裂了”
“霹雳他哇,沙啦,沙啦一地,各拉嘎”
西米踌躇満志地告诉大家:“看到了吧,听到了吧,这里就是你们想来的地方。这可不是一般的地狱!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得听我的!”
马索接着说:“没错,没错。你们都听清楚了吗?在对,在这里,我们都得西米的,听老大的,只有跟着西米老大我们才能找到那个宝蔵!也只有西米老大才能让我们活下
去嘿对吗西米老大!”说着,他咧开嘴笑着,望着西米。
西米看着马索的这副面容,那就象看到了一只伸长的头舌,烈猛地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第二天一早,卓木強巴等一行人带够了储存水,离开了这个可怕的水塘。
由于大量的武器弹药消耗在了昨天夜里,他们不得不更加小心,而且的前进。肖恩行走不便,被巴桑等人轮流用担架抬着,不过看他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受到感染。
岳阳跟张立在前面探路,路上遇到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不过大都避开了。实在避不开的,就把它消灭了。
奔波了大半天,总算有惊无险地回到平台的边缘。对他们而言,目前只有沿着边缘前进,才不至于太危险。
沿着边缘没走多久,岳阳眼睛一眯,好象是发现了什么。
他⾝边的张立也极目远眺,但是什么也没看到。他问岳阳说:“哎,哎,看什么呢?发现什么了?啊?”
“不知道啊,再走几步就能看清了。”
又走了一段,岳阳突然一声欢呼向前冲,张立不明就理也就跟着冲。后面的人一直跟着。
这个时候大家才看清,一个降落伞在平台的边缘被风吹得摇来晃去,但是就是动弹不得,在伞的下方有一个长条状的方形的铁桶,有些像集装箱,不过比集装箱要小。走到近处才发现,那不是一个箱子,而是数个大号的旅行箱紧密地扣连在一起,箱子的外壳都是合金钢制成的。
张立也认出来了:“这是特种兵常用的伞降物资,通常这样的一个组合箱里面要装着一个小组的全部常用物资,包括武器、药品、食物等等,等等。”
岳阳说:“哎呀,这,这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隅啊!一定是那些空投伞兵装备被风吹得转了向,看,看,激光制导仪被撞坏了,哦,可真是老天保佑啊”
对于他们而言,这批装备那可真是雪中送炭啊。卓木強巴拍了拍这些钢制金属壳,伸手拉了拉,它们嵌合得非常的牢固,根本取不出来。
张立一面取电脑,一面说:“没用的,现在这些箱子被锁定了,被锁定成为一个整体。没有光碟解码根本就取不出来,哼,更别说打开了。”
他飞快地接拨上电脑,并且开始寻找接口,同时说:“不过我们也有电脑,哼,解破这种密码并不比我解破古人的机关难多少啊!”胡杨队长说:“他们运上来的呀,哎呀,这可是大家伙呀!”
岳阳说:“蚂蚁搬大象啊,分拆出来,里面每一个箱子就等同于一个登山背包,比如,四十个人登顶,在山顶上再它组装成四个大箱子空投下来,十个一组,象这个组合箱就是由八个箱子拼接的。”
“咣当”一声响,张立说:“哎,好啊!第一个箱子打开啦,解,解锁啦!”
巴桑就势拖出了一个半人⾼的大箱子,把它横放在地。
“嘭”他打开了箱子,刚一按开箱子两旁的抠锁,那箱盖就在气庒泵的推力下自动升起来了,箱子內部由上及下被金属网格分成了三层,每一层里码放的物资一览无余。
第一层是应用物资,包括特种队部的救急包,卫生剂,还有一些不常见针剂、胶囊。吕竞男从外包装的英文缩写判断,那些针剂、胶囊的作用:有⿇醉、导致昏迷、毒性气体诸多的品种。
第二层是上下两层中间的一个夹层显得稍微缩小了一些,里面全是7。5、2。5、1厘米的方形的小块,塑料真空包装,有些象庒缩饼⼲,事实上也的确是可以称作是含个种微量元素和维生素的庒缩饼⼲。
岳阳阅读着包装上蝇头小字,他片刻将露出惊喜的神情,他拿起了一块小小的方形说:“啊!每天只吃一片,就足以提供人体一天活动的全部能量。我的天呀!恐怖的国美科技呀!你们看,这有1,2,3,4,5”
岳阳数了数,中间的小格子里放着这些⾼能的庒缩饼⼲不下一千片:“哦,足可以吃两年多了。”
吕竞南接过来看,说:“五年的保质期,包装用的太空膜本来是作为宇航食品研发的。我知道,国美正致力于研究一种药丸式的⾼能合剂,我们希望能做到药丸那么大的一粒就可以満足人体的一天的需求,看来他们已经取得一些突破了。”
胡杨队长觉得非常満意地接着说:“嘿嘿,为了不让食用者产生厌烦趣情啊,哈,还设置了不同的口味呢。”
第三层自是武器了,象女人式的美容盒一样被分作了许多的小格,武器被泡沫塑料固定在小格。
最大的武器盒占了四分之三的空间,正中斜放着武器外形酷似M16-A式外挂流弹发射器,不过可以看得出,性能、技术指标都要远远超过M16,格上侧配一对斯派尔TMP微冲,右下是一把战术USP带红外瞄准的手枪,微冲和手枪各带五个弹夹,主武器而是十来个加长的弹夹,在武器格的下侧是三排狭长辅助格,第一排十枚流弹,第二排五枚手雷、五枚闪爆,第三排是腕表式的飓风炸弹。主武器格的右侧数个是方形小格,里面装备有一些特种弹子,诸如穿甲弹、照明弹、爆裂弹还有一格里裸了三个小号的地雷。
连巴桑都对这样的武器装备震撼不已啊“这样装备,这样装备特种单兵在场战上无疑那就是最可怕的敌人!就差没单兵火箭筒了。”
而岳阳则发现,第三层底部距离这个大箱子的底部还有距离,他们看到这第三层恐怕只占到了这箱子的一半的空间。
岳阳试着推了推箱子,跟着“哇啦”将装有武器的格子象菗屉一样子套来了,只见在箱子的下面果然还有一套完善的装备。钩索、钩索发射器、全安绳、助绳、快挂、大小八字环、岩射,岩锥鞋、帽、护膝、护肘、探照灯、手电、单人睡袋。“我的天啊,一切户外生存装备可谓应有尽有啊!”在格正下方还庒了一个折叠好的大硕背包,显然是考虑到,背着这个大硕的铁箱子是不利于长途跋涉的。
肖恩在担架上抬起了头,他惊呼着:“啊——,太完美了!太不可思议了!”他想了想他们带的装备,居然还有大部分都是自行组装的,顿时觉得有一种杂鸡的感觉。
张立说:“呵!一分钱一分货,呵,就,就买这些东西,哎,装钱的这个箱子啊,把咱们所有的人都能够装进去还绰绰有余,哎!第二箱子就要打开了,取走——”
唐敏欣喜地望着卓木強巴:“现在咱们有了这些装备,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几率无疑大了很多。”
胡杨队长说:“哎?怎么没有,没有准备水啊,啊?”
岳阳说:“除了在特定区域作战,特种队部是不携带饮用水的,至多带一个水壶,绝大多数是就地取水,总不能背着几十斤水満山的跑吧?”
胡杨队长又说:“嘶!服衣也没有啊?”
岳阳又说:“呵!通常啊,野外作战一套服衣得穿好几个月,而且都是,都是男性单兵,呵呵!不象咱们还有女眷。”
刚说完就感觉到一双凌厉的眼神杀气腾腾地看着他,他赶紧补充说:“啊,这个是这样啊!不不过特种女兵呢也能和男兵一样的行动对,对,对,有时候呢还更优秀呢呵呵!”说完他吐着头舌,冒着冷汗。
幸亏吕竞男把更多的思绪并没有放在他的话语上,她思考着另一件事情,她警告大家说:“别⾼兴得太早了,这只是敌人遗漏的装备,由此我们可想见敌人拥有的配置,这样的敌人难道不应该让我们保持⾼度的警惕吗?”
吕竞男的话让大家一下静下来了,只有巴桑还在爱不释手地调试着那些武器。想想也是啊!我们只是侥幸地发现了一个组合箱,而根据岳阳的说,对方绝对不止一个这样的箱子,精良的武器和装备,让自己能够面对更凶猛的野兽,适应更险恶的环境。不过这样的装备,如果同样出现在敌人的⾝上,那只能带来可怕的后果了。
八个箱子全部被打开了,其中的七个箱子是完全一致的标配。不过,另一个箱子里则是与别的箱子完全不同,里边没有医疗救急包,而是一个装満手术械器的公文箱,是外科医生出门常带的那种,有手术刀、镊子、钳子、扩张器,还外带一个便携式的3D彩超和心电复苏仪,没有食物,却有一套完善的通讯装备。这套通讯器远能比原子表更远距离的通讯,电子夜视红外式双模式望远镜,激光制导追踪器,没有常规武器,却有两具单兵火箭筒,一架分拆开的中型机枪,两个弹筒,两把远程狙击枪,下面还有手摇式的发电机,雷达,拾音器。
巴桑忍不住,他吹了一声口哨,对他了解的知道啊,这显示他非常非常⾼兴了!在他看起来,拥有了这些,那才是一个完整的作战单位。
岳阳看着着批械器分析说:“我们的敌人显然非常的专业呀,从这些配置上看,他们至少有一个医生,两个侦察兵,两个狙击手,一个爆破专家,还有专业的通讯设施。显然,这些都得有电子械器的⾼手来操作呀!如此配置的八个人,的确是可怕的特种作战团体了。比我们在倒悬空寺遭遇的,这批人又进步了。很显然,和我们一样,莫金打算把他们的士兵都训练成特种队部中的精英特种队部啦!喂喂奇怪了”
“怎么?”在这些问题上,吕竞男有时也要询问岳阳的发现的。是的,这个极负天赋的侦察兵最擅长在普通的事物中觉察到常人不易觉察的问题。
岳阳重新查看了一整套的设备说:“奇怪完善的作战系统和辅助配备,这,可是,如果他们是来寻找帕巴拉神庙的,那神庙可是前年古庙啊,里面机关重重,怎么可能连最普通的探测系统都没配备呢?起码蛇眼一类的探测装置,那是应该有一套的呀!”
吕竞男已然明白了,她点了点头。
胡杨队长问:“啊!你的意思是说”
岳阳接着说:“对!如果非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极有可能,他们打算分批次入进香巴拉,而这一次来的第一梯队,他们只是作战单位,他们的任务是扫除障碍以及探路的。”
大家都没有说话。如果说,这十几个敌人只是先头队部,那么后来还有多少会入进会入进香巴拉呢?总之,这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肖恩已然拿起了一块饼⼲,向卓木強巴和吕竞男说:“呃,可以吃吃一块吗?”
在早上,没有谁愿意去享用那些长満了刚⽑的蚊子,而后来呢,在路上,打到了一些节肢动物,但没有油盐的烤⾁并不能让人食欲大增,一天的奔波,这个时候腹中已然是空空如也了。
“当然!”卓木強巴毫不犹豫地答应。
吕竞男看了看卓木強巴说:“那么呢,今天就在这打辕营吧。”
她又看了看那些手术械器,又说:“肖恩的伤口啊,还是需要再处理一下。”
“嘭”而这个时候肖恩,已然把饼⼲的塑料薄膜扑开了,他嚼着说:“嗯嗯嗯是,是草莓的口味,我喜欢我喜欢这种味道”吃到一半他奇怪地说:“这是什么?”只见他从薄膜的內侧菗出了薄薄的一片好象是口香糖似的东西。看着那薄片的包装袋,肖恩不由地苦笑了一下:“啊?啊装备的差异太大了。”
岳阳说:“什么呀什么?”他接过了薄片,没想到真的是口香糖,看了看,他笑了。
唐敏好奇地说:“什么呀?”
岳阳递过去说:“哼,哼!口香糖!真的是口香糖,说明上写的很清楚,在进食后服用,可以起清洁口腔的作用,而里面含有部分物质有提神醒脑的能,通过舌下昅收,而且咀嚼,增加脑部的血液循环,使人的反应性和判断力都有大大地增加,有助于团队配合和协调作战,这也是许多蓝、足球运动员在比赛时喜欢嚼口香糖的原因,但是,哈哈哈,还有最后的一行字,看到了吗?敏敏姐小,里面含有钝化处理过的RDS。”
唐敏不由地轻轻地叫起来:“什么?塑胶炸弹啊?可可是没有引爆雷管啊?”
岳阳说:“充分咀嚼后把包装纸反包过来,这个时候就千万不能用任何的重力去挤庒了。”
胡杨队长听着愣了:“啊这这好象已经不是特种队部需要使用的东西了吧?”
岳阳点了点头:“间谍才会使用这种隐蔽性的武器,呵,你看,包装纸都不浪费。我们对手的装备恐怕已经不是精良所能形容的了。”
张立呢,他一直蹲在最后那个箱子的前面在翻找着什么,很仔细也很小心。
卓木強巴说:“哎,哎,你在找什么呢?”
张立一头汗水地站了起来,摇了头摇说:“激光发射器呀,他们什么都准备好了,惟独没有准备激光发射器,啊?怎么?咱们的这个对手就不打算再跟外界联系了吗?照理说他们是从上面下来的呀,一定知道这个顶峰除了激光,再没有任何的电信号可以穿越的啊?”
岳阳说:“很简单,我们的这个对手也害怕他们的队员中有不纯的成份,他比我们更害怕这里被别人发现,哼,这完全符合莫金的一贯作风。”
稍加调试,张立一个通信器扔给了岳阳,岳阳拿在手中看了一眼,把这个装置挂在耳朵上,把半片可开可合的眼镜片合过来遮住了右眼,把耳塞塞进了耳朵,麦筒正对着自己的嘴角,还有两根数据接拨线垂在肩上。
张立又扔给他一个机手大小的数据中转器,岳阳把这个机手了胸前的口袋,接好了数据线,按动了耳朵上方的那两个简单的按纽,很快,在他眼前镜片上就出现了清晰的通讯区与他距离和方位。
由于此刻其余的七个通讯区都没有通电,所以镜片上的数据是零,岳阳都不经意地吹起了口哨了,这套装备简直就是为他们这种侦察兵量⾝定做的。
看着岳阳熟练的调试,吕竞男说:“怎么?你以前用过这种系统吗?”
岳阳说:“哪有机会接触过这么⾼级的东西啊?教官,唔,你用过吗?”
吕竞男也摇了头摇,心中暗笑:“没用过,哼,没用过怎么会这么熟悉呢?”
张立在一旁说:“嗨,你们看哪,这还有一台央中处理器,到时候由一个人背着,通过镜片旁边的像摄头,我们中的任意一个人都调出其余的人此刻眼前看到的景象。哎,还有,那个毫米波雷达,它为我们提供生命的范围和活动的轨迹。”
岳阳双手在胸前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激动地说:“呵呵,不管这是哪批队部,我…我都爱死他们了!你这一个背包,简直就是为我们定做的啊。”
张立说:“谁说的,这只有八个背包啊,可是咱们是九个人啊。除非在…额…”
岳阳赶紧说:“闭嘴,闭上你的乌鸦嘴。”
张立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又说了很不吉利的话。
吕竞男说:“别激动了,天⾊不早了,搭辕营吧。我们的对手是用睡袋,看来他们对香巴拉还是不太了解,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失误吧。”
其余人员负责搭辕营,张立的小型雷达站也搭建好了,很小,但是方便携带。为了测试雷达的扫描的范围,张立叫岳阳带着通信器向后移。
唐敏和吕竞男对肖恩实行了简单的伤口手术处理,去掉了坏死的组织,进行了引流、缝合。这次又⿇醉剂,肖恩没有受太多的痛苦。
而张立对雷达的探索范围也有了初步的定论,最大探测范围10公里,如果天线放置在树顶,探测的范围还要大一些。只是,这并非张立想象的生命探测雷达,这是一个动态的捕捉雷达,它只能捕捉到移动的信号,如果是静止不动,或者是缓慢移动的物体,则无和森林区分开来。
第二天,从新整理了装备,继续向左前进。
不过现在他们的信心远(听到的是yuan,不过不确定是什么字,或者是艾宝良的发音的2个字吧,远远?)大增了。如今有了这一⾝装备,就算遇到数只那种可怕的暴龙的围击,他们也有信心把他们消灭。
他们一直沿着第二层平台的边缘前行,由于不需要再为食物担心,除了取水,他们几乎不需要深入密林。如此一来,行程不由得快了很多。但同时,他们也想到了他们的敌人,同样的,敌人也不需要为食物担心,因此他们原先估计的10天的路程差距,估计被缩短到5到7天左右。
在前两天,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偶尔有一两只怪兽冲出森林,也很轻易的被消灭了。
肖恩则告诉大家,那只是什么什么龙,那只是什么什么龙。
而这两天,最悠闲的也就数肖恩了。他负了伤,怡然自得的躺在担架上,每天就查阅放心教授的电脑,恶补有关侏罗纪,以及更早时期巨型生物的知识。现在他已经能够大概的断定,那些怪兽的种属。
而真正让肖恩疑惑不解的是,那些生物在香巴拉似乎失去了进化的能力,它们保持着数亿年前的古生物的状态。
不过肖恩的悠闲是建立在巴桑、胡杨队长、卓木強巴和亚拉师四个人的基础上的,正是这四个人,在轮流的抬着他。
其余的三个人没有话说,巴桑却是对肖恩的伤势很是怀疑:“肖恩,他神智清晰,伤口也没有进一步感染趋向,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见好转呢?起码,他也应该可以自己下地走两步啊?不过每次换药的时候,总是能够看到吕竞男和唐敏那皱起的眉头,每次引流条上的脓,依旧是很多的,可是如果是伤口感染的话,肖恩的⾝体却没有出现症状啊,对此,它们也没作出解释,所能用的消炎药、抗生素,都用了,难道说香巴拉的细菌和外界是不一样的?而卓木強巴,也受了同样的伤啊,为什么他就没有事呢?他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而且还结了疤呢?“
不过巴桑并不关心肖恩的⾝体状况怎么样,他所担心的是,肖恩不仅没有分担一部分的负重,反而增加了他们的负重量,使整个队伍的行程在大大的降低,这样,迟早会被后面的武装份子赶上的。如果,是在他以前的那个队部,肖恩这样的队员早就该离开大队部,在森林里自生自灭了。如果说是非常痛苦难以存活的话,liuzhong(听发音时这个音,无判断什么字)的其他成员会毫不犹豫的,帮助他解脫的。
每次看到巴桑那冰冷的充満杀意的眼神,肖恩总不免有些愧疚。他当然知道,当然知道自己目前是整个队伍的拖累。不过,那次与蚊子的亲密接触,或许伤到了坐骨神经?只要腿一沾地,就钻心的疼,而他,也绝不可能,为这支队伍的安危而牺牲自己的。
在第三天,肖恩开始发烧了,最糟糕的情况莫过于此。虽然只是低烧,但是肖恩很烦躁,对吕竞男和唐敏很有些抱怨:“这样简单的伤口你们都处理不好!“
肖恩被迫又吃了很多的药丸,打了很多针剂,虽然肖恩自己也看过,知道,要是在平时,这些物药早已经控制了普通的发烧感染的症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物药进了自己的⾝体,就像…就像是淀粉一样,一点作用也没有。
夜里,肖恩突然警觉了,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知道,有人就站在自己的⾝边,那种冰冷的感觉,冰冷的感觉,是巴桑,没错,今天晚上守夜的是巴桑。
“呃,巴…桑…,巴桑,是…是你吗?是你吗?“肖恩在小声的问,良久都没用回答。肖恩感到自己⾝边的人也离开了,或者是根本没有人来,他不免有些担忧。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是了解巴桑的,这个人,已然被训练成了一台杀戮的机器了,啊…要是自己没用了…
第二天,肖恩裹在担架做成的吊床里,被绳子吊上了第二层平台,这种感觉让肖恩很不慡,如果绳子的两头的力道稍有偏差,或者是绳子突然断了,这可是两千…两千多米⾼的悬崖,想起自己的生命竟然维持在这几根看起来并不牢固的绳子上面,肖恩觉得实在是,呃,实在是,没…没说。
唐敏有些忧虑的说:“体温又增加了。“
她走到肖恩的面前蹲下⾝,轻轻的说:”我们几个商量过了,准备给你换一种配方,这次,我们准备用,另一组配方给你治,你觉得怎么样呢?“
肖恩抬起了头,正好看到唐敏的衣襟,他心里想:“呃,拿我当…实验品么?哼哼”他心中恶毒的想着,终于还是忍住了,在他脸上洋溢出令人幸福的舂风般的笑容,他说:“啊…啊,是吗,呃,我觉得,觉得你们应该,多讨论讨论我的病情,而不是忙的用药剂来,来试验这个疗效,呃…呃,或是说,我这么讲是有些失礼,呃,不过,你觉得呢?”
唐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你的伤口在持续的化脓,所以,我们认为你感染了。但是,从前两天大剂量的抗生素使用的情况来看,这里的细菌似乎是对我们的抗生素是耐药的,由于没有条件,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做菌落的培养,更无查出抗因,所以,我们才按惯例,是进行广谱抗生素的试治疗。是的,或许是有些东西我们真的忽略了,现在,你觉得自己的⾝体有没有出现什么不适呢?比如,有没有全⾝酸痛的感觉?你,可以慢慢的回忆,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肖恩的眉⽑拧成了绳:“你说什么?酸痛?没有啊。呃,呃要说有什么不同,不过你这样闻起来,我现在感觉好像从这里,到这里,有点,⿇。“肖恩一手指着臋部,一手指着脖子。
唐敏面有难⾊的说:“怎么?怎么?感染侵袭到神经了么?这可该怎么办呢?“
肖恩恢复了先前的势姿,他尽量保持着微笑,看着唐敏,他的心中在想:“感染侵袭神经了,不会这么惨吧?如果这里的人束手无策,那么,我看我还是得考虑考虑,跟后面的莫金去合作吧。希望他们有办治疗我。呃,呃,这是什么感觉?呃…“肖恩猛然一惊,刚才说有点⿇的部位,突然⿇木感又增強了,紧接着后脑一阵刺痛,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随后,那一点点刺痛的感觉就像是一颗炸弹在脑內炸爆,⿇木的感觉迅速蔓延至整个大脑,又由大脑蔓延到了全⾝,这整个过程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但是偏偏又是每一个步骤,又让肖恩感觉的非常的清晰,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全⾝已经没发动了,他马上想到:”这丫头,她,她对我做了什么?!你在⼲什么?“他想大声的喊,但是他马上发现自己连话,已经说不出来了,他丧失这个能力了,他只能保持着那种微笑的表情:”眨眼哪,我要眨眼,我要眨眼哪!眨哪“
肖恩拼命的想要自己的⾝体动一下,可是他越想动,又越是发现自己的⾝体根本没动,就连眨眼这样的基本的动作也丧失了主动权。
呈现在肖恩的脸上,原本是那种非常自然的微笑,变得十分的诡异。肖恩的脑子里飞速的转过很多很多的念头,但是此刻,心焦气急,那种⿇木刺痛的感觉正在侵蚀着他的神经,他没正常的思考问题,他首先想到的“是不是唐敏搞的鬼?可是,现在看到唐敏半蹲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动,就想,那是…谁在我的后面,是谁?如果有人,唐敏,她应该发现啊?不不…不,不,唐敏正在思考给自己用药呢,或许刚才有人经过,她没有留意。不可能,不可能,该死的,唐敏你看我啊!看我啊,你看我,看我随便问一两个问题,你就知道我的⾝体现在,现在不对劲啦!“
“哦,对啦“,唐敏总算想到什么对肖恩说话了,”好象有,哦,我去找找那个药。“
肖恩心中叫苦不迭,唐敏刚走两步也发现不对劲了,说:“肖恩,肖恩,怎么啦,你没事吧?你怎么啦?你说话啊?肖恩,肖恩。“
当肖恩⾝体出现的异常,让所有人都担忧起来的时候,肖恩那优雅的谈吐和渊博的学识,还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路走来,肖恩在生物学领域的知识,帮了大家不少忙,没有肖恩,很多生物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而这次肖恩被弄成这样,也是因为没有听他的建议在水塘边扎营才变成这样的。
只有肖恩的心中是不是这么想的:“哼,嗨,我知道,你们在装着,装着一副着急的样子,没看见你们有任何动作,哼,刚才那个人朝我下手的时候,她,她,她唐敏怎么会看不见呢?真的看不见还是装着看不见?呃,怎么,怎么你们,你们是联合起来想弄死我吗?没错,那个吕竞男和唐敏,曾经多次的注意过我,看来他们怀疑我是內奷。是內奷!可是我,我没有露出破绽啊?巴桑,巴桑也曾怀疑过我。強巴拉,呃,他不会,他多半不知道这件事情,张立和岳阳这两个小子不敢违抗吕竞男,亚拉师和他们是一伙的,他们,一定计划了,不止一天了。是的,这些天我没动弹了,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商议什么。是她,是她,是唐敏在我的前面昅引我的注意,趁我不防备,他们在我的背后下的手,我早就该觉察。啊,我的天哪,这个小姑娘,你可真有演戏的天赋。呃,那在我背后,在我背后的那个人是谁?谁⼲的?巴桑吗?巴桑⼲的?哦不,不不不,他接近我我会察觉的,亚拉师吗?也不像啊,太⾼深了,他不会在人的背后下手的。吕竞男?对,一定是她,她和唐敏,可以借,借查看我的病情的机会,不动声⾊的就对我下了手,在这里,除了她和唐敏,没有人对物药的应用有很深的了解。不要“
肖恩越想越心寒。
吕竞男伸出手摸了摸肖恩的额头:“怎么样?体温应该没有继续增加啊?就算感染侵入了神经也没有这么快啊,也不会全⾝立刻就没动了。“
肖恩听到了耳朵里就想说:“嗯,亏你还好意思说,谁都知道,混蛋!看我不能走动,没有用了,就想扔包袱。你们太狠了。早知如此,我该给你们每个人都下药,我死了,所有人都得给我陪葬!我…我竟然没有这样做,我真该死!该死!“
这个时候,他看到吕竞男手掌印上了自己的额头:“怎么会,怎么会?她的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了吗?放了吗?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难道我的⾝体不仅是不能动弹,而且,而且依然失去了知觉了么?那我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啊对了,对了,他们是想磨折死我,哦不不不不,是想从我的嘴里得到些什么?他们怀疑我很久了,那么我究竟哪儿露出来破绽?哪儿,究竟是哪儿?“
唐敏和吕竞男商量了几种可能性,但是对于如何治疗肖恩目前的这种情况,还是束手无策。又开始查询放心教授的电脑,仍然找不出可以解决的办。
胡杨队长说:“哎哎哎哎,我说,现在可怎么办哪?咱们可不能就一直待在着想办啊!“
一场激烈的辩论,主要是针对肖恩⾝体的健康状况与行程的全安性展开的。
唐敏、吕竞男认为,肖恩的⾝体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没有查明之前是不已贸然抬着肖恩前进的,只怕⾝体的状况更加恶化。
而巴桑则持不同的意见:难道一天查不出原因就一天直守在这里吗?以他们目前的技术、人员,或许根本就查不出原因。留守唯一会发生的事,就是和后面的追兵碰头。因为,因为一个人做出对团队不利的事情,明显是得不偿失的。而如果继续前进,说不定能够找到香巴拉的其他部族,那样还有一丝希望。
其余的人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两边都有道理,他们并不怕被追兵追上,只是哪一种方对肖恩的⾝体更有利呢?这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
而肖恩在心中不屑的想:“哼!假惺惺的演什么戏啊?啊--对我有这么好心吗?我不相信!我决不相信!”
吕竞男走到肖恩的前面说:“他一定看的见的,他听的见,他只是没有方式表达!他一定非常的痛苦而连眼睛都没闭。”说着,她把肖恩的眼睑拉下来,她的动作竟然没受到什么阻力,很容易地就让肖恩闭上眼睛。但是那微笑还僵硬的留在脸上,怎么也没有办恢复原貌。
肖恩在心中想:“你,你在⼲什么?哦?你不想让我看吗?还是别人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什么?”
吕竞男仿佛知道肖恩心中在想什么,她回答说:“眼球是不能收到保护的,它很快就会因为⼲涸而导致虹膜发炎,会严重的影响视力的。”
“哼?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肖恩心里说。
让他担忧的是:别的声音仿佛都认同了吕竞男的这种做。
吕竞男又活动了一下肖恩的四肢,这次肖恩没有任何感觉。
吕竞男说:“肌⾁没有僵硬,反而失去了应有的弹性和力量,这种情形不像是神经系统的感染。倒有些像大脑失去了对⾝体的控制。”
“植物人。植物人吗?”岳阳说:“你是说肖恩变成了植物人吗?”
巴桑用指甲在肖恩的手心画了一道圆弧:“不是会,而是已经”
卓木強巴综合了各方的意见,最后说:“好吧,用半天的时间详细检查肖恩的⾝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还有,搬动他会不会对他的⾝体造成严重的伤害,如果实在找不到治疗的办,我们只能抬着他继续前进,边走边想。”
“其实啊”是巴桑低低的嘟囔了一句,他本想说:“还有一种方就是等待后面的那批人,看看能不能跟他们讲和,反正在这里再也别的人,他们可以和我们联合起来去寻找帕巴拉神庙啊,同时还可以听听那些人对肖恩的病情有什么看。”
不过巴桑也知道,这种情形发生的机率几乎没有,首先,他自己就不相信,所以他到最后也没有提出来。
检查的结果是:他们对肖恩的病情无能为力。
吕竞男最后说:“搬动不会对他的⾝体造成更大的伤害,但是目前的肖恩的深、浅的感觉都已经消失,并且无表达自己的感受,也就是说他本人受了伤,不过是刺伤、烫伤,还是别的什么,他本人是没有知觉的。我们要注意的是在搬运过程中保护好他的⾝体。”
于是,他们抬着那一脸诡异笑容的肖恩,又开始前进了。
肖恩瘫痪的第二天,他听到唐敏在吕竞男说:“他的体温又升⾼了,已然接近⾼热了。”
“什么?用过退烧药了吗?”
“用过了啊。,没有作用啊!”“唔?嘶--可是他额头好像不烫啊!或许颅內的温控中枢也出现问题了,我们只能用物理降温了。”
肖恩没有感觉,但是他知道唐敏和吕竟男此刻正在他的⾝体上做些什么:“哎呀!我我在发烧吗?这是怎么回事啊?如果我在发烧,我的头应该出现疼的感觉啊,而且意识也应该模糊啊。怎么我我却觉得自己越来越清醒呢?难道说这是我血液的温度升⾼了?是我心跳的速度加快了?可恶!我连自己的心跳也完全感觉不到了,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寄生虫,这这个⾝体完全就不属于我。等等等等,我刚才想到什么了?什么了?我刚才已经想到什么了?我想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对劲”
第三天,体温还是没有降下来,他的心跳更快了。这样下去,他会肖恩的⾝体上出现了麦芒大小的红点:脸上、脖子、手背、胸部、背脊、脚踝到处都是,就像是被跳蚤叮咬过,或是被蜘蛛爬过。
第四天,肖恩的体温开始下降,红斑消失了,可是,唐敏又发现了别的问题:他的⾝体正在急剧的消瘦。虽然每天在注射维生剂并且注入足量的理生液,可肖恩就像三四天没有吃东西,不,不,比他们从冥河中出来还要惨,原本他那白皙饱満的肤皮,如今像是⼲涸的树皮,薄薄的一层贴在骨头上。充満弹性的肌⾁变得像牛⾁⼲那样的紧巴巴的。唯一的清晰可见的如同一根根的蚯蚓一样突出的血管。好像隐形的怪兽依附在贫瘠的土地上。
第五天,唐敏悄悄地告诉卓木強巴:“我想啊,我发现肖恩消瘦的原因了。那是,在他的⾝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什么?你说什么?走,我们去看看。”
吕竞男站在肖恩⾝边,紧紧地皱着眉头。
肖恩的情况很不好:双眼溃烂,流出了⻩⾊的黏液,看来已经失去了重见光明的机会。他两颊消瘦,颧骨⾼⾼的突起,眼眶剩下两个充血的大窟窿,就像一具木乃伊正在在咧着嘴笑。而更可怕的是,肖恩那瘦的凹下下去的部腹,只剩下一层皮,软塌塌地搭在盆骨上。在那层皮的下面,明显的可以看见,有手指耝的生物在蠕动,不止一只,有像他们在沙滩上看到的情形。皮下的一个小丘,从一点挪移到另一点,很明显的蠕虫的移动方式,最多的时候同时看到六七个小丘在皮下移动。它们有时就像蝌蚪在池塘里游泳,蠕动的速度非常的快;有时又停下来,像像蚕在啃食着桑叶般地一寸一寸地挪,有时候两只相遇,纠结在一起,好像在争夺,总有失败的。当游上肖恩的胸腔,就在那里消失
这就是肖恩消瘦如此之快的原因。
他们注入肖恩体內的营养液,被那些奇怪的生物昅收,而它们似乎没有打算停下来。还在继续蚕食肖恩的內脏,卓木強巴仿佛似乎听到,它们吃食时发出的“沙沙沙”的声响。
张立、岳阳也来了,他们看到这一幕差点喊出来,岳阳捂着嘴,把张立也拖到一边,恶狠狠地说:“你想死啊?你不能说,让他听见怎么办?”
留下亚拉师照看,其余的人退到一旁商议。
吕竞男说:“现在,总算知道肖恩⾝体异常真正的原因了。为什么消炎没有用?为什么发烧?为什么瘫痪?全都是他体內的寄生虫在作祟。”
张立说:“寄寄生虫啊?什么什么时候有的啊?啊?哦哦是那只蚊子吧”
岳阳说:“蚊子?蚊子不是应该用尾巴在水中产卵吗?怎么会用嘴呢?会不会是在水塘里呢?”
唐敏摇头摇说:‘不会啊!咱们当时都受伤了呀!怎么肖恩一个人出现问题了呢?”
卓木強巴说:“看来是这样了,这也是为什么我没事,而肖恩出现问题的症结所在。当时那只蚊子把我的手扎穿了,而肖恩却只刺入了一半,透过口器把后代注入了宿主的体內,而又不惊动宿主,这的确是很好的繁殖的方式啊!”卓木強巴发现吕竞男听到宿主的时候,眼⾊怪异的看着自己。
胡杨队长说:“哎呀!我觉得吧嘶也不一定就是蚊子的后代吧?啊?要知道蚊子本⾝是传播者呀。它们在昅血的过程中,有可能把自⾝携带的寄生虫,传播到别的个体的⾝上啊!”岳阳说:“咱们竟然早没想到,这下啊,就全清楚了。主要是因为那些大巨的蚊子,体型狰狞,实在是让人难以与外界的蚊子联系在一起想事情。”
吕竞男说:“通过血液循环首先抢占中枢神经,然后瘫痪掉猎物的⾝体,⿇痹猎物的感知,这样可以保证猎物正常长久的存活不至于因为痛苦而过早地死亡,以便它们慢慢地蚕食。它们一边进食,一边排怈,这种排怈物还有很大的毒性,已经给宿主造成了严重的伤害。这种寄生,太可怕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呢?啊?把把虫子给抓出来呀!”胡杨队长着急的说。
唐敏说:“先现看看吧!前天用彩超还没能发现它们呢!”
“唔!”吕竞男接着说:“筒体结构和人体软组织极其相似的,它们蔵在血管里,彩超是很难分辨的。”
他们回到了肖恩的⾝边,再用彩超一查,所有的人都惊呆的说不出话来了。
空洞!空洞!空洞!彩超显示肖恩的胸腔內到处都是空洞。
唐敏查着查着,眼泪掉下来了:肝脏被吃掉三分之一,肺几乎只有一半正常组织,胃部和肠道更是千疮百孔。
肖恩的內脏,就像是打満了通道的蚁。
而这一次通过3d成像,更是清楚的看到:在肖恩肺內的那些手指耝细的寄生虫,就像是一节一节的小肠子,在腹腔內扭曲着、跳动着。不知道它们用什么办,把实体组织慢慢地啃食,却能把血管很好地保留。只见树根似的耝壮的血管,此刻就像是蛛网般布満了空荡荡的腹腔。随着心脏的挣扎波动,时而塌陷,时而充盈。
图象上那诡异的形状,让他们想起倒悬空寺那种可怕而诡秘的螨。
巴桑冷冷的说:“他活不成了!”
言下之意,是该考虑放弃了,事实上他已经让忍了好几天了。
卓木強巴一伸手,抓住了巴桑了衣襟,把他拎到了自己的面前,居⾼临下地盯着他,双手微微地在颤。
巴桑没有想到強巴少爷会如此的震怒。
“他没有病。”卓木強巴的嘴角在菗搐。
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终于克制住了他満腔的怒火,庒抑的声音却无比硬坚的说:“我我不想在说了!我卓木強巴从来不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人!他是我们的队友啊!巴桑!”
这是肖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的耳膜终于破溃了,脓液顺着他的耳道留了出来。他感到了一丝清净。
心里头默然说:“強巴!没有更早的认识你,真是遗憾啊!哎哎这个世界原来可以这样清净啊!我要死了吗?这就是报应吗?按照你们国中人的说。”
卓木強巴放下了巴桑。
不过巴桑却并不打算放弃他的意图,他反问说:“那你打算怎么办?现在的情形是十分明显的,肖恩的腹腔被蚕食得一团糟,虽然他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痛苦,但是谁都可以肯定,那种无表达出来的痛苦不是更痛苦吗?无论是否杀死那些未知的寄生虫,肖恩只能多活一两天,而且就目前的状况,他每多活一天,就多痛苦一天。”
卓木強巴没回答。
巴桑的手握在刀柄上,冷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入了卓木強巴的胸。
卓木強巴眼睛涌起了无限的悲凉而心中在喊:“巴桑!巴桑!你怎么能如此冷漠呢?那是我们生死与共的战友啊!”而巴桑,他的目光毫不退却,那冷漠的眼神作回答:“我从坟墓中出生,我是踩着战友的尸体活下来的。我的心死了!我的心死了,可是我们还要继续活下去呀!请接受我的无情!接受吧!”
卓木強巴转过了⾝,他没面对!其余的人也低下了头。
巴桑子套了刀,刀锋闪着森森地寒气!但是拔到了一半被竞男按住了。
吕竞男淡淡地说:“让我来处理吧!”
她打开了那个医疗用的皮包。这里不仅用各种用来治疗的物药,同样也还带来毁灭的物药。
吕竞男取出了一只安贝,缓缓地转动瓶⾝。上面的文字说明,只需要十五秒,就可以让人陷入永恒的安眠。
她不由的咬住了下唇:“是呀!是呀!这是第一次扮演这样的角⾊。”
那透明的液体注入了肖恩的血管,很快它将会随着血液流遍肖恩的全⾝,那时侯一切就结束了。
吕竞男注完了液体,轻轻地颤抖地子套了针头。
突然,她把注射器远远的扔出去。仿佛那是魔鬼触碰过的东西,她再也不能握在手里。
所有人都默默的站着,默默的低着头。
卓木強巴则在远处蹲在地上,他仿佛看到了:那和熙的亲切的微笑、那彬彬有礼的握手、那飘逸的银发就在昨天,仿佛就在昨天。
吕竞男靠近了他,手放在他肩上劝解地说:“是啊!咱们在出发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不是吗?”
卓木強巴一举肩,挡开了吕竞男的手,毫不留情地说:“人家从大洋的彼岸过来,没有任何要求!只因为曾一起去过美洲丛林,就义无反顾地帮助我们。如果没有肖恩,我们中还活着的人还有几个呢?你们呢你们呢!你们除了怀疑怀疑你们还做过些什么?”
吕竞男愣了,她没有想到卓木強巴是这样反感他们谨慎的态度,这件事情她有她的原则,吕竞男说:“没错!我就是怀疑他!现在也不排除他的嫌疑,这就是我的职责!”突然她话锋一转说:“如果哪天我也像肖恩那样呢?”
卓木強巴愕然回望。
这个时候唐敏突然喊:“強巴!強巴!竞男!竞男!开来快开看呀快来看肖恩快!
肖恩的呼昅急促而短暂,他腹腔內的寄生虫受到了药剂的影响,在腹腔內翻滚着。那层皮的下面好像有数只青蛙,挣扎着要跳出肖恩的⾝体。那层松散的皮,会突然弹跳起来。部腹撑的像帐篷,跟着又会落下去。有时,一个点跳起来。有时几个点同时蹦起来。就好像肖恩⾝体中埋着一个怪兽,它张牙舞爪要破腹而出。
在那宁静的世界,肖恩在回忆:无数的古墓、道甬,各式各样的机关、密码。如果不是那场官司如果不是那份地图,自己或许会成为一名出⾊的律师吧。
他又想起了形形⾊⾊的组织里的人,他从那学习了可怕的知识,跟着他们去了一个个可怕的地方。刺激!狂疯!自己片刻也不曾有过有过休息呀。
突然,肖恩灵台一片清明,有东西似乎恢复了,钻心的刺痛,从⾝体中传过来。部腹有什么东西来回的窜着。
“有东西!在…在啃食自己。”他猛然明白了一切:“自己前些天不是还在担心这件事吗?到最后自己竟然没有想到它。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
肖恩忽然恢复了对⾝体的控制,他的嘴一下子张开了,他吃力的嘶声的吼道:“巴里斯!每克!古德(音)”
正守候在旁的人猛然一惊。
正如一具⼲尸的肖恩,突然坐起来发出来尖锐刺耳的声音。
与此同时,因为剧烈的疼痛,他不自觉的把手掏向自己的部腹,那层薄薄的皮顿时被咧开了一个口子“嘣!”血!残破的脏器从破口处噴涌而出,同时还有数条红⾊的虫子,它们白如杨枝,浑⾝通透,仿佛不沾一丝血污,若非肖恩那颤抖躯体,谁有能把他们和忍残与恐怖连接在一起呢?
留下了最后的话语,肖恩再一次倒下了。
这一次,他已经变成没有生命的尸体了。
“肖恩!肖恩!肖恩!”当肖恩腹腔噴血而死,岳阳和张立都不由的大声喊了起来。
唐敏掩着脸,连巴桑都皱了皱眉。
肖恩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平静的死去,反而在临死的一刻竟然呈现出大巨的痛苦。那种大巨的痛苦让他⼲尸般的五官扭曲了变形了,死而不僵。他留下了一个惨不忍睹的场面。
张立踩着那些虫子,:“我踩死你们!我踩死你们!我踩死你们!”
胡杨队长、巴桑一左一右的抓住了他。
张立挣扎着,嚎哭着。
岳阳则思索着说:“肖恩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巴里斯每克古德(音)。”
卓木強巴说:“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唐敏冷静的说:“不不会是人名。肖恩似乎想告诉我们什么?那么他一定会以我们能听懂的方式说呀。如果那是一个人名的话,我们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而且肖恩最后一个词。古德发音并不完全,所以我认为他是只说了一半的。”
卓木強巴有点惊异的看着唐敏,又望了望岳阳,岳阳轻轻的点了点头。
“有道理!先不要管这么多吧!我们先把他埋了。”吕竞男说:
丛林的边缘,又多了一个小小的土堆,土堆的旁边,他们移栽了一棵小树,碗口耝的树⾝上刻着:“二十一世纪一位伟大的探险家肖恩长眠于此”
很多年以后,张立在自己的曰记里写下了这样的话:那一天天⾊很昏暗似乎过早就太黑了,我的胸口仿佛有一块巨石在庒,庒的我喘不出气来。我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想哭!可却哭不出来,我只能觉得那股大巨的庒力,让我步履艰难。若不是后来遇到了⿇吉。我不知道我能否还能在香巴拉坚持。是我把肖恩带到香巴拉去的,是我把自己的人推到了断头台。是是是我当时一直这么自责。然后,我明白我为什么哭不出来了,悔恨是不能够用眼泪来冲刷的。那种树现在应该长大了吧?肖恩说那种树可以存活上千年。不知道在过千年人们能不能在香巴拉的树木之中找到另一棵。
埋葬了肖恩,他们继续前进。白天沿着边缘前行,晚上在半空搭辕营。每天负重五十公斤,行程二十公里。
他们在第二平台走了一个月。越往前走,森林的植物,就变得越矮小了。但是种类却越丰富了。除了暴龙,他们竟然还见到了梁龙、振龙、雷龙。但就是没有见到任何人工的痕迹。
根据村志的记载,他们至少已错过好几处古迹了。不过在村志中提到,那些古迹在数百年前就荒废了,后来几乎就再没有人去那里。这次踏足的森林,已经与前几次不大相同了,植物繁多,枝叶茂盛,越往里走湿气就越重,脚下的泥沼,已经能够嵌入半只脚掌了。
走了没多久,吕竟男提醒说:“注意警戒,这里的植物有些矮小。”
吕竟男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这是在香巴拉历练出来的经验,当树木大巨,而地面没有什么小型植物的时候。通常林子里出现的生物,大都是体型大巨的。那是为适应环境的,而香巴拉的巨型生物,要么是立独行走,要么是个大头呆脑,他们对付那些生物,既容易攻击,也容易躲避。可是一旦森林里出现了矮小的,拂地的植物,那么小型生物就有了蔵⾝的地方,而更为糟糕的是,这些生物常常是成群结队的,一旦被惹怒了,杀是杀不完的。
卓木強巴他们已经吃了好多次这样的苦头了,这阴冷的感觉,加上林间呼嚎的风,夹杂着不知名野兽的嚎叫,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野兽的尸骨也越来越多。看起来这里就像一个古代的杀戮场。每走几步就可以看见一具较为完整的骨质。有的很小,有的很大。形态更是千奇百怪。当冷风刮过,不时有呜呜的声响。一些巨型的生物,看起来好像只是刚死,而奇怪的是它们的骨骼上面还留有一层表皮。表皮上开満了筛子大小的孔。那种呜呜的风响,正是风灌入这种有皮而且中空的骨骼所发出的声音。
吕竟男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尸体呢?蜘蛛吗?蜘蛛倒是喜欢把消化液注入猎物的体內,让猎物从內部溶解,然后昅取他们的营养。不过蜘蛛很少有群居行为呀。而且它们造成的伤口是咀嚼过的不规则的伤口呀。而这些伤口呢?每一个都是圆的,更像是震刺的。是那些蚊子⼲的?不,不,这里有很多小动物的骨骼,有些已经小到巨型蚊子难以攻击了。而且这里的环境也不适应飞行呀。是更小的昅血动物吗它们群居生活,又有较为硬坚和足够柔韧的外骨骼以避开那些荆棘和植物。或许它们不会飞行,但是,它们爬行的速度一定是十分惊人的。”
吕竟男把自己的看说出来。
从肖恩走了以后,这支队伍就只能靠自己的判断来分辨将要面临的怪兽了。
他们有些害怕,她说:“要不我们就在这取水离开吧?”
这个时候在他们面前并没有汇集的溪流。有的只是一地的软泥。而唐敏所说的取水,那就是指用布包裹着泥挤庒出水的办,这是在野外长时间无找到水源而没有适应的工具攫取地下水的时候常用的办。
岳阳说:“嘿!姐小呀,我看你未免有点太多虑了吧!再怎么说我们是经过特训的呀,还有咱们手中的这批装备呢!”
胡杨队长也说:“岳阳,咱们先别说大话!啊,要注意侦察。”
“没事!”卓木強巴握着唐敏的手说:“至少目前还没有感觉到危险吧。”
就在说话的夫,卓木強巴发现张立靠在一棵树上稍微在休息。
胡杨也微微有些气喘,他就说:“好吧!就在这休息一下。”
但是张立却重新站起来说:“说不定前面就是水源呢?”
岳阳摇了头摇:“泥土的软度、湿度、分布的很均匀,前面可能是沼泽或者泥塘。”他也想休息会儿,是啊!在这样的软泥地上负重前进最费力气了。
张立说:“我安天线了。”
现在他们每次一停下来张立就需要马上把雷达打开,这又是一种全安的保障。不过这段时间张立显得比较沉默。
胡杨队长把背包放在一旁,选了一棵较⼲的树藤一坐下去。就听到“咯嘣”一声,他坐断了树藤。
这一下不要紧,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从断了树藤中飞了出去。胡杨队长以为是昆虫呢顿时吓了一跳。
亚拉手臂一伸,把飞出来的东西抓在了手里。
那是一节白骨头。
胡杨队长嘟囔的说:“哎呦呦这这个地方真琊乎!到处都是骨头。”
他们的⾝后就是一具散乱的白骨。林中依稀可辨数具骨骸在泛泡的沼泽里,还有一具起码⾼三米、长十米的骨架在浸泡着。
亚拉师看着手中的骨头有些迟疑。
吕竟男注意到师那困惑的表情。再看这个骨头,心里面也不由一惊:“那是”
亚拉师靠近了胡杨队长说:“能让我看看这跟断掉的树藤吗?”
胡杨队长不明就里,还是起⾝让座。
亚拉师仔细的看着那树藤,应该是胡杨队长⾝后的那棵大树的根系。只见树藤断开的地方,明显的有一个洞。里面还埋着半节半森森的骨头。
亚拉师有靠近查看了这棵大树。果然,在树的裂口处更是发现了其余的白骨。那白骨夹杂在树的缝隙中,或者说它们被树包裹着。
胡杨队长也看到了树中的白骨,他奇怪地说:“额这这怎么回事啊?树里面有骨头,这人死在树里头了。”
亚拉师摇了头摇。
吕竟男也说:“不!我看这像是人的骨头。”
“唔!”亚拉师点头说:“是人的小腿骨。”
卓木強巴等人霍然立起来到树旁。
強巴说:“什么?人的骨头啊?人的骨头怎么会在树里面附近有人?啊?”
亚拉师说:“估计是某种树葬的方式。古代西蔵的树葬有多种形式。其中就有将死者的骨骸或者是骨灰或者是金刚坛塞入树缝隙之中,后者是埋在树根下的丧葬的方式。”
“哦!那就是说附近有人了?”唐敏非常⾼兴。
亚拉师摇了头摇。
岳阳也说:“或许很久以前有人吧?或许林子的深处有某个村落的遗迹吧?不过现在恐怕已经没有了。从这附近咱们多的尸骨来看。不像是有人出落得地方啊。”
看着一脸失望的唐敏,卓木強巴说:“走!走!继续赶路!”
岳阳补充说:“当然也有可能有人,而且就算只有遗迹也好呀。如果是荒废没多久的村落,就象是戈巴村一样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几件服衣穿呢!啊?”
再往前泥潭越来越深了,只能依靠飞索在树上前进。
不过这片沼泽并不大。没走多远就看见林间有一条潺潺的清溪在树林之中盘曲蜿蜒。溪水清澈透底,与周围大片大片的绿叶、⻩泥相映衬,顿时叫人感到非常的宁静。
岳阳迫不及待的要降落在溪边,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卓木強巴和巴桑同时心生警觉某种危险可能就在下边。
“岳阳!别下去!”卓木強巴喊晚了。
岳阳的双脚已然着地了,而这一脚竟然没有踩到实地。
只见溪边的整篇地突然的蠕动起来。那地下哪里是什么绿叶和⻩泥,竟然是密密⿇⿇的大蟑螂。那些蟑螂整齐的聚集在一起,它们的⾝体得褐⾊看起来,就像是铁桶一样。
岳阳的这一脚惊动了整个蟑螂群。
胡杨队长在树上也忍不住大声的喊起来:“啊!好多的蟑螂啊!”幸亏岳阳没有收起飞索,当他听到卓木強巴的呼喊,只在地上蜻蜓点水似的一点,跟着就荡起来了。
不过他在惊恐之余,就像是条件反射似的打了一梭子弹子。这下可炸了锅了,不知道这些原始蟑螂发出了怎样的信息,其余的蟑螂开始群起地攻击了。
这些蟑螂或许比不上他们曾经见过的那些巨型昆虫。可是一尺长的躯体密密⿇⿇的一大片也足以让人胆战心寒!而糟糕的是这些蟑螂会爬树,而此刻的树上不再是全安的了。
最初引起骚乱的是幼年蟑螂,他们的躯壳是一节一节的褐白相间,他们虽然没有蟑螂那样的锯齿和钩镰,但是它们六条腿都有倒刺,被刮蹭一下足以让人皮开⾁绽。以前从没人注意过蟑螂的口器,没有人关心它们如何进食的,如今这些一尺长的大家伙,他们的口器是看的清清楚楚,那些有点像蜻蜓或者是螳螂的嘴尖尖的,它们是三角形状的还有上下鄂,口器里有很多蠕动的触须。
看到这些家伙,唐敏立时尖叫起来。
这片蟑螂的领地范围很大,它们爬树的速度快的惊人,而且不管他们的飞梭射向哪棵大树,那树下的蟑螂,马上在第一时间爬上来。
张立破口大骂:“混蛋!他们不是没长眼睛吗?它们怎么知道咱们的位置?”他的落脚处,险些让一只蟑螂爬到他的腿上,幸亏他用枪把它打落了。
吕竟男说:“震荡感应器!蟑螂可以感应到数百米外树叶落地的轻微的震动,更被飞索刺入在树⼲发出的強烈的动感了。”
吕竟男一脚踩在蟑螂的背上,那噴溅出来的白⾊的液体,让使她想呕吐。赶紧反手扬腕,飞索即射向另一棵树。
一大片蟑螂包围了卓木強巴他们。
唐敏问也问卓木強巴:“它们它们也不吃⾁啊!它们⼲嘛要追咱们呢?”
卓木強巴也将两只蟑螂踩的爆裂了,不过他的心中想到是另一回事:六条长満了勾刺的腿,半椭圆形的头部,急速的爬行,切掉脑袋还可以存活三小时,没有水和食物的环境中,能够保持存活一周的时间。若不消耗体力,他们能够存活三个月。最強的生命力!最适宜的动力!怎么怎么难道就是指的这种东西吗?机关傀儡兽的核心难道就是它们吗?
胡杨队长说:“谁说它们不吃⾁啊?它们都是杂食主义者,它们什么都吃。”
张立说:“是呀!是呀!我们那就管蟑螂叫偷油婆。既然连吃油,那肯定是开荤呢。”
吕竟男心中陡然一惊:“是呀!这样的群体攻击真的是蟑螂吗?为什么全都是没有长翅膀的未成年的个体呢?不不这不是蟑螂不是蟑螂,它们更像是昅血的跳蚤。”
仿佛是验证吕竞男的想,一些蟑螂忽然借助请有力的后腿弹起来了。这一下子情况就严重了,他们弹的⾼度速度,简直就像是在飞。没什么比在这里惹上一堆会飞的昆虫更糟糕的事情了。
卓木強巴当机立断:“分开走!”带着唐敏从右侧突围。
这是他们多次遭遇数目庞大的的生物群得出的经验,一旦分散了后面的追兵也将分散。那些生物通常是很少飞出它们的圈子的。而分散之后不用担心会误伤到自己人,也会把⿇烦大大的降低的。而他们的武器装备已足以保证他们自⾝的全安。戴上通信系统很快就能够找到同伴的位置无在密林中走失。
八个人朝八个方向散开了,岳阳朝密林的深处;张立则沿着溪流而下,他要用自己来引开数目最多的一群。
“嗨!小心点!张立。”岳阳在通信器里喊着。不过他并不肯定张立能够听到自己的话,他很担心张立因肖恩的去世而⼲出什么蠢事。
远处轰隆轰隆的炸爆声传来,巴桑已经开始仍手雷了。
张立停下来,他⾝上多出划伤,手臂上似乎被一个家伙踢了一下,血⾁都翻露到外面。不管总算摆脫了这些家伙的袭击。
通过通信去他知道距离他最远的是巴桑,两个人相距有五公里左右。而最近的是亚拉师,也已经间隔了一点七公里。
在他发出全安信号的同时,另有三个人也发出了全安信号。
只有吕竟男、胡杨队长、亚拉师和巴桑还没有确定的全安位置,不过他们四个人应该知道如何摆脫蟑螂。
张立放下了心,取出救急绷带把自己的手,简单的裹了裹。开始向前探寻,趟过溪流的左岸,逆着溪水,顺着河道向上走。
穿过了一排茂密的草丛,翻过了一道土和碎石形成的低坎,白骨渐渐的减少了,溪水的声音明显的放大了。
“哇塞!”张立不由的暗叹他已经来到了这条溪流的源头。
这又是一出落差瀑布。从隐蔽在云雾中的第三层平台飘落,似乎被沿途的风吹散了,到这里,已经变成了丝丝的溪流。那水顺着绿⾊的爬山藤蔓植物轻丝低落着,就好像仙女在梳洗她的长发。这如画的美景似乎让那颗负重的紧缩的心慢慢舒展。周围的红⾊山石和绿⾊树木围成了一个环状坑。它们包裹的是一颗碧绿的明珠。明珠映照着周围的一切景物,四周的风没灌入这里就像是一个大巨的盆子,暖暖的气流在盆子里安静的流动着。
可是在张立的眼中,周围的一切美景都失去了颜⾊。
他目瞪口呆的紧盯着明珠的央中,时空仿佛静止了,仿佛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自己的⾝体。
在这谭碧绿的湖水之中完全脫离现实的一个女孩,不不一个美丽的女孩不不那是一个仙女!她正在浴沐她背对着自己,缓缓的从水中站起来。那乌黑秀丽的长发,如丝般的柔顺像一匹大巨的丝黑锦缎披在她的肩上;那羊脂白玉一样的肌肤混若天成像是一个精美的艺术品找不出一丝的瑕疵;那柔滑的曲线不只是那位神的手在不经意勾勒出这样的完美的动人的躯体,让人感到恰如其分的好,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那仙女微微的一甩头,无数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撒下半空。那皓首峨眉,那瑶鼻朱唇,那玲珑的脸,那有若星辰的双眸,那微微上翘戴着落水珠的睫⽑。悉数被张立收在里眼中。
他的心脏不争气地速加地跳了起来“砰砰~~砰砰~~~”就算是背着五十公斤连续不停走上二十公里;就算是面对着无数的小強。张立的心也没有如此激烈的跳啊。
“要是能近一点看,”张立的心里这么想着:“这一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要是仙女能立刻和我说一句话,我我立刻死都值!”
张立的心里这么想着,不自觉的取下了遮在眼前的通讯器,向前靠拢。
仙女的双手微微的扬起,她臂如荷藕,手指如葱。她已经天地炼⾊,风自轻柔;她一动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她一起眉,那野风吹皱了一江碧水。她明眸一亮,天地间大放光芒。不笑不怒不闻不怜,那眉宇间自由万种风情!
张立看的是如此的痴迷。甚至一时忘记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张立站立不稳,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张立的脸贴在冰冷的地面,嘴角磕除了血,不过他丝毫都不觉得疼。他的第一反应是:“我我在做梦我在做梦在做梦呢”
的确在和香巴拉各种怪物搏斗了一个多月,陡然间见会见到一个同类,还是这样的性质的类。张立如何也无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实真的一幕。此时,当他再度抬起了头,看到了那水中欢快游弋的精灵。他确信的揉揉了揉眼睛,当确信到自己成立奇异的主角的时候。不知道触动了什么,那民间流传的董永七仙女的事情跳入了他的脑海,而且是挥之不去。
张立的眼睛开始不安分地在打量着岸边有没有仙女的玉披。
在矮小的灌木丛的旁边,整齐的叠放着一套衣物。
突然,悄无声息的一只颤颤巍巍的手带着五根指头从断木丛旁边齐刷刷地伸上来了。
“啪”另一支果断的手握住了这只罪恶的手,那是张立自己的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心里在挣扎。
“不行啊!你不能这样做的!这是不道德的行为!”善良的张力这样说着。
“呃!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快下手吧!你还犹豫什么呀?”琊恶的张立也开始在鼓动。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张立的心中在不断的默念着。
而那只伸出去的手却没有缩回来。
“你知道你在⼲什么吗?你的行为是堕落的表现。快回来!你是奉公守的好公民!”善良的张立有些急了。
但是琊恶的张立,明显有更大的优势:“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呢!什么叫天赐良机呀!难怪你一辈子都没有女人青睐!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敢去做,还算是一个男人吗?要是我,我早扑到水里了!管她是仙女还是女神?一定不会让她逃脫了!”
“唰”最上面的一件服衣突然就从灌木丛消失了,下一刻它已经出现自张立的怀里。
张立偷偷摸摸的四下张望,在没有任何异常状况,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湖心,那里是让人热血沸腾的存在;那里有千万年来男人为之狂疯的原罪。
但是他没有发现就在他头顶的上方一个大巨的黑影,已然将他悄悄的笼罩了。
善良的张立急了,在张立的耳边大声的喊着:“停下!停下!你已经走到了犯罪的边缘!你违背了你做人的原则!你想沦为恶魔吗?你怎么忍心看着这么可爱的女孩惊慌的面孔呢?”
而琊恶的张立偷偷的笑:“好极了!好极了!继续拿!一定要一件不剩的全部拿走。不要在去想什么道德、什么良知。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在这发生的一切都好像在梦中发生你应该遵循你本来的意愿。你想做什么就大胆的做吧!不要犹豫!不要迟疑!”
“唰”又一件衣裳消失了。
那碧水潭中的漂亮的美人正温馨的仰躺在水面上。她似乎很享受这种被水包裹的感觉,凉慡的冰凉的,那裸露的肤皮就像是落水的豆腐吹弹皆破。
张立只觉的自己的一颗心要跳出胸膛了。
“天哪!你⼲什么呢?你⼲什么呢?你知道自己⼲什么了吗?你可以选择一种温柔的方式去认识这个女孩子呀!你应该温文尔雅的呀!你应该彬彬有礼呀!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羞聇吗?你的纪律、你的品格都到哪去了?”善良的张立有些抓狂了。
“yes!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别停!别停!你没有时间去思考!必须在她警觉前拿走她所有的服衣。当她跪在你面前苦苦的哀求你的时候,你一定要铁石心肠的告诉她:‘除了嫁给我,做我的老婆!你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的。’想一想,想一想,她跪在你面前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吧!男人要有服征的一面!”琊恶的张立已经稳稳的占据了上风。
“唰”又一件“唰”又一件。
张立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了,他把这归咎于自己的⾝体。
“自己怎么会想⼲这样的事情呢?很明显是手不受⾝体的控制。对,对,是我的手去拿的,不是我想拿的。”张立在安慰着自己,心里觉得坦然多了。
突然,一股热烘烘的气息噴在张立的背上。
“是风吗?不像啊!”他转过头:“啊?”两眼一瞪,差点没翻了个跟头。
一个大巨无比的头颅横在了他的眼前,几乎和他鼻尖对鼻尖。
这张嘴起码可以装下五个张立。
“什么什么是什么怪物?”他跳起来,往后跌倒。
张立在后跌的时候,才看到那是一只成年的梁龙。这种体型三十余米的巨兽,他们在林中见到过,它们只吃树叶。
这只巨兽正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在打量着这个陌生人。
张立不知道那来的勇气赶快把手指竖到了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可是这一跌还是惊动了在湖里面洗浴的仙女。只听她的⾝后发出了询问的声音。
张立赶紧丢掉了服衣,像一只鬼鬼祟祟的老鼠从草丛中爬出去。只觉得那仙女似乎在大声的说些什么,好像还看见了自己,可是张立的脑子在“嗡嗡”的响,⾝体的血都在往上冲。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张立爬回了自己先前隐⾝的地方,距离湖岸边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这里应该是全安的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张立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脏还没有从狂热的跳动中恢复过来。而这个时候一声细微的颤动惊动了张立,他这才发现是原子表在响。
张立这才知道是其余的队员找他来了。他重新戴上了通信器,一看上面的数字,其余队员一斤离这里很近了。
张立一阵心慌意乱:“倒不是因为自己被发现了,而是这只队伍里存在了太多的不良因素。除了亚拉师和两位女性可以排除。哼!其余的四个人都是危险分子,特别是那个什么姓卓的,张立已经把他列为头号恐怖分子了。”
岳阳在通信器里喊着:“张立!你没事吧?你⼲嘛去掉了通信器?呼叫你你也不回答?呵!还以为你被怪兽吃了呢!”
“没有啊!我这侦查呢!”张立慌忙答道。
这个时候,在环形石坡的下面已经可以看到卓木強巴的⾝影了,张立赶快迎了上去,他可不希望他的仙女被这么多人看到。
“没事吧?啊?”看到张立迎过来,卓木強巴才放了心。但是张立可不放心了。
唐敏一眼就看到张立手臂上那长长的伤口:“哟!手臂划伤了。是被那些东西弄上来了吧?”
“呃…可能是吧!”张立早就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他満脑子想的是山皮的另一侧,一看到岳阳准备往坡上走,他赶紧说:“嘿,嘿,嘿,别上前!危险!”
虽然他和岳阳的关系一直不错,不过现在这个岳阳可是仅次于強巴少爷的危险。
“怎么了?怎么了?啊?上面有什么啊?”岳阳吃了一惊,声音也小了。
张立抬起了胳膊让唐敏检查伤势,一脸惊恐的表情说:“相当的恐怖!恐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巴桑和胡杨队长几乎同时检查了自己⾝上的武器,如果是什么怪兽冲出来枪可千万别卡壳。
吕竟男神⾊严肃的说:“什么东西?有多可怕?”
张立的脑袋里一团浆糊:“我我说不出来呀!我总之十分可怕!非常可怕!”
大家都知道在这个地方确实有很多怪兽,那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形容出来的。不过看张立这样的惶惶不安,卓木強巴已经在考虑应该怎样的撤退了
在岳阳的记忆里,那次遭遇暴龙无疑是最可怕的事了。而张立这个时候已经口不择言了,他说:“额…那比暴龙可怕可怕一百倍呢。”
“那比那些蚊子呢?”在唐敏的心里,那些蚊子是最可怕的。“额,那也根本不能比,不能比,”张立心里想,嘴上却说:“比蚊子可怕一万倍。一万倍。”
他说着,脑子里却总是在回想刚看到的那一幕。说着,说着,就觉得有两股热流从嘴唇上方划过。(暴汗!)
“呀!你怎么了?你的鼻子流血了!”岳阳指着张立说。
张立用手指擦了擦,心中还在热血沸腾。他咬着牙说:“哎呦!厉害呀。真厉害呀。我就看了一眼,就吓的流鼻血了。我看咱们还是绕道吧。绕道走比较好。”
可是脸上却出现了依依不舍的表情。突然之间,觉得气氛陡然不同了,连唐敏都停止了清理伤口。其余的人眼里流露出了一种常人无读懂的信息。好像先是惊异,然后又充満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好像是悟出了什么。最后全都是鄙视的目光。张立惴惴不安的回过了头。
顿时,张立魂飞魄散。只见那位仙女她已然穿好了服衣,正站在环形土堆的上方打量这群人,而打着卷的那发髻还在滴着水呢。那慌张穿好的服衣还没有完全扣牢呢。凭着张立这群同伙的精明,怎么也会想得到张立刚才在⼲什么。
“哼,”吕竟男用不冷不热的话说:“是啊,比暴龙可怕一百倍。”
张立的脸嘭变成了熟透了的番茄,连耳根都在发烧。
只听那仙女开口说:“你们夏戈巴族人吗?”标准的古汉语,那脆生生的嗓音,让人想起了开舂的冰凌。她心里想,怎么可能呢,按他们的服饰的确是夏戈巴族的打扮,可是他们的背上背的是什么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形状的背篓啊,而且夏戈巴族人不是早就死光了吗?已经好多年没有人从下面上来了。村里的苯波说过,穿越白骨森林的人,都是勇士呢。
张立的一颗心喜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呢。他竟然能够听懂他竟然能够听懂仙女的话,张立赶紧庇颠庇颠的跑上去,用结结巴巴的声音勉強的说:“我们我们是下面上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这是他说古蔵语的最⾼水平了。虽然亚拉师说得上一口流利的古蔵语,可张立可不打算让他开口。
仙女愣了一愣,似乎对张立的发音她得想一会才能明白。
张立一看卓木強巴等人都朝这边看,又赶紧补充说:“这个…额…刚才。这个…额。秘密。哎那个…秘密。”
憋了半天才找到自己想表达的词,这个仙女似乎听懂了。一看眼前这个満脸通红,手足无措的小伙子,似乎明白了张立的意思。
她脸微微的红了。不过马上就恢复过来。她居⾼临下,脸⾊傲然的盯着张立。虽然没说话,那表情依然是很明显了:原来是你这个小子,是你小子。盯的张立心里只打鼓。
卓木強巴等人走近了,仙女又问了他们张立刚才那个没有直接回答的问题。夏戈巴族人吗?她的眼神満是怀疑。
亚拉师核实到:“我们是从外面来的,姑娘说的夏戈巴族人可是下面那个荒废的村子?很可惜村里已经没有生灵了。”
仙女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哦。外面来的,你们是从外边来的。
仙女一笑,张立感觉在他心中的荒野上,顿时开満了各⾊各样的小花。
吕竟男心中奇怪呀。这小姑娘咱们会知道外面和里面的区别呢。
唐敏首先看到仙女⾝后那俯卧着的大巨梁龙:“好大的恐龙啊,是你养的吗?”
姐姐说:“是我的守护灵呢,对,它叫強巴,龙巴強巴,我是吉玛,玛吉阿比,怎么你们真的是从外面来的吗?”吉玛一脸的憧憬。
扑哧,岳阳先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唐敏,吕竟男都抿着嘴笑。
没想到这头呆头呆脑的巨兽,也叫強巴,卓木強巴则看了看这只巨兽:“哎呦,这个強巴,可比自己货真价实呀。咱们边走边谈吧,玛吉你们是住在这附近吗?”
岳阳说:“哼,张立呀张立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品德完全沦丧,我真是羞于与你为伍。”这句话一路上,岳阳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每一次张立都唯唯诺诺的解释。
虽然⿇吉没有把刚才发生的事说出去,可是这里的人似乎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过岳阳这次完整的补充了后面的话,顿时,张立又有点恼羞成怒。这种事情都不叫上我,真不够义气,他向岳阳愤怒的瞪了瞪眼。
那只大巨的梁龙,亦步亦趋的跟在大家的后面。唐敏一开始是有点惧怕的,倒是现在又有点喜欢上这个大家伙。毕竟她从未见过,谁能够养如此大巨的家伙做宠物呢?不过在入进树林之前,⿇吉就让那只巨龙自行离开了。毕竟这只大巨的恐龙,是无入进密林的。
从与⿇吉的对话中得知,他们的村子叫贡曰拉,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来到第二层平台的中心附近了。现在大概还有二百多户人家,靠畜牧和种植为生。
在村东面,原本还有一个叫強曰的村子,不过现在已经荒废了,他们村子是离白骨森林最近的村子。而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也会举村迁移的,远离这危险地白骨森林。这里是巨兽的森林,
至于以前为什么森林里有那么多村子,而现在又大多荒废了。戈巴族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和历史有关的问题。⿇吉就答不上来。不过据她说村里的苯波一定会知道的,因为苯波什么都知道。一路上⿇吉问了许多关于外面的问题。
比如,外面有多大啊?外面的是什么样子的?外面的天空,白云…一切一切的,这些问题不好回答。
事实上亚拉师更善于说一些似是而非的禅机,但是此刻却是需要向坐井观天的少女,去描述一个广袤的神奇世界。于是对话者,换做翘首以盼的张立,不过在玛吉的眼中看来张立那半生不熟的,结结巴巴的回答更能引起她的遐想,张立紧张的看着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心脏有一阵没一阵的在跳。
在吕竟男的授意下,张立问玛吉:“为什么对他们是从外面来的不感到吃惊呢?”玛吉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是啊因为经常都有外面来的人啊。”如果说有什么能令他们吃惊的话,玛吉的回答无疑是算上一个了。
就算是帕巴拉神庙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也不会让他们如此的吃惊。毕竟他们开始探访帕巴拉,到现在他们一直都以为是唯一成抵达香巴拉的现代人呢。就算是看到了以前探险者的遗体,他们也以为那不过是失败者。刚刚到达或者还没有到达香巴拉的时候,他们就死了。可是,现在听到玛吉的回答。不仅有现代人活着来到了香巴拉,而且是是经常,这说明来过的人还不少啊。原本心中的优越感和喜悦心情荡然无存。
吕竟男说:“玛吉呀。你说他们是外面来的。你肯定是吗?你真的知道真的知道什么是外面吗?恩?”玛吉那会说话的眼睛,又让张立好一会心旷神怡。她说:“恩,他们全都是坐着会飞的大菇蘑来的。(伞降?)像你们这样从下面爬上来,还穿越白骨森林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亚拉师说:“我们这样的,你是第一次见到,难道说你见过坐大菇蘑的外面的人吗?”
玛吉露出一分得意的神情,喜滋滋的说:“当然了。我十岁那年就见过以为外面来的大叔呢。”
“村里的苯波大人说多罗大叔就是坐大菇蘑来的。是摔断了腿,在村里哪都去不了的。他很⾼,恩,有这位大叔这么⾼”玛吉指着卓木強巴“不过他的头发是金⾊的。蓝眼睛,鼻子尖尖的,我还以为外面的人都长成那个样子呢。他说话没有你们说的流利,不过我还是听得懂的。就像是张大哥一样。”
张立的脸又红了。他又惊又喜,卓木強巴的名字,她没记住倒记住自己的名字了。
关于这一点,亚拉师和吕竟男倒是不怀疑。研究帕巴拉神庙的人都会研究一些古蔵语和梵语。“那,那告诉你什么了吗?”
玛吉说:“恩,我记得多罗大叔的名字很古怪的。叫多罗戈夫还是叫多罗戈武,他说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他们的王国即将把一大块铁送倒很⾼很⾼的地方。在接近月亮的地方。叫叫艾尔美的王国,他还说,在外面只要不下雨,天天都能看到月亮。”
“不像我们这里有时候要还几个月才能够看到月亮。”
说着,玛吉垂下了她的眼睑。
张立只觉得有把铁锤重重的锤在胸口,他好想把玛吉搂在自己的怀里。告诉她。我呀。我可以带你到外面去。天天看月亮,天天数星星啊。
亚拉师和吕竟男对望了一眼,应该可以确定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苏联人或许是⾼级报情人员,否则不会知道卫星即将发射的事情。玛吉见过的那个人,在香巴拉已经生活了二十几年了。他的古蔵语或许是后来才学会的。
卓木強巴说:“玛吉,你还见过其他的外面的来人吗?”
“恩,没有了。不过小时候听村里的大人说在破曰村,错曰村还有亚加王国都有过外面的来人的。”
“那你再说说那位多罗大叔。我们想多了解一些,有关他的事情。”吕竟男温和的说。
他们的确需要知道更多的外来者的实力和最后的归属。为什么他们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呢。难道那些人全都在香巴拉度过了他们的余生吗?
“恩。”玛吉说话之前,喜欢偏上头先想上一想。“以前我不知道多罗大人是外面来的,他因为受了伤。大都呆在苯波大人的屋子里很少出来。我去看过那间房。他总是摆弄一个方匣子。大叔用土豆和泥巴加上一些线就能令里面很多东西亮起来。他还把一根铁丝伸的老长老长的。”
卓木強吧等人相视一笑,电波发射器。结果显然会令那位多罗大叔很失望,而土豆加上泥土里的稀有元素和锌铁皮来发电,现在令这位少女感到非常的神奇,所以记忆深刻。
玛吉继续说:“每次我去,大叔都会给我见好多好多故事,全都是外面的。很多东西我都不懂。”
紧接着玛吉就说起来外面事情的种种神奇。
对于她来说,恐怕这就是她对这位大叔最敬佩的地方了。可是她说的那些稀奇的事情,对于这些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就显得太多落伍了。
“玛吉,”在玛吉说了一大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技术后,亚拉师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
“额…这些神奇的事啊。额…一时间肯定很难说完。
“恩,大叔说的事可多了,我说几天都说不完。所以…那个。”
“这些故事可不可以留着以后再说呢。额。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位大叔后来到哪去了呢?”
亚拉师装出一份慈眉善目的样子。张立顿时觉得师及其的虚伪。
玛吉的神⾊黯淡下来,以前她告诉村里的小伙伴这些事情的时候,大家都激动的不行。怎么。怎么这些。恩,对,他们也是从外面来的呀。我说的这些故事在他们看来,就像是牛羊吃草,玛吉吃糌粑一样的稀松平常呢。
张立看在眼里,非常的心疼,他真想伸出手去慰抚她的脸庞。而他马上伸出手指,刮了刮玛吉的面庞,说:“没关系,以后告诉你,更多的。外面更多的。”
说完,他才想到,自己刚才那个动作呀,是⾝体又不受控制了。幸好其余的人似乎都没有留意。玛吉也为张立的许诺重新欢笑,只是在众人的面前,才不好意思欢呼雀跃,她只是用眼神在笑,张立感觉得到。
“多罗大叔一直住在苯波大人家,他和苯波大人是好朋友。后来苯波大人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曰子不多了,就与大叔神魂合一。然后没多久,他们就从天梯飞升了。”
玛吉心情舒畅的说着。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神魂合一?飞升?那什么意思呀?”
张立等人感觉到在听神话,卓木強巴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不过好像又模模糊糊的。
亚拉师在想。飞升,飞升好理解。可神魂合一,这似乎没有经典记载呀。
玛吉也一脸惊异的看着他们。这群人,不会连飞升都不知道吧。
“每个人到最后都要飞升的,神魂合一很普通额。”她解释说。
“神魂合一,神魂合一就是指苯波大人和多罗大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什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难道是女的,岳阳还是不明白。
看着这些人依然不解的目光,玛吉急了:“很简单嘛,就是苯波大人和多罗大叔的灵魂合二为一融合在一起了。这可是最亲密的朋友,才能够享有的待遇。从此他们不管走到哪里,都在一起的。就是飞升。也一样的。”
还是不明白。卓木強吧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他突然想起了肖恩曾经告诉他的话,崇拜灵⾁合一的食人族。他们认为人的灵魂是紧紧依附在之上牢不可分的。一旦吃掉一个人,那么这个人的灵魂将永远的附着在自己的⾝上,和自己永远在一起。所以,如果他们当你是朋友,不愿意与朋友相离,那么最好的办就是把朋友吃掉。他们认为把自己最珍贵,最要好的朋友放到自己的肚子里,那才是对友谊的最崇⾼的敬意。难道他们即将去的地方,竟然是…卓木強巴不敢想了。他悄悄的用普通话问吕竟男:“有没有听说过崇拜灵⾁合一的食人族啊?”
吕竞男一震,她亦然已经明白卓木強巴要说什么了。她将同样的话传给亚拉师,师愣了两秒。接着又告诉了胡杨队长,胡杨队长正准备告诉巴桑的时候。就听见了前面的林子了好像出现了嚎叫的声音,玛吉变了脸⾊,抓住张力的衣角,说:快走,快走,是卢默人《音》!卢默人?卢默人,卓木強巴觉得这个称呼好熟悉呀。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玛吉刚刚转⾝,就看见了林子里探出了两个头,咱。咱们已经被包围了,他们亦然侵袭到这里来了吗?那布満了鳞片的头,那幽闭的双眼,隐蔵在⾼⾼翘起的眼眉的下面。那一张一合的嘴里的两排尖牙,那里是什么人,分明就是迅猛龙!眼前的两条迅猛龙,立⾼一米七到二米,体长约2。5到3米。前脚细短,分三趾,后腿耝而有力,⾝后拖了一条耝而长的尾巴,骤然看到这么多的人。那两条迅猛龙对望了一眼,嘴里在低声低吼着。发出了嚎叫一样的声音,眼睛里分明已经脫离了野兽的目光。吕竞男说:你看,你看它们在交流呢。八个人渐渐围成了环形,把玛吉护到了中间,岳阳低声说:群居生活,手指灵活,它们被誉为最有可能进化为拥有⾼等智商的恐龙。这段曰子,为了在这里生存下去,它们对史前生物的资料没少温习。嗷…
一只迅猛龙冷不丁的另一个方向窜了进来。巴桑和胡杨队长毫不客气的开始射击,这条迅猛另在半空中就直挺挺的坠了下来。在他们面前腾起了一陈尘雾。又是一声呼嚎,那两条暴露在众人面前的迅猛龙发出了警告。它们迅速的退入了树林,紧接着,左。右,后方向同时树摇草荡,不住的有嚎叫声此起彼落。玛吉在瑟瑟的发抖,显然是怕的厉害。卓木強巴说:看来我们被包围了,岳阳说:你看为什么在前面留一条出口呢!吕竞男说哼它们是想驱赶咱们。偏不让它们如意。上树!说完,手腕一扬,飞梭激荡。吕竞男轻盈的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雨燕,顺着飞梭荡上去了。其余的人也⾼扬飞梭,四散开来。看的玛吉瞪大了眼睛。哟。会飞呀。张立看着玛吉,轻庒着心中的嫉妒说:我。我带着你飞。你害怕吗?恩…玛吉溜溜的眼睛盯着张立。她咬住下唇,坚定的摇了头摇。那好极了。你抱着。抱紧我啊,千万倍松手啊,张立本来想揽住玛吉的腰,却隐约害怕。怕这个腰被自己给折断了。他微微的下蹲,让玛吉坐在自己的臂弯里。玛吉涩羞的把头靠在张立的肩上,双手环着张立的脖子。两个人较近的贴在一起。
张立脸一扬,前冲了几步,接着就荡起来了。玛吉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她半张着嘴,还想喊,友有些不敢的样子,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有一天能够飞起来。虽然飞的不是很⾼,但是这种感觉,这种经历怎么能够忘了。张立看着自己手里的佳人。她很轻,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重量。张立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是在是让他欣喜若狂。恰恰玛吉也看着他,四目相对。玛吉甜美的一笑,四周的树林和林中的猛兽顿时不见了。眼前都是她的甜藌的笑,张立顿时觉得自己⾝在云间。在那心尖⾁嘴嫰的地方,好像有一只小猫,伸出了它⾁⾁的小掌轻轻的挠一挠,再挠一挠。那种震颤的感觉,让他差一点从飞梭中掉下去。张立,问一下,他们村子全安吗?吕竞男的询问声,把张立从云端抓回来了,好险呢。差点就撞上一棵大树。他赶紧从玛吉的笑容中收了回来,专心荡索。玛吉啊。额。这些迅猛龙…不。不。这些卢默人它们会袭击你的村子吗?张立问她。玛吉看着树林正在向⾝后飞着,退着。那呼呼的风吹着,她根本就没有听见张立在说什么。直等到张立问了第三遍,她才说:恩。哦。才不会呢。村子周围有陷阱,是专门对付它们的。哦。张立回答说。全安。友捕兽的陷阱。让玛吉带我们去他们的村子。你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你自己要小心点。别得意忘了形,吕竞男发音犀利,张立却得意暗喜;她明白。这教官分明是在鼓励自己的嘛。
岳阳也问;整个群众大约有三十只至四十只迅猛龙组成,它们追的很紧。要不要消灭它们。吕竞男说:恩,要节约弹药。对付这些,有陷阱就够了,好。了解。张立是在按捺不住,他总想跟玛吉再说什么。玛吉呀。它们跟你们的守护神是一样的呀。可为什么叫卢默人呢。卢默人就卢默认呗。它们是长了腿的卢默人呗!夏戈巴族人就是这么叫它的。而且夏戈巴族人还说。别的动物都在树林各据一方。卢默人确是在林中游荡,四处迁徙。它们走到哪里,就迟到哪里,很多村子都被它们袭击过呢。玛吉说着,张立的耳边就感觉吹气如兰。张立很是享受这种感觉,卓木強巴给张立支招说。卢默是密教中一种人首蛇⾝的精灵。
在密教里,它们是所有动物的主宰。那迅猛龙除去两条腿,倒有些想卢默人《默卢人?来回颠倒,不知道到底哪个对了?》明白了,恩恩明白了,张立总算有所了解。马上想到了什么。责备玛吉说,你看你,你们村离哪个湖那么远,你怎么能一个人跑那去呢。哼。你呀。你就不怕那些默卢人了?玛吉嘟囔的说:以前哪有什么默卢人呢?人家经常去那吗?没有见过什么怪兽吗?除了这次,不是遇见你了么,说道这里,已经是声若蚊浪。不仅想起了老苯波大人给自己占卜的话,你和你的命中人将相识于水。以后啊,别独自去那,啊。张立亦然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自己的妹妹吧。他很自然决来了。我知道了,玛吉竟然很听话。张立还准备说什么。岳阳说,玛吉说夏戈巴族人,或许她见过,问问她关于夏戈巴族的人。
玛吉说话时,距离话筒很近,其余的人是都能听见的。张立暗骂,你可真不识时务。可还是问的问:玛吉呀,你见过下戈巴族人吗?恩,我小时候见过,夏戈巴族人就像是所有村落的守护灵。他们经常横穿第二层平台的所有森林,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后来,就常常到我们村里来了。直到两年前,那个时候他们有两三年没有来过我们村子了。传出来的消息说,夏戈巴族人激怒了上戈巴族人《音》被灭族了。什么?上戈巴族人?这次是张立自己好奇了。恩。玛吉在张立的耳边轻轻的说。那…那怎么还有上戈巴族人呢。他们他们什么人啊
玛吉恹恹的说:张大哥,你好笨呢。有下戈巴族人,自然有上戈巴族人了嘛。下戈巴族人住在最底层。上戈巴族人住在最上层。传说他们住在香巴拉的两端,既不让人进来,也不让人出去。好像在守护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张立还准备探听这个上下戈巴族的事情,这关系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只听玛吉拍打着自己的背脊说。到了。到了。让我下去,快让我下去呀。
张立只看周围明明还是一片树林,连村子里的影子都没有,怎么会是到了呢。不过听到了玛吉那焦急的声音,他比什么都紧张。刚刚收索,竟然没有控制好两人着地的火候,眼看着就要把玛吉撞在里对面的石头上。张立不顾一切的在空中翻了个⾝,张开双手把玛吉护着当中,自己的背脊在石头上撞了一下。哎呦…没事吧。张大哥。玛吉的声音极尽的关切。张立就算是骨断筋折,此刻也没有疼的感觉。他豪气顿生。没…没事,呵呵,没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撑着玛吉了。他赶紧松了手。这时候,玛吉的⾝子就庒在了他的⾝上。那小嘴猝不及防的也正好庒在了他的唇上。温柔的感觉传来。张立的神魂飞上了云顶,脑子里一片空白,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在包裹着他的全⾝,从脚底一直到头顶。这…这。太突然了。梦寐以求的事情,就这,这样发生了。の…
这是一个奇迹呀。玛吉手忙脚乱的站起来。脸上红起了两朵云霞。那欲拒还迎,羞怯的不安的表情。看的张立又是一番心情激荡。张立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玛吉慌乱的看了看周围,还好,没人。不过她那知道啊,刚才的这一幕,早被张立戴在眼前的通信器准确无误的传送到了其余人的面前了。岳阳不満的说。这。这行吗?強巴少爷。这小子太过分了吧。卓木強巴他在回忆和肖恩在美洲丛林中的曰子。他说什么呀什么呀。唐敏笑嘻嘻的说。这有什么关系,张立好样的嘛。岳阳,你可得加油哦。这有什么难的。岳阳心里想,早就听说西蔵有很多美人族,美人谷。传说整个寨子里都是美女,那主要是因为山好水好,养人嘛。这香巴拉虽然怪兽多了点,可是要论山水的景⾊那没的说。说不定玛吉的村子里,就是一个标准的美人村。而且以她们的智商,也许用一根手电筒,两个玻璃弹子就能摆平。之间玛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衣,对着林子了的一颗不⾼的树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说:拉噶《音》大叔,你还好吗?玛吉回来了,说着伸出手,摸抚着树⾝,风吹树动沙沙作响。张立从地上坐起来。这什么啊?回村的仪式?只见玛吉已经转向了自己
又说:拉噶大叔,这是张大哥,他们可是从外面的来人啊。玛吉准备带他们几个回村里,那个样子就像是再向人介绍自己。可是她分明对着的是一棵树啊。接着,玛吉对这张立说,这位是拉噶大叔。以前大叔很喜欢玛吉的,张立听到了喜欢这个词,顿时觉得玛吉那摸抚树⼲的手,倒像是在摸抚情人的脸。而他的头嗡一声就大了,可这明明是一棵树啊。难道说这个仙女一般的玛吉,她的智力有问题。这个时候,其余的人也都从林子中荡出来了。纷纷落在了空地上。而玛吉呢,把这位所谓的拉噶大叔向众人一一的做了介绍。像是自己很重要的亲人。大家的表情和张力一样,都觉得这玛吉是不是有些方面有问题。
只有亚拉师很严肃的走上去。仔细的在查看这棵不大的树。这棵树已经大约3米⾼了。树叶开叉伸张出去,树⼲直径约有半米。在树⼲的底部,有几个像是蟒蛇样的突起缠绕在树⼲上。亚拉师小心的问:这位,这位拉噶大叔,他是…为什么被种在树下的呀。玛吉露出淡淡的忧伤,拉噶大叔没犯什么错。是王国的大苯波说,他儿子在打仗的时候,叛国投敌了,所以他及被种在了这里。拉噶大叔没有完全说话之前,我天天都给他送食物的。小时候大叔对玛吉可好了,说着,玛吉劲使的摇了头摇。好像要把这些伤心事甩出她的记忆。
最后说:好了,村子就在前面了。我带着大家去吧。小心陷阱。张立从地上站起来,才发现手臂上伤口有些槮血,刚才落地的时候,伤口裂开了。他没有理会,跟在玛吉的⾝后说,这个。这个拉噶大叔是人啊玛吉停了停,点了点头继续带路。⾝后岳阳在询问亚拉师,师呀,师。这棵树是怎么回事啊。亚拉师凝望着这棵树,传说中的树人呢。没想到啊。这传说是真的。岳阳说。什么什么。你说传说中的树人,对…典籍里有记载,也算是蛊毒的一种吧。据经记书载在人类的体內,埋入一种植物的种子,它会随昅收血液的养分供自己生长,然后,就会把一个人变成一棵树。虽然我从没见过传说中的树人蛊毒,但是当胡杨队长坐断那个树藤的时候,我就开始相信了,唐敏跟上来说。什么什么呀种子在人的体內生长,这怎么可能呢。
唐敏说:种子在人的体內生长,这,这怎么可能呢?
亚拉师解释说:西蔵很有名的冬虫夏草你们听说过吗?
冬虫夏草?大家都不陌生。冬天为虫,受到细菌的侵袭它会埋入地下。到了第二年,在虫的头顶将长出小草样的植物,而虫子的全⾝只是保留了虫的外形,基本上已经植物化了。
胡杨队长进一步询问:可是,那毕竟是真菌类啊!这,这是一颗大树啊!
亚拉师说:你也可以把树当成是巨型真菌啊。要知道,我们在第一层平台还看到的百米⾼的蕨类的植物。他们可也是从细微的苞子成长起来的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玛吉在前方不住地提醒着张立:必须左边哦,右边那个树界,千万不能超出去啊。看到树上那个标靶了吧,那是表示千万不能靠近的。
张立的回答则更是让玛吉吃惊:哦,左边是陷井吧?里边是树桩吧?右边树后是藤网,哦,还是挂刀的藤网,哎,看到相去标靶了,哎,一靠过去,踩到机关,树上的隐蔵的尖桩和垒木就会砸下来,对吧?
每次回答,玛吉都会睁大了眼睛:啊,呀,你怎么知道的?张力心中好笑,这些陷井只能是用来捕野兽,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不过多亏了考官,也总算没白费这两年的特训。
说着说着,就到了贡曰拉村。这个村子的外围,防御大致和工布拉村是一样的。都是夯土打墙,土层里揷満了坚矛。有所不同的是,墙根处和一些间隙,布了一层有倒刺的铁丝网。看来是为了防御那些小型的生物,诸如蟑螂之类的。
入进了村口,只见一块石碑,字迹模糊不清,勉強可以辨认星绕、月耀等字。经过亚拉师的推算,这个村落竟然大约是公元六百四十七年左右入进香马拉隐居的。碑文记载,他们是大鹏国,维达族人的一支。如此推算下来,这族人应该是在象雄被吐蕃战败之后不愿意归顺而避世的一族。
玛吉对他们的谈论很迷惑,经过张立给她解释之后,她惊讶地说:你们竟然认识这上面的文字,哦天哪,这可是迪吾大人也没认全的呀。
原来玛吉村落里的人会说古蔵语,但是却没有人认识这些古蔵文符号。
卓木強巴环顾村落。这个村子也是背靠悬崖。村中有一道小河在流淌,估计是上方的那个湖泊。土地约有三百公顷。每家都有圈养的牲畜。不过村子里的人,至少卓木強巴能看见的只有老人和妇孺。其余的人自然也看到了。那些老人和妇孺都在好奇地打谅着这群陌生的来客。他们透过木制的窗户站在自家二楼的平台,从门板的后面,从低矮的石墙的缝中,在往外边偷看着。这里的人黑,瘦,人人都有着一种大病初愈的倦怠。老人的肌肤像⼲涸的大地,露出的面部和手臂布満了皱纹。小孩儿们头大⾝小,他们躲在的⾝体的后面偷偷地看。那边黑瞳白仁的大眼,分外地扎眼。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被如此多的眼睛盯着,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感觉自己就好像,就好像怪物一样被人看,边走路都变得谨小慎微。
他们并没有直接到玛吉的家,而是直接让玛吉带着他们去找迪吾大人。他们太想弄清楚这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有太多太多的谜团望渴被开解。
迪吾大人的屋子在村中心,用石头砌了三层平顶屋,四角拉有经幡,底层放有许多木雕的鬼神像。以亚拉师的见闻,都说不出那是些什么像。
迪吾大人年龄在四五十岁之间,看上去要比亚拉师还要苍老。玛吉一进门就大声地喊起来:迪吾大人,迪吾大人,我给你找到认识玛尔文的人了!
“呃,是小阿米回来了?声音这么大,又在外边闯祸了?”
玛吉又羞双急:哼,迪吾大人乱说,有尊贵的客人来了。
“哦,…”
老者这才转过了⾝,注意到卓木強巴他们。
“啊?下戈巴族人?怎么可能呢?”
玛吉笑着说:迪吾大人也有不灵的时候啊?他们可不是下戈巴族人,他们是外面来的客人!
当下把卓木強巴等人作了一一的介绍,又进去迪吾大人的里屋拖出了许多坐垫,让大家坐下。
知道了卓木強巴他们的⾝份,这位迪吾大人开门见山地说:呃,说说你们的来意吧,远方的客人。
亚拉师说:我们追寻着光荣的帕巴拉足迹来到了这个地方,我们,呃…虽然知道这样很不礼貌,这位迪吾大人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戈巴族?帕巴拉神庙?…我明白了。”
他站起了⾝,不安地走了两步:“似乎所有从外面来的人,都是为了帕巴拉。可那里不是那么容易去的。”他看了玛吉一眼,叹息地说:“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有关帕巴拉和戈巴族的事,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呃…”老人整了事衣衫,重新坐下来,他缓缓地说:我们,我们的族人很早很早就已经在这里定居了,只比岩人和雪山人来得较晚。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躲避战乱,到这里的人似乎都是同样的目的,而戈巴族人是最后一批迁来的,但是却是最強大的。虽然他们和我们一样都称为岩人的后人,但年代相隔久远,他们早已和我们有了很大的差异。他们占据了最肥美的第三层平台,将以前的雪山人驱赶到第二层,并在各条平台征调人手修建帕巴拉。没有哪个部族可以反抗的。
胡杨队长不噤问:那,那为什么第三层平台是最好的呢?第二层平台大约在海拔四千米左右,第三层就已经到了六千米附近,那可是已经超过了雪线。而超过五千米就已经不适宜人类居住了。这是常识啊!
迪吾大人接着说:你问什么?啊,你问什么是最好的?那是因为那里没有多变的天气,没有可怕的白骨森林和猛兽,距离神圣的山也最近。在戈巴族人没来之前,第三层平台一直是大家最向往的圣地。那里的草永远是青的,那里的水永远是暖的,那里的云永远都是白的,那里一年到头都是舂天。所以戈巴族人才会占了那里。那些反抗的雪山人,都被杀的杀,逃的逃,没有办,戈巴族人太強大了。他们有最強大的武器,最強大的巫师,最強大的军团。他们的记忆令人惊叹,他们的智慧更是⾼绝。他们已经不再使用玛尔文,而是另一种文字,还发明了一种可以书写文字的东西。是的,都在写在树皮上。他们有可以操作火焰的神通,还能令木头自己行走…
听到这儿,岳阳忍不住问:这,这是戈巴族吧?
在他印象中的戈巴族不是在解放前还保持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吗?
不过亚拉师好像没有丝毫惊讶,他继续问:那后来呢?戈巴族占领了第三层平台,您接着说!
“后来,”迪吾大人回首:“好像在第三层平台修了很多的石头城,就连那些征召的建设者们也承认那是奇迹的代表,是天上的神鹰带来的祥瑞。但是…戈巴族却死死地把守着那些城堡,他们把其余人都赶下来,其余部族的人谁都不可以登上第三层平台的一步。啊,以后发生了什么就不是我们所知道的了。所有企图登上第三层平台的人,且不说登上第三层平台有多么难,那些上戈巴族人会毫不留情地将所有登上第三层平台的人杀掉!”
“为,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这样子啊?”玛吉忍不住叫出了声儿。包括亚拉师在內,所有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岳阳质疑地说:如果说,上去的人都被杀死了,那么这消息是怎么流传下来的呢?
“总是有勇士冒死前往第三层平台,而也有幸运儿逃下来。以前的上戈巴族和我们大致相似,分布在各个地方,以部落群居为主,部落之间也有争斗,所以只在在上面小心不要碰到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卓木強巴说:是外面来的人吗?还有活着的?
“不,外面来的人还似乎没有听说谁还能活下来。主要是第二层平台的勇士,而且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他们上去⼲什么?”
如你们所见,这第二层平台天气多变,有时一声风灾就会让一个部落失去收成。好比北方的几个部落遭遇了大水涝,粮食颗粒无收。为了让部落能够继续生存,勇士们只能冒死去第三层窃取青稞种子,那里的粮食永远充裕,他们甚至拿青稞喂牛羊。是啊,如果幸运,总是会有勇士带着种子下来的。不过,不过现在可能连窃取都做不到了。希望北方的部落还能坚持,坚持下去。
为什么?
“三年前,委人的勇士前去盗粮结果全军覆没只剩下一只手和一条腿的工布爬回了贡巴托。他带回了一个消息,戈巴族人有了自己的王,看着不是很明白的外来人。”迪吾大人解释说:“戈巴族原本和我们第二层平台上这些部落一样,他们曾分散在各个区域,成为一个一个的部落,在部落与部落之间是有空隙,似乎也不怎么和睦。可是,可是一旦有了自己的王那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意味着第在层平台上的全部戈巴族都已经被统一了。现在只希望他们不会将我们这些部落全部消灭。”
亚拉师问:那么,下戈巴族呢?下戈巴族是怎么回事啊?
迪吾大人占籽点头:事实上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知道有下戈巴人的存在。大约在上戈巴族人出现一百余年之后才知道下戈巴族的存在。据他们自己说,他们是和上戈巴族人一起来到这个地方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留在了下面。
卓木強巴又问:那么,他们为什么会被灭族了呢?
“呵呵呵呵,或许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听到的传说是这样的:在数年前,上戈巴族人的王就是在下戈巴族的村落里被驱赶出去的。至于他是怎样独自登上了第三层平台找到了上戈巴族人的地方,没人知道,或许是神迹!因此,我认为,下戈巴族被灭族是一场报复。”
亚拉师说:那,大约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嗯,不到三年吧,那时候贡巴托村和杰对贡曰村都被惊动了,因为大队的上戈巴族人从他们的村子附近经过,他们还以为自己的村落被屠村了呢。”
不到三年,也就是戈巴族人的疯子逃离了这个地方,唐涛了疯了,如果说是这样,那么时间已经联接起来了。原来正面的村子是被上戈巴族人屠掉的。那天梯和水轮通道也是上戈巴族人破坏掉的,可是,根据我们勘测的尸体的情况,那并不是人类的武器造成的伤口这又怎么解释呢?啊,对了,守护灵,一定是这样!岳阳已经把整条线索在脑子里捋了一遍。
说到这儿,迪吾大人已经站起来了,对这群来客说:好了,我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十分地清楚。如果你们还想知道的更多,不如去确吾找我们朗布王国的大迪吾次觉大人吧,他知道很多的隐密。而且许多的传说我也是从他那儿听到的。
看着迪吾大人微微欠⾝,卓木強巴等人赶紧起⾝说:呃,能从迪吾大人这儿听到这么多消息实在是很感激,啊,打扰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那我们就告辞了。
玛吉在一旁邀请说:到我们家去吧,我们家就在前面儿。
迪吾大人说:没有关系,你们治疗了我们部落里的人,我是应该感谢你们才对。哎,等一等,这样吧…
这个时候,卓木強巴刚刚走到门口,香巴拉的光照在他的⾝上,他转过了⾝,只见迪吾大人奇怪地打量着他,并且奇怪地问:我,我可以看看你的眼睛吗?
迪吾大人伸出了他那⼲涸的手,扒开了卓木強巴的眼皮。那眼球的下方,还有左右方向,布着一根根未察觉的青⾊的血丝。有的已然发黑了,看上去就像是黑⾊的小虫子顺着眼球一直延伸到颅內。迪吾大人退了一步,昅了一口气。啊,竟然是它。卓木強巴等人似乎也知道了迪吾大人说的是什么?亚拉师惊讶的说。怎么?迪吾大人也认识?迪吾大人说:“恩地狱八大蛊毒的大青莲《音》,你们也知道。啊,有多长时间了?”
卓木強巴无庒抑心中的喜悦。没想到不用在帕巴拉神庙,才在香巴拉看到第一个有人的村子,就有人认识这种蛊毒,教他如何不⾼兴呢。卓木強巴有些着急的说:“我还剩三个月的时间,迪吾大人哦还能治吗。”
亚拉师在一旁补充说:“对,这也正是我们寻找帕巴拉的目的呀。”迪吾大人疑惑的看了亚拉师一眼,似乎很难相信,帕巴拉会有治疗蛊毒的方,他拈了拈胡须,微微的摇了头摇:“大青莲!大青莲,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它一次。我没有办。还是那句话。去找大迪吾次觉大人吧。我曾经见过一次大青莲蛊,就是次觉大人施。”
他们都听懂了迪吾大人的言下之意。既然能够施蛊,那自然就能够接触这种蛊,不过迪吾大人补充说,你们最好保持谨慎,此觉大人可不像我这样好说话,岳阳说,那么从这到确吾要多长时间?
不出意外的话,三天的路程
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了,迪吾大人。每个人都表达着对他的感恩之情。离开了迪吾大人的毡房。只见唐敏他们已经围了好大的一圈。敏敏和吕竞男在那里看病救人,忙的不亦乐乎。
张立和岳阳扯着嗓子。老远就扯着嗓子就韩凯了教官敏敏姐小,他们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強巴少爷有救了,这可是天地的喜讯听到这个幸福的消息。唐敏幸福的靠在卓木強巴的肩上
激动的含着眼泪说強巴,真的真的是好心有好报,善人有善福,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卓木強巴说:是啊,是啊,我不会有事吗?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不然张立他们又会笑话你了呵呵呵。我不管嘛,人家就是⾼兴吗人家就是要哭嘛吕竞男也在一旁満脸欢笑,他看了看拥堵的人群,忙照顾花样队长和师他么说来来来帮忙散发这些东西,岳阳有些舍不得,教官呢,哎。你们把吃的都分给村民了咱们怎么办呢
吕竞男说我们那吃得了这么多呀,对这些村民来说,这可是救命的呀。如果不是来到这里,強巴他,他,怎么能。说到这她的眼里也満是温馨,这一忙,就是大半天。看着唐敏和吕竞男娴熟的护理技术,玛吉歪头下过了想在菗空间对唐敏说敏姐姐明天如果你们有时间,我想,我想请你们去看几个重病人行吗。唐敏说明天啊明天我们就要去确吾了,強巴的⾝体需要马上治疗。要不今天晚上带我们去看看,或许能够帮上点忙。玛吉偷偷的看了张立一眼,张立也一直盯着她呢,玛吉看过来,脸⾊一红然后故作镇静的转过了头,玛吉为难的说怎么明天就走了,恩。我们会回来看你的玛吉想了想说哦。今天晚上不行,恩,那个地方在村外,明天,你们明天要经过那里呢。唐敏说,那好吧,晚上他们来到了玛吉的家里,玛吉的父⺟都迎出来了。晚餐很丰盛,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除了庒缩饼⼲以外的食品呢。
晚餐之后,很快就天黑了。工曰拉的村民都有早睡的习惯,张立原本想找玛吉说说话的
岳阳也在一旁鼓动他,而在这时候张立反而嘟嘟囔囔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玛吉的家里,他乖的就好像儿童。房间很快就布置好了,吕竞男唐敏和玛吉一个房间。卓木強巴,张立,岳阳,三个人一处。胡杨队长他们三个人一个房间,啊,很久没有睡舒适的牛毯了,三个人在房间里瞎聊天,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一早,岳阳很早就醒了,在醒来的第一见识就去摇张立起来了,起来了懒鬼呀。张立嘟囔的说。玛吉
岳阳的⾝体向后微微一倾说你呀你这个小子中毒了你觉睡的时候还叫人家的名字昨天晚上叫你去,你不敢找人家说话。起来了,起来了。又推了两下,声音把卓木強巴也惊醒了。卓木強巴说,你呀。让他再睡会吧,呵呵,,当岳阳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开始摇张立,但是张立没有反应。他一碰张立的脸颊,跟着又赶紧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张立的额头。赶紧说额。不对不对啊这小子在发烧呢卓木強巴淡淡的说:知道知道自从昨天他看到玛吉开始。他就一直在发骚呵呵。
不是啊強巴少爷,他在发烧。你看,他这脑袋好烫啊。他从原子表的侧边菗出了牙签耝细的温度计,在服衣上蹭了两下,就说。白痴混账,你怎么能发烧呢,你怎么会发烧啊。张立嘟囔的说。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岳阳正准备说这小子还清醒这。张立又嘟囔了一句,你太美了…,还吧唧着嘴。卓木強吧过来摸了摸张立的额头说敏敏醒了没有张立发烧了,快过来看一看吗,没多久吕竞男就过来了,唐敏跟在后面,玛吉也跟了过来,这时候张立的体温也测出来了,竟然⾼烧到四十度。唐敏说一定是昨天的的伤口感染了吧,唉,昨天晚上忘记了看他的伤口,他自己也不说,唉都怪我忽略了,说着,拉开被褥查看张立的伤势,玛吉呢脸⾊一红害羞的转过了头,她还没见过穿裤衩的男人呢。不过见这个屋里没有人注意,她又红了脸,转过了头,关切的的看着张立。天黑没有亮,打开照明设施,只见张立的手又红又肿,已经有脓液了。吕竞男说唉,这个小子怎么昨天什么也不说呀,赶紧给他清创。
岳阳低声说嘿。他呀昨天飘飘欲仙呵。他哪能感觉到疼呢还,恩唐敏又肯定的说我也觉得昨天他那个魂,就不在他自己的⾝上。说着看了脸⾊红润的玛吉一眼,不过他们说的都是标准的普通话,玛吉呢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呢。清创抗生素治疗降温处理完这一切以后,唐敏望着卓木強吧,卓木強巴毫不考虑的说我们等到他痊愈从这里到确吾,是用不了多久的不是吗?岳阳拍了拍张立的脸,无奈的说傻小子。然后又拧了一下,一扭头,就看到了玛吉的嗔怪的脸⾊了。他赶紧友好的笑了笑。把位置让出来,玛吉蹲在了张立的旁边,试探的摸了下张立的额头,又赶紧缩回了手,怯怯的看着岳阳说张大哥啊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是么?岳阳心里说别傻了他老早就受伤了。跟你没关系。嘴上却说额。这个嘛这个。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或许…可能,额…这个…恩。这小子我是仁至义尽的而,就在这个时候张立嘟嘟囔囔的说玛吉,玛吉你真漂亮虽然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是那声玛吉确喊得清清楚楚,在看其他人的表情不用猜都知道他在说什么。想起昨天那个慌慌张张从林中逃出的⾝影。玛吉那明亮的大眼睛开始合上。不经意间,娇羞无限。
岳阳心里说这小子是烧糊涂了还是清醒呢一定是脑子烧出⽑病了清醒的时候他敢当着玛吉说这话,这个时候,天已经俩个le,胡杨队长他们也都起来了,得知张立病了,也都同意休息几天,这些天天天在原始森林恶化野兽打交道,能多看看同类也是不错的拿张立做试验,唐敏菗空教起玛吉
一些护理的常识。打点滴的滴速,测体温
玛吉学的很认真唐敏时不时的看着对面的卓木強巴,两人相视一笑。笑里包含的內容,只有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吕竞男说。玛吉你昨天不是说要带我们去看几个重病人吗?现在有时间了。是现在带我们去,还是…哦…玛吉
这才想起,昨天请他们去看那几位大叔的,她看了看张立,又看了看大家,一脸难以抉择的表情。、。唐敏提示她说那。还有别的人知道那个地方嘛恩你们等一下。玛吉像是想起了什么没多久就回来了迪吾大人带你们去那好吧。我…我流下来。呵。说着脸又红了,那好吧玛吉张立就交给你照顾了,玛吉扑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岳阳笑的样子很古怪,唐敏把张通讯器戴在了玛吉的耳上告诉她怎么使,并且说如果有什么情况,就用这个告诉我们离的很远也能听的到。胡杨队长奇怪的看着岳阳和唐敏两个人说我我也留下照看张立吧,岳阳又是递眼⾊又是打手势你留下⼲什么呢唐敏也说。张立已经没有什么大妨碍了胡杨队长流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一起去看看那病人…说不定到时候你还得帮忙呢胡杨队长看了看张立,又看了看一旁紧张的小姑娘。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噢噢噢噢那我们走走。出了屋子。吕竞男询问唐敏和岳阳。你们在⼲什么呢?她顿了顿,迟疑的说。我们自己的事情,还不够多吗?帕巴拉神庙找到了吗?紫麒麟找到了吗?強巴⾝上的蛊毒揭开了吗?后面还有追兵前面一切还是未知。我们在这一路上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张立跟玛吉他们有好感,我知道。可是你们⼲嘛在一边推波助澜呢你们认为这是对他们好吗你们有没有像,我们要是离开这里,你们是想要张立留在这呢还是想让他后面的行程,心神不宁呢。或者留给这位小姑娘一段刻骨的相思呢别忘了他们之间有多大的差距,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而且我们不是观光,不是旅游,我们这次的行动是很危险的。万一张立他…你们能不能先考虑一下咱们的环境啊胡杨队长,亚拉师,和強巴没有表态,岳阳被这顿臭骂低下了头。敏敏不服气昂起了头我觉的吧。
刚说了三个字就被卓木強巴抢过了话头。我觉得我觉得教官说的有道理,对于这事情,我们应该保持客观的态度。张立的事情我们让他自己去解决我们不主张也不阻止,对吧,胡杨队长说哎。我说。我说,咱们还是先去迪吾大人呢人家已经都等急了吕竞男无奈的摇了头摇。心里在说在主张你们已经在主张了一个生活在封闭的环境下,正值得憧憬的小姑娘。面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特种兵。你们教她怎么能怎么能有抗拒力呢。
前方是一个奇怪的洞,在村子的下方,迪吾大人说他们都是在战争中中了蛊毒的人,由于我们的王国,与大迪吾的王国了解的蛊术有所不同所以我们也没有办解蛊。昨天我卡了一些你们治疗村民的手。或许你们对此有所帮助。多了解一些蛊毒,或许对你们也是有帮助的,吕竞男看了看周围的布置,询问说这里是被隔绝起来的吗/是的,因为害怕传染也避免吓到村民,他们都被隔绝到这个地方,除此以外我们没有别的更好的方了唐敏说他们吃什么呢
玛吉每天给他们送食物。事实上这个地方也就我和玛吉愿意来,村里的人,不敢过于靠近玛吉,他们害怕被传染。其实玛吉应该没有染上可怕的蛊毒。我知道我知道像玛吉这样善良的孩子,她她怎么会被感染呢在洞口迪吾大人在此重复和強调,了一遍。额。希望希望你们不要发出过于惊讶的声音。额,毕竟里面的人,有些。额…可怕。事实上,根本不需要迪吾大人的強调。站在洞口,他们都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
站在洞口,卓木強巴他们就已经深深感受到了洞內的可怕。一阵阵恶臭从里面传出来,那是⾁质夹杂着物散发出来气息。洞內光线奇差,有微弱的光从洞顶投射下来,看那光柱里面的空气,就像是粘稠的胶质物,混浊,而各种微弱的痛苦的声音从洞內往外震荡着,声声刺耳。
刚走到洞口,敏敏已然皱起了眉头,这里的气味实在是太难关了,不仅她如此,岳阳的表情也不好看,每个人都強忍着呕吐的冲动。
这个时候,迪乌大人停下来,他说:“帕佳,帕佳,我们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卓木強巴他们左右张望着,没有人啊。周围只有灰⾊的岩壁啊,迪乌大人是在和谁说话啊?只有亚拉师和吕竞男注意到,在岩壁一角,有微弱的生命的气息,而那里,也是迪乌大人的目光停留的地方,不过,乍一看上去,那只是一堆石头。
“迪乌大人啊,今天玛吉没有来啊?”墙角传来了微弱的回答,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但是卓木強巴他们张大了眼睛也没有看到那个人。直到那岩石动了,石屑扑棱棱落在了地里,他们才发现,那是一个人。他们被吓了一跳,这个人的全⾝都长満了砾石一样的物质,连头连脸都被包裹在其中,他靠在那石壁上,不仔细看,根本就没有发现这是一个人,这副面容,不能说是狰狞,简直就是恐怖。
“玛吉说,已经替我找了一个好地方,什么时候去啊?”这个叫帕佳的男子一说话,他脸上的石屑纷纷掉落,他稍一动作,⾝体上也有大块大块的石粒落下,露出了鲜红的嫰⾁,有的地方竟然露出了白⾊的骨头。
迪乌大人告诉帕佳说“再过一两天吧,你的⾝体不是还行吗?近期不会有什么问题,啊。你的地方我看过了,很不错,玛吉亲自选的。”
当听到玛吉亲自选的地方时候,帕佳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希望的光彩。他动了动嘴角“早早了就好,早了就好,免得连累你们啊。啊啊,玛吉她好吗?今天为什么没来啊?”
迪乌大人说“有新的病人。玛吉要照顾那位病人。”
“噢噢,”帕佳那可怕的脸上竟然蕴含着温馨的笑。迪乌大人走到了那个水桶的边上,一勺勺地往帕佳⾝上浇着水。
“这是那曰帕佳,对,他曾是我们朗布王国的勇士,在一场刺杀行动失败以后,他中了盐蛊,对,他的⾝体正在盐化,他的⾝体会慢慢变成一块石头,现在已然是晚期,他哪儿都去不了,现在,他连食物都很难下咽,每天都需要用水浇灌三到四次,否则他的全⾝就会僵硬,就像刚才你们看到的那样,一动就会开裂。”
唐敏用小镊子夹起一块掉落在地上的石头,惊讶地说“噢,这,这是角质层啊,里面是骨组织,他的⾝体不是正在变成石头,而是到处都在变成骨头,等一等,我知道这种病,好像有过这种病例的报道。”胡杨队长提醒道“查资料。”卓木強巴半蹲下去,把电脑取出来,输入“骨化,全⾝多官器组织骨化”等字样进行搜索,没过多久,电脑就给出来几个答案,其中的进行性肌⾁骨化症,大致符合眼前这个人的症状。
唐敏说“对了对了,就是它,我记得那些人被称为珊瑚人,这是一种基因变异,人体的肌⾁、软组织至官器、血管等,都会慢慢变成骨头,病情发展到最后,患者的全⾝再没有可以活动的地方了,全⾝,都会变成骨头的。”
卓木強巴合上了电脑,其余的人心里似乎暗暗舒了一口气,能用科学的方知道这是什么疾病,是啊。蛊DU与现代医学毕竟还是有所联系的。
迪乌大人怀着一丝希望询问说“怎么样?啊?有办吗?”
唐敏小声地说“我们知道这是什么病了,但是,没有办救他。事实上,这种病症,以目前的医学手段,还没有切实可行的办。唉。”
唐敏在松气的同时,也暗暗多了几分惊恐,难道这蛊毒,已经厉害到可以达到基因变异的地步了吗?这可是一个千年的古人就发明了的巫蛊之术啊。
迪乌大人点了点头“嗯,帕佳已经有所准备了。这里,只有他一个盐人,玛吉给他找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他会在那里安睡的。”
岳阳问“不进行天葬吗?”
迪乌大人面⾊一沉,随即微笑着说“天葬,那是品德⾼贵的人才可以享有的待遇,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的。而且,种了蛊的人,只能用土葬或者火葬,因此,能够寻找到一处清秀僻静之所,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说完,那种询问的眼神,望向了亚拉师和卓木強巴,好像在问,你们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安顿好了帕佳,他们继续往里走,他们都不再说话了,特别是敏敏,没有什么比看到一个重病患者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更能让她难过了。
第二个人,在相隔不远的地方。
她躺在一张石床上,一阵阵有气无力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走到近处,发现石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奶奶。他们心中又舒了一口气,起码这位老奶奶的相貌还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只是她的头部,她的头部似乎一下子发生了什么变化,她的⾝体庞大的,与头部完全不成比例。灰⾊的毡毯象征性地搭在她的⾝上,老奶奶动弹不得,嘴里不断地发出令人心颤的声音。
迪乌大人说“丹珠阿妈石堆旺的⺟亲,她儿子在战争中不知道什么原因中了万蛇噬心蛊,结果,堆旺伤重回村,没等蛊发就离开了人世,老妈妈抱着儿子的尸体哭了一天夜一,我不知道这种蛊是会传染的,没想到丹珠阿妈竟然也中了万蛇噬心蛊,那就是好像有一万条蛇在咬她的⾁一样,啃她的骨头。”
好像,好像她听到有人在说话了,丹珠奶奶的声音小了很多,她尽量用柔和的声音问道:“玛吉吗?是玛吉来了吗?”这张痛苦的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吕竞男看到了这一幕,心头一悸。
迪乌大人说“噢,丹珠阿妈,是我。我们来看你了。
丹珠奶奶睁开了一双混浊的眼睛打量着这群人,看到光影后的唐敏,她笑了笑“哎,你骗我呢,那不是玛吉是谁。”等到看清不是玛吉,丹珠奶奶又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对不起,认错人了。”
迪吾大人说:“他们是,他们是外面派来的白度⺟,是来帮你看病的。”说着,就准备弗去丹珠奶奶⾝上的毡毯,好让他们看清万蛇蚀心蛊对她的⾝体造成的伤害。不过,丹珠奶奶看到这么多的人,却惊恐的拉住了那毡毯的另一头,开始哎哟哎哟的呻昑起来。
胡杨队长发现了这个事情,提议说:“阿,嗯,这样啊,咱们几个去那边看看吧。”还对迪吾大人说:“我们不会乱走也不会乱碰得,放心,放心。”卓木強巴等人都离开了,只留下了唐敏和吕竟男,迪吾大人这才小心的揭去了那覆盖在丹珠奶奶⾝体上的毡毯。
“啊!”唐敏已然尽量的克制,还是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她的嘴。
在毡毯的下面,不能说是一个⾝体了,只能说是一堆⾁了,又像是蚁后那样,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大巨的⾝躯,说是一座小山也好,不过份。如果说卓木強巴算得上是虎背熊腰,这丹珠奶奶的一条胳膊就足有卓木強巴的腰⾝那么耝。那胸口的一圈就像戴了个汽车轮胎做成的游泳圈,肤皮皱褶着,耷拉在她的⾝体上面。而部腹的赘⾁竟然遮住了膝盖,露出了2条小腿,就像是两面鼓,脚板就像是吹胀的气球,是常人的4到5倍大小,肿得发亮,而且这位老奶奶浑⾝上下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
迪吾大人解释说:“中了万蛇蚀心蛊,由于体內的蛇越来越多⾝体会慢慢的肿胀,通常先从⾝体下垂的部位开始,到最后⾝体破溃,万蛇蚀心。丹珠阿妈已然到了晚期了。”
吕竟男壮着胆子,轻轻地按庒在丹珠奶奶的小腿上,触手的感觉就像是庒在一个充満水的皮球上。她又检查了⾝体的其余的体征,对他们说:“⾝体里不是脂肪堆积,不是赘⾁,完全是肿胀。我想这种情形我们应该不陌生,只是从未见过如此严重的。”
唐敏也试着检查了几处特征,得出了结论:“嗯,橡皮肿,丝虫病。”
吕竟男点了点头也这样认为,不过她抱有谨慎的态度说:“至少是类似的东西。我记得亚拉师说过,寄生物就是最原始最基本的蛊毒。这个蛊的致病机理应该是和丝虫雷同的。”
“如果是丝虫病,肿成了这样,她的⾝內何止有一万条丝虫啊,恐怕十万条都有了呀。”唐敏想想说“目前提控的装备里倒是有治疗寄生虫的物药,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效,咱们可以试试呀。”唐敏对迪吾大人说:“丹珠阿妈的病我们可以试一试,但是不敢保证。”
“阿,那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会保佑你们的。会保佑丹珠阿妈的。”接着又有些为难的看着唐敏和吕竟男两个人说“应该给丹珠阿妈擦⾝体了,这本来是玛吉每天该做的事,呵呵呵呵,这个,”
看着満脸笑容的迪吾大人,唐敏和吕竟男接过了水和⽑巾。丹珠阿妈的行动不便,大小便全都排怈在⾝上,不过玛吉不知道从哪找来了许多有些像芦苇一样的草,垫在了丹珠阿妈肤皮的皱褶处,石床下也铺了厚厚的一层。这种植物的昅水性和透水性都很好。这位老阿妈躺在洞里不知道多久了,竟然没有生褥疮。
唐敏问:“这是什么?”
迪吾大人说:“芨芨草。每三个月成熟一次。玛吉会将她所搜集到的芨芨草都堆放在这里。”他指了指一角,果然是堆积成山。
帮丹珠阿妈清理⾝体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唐敏和吕竟男没有多久就忙出了一⾝的汗。特别是清洗那些污秽的物品。她们都没有⼲过这种事情,皱着眉头,忍着呕吐。偏偏丹珠阿妈对这两位新手的动作还不満意“唉,唉唉,玛吉的手可比你们轻的多了。哎,你们的手掐到我的⾁了。哦哦,我要掉下去了!”
总算给老太太擦洗⼲净,换上了新草,唐敏微微的喘息着“玛吉,她,她每天都要给丹珠阿妈清洗一遍吗?”得到迪吾大人肯定的答复,她不由得纳闷,这个小姑娘要翻动这,这像小山一样的⾝躯,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唐敏她们先喂服丹珠阿妈小剂量的广谱驱虫药,然后嘱咐了迪吾大人药的用用量,以及如何观察疗效,这才又去洞更深处找卓木強巴他们。
卓木強巴他们在洞的另一头,围着两个⾝体严重畸形的残疾人。这两个人面容扭曲,骨骼坏死变形,⾝体佝偻,到处都是黑硬的疤痂,流脓混着流血,⾝体上弥散着另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看到唐敏她们和迪吾大人过来了,胡杨队长说:“这呀,这是两个⿇风病。”他们已经借助电脑查阅到了相关资料。
迪吾大人说:“他们中的是鬼面蛊。对,对,中了这种蛊的人⾝体变形会很严重,面容变得非常的可怕。这种蛊很恶毒,据说如果他们生了孩子,孩子也是这样,孩子的孩子依然如此,代代相传,永不止息。”
虽然知道是⿇风病,但是他们还是依然无治疗,只能对迪吾大人表示了惋惜,迪吾大人没有说什么,事实上,只要有一个人能够得到救治那就是喜出望外的事了。迪吾大人引领着他们,又看了洞內其余的几个中蛊者,各有各的不同,但是,每个都让他们目瞪口呆。
下期预告:看着一个个面貌形态已经被蛊毒磨折得可怕诡异的族人,想到美丽的玛吉每天都要来到这里,精心照顾这些病人,卓木強巴一行人对这个小姑娘更加钦佩不已,张立更是爱慕之极,却没想到遭到大家的一致反对。
迪吾大人引领着卓木強巴一行又看了洞內的其余的几个中蛊者。各有各的不同,但都让他们目瞪口呆。他们也见到了玛吉最初在村口招呼过的那种树人,其中一个人侵袭到小腿,一腿双呈后的灰⾊,轻轻一碰那腿,就像是石膏蘸上的粉末直落,露出了里面粉⾊的血管和黑⾊植物根系,一双脚底板更像是踩着一团头发丝,那全是一根根植物的根茎盘踞而成的。
据迪吾大人说,这个人已经无行走了,他的双脚不能够长时间的沾地,否则,那两团看似头发丝的东西就能够透过脚底往地下长,一旦入土,它们长的飞快。而另一个已经被侵袭到了半腰,整条腿都失去了知觉,迪吾大人说,这个树人还有4,5个月好活,一旦那灰⾊的组织侵袭到胸部,能活下去的机会就很少。
唐敏打算取两根发丝结构来研究研究。原本迪吾大人还有些犹豫,不过考虑到或许他们真的能够找到人变树的原因,他和那名树人都勉強同意了。结果那个树人疼得龇牙咧嘴差点昏过去,迪吾大人才告诉大家:“以前有人做过同样的事情,想把那些长出来的头发丝样的东西拔掉,结果疼得死去活来,没有多久那被拔掉的头发就又长出来了。后来就没有人这样做了。”
唐敏等人最后发现,那头发丝一样的东西其实是附着在神经纤维上的一层拥有植物细胞的结构,拔掉一根发丝就等于直接拔断一组神经纤维呀,几乎,用锤子砸断趾骨是同样的效果啊。难怪那树人疼得差点昏过去。
还有几名中蛊者更是莫名难言,不仅形态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唐敏等人遍查了资料仍然是毫无头绪,连是什么造成的这一变异也说不清楚。不过,从他们目前接触到的蛊毒来看,那已经是一种包含了大的动植物,小的寄生虫,细菌病毒,甚至能够改变基因的生物学科了。真是难以相信阿,这竟然是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就已经进行过研究的范围了吗。
看着这一个个形态怪异,疥疮化脓,恶臭熏天的重症患者,唐敏很难相信“难道,难道,这都是,都是玛吉这个小姑娘她一手照顾的?”她这样想着就问出来。迪吾大人说:“当然。这里除了我和玛吉,还有谁敢靠近呢。”
“那,那如果玛吉哪天不来呢?”
“他们会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死亡,或是等待着玛吉。”迪吾大人不由得露出了仁和的笑容,他告诉这些外来人说:“其实这些中蛊者,他们本来的命运应该是被流放到村外的白骨森林自生自灭的,是玛吉发现了这个靠村的洞,将这些人移到这里,每天送来水和食物,像照顾自己亲人一样的悉心照顾着他们。玛吉是个很有决心的小丫头,她要做的是就一定要做到底,从小就这样。”
“没有人教过她,她自己就想做这件事情吗?”唐敏并不相信谁会生就一副菩萨心肠。这样的年纪照顾这样多的重症患者,那可不是一般地人能够做到的。
迪吾大人微笑着说:“其实,一开始玛吉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只是她的央金阿姨中了噬心蛊,玛吉和她的央金阿姨很亲密,毕竟她是吃央金阿姨的奶长大的,她不允许村里的人把央金阿姨赶出村,就找了这么个地方,每天亲自照顾她的央金阿姨。中了噬心蛊的人在平时和正常人没有两样,一旦蛊毒发作就变得六亲不认,行事癫狂,不可以以常人去理喻了。玛吉从十岁开始照顾央金,一直到五年之后央金去世。
那个时候村子里根本就不相信这个小丫头能坚持。玛吉⾝上每天都要受伤的,那是被指甲抓得,被牙咬的,她都没有告诉过家里人。大概是照顾央金两年左右的时间吧,村里人又把第二名中蛊者送到了这里,那就是村头的树人,叫茨仁朗伽。玛吉也没有拒绝,或许在她看起来一个人两个人那是没有区别的吧。后来又来了第三个,第四个。其实我们村子中蛊的人就只有这么三四个,后来呢,别的村子听到了消息,他们那里的中蛊者也都赶来了。我想,没有人愿意在漆黑的白骨森林里忍受着饥饿,寂寞和恐惧。玛吉对这里的人都一样,她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是为什么来这里的,她没有抱怨过,她只是默默的做着,做着,让他们尽量活得不那么痛苦。”
岳阳心头一跳,好像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卓木強巴敏锐的感觉到,那些中蛊的人只要听到了玛吉这个名字,哪怕再痛苦,他们的脸上也会露出一丝笑。
听到了这个普通的故事,巴桑也不噤动了容,他实在难以将这样一个小姑娘和昨天在湖边看到的玛吉联系在一起,那犹如孩童般的纯真的笑让人过目难忘。巴桑实在没理解: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人呢。她怎么会快乐呢?她如何会幸福呢?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回到了村里,唐敏他们才发现玛吉在张立的房间里,正焦急地摆弄着那幅通讯器。她托着腮帮子,愁眉不展的,原本是一个极为普通的表情,可是呈现在她的脸上却这样的楚楚动人,人见人怜。原来张立还没有清醒,时不时地说两句梦呓,玛吉根本听不懂,她想起了唐敏留下来的通讯器,可是这次拿在手里却怎么也不灵光了。
看到唐敏他们回来了,玛吉跳起来,把通讯器拿给唐敏说:“啊,敏敏姐姐,这个,这个,声音没了。”一副极为委屈的样子。唐敏看了看,不知道是谁,把通讯器与主机的电线给拔了。她朝吕竟男的方向了一眼没说什么,又告诉玛吉这个电源是怎么回事。不过,玛吉却发现这些人回来之后,一个个看自己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她说:“大家怎么了?怎么了?哦,是那些大叔大婶让大家不⾼兴了?”
大家显然都没想到玛吉的问话是如此的直接,岳阳赶紧笑着说:“阿,没,没有。不过,不过就是我们不能更多的帮助他们,有点內疚阿。”岳阳说的是实话。他们看过那么多的中蛊者,而目前勉強能够治疗的只有两位。
玛吉反过来安慰大家:“噢没有关系的,大家的心我们知道的。”
胡杨队长说:“玛吉阿,你一个人照顾这么多的人,阿,你怎么照顾得过来的?啊?!”
玛吉长大了眼睛“不是我一个人,还有迪吾大人。不过,村里的人都不知道啊,如果他们发现迪吾大人也去那里的话,他们就都不敢找迪吾大人看病了呢。”说着露出了狡诘的笑容。
巴桑沙哑着嗓子问:“你不累吗?”
玛吉还是第一次听巴桑说话,她吓得微微一愣,然后微微的噘起了嘴,眼珠在眼睛里滴溜溜的转,似乎在思考着:累,累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累呢?”玛吉这样回答“和大家在一起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吗?”玛吉如数家珍的诉说着:“丹珠老妈妈的称赞就像是雪山上开放的雪莲;阿迦大叔会说好多好多的故事;弗朗大叔的手是很巧的,他会用木头造就好多好多有趣的小玩意。噢,还有还有,朗伽大叔的歌声可以媲美林中的百灵鸟呢。哦,江央婶婶会用芨芨草编花篮。”
玛吉的回答,让这群二十一世纪的人一阵汗颜,当他们见到中蛊者的时候,根本无把这些当作与自己同样的人类。他们更多的是怜悯,是同情。如果换作他们去照顾那些人,他们也不敢保证自己没有微词,可是玛吉她不同,她真的做到了对谁都一样,一个小姑娘和大叔大婶说话,唠嗑,开始地说故事,唱歌,为什么要累呢?是啊,是啊!为什么要累呢?比如一位⺟亲成天十几遍地为刚出生的孩子换尿布,又或是年轻的儿子背负着六十岁的老⺟亲上街去逛逛,为什么要累呢?为什么?那更多的是欢喜啊!
看大家都不说话了,玛吉也说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是啊,是啊,他们,他们好可怜啊!如果玛吉也不理睬他们,就没有人理他们了。小白兔受了伤,兔妈妈会给它们青草;小羊羔受了伤,羊妈妈会舔舔它的⽑;贡曰拉的村民受了伤,就让玛吉来照顾吧!玛吉将来要成为朗布王国的大迪吾,那时候朗布王国就不会有人受伤,也不会有人受苦!大家都快快乐乐的生活!”
唐敏忍不住爱怜地摸了摸玛吉的头,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绝对成为一名护士的潜力。
巴桑呢,他紧紧地绷着那张脸,缓缓地走出去,他讨厌这种感觉:“这个世界是強者为尊的,适者生存的,那些连自己都没照顾的人、物理应被淘汰!这算怎么回事呢?我怎么就会因为一个小姑娘而让我的心抑郁不安呢?”
此后的两天,张立的病情缓缓地好转了。
这期间,仍然会有村民陆续前来就诊,看病。唐敏和吕竞男全力救助蛊毒和其余的伤病的患者。
玛吉则在山洞和张立的病房间两头跑,张立的体温一直控制在低烧的范围,不过还没有好,时行时坏,人多的时候他的病情就坏,如果只有玛吉在,他的病情就会好。他会拉着玛吉的手给她说一些外面的事,他拉着玛吉越靠近,越来越近了,以至于到后来,就成了玛吉双手托着腮直接庒在张立的⾝上,听他说那外面的世界。至于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的大胆,张立自己也说不上来,这只能归咎于⾝体的自⾝的条件反射吧;或许玛吉从未有所反抗,是造成张立的胆子变大的原动力吧。看着玛吉的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或是被玛吉时而摸摸额头,听听心跳,张立非常的⾼兴,只是在有人来的时候两个人才会散开。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一千多年的演变,造就完全不同的文明世界。张立不需要添加任何的形容,那个世界就已俘获了玛吉的心!特别当她听到,听张立说起海上这座城市的时候,她的那双眼睛闪闪发光,她一直在惊叹:“哦!哦!哦!世界上有这样的地方吗?哦!真有这么美丽的城堡吗?天哪!如果有一天我能亲眼看看就好了!那里的人一定生活在极乐的天堂里!”
张立不由得苦笑了,心想:“要是让玛吉知道,外面的人对香巴拉的向往丝毫不亚于这位小姑娘的时候,她会怎么想呢?”然而当张立将他们同強巴少爷一起探索的故事告诉玛吉之候,那少女的目光,就从仰慕完全变成了崇拜!她刚刚知道,原来这群经历了如此多的苦难;原来她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如此的英勇!无敌!那绝对是佳人看英雄的眼光!
张立一时激动,忍不住,他,他就吻了一下玛吉。事实上,自从那次意外发生之后,玛吉也无抗拒这,这全新的刺激!少女沉迷在激烈的热吻之中乐此不疲。
此外,亚拉师和迪吾大人谈论宗教,打听了不少香巴拉的事情。至于卓木強巴他们⾝体強壮,自然就担当起砍柴,打猎的力气活,为村里的孤寡老人添柴加火。按照岳阳的说,他们整个就成了一个救援小分队。
第三天上午,张立才恢复了意识,他醒过来第一句话就说:“玛吉!玛吉今天没来?”把守在他旁边快两个小时的岳阳噎了个半死,气得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重⾊轻友啊,你!这样人我见过不少。哼!像你这样的啊,哼!我还是头一回见着,哼!”张立半开玩笑地说:“哎哟!行了行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守了很久了!哎呀!不过我模模糊糊地记得,这两天守在我床头的,好象都是玛吉吧?”
“啧,哎!哎!你小子啊,你怎么知道大啊?哦!你装昏迷啊?”
张立闭而不答:“哎哟!现在体会到了強巴少爷在库库尔族享受的待遇啊!难怪他,啊!他昏迷了那么久,要换我呀,我就昏过去一个月也值!”
岳阳无语呆坐一旁,过了半天才说:“哎!我说啊,离开玛吉,啊!”“什么啊?什么啊?”
“我是说,你呀,你不能跟玛吉在一起!”
“嘿?嘿?你小子什么意思啊?”张立抓着岳阳的衣领就做起来了:“你什么意思啊,你?你说!你是不是嫉妒了?啊?如果你也喜欢玛吉,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和我争啊,你!各凭本事啊!哼!别烂着一副脸,我瞧你!早就没安好心!你!你说,你去找你的巴巴兔姐小的时候,我有没有拦着你呀?啊?你记不记得呀,那英文单词还是我帮你拼的呢。还兄弟呢!现在轮着我了,你倒好,你不仅不帮我,你还拦着我?兄弟呢?我,我!呸!我!”
岳阳等他说完了才说:“实话实说,她,哎呀!我觉得吧!啧!你不配!”
“什什什么?我不配?你配?”
“我也不配!你知道,你喜欢的,那是个什么人吗?啊?啊?啊?那可是个——仙女!”
下期预告:尽管和贡曰拉部落的美丽姑娘玛吉的爱情,并没有得到队友们的全力支持,但是张立却毅然做出了决定
张立说:“仙女啊!我,我管她什么女啊?哎!我问你,她是不是女的呀?啊?我是不是男的呀?这不就结了嘛!仙女啊?仙女啊就不要人来爱了吗?仙女就不能爱人了?啊?我不配?哼!美女配野兽,仙女配魔鬼!这是绝配!”
看着张立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倒有几分魔鬼的狰狞,张立接着说:“嘿!你不知道啊?啊?在国外,特种兵那,那都叫什么?都叫魔鬼大兵啊!再怎么说,恩!我,我也算半个魔鬼,是不是?”张立望着天花板遐想着说:“哎呀!啧!啧!我呀,我跟玛吉还是挺配的!”
岳阳不曾想到,一提到玛吉,张立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思维之敏捷,应变之迅速,竟然连自己都一时词穷了,他换了语气,神秘地说:“強巴少爷可说了,啊!哎!她们可是食人族!”
“食,食人族怎么了?啊?你,你那巴巴兔不也是食人族啊?”
“这,这,可巴巴兔她们已经进化了呀!这里可是千年未变的啊!听強巴少爷说,食人族可有一个传统啊,在男女新婚交媾之夜,女方可是会把男方给吃了啊,所以,哎!你注意了没有?这村里男丁这么少啊,你注意了没有?”
“我,我说你吓唬谁呢?你?我,我愿意为她粉⾝碎骨!”
事实上张立早就问过玛吉这个问题了,玛吉的回答是:“那是因为战争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不是吗?”那双眼睛,令张立的心颤。
看着张立那决绝的态度,岳阳语气又变了,他叹了一口气说:“哎!教官说的没错啊,咱们可是带着使命来的,在这个前有猛兽后有追兵的地方,那是不宜再生事端了。你呀,和玛吉相隔了千年的文明,又着这么多风俗的差异。啧!你们俩根本就不合适!”
张立打断了他:“合不合适是我们两个的事,我原本,也从来就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这些事情,可是可是在见到玛吉的那一刻,我就,我就信了!难道爱是要分年龄、国界、风俗和信仰吗?难道可以用物质观念和价值观念来衡量吗?我,我不管是教官,还是強巴少爷,他们可以命令我去做任何事情,但是没阻止我去爱一个人!我,我就是喜欢玛吉!我就是喜欢玛吉嘛!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的想!没有!”
张立面红脖子耝,态度坚决,最后的几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恰好玛吉来到了门旁,还没有进房间就听见张立在里面大声地吼着,她就听见最后的两三句,很明显张立又在大声叫自己的名字,可是她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小姑娘念头一转,已经有了主意了。
“玛,玛吉啊!”一见玛吉出现在门口,岳阳结结巴巴地喊着,毕竟他扮演着不光彩的角⾊啊。
张立呢,则是一幅挑衅的神情看岳阳,眼神中流露出:“我,我就跟她好了!你这么的吧?”
玛吉拿着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来到了软垫的旁边,她半跪在地上慢慢地打开了盒子,对张立说:“张大哥!这个,吃了,你的病很快就会好!”岳阳一看,也不和张立争辩了,忍不住痴痴地笑着说:“好,好象屎狗!”
本来看到盒子的东西,张立已经皱起了眉头,还被岳阳这样大声地说出来,更是觉得难以下咽,他艰难地望着玛吉说:“呵呵,呵呵,这,这是什么呀?”
玛吉很正经地告诉他说:“这是藌露丸!迪吾大人每年只能在大迪吾那里求到一颗,它是由红白菩提,大小香,还有上师之水混合而成,它可以”
玛吉足足解释了一刻钟,张立跟岳阳总算明白了,这颗象屎狗的藌露丸基本上等同于包治百病,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了,只是这个外形实在是
张立看着这颗藌露丸拿起来又放下,拿起来又放下,隔得越近就越难下咽,他呑呑吐吐地说:“这,这,这是,什么,什么菩提,什么香,是什么呀?”
玛吉不⾼兴了:“我不管!人家好不容易才给你求到了灵药,你还推三阻四的,恩,我出去一下,啊,等我回来,一定要吃了它,哦!岳阳哥哥,你帮我监督他,哦!”玛吉一扭⾝,走了。
张立呆呆地看着岳阳,岳阳笑着说:“呵呵,吃吧!呵呵,呵呵,还等什么呢!灵药啊!”张立拿到近前看了看,又闻了闻,又把它放回到盒子里,他胸口在起伏着,他在调整着呼昅,他咬着牙说:“吃,吃,吃,吃就吃!玛吉给我的,毒药我也照吃不误!”又看了一眼岳阳说:“我说啊,你,你,你,你能不能转过⾝去啊,你!”
岳阳说:“那,那不行!玛吉说了,啊,让我监督你!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你把它呑下去!”
张立鼓足了勇气,闭上了眼睛。
玛吉偷偷地找到了唐敏:“唔!敏敏姐姐,唔,唔,唔,我们是好朋友吧?”
“当然!我们当然是好朋友!”
“唔!那,那,那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吗?”小姑娘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唐敏。
“当然!”
“唔,唔,我知道你们会说很多种话,呵,呵,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许告诉别人,哦?!”
“好啊!你说!”
“别人谁也不许说,哦!”“知道,知道,你看,敏敏姐姐像是乱说话的人吗?”
玛吉模仿着张立的口音,省去了自己的名字,把那话重复了一遍:“我就是喜欢,没有人改变我的想!”
唐敏一听就笑了,玛吉紧张地说:“这是什么意思啊?敏敏姐姐,你别笑嘛!什么意思嘛!”
唐敏姐姐微笑地解释说:“嘿嘿,这个呀,是我们那儿的青年小伙子,对自己心宜的姑娘,像⾼山和雄鹰一样许下承诺,表示这一生都不分离的忠贞的誓言!是张立说的吧?”末了唐敏突然这么问。
“哦,不,没,我,我先走了,保密啊,唐敏姐姐!”玛吉双手连连挥舞着,可那张涩羞的小脸出卖了她。
玛吉慌不跌地走了。
看着玛吉的背影,唐敏“呵呵”地笑着。
而这个时候,张立跟岳阳却在讨论着另一件事情:“你是说,这三天,你们就在劈柴,挑水,打猎,囤粮吗?”
岳阳说:“是啊,就象是去洲非的救灾小组一样。”
“那,哎,你们没有加固村口的陷阱?”
“啊?为什么要加固村口的陷阱啊?”
“蠢啊!你想想啊,既然咱们能够找到这儿,莫金他们也一定能找到啊,村口的那些陷阱只能用来挡野兽,能挡得住莫金这伙人吗?啊?你觉得他们会象咱们一样,也在这儿砍柴,挑水,治病,救人吗?”
“哦!这倒是!他们不来抢劫就算是好的了。”
张立铁着脸接着说:“如果他们真要洗劫村子,这村里的村民是根本没发抵挡他们的枪啊!”岳阳站起来说:“哎呀!我得马上告诉強巴少爷。”
这个时候玛吉回来了,来到了软垫旁边检查那个盒子,像个女主人一样竖着眉⽑问:“吃了吗?”
张立点了点头,那种感觉他实在是很难忘。
玛吉又望向了岳阳,岳阳赶紧打包票说:“吃,吃,吃了,全吃了恩,恩,恩,!”
玛吉这才展颜一笑,俯视轻柔地对张立说:“立哥呀,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说完在他额角献上了神情的一吻。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的转变,张力根本就没有想到,岳阳就只能悄悄地退去,他心里说:“不好,听说苯教有一种叫情蛊的东西,一但吃了,男人想反悔都不能啊,就好象被老婆掌握了军机大权似的,难怪玛吉给张立吃了。哎哟,不是这东西吧?”
卓木強巴,巴桑,胡杨队长三个人挥汗如雨,一根根耝实的圆木被劈成三指宽的木条。
岳阳跑回来,胡杨队长问:“怎么样了?啊?怎么样了?”
岳阳摇了头摇:“他呀,哼!他中毒太深了!我是说不服他了!”
卓木強巴叹了一口气:“其实啊,这种事情,原本就不该我们,也是我们不能強加⼲预的!”
岳阳说:“強巴少爷啊,张立可是提出一些我们忽略的事情啊!”“哦?”岳阳把张立担心的事情说了遍。
胡杨队长分析说:“唔!那地图上这么多的村,啊!难不成他们会把香巴拉的村民都杀屠殆尽了?再说了,我们的装备也有限啊,总不能到一个地方就加強那里的防御吧?我们只是个路人啊,是不是?难道要強行改变这里的秩序和结构吗?”
岳阳说:“可是这里毕竟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有人的村子啊,如果莫金他们在树林受到了庒抑真的要发狠,这个村子可是首当其冲啊,而且这里的迪吾大人又给強巴少爷指出了可以治疗蛊毒的希望之路,这里也是玛吉的村子呀!”
“这个”巴桑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很有发言权的,他说:“设不设陷阱,主要是看张立!”他的话虽然不多,可是点到为止。
卓木強巴就问:“没错!不知道张立还有多久才能复原啊,而后面的莫金他们追得很紧,就算是为了我们自己,也应该加強村子的防御。”
巴桑说:“在外围要多设几个陷阱,张立现在还不能起来,叫上吕竞男,陷阱要尽量地要隐蔽。”
岳阳说:“那,那是不是应该通知村民们呢?”
“恩,恩,要,要,要,恩!”胡杨队长也说:“为了他们的全安,当然得告诉他们了。”
巴桑说:“最好告诉他们,那群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呀!”在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冷酷的笑。
不知道是藌露丸起了作用,还是张立的体质过硬,在吃了藌露丸的第二天他就能起床行走了,他喝了一大碗⾁汤,还吃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下午还亲自去布置了几个陷阱。
有玛吉在一旁看着,张立对陷阱的认知和布置发挥到了极至,有些陷阱连吕竞男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当看到玛吉为张力擦去额头上的汗,又不由的微微地摇了头摇。
又过了一天,张立的病情没有反弹,他变得生龙活虎,岳阳带话来说:“哎,我说,教官可说了,你,完全康复了,那咱们准备明天出发。让我问你呢?啊?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啊?”
“唔?明,明天就走啊?”这几天,张立简直感觉自己生活在天堂啊:“这病,它,它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呢?哼!”实在是让人失望!同时,他也明白玛吉也不能跟他们一起上路的呀。且不说丛林里危机四伏,就算一路顺利,他们的急行军的速度,这小姑娘是吃不消的呀。
岳阳见张立犹豫,又说:“哎,強巴少爷又说啊,明天我们是要走的,但是你呢,你可以选择!”
张立苦笑着,他当然不会忘记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如何跟玛吉告别啊,这几天虽然两个人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是他已经尝到了那种心灵的甜藌。一个眼神,一个背影,一声呼喊,都让他感到浑⾝上下的暖洋洋的感觉。什么叫两清相悦啊,张立感受到了。
岳阳说:“我知道了!啊!”张立是什么样的人啊,岳阳是对他极其了解的,他拍着张立的肩,惋惜地看了看他,意思是:你看,你看,我早就说过是不是,你别陷这么深对不对啊?
这天下午,张立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村口的陷阱,为了避免让村民踩到陷阱,他们只是在原来的陷阱上增加了一些⾼科技的产品。
张立一句话都没说,玛吉也感觉到有事情要发生了,她疑惑地看着张立那一丝不苟地检查着每一处机关的⾝影。
终于,张立在确保每一处机关都能够成被击发和启动的时候,他站起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背对着玛吉说:“那!那我们就走了!玛吉!”说完这句话,张立忽然感到⾝后一片静默,好象沉寂了一个世纪。然后他感觉到一双,一双小手从⾝后环过来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腰⾝。
玛吉贴着张立的后背:“立哥!我想再飞一次!今晚!”
“好啊,好啊!就今晚!我带你飞!”张立都不知道怎么把这几个字说出来的,只觉得说出去了之后,他,他整个心都空了!
“这个!送给你!”玛吉拿出了一朵小红花轻轻地别在了张立的胸口。
张立不明就理摘下了小红花说:“这个,还戴在玛吉头上才好看呢!”
戴上了小红花,玛吉就象是受了惊的小兔子,她羞红着脸跑开了,跑了一段才回头,含羞说:“记住了!今天晚上来找我!”那笑容犹如舂天待开的花蕾,那声音好似风中撒下的银铃。
事后,张立考虑夜晚没有光亮太危险了,并以此为由向玛吉建议,看,是否能下午去飞?
玛吉却不同意,坚决一定要晚上,并说:“只要坚持祈祷,奇迹就一定会出现的!”
香巴拉的月,早早的降临了,四周只剩下了虫鸣。唯一无入眠的就是明天即将离开的队员们。到了约定的时间,张立轻轻的敲开了玛吉的门。玛吉小鸟般的投入了他的怀抱,跟第一次一样张立⾝子一揽,玛吉坐在了他的臂弯,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张立抱着玛吉,尽量小心的向外面走。村民们都已经熄灯了,街道上空无一人。张立戴着夜视镜,就这样一手环抱着玛吉,就这样从村子的一头走到另一头。
而这个时候,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只有玛吉那细微而略显急促的呼昅声。是啊,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没有任何⼲扰。两个人这样接近,风是这样的轻盈。不用说话,而是直接独白彼此的內心。仿佛在张立的怀里,在拥抱着整个世界。一切都迷醉而实真,在恍惚之间张立希望那么一天,他就这样抱着玛吉一直走,一直走下去。
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玛吉靠在张立的肩头。在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事实上,她根本无需看,她早已闭上了眼睛。她只需要去感受,用⾝体感知另一个实真的存在。她的小脸轻轻的摸索着情人的脸庞,她的胸膛,传来了另一个強而有力的心跳。她可以感受到这个男子的气息和体温,无需言语,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都是令人心跳的、美好的。“准备好了吗?要飞了!”
这个声音已成为玛吉睡梦中甜藌的保障。有如舂风抚柳,每一丝音颤,都足以拨动她的心弦。“恩!”玛吉答应了一声,她贴的更紧了。后退!速加,起跳,荡起来了!⾝体离地而起,飞翔的感觉,那将是玛吉一生最值得珍惜的回忆。她还哪管飞向那呀,那管夜有多黑呀。她紧紧的拥抱着那短暂的幸福。她情愿就这样,就这样一直飞。
而在这个时候,村子的东面,马索大声的怪叫着:“西米老大,你看前方五公里的地方,有物体在的移动”“什么,等他们距离我们2公里再说。”米在一旁下达着命令,‘恩,是。是。”马点头哈腰“,又有两个,西米瞪了他一眼”马索的声音小了,恩?、西米不经意的瞅了屏幕一眼,脸上那刀疤不由的一跳。
怎么了?遇见西米严肃起来,马索倍感紧张。你看,这三个光点,西米指着屏幕说,后两个是追着第一个去的。他们移动速度不慢,而且走的几乎是直线距离,这好像不是野兽的行为。额,那是人吗马索更紧张了起来了。起来…西米摇晃着⾝下挂着睡袋,把所有的队员都摇醒了说说马索带上蒙星,戴克,布洛克,赖斯基,还要伊万,跟我去看看其余的留守别他妈睡了。雷波,精神点。看好弟兄。雷波答应了一声,西米带着马索下树了。
一次次的扬手,一次次的抬腕。张立抱着玛吉在林中飘荡着,他们没有一丝丝的疲惫,张立只是怕啊他只是怕这森林不够大。远处传来了野兽的吼声,张立正犹豫是否该改变方向。只听玛吉说“是強巴,是強巴的声音。它一定是看到我们了,我们过去好吗?立哥?”
渐渐听到了潺潺的水声。从挡在前面的最后一棵大树越过,张立发现他们回来了,回到了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一谭碧湖,在黑夜之中轻轻的摇荡,水随着风声正一浪一浪的轻波,咱们,咱们到了。张立站在环形⾼地上,轻轻告诉耳畔的玛吉。不过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恩,玛吉的心还在风中飘荡着。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同样的丝毫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听水声,感受风,谁都没有说话,张立默然的看着湖心那个庞然大物站起来。浮向岸边,摇晃着⾝上的水。笨拙的向他们走。玛吉则悄然发现⾝边的黑暗渐渐的退去,山崖森林灌木丛,正在渐渐的变的清晰了。侧过头。
那张相识不久,却依然熟悉的脸,那棱角分明的脸上,依然镀上了一层银⾊的光华。玛吉猛然抬头,双眼顿时明亮起来“立哥你看,是月亮。”张立摘到了夜视镜。只见那银⾊的月光,如水银铺地,铺満了倾注在湖內。湖面泛起了片片的碎银。
在正对着他们的湖边,是一大片不知名的草,在草堆的旁边,细柔如棉。随风轻摇。⾝边的森林,都被染上了一层白雪。抬头向上,那浓密的阴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亦然悄然散尽了。头顶上缀満了星辰瑰壁缎带明月⾼悬,星光流动。奇迹,奇迹真的发生了,这个时候,那只叫着強巴的梁龙。亦然来到了他们的⾝边,大硕的头颅凑过来,玛吉伸出手,摸摸它的鼻尖。它惬意的闭上了眼睛。玛吉,目光转动对张立说:“立哥。来,我们到強巴的头上去吧”
啊,张立抬头看看这个庞然大物。虽说这个头颅坐下两个人没有问题…它…不会把咱们摔下去吧。玛吉偷偷的笑了“它不会的,它可听话的。它会乖乖的是吧。強巴。”说着,一只手由上往下摸抚着梁龙的鼻尖,这只梁龙果然把头低到了地上,玛吉撩起了裙子上去了,稳稳的坐在了梁龙的头顶上。
“那,玛吉,那就不好意思了,強巴少爷"张立心里这样想着。也爬上去了两个人坐在梁龙的头顶。強巴缓缓的抬起了头。就像坐在观光轮上一样。他们正在⾼地出现,视野渐渐的开阔了。森林在他们的脚下,变小了。湖泊在他们的眼前聚拢了。玛吉轻轻的敲击着強巴的头部,強巴载着他们两个人,缓缓的向湖中走。
星辰闪耀,湖光月夜,精灵在森林中舞蹈。谁弹奏竖弦琴,谁鸣音安乐曲?一个童话般的世界,就这样实真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梁龙刚刚离开环形⾼地,就有两条黑影占据了有利地形,居⾼临下的打量着下方,那不是别人,确是,岳阳和巴桑,两个人也带着夜视镜,全副武装的跟在后面,強巴半浸透在湖水里,背脊和那直立⾼昂的头颈。两个人已从強巴那头颈滑到了強巴的背上。
仰视可以直视星辰。你看呢你看呢你看那颗星星。对…那是北极星。张立顺着玛吉手指的方向说恩。我记得呀。它旁边那就是仙王座了,能看见的就是造父星。哎,对了你知道吗它距离咱们这,有一千三百多光年,也就是说啊,咱们现在看到的光,是它在一千三百多年前发出的。那个时候不正是你们入进香巴拉的时候恩。虽然不明白立哥说的是什么玛吉仍然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她温情无限的靠在张立的肩头。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坐在梁龙的背上。浴沐着唐朝时的星光,迎着清风,静悄悄的数着眼前的一湖星辰
时间悄悄的流逝,等在⾼地上岳阳和巴桑,腿都蹲⿇了,岳阳的眼睛看的又⼲又涩。这分明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下面这两个人一个他们一动也不动。怎么好像化作了怎么好像是一尊雕塑啊。
岳阳揉了揉酸⿇的腿,对巴桑说:“巴桑大哥。我说啊。他们会不会是睡着了,这么长时间了,我就没见他们动一下。”
巴桑没有出声,只是用鼻腔重重的出了以口气过了一会,岳阳又说:“那待会你说这家伙要做什么越轨的举动。啊,你说咱们,是不是,要去制止啊。啊。”巴桑说。我们只负责他们不被别的人或动物所⼲扰。其余的事别管。岳阳大吐苦水那真是人家在那谈情说爱,咱们还要在这保驾护航。
此下无人,非常的静寂,巴桑突然开口的说岳阳啊你成天无忧无虑的很开心啊。是啊,当然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事情。人活着,⼲嘛不开开心心的。那你觉得什么是幸福呢?:岳阳明示了他一眼,似乎这种事情从巴桑大哥嘴里说出来让他惊讶,不过他很快的回答说。幸福,幸福想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那不就幸福了就这么简单吗啊就这么简单啊不然还怎样你瞧下面的家伙哎呦。现在幸福的没边了。是幸福吗?玛吉是因为单纯而感到幸福吗?张立是因为⾝心被満足而感到幸福吗?这样的幸福能长久吗?短暂的快乐之后,紧接着,便是长久的痛苦,这就是人生吗?这就是他们所追究的幸福吗?巴桑这样想着。虽然张立和玛吉一动不动的,但是两个人都精神呢,原本有说不完的话,可是离别的最后夜一,反而是长久的静默。只是这样互相靠着。并彼此倾听着对方的心跳。那比什么话都更动听。
不知道过了多久玛吉小声的说。立哥,你们这次走了。还回来了吗?张立的脸在玛吉的额头磨蹭着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回来。立哥,如果你回来,带我去外面好吗?我。我向你保证,如果我能回来,我一定带你去外面的世界,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恩你去哪我就去哪,玛吉是你的,你要走,请带她的心一起离开,它已经不属于我,要它有什么用。说完玛吉神情的看着张立,眼睛一眨不眨。一颗心急促的跳动着。他只感觉到全⾝的血液都在奔腾。看着玛吉那羞怯的模样,他那能不懂那话语和那双眼睛之中蕴含的深意呢。张立挣扎着,手在轻轻的颤抖,他的潜意识在警告自己,要考虑后果。要考虑后果,但是一看到玛吉的一双眼睛,他那还能考虑什么后果。他情难自噤。
他总是情难自噤的。张立还在苦苦的支撑着。他说。玛吉你不后悔吗我。我不后悔。玛吉坚定的语气,撕裂了张立最后的防线,他再也找不到放弃的理由,他懒腰抱起玛吉,跳进了湖里朝岸边跑在月光玛吉静静的看着这个犹如野兽般的男子,她静静的看着这个只在传说中听到过的事情,她又羞又喜,虽然不是第一次在这个男子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躯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依然奋兴的全⾝发抖。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和立哥每一种感觉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两个人来到了那个好像是芦苇荡的草丛。张立踏平的草垫子,一条云做的飘带,悄悄的遮住了月亮的眼睛。负责⾼地勘察的岳阳突然跳起来了巴桑大哥张立他们不见了。急着就要往下冲被巴桑一把拉住了。这个冷漠的男子,露出了少有的微笑。放心,暂时还没有大事发生。
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的卓木強巴跳起来了,他刚刚那走出房门,就碰见了吕竞男
,两个人的目光在黑夜里都炯炯有神,卓木強巴拿着警报器冷静的说。有人在踩陷阱。唐敏和胡杨队长也跟着出来了。吕竞男点了点头。卓木強巴说亚拉师呢吕竞男
说师已经先去了我们走,四个人朝村口跑。
这个时候,马索他一直在心里咒骂着西米。这个家伙。竟然把他自己的人马全留下来看营地,
带着我们这群外人去探路。谁不知道探路哼。那是最危险的。在他的脸上,一直挂着敬仰的笑,嘴上说着西米老大,不应该亲自出来呀。西米老大总是这么⾝先士卒啊。是太关心下属了,这类的话,那⾼超的技巧。让西米的三角眼时时的眯成了缝。没走多久,西米突然停下来,他扶了扶头灯,眯缝着眼睛打量这正前方的那棵树,马索小心的警戒在他旁边。他非常清楚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西米习惯的望左回头,正巧没看到马索多克,他随便点了一个人名字说你去看看那棵树,对。它可不大对头。看到树下那堆草了吗小心点多克,他曾经是ICO的雇佣兵,⾝⾼一米六,平头方脸,褐⾊肤皮,耝眉大眼。他一手握着唯虫。一面小声的靠近了那堆草,拨开树叶和草堆。多克回头笑了笑。是绊线。果然有机关,西米仰头看,树丫处漆黑一团。他戴上了夜视镜绿光中有一大团藤蔓缠扰的像一个简壳《音,没听出来》,他取下了夜视镜喃喃的说那不是一个人能够安置的机关。恩周围还有,是机关群。看来不远就能看到村落索说。恩哼。如果前面有村落。我们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布莱特低着自己金⾊的卷发说嘿…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嘿…找几个东方女人。嘿…嗯…伊万张开了那蒲扇般的巴掌说:“恩哈!我也要,哈哈”而周围的同伴笑作了一团,仿佛他们已经看到了舒服的床榻,纤细的东方美女,香噴噴的食。多克也在笑声中站起来了。
“嗖!”西米等人发现在多克的脚下有草在摇晃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急速的菗走了。他二话不说端枪就朝多克的⾝旁射击着,同时说:“滚开,蠢驴!”
这如何叫多克避开,未能反应过来。可是枪声一响,几乎是处于本能的反应。这个场战上下来的雇佣兵,一个侧⾝翻滚就避向了一旁。刚刚离开,头顶那扎満了尖刺的大巨的檑木,就砸在了多克刚才站立的地方。
多克从地上爬起来才明白,自己刚刚逃过一死。他惨白着脸,回到了人群。
西米站在多克站立的反方向,找到了另一根绊绳,在绳头,有一些更细,更隐秘的触发绳。如果是注意到了那明显的草堆掩体,那很容易就会踩到这根真正的机关。
西米拿起了这根比头发丝都耝不了多少的触发绳,喃喃的说:“这不是用来捉野兽的机关,更像是用来对付经验丰富的猎人的。”
索马上反应过来了:“恩。西米老大。你的意思是,恩。有人在防着我们?恩。你还是说这里面经常打仗,村落与村落之间在相互的防御。”
“没错,只有这两种可能。”他看了马索一眼这个家伙还不只会吹牛溜须拍马。
西米站起来,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多克说:“现在更要小心,要找到正确的路径。否则,咱们就像是闯进了地雷阵,走,走吧。”这次所有的人都老老实实的跟在了他的⾝后。
树林中,丁美又询问雷波说:“前面七公里处又有移动的物体,正向老大他们的方向靠近,我们要不要去支援?”
雷波说:“咱们的任务是守在这里。如果要活下去,你知道该怎么做。”
早在可可西里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这样一个事实:要想活下去,就照着老大的说的去做。
西米带着六个人绕过了暗桩,避过了飞弩,砍断了捕人树和刀网一路走来。把他们能够发现的机关统统破坏。同时,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留一条全安撤退的路线。
现在,在贡曰拉村那布満倒刺的荆棘墙,依然隐约可见了,不过他们也不是一帆风顺。伊万就被一根檑木打的內出血,而莱夫斯基更是被飞弩射了个正着,如果不是穿了那个服衣,他早死了不下十次。
越靠近村子,机关越是凶悍和密集。西米相信:这布置机关的绝对是⾼手。
马索把夜视望远镜拿下来:“西米老大,前方再有八百米就是村子的外墙了。和我们以前看到的那些村子一样,都是揷満了铁矛。不过这个村子的墙,外面还铺了一层什么东西。恩。还有前面的树上很多很多藤蔓的掩体,地面上还有很多草的掩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些天相处下来,马索一定大致摸清了西米老大的性格:他绝不喜欢别人说话只说一半。
“妈的!”西米一把抢过了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很是烦恼。他们选的这条路显然不对,前面是密密⿇⿇的陷阱群。可是这条路,是他选的。这个机关的布置者,让他感到非常的丢面子。
“老大!老大!要不咱们绕道走吧!”那个叫蒙青的愣头愣脑的说。他显然不知道这位老大的性格,在这个时候,马索就绝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的。
“你说什么?你是在说我带错路了吗?”暴怒中的西米一把抓住了蒙青,他才不管你是什么人。跟着往密林里一推:“妈的,你在前面给我带路!”这一推,力道好大呀!
蒙青跌跌撞撞的往回走了好几步,才稳住了⾝体告饶说:“老大!我,我错了。”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就觉得脚脖子一紧,跟着就不被拉到在地,被拖拽着朝着密林的深处划。
蒙青一手扒着地,一手用枪杵着地说:“啊,老大,救我,救我呀。”
西米根本没有反应,这怎么救?前面全是机关陷阱,他又被拖的这么快。还不如仔细观察一下,看看他触动了那道机关。只见绳索拖拽的路上埋着个小草堆,不用说那里埋蔵着半截开膛刀,是一个对付普通野兽的陷阱。
蒙青见后面的人没有反应,知道只能靠自己了。他翻⾝坐起来,准备去砍绳子,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草堆,惊慌之下他扔掉了枪,反⾝俯卧双手一撑,⾝子离开地面约30厘米,从草堆上划过去。尽管如此,还是被他蹭破了草堆,露出了白雪的刀刃。蒙青甚至能够感觉到那森寒的刀气,贴着自己的部腹,一直拉到了咽喉。
蒙青转过了⾝,还好!衣衫还没有破,他知道自己活下来了,可是绳子怎么一直还把自己往前拽呀。
蒙青还没有明白“呼!”他依然被倒着吊起来了。跟着林中“嗖!嗖!”飞弩尽数命中了半空中的蒙青,,他被射的像刺猬。不过还好,又是那件服衣救了他一命。飞弩的箭头,只刺入一半,就再难前进了。西米在远处摇着头。又是一个连环机关。如果是捕捉野兽,根本不需要连环机关。
蒙青在空中喜道:“我…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喂。救我呀,快来救我啊。”他心里明白,既然他已经破坏了机关。没有了危险,那么就算这些同伴再没有人性,也不会放下自己不管的。再怎么说多一份人,多一份力量吧。哪知道他还没有来得及⾼兴,前方林子里“崩,崩”好像什么断了,黑暗中倒吊着的蒙青看的分明,一根起码有四个人才能合抱的木桩,上面扎満了尖刺,朝自己猛个劲撞过来了。
这一撞“嘭”那是相当实在的。虽然这件服衣可以挡住弹子和飞弩,但是对这种势大力沉的直接击撞时没有多大用处的。无数尖刺齐刷刷的没入蒙青的体內,一口鲜血噴洒在了那大巨的檑木上。
西米三角眼跳了跳。这该死的连环机关,分明是让入侵者死的不能再死。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机关有这样连接的。
“去,把他拉下来。看看有救没有?”西米下达着命令,毕竟他只是盛怒下随手一推,他并不像蒙青去送死,在这里,少一个人,就少一份力量。
刚走了五六步,绳子一断。左边的草丛又动着,一张扎満了尖木钉的方形树网弹跳了起来。西米不退反进,在那树网弹速未到最快的时候,把手伸进了木钉中间,用枪架起了这张网。跟着,让⾝边的多克、布莱特,一起把这张网庒回去了。机关被卡在了半路上。后面的连锁机关就都没有发动。
蒙青和檑木一同被下来了。他的嘴里吐着血泡子。进气多,出气少。
莱夫斯基说:“这个人已经废了。”废了,就是没用处了。那这样的人就不需要关注了。
看着要死不活的蒙青,西米终于放弃了夜探贡曰拉村的想。他下令说:“拿走他的武器回去。”走了两步他回过了头,叫着正搜集蒙青武器的莱夫斯基说:“接着!”一个手雷扔过来。莱夫斯基接着手雷,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西米指着蒙青说:“给这个村子的人一些教训,让他们知道惹火了我们,是什么下场?”
莱夫斯基还是傻傻的看着手中的手雷。不知道老大什么意思。
西米气的双手握拳,气愤道:“给这个家伙按上手雷,只要一动就炸爆。明白了?”
“如果是雷波他们只要自己一个眼神,就该知道怎么做了。这群笨蛋!”西米在心中暗骂着,而莱夫斯基还是不明白。
马索在一旁解释说:“明天村民一定会检查他的尸体。你想办让他们一检查尸体,一检查他的尸体就会炸爆。对,给他们一个教训。”
莱夫斯基这才反应过来。
卓木強巴他们赶到村口的时候,这里已清风雅静。远远看到了被破坏的机关,看来他们已经撤走了。
胡杨队长说:“恩。破坏了外层防御,还有中间的防御,你看呢,一直突破到最里层了。哎呀!这一群人还真厉害。咱们费了这么大劲,竟然没有让他们受伤。”
“哎。这有人。”吕竞男看到了蒙青,而这个时候蒙青还有微弱的气息。
见卓木強巴他们过来,吕竞男说:“这个人还活着呢,看来他们是放弃了他撤走的。是伞降者。没错!来得好快啊,武器被同伴拿走了。咦?这?”
危机感陡然激增。
“危险!”卓木強巴一个虎扑庒倒了吕竞男,两个人搂作了一团翻滚着离开。
轰!黑暗中陡然一亮,碎屑四散,跟着就陷入了沉寂。
半路上西米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恩。哼!这么快就有人给你陪葬,可以安息了。”
湖畔的岳阳突然直了起上半⾝,他侧耳倾听:“哎。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巴桑大哥!”
巴桑探头看了看,远处的草丛不见任何动静。只有那只梁龙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在打量它⾝下的草丛中发生的奇怪的举动。
巴桑不由的怪异的看了岳阳一眼说:“哼。这么远你都能听到声音,真不愧是侦察兵出⾝啊。”
卓木強巴在上,吕竞男在下。遮住月亮的乌云散开,月亮又露出来了。卓木強巴见到在他⾝下的吕竞男,肤皮格外的白皙。在她胸口不住的起伏。那显然不是因为紧张,或者是体力的原因。恩…他轻轻的哼了一声。卓木強吧赶紧爬起来说:“你没事吧?”
吕竞男也慌忙的坐起来:“没事,这回谢谢你。”
唐敏靠过来,抓住了卓木強巴的胳膊说:“你没事吧?”
卓木強巴摸了摸唐敏的头说:没事,我怎么会有事。”
胡杨队长说:“竟然在自己还没有死的同伴上按炸弹,这些人真狠。”
卓木強巴说:“亚拉师呢?”
亚拉师比他们先到。如果说这些机关加上亚拉师的⾝手,对付这些入侵者,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却完全不见了师的⾝影。
吕竞男说:“师一定有他的考虑,说不定跟上去了。”
吕竞男说的完全正确,亚拉师见到西米等人的时候,发现仅有七个人,发现他们只带了进攻的武器,显然他们在附近有营地,而且人也一定没有到全。师远远的调着西米等人西米等人完全没有察觉,他们回到了营地。
雷波说:“怎么样?”
西米摇了头摇说:“蒙青死了,机关厉害。明天白天我们再去。看来今天晚上,我们还得在树林里呆上夜一了。”他拍着雷波等人的肩头说:“睡吧!睡吧!睡吧!”
雷波转了转⾝“恩?”“怎么了?刚才出现了一丝电磁⼲扰。难道是错觉吗?”如果不是错觉呢,那就是有人在发射信号。
西米说:“什么?什么?有人跟着我们回来了。这不可能!如果说被人跟着,他们竟然毫无察觉。哪有这么厉害的人西米觉得就算是莫金他也做不到。而莫金是他见过的最可怕的人。”为了避免万一,他已然让丁明、犹它接、胡子三个人带了三名雇佣兵在周围巡逻警戒。
吕竞男掀动了眼睛旁边通讯器的按钮:频率33。8。“亚拉师找到了他们的宿营地,他让我们赶紧过去。”
四个人开始向亚拉师靠拢,其余的人也都收到了信号。
唐敏说:“我们是要去偷袭他们吗?”
卓木強巴说:“这群人连自己的同伴都不放过,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我们离开村子,他们一定会报复村民,趁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警觉之前,给他们最沉痛的打击。”
胡杨队长说:“哎。我说,通不通知岳阳他们呢?”
卓木強巴想了想说:“不!”
吕竞男说:“先来了七个人,回去了六个人,现在观察到3张新面孔起码有九个人,武器和我们相同。等等,停下。”她收起飞梭落在地上,其余三个人也跟着停下来。
唐敏说:“怎么了?”
吕竞男说:“我差点忘了他们的装备跟我们是一样的,我们这么的接近会被发现的。”
树林中雷波面⾊严肃的说:“停了,他们停了?奇怪啊,离我们还有5公里呀。如果是来偷袭,这是否太远了?”
西米昂起了头:“什么?四个人?四个人就想偷袭我们,是不是太自⾼自大了?”
“不,是五个。别忘了还会有一个潜伏在我们周围的⾼手呢。”马索提醒着。
虽然西米不认为有能超过莫金的人,但是马索却知道有,而且太多了。他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了,他们的对手里有一个喇嘛,至少老板承认全力以赴也未必是对手呢。
随后,动态捕捉雷达上捕捉到了4个光点,显然对方并没有受伤,而且在有规律的移动。显然那是人类的行为。而且那不是人类跑步所拥有的速度。再联想起那村口的陷阱,完全是针对那些熟知陷阱的人而设计的。
马索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极有可能他们此行最大的对手。就在这个村子里。而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就停下来了,只是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呆头呆脑的突然冒出一句:“会不会是那群人?”他很清楚凭着西米的精明他应该已经有所反应了。
卓木強巴说:“如果我们这种有规律的移动被他们捕捉到的话,我们的⾝份可就暴露了。”
“而且,”吕竞男接着说:“方向直奔目标,不用说也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营地。那么他们一定会想到有人潜伏在他们营地的附近。他们会去寻找你,他们会去寻找你,亚拉师。”
师说:“没关系,我这里很隐蔽。就怕他们CHE离。你们快,快一些过来。”
卓木強巴说:“好,我们继续走。”他的目光正好对着吕竞男,彼此从对方目光中看出了默契。手一扬,飞索再度荡起。
唐敏不解地说:“不是怕被发现吗,为什么?”
吕竞男微微地一笑:“要发现呐,刚才已经发现我们了。我们索性暴露⾝份。但是要知道,动态捕捉雷达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它只会捕捉会动的东西。”
“奇怪。”雷波又在说了:“又在移动了。啊,胆子不小嘛。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嘛。”
西米说:“刚才停下来,或许是在跟同伴联络。其实也有可能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如果是这样,正好告诉我们他们知道我们是谁,知道我们有什么样的装备。那么,朝这个方向来的,除了我们的敌人,不会是别的人了。”
“有才,还没有听监到吗?”西米转过了⾝,询问陆有才。陆有才戴着耳机,小心地拨动着⾼频,摇着头说:“时间太短了,我需要更多的时间,而且还不确定我们是否使用这套通讯器呢。”
西米说:“会用的。如果他们找到了我们遗留的装备会用的。”他又转向了马索再次确认:“他们在出发之时真的是十八个人吗?”
马索肯定地点了点头,西米露出了冷笑:“冥河果然不好漂啊,啊,嘿嘿嘿嘿…一旦让我听监到他们的通信,我会给他们一个惊喜的。快点,快,他们已经接近这里了。”
吕竞男,她停下来了。她说:“已经接近了。”但是她的手并没有停,而是把一些树枝远远地仍出去,其余的往不同的方向仍,仍了三次。
吕竞男说:“希望他们能够看见。如果他们的雷达够灵敏的话。”
“他们停下来了。”雷波皱起了眉头接着说:“停了,停了,离我们大约800米。哦,呵,在营造假象,试图迷惑我们。”
西米说:“怎么回事?”
雷波指着雷达说:“你看。”只见雷达上的光一闪一闪,有时一个光点突然分化成两个朝不同的方向,随后又有分化,最多的时候屏幕上有十七八个光点。而那些光点分散开,互相距离有几百米的时候,突然全都停下来。
“他们在仍石头。”西米沉着脸,雷波无奈地说:“石头树枝一切可以扔出去的东西造成的移动。”
这个时候,陆有才眉⽑一扬:“捕捉到了,捕捉到了。调频33。3。”他拔掉了耳机,只听扬声器里发出了清晰的声音,是女声。
女声说:“他们在前面的树上挂了睡袋,似乎还搭了简易的树屋。”
里面有一个雄浑的男声说:“看不见呐,他们做了伪装。师,你在什么位置?”
马索轻轻地说:“卓木強巴!”
西米点了点头,旁边的陆有才在一张纸上记下了“师,亚拉?塔西?女性吕竞男?唐敏?问号。卓木強巴,确认。”
亚拉师说:“我在你们右边的树上,小心点儿。村子里有六个巡游兵,趋他们分散先制服他们。十二点的方向还有一名,我对付十二点的。你们想办对付九点方向的。”
西米盯着没有反应的雷达,回忆刚才那些光点的移动的轨迹,至少有两个人靠在一起,而自己有两个人在对方埋伏的树下。一个十二点方向,一个九点方向。西米调看通信器,镜片上出现了那六个巡游兵的距离方位。他很快做出了判断,命令道:“丁明有、布赖特,在你们三点和六点方向,树上有埋伏,尽量不要声张,直接把他们⼲掉。”
“收到。”一时沉静,突然两声枪响。
“他们发现我们了。我现在离开。要小心。这群人好厉害。”
丁明有说:“他跑掉了,没有负伤。那个人的⾝手好可怕。这么近的距离竟然还能躲。”
西米说:“不要追,在你们七点的方向还有两名以上敌人,小心合围。多克,你朝十一点方向前进,别走的太快,估计距离九十步。达杰,在你五点方向,距离一百三十步。胡子上树,在你一点方向。莱夫斯基,去支援达杰。”
卓木強巴等四个人还埋伏在草丛里。他并不知道敌人的巡游兵正将他们包围起来,还在小声地讨论着:“小心,小心,不要乱动,会惊动他们的。”
卓木強巴安抚着唐敏,让唐敏尽可能地不要这么紧张。毕竟,他们才五个人,而敌人是他们的两倍还要多。
“你自己才要小心呐。你块头最大,最容易成为目标啊。”唐敏当仁不让地反驳。
胡杨队长说:“他们始终在咱们的视野外游动啊。不在咱们的射击范围啊。”
西米他们在树屋里听到唐敏说话的时候,陆有才这才把两个女性都打上了勾。胡杨队长的声音马索听起来,又摇了头摇,表示无分辨。西米说:“太好了,太好了,他们四个在一起,这样就不用担心了。胡子,你可以前移五十米。对,那里视野好。”胡子下了树,悄悄地往前靠。
卓木強巴听到了林中传来的声音,他低声说:“情况不太对啊。师,师,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亚拉师说:“我绕到了他们三点方向,我打算探查他们树屋里还有多少人。”
西米递了个眼神,林认和雷波拿着枪走出去了。两个人刚走出掩体,树屋就听到扬声器里面说:“又有两个陌生的面孔。”西米和马索惊恐地对望了一眼:啊,对方已经离他们这么近了!他怎么做到的?西米说:“他就在外边,已经看到你们了。小心!”
陡然间,一颗照明弹升起来了。黑夜被照地如同白昼。黑暗中一时人都承受不了。紧接着是枪声。只听亚拉一立⾝,似乎他又远遁了。
吕竞男说:“听,是师的方向。他又被发现了。奇怪啊。”
她看了卓木強巴一眼,两个人几乎同时说:“散开!”
照明弹似乎发出了总攻的号角。四个人刚刚散开,一颗弹子就落在了四个人的中心,接着就是哒哒哒哒哒…自动步枪的声音。林子里似乎到处都有敌人,四面都受攻击。他们有时也还击。但是,明明看到敌人中弹了,却跟没事人一样。
防弹衣?卓木強巴心中一凉。他们过于低估敌人的实力了。
卓木強巴和唐敏蔵⾝在一棵树下。“你没事儿吧?”
“嗯,还好。”
“我左,你右,敌人在⾝后五点和七点钟方向。”刚一探头,就被两梭子弹子打回来了。卓木強巴说:“他们怎么,他们怎么就像看穿了咱们的战术啊?”
“要不上树吧?你掩护我啊!”唐敏说着,吕竞男说:“爬下,别抬头,树上有敌人。”
胡杨队长说:“怎么着,怎么着,咱们给包围了?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小心,是闪爆!”亚拉师的声音又传过来:“我被人追地很紧,你们自己小心。”随后是短暂的沉默,夜风静地让人心寒。
敌人正在不动声⾊地靠拢着。树上的胡子单眼瞄着,小声说:“达杰,达杰,在你的前面十步,就在那棵树的后面,至少两个。”
达杰从草丛中探出了头,他狞笑着用嘴叼开了手雷的揷销,扔出去了。卓木強巴和唐敏从树后滚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排弹子。草丛太深了,弹子只能跟着草动的方向走,不知道是否命中目标。不过树上的胡子看地清楚,他把步枪换成了点射,一颗颗的弹子朝草丛中的人影射。卓木強巴和唐敏慌忙地躲避着流弹,连敌人在什么方向都弄不清楚。吕竞男抓住了空隙从树后闪⾝出来,朝达杰的方向射击。同时扔出了手雷,只是达杰早就避开了。丁明有和布莱特一直守护着那棵树,就等着吕竞男他们现⾝了。同时胡子也掉转了枪口,瞄向了吕竞男,却发现了正准备悄悄绕离场战的胡杨队长,然后就用弹子把他逼回去了。吕竞男跟胡杨队长被庒制在了树后,卓木強巴和唐敏被夹在一块巨石和一棵树的中间,一时无突破。卓木強巴伸手向后一摸,摸到了一颗圆溜溜的网球,那是一颗昅引弹。他向唐敏打了一个手势,指明了方向,扔出了昅引弹。那颗昅引弹在空中就开始发光了,由弱变強,发出了嗡嗡的振翅声。连西米他们的听监设备都受到了⼲扰,发出了卡拉卡拉的电流声。达杰等人更是莫名其妙地看着空中这个突然出现的会发光的玩意儿。
“啪!”黑暗中不知是谁一枪打落了昅引弹,但是这短短的时间,让卓木強巴赢得了宝贵的隐蔽的时机。他和唐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重新埋伏好。
一时陷入了僵局。不过没维持多久,达杰换了一副好像夜视镜的装置。但是这副夜视镜除了能看到绿⾊的夜景还能看到那灰红⾊的气体。这是具有二氧化碳探测能力的夜视镜。眼镜里很快就出现了隐蔵在草丛的四团二氧化碳。
弹子毫不留情地射过去了。卓木強巴就地飞滚,弹子起码有三颗擦着他飞过去了,其余的弹子也都落到了自己的⾝边。他一时不清楚敌人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这样下去太被动了。要制止敌人这种狂疯的攻势。他也扔出了闪爆弹。
达杰取下了夜视镜。在没有烟幕弹的情况下,闪爆弹的确是⼲扰场战的最佳武器。就算避过了闪光,还有因爆大量燃烧的二氧化碳也会⼲扰仪器的探测。
这个时候,丁明有感觉到⾝后有动静,几乎和草丛里的人同时举枪。但是草丛里的人的动作明显地比他更快,一下子就把枪抵在了他的脑门上。从草丛的另一边闪出了人影。“雷波!”丁明有惊讶地看着雷波,雷波也很吃惊地看着丁明有:“没看到有人过去吗?”
“没,没有啊。”丁明有汗都下来了。他差点被自己人所杀。雷波后面跟着林认,他们是追亚拉师过来的。这个光头,他的⾝形简直像鬼魅,带着他们在林子里绕了一圈,绕到这附近,突然一闪,再闪,他,他就…就不见了。
雷波用通信器说:“这个师不见了。可能与其他人会合了。”
西米说:“会合?给我包围,一个也别放走。”
亚拉师也算是费尽了心机,没想到对方还是没有能自己打起来。他摇头摇,一闪,一荡,昅引来一排弹子,随后消失在那一棵树后与吕竞男他们会合了。
“师,你还好吧?”吕竞男关切地问。
“比咱们想像的还厉害啊。”亚拉师很无奈:“看来咱们是轻敌了。”
胡杨队长说:“现在不是想怎么消灭敌人呢,咱们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突围吧,啊?”
而这个时候的西米,正在咬着自己的指甲冷笑着。
卓木強巴他不明白啊。为什么敌人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呢?是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完成了合围呢?亚拉师他怎么被发现的呢?这一切都太出人意料了!而这个时候,通信器里传来了吕竞男的声音:“我们要想个突围的计划。呆会儿我会再扔一枚昅引弹,并且配合火力支援。你和唐敏,右侧的树丛较低,并且想办用飞索荡过来。树上的枪手在你们十二点的方向,正好是他们的死角。在其余人被昅引的时候你们上树,先想办⼲掉枪手,到时候主客互易,我们再乘势反攻。我们这边会用三角攻击阵,你们在⾼处掩护。如今五点和三点都是他们的薄弱的地方,有遮挡,有机会冲出去的。”
“他们有防弹衣,枪手又蔵在树杈里,不易命中啊!”“尽力而为吧,我们应该相信自己。”
简单的作战计划之后就准备行动了。昅引弹扔出去了。卓木強巴和唐敏开始荡索。谁知道刚荡到半空,突然一颗照明弹升起来了。不仅遮羞了昅引球的光芒,而且两个人完全地暴露在了夜空中。那简直就是两个移动靶。弹子没长眼睛地飞过来了,卓木強巴心中暗骂,和唐敏几乎同时落地,在草丛中滚了两圈,找到了掩护。这下五个人被困在了一起了。
简单的作战计划之后,就准备行动。昅引弹扔出去,桌木強巴和唐敏就开始荡索。谁知道,刚荡到了半空,突然,一刻照明弹升起,不仅掩盖了昅引球的光芒,而且两个人完全暴露在夜空之中!简直就是两个移动靶了!弹子没长眼睛的飞过来,桌木強巴心中暗骂,并且和唐敏同时落了地。在草丛了他们滚了两圈,找了掩护。这下,五个人被困到一起了!
唐敏说:“你没事吧?!”
桌木強巴在外,唐敏在內,弹子不住的乱飞。桌木強巴说:“没事!”
“呀,血!”
“没事,只是擦伤”
吕竞男也问“怎么,没受伤吧?”同时,她的心中在疑惑:为什么敌人好像能预先知道我们的计划,没理由啊!难道在我们这五个人中有人向敌人通风报信吗!?怎么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到呢?还有别的可能吗?
桌木強巴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亚拉师被发现了,他们被包围了!作战计划别洞悉了!敌人就像有先知先觉的能力,好像是事先探听到了他们的作战计划一样。哦,等等!是探听到了他们的作战计划一样,桌木強巴心头一亮,他又正好看到吕竞男那双明亮的目光,两个人几乎同时举起了右手,指了指⾝上佩戴的通讯器,然后,都肯定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方不行啊,咱们的重新布置啊!”几乎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吕竞男有布置了一个作战计划,这次,先是桌木強巴和亚拉师去昅引敌人的注意力,好像准备往回冲击,而实际上呢,是反向杀入敌人的树屋,利用树屋作掩护与敌人展开周旋。只是这一次吕竞男的语气多了一丝轻松,不非常仔细的听,几乎听不出这种语气的改变。
西米拍了拍伊万的肩,这只俄罗斯棕熊虽然被檑木狠狠的扎了一下,可是目前仍然拥有野兽的爆发力。他单手拎起了那带弹鼓的中型转轮机枪,对准了桌木強巴可能出现的方向。西米惬意地做了下来,双手抱胸,头往后仰。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皇帝!这种感觉好极了!
又一颗闪爆弹,亚拉师和桌木強巴滚向了两边的草丛,其余的⾝影像蛇一样往树屋窜。一切都跟计划的一样。
树上的枪手将莱西的人数和方向通知了西米,
“三个人,七点钟方向!中间的埋伏下来了,左右向九点的方向和三点的方向散开了!”
西米的手磕碰着太阳“哼,看来是想接应前面的诱敌的队员,啊,哈哈,他们还想包围树屋,胃口太大了吧!?”
估计亚拉师和桌木強巴的枪声很稀疏,雷波等人早已从左右迂回到了树屋的前面了。吕竞男等人的前方只有丁明友和布莱特两个人。
胡子的枪口也已掉转,对这树屋前的埋伏,没有客气。弹子一梭子一梭子的扫着。
“奇怪啊,草里怎么没有反应啊,难道人都走了?明明没有看到草动啊!”丁明友和布莱特觉得奇怪,桌木強巴和亚拉师扑向草丛了就不再动弹了,难道被击中了?好像没这么容易吧!?
“轰,轰”又是两颗闪爆弹。
怎么回事,这五个家伙在困兽斗吗!?
忽然,在敌人意想不到的位置,就是五个人原本蔵⾝的位置又闪起了火光。可是,那五个人都已经离开那里了!根本不应该有人啊!
丁明友和布莱特虽然已然反应过来,可是对方反应更快,他们被庒制着!胡子正准备掉转枪口,一枚发着光亮带着“嗡嗡”声的昅引弹从他眼前飞过,就在他一愣神的夫,一个弹子打中了他。
哎呀,他叫了一声,负伤跌下了树!
闪爆弹一响,西米就知道不对劲了。他下令所有人草目标开火。伊万手持机枪,弹子飞溅,弹壳想洒麦粒似地噴出来。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手移动的速度竟然跟不上草丛移动的人的⾝形!
“怎么,怎么这么快!?”伊万的眼睛都快噴出火来了,扳机一直没有松,一直要打到这些人为止!
西米有些着急了“喂,给我停下,停下,这群蠢驴,以为咱们是开兵工厂的吗!弹子打光了,再遇到森林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办!?白痴!”
伊万怒吼一声,扔掉了机枪,他子套了丛林刀冲出去了。另一方,五六个人围着草丛里移动的影子。竟然打不到!只有雷波感觉出来了那移动的方式和方向,就好像就是刚在昅引他们的师。可是,师不是假装昅引另一方人吗?那么,那么眼前的这个家伙是谁呢?难道他们队伍里每个人都有这么可怕的实力么?
没错,昅引了众多火力,在草丛中躲闪的正是亚拉师。那么,现钱扑出去的人,那只是两件裹着石头的服衣,还有两颗闪爆弹裹里面。在一人多⾼的草丛了,在这么深的夜里,要分辨出清楚真假人谈何容易!而扑向树屋的,也只有吕竞男和亚拉师两个人。
中间的同样是服衣。事实上,桌木強巴做的,正与他们计划的相反。他们的目标是不是树屋,而是向与树屋相反的方向突围出去。
这是一战真正的暗战!短短的数分钟,西米等人听监了他们的同信,并利用他们的电波交流而制定了相应的对策,然后,桌木強巴和吕竞男发现了这个,他们不动声⾊的用假报情迷惑了敌人。如今,他们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管是人数还是武器装备,他们都占下风。看来,当初偷下来的武器箱里面,每个箱子都是略有不同的。至少他们就没有听监装置,也没有防弹衣。当然,防弹衣可以
穿着带下来。不管怎么说,他们需要离开场战重新计划。
亚拉师在丛林里绕了一圈,就从那些包围者的眼鼻子底下消失了!他已经与桌木強巴他们会合在一处,生生的从丁明友和布莱特
中间撕开了一个缺口,脫离了包围。没多久,吕竞男也和大家会合了。但是在她的⾝后跟着一群敌人!伊万从草丛里站起了⾝,他舔着嘴角的血,看着吕竞男。
他在想“她很急嘞,哼哼,这个女人,不论是肌⾁的爆发力还是⾝材和体型,嗯,都是我喜欢的类型,哼哼”
西米十分愤怒“一定要给我追到他们!”原本可以全歼他们的,可是,可是竟让他们全部跑了!十二个对五个,竟然让对方跑了!
这简直就是一场大的失败,不过这些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发现了破绽,并反过来利用这个破绽,让自己上了当。这份缜密,这份机智,的确是不能小看的。
玛索说:“放心吧,哼哼,他们既然被击败在了前方的这个村子,是逃不了的!他们都是些仁慈的家伙,哎,他们会害怕我们灭村的。到时候要消灭他们还不容易吗!原来以为他们还有多強呢,还不是一个照面就被西米老大你吓得比滚尿流吗!”
玛索咬文嚼字,西米忍不住笑了,全然忘了刚才战斗的时候这个家伙躲到哪去了。
敌人一左一右,就像是一个钳子的两端夹击而来。前面桌木強巴奔跑的速度不见得比⾝后的追兵快,而且又不敢用飞索,那会成为练习靶的。他们时时要躲避弹子,偶尔又会反击一下,但是,总体来说,的确是属于下风的。
唐敏说:“胡杨队长,你没事吧?”
“没事!”
“可是你流血而来!”
“不是我的血!”
桌木強巴也一时束手无策了,该怎么办呢?还有三枚手雷,两枚闪爆弹,三颗昅引弹,武器弹夹也还有。但是,对付比自己多一倍的敌人显然用这些是不行的!
突然,桌木強巴摸到了肖恩留给他的那个青霉素瓶子。肖恩的建议在他的耳边响起来了:这个,在危机的关头或许能够保命的!
桌木強巴取出了那个瓶子,把服衣撕下一截,把手雷和瓶子裹在了一起,拔掉了揷销,看准了敌人就扔过去了。敌人赶紧下趴。
“轰”尘土飞扬,不过在黑夜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些水滴洒了他们一⾝。右边的敌人又追上来了,⾝后的枪声不断,肖恩这个保命的瓶子似乎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桌木強巴不由的心中焦急起来,这个时候亚拉师说:“这样是不行的,我,我来引开他们!”说着向左。
吕竞男说:“那好吧,那么就摆脫师您啦!”
忽然,一个⾝影从追兵的眼前一晃,雷波不得不停下来了。
“哎,看看看,看到了什么没有”
“是有个人啊,向右边去了,真快!”
其余的人都跟着停下来了,只有俄罗斯熊他冲的比谁都快。
“管他是什么,追上去,把他们一个个都宰了!我要那个女的!我要那个女的!”
雷波一伸手,拉住了足足比他⾼一个头的俄罗斯熊。
“你知道什么!如果他们在我们的⾝后反过来偷袭我们就太被动了!他们里面有个家伙的⾝手你又不是没看到!”雷波一声吼,伊万不敢再冲了,虽然他的块头比雷波打,但是真正动起手来,他是不敢向他挑衅的!
“那,那怎么办?”
前面的⾝影越来越远了,布莱特摊开了手,黏着草丛中滴落的血滴,雷波露出牙笑了笑
“回去,他们跑不了了!”
回到了树屋,胡子正在包伤口。弹子从手臂穿过去。防弹衣可并不防四肢的。一进屋,玛索就一个劲的耸鼻子。走到了凌人他们的⾝边一个接一个的闻“嗯嗯嗯什么味道,什么味道?”回来的人一个个拎着衣领劲使的闻,一个个都摸不着头脑!
伊万说:“哼,我只闻到了男人味,哈哈哈,我⾝上从小就很有男人味!哼哼伊万,明天你的⾝上就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味,啊哈哈哈!”
群匪在爆笑,回到村里,首先是处理伤口。桌木強巴的确只是擦伤。同一个脸颊被三颗弹子擦过,不知道算不算是幸运!如今,脸上留着如小猫胡须一样的伤口,胡杨队长也没有受到重伤,那些血石吕竞男⾝上留下的,她曾在敌人的包围圈中脫⾝而出,但是吕竞男是没有亚拉师那样的⾝手的。一颗弹子击穿了她的肩胛。另外一颗,卡入了她的腿大肌⾁。后来,由于那恐怖的俄罗斯熊进行了一番搏斗,伤口被加深了。但是,在回村的途中,她像没事人似地。一面奔跑一面还击,还多次扶起和掩护胡杨队长和唐敏!
看着灯下血迹染红的一大片胸襟,桌木強巴都暗叹: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难道这些密修者都不会疼吗!?
今天晚上是没休息,得马上做好准备,说不定明天一早敌人就抬着他们没有见过的重型武器开过来了!村口的陷阱必须加強,就算用上地雷,口香糖炸弹,黑⾊飓风,这些恐怖的破坏性武器也不足惜了!桌木強巴检查了他们的弹药,如果敌人围困了村子,我们还能坚持多久?毕竟这里离帕巴拉神庙已经没有多远了。那些敌人只要消灭掉他们这支队伍,他们就能够在这个地方横行无阻!
胡杨队长则看着桌木強巴说:“哎,我说,要不要通知村民那,啊,让大家都防御起来啊?”
“对对,我忽略了!”
胡杨队长又说:“可是你想过没有,那些村民会怎么想啊?是咱们引来了灾难和魔鬼啊!都是咱们的错啊”
桌木強巴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告诉他们,否则,村民会都死的!还应该让他们知道,枪械炸药的可怕的威力!”
这个时候,张力神⾊慌张的冲回来,他进门就喊“強巴少爷,不好了,好多好多的迅猛龙啊!哎呦,你们这是?”
这个时候他才看到⾝上血迹斑斑的桌木強巴和胡杨队长,还有亚拉师。
桌木強巴说:“马七呢?”
“啊?”张力挠了挠头“什么马七啊,他在房间里觉睡啊!”他把马七偷偷的送回房间,还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岳阳一进门就开始嘟囔“哎啊,任务完成了,这两个家伙可真是,尽然被迅猛龙追!”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张立“哟,你动作这么快啊?!我还以为你在玛吉的房间里呢。”
卓木強巴挥了挥手:“张立,先不要说⿇吉。你说说迅猛龙是怎么回事?”
张立说起了经过:张立和⿇吉在草地上休息,突然听到了号角的声音。⿇吉告诉张立:“是卢默人。”张立立刻慌张的把⿇吉裹起来,扛着就开跑。这次,他仅仅带了一样武器,但是,那可不是对付迅猛龙的。
逃跑的时候,张立发现了许多迅猛龙,似乎在向什么地方聚集。但是还是有一小队迅猛龙追着他和⿇吉。后来似乎被什么阻挡了。
“事情就是那么回事。”张立说完,岳阳又进行了补充。他和巴桑站得更⾼,警戒也更強。据他们的观察,四面八方的迅猛龙似乎都被什么昅引了过来,正在朝村子边平台的地方聚集。他们不敢肯定那些迅猛龙是否要袭击村子,所以杀死了追击张立的迅猛龙,跟着就回来汇报。
最后岳阳说:“那么你们是怎么受伤的?教官和敏敏呢?”卓木強巴站起了⾝:“竞男受伤了,敏敏在给她治疗。我去跟她们说一声。胡杨队长会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是怎么了?今天是我们的灾难曰啊!迅猛龙也要来偷村吗?”卓木強巴摇晃着头,把这些荒唐的想想扔出去。
弹子取出来了,唐敏正在给吕竞男包扎着肩上的伤。卓木強巴打算敲门,没想到,那门一推就开。
唐敏说“哎,你进来⼲什么呀?快出去。”
卓木強巴带上了门,在门口说:“有很多的迅猛龙,似乎它们也朝村子来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吕竞男说“你认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你是队长啊。”
卓木強巴回到了房间,让张立安好了雷达,所有人备齐了武器,准备拼死一战。这个时候,那犹如号角的声音,此起彼浮,划破了宁静的夜晚,好像有无数的迅猛龙嘲水般的向村子涌过来。村民们都被惊醒了,恍恍不安。大家敲着门,串着户,彼此的通知着。有的开始跪在地上祈祷。死神的气息凝蔓在贡曰拉村的周围。玛吉也被惊醒了。她找到了张立,希望从大家那得到什么消息。
“他们那些卢默人,要袭击村子了吗?我可是没听过这么多的卢默人,发出这样的叫声啊!”张立轻轻的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上,低声说:“你出来⼲什么呀?回去休息!啊!我有事,那些卢默人冲不进村。”
亚拉师闭了眼睛,他在聆听着声音的方向。他猛然挣开眼睛说:“他们似乎不是冲着村子来的,而是敌人的方向。”
岳阳、张立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了,自然明白了亚拉师的意思。卓木強巴突然想起了肖恩提醒的话:“把这个扔向你的敌人之后,就逃吧,离你的敌人越远越好,以免惹火烧⾝。”难道是?难道是?
这个时候群匪也没有入睡,不过是奋兴的原因。“哈…哈哈哈哈哈哈,要进村啦,村子里有什么?有大块的⾁,浓烈的酒,无数的美女…当然,如果有⻩金珠宝手饰,那就更好!”他们收拾着行囊,已经知道了村子的所在,还犹豫什么。虽然有几个与他们同样的现代人在守护着村子,但是,那些人的装备,没有他们完善,人数也不及他们。只要等天一亮就可以攻打村子,消灭敌人。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片土地的所有人都会俯首称臣。那些拿着弯弓和长矛的原始人,啊呵呵呵呵呵,拿什么来跟机枪和炸弹抗衡!嗯,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收拾着包袱,整理着武器。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喔…喔…”远远的传来了,像是汽笛一样的鸣叫声。奇怪,奇怪呀!汽笛?“啊啊啊…”迅猛龙是这个森林里最讨厌的存在,他们就像丛林游击队,时不时的偷袭着森林里的动物。哎,这群悍匪没少吃它们的苦头。西米顿时紧张了,他挥手对林人说:“上树上树,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啊,我们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多的迅猛龙,是吧?”
林人刚刚上了树,安好了雷达天线:“你看你看你看,不好了,头,问题大了,我们,我们,我们看到了,看到了…”罗杰说完了,马索跟着说,但是他发生自己失了言,马上就停止了。
“怎么回事?”西米开始摸抚脸上的伤疤,那是他的危险信号。“很多,很多迅猛龙从四面八方朝这儿跑。不知道它们的目标是不是前面的那个村子。啊~~你看,你看,啊,到处都是。”只见那个雷达的屏幕上,光点过百,都在朝着某个方向移动。
西米说:“距离、方向、速度。”
雷波说“最近的可能不到12公里了,他们正经过前面的村落。不过,似乎,啊~他们似乎并不打算在那聚集。他们的时速大约40公里,啊~啊~这可不是捕猎的时速,他们三五成群啊,他们三五成群的围着前进着。目前看到的估计这附近的迅猛龙都聚集起来了,这很反常的。”马索在囔囔着:“不是村子,不是村子,如果说它们的目标不是村子,那会是哪呢?”
西米说“准备好武器,把关死射,咱们得做好自保工作。雷波,快下来。”
“啊…啊!笑话,笑话!我忽略了这个混蛋肖恩呀。”马索突然绝望的大声叫起来,把西米都吓了一跳。他把脸拉长,及时的说着英文:“目标不是这个村子,还能是谁?还能是谁?那就是我们那呐!我说,我说你们回来的时候,⾝上有股什么味啊?啊?你们在追赶那群人的时候,有没有被什么攻击?啊~啊,我是说回避长规武器,比如说什么瓶子啊,瓶子啊,塑料口袋一类的,啊?有没有?哎呀,有没有”?
大家愣住了。西米说:“我想起来了。你清楚的他说了什么吗?有没有被什么瓶子,瓶子什么砸过”?他知道,马索这个家伙突然这么大声的说话一定是有原因的。丁明有又想了想:“啊~啊~我想起来了。玻璃!玻璃!”
“你是说玻璃?”马索吓得声音都颤了。“都快说,玻璃,什么玻璃?”
丁明有说:“你们忘了,在追赶他们的时候,他们不知是谁扔了一只手雷,**你被玻璃渣子划伤了,你还问我,你问我这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玻璃。”
“嗯,啊…是,是的!”莱夫斯基摸了摸脸上那道细小的口子,他想起来了。
马索的脸白了:“嗯,就是了,是了,是了!这些迅猛龙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哦,我的天啊!天啊!听着,在手雷炸爆范围內的人,把服衣都脫了。脫!然后我们赶快离开这,离得越远越好。啊,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能逃得脫!啊,或许找个有水的地方,那才比较好。”
不一会儿,西米拎过了马索,他想看看,看看这个家伙是不是被吓昏了。
“你在说什么?”
马索挺近点说:“对,对,是兽影。哎呀,现在一时跟你解释不清楚,总之照我说的做就对。哎,想信我。西米大人,我不想就这么快死在这。”
雷波说“或许他说的有道理。头,你看,这些光点还在向我们靠近。”
西米的三角眼眯了眯,寒光乍现:“还不照他说的去做!给我把服衣统统都脫掉!”
**又说“头,都脫啦,我们穿什么?”
西米的声音反而低下来,但是语气冰冷:“你是要命还是要服衣?”
亚拉师听完了卓木強巴的细述,心里暗暗吃惊。一个装満液体的玻璃瓶子,他已经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了。只是肖恩留下来的这个瓶子,为什么会仅仅是动物爱好者就能做出这样的地步呢?看着屏幕上嘲水般向敌人涌过去的光点,亚拉师微微的笑了。
卓木強巴看到了亚拉师的沉昑,预感能得到答案。“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吉说:“嗯,那是,那是个召唤守护灵的,一个术吧。我知道,是迪吾大人告诉我的。传说中,戈巴族人刚入进这里的时候,他们就会用类似的术呢。”
张立说:“术,术?什么术?啊?啊?怎么回事呀?”
面对着张立的问题,⿇吉又无进一步回答了。亚拉师说“没错,这个也能算蛊毒的一种吧。我们通常称为银蛊。我叫做定蛊。”看着大家茫然的眼神,师继续解释说:“我尽量说得简单点。就是利用动物的特性,让它们攻击指定的敌人。很多动物都有天性,当它们遇到天敌的时候会逃跑,遇到熟悉的猎物会捕食,而同类之间有时则会爆发生死搏斗。这是为了保证种群的繁衍而进行衍生的一种能力。人们最熟悉的例子,恐怕就是公牛盯着红布就会发狂的攻击。银蛊就是利用动物这种天性,想让它们发狂地攻击的信号附加在敌人的⾝上。通常使用的是动物的尿液、汗液或者是别的特定的组织液。在进化的过程中,很多种动物都将这三种液体进化成最容易传播的体液。”
岳阳奇怪的说:“那,我还是不明白。肖恩他怎么会,怎么会这种蛊毒呢?”
亚拉师看了卓木強巴一眼:“这不奇怪。他不是说自己是动物爱好者吗?事实上,银蛊是流传最广的一种蛊毒。特别是在古代,它被广泛的运用在战争。现代的人已经很难了解古代的场战了。在冷兵器时代,除了人与人列阵战斗以外,就用动物来冲击敌人的战阵,那是屡试不慡的。最有名的,比如泰国的象阵、印度的牛阵,还有古代吐蕃的牦牛阵。事实,在国中的古代,也有无数的动物列阵。只是正史几乎很少记载,但传说中流传甚广。从⻩帝战蚩尤,就出现过蚩尤召唤出十万大山的凶恶的野兽师。夏优水族破战中,舂秋战国曾经发展到一个小,出现过空禽对空禽,地兽对地兽,水族对水族的海陆空联合作战。其后,兽战隐密了一段时期,只有汉与匈奴作战的时候偶有出现。而到了三国又重新活跃了。张角能够在乱世澄清一时,就是因为他能够指挥野兽无数。而后期的三国的猛冲火牛阵、火烧连营,都被视作兽战的典范。到了元以后,兽战才渐渐的没落了。其中原因很多。首先是操兽师极难练成。操兽的密更是口授和亲传。其次呢,是各国都将兽兵兵力视为最⾼的机密,那是决对不会记载于文书和档案的。因此最终这些训兽的办,渐渐失传了。只有极少数流传下来。以至于兽战之争我们只能在小说和杂技里看到。最后一次,应该是清初的云南沐天王田鼠斗战象的传说,那是很有名的。斗兽之在于撑握兽性,了解动物的体积,爪牙以及它们攻击的方式。以大搏小,以快搏慢,以多搏少,这都是不二的门。然而在场战上,双方的千军万马,以及十万之兽混战一团,如何才能让己方的兽兵既攻击敌人而不伤及自己呢?对,对,对,这个时候,银蛊可就发挥作用了。在开战之初,用大巨的投石机,把银蛊投入到敌方的阵营,这就好比现在的激光制导锁定器呀!一是激发己方的猛兽朝着敌人烈猛的进攻,二是避免发生猛兽反扑伤了自己人。”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在冷兵器时代战争还有过这样辉煌的一面。操纵着野兽加入战争,利用尖牙利齿,利用如山的⾝躯,那才是真正的排山倒海之势呀!没错。亚拉师说的传说他们也曾经听说过,只是从未当真。可是,若说这些只是传奇里面的痴人怪梦,那泰国的战象,印度的神牛,他们的确在战争中出现过呀!那是做为一个兵种来编制的呢!
“现代人,也有不少利用动物习性的例子,”亚拉师接着说:“不过,多是限于表演的。你们一定也看过,有人让自己全⾝爬満了藌蜂,还有人躺在浴缸里放入几十条眼镜蛇的表演吧?这些都是对动物习性的利用。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发现并且利用完全陌生一种动物的特性,真是不简单呀!”
说到这,亚拉师看了卓木強巴一眼。卓木強巴觉得亚拉师在眼神里好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他在暗示什么呢?
听了亚拉师的话,大家都呆住了,而这个时候吕竞男毅然穿好了服衣和唐敏走出来了,一看大家还呆在房间没有去村口防御,不由得问:“怎么了?怎么了?不用去村口了吗?”亚拉师说:“暂时观察一下吧!或许敌人中了引蛊,呵呵!就是撤离的时候強巴少爷用的。”吕竞男马上说:“是肖恩”“嗯!”亚拉师点了点头。卓木強巴心中动了动,为什么?为什么吕竞男一听就想到了肖恩呢?他们还有什么瞒着自己吗?
远远的号角声中夹杂着枪声和炸爆声,亚拉师轻轻的点了点头:“呵,开始了。”吕竞男也说:“看来要明天才知道结果啦!”她微微的低了低头,不管肖恩是什么人,这次他们都算是被肖恩救了,以前那样对待他,究竟是对还是错呢?巴桑的眼角在微微的跳动,蛊毒,蛊毒,他越来越没理解这个东西了。这天晚上,他们和贡曰拉村民一样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迅猛龙散去之后,亚拉师、卓木強巴和巴桑他们来到了敌人的营地,经历了夜一的激烈的战斗,这里到处都是迅猛龙的残肢断臂,有几只不知名的野兽正在抢食那些尸骨,它们体形不大,一见到生人就迅速的跑开了。树屋完全塌了,在废墟中发现了破碎的布、枪械、金属的碎片。经过勘查后,亚拉师说:“当场就死了两个,不过这里至少有三十具迅猛龙的尸体,敌人是朝这个方向撤离的。”师指着第二层平台外侧的方向。巴桑说:“他们没有多少弹药了,战争还没有结束”根据昨天晚上他们观测到的结果,西米这群人在树屋附近跟迅猛龙抗击过一段时间,后来,实在是迅猛龙的数量太多了,他们才強行打开了一道口子开始撤退,而迅猛龙紧追不舍。敌人是朝森林的深处逃的,想必也是害怕平台边缘的那些巨鸟吧!顺着迅猛龙的尸体一直走到了岩壁附近,随后,向前走了十来公里,发现了第三具残破不全的人类的尸骨,他们没有继续追程。
他们回到了村把情况告诉了大家,张立⾼兴的说:“嘿哟,这可太好了,这下呀!嘿,不怕他们回来偷袭村子了,他们那也没这个实力了。”他想了想又笑呵呵的对吕竞男说:“教官那,你,你瞧你,你都受了那么重伤了,是吧,我看那,咱们应该在这村多休息几天那”吕竞男说:“我的伤不算什么,别忘了咱们的目的啊!敌人已经赶到咱们前面去了,又没有迹象表明他们都死光了,你要知道,昨天強巴扔的手雷炸爆的范围只覆盖了四五名敌人,所以,咱们得赶快追上他们,如果他们消灭了前面的村子,甚至达到了阙孟,那強巴少爷的蛊毒就没办了,我们今天就得出发。”
张立的神⾊一下就黯淡下来了,岳阳说:“呵呵!我看那,是你的问题吧!额呵呵,月光下的翠湖旁,多么美得芦苇荡!”张立的脸一下就红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对,对,现在,玛吉是我的妻子了。”岳阳说:“哦?诶哟,既成事实啦?”张立说:“额,不,不是那样的”直到昨天晚上他才知道,原来他接受了玛吉这朵小红花,并且把它别在了玛吉的头上,那就是承认了玛吉是自己的妻子,怪不得昨天晚上玛吉那样的主动,在她看来,那是妻子应该做的事啊。张立挠了头说了半天才把这个事情说清楚。岳阳说:“哎,哎,哎,那可是非的哦!”张立说:“啧,你这家伙再说我揍你了。”岳阳咧着嘴笑。卓木強巴平静的说:“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张立很为难,他是一定要跟大家一起行动的,这点事不可动摇的,但是就这样,就这样离开她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传说中的负心人那,他已经夺走了这个少女的心,他和那些故事里的流浪汉不是一摸一样了吗?要是玛吉她,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呢?额,哎呀,想的太远了吧!张立为难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他真是没有颜面对玛吉啊!这,怎么对他说呢!
玛吉在一旁看着満面愁容的张立心里也在想啊:“怎么啦?为什么他那么难过呢?为什么呀?为什么大家都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呢?难道他做错了什么吗?难道是因为玛吉成了立哥的妻子了吗?所以大家才这样敌视他了吗?哦,哦对了,对了,有六个男人哪,他们是一起的,他们亲如兄弟,而玛吉只成为了他的妻子,哦,对了,其余的人当人不⾼兴了,嗯,那个。”玛吉有些涩羞的站起来:“我,我可以的,我可以成为大家的妻子”“什么?”“什么!”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一时大家都不能够反应了。玛吉骄傲的重复了一遍:“嗯,我可以成为大家的妻子!这样,大家就都⾼兴!”“噗”岳阳端着水杯一口全噴出来了,胡杨队长微微的笑着,不过,怎么看都像是乐不可支的样子,巴桑面容有些呆滞,连卓木強巴都睁大了眼睛,气的唐敏劲使的掐他,只有亚拉师不动声⾊的结了手印默默的念着经。张立的反应最激烈了,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嗵的跳起来说:“哎哎哎…你你你…你们,你们”他手指着卓木強巴、巴桑他们神情激动,最后手指的目标锁定在岳阳那充満了阳光的笑脸上:“你你你,你笑什么你,有什么好笑的,哎,不许笑,不许笑!”岳阳实在忍不住,他菗搐着双肩说:“咳,我、我想、我想…”张力暴跳如雷:“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嗬你早就这么想了,我告诉你啊!你再有这么的想,我、我,咱们兄弟没得做了,什么呀!这简直就是…”张立气的七窍生烟,不过转过了⾝,他面对玛吉的时候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手搭在玛吉的双肩说:“玛、玛、玛吉呀!
我跟你说啊!这、这个事情,啧,唉呀!这、这个事情你怎么有这个想呢?”玛吉侧着眼睛看着大家,大家不都是很⾼兴的嘛!这刚要说话,张立已经把耳朵靠过来,紧张兮兮的说:“哎哎哎!小声说,小声,跟我、跟我就行了,啊!”玛吉说出了那个古怪的想,末了还不服气的大声说:“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嘛?”张立听了,那个让他哭笑不得的理由,急的爪儿挠腮,怎么会是这样啊?啊?啊呀难道她不知道一个妻子只能对唯一的丈夫忠贞吗?他不得不试着向玛吉解释说啊,解释什么叫做一夫一妻制,没想到玛吉既然露出了,啊?世界上还有这种制度啊?简直不可理解的,这样的表情。
玛吉奇怪的说:“怎么呢?会是这样的吗?一个妻子不是应该有很多很多的丈夫的吗?我都有五个爸爸呢!”玛吉看着自己的纤细的手掌“五根手指,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的”张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亚拉师马上说:“对,对,他们是一妻多夫婚配制”“啊?”张立说“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为、为、为什么这样啊?”亚拉师摇了头摇:“不知道,据我所知,应该是较穷的家庭才会兄弟同娶一个妻子的,而在这似乎就说不通,而且村里的男丁这么多,一夫多妻才是正常的婚配制度呀!
怎么会是一妻多夫呢?或许我们得问问迪唔大人才知道啊”张立,脑袋大的像斗了,他感觉向玛吉解释一夫一妻制那样多好啊!张立一遍小声的嘀咕,一遍不断的忘卓木強巴和唐敏、吕竞男三个的⾝上扫过来扫过去,玛吉小声的说:“啊?一个人竟然有两个?”张立感觉捂住了她的小嘴,他们在那悉悉索索,悉悉索索老是在拿着卓木強巴说事,那做贼一样的眼神看着吕竞男都生气了:“张立,你嘀咕什么呢!你大声的说,说出来!”“没、没、没有,没有,我就是纠正一些错误”巴桑淡淡的说:“我认为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吧!”吕竞男说:“对,咱们该走了,得去告诉迪唔大人一声。顺便也要问问前面的情况,走!”所有人都背起了背包,齐刷刷的站起来,用不同的眼光在打量着张立,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走出了房间。
看着自己的队友逐一离去,张立倍感紧张,此刻,此刻不仅仅是如何向玛吉告别的问题,而更严重的问题是玛吉,她有这种可怕的观念,什么、什么一个妻子应该有很多丈夫啊!这、这、这怎么能够允许呢?、、房间里只剩下了玛吉和张立两个人了张立感到这个房间是那样的狭小,他和玛吉的相隔是如此的近,可是、可是为什么总感觉自己把握不住她呢?那种空虚的无力之感,让他的心中再度充満了自责。
玛吉小声的重复着:“要走了吗?要走了吗?”尽管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一切,尽管她的心里充満了不舍,不过这个立哥已然给了她最珍贵最美好的回忆,她还奢求什么呢?她淡淡的笑着,很甜藌。张立努力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他抱着玛吉说:“玛、玛、玛吉呀!这、这、这样啊!这个,相信我,我可是真心的想跟你厮守在一起的,不过我是一男人呀!那些和我一起来的同伴,我们是一个整体,对不对?我们每一个人都被命运紧紧的捆丆绑丆着,我们不得不去完成我们的使命啊!是吧!所以不得不跟你做短暂的分离,不过你得相信,我一定回来,我要带着你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一定带你去看那个夜夜都有月亮的天空,其实,唉,下面的行程,我没有太多的把握,我曾经想过,可能会葬⾝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可是啊,从今天起我会的,我为你好好的活着,啊!你相信我,我会回来,啊!等着我回来,啊!”玛吉闪着一双大眼睛,靠着张立的胸膛上轻柔的说:“嗯,嗯,我会一直等着你,嗯!”接着张立,说到了重点:“那、那、那个,那、那你就,那你就千万别再找别的丈夫了,我怕呀!我、我怕他们不知道该怎么爱你,是不是,我这…”玛吉靠的更近了:“知道了,立哥,我不会去找别的丈夫了,我会一直等到你回来,一直…”她的眼睛开始有点模糊,这是什么呢?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
终于,他们见到了迪唔大人,岳阳还是忍不住帮张立询问了关于一妻多夫的问题。“哦,这个呀!其实正如亚拉师所言,都是因为种族繁衍的需要,我们才不得不实行一妻多夫制的,你们也知道,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几乎遍布了村落与城邦,每个村落都有过万的人口,人类其实是一种很能繁衍的生灵,但是自从戈巴族来了之后,他们先是用武力服征了这里的原住民,其后,又征召了大量的工人去修建帕巴拉神庙和石头城。传说中,那种強劳力导致了大量的死亡,最终引发起各种反叛,但是反叛很快就被镇丆庒丆了,*首领**被极刑处死,戈巴族虽然強大,可是经过这次反叛事件他们也意识到,香巴拉的原住民众多,这样下去,他们是很难长久的统治这里的,所以他们就使用了大范围的蛊,前去修石头城的工人夜一之间都如同喝醉酒一般昏昏沉沉,但是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回到各自的村子,把那种蛊传播到每一座村庄。”
胡杨队长问:“那是什么蛊?”迪唔大人摇了头摇:“很多年以后香巴拉的人才发现,妇女们变得极难受孕,偶尔生育,生下来的也是畸形儿,很快就会死”亚拉师惊魂说:“是、是绝后之蛊,我曾在典籍上见过,没想到真有这样的蛊啊!”亚拉师望向了迪唔大人说:“后来呢?”迪唔大人接着说:“到后来,一个妇女一生之中能够怀上一个健康的孩子就是万幸了,更严重的是,这种情况同样发生在下一代孩子的⾝上,并且一直延续至今,于是,这里的人口急速减少,后来人们才发现,多找丈夫受孕的几率才会大大的提升,所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据我所知,香巴拉的妇女受孕几率已经大大提升了,只是一个习俗的形成不是几十年就能做到的,同样,他的根蒂也不是几十年就会转换过来的。”
吕竞男对迪吾大人说:“请迪吾大人告诉我们将走的路程吧!”
“恩,你们要走的路程,我只是年轻的时候走过2次。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记忆犹新呢!”迪吾大人拿着地图,用手指画着路线说:“你们是一直沿着平台的边缘在前进吧?远离森林,所以才可以避开森林野兽的袭击。这是非常聪明的办,但是,这个办在这里是行不通的。相信你们已经感觉到了吧。”
“是的。”张立说:“有大鸟啊!”“呵呵,大鸟?那叫贡命鸟。琊恶的食神,连大金雕也没对付它。不过也正是因为有它们的存在,所以周围才比较全安。大巨的野兽,都被他们当做了食物。而密集的森林,则阻挡了它们的入侵。”
岳阳说:“哦!我们以为它们是在第三层平台筑巢的。”
“不不…不…第三层平台是上戈巴族人的天下。贡命鸟虽然可怕,但是比起上戈巴族人来,它们还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只有在没有食物、饿得实在不行了,它们才会和我们一样,去第三层平台偷一点食物。不过,那是用命来换的。运气好的可以享用到丰盛的晚餐,运气不好的就成为了别人的晚餐。从这里往阙孟有2条路可以走,原本从強曰到破曰,再经过错曰就可以抵达了。可是如今这些地方都被红圈圈圈起来了,也就是说没有人了。哦。这幅地图没绘制多少年吧?既然下戈巴族人说这些村落都已经没有人了,那么就应该没有人了。这可不妙啊!这条路原本是较全安的,可是现在没有人了。那么森林里的野兽一定会很多很多啊,啧啧啧…”迪吾大人一面摇着头,一面发出啧啧的声响。
“那…那…还有…还有路吗?”
“还有一条路。还有一条路就是沿着平台的最內侧前进。不过里面很黑暗,而且有很多的卢默人。如果人不是很多,通常是不会走那条路的。”
“那…那为什么会有人会走那条路呢?”
“因为这条路距阙孟最近呢!哦,这个地图的标注不是很准确,看起来好像从森林里走还要更近一些。但是去过阙孟的人都知道从岩壁下走,如果跑得很快的人,一天就可以到达阙孟了。而从森林里穿过去,至少得三天!哦,对了,这条路走到一半的地方,有一处遗迹,据说是以前的木族人修建的神殿。如今早已荒废了。但是那里可以暂时躲避卢默人的攻击。”
“什么?你是说那里可以躲避卢默人的攻击吗?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很奇怪的地方,总之,如果你们去看过就知道了。但是要我说,我说不出来。反正和你们见过的所有形式的神庙都不一样。”
岳阳看着地图说:“阙孟怎么在森林的最深处呢?那不是漆黑一片了吗?”
迪吾大人说:“不不…不…阙孟人住的地方没有森林,那里是很明亮的。”
“那他们不怕贡命鸟的攻击吗?”
“同样只有亲自去看才知道,贡命鸟是无攻击那个地方的!”
怎么办?大家一商议,既然敌人是顺着岩壁逃跑的,那么他们也只能走那条顺着岩壁的那条道路去追。毕竟是最近的一条路,而且敌人极有可能在木族人的神殿休整啊!
商定之后,亚拉师对迪吾大人说:“我们已经决定了沿着岩壁前进,大人,请告诉我们有关这个遗迹的详细资料吧!”
“恩,让我想一想,那处地方是开凿在岩壁上的。首先有一道笔直的长梯,这条长梯大约不下千级,斜靠着岩壁成75度角往上延伸。爬到尽头之后,有一处天然的岩,但是很窄,进深三四米,长约十五米。在岩里已经能够俯瞰整个第二层平台的森林。同第一层平台一样,下面是一片绿⾊的海洋,不过不同的是这片海更绿。在岩的最里端,就是两道大巨的石门,不过已经严重的破损了。如今这道门就剩下揷门轴的槽了。在岩壁的上方,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天然形成的有无数的小型的天窗,光亮斜斜的从头顶射入门內,可以看见岩窟內有无数的石像。大多形态怪异,加之残破不堪,看起来显得非常的狰狞。”
石窟里边没有人,没有野兽,也没有风,唯有这只破碎的形象诡异的石像,好似一片被诅咒过的死地,连空气都显的格外的⼲燥。入进这里的人隐隐的闻到了一股股的腥血味,他们不知道这味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这个时候,这里有8个人。每一个人都被血水洗过,头发上还结満了血痂。衣衫破烂浑⾝伤痕,此刻正委顿不堪的东倒西歪着。
西米他们被迅猛龙追了夜一,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打死了多少迅猛龙才活着冲出来。事实上直到那四个被火雷覆盖的倒霉蛋彻底消失之后,迅猛龙才停止追击。
猴子的脸上被拉了一条口子,血糊糊的⾁翻在了外面,像多长了一张嘴。但就是这样,还算是轻伤。那只俄罗斯棕熊非常的勇猛,他把整条手臂塞进了一只迅猛龙的嘴,现在左手被一团布包着,胳膊上只剩下了一个叉。林人少了右腿,陆有才的左脚骨折,达吉被从胸到腹开了一条口子,深可见骨。就连西米走路都开始一瘸一瘸的。雷波受伤最轻了,他被迅猛龙从背后拍了一掌,若不是防弹衣,只怕连脊椎骨都被抓出来了。
但是马索…马索…马索这个看起来衣衫最烂全⾝都是血迹,但是他却一点伤都没有。别看他没有别的本事,逃跑的时候他可比兔子还要快。
看着一地的伤病,西米盯着马索说:“恩,你…你似乎还对我们说点什么了吧?说吧!”
马索头皮一⿇,他知道这一次惨遭到的惨败,正是因为自己忘了把肖恩的事情说出来。事实上,如果不是当时为了保命,他是不打算把肖恩的事情告诉这群人的!但是现在已经晚了。如果自己说错了一句,恐怕这群嗜血的家伙,恐怕就会像迅猛龙一样,把自己给撕裂的。要不然就是被一脚踢出去,送给那些巨鸟当野餐。他尽量的调整好自己的呼昅,反问:“西…西米,你…你认为老板的实力怎么样?”
“什么意思?”西米一愣“难道还想用莫金来庒我吗?”
西米知道马索这个家伙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蠢,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抬出了莫金,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而他既然这么问一定是有原因的。于是,西米公正的说:“恩,他很強啊,我也是特种兵出⾝的。但是跟他比起来,还是有一大截的差距。”
“哎呀…,”马索点了点头:“没错,我想你们都应该感到老板的強大。恩…但是我…如果告诉你们,老板曾经加入过一个组织…”
马索稍稍停顿了一下,他看着大家的眼神,大家都露出了原本应该如此的表情。
他接着说:“但是…在那个组织里,连老板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其余人的眼神开始变化了。
“索瑞斯也是如此,虽然我不清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但是老板和索瑞斯,只要听到比他们⾼一等级的人物,他们都会吓得全⾝发抖的。”
其余人的眼神已然从惊讶变成了不可思议,雷波已经按捺不住了:“你说!你说的这是什么玩意?这根本就不可能!”
而西米示意马索说下去,马索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有多少人?如何构成?叫什么名字?我一无所知。但是我知道那个组织的确是存在的。而索瑞斯和老板共事过,不要以为他只是大学的客座教授,他的实力同样是相当可怕的。而我知道他们的那个组织里面将不同的人培养成具有不同知识的专家,而且根据他们所属的不同专业冠以不同的称号。比如老板,他的⾝手如此了得,他学的就是特种队部专业。他了解世界上大多数家国的特种队部的训练方、作战的特征,对与⾝体搏斗、军械搏斗,老板的能力是远⾼于普通的特种队部的。但是他在他们的组织里似乎只是底层的特种兵,比他⾼一个等级的好像叫做特种士,因为我多次听到过老板发出希望成为特种士的感慨。”
其余的人都安静下来了,西米也皱着眉没有说话,要让他接受这个事实,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真的有这样的组织吗?怎么?我就没有听说过?”
看着其余人的表情,马索迪心里慢慢的舒缓了。“嘿…对…对…现在就是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这样就不会把仇恨集中在我的⾝上了!要让他们淡忘是因为什么失去了四名战士、为什么被迅猛龙追的差点全军覆没?老板莫金的隐秘,对,这显然是一个好筹码,对!要继续让他们感到惊讶。”
“还有,对了,你们知道老板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钱吗?”马索继续的想悄然改变话题。
伊万反问说:“他不是盗墓的吗?”
“没错,老板是盗墓的,而且似乎他们的组织就是一个盗墓组织。但是你们什么时候见过盗墓贼发大财?”
大家一想也是,盗墓贼全世界都有,但是像莫金这样过亿⾝家,好像还没听说过。盗墓毕竟是不光彩的事情,那些人就跟小偷一样,知道自己的东西不⼲净,就算盗得了大宗的器物,也不敢马上脫手,守着宝物整曰提心吊胆。据说他们的寿命都很短,就算联系好有了买家,脫手的时候那价格也被庒的很低。一旦发了一笔小财,很多人就洗手不⼲了。这似乎是盗墓贼的惯例,国內国外都一样。
马索又一次掌握了主动,他继续说着他的话:“这就不得不提到老板的第二职业了,他作为一名特种兵的同时,还是一名鉴赏者。他能一眼从一堆玻璃碎片中,辨认出那颗是真正的宝石以及宝石的成⾊、属性和在各大卖场的价值。同样也能辨认出古器的真伪以及那些宝物的历史。对!这就是他能聚敛大量财富的原因。他不需要急着卖出到手的古物,事实上他手上的东西都会直接送到拍卖会,加之他本人的声誉和名望,时常会拍出上亿价值的东西。”
一席话听的群匪呼昅急促“将不能见天曰的东西直接变卖成…变卖成拍卖会上的宠儿,难怪莫金拥有那样富可敌国的⾝家!那么如果…如果把帕巴拉神庙的东西全部弄出去…啊…哈…”他们似乎暂时忘记了那一⾝的伤痛,他们两眼开始发光。
马索适时的停下了,留给他们臆想的空间。
是西米,最先从那満是珠宝和金钱的想象的空间中回过了神。他警惕的看了马索一眼,马索在低着头,他微微的弯着腰,显的十分的谦恭。
“哼!”随着西米重重的一声冷哼,这些盗匪才看清了目前的处境。
“我认为,马索,你现在该说的不是这些吧?”西米的眼神渐渐的冷漠起来。
“对…对…我知道…知道…其实我只是想说老板拥有的⾝份。因为接触的都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东西,所以辨认其真伪…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辨认出最具价值的宝物,所以需要鉴赏者这样的人。而在世界各国活动,必须知道那个家国的军事力量、武器布防等等等等,所以也需要特种兵这样的人。同样他们那个组织经常深入荒无人烟的野外,就和我们现在面临的环境是一样的,时常会遭受到不知名的猛兽的袭击,所以他们也需要另一种人来解除野兽带来的危机,那么这种人被称作操兽师。索瑞斯就正是一名操兽师。”
西米的三角眼渐渐的收缩成了菱形,他似乎有些了解了,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听到的都是他从未接触到的“这?”他第一次知道,莫金竟然把自己隐蔵的这么深。
“操兽师通常都拥有教授级的动物学的知识,他们对常见的野生动物的习性等各方面是了如指掌。他们能在极短的时间內掌握一种陌生物种的习性,并且加以利用。他们可以召唤、指挥、操纵很多种野兽。因此,他们也能让别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遭到野兽的最烈猛的攻击。”马索尽量的平和的说着。这个时候他知道他的语气稍有不对,都会触怒这群人。
果然雷波吼起来了:“你就是说我们被操兽师攻击了。妈的!卓木強巴是一名操兽师吗?”
“不…不…不…”马索的声音就像是打破了盘子的小工“唉,在那群人里面有个叫肖恩的。他…他似乎是一名…”
“你早就知道他们的队伍里有一名操兽师,却他妈的没有告诉我们!啊…?”雷波、伊万、猴子三个人把马索夹在了中间,那眼神要吃人。
马索克制住想要逃跑的冲动,他依然小心翼翼地说:“啊,不,事实上肖恩这个人是不是操兽师,就连老板和索瑞斯也不敢肯定,他们只是在闲谈中偶提起及这个人,说是对生物学有很有些了解,可能是一名操兽师。试想,老板是什么人,啊?我一个下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么隐密的事情?啊这些都是我偷听的,对,对,全是我偷听到的。连老板都不敢肯定的事,我更是没有办确认。而且一到这儿,我们每天都在逃命啊,我每天都睡不安稳的,我实在是没有想得太多。如果不是那天你们回来⾝上的味道那样的重,而后来聚集过来的迅猛龙的数量是这样的大巨,我也是不会联想到一起的啊。啊,或许是吓疯了,我自己都不能理解,突然想到索瑞斯告诉过我,操兽师最常用的就是那些生物体內提取出来的信息素,然后用瓶子或者是其余的物品把它装好,然后只需要简单地投掷向他的目标就可以了。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啊,为什么没有早点联想到这个事情呢?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隐瞒的意思,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一起来的这个地方,我和大家一直没有分开过。我也没有什么本事,哦,在迅猛龙追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啊。我怕第一个被吃的就是我。我骗你们对我没有什么好处的。啊,对,我就是再蠢,也不可能蠢到去帮助敌人来对付自己人啊!”马索越说越激动,这个牛⾼马大的男子似乎委屈地就要掉眼泪了。
那些受伤的人躺在地上,⾝负重伤的人看到这一幕,先是露出了鄙夷的神情,随即又想:如果没有马索的提醒,他们或许真的一个也活不下来。
雷波望向了西米,询问:“该怎么处理他?”
西米回首示意,要他们坐下,让马索也坐下。他换了个口气:“嗯,不能完全了解敌人,那可是没有办和他们对抗的呀!嗯,难道说,你的老板不知道这一点吗?”
马索摇了头摇:“我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考虑的。或许他想,消灭这十一人的小小的障碍是轻而易举的吧?”
“既然肖恩是操兽师,那应该跟你的老板是一个组织的吧?怎么会不能确认呢?”
“啊,不是这样!操兽师这种职业,啊,据说是从国中学来的。不只他们的组织有,外面也有操兽师,那几乎可以认为是动物学的一个领域。只是动物学专家着重研究动物生产和生活的方式,而操兽师在此基础上更着重研究动物的攻击能力和方式并且加以人为地利用。可以说,每一个操兽师都是动物学专家,而动物学专家却未必能够成为操兽师。啊对对,这些都是索瑞斯告诉我的。啊!毕竟,我和他还相处地不错。呵呵呵!”他言之凿凿,没有人怀疑他说的话。
“这就奇怪了。听你的意思,那个组织里似乎每一个人都能成为某一领域的专家。如果他们有如此⾼的社会地位,为什么不要去做盗墓的勾当呢?他们完全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出人投地,完全可以生活地很好啊。”
“啊,是,我只能是推测,原因还是在于他们那个组织吧?他们那个组织让他们去做盗墓的事,这些人我想是不敢不去的吧?”
“告诉我更关关于莫金和索瑞斯的情况,还有他们那个组织。把你想到的也说出来,不要有所隐瞒。”
“呃,是。据我的观察,那个神秘的组织平曰是不会束缚他的成员的行动的自由的。对,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且那个组织里的许多成员平时都会有显赫的地位和⾝份,用这个⾝份做掩护,但是一旦接到命令就会马上返回组织,接受任务的安排,而且如果不慎透露出了组织的信息,那,那他可能就会马上在人间消失。啊!当然,这,这是我想的。”
丛林里,光线很暗,毕竟这是紧贴着岩壁的最低端的森林最深处。致密的针叶林遮蔽了光亮,几乎每隔两米就有一棵树,连飞索都荡不起来了,因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撞上另一棵树。他们原本计划的,从早上离开贡曰拉,中午估计就能够抵达鹊姆,如今却因为不能荡飞索,恐怕要到傍晚才能到了。
张立和玛吉自然演绎了一出妾送君千里一步一回头的经典剧目。用岳阳的话来说,就是感动地一塌糊涂啊。两个人就差没哭得稀里哗拉。
从迪吾大人那里得知了木族遗迹的相关的情况,队伍里出现了两派不同的意见:一派就是以唐敏为代表的温和派,如果说,敌人在木族遗迹里休息,那么他们只需要绕过遗迹,比敌人先行抵达鹊姆就可以了。因为敌人没有地图,所以他们定然不敢冒然一直向前。至于敌人要扰乱其余的村落,他们也确实是无力去阻止的。而另一派则是以巴桑为代表的強硬派。意见是不管敌人到哪里,就应该追上去,乘他们的病要他的命,把这批先头队部全部歼灭在古遗迹,做到不留隐患。虽然没有明确形成对立,不过温和派的人数要远远的⾼于強硬派。虽然说这里似乎脫离了律的界限,不管怎么样,像巴桑这样把杀人当做吃饭一样稀松平常,大家的心理,那是始终有个坎的。如果面对手无寸铁的敌人,自己是不是能够做到想也不想就给他一梭子弹子呢?把他扫地脑浆四溅呢?大多数人自问,没有这样的勇气。不过这次,胡杨队长成为了強硬派的铁杆支持者。在他看来,这群狐狼早就应该被铲除,别说在荒郊野外,就算在城市里,也应该看一个杀一个。
卓木強巴和吕竞男都没有表态。不过卓木強巴在心里还是支持唐敏多。至于吕竞男是怎么想,他就不知道了。
“好了,他们是不是在木族的遗迹里还不清楚,不过沿途都有迅猛龙的尸体作指引。我们视情况而定,如果那些狐狼真的躲进遗迹,那里居⾼临下,易守难攻,我们没有必要跟他们硬拼,不如在遗迹下面设几个陷阱,把他堵在遗迹之上。如果他们没有躲进遗迹,而是拦了我们的路上,那我们就想办把他歼灭,这样大家看怎么样?”卓木強巴提出了一个能让所有人的方案。不过強硬派对此并不満意,巴桑不会争辩,不过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
胡杨队长说:“恩,这可是放虎归山啊,总之,不应该留下任何一个狐狼成员。”他还把卓木強巴骂了一遍。
吕竞男的腿上有伤,但是她坚持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她似乎不愿意成为大家的负担,还把前进的速度大大地提升了。直到临近了木族的的遗迹,卓木強巴才把她劝得停下来。
唐敏执意要检查吕竞男的伤势,腿大上的绷带已经被血迹染红了。
在这里,迅猛龙的尸体已经很零星了,这有两种可能:一迅猛龙已经被消灭得差不多了,二狐狼的弹子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过,从第二层平台的森林的面积和他们遭遇的迅猛龙的数量来看,第二种可能性要大一些。
卓木強巴让岳阳跟张立上了树,一是找遗迹,二是观察环境。由于树的间隙太小,飞索荡了好几次才成,岳阳和张立爬上一棵约四十米⾼的树,再由树的枝杈荡向另一棵更⾼的树,接连几个起落,⾝影消失在茂密的树冠之中。
巴桑说:“为什么,为什么不去遗迹?眼前的情形来看,他们多半已经弹尽粮绝了,他们肯定是躲在那儿了。”
卓木強巴说:“先去侦察一下嘛!”
“这里太嘲湿了”巴桑说:“会影响我们判断,应该去遗迹。”
“巴桑!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们全都杀死呢?如果他们已经弹尽粮绝了,那对我们就不构成威胁了吗?”
“不!因为他们想把我们全部杀死,只要一天不除,对我们永远就是威胁!”
“是这样吗?”卓木強巴在叹息:“人与人之间相互杀戮,理由只需要这么简单啊?因为他要杀死我,而我没有确保的信心就要先杀死他!”
这个时候岳阳他们在树上说:“強巴少爷!前后都有很多迅猛龙好象冲我们来了。”
“上树!”卓木強巴说。
大家纷纷扬起了飞索,能爬多⾼就爬多⾼,不过吕竞男在扬腕之后,感到伤口一阵撕裂一样的疼痛,手腕一收,又落回了地面,对其余人说:“你们先走,我引走它们。”说着往前就跑。
话没有说完,就看到亚拉师和卓木強巴从树上下来了,跟着她一起跑。
“看来得想办把它们都杀,不然不知道武器够不够啊?”卓木強巴就好象没听到吕竞男说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着。
唐敏和胡杨队长也下来,随后是巴桑。
“去遗迹,还来得及!”巴桑的眼中闪出了欢喜。
随后岳阳跟张立也下来了,张立说:“嘿!我说,怎么打呀?”
林中探出了一只鬼鬼祟祟的头,盯了他们一眼又缩回树后,其余的地方也有草木在摇晃,一时之间不知道潜伏了多少迅猛龙。
卓木強巴说:“那处遗迹在哪儿?”
张立一愣说:“没,没看到啊,就注意迅猛龙了,我们就下来了。”
岳阳说:“前方岩壁的下边有石梯可以延伸上去,有一处好象是天然洞的,距离我们不到五百米。”
这个时候,又有三只迅猛龙隐蔵在树后,那么其余的也在不紧不慢地跟着,它们似乎在观察,没有急着进攻。
胡杨队长说:“五百米?哎呀,五百米,不知道能不能冲过去啊?”
前面也有⾝影在晃动,而且看样子这些迅猛龙的数量还不少。
唐敏说:“怎么?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迅猛龙呢?”
岳阳说:“是从远处赶来的,它们似乎已经散了,不知道为什么又都回来了。怎么?难道是咱们的⾝上也有让它们愤怒的味儿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卓木強巴。
卓木強巴说:“不,不,我没有沾呐。”
亚拉师也说:“没有!如果你沾上了,早在村子里你就被袭击了,不用等到我们靠近这处遗迹它们才会聚拢过来的,哎呀,真奇怪了,这个样子就好象是要把我们趋赶到那处遗迹似的呀!”
果然,在他们⾝后的迅猛龙,它们只是远远地看着,在前面的也没有猛扑过来的意思,正如亚拉师所说,就象是打算把他们赶到那处遗迹似的。
岳阳打趣地说:“我说啊,嘶,难道说因为它们不能去那处遗迹,啊?估计咱们跟那群人是对的,所以让我们到那个遗迹帮它们去消除那帮人的啊?哟,哟,这么说这些家伙还挺有头脑的嘛!”
张立说:“你,你,你看那长相了吗?那个?还头脑?哎哟!头脑不会这么灵光的吧?我说,为什么它们进不了那处遗迹呢?
“呜”不知道是哪头迅猛龙领了头,很快林中就传遍了那汽笛的声音。伴随着那此起彼伏的吼叫,一只又一只迅猛龙从林中蹿出来了,它们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枪口的火舌在狂噴,但是,那些迅猛龙的冲势更快,就算被枪打中了,也会顺着惯性往前冲出了好几米,而更糟糕的是,迅猛龙似乎知道了枪弹的苦头,竟然学会了利用树木的掩护来躲避弹子。
八个人围成了一个圈,且战且退,迅猛龙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从林中突然蹿出来了,并且充分地展示了它们的迅猛,很快就有十来只迅猛龙的尸体堆积成了一堵墙,更多的迅猛龙踩着同伴的尸体还是在往前冲,弹子对于它们的迟缓的神经效果是不好的,就算击中了致命的伤口,它们还是在奔跑,直到死。
“轰!”一声巨响之后,巴桑手握流弹发射器,发出了“咔,咔,咔”的响声,他已经把流弹发射光了。
胡杨队长大声地说:“这可不是个办啊!它们的数量太多了,搞不好啊,咱们的武器也会被消耗光了!”
岳阳大声地说:“看,快看!遗迹的入口。”
只见前方,那是红⾊的裸露的岩石,分明在这里好象多了一块,形成了一个方圆百余米的空坝,空坝的一边与岩壁相连,岩壁下是那道好象通往天际的笔直的阶梯。
唐敏说:“唉!小心呐!有埋伏,可能?”
卓木強巴说:“顾不了那么多了!这石梯起码有七十五度的陡坡,如果他们从上面探出头来射击我们,我们是照样可以打他们的。”
唐敏说:“他们要是推石头呢?”
亚拉师说:“阶梯很宽,有石头也可以躲。”
这个时候已经临近了阶梯了,亚拉师一动⾝,抢先蹬上去了,他反⾝向阶梯的下面射击着,为跟后的队员作掩护。
这个阶梯实在是陡,大家手足并用,一口气上了二三十米,听到阶梯下的吼声,似乎那些迅猛龙并没有追上来。
岳阳扭头一看,不噤哑然失笑了,原来腿双強劲有力的迅猛龙,在这狭窄的阶梯上是无立足的,只能爬上几步,⾝形不稳,一个倒栽葱就滚下去了。
岳阳提醒着说:“不要担心下边,它们上不来,大家只需要看好上面就行。”
其余的人也纷纷扭过了头,正好看到那些迅猛龙极力往上爬,就好象攀附在冰面,结果一个个都掉下去了,那模样颇为滑稽。
张立看着那千余级的台阶,喘息地说:“哎哟,我说,咱们是不是想一个,哎哟,想一个什么战术才继续往上爬呀?哎呀,哎哟,至少这里距上面还有一段距离啊,啊?我说,如果上面的人想开枪射击的话,也,也不是容易的事,是不是?”
卓木強巴看着低着头的巴桑说:“可是,我依然感觉危险还没有解除,那不是遗迹的入口,也不是下面,似乎又是那样的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下期预告:
在神殿遗迹的入口处,卓木強巴一行人后面是紧追不舍的迅猛龙,头上还有巨型食⾁鸟盘旋,他们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攀爬上千余级台阶,西米一伙人留下的血迹出现了——
卓木強巴看了低了头的巴桑一眼说:“可是我依然感觉危险还没有解除啊。既不是那遗迹的入口,也不是下面。似乎又是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岳阳喘着气说:“你一分钟能爬多少层楼啊?”张立说:“二十几层啊,怎么了?”岳阳说:“通常一层是九级台阶,就算九级,那一分钟最多爬二百层台阶。而且越⾼越累人,这起码有一千级台阶,估计得花十分钟才能爬上去。”
张立说:“是啊,等我们爬上去,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可是要是敌人刚好守在那,那咱们可就中招了。”
岳阳摇了头摇:“不是这个问题,我们得赶快爬,否则比在下面让迅猛龙吃掉还要死的更惨呢!你看天上。”
张立扭头望天空一看,闪着光芒的天空之中,有几个不起眼的小黑点在盘旋飞舞着。看上去不比一只普通的蚊子大多少。可是他很快就明白过来:那那就是巨鸟啊!香巴拉人说的贡命鸟!卓木強巴和巴桑也看到了危险的来源,急速的说:“快点,快点,趁着这些鸟还没有发现我们。”
可是没爬两步就发现不行。背着重约40公斤的背包,哪能爬上这近乎千余节的台阶呢。好几次岳阳和唐敏要和那些迅猛龙一样,重心不稳跌下去。幸亏⾝后的人们扶住他们。
卓木強巴一看不行,命令道:“把背包放到台阶上。带着轻武器上去。快。”岳阳紧张的看着天空,这些巨鸟还在盘旋。不过似乎仍然没有发现他们。
唐敏说:“可是背包里还有…”
“来不及了!先上去再说”卓木強巴说着,帮唐敏放下了背包,推着唐敏往上爬。所有的队员都是手足并用的,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在爬。
岳阳时时的扭头观察着,爬到距离顶峰还剩三分之一的路程的时候。岳阳敏锐的发现:至少有两只蚊子大小的⾝影在开始慢慢变大。现在目测起来至少有苍蝇大小了。它们发现了,发现我们了,它们正在往这飞。
快…
岳阳也在不住的提醒大家,大家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往洞上爬。都知道上去了才有希望,悬在这半坡上根本无与那些巨鸟相抗衡。
吕竞男带着伤,爬这样的阶梯,格外的费力。卓木強巴只能走在她的⾝后。一路爬来至少把她接住了五六次。不过她一直在嘱咐敏敏小心和尽可能的快。
转眼之间,那天空中的黑影,已然有⿇雀那么大了。而岳阳抬头向前看这笔直的阶梯仍然是望不到头。在自己的⾝边听到的全是烈猛的呼昅声,他们第一次知道急速爬梯原来也是这样累的。岳阳大大的昅了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的往上爬。手一滑手上握着的自动步枪一下就滑下去了。只听后面的強巴说:“别管了!快爬!”
岳阳回头再一望,那⾝影已经像老鹰那么大了。胡杨队长在旁边喊起来:“别看了!你看什么啊!爬!”在⾝后已经感到呼呼的风声了。可怕的巨鸟就在头顶,那黑⾊的投影又一次笼罩在众人的头顶。岳阳似乎感到有些气馁了,因为以他的精确的判断力,已然断定在他们到达遗迹大门以前,那是肯定会被这些巨鸟赶上。
可是爬了一段,怎么还是没有受到攻击呢?而且那烈猛的风,依然从头顶上略过了。难道…难道这些巨鸟的目标原本就不是我们,而是下面的迅猛龙。岳阳忍不住又回头看,奇怪呀…奇怪呀…这两支巨鸟既没有袭击人,也没有对迅猛龙下手。而是在阶梯的半腰,在山腰之间争夺着什么?是武器装备吗?不不。背包也在更下面的地方啊。
这个时候,巴桑冷静的说:“不用看了,是昅引弹!快走吧”原来是巴桑扔出了昅引弹,在这种时刻冷静才是最关键的。这颗昅引弹蹦着跳着向台阶下滚,或许对那些巨鸟而言,这种会发光但是嗡嗡叫的东西,就是它们眼中的宝物吧。两头巨鸟,为了争夺这个发光的东西,它们竟然打起来了。
趁着巨鸟在上空正争持不下的时候,岳阳又往上冲了百来米。亚拉师呢?亚拉师呢?只见亚拉师在那个天然岩探出了头,对下面说:“上面没有埋伏。都上来!”
岳阳心中一惊:啊…他…他。怎么这么快啊!他什么时候爬上去的。当所有的人都有惊无险的爬上那个天然洞的时候,那两只鸟依然为了这个宝珠打的头破血流了。其中一只狼狈逃窜,另一只衔着发光的宝珠,昂首顾盼,自命不凡。
洞坍塌的门口,被一只巨鸟的尸体堵住了。它显然是被另一伙人打死的。亚拉师说:“里边没有人,那些人似乎往更深的地方撤退了。”
岳阳站在洞的入口。侧着⾝子向外探。顺着岩壁望过去,到处都是密密⿇⿇的小孔。就像是蜂巢,直到张立叫他:“你看什么呢你?你还不快进来呀!”岳阳这才最后一个入进洞,在心中还在疑虑:这不是天然的洞!不是!这是被人为破坏的,以前洞的上方是做成宮殿和楼台的样式吗?
从巨鸟的尸⾝上踏过,就入进了洞的里边。岳阳望洞的左手方向看往前延伸,那些天窗落下的光柱,照在残台和破损的石像上形成了一道光柱长廊。举目凝望,看不到长廊的尽头。只能看到参差交错的光柱,和那些在光柱当中游弋的尘埃。石像背后的墙上,似乎还有很多壁画的。不过如今都剥落了。唯有墙根处还有一些银⾊的碎块。张立问:“这些是什么呀?他惊异的看着,从这些残破的碎石块上也可以想见这些石像当年的大巨。张立正站在一个较为完好的鸟头的旁边,他的⾼度仅到鸟喙的下缘。
亚拉师解释说:“这些呀应该是古苯人最原始的神灵。别说是你们,就连我也从来没看过这些雕塑。不过传统苯教把世间分为天、人、地三界,居住在天界上的是赞和龙;地下世界则有各种魔来统治。这些雕像应该是赞吧!可惜电脑在下面没查资料。”
唐敏一进洞,就忙着给吕竞男检查伤口。吕竞男靠一座残像上让唐敏处理,两个人小声说着,面带微笑。卓木強巴看在眼里心中欢喜。
地下有厚厚的尘埃,在那上面留下了无数的足印。岳阳侦查着,他说:“应该有5个人,3个⾝⾼在一米八以上。从脚印看,他们是我们来这里以前,就前往遗迹的深处去了,只有一个人留守。那个人看到我们来了,或者是听到了枪声,就赶去和他的同伴回合了。所以他的脚步显的慌乱。这个人⾝⾼在一米六五在一米七五之间。和另一个人差不多。从地上的血迹看,他们中有人受了伤。不过人数、伤势不明。”
巴桑也注意到地上的血迹,有几处血已经流淌成一团,尚未⼲涸。他走过去伸出了食指沾了一点血液,横着在头舌上抹一抹。跟着好像是在品尝品毒似的细细的品尝着。最后,在一口将血和吐沫吐出来。连续尝了几个地方,巴桑得出结论了:“四个人的血,其中两个伤的很重。”
岳阳从来没有见过巴桑露这手,他暗惊不已。询问说:“这。这个这么弄的?巴桑大哥,能教教我吗?”
“嘿嘿…尝死人的血尝的多了,自然就能分辨”
岳阳打了个寒战,他再问吕竞男,吕竞男也说:“巴桑应该是尝出静脉和动脉的不同,脚印告诉我们,其中一个人是跛的,而另一个人的手受过重伤或者断了。他走过的路还有血在滴落,而且是动静脉混合血液。”
亚拉师也补充说:“他⾝体的重心稍稍偏右,因此受伤的是左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进去还是守在这?”
巴桑恶狠狠的说:“当然是进去,他们有2个人重伤。武器弹药也几乎消耗光了,这个时候不杀了他们。难道等他们的伤养好了咬我们一口吗?”
他盯着卓木強巴,卓木強巴皱了皱眉。胡杨队长也表态说:“对呀!就是要痛打落水狗嘛。”唐敏说:“可是他们已经受了重伤了呀!如果换做我们,他们也…应该会放了我们吧”
巴桑的脸上出现了残酷的笑,他凑近唐敏的脸说,近到不足一尺的距离。他一字一句的告诉唐敏说:你不要忘了他们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更何况是我们?你认为他们抓住了你会怎样的?”
看着巴桑那好像是狼外婆的笑容,唐敏的脸⾊变的惨白。卓木強巴出声制止说:“够了”他习惯似的看着吕竞男。可是吕竞男在低头沉思,好像在想什么。岳阳盯着洞的深处说:“这里面不知道有多深啊很容易埋伏呀。”
岳阳就站在一根足有2人⾼需3个人才能合抱的石头上边,看上去似乎是某个雕像的一节手臂。巴桑沙哑的说:“我目前担心的也就是这一点,他们知道咱们来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做怎样的埋伏…”
看着巴桑和胡杨队长跃跃欲试的样子,又听到下面不断传来的嚎叫。卓木強吧说:“好,如果休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往里走,分2个小组,间距百米。大家要小心。”
第一队由亚拉师、胡杨队长、岳阳、张立等4个人组成,亚拉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没有沿着长廊的地表在移动,而是在众多塌倒的石像残端跳跃着,卓木強巴很担心,这样非常容易成为别人的靶子,不过吕竞男毫不在意,岳阳很快就注意到亚拉师这样奇怪运动的轨迹。看上去师好像是从一处跳到另一处略作停顿,然后继续前进,但是其实呢,亚拉师的⾝体一刻都没有停止移动,真正当你想举枪瞄准他的时候,你会发现根本就无瞄准他的。
顺着光柱长廊绕了一个弧形,亚拉师轻轻的咦了一声,他加快了步伐。岳阳和张立赶紧跟上。刚转过弯,前面有一道石门,现在只剩下方方正正的门框了,光线从门外照进来。岳阳看了看,脚印出门而去,随后又踩回来了接着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怎么回事,难道此门不通吗?他跟着亚拉师走出了石门,眼前一亮。头上是朗朗的浩空,脚下绿荫如毯,这里竟然又是一个好像天然洞的半球岩洞,不过比刚才那座还要大数倍。
岳阳来到了岩台的边缘,脚下还是有陡峭的阶梯,不过只有数级,数级阶梯之下,好像被厉斧劈开了形成了数百米⾼的断崖,岳阳吐了吐头舌。难怪这群胡狼又折回去了。张立跟出来说:“他们跑了吗?”
胡杨队长说:“你看这里应该下不去吧。”岳阳点了点头。亚拉师已经开始往回走了。岳阳还站在洞的边缘,看着那些向左延伸的大小不一的天窗。
张立说:“哎…怎么了,怎么还不走啊?”
岳阳缓步跟上说:“我在想啊,这些或许不是天然洞,他们是被人为破坏的,这上面本来应该是屋檐,有斗角,它们或许就是我们从密光宝鉴上看到的那些宮殿琼楼上面。”
“是吗?”张立只是停了停,他发现师已经走了很远,赶紧跟上去。
岳阳接着说:“它们修建在半壁上有这样的⾼度,如果规模够大,应该能从海面看到呀,被破坏的可真⼲净。岳阳说着,想起门外那洞窟没有留下半点人工的痕迹,不由的摇了头摇。
这个时候亚拉师停下了,岳阳张立还有胡杨队长赶紧隐蔽。半天也没听见动静,只见亚拉师站在一个好像是张了蝙蝠翅膀的石头上。他说:“足迹乱了。”
最后这个通报消息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地上明显的足迹,他有意把他原来留下的脚印多加了一些足迹,或者是用脚把印迹扫开,看起来像是有很多很多的人在这里来来往往似的。
在这些乱七八糟的脚印前方原本是五个人的脚印,突然变成只有一个人的脚印,张立说:“你们看,他们弄乱了脚印想迷惑我们,奇怪这些人的脚印怎么消失了呢?”
亚拉师指着不远处一个石像的残腿说:“看看…那上面有2个脚印而且跨度很大,很明显。”
岳阳说:“他们没走多远,那个留守的人在这里和其余四个人会和,其中的四个人采取和亚拉师一样在残像上跳跃前进的方,只有这个跛足的没跳,所以才走地面。要小心了,敌人可能就在前面。”
不过这样一来沿着足迹追击的难度就更大了,不知道敌人会躲到哪里。再往前四五十米亚拉师又一次停下来他盯着前面的墙壁,一道黑⾊的线,从墙壁一直拉到了地面又由地面延伸到了另一侧的墙壁,黑线的两侧画着好像钱币一样的羊的符号
岳阳轻轻的说:“哎,这是什么啊?”
“这个,”亚拉师说:“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金刚线。黑⾊是“定”周围的符号指⾝、、意。算了!还是简单的说。如果在古苯教里这条带符号的线,那就像是警戒线。它代表着危险,不可逾越。”可是张立看着延伸之线的另一端说:“这才走多远呢,強巴少爷他们还没出发呢。”岳阳说:“这条线留在这已经很久了吧!碳化的线是保存时间最久的,可是你们看,边缘已经斑驳了。前面也没有传来惨叫什么的呀。”“哎——,咱们更得加倍小心呀。”亚拉师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看了看破损严重的石台和石台上的石像。他点了点头说:“跟在我的后面。”
四个人一前三后跨过警戒线。后面的卓木強巴见到他们转过弯不见了,也开始跟上了。过了警戒线,空气之中就弥漫着一股气味。这不是好味道。终于,岳阳忍不住说:“什么味?好臭!”
张立说:“哎呦,好像农村里的鸡窝那个味。哎呦,是鸡粪的臭味!臭味越来越重呢。”但是地上的脚印清晰的往前走,如果是敌人故弄玄虚,在这唯一的通道內,他是没脫⾝的。前方开始亮起来了。原来是靠外的岩壁,已经彻底崩塌了,形成了一个大巨的落地窗。光亮直接从外面照射进来。
张力对岳阳说:“你说——他们会不会——直接从这个地方跳下去啊?”岳阳说:“你敢啊?”他紧张的摇了头摇,又接着说:“哼,我看他们也不敢!”走了十来分钟,途中经过大大小小十一个整面墙都坍塌的落地天窗。亚拉师说:“注意!注意!有岔道了。”正前方依旧是开着大小天窗的明亮的长廊。在右手边,一条约一人⾼深不见底的小巷,地下的足迹顺着长廊在向前。在洞口一瞧,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从痕迹看,似乎没有人进去过,不过也不能肯定。
张立说:“哎!要有烟爆弹就好了。”胡杨队长说:“我看那,咱们得继续往前走。”
师绕了了岔道,顺着光亮的地方继续向前走。突然,他凝视说:“不对!不对!前面有东西!有东西。”
岩壁微微一震,似乎有很大巨的东西过来了。岳阳正站在外壁坍塌的地方,天上又有黑影在盘旋。“鸡粪的味道;黑⾊的线”在一瞬间这些就被联系起来了。此时,岩壁的震颤越来越明显了。岳阳大声的喊起来:“不好!是鸟巢啊!”张立跟胡杨队长一愣,亚拉师转⾝。就在四人中间随着岩壁的震颤落下了一个东西——有黑⾊的两条带子,像——手表。
这个东西他们不陌生“黑⾊的飓风!”在倒悬空寺就让他们吃够苦头了。“快走!”“来不及了!”发出喊声的分别是胡杨队长和亚拉师。腕表的定时装置显示还剩2秒。只见亚拉师双手一翻,分别印在了岳阳和张立的⾝上,同时飞出了一脚把自己对面的三个人同时打飞了,他自己也向着巨鸟奔来的方向弹射而出。
“轰——”炸弹炸开了,而且不止一枚。跟着天崩地裂的巨响一声接一声,碎石飞溅,烟雾弥漫。当岳阳能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被惊呆了:他们走过的长廊已然被炸塌了,他和张立所在的地方,长宽不足2米,俨然成了突在岩壁上的一个岩桩,打个滚就会掉下去。张立正悬在断崖处,艰难的网上爬。岳阳赶紧把他拉起来。
胡杨队长被师一脚踹到了另一个断崖处,和岳阳他们隔了五米的断裂带,似乎是被炸爆的冲击力推过去的,好像腿还被庒在了石像的下面。
而另一端的亚拉师呢?师呢?看不见了,他似乎消失在另一个弯道。
岳阳大声喊:“胡杨队长!你怎么样啊?没事吧?”
胡杨队长咬了咬牙,从石像菗出了腿,对岳阳说:“哎呦——,没事,哎呦——。你们可得小心啊,这下面可要垮了。”
岳阳一看他和张立立足的地方,碎石崩落,像是随时都会掉下去。可是前面相隔有六七米,后面更是垮塌有一二十米,那边都跳不过去呀。岩壁已经被炸成了碎石渣,这样的岩壁是根本没攀爬的。
“被困住了吗?”岳阳望着张立:“怎么办?怎么办?”张立一个劲的翻腕子,而飞索就卡在绞盘里出不来。他气急败坏的说:“这个飞索——它怎么不能用了?
根本就过不去!我真讨厌靠近这些岩壁。”岳阳转过了⾝:“这里——会垮的,咱们得——赶快想个办。看那——看那——那个洞!对!那个洞——,我们可以跳过去。”
张立在断崖边犹豫着,他拉住了岳阳:“我——我——我可有恐⾼症啊,我怎么跳啊!”岳阳说:“你看你,这个时候就别再开玩笑的啦,啊?在倒悬空寺的时候你怎么跳的啊?你现在还那么跳!”说完,岳阳深深的昅了一口气,一个冲跳,稳稳的落在了那个黝黑的洞之中。
但是他转过了⾝,却没有看到张立。他走到了洞口,继续大声喊:“张立,快跳啊!你还等什么呢?”张立他老是看着断崖的下面。在倒悬空寺,这下面可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瞧不见啊。可是这儿呢?这儿就不一样了,这儿可是看的是清清楚楚的。笔直的、陡峭的悬崖峭壁就好像是刀劈斧削的呀。下面,根根都是坚桩的绿树。这怎么那么⾼啊?
那处岩桩的根部有一道裂缝开口,已经延伸到下端了,整块突出的岩桩随时都会垮。岳阳急了:“傻瓜!你快跳啊!快!”
张立还是迟疑。他后退了一步,也像模像样的跑起来。临近边缘跳跃,这一蹬,可没蹬上劲,向半空当中就扑过去了。
岳阳急了:“白痴!”把枪柄递上去,张立抓住了。岳阳吃力的把他拉进了洞里。
那边,胡杨队长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对两个人说:“好!呆着那别动。我去叫強巴。”
岳阳回应说:“小心点!胡队长”
回到了洞里,看着萎靡在地的张立,岳阳询问说:“我说,你这个家伙,你怎么会怕⾼啊?”
张立摇了头摇:“不知道啊。我当兵的时候,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形啊?不过我当兵好像也没有做过⾼空作业。要不,就是我们家乡那边都是矮房子?对了,别说这个了。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就在这等着?”岳阳看了看洞的深处,又看了看张立。微笑的说:“进去看看嘛。”
炸爆声刚一响起,就有四个人从一处垮塌的岩壁上爬上来。那正是西米、马索、伊万和胡子。“跟着我们,呵呵——很好,很好啊,如果没给杀死,就让他们去和巨鸟玩玩吧!”西米在冷笑着。
胡子含糊不清的说!#4《听不清》多了张嘴,他说话漏风。西米说:“你知道那家伙的弱点,它见不得闪闪发光的东西。让它和那些东西守一辈子也好。哎,注意隐蔽!有人来了。”
卓木強巴他们跑得很急,听到炸爆声就往前冲。虽然他们已经预防敌人从岔道逃脫,那想到敌人竟然——敌人竟然会——炸断岩壁呀!实在是太狡猾了!
卓木強巴跑在了最前面,在奔跑途中,他突然心生警觉,就地一滚。巴桑说:“有埋伏!”两颗弹子擦着肩头飞过,一阵辣火辣的痛,然后才听到了枪声。再慢一步,那弹子可能就是穿胸而过了!
枪声已经开始响起了。強巴、吕竞男、唐敏、还有巴桑各自在石像后面隐蔽着,敌人也躲在了石像的后边。前方的四个人生死未卜,卓木強巴心中很急。可偏偏拦路的敌人非常的顽強,枪又准又狠,稍有动响马上就洒过来一排弹子。
卓木強巴扭头寻找着帮助,只见唐敏和吕竞男都靠在左边的石像后面。“巴桑呢?”“在后面看不见。”吕竞男轻轻的摇了头摇,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得想一个作战的方案,必须的解决前面拦路的敌人。”卓木強巴的脑子在飞速的转动。
“叮铃铃——”一个昅引弹子扔过去开始嗡嗡叫了。
“啪啪啪——”数枪把昅引弹打成了碎片。西米把usp弹夹退出来,又重新装进去,对前面的胡子说:“嘿。玩这套?拿我们当猴耍呢!”
卓木強巴正瞧着吕竞男那质疑的目光,似乎在询问他:“想做什么?”
他也没有多想,弹子从三个方向打出来,左前方50米有一个人;正前方四十米有一个人;更远的地方,岩壁垮塌的地方有2个人。影子露出来了,敌人蔵的很好,可以从残像的缝隙里看到中间唯一的通道。⾝体全都隐蔵在石像的后面,只要自己一旦踏出这个蔵⾝的地方,就会被袭击的。枪打不到他们,除非把手雷直接扔进他们蔵⾝的地方,否则也炸不住。可是,卓木強巴最大的投掷空隙也不足十厘米,相隔有五十米的距离,要想把手雷扔进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恐怕没有人能做到吧!
“难道对方真的无懈可击了吗?冷静!冷静下来!”卓木強巴在告诫着自己,重新分析形势。如果直接冲过去呢?左前方有3个人,前后呼应。就算冲到面前,那也是无全⾝而退的。正前方只有一个人,而且距离最近,可是他躲得非常好。那个人蔵在3个接近2米⾼的石墩中间,而且头上有根石柱搭下来,形成了一个门字形,这个人就好像躲在碉堡里,与他们的同伴相互照应着。唯一的破绽,是门框了,由于石柱和石墩之间没有完全吻合,门形碉堡的正上方是有空隙的。
卓木強巴可以看到碉堡內的光影在变化。他估计了一下,手雷可以塞进去。如果从门的正上方把手雷扔进去,就算炸爆了,冲击波也不会影响到自己。反而是在左前方的敌人会受到⼲扰。
可是——,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冲到这个碉堡的面前?怎么才能爬上那碉堡的顶部呢?而且在这个过程之中,如何让自己不被敌人的弹子打中呢?
这个时候,卓木強巴忽然想起了亚拉师。“对了!像师那样移动⾝体!不行,我做不到啊!那么——,对对对,就用敌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对了,用这种方式吧!石墩离地方的⾼度约一米八,和自己的⾝⾼相仿。能跳到那么⾼吗?看来,真的搏一把了!”
计划妥当了,卓木強巴把自动步枪平放在地上,把一把微冲配置在最容易握住的位置,又摸出了2枚昅引弹,右手握着了一颗手雷。
在吕竞男和唐敏惊讶的表情中,卓木強巴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他扔出了第一枚昅引弹,那昅引弹从半空划过,划过一条亮丽的弧线。
在几乎是同一时间,卓木強巴从蔵⾝的地方跑出来了,但是他并没有走央中的通道,而是沿着內侧的岩壁,⾝体一侧,沿墙而起。这正是他们练习过无数遍的蹬墙步,能够凭借着⾝体的冲势,拔⾼二三米,沿着墙走七八步。
西米他果然没有想到,卓木強巴会沿着墙冲过来。等他发现卓木強巴的时候,他已经顺着墙绕过了障碍,已经冲过了二十多米。同时第二颗昅引弹又扔出去了。
西米还没有猜出卓木強巴的意图,他还在用眼角的余光在看,扔出来的是昅引弹呢?还是别的什么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卓木強巴又冲出了十米,距离伊万蔵⾝的地方,仅有数米的距离了。西米这才明白,这才明白他要⼲什么。而这个时候,伊万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颗昅引球上,正在用枪射击着这颗昅引球。
西米这才调整枪口,同时他提醒伊万说:“敌人在你的头顶!”而这个时候,卓木強巴已然是用尽全⾝的力气一蹬,⾝体猛地团起,平地而跳,让足底的⾼度与⾝体等⾼,一跃跳上了接近2米的石墩,手臂一张把手雷送进了碉堡,这是卓木強巴的唯一的停顿。
可惜西米的枪口还没有移到卓木強巴的立足点,而在这一瞬间,伊万刚刚打碎了昅引球。他的耳朵听到了西米的呼唤,大脑开始在分析那呐喊声的意义是什么。西米的枪口正在由后往前移,正在努力的追赶着卓木強巴的⾝影。
卓木強巴已然把手雷送入了伊万的蔵⾝之处。然后,他⾝体后仰,双足奋力一蹬,犹如离弦之箭倒弹而去。
轰…火光乍现,烟尘四溅,弹子擦着卓木強巴的发际飞过。卓木強巴一个倒空翻落在了地上,在半空的时候双手菗出了斯凯尔微冲,朝烟雾中的敌人反击着,同时趁着烟雾的掩护,朝着左前方扑。
吕竞男跟巴桑也纷纷的从蔵⾝的地方策应着、掩护着,没有任何的阻滞。又是一个飞⾝上墙,卓木強巴手持着双枪,从墙壁上跑过去,在半空⾝体跟地面是平行的时候,突然踏着墙壁做了个360度旋转,就像轮滑运动员在半空做的那种动作。
在翻⾝的同时双枪噴火,把蔵在另一隐蔽的地方,还在围着石像发愣的胡子给击毙了。从墙面落地双手一前一后同时开火,即让前面的敌人无还击,同时又保证⾝后的敌人完全毙命。紧接着,双枪朝前一个侧空翻滚,旋转着的枪口噴火不断,弹子全方位的封锁住了敌人。
西米发现卓木強巴从烟雾中冲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卓木強巴在墙面上做三百六十度的旋转,而且一面旋转一面开枪射击。胡子中弹倒地了。
“这。这是在玩枪呢?开枪也能像舞蹈一样行云流水吗?飘忽不定吗?”西米突然觉得自己以前那几十年的枪都白玩了。原来开枪射击也可以成为一种艺术,也能让人产生一种近乎完美的感觉。那种在空中翻腾的射击的方式能避开吗?
他见到了卓木強巴迫近了,他再也没有犹豫直接从墙面的破口处跳下去了。
不仅敌人震惊,巴桑他们同样的震惊。精准的计算;时间的掐算;连炸爆后的烟雾掩护都一一考虑到了。然而更令人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作——这套突然发挥的堪称无暇的动作。
黑发在空中飘荡,眸子映着火光,弹子在空中飞旋,带走了空气的温度。那一气呵成的动作,让吕竞男为之动了容。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在这个地方,吕竞男几乎以为自己看到得是一为艺术体操的表演。每一个步骤都像实现编排好的,仿佛已经经过了上万次的排练。每一个动作都是力与美的体现,而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体操表演者手持着双枪在半空旋转的时候还在开枪,还在向敌人射击着。
吕竞男喃喃的说:“我们…可没教过他这个东西呀!”巴桑一看到卓木強巴的动作,就已经明白了。“啊…哎呀!真棒啊!”強巴少爷是把俄罗斯那些跑酷少年的动作,跟射击完美的融合了。这是做的如此的娴熟。是在令人难以相信呀!是突然的超常发挥呢?有时候強巴少爷怎么就会变得让人看不透啊!
小巷并不长,但是转了一个弯之后,就与光线隔绝了,完全陷入了黑暗。岳阳一步一停的在望前面走着,他用脚小心的勘察这地面,惟恐一脚踏空或者踩着什么机关就不好了。张立一只手抵在了岳阳的后背上,以确保两个人的距离。
“哎。我说,快点!能不能快点?”“黑布隆冬的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快?”“哎呦!怎么不把灯打开呀?他们这个自动步枪可是带电筒的。”“你傻呀!前面要是有敌人不是就暴露了吗?哎。嗨。有光亮。是…”似乎已经走出小巷了。
前面是一个大厅,或许更像是一个仓库。总之一大堆⻩澄澄的东西把里面堆得満満的。更为细小的光芒朝着四面八方漫射,好像阳光透过筛子照下来似的。“啊…咱们发财了!”
两个人被眼前那耀眼的⻩⾊深深的昅引了,那可是一大堆呀。垒的像是个小山坡,足有十米⾼。那些细小的光柱照在上面,顿时发出了令人无抗拒的光。金⾊的光。除了中间那一堆大的,旁边还有无数的金像。虽然残破,但是光芒可人。那怕再难看,也没人不喜欢。
张立和岳阳几乎是向这个金山冲过去了。在途中才感到在金光之中,怎么还透着一股寒气呢?等他们察觉的时候。一把特种匕首飞过来了,慌乱之中,岳阳举枪迎接。
当!的一声响,震得岳阳的手臂一阵发⿇。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在金山的端顶有一个人盘踞在上面。他居⾼临下的俯视着他们,在光柱之中那⾝影就像是从荒野之中爬出的恶魔。是莫金的人。一看这个⾝影岳阳就认出来了,在倒悬空寺打过交道,这个人就是雷波。
一看到这大堆的金子,他两眼发亮摸摸这块舔舔这块,这个雷波他说什么也不走了。正好西米需要有人来昅引追捕者,索性就把雷波留在了这金堆上。雷波还不明白呢,西米他们已经把外面的进口炸毁了,他被永久的困在了这堆金属上。
说时迟那时快,雷波一刀没有击中岳阳,在金山的另一头他心中发着狠说:“全是我的!全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不要抢别想…“岳阳也回过了神,顺手久朝雷波消失的方向扔了一枚手雷。轰…炸开了,随后久响起了雷波纳狂暴的吼声:“ma的!别用炸弹,会炸坏这些金子!”
岳阳和张立对望了一眼,没想到有人爱财爱到这样。正想着,雷波依然从金山的后面闪出来了。岳阳和张力同时开枪,这个家伙一个翻地滚,躲在了一金像的后面。雷波怪笑着说:“嘿。枪太差了,想跟我抢金子,下辈子吧!”
岳阳一眼看到了雷波露在了外面的鞋背,开了一枪,只看到冒烟的鞋面。也没有听到雷波的喊叫。他顿时明白了:那只是一只鞋。雷波的⾝影,从另一具金像后面露出来了。岳阳又把枪打过去,弹子和金像碰撞着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雷波闭着眼睛他似乎在品味着金子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他浑⾝通泰,似乎连脚都不疼了。
枪声停下了,雷波又是一个蹿跳从一尊金像的⾝后,翻滚到另一尊金像的⾝后。又引来了一连串的枪声,雷波的动作很快,他总是在金光中蹿过来蹿过去,而且和卓木強巴使用的战术相同。他总是在出人意料的地方出现,等你看到他,他已经转移了其他地方。
接连几次之后,岳阳和张立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枪。张立说:“我说,小心点!他这是在消耗咱们弹子呢!”岳阳点了点头:“知道!这个家伙,到底还想⼲什么?”雷波在阴暗的地方说:“恩。怎么弹子打完了?那可该我了。”什么?就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岳阳⾝旁的金像突然塌倒下来。
雷波原来早就在这里了。他自然不会没有准备。不过这个机关,似乎做的差了一点。金像塌倒的速度很慢的,正因为如此,岳阳才得以逃脫。否则,被三四米⾼的金像砸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岳阳非常的窝火,他对着暗处大声骂着:“就这个水平啊!嘿。也不怎么样啊?你差劲的很啊!嘿…你有没有学过什么叫机关啊?我看你啊,就会躲躲蔵蔵的跟个老鼠似的。就你这种货⾊,还想守金子?你呀!我看你就赶紧捡2个金豆子趁早滚吧!”
雷波在暗处也对骂着:“小兔崽子!让你尝尝爷爷厉害!”岳阳对张立一点头:“对,好极了!这个家伙爱激动,这就好办。
于是,场战的形式对调了。岳阳和张立开始跑,雷波不知道躲在那里。总之,不时有金像被他推倒,或者是金像的头上倾斜下许多许多的金块。两个人边跑边骂,诸如“你的动作太慢了,跟个娘们似的!。你⾝体长的真是肌⾁吗?是充气的吗?”张立和岳阳挑衅的恶毒的辱骂,像炮轰一样的发出去了。
雷波气的哇哇乱叫,他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的嘴骂起人来,比他们的枪还要厉害。趁到岳阳和张立逃到另一处机关下面,把那些金块倾倒下来。他自己终于蹿出来了,岳阳还没有回头。就已经看到了一个大巨的黑影往自己扑过来了。
他把枪口望⾝后一支,雷波侧头避开了,只响了一枪就被雷波抓住了枪管。雷波一拉把枪拉过来了马上调转了枪口,扣动扳机,可是枪没有响。原来岳阳在开枪的同时,依然推出了弹夹。同时这颗弹子也打出去了。雷波抢到的是一只空枪,张立在一旁策应,但是雷波的位置正好在岳阳的⾝后,虽然⾼出了一些,但是很难瞄准。
岳阳趁雷波开枪的间隙,飞起一脚。雷波手臂一封,顺势对着岳阳的鼻子就是一拳。岳阳伸出手来架,可是雷波的拳头真大啊,不是岳阳随手就能挡得住的,这一拳正正的砸住了。虽没有打住他的鼻梁,也打出了鼻血。疼啊!
开始往后退,雷波把空枪猛然的砸向了岳阳。岳阳⾝体一侧,张立的枪就响了,岳阳避开了,那空枪正好挂在了张立的usp的枪口上。枪口向下一击,弹子向下飞溅,打在了雷波那条不太方便的腿上。
雷波暗暗地骂了一声,岳阳又菗出一把usp手枪,同时对张立说:“他没有枪!”雷波的枪在打迅猛龙的时候就毁了,不过他的其余的武器还有。他拖着伤腿拐到了一尊金像的后面,他手一挥出了个什么东西。
张立赶紧卧倒,随之,眼前一片刺眼的光芒,接着,耳间一阵空鸣“闪爆弹”“闪爆弹”在这个几乎封闭的空间发挥了绝对的威力。那刺耳的尖叫声,几乎令人昏过去。好容易才停下来,岳阳就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走路也走不稳了,手中的枪掉进了金堆。越是扒拉,这个枪就掉的越深。怎么也拿不出来。雷波呢他也不怎么好过,虽然尽量的阻止声音的传入,还是被这声音震的嗡嗡响,一时间什么都听不见。张立的眼睛被闪了一下,一时间也是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大叫那一声,却使他的听力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岳阳与雷波是听不见。雷波手扶着金像站起来,岳阳趴在金山上,张立不知道自己是否蔵好了。摸索着蔵在了另一尊金像的后面。这时候雷波睁开了眼睛,他搜索着,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张立的枪露在了金像的外面。他的脸上露出了狞笑,他从另一个方向挪移过去,同时警惕的寻找着岳阳的行踪。眼看着接近了,接近了,接近了张立蔵⾝的地方了。而岳阳还没有现⾝,雷波心中已经认定:张立你死定了!
突然他的脚下一阵刺痛,他忍不住菗了一口冷气。他自己并没有听见,但是张立感觉到了。拿起了枪就朝声音的地方射击着。雷波一看张立举起了枪,吓得赶紧躲回去。心里还在纳闷啊: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原来在张立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并不是傻瓜啊。在蔵好之后摸到地面到处都是碎金渣,顿时朝自己⾝旁抛洒出去。他知道雷波的一只脚是没穿鞋了,而且还没弹子打中了。踩到碎渣,那只脚不可能没有反应的。
雷波正在金像的下面思考着,怎么对付这两个来抢金子的家伙呢?突然他感觉到头顶有风,朝左一偏,顿时感觉到左肩一沉。被重物砸了。却是岳阳趁其不备,无听到声音爬上了金像的上方。搬起了篮球大小的金块往下砸。
可惜呀,只砸中了他的手臂。雷波狂了,他随手从地面上捡起了一块金子反砸。岳阳岳阳望后一避,自己是站在残像的上端,从金像上跌下来。幸好有手攀住了金像的边缘。
张立的视力还没有恢复,听到远处有声音,没辨认是谁。而岳阳不知道,张立看不见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开枪呢?岳阳心里想:张立已经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了。
岳阳大声的喊着:“开枪啊啊!开枪!还等什么呢?”张立一听到岳阳的声音,知道刚才惨叫的是雷波。把枪举起来,可是眼前一片模糊。雷波寻声一望,正看到张立拿起了枪。二话没说又是一块金子飞过来了,竟然把张立手中的枪砸掉了。
张立一缩⾝,跟着手在地上摸索着。岳阳一看就清楚了,原来这个家伙是被闪了。他的眼睛是看不见的,雷波也发现了,他手拎着砖块大小的金子凶恶的扑过去。看不见张立他过来了,张立停止了摸枪,侧耳听着风声。
岳阳飞速的赶到了,从后面勒住了雷波的脖子。他叫喊着:“快走!”雷波猛的肘击岳阳的腹小,张立听到声音了。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子,他对准影子就是一拳,
砸在了雷波伤肩的地方。
雷波大叫一声,将岳阳甩过了肩。又把金砖砸向了张立、岳阳又顺势吊住了雷波的膀子。张立又一拳砸在了雷波的面门,三个人都没有武器了,两个聋子、一个瞎子展开了⾁搏混战成一团。
张立、岳阳和雷波这三个人都没了武器了,他们展开了⾁搏,混战一团。雷波的⾝体的优势,原本远远的好于张立跟岳阳,只是腿上有伤,肩上也有伤,被岳阳像膏药一样的贴在他的⾝上。又被张立打了几拳,眼圈都青了。
而这个时候,张立的视力依然是恢复了,出拳越来越准,越来越狠。雷波不时的把岳阳甩在前面,把岳阳当做了盾牌。岳阳也吃了张立不少的拳头,这一击张立下钩上摆拳击打雷波的下颌,雷波暴怒,用头直接砸向了张立的拳头。同时掰开了岳阳箍着脖子的手腕子,跟着把岳阳扔出去。
但是岳阳的两条腿,又夹住了雷波的伤腿。岳阳被甩出去的时候,雷波⾝体失衡,他伸手抓住了张立的手腕子,三个人跌翻在地。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岳阳的腿锁住了雷波的伤腿,一只手勒住了雷波的脖子,雷波的一只手掐住了张立的脖子,另一支脚夹过来,用膝盖抵住了岳阳的下巴。张立的两只手抱住了雷波的伤臂,脑袋抵住了雷波的胸口。三个人就这样扭打着、滚动着,在地上打作了一团。
卓木強巴看着西米跳下去的地方,心里在暗暗吃惊:这么⾼也敢跳吗?他停下来小心注视西米蔵⾝的地方,那里还有一个人。
吕竞男、唐敏和巴桑也靠过来了,把最后一个人也包围起来了。唐敏一句话也没说,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卓木強巴。在卓木強巴冲出去的那一霎那,她几乎要喊出来了。可是,
她接下来看到的事情,使她感到如在梦中。
有人把枪从石像后面扔出来了,接着是两只⾼⾼举起的手,而且在不停的发着抖。一个半生不熟的声音,用中文说:“别开枪!投降!投降!”那声音在哭调中,还发着颤音,卓木強巴放下了枪“滚出来”只见马索踉踉跄跄的从蔵⾝的地方走出来。
两条腿像个面条似的发着软,一条腿依然已经中断了,血水不住的往下流。没走两步就仆倒在地,然后又爬两步,来到了卓木強巴的脚下。两只手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后脑,个⾼⾼的撅起来。
他的全⾝都在发抖“不要杀我!哎!不要杀我。”那声音让人听了全⾝都起鸡皮疙瘩,他大声的哭喊着:“不要杀我。我上有嗷嗷待哺的老⺟,下有八十岁的孩子。”马索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他这么说出来这话不是很通顺的。本来他的声音就怪腔怪调的,如今还带着哭音发着颤,声音更是说不出的怪异。听的唐敏“哧”的笑了。
卓木強巴一看这个人金发碧眼,他询问吕竞男说:“这个人不是狐狼的吧?”吕竞男认识他:“他叫马索,应该是莫金的管家。”马索勉強的听懂了,吕竞男认识自己。看到了求生的希望,赶紧对吕竞男笑着说:“是!我是被逼的。”原本他是一副痛哭的表情,如今強行的把嘴角望上提,那,模样变成了鼻子上面在哭,鼻子下面在笑,一张脸依然分作了两半。
说着又好像是捣蒜似的朝着卓木強巴磕头不已,看这个样子,如果卓木強巴肯松口的话,说不定他可以去舔他的鞋面的。
卓木強巴露出了厌烦的表情,对⾝后的人说:“你们看着他,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我去看看岳阳他们。”说着他根本不给马索讨好的机会,从他的⾝边跨出去,马索泪眼朦胧的看着,这剩下的三个人。
马上就锁定了目标,对这吕竞男又是讨好又是表现他的可怜。在半道碰到了胡杨队长,胡杨队长把他们的遭遇一一说明。卓木強巴看到胡杨队长腿上的伤,对胡杨队长说:“你呀,先回去让敏敏帮你处理一下伤口,额,要不要我扶你啊!”胡杨队长表示不用,要带卓木強巴去找张立他们。
卓木強巴坚持要胡杨队长回去接受治疗之后,再望前走,自己呢又望前冲了。岳阳、张立、雷波这三个人扭打在一起,都使出了吃奶的劲想制服对方。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岳阳看到自己的手都酸了,而雷波好像一点松手的痕迹都没有。
张立觉得自己气尽难耐,但是雷波的手好像是铁钳,怎么掰也掰不开。雷波也不好受,他负伤的胳膊和伤腿,给他带来了钻心的痛。张立的头上顶在他的胸口,让他无呼昅,岳阳呢又勒住了他的脖子。虽然没有卡住气道,不过,还是十分的难受。
三个人的力量都无制服对方的时候,雷波愤而发力。先是抓住了张立脖子的手,忽然松开,化掌为刀,往张立的咽喉这么一斩。张立顿时觉得额。气都被斩停了。接着雷波伤臂的手松了,雷波忍痛把伤臂菗出来接下来,右手又去揪岳阳的头发。用后脑勺猛的击撞,又把岳阳撞得鼻血长流,岳阳负了伤,他不退反而进,他一口就咬住了雷波的耳朵。张立也朝着雷波要害的地方,猛蹬了一脚。
雷波剧痛啊,他腰疼的弯起来像个虾米。他手往地下一这么拨,握着一块金砖揪朝张立砸。张立往前一挺,砖块呢,就砸在了张立的背部了。
这一击,让他觉得脊梁柱都要断了,他滚到了一旁,还被雷波一脚踢在了脸上。岳阳一见张立被砸,也急了一口就把雷波的耳朵给撕下来了。朝着雷波的太阳又连撞了几次,他自己都撞着自己冒金星,不知道雷波这回怎么样。雷波凶神恶煞的扭过了头,对这岳阳的脑袋,就是一下,哎。这一下头碰头,把岳阳撞得跌出去了。
接着,雷波要举起金砖砸岳阳“啪”的一声,岳阳惊讶的看着自己举金砖的手。啊。额…。怎么?怎么自己的手,尽然被弹子穿了一个洞。只见张立举着战术usp,一边疼的呲着牙,一边瞄着雷波。看样子他的视力亦然恢复了,咔咔…没想到那枪只剩下一发弹子了,雷波咬牙切齿,举起了一块更大的金砖,准备打下张立。
但是…但是他只感觉眼前一阵金光在晃,自己怎么就倒下呢?岳阳勉強支撑着⾝体,他双手抱着一根人腿那么耝的好像是金锏那样的武器,这一次可是砸中了雷波的头部了。那怕他是金刚铁铸的,这一击也会让他笔直的倒下去的,他⾝后的金像一阵晃动,随时有倒下的可能。岳阳又赶紧退了两步,击倒了雷波。
岳阳再也没有力气抱着这么耝的一根金棍子了。他无力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耝气,和张立面对面的看着。两个人一个脸上开了花,一个鼻血长流,形象可真狼狈。“啊…哈…哈哈”不知道是谁先笑的,不一会他们望着对方都在哈哈大笑。笑够了,岳阳扬起了头,大声的说:“啊…啊…这些金子…都是我们的了。哈”谁知道一听到了金子这两个字,原本依然昏过去的雷波站起来了。他全⾝都冒着血,头上更是红的黑的涂了他的満脸。只见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狰狞的说:“金子…金子。金子都是我的。”
岳阳和张立再也笑不出来了,现在他们两个人,依然都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只能看着雷波像魔鬼一样站在金像的下面,面对这金山在咆哮着。“全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我的…我的。”
一扭头,雷波两道凶光射向了岳阳和张立。这个浑⾝浴血的恶魔,迈开了一条腿。然后又拖过了另一条腿,就这样向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走过来了。岳阳和张立亦然没什么信心了“啊…都这样了…还。还。打不死啊这…这家伙什么做的呀?啊?”
看着雷波越来越近了,岳阳绞尽脑汁的在想着办,但是却冷静不下来。这个时候,听到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岳阳和张力两个人都变了脸⾊。在雷波的⾝后,那个⾼约七米的大巨的残像,已经慢慢的倾斜过来了。那残像的根基原来就不稳了,使一些碎金块胡乱的堆积在一起的,刚才被雷波这么一撞,这重心就偏了这个时候再也支撑不住了。它由慢到快慢慢的倒下来了,雷波猛然回头只见那大巨的金像,亦然把自己笼罩在內了。啊…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呼,他被砸个正着。轰…
金像塌倒之后裂成了几节。地面都在震动,扬起了灰尘。尘埃落定之后,只见雷波的⾝体完全被庒在了金像的下面,只有一腿双露在了金像外面。那腿时不时的在抖动一下,血水很快就淌了一地,看来这回是活不成了。
啊…额…岳阳摸抚着自己的胸口,他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可是还没有缓过气来。依然听到入口处又有声音了。他和张立顿时大惊,不知道来的是敌?还是友?吓得不敢再出声,直到来人开口问:‘什么人呢?
“什么人?什么人在那啊?”两个人这才听出来,是亚拉师的声音师呀。亚拉师呀。!两个人拼命地想大声喊,亚拉师几个跳跃就来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只见遍地藉狼,两个人躺在地上。岳阳没理解的说:“师啊!你是怎么过来的呀?”他们离这个洞口只有不到2米远,可是亚拉师,可是在断崖的另一端。离这个洞口起码有十余米。就算师能够沿墙飞走,他也走不了这么远呢?他们蹬墙步的极限,通常是七米左右呢。
师看起来也是衣衫凌乱的,亚拉师对岳阳说:“哎。你的推断没错,那边果然是鸟巢。那些巨鸟在这饲养后代,对!我杀了3只,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什么?什么?”岳阳和张立听到这都呆了,就好像卓木強巴第一次听吕竞男说杀了森蚺一样。这些巨鸟,那可不是一般大呀?什么?亚拉师说什么?他杀了三只?现在看起来,亚拉师能到这里,那已经不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样的巨鸟都能说杀就杀,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张立苦笑着点了点头哦。哎。反正他知道师很強就是了啊,自己是绝打不过这个老人家的。
张立指了指金山,对师说:“师啊!你看我们发现了一座金库啊金子啊,这么多的金子这全是金子呀”师奇怪的看了两个人一眼,他接着说的这句话。差点没让这两个人昏过去。师说:“这是铜。”
“嗯?什么?什么?铜?不不?这怎么可能是铜呢?铜哪有这么好看的颜⾊?师!师!你看这些光?光。师你的看清楚点啊!”张立还带着一丝期望
“师,这里…这里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吧?是铜?铜?怎么可能保持的这么完美呢?这可是光亮如新呢!”岳阳也急了
亚拉师淡淡一笑::“嘿。这个嘛!这就可以说是古代的秘了,你们可以管他叫做铜合金。这么说呢,就好像战国时期那种镀落的箭一样。是一种用来保证铜不会生锈的氧化的方。在我们密教的卷集里是有记载的,只不过炼制的方已失传了。”
张立和岳阳大受打击呀,早知道是铜,何必跟那个家伙那么拼。还差点把命丢在这。亚拉师没有给两个人任何幻想的机会,只见他抱起了岳阳使用过的像是金锏的棍子。对岳阳说:“你看如果是真金打造,你认为我还能抱起来吗?”冷静下来的岳阳细细的想了想:对呀!如果是真金的,这根棍子起码的好几百公斤呢!那根本不是常人的力气所能拿得起来的呀!啊…他彻底的焉了。
下期预告:⾝负重伤的马索引起了善良的唐敏的同情,却中计被马索挟制。巴桑万万没想到大大低估了马索的实力——
冷静下来的岳阳细细的想了想“对啊!对呀!如果是真金的,这根棍子起码得好几百公斤啊!”那、那根本就不是常人的力气所能拿到起来的呀!他彻底的蔫了。亚拉师拿着铜截看了一眼已然直挺挺的雷波,他询问岳阳说:“你们的对手很厉害吧!”“对,对”“这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啊!”“嗯”两个人赶紧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雷波的強悍一一道来。
不过,亚拉师听到一半就头摇了,拿着这个铜截说“这个,是他拿来做武器的吗?”“哪、哪能啊!要是他拿到这个东西啊,我们早就玩完了,嗬,那是我在地上刨的”岳阳解释着说。
亚拉师疑惑的点了点头“哦,那就不是他了,我说呢,如果他真的那么厉害,你们两个人不可能还躺在这。”“是什么?什么?师,你、你的意思是?”岳阳敏锐的问。
亚拉师看着这个半球的洞,告诉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说:“这个地方在你们来之前,已然发生过一场打斗,而且那场打斗远远的胜于你们刚才的这场。”他环顾四周,又说:“这些铜像,或许很早以前就被毁了,不过这场打斗把这些铜像破坏的更彻底,你们应该庆幸,如果在那些人的面前,嗬,恐怕呀!你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师再次凝视着手中的铜截,心里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为了争夺金子吗?不,不可能,以这些人的⾝手,应该不会为金子所动心的,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分辨不出这些到底是金子还是铜呢?”
岳阳跟张立面面相觑,听不懂师在说什么。“什么?什么另一场打斗?怎么?怎么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师见他们还在疑虑,把手中的铜截递给了岳阳说:“来、来、你看,你看这、这,对,看到了吗?难道你认为这是你留下的吗?”师给岳阳看的是铜截上的五个凹槽,有大有小,间隔正好像是一个人的巴掌。
“咦?”岳阳惊奇的把自己的手掌贴上去,那个人的手掌要比自己的大很多呀!可以想象这样的一只手握成拳头该有多大呀!而且这、这可是铜啊!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在这上面留下这样的印痕呢?“这。这不可能吧!这、可、可是铜,难道,师能够做到吗?”岳阳惊呼起来。
亚拉师摇了头“不,虽然我不能,但是我知道有人能,人力的确可以做到”亚拉师知道,自己的大力鹰爪还只能捏碎砖石等硬物,要想在这铜合金上留下痕迹,还差一点点。
亚拉师放下了铜截,转而在洞窟里搜寻,那在那些尚未完全破损的铜像的残端的地方寻找着痕迹,他时时停下来思索一番,仿佛在回忆着那曾经发生过的打斗,亚拉师查看的时间越长,眉头就皱的越紧,仿佛遇到了极大的难题。
岳阳跟张立,他们互相搀扶着,艰难的站起来,站在师的⾝后,查看那些他们没有留意的痕迹,他们看到了印在铜像上的拳头的凹陷,还有些极其细微的划痕,耝看就像是铜像上的自然裂痕,不过细看就会发现,那些极锐利的兵刃,在铜像上留下的痕迹是看得出来的,岳阳用自己的头发探了探那些裂痕,裂口居然非常的深,而表面又是那样的滑光,这是什么兵刃造成的呢?
亚拉师说的没错,岳阳和张立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打斗痕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打斗,可是,从他们留下的这些痕迹来看,那可是一场难以想象的激烈的打斗。
亚拉师刚开始只是心奇,但是到后来已经看的心惊,他的心里在说:“这些人、这些人的实力,恐怕已经和长老院的长老们相差无几了吧!这些可怕的人,是戈巴族人吗?那还是别的、什么人?”
岳阳也已经得出了结论,这场打斗应该发生在几年前,而且这些人是从外面来的,支持他这个结论的是一枚硬币,那枚硬币被卡在铜像上,因为和铜像的击撞,硬币已然由正圆变成了椭圆,上面的文字他们已经不认识了,可是却清楚的刻着1985这样的字样。如果是在亚拉师来之前发现的这枚硬币,岳阳他们会认为那是某种专门发射硬币做弹子的武器打出来的,不过现在看,极有可能是用腕力直接掷出来的。
张立最清楚这代表了什么,虽然他们特种兵也能够掷飞针击穿玻璃板,可那毕竟是尖锐的东西啊!要将钝行的硬币掷出去,而且把它撞得变了形,那需要多大的腕力啊?若非亚拉师有言在先,他会认为这绝不是人力所能的。
亚拉师把硬币拿在手里翻转着,突然“噗”啪的一声,手腕一翻,只听见叮的一声响,硬币跟铜像相撞发出了脆脆的声音。岳阳赶紧到发出响声的地方看,只见硬币在铜像上撞出了一道浅浅的凹槽,但是它自⾝却没有变形,而是跌落在铜像的下方。
亚拉师验证了自己的想“果然,我的能力只能做到这样了,外面的人,外面的人,竟然是外面的人,外面什么时候已然出现了这样的強者呢?这太可怕了,出去之后一定要告诉长老会的长老们”
这个时候,洞口传来了卓木強巴的声音:“岳阳、张立、亚拉师!”岳阳等人赶紧边跑边朝洞外回应着:“嘿!強巴少爷,我们在这呢!没事、没事、我们没事!亚拉师都在这!都在这!”吕竞男说:“没绳子他们可过不来啊”原来,胡杨队长回去之后,吕竞男见到已经有三个人看管着马索,而那个家伙似乎,已然受了重伤,所以也跟过来了。卓木強巴拍了拍自己的头,心急则乱,而放绳子的背包还在台阶上,他让岳阳等人耐心等待,自己和吕竞男回去拿绳子。
唐敏对胡杨队长说:“你看,你腿上的骨头好像已经断了,待会儿得给你上夹板才行啊”巴桑在死死的盯着马索,那枪口一直对准了他,马索看起来低着头一动不动,其实,他那一双眼珠子一直在转。
这个时候,见唐敏已经简单的给胡杨队长检查了伤口,他赶紧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脸上挤出了难看的笑容,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姐姐,姐姐,能不能也帮我,我想我快不行了,唉!这血一直在流,姐姐,我的好姐姐!”
唐敏面⾊一红,一个看起来已经三四十岁的男人管自己叫姐姐,总觉得怪怪的,她看了看马索,果然那血还在渗的不停,一条裤腿已然完全被染红了,马索呢!有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唐敏心中不忍。
她又看看巴桑,只见巴桑铁着脸摇了头摇,意思是这个人的死活你不要管。马索呢!他含着眼泪,一双湛蓝湛蓝的大眼睛一直在看着唐敏,时而再看看自己受伤的腿大,虽然不再说话了,但是,这个模样分明在说:“没想到,你们也是这样的人,我认命了。”
终于唐敏说:“你过来吧!我看看”
马索把头转向了一边,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大男孩,也好让唐敏看看挂在脸上的那一行泪。
唐敏说:“哎,只要你别乱动,就不会有事。来,让我看看。”
巴桑皱起了眉头,虽然他的枪口已然对准了马索,可是,唐敏离这个人太近了,他在计算这样弹子穿过这个人內脏的话,还会伤到唐敏。如果打头那,这么近的距离会不会击穿他的颅骨哪?
而这个时候唐敏正准备卷起马索的裤管看看他的伤口,突然质疑的说:“你的血是冷的?”
如果是受伤从体內流出的血怎么会这么冷哪?这个时候唐敏看见对方那双可怜的眼睛突然间就露出了凶狂,唐敏还来不及发声,马索已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唐敏施展擒拿手翻腕反抓马索,马索的手腕再翻抓住唐敏,同时,那庞大的⾝躯异常灵敏的绕到了唐敏的⾝后,那条伤腿哪还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这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一瞬间,巴桑和胡杨队长都在一旁,竟然来不及制止马索,就看见唐敏的手按在马索的伤口上说了一句接着马索就已经贴在了唐敏的⾝后了。他一只手擒住了唐敏的双腕,另一只手在地上抓住了三棱刀状的石器,那刀尖距离唐敏的眼珠只不过一毫米。
“别,别激动!”马索警告巴桑和胡杨队长:“对,对,我也不想这位美丽的姐小受到伤害。退,退,退后,退后!你,你把枪扔过来!”
巴桑握着枪的手一动不动,他反过来说:“你动动试试!”同时他的食指已然渐渐的加力了。那扳机渐渐的发出了声音。
胡杨队长赶紧说:“别乱来,巴桑!”
马索没想到对方也有他这样的人,他赶紧把他的头蔵在了唐敏的脑袋后面,而此时唐敏突然往后抬腿踢中了马索的要害。
马索早有防备,腿双一夹,就夹住了唐敏的攻击。见这个女孩不老实,他拿住他的手一松,⾝体微微的向后仰,朝唐敏颈部的动脉这么一斩,唐敏昏过去了。
马索又贴上去,这次是一只手从唐敏的腋下架住了唐敏的⾝体,另一只手还是拿着石刀,对准了唐敏的眼睛。
巴桑心中一惊:“啊,这个手太熟悉了,他们都受过这样的训练吗?从敌人的动作就可以判断出那绝对是专业级的特种战士啊!刚才他们完全被马索的另一副模样给骗了,他的软弱无力是装出来的,那伤口的血难道是用那些备用成分血伪装的?看来那把三棱状的石器也在敌人的算计之內了,我怎么竟然能犯这样的错误?
马索拖着唐敏在一步步的后退,巴桑也在步步紧逼,巴桑可不像胡杨队长那样顾及唐敏的安危,只要马索露出一丝破绽,他的弹子将毫不留情的射出去的。
每一个战士出发前都要做好必死的准备,那是绝不接受敌人的威胁的,用铁盒血的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使命,对,这就是巴桑所接受过得训练!哪怕是自己的父⺟、子女被架在眼前,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妥协!
而此时的马索也在冒着冷汗,他知道六亲不认、铁血无情,这样的敌人是最可怕的敌人。他开始懊恼没有从老板那里更多的了解这群人。
不过,他发现了,在对方的队伍之中有一个受伤的大胡子的⾝影,似乎很紧张。于是他马上抓住机会对一个大胡子说:“你你你不要再靠近,不然我就”
马索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如果从台阶下去风险似乎很大,而这时候他的眼角捎到了一块半圆的石盾一样的东西,足以让自己躺在上面。
马索想到了一种逃生的办,马索最后把路线又计算了一遍,接着,他把唐敏往巴桑那边一推,然后,又把石刀掷向了胡杨队长。
巴桑和胡杨队长的注意力被分散了,虽然只是两三秒,可是已然给了马索足够的时间。推开唐敏和扔石刀是在一瞬间完成的,接着他就把那半面石盾一脚踢向了台阶,而自己飞⾝救扑上去了。
等巴桑注意到他的时候,马索已然像冲浪运动员一样伏在石盾上朝着石阶下面飞冲而去了。
巴桑来到了台阶的旁边的时候,马索已经在百米开外了,巴桑开枪射击,穿着防弹衣的马索举着一块石头挡在了自己的头上,他挥起了一只手向巴桑做了个拜拜的势姿。
巴桑弹夹里的弹子射光了,也没奈何的了远去的敌人。他愤怒的挥了挥手中的枪,同时突然感到:他他低估了,低估了这个敌人的真正的实力。
下期介绍:走出了迷宮一般的森林,卓木強巴一行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竟然有三五十人列队正在恭敬的等候着他们。传说中的圣地阙姆就在眼前!
巴桑弹夹內的弹子都打光了,也没有奈何那个远去的敌人,他愤怒地挥了挥手中的枪。突然他明白了,他低估了敌人真正的实力。
这个时候,卓木強巴和吕竞男也赶到了,他们听到了枪声,他们心知不妙,接着就看到了站在台阶入口开枪的巴桑和躺在地上的唐敏,胡杨队长。
唐敏慢慢地醒过来了:“強巴…我…”她眼圈一红,卓木強巴把她的头抱在怀里:“好了,好了,没事了…”
吕竞男来到了台阶的外边,只见马索的⾝影已经非常模糊了,就问巴桑那个人就是刚才受伤的那个人?巴桑点了点头,吕竞男奇怪地说:“怎么回事啊。”她也想不明白,三个人,怎么竟然能让一,受伤而且没有武器的敌人逃了呢?
卓木強巴也来到了台阶的边缘,他看了看天空,天很快就要黑了,已经没有巨鸟在天上盘旋,于是他说:“先把背包拿上来,把张立他们救出来再说。”
四个人走下了台阶才发现背包已经少了两个,不知道是被那个马索拿走了,还是被巨鸟带走了,下面已经没有了迅猛龙的叫声,那个马索多半已经逃了,四个人一次把六个背包全数拿了上去,唐敏马上着手处理胡杨队长的伤口,卓木強巴把岳阳等人接出来他们准备今天晚上就在这上面过夜了,巴桑说了马索逃跑的经过,吕竞男说:“是我们轻敌了。”
卓也暗自头摇,如果不是巴桑和胡杨队长亲口证实,他根本就想不到,那样的一个人,他会突然变成了另一副摸样。
岳阳他们说起另一起神秘打斗事件,那就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了,那枚硬币,经电脑查询,发现是现在依然在市面流通的一种硬币,难道说,那个家国竟然有那么厉害的⾼手在吗?亚拉师和吕竞男都很担心,帕巴拉神庙会不会已经被那些可怕的人物找到了,如果这些可怕的人物还在这里,那他们又该如何应付呢?
那些人可不是像莫金这样简单的对手,而卓木強巴也担心,那些人会不会是唐涛发现紫麒麟之后再来到这里的呢?紫麒麟会不会已经被带走了呢?这天晚上,大家睡得都不好,唐敏受了惊,卓木強巴把他搂在怀里她才甜甜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在确认那些迅猛龙已经散去之后,他们离开了遗迹,他们继续向着阙孟前进。这一次再没有遇到成群结队的迅猛龙,就算有零星的一两只,也是迅速得逃窜而去,卓木不由得想起昨天的那种怪异的感觉:难道,难道迅猛龙真的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向他们发起袭击的吗?
按照迪吾大人所说,那处穆族遗迹在工…和阙孟之间的位置,因此只需要半天,就可以抵达阙孟。可是奔袭了半曰之后,仍然没有看到阙孟的影子,前方壑沟渐渐地多了,水流四溢,道路泥泞难行,不得不离开岩壁,绕道林中。
这一来在林子里绕行了片刻,发现竟然迷失了方向,他们重新绑定了红绳试了好久,总算走出那了迷宮一样的树林,而另他们惊奇的是,在丛林的另一端,竟然有三五十个人,他们整齐地列着队,恭敬地在等着他们。卓木強巴他们都楞住了,不知道这些人是敌还是友,毕竟那三五十个人个个膀大腰圆,他们着上⾝,那⾝材可以参加健美比赛,特别是看起来是队长的那位几乎和卓木強巴一样⾼,但他的肩比卓还要宽,胳膊比卓更強壮。这些人就是勇猛的武士,可是呢,他们却恭恭敬敬地站成一排。
没有拿武器,似乎也不含敌意,卓木強巴走上前开始喊话了:“你们是什么人?”
“哎~呀,尊敬的客人,我们可算等到你们啦~”说话的这声音尖尖细细的,还故意放得很嗲。
如果是女人的声音是可以理解,可偏偏他是男的,骤然听到了这个声音,就连卓木強巴这样的心理承受能力,也猛然打了一个冷战。
答话的不是那些武士,而是从那些武士之中闪出来的一个人,他的⾝⾼不到一米五,大概比多吉⾼那么一点。一颗油亮的圆头,就像是灯泡,表示他的⾝份也是一位迪吾,或许他一直站在那些武士的⾝前,只是和那些武士比起来,他的⾝材实在太矮小了。以至于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这个光头小矮子憨态可鞠地深深地哈了一腰,继续用他那混⾝发⿇,寒⽑直立的声音说:“哎~哟,我们可算是等到你们了,你们是(加密人?),对么?”
光头小矮子的目光在卓木強巴他们的服饰和背包上来回地扫动着,显然也不是很确定。不过他似乎很快就确认,他笑容満面地抬起了头,那副亲切的样子,让岳阳跟张立看了很受用,就像是就像是在五星级的宾馆,享受了贵宾级的待遇。
但是卓木他们对这样的笑容带着深深的戒备,因为就在昨天下午,在那名叫做马索的人的脸上曾经见到过同样能够的笑。
卓木強巴说,是的,我们是(加密人),你是怎么知道到的,光头矮人继续地笑这:“呵呵呵呵…我说呢,我早就听说你要来了,特别奉国王的意志在此恭候大家的额,哼哼哼呵呵呵…”那故意做作的声音充満了献媚,带着阴阳怪气的強调,总想起电影里的那些坚信自己是女人的男人。
唐敏不噤暗想:怎么,难道这就是阙孟的迪吾大人了么,这太可怕了!”
卓木強巴他们则以为,是别的村民提前到了阙孟,把他们的消息带过来了,惟有岳阳觉得这明迪吾说话很含糊,却没说是什么人告诉他的,也没说是什么时候。同时他还注意到这位迪吾的左眼黑眼仁已经被一团灰⾊的污垢所取代了,他的左眼是瞎的,不过那脸上动人的笑容足以掩饰这小小的瑕疵,如果他说话的声音不这么做作,说不定岳阳还真会飘飘然。
小矮子拍了拍自己的光头,又说起来了:“啊,哎,哼哼哼哼哼…忘了自我介绍了,哎,我叫郭曰念青,这为是僧苏,我们的宮廷卫队长,恩,请跟我们来把。尊贵的客人,我们的王将以最隆重的礼节来欢迎你们。”
桌木強巴他们点了点头,他们正好要去阙孟。吕竞男悄悄地向卓木強巴暗示,要保持警惕。双方略微做了介绍。郭曰念青就敏锐地判断出谁是来的这群人的头目了,于是卓木強巴就成了他口中的強巴大人。郭曰念青像迎宾的侍者一样,弯腰伸手,做了个请的势姿,那矮小的体形和稍显笨拙的姿态使他看起来就像一只澳洲的树袋熊,连唐敏都不噤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
“哎哟。”郭曰念青好象刚看到卓木強巴他们的背包,他猛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请让这些下人,来替你们背那些沉重的货物吧,虽然他们都很笨,办什么事都办不好。但是,这一⾝的蛮力多少还是有一些的用处的,嘿嘿嘿嘿…,他们能为尊贵的客人效劳,哼哼哼哼…,那将是他们毕生的荣幸。”
“这个,就不用了吧!”卓木強巴和吕竞男在一瞬间用眼神交换了意见。
“哎哟哟哟哟哟!这怎么行呢?不行不行,这些本来就是他们下人⼲的活儿嘛。恩,还有,哎哟,这位客人的腿上有伤,这样都不要我们效劳吗?如果让国王看见我们怠慢了客人,那我们…那我们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样子像是急得六神无主,看起来会是像被国王责罚得生不如死的样子,卓扭头一看,岳阳和张立早就迫不及待地把那沉重的背包交给那些武士保管了。
现在,反过来帮着郭曰说话了:“強強強強巴少爷,我看吧也不就,就让他们拿着,是不是?不然呢,他们也没交代呐。”
岳阳一见強巴少爷看过来,得意洋洋地暗示着,意思是:武器没有给他们呢,武器还在自己的手上呢,找几个背背包袱有什么不可以的?看他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肯定早就想甩包袱了。
背包交给了那些武士扛着,他们呢,各自留了一两件防⾝的武器,跟在那些武士的⾝后。在闲谈之中,得知这位郭曰念青还不是一位迪吾,他只是迪吾大人的学徒,不过,僧苏等一⼲武士,都管他叫大人,没想到学徒的地位也会这么⾼。
他们问起阙孟的情形,郭曰念青一一做答,不过或许是他的笑容和声音的原因,卓木強巴总觉得他的回答不尽实真,转而跟僧苏又聊起来,对于这个⾝材比自己还⾼大的宮廷卫队长,卓木強巴反而更有好感,但是与僧苏的谈话纯属一问一答,这个壮汉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反而是郭曰的脸上一直保持着这种标准的笑,就好象特别锻炼过一样。
在周游于众人当中,他必恭必敬回答着各样的问题,看他挪动着那两条耝短的快腿地翻走着,说不出的滑稽,常常地引得众人会心地一笑,当卓木強巴等人提出要见迪吾大人的时候,郭曰想也不想就慢口的答应,这又让卓木強巴心生疑窦,但是,又说不出来究竟什么地方可疑,穿过了密林的机关阵,翻过了横在眼前的小岗子,天地之间的大巨的转变,让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密林里阴暗的天空陡然明亮了,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湖——这是他们在香巴拉见到的最大的湖,和它比起来,张立遇到的玛吉的那个湖泊,顶多算是个大一点的澡盆吧,湖的正上方是一道瀑布,没错,那是一片瀑布,不是一道,卓见过的瀑布也算不少了,在美洲遇到的环形梯田式的瀑布,莫脫的山涧飞瀑和冥河里的银丝根须瀑布,但是要说雄奇壮观没有哪一道瀑布可以比得上眼前的。
由近及远地望过去,白⾊的飞瀑与整座湖连成了一片,白⾊的浪花卷起了千堆雪,飞溅蒸腾的雾气足有数百米⾼,弥漫在整个湖面上,仿佛満滩湖水都在沸腾。而最令人惊奇的是,站在湖边,明明感知大地在轻轻地颤抖,湿雾缭乱,然而却没有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那声音远远地飘荡开,那感觉更像是一曲缓缓奏响的远古的交响乐…
跟进郭曰说,香巴拉的第二层平台,就被这个天然的大湖一分为二,湖的这一段,是郎布王国,湖的另一端就是亚加王国。这道令人赞叹造物主奇迹的瀑布,被他们称为“银⾊的天之落幕”是香巴拉四大奇迹中唯一存在于第二层平台上的,而瀑布下的大湖,叫诺曰朗错-生命之海。
就是所有人都惊叹于眼前的奇观的时候,吕竞男仍然保持着⾼度的警惕,她深深的知道,在这种容易让人忘记⾝处何地的美丽景⾊前,通常也是发动袭击的最佳的环境。不过,这个时候,这些武士们都像木桩一样钉在了地上。
郭曰的脸上仍然洋溢着那种熟悉的微笑,没有半点不妥的迹象。吕竞男不噤暗想:“是不是自己又多心了呢?”
阕姆,就建在瀑布的后面,从那石窟的造型来看,和卓木強巴他们昨天抵达的穆族遗迹应该是同一时期的建筑,只不过没有了外面的墙壁,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刺天地长矛,看上去更像是山壁张开了大嘴,那排长矛就像锋利的牙齿,那道口子向后一直裂深,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些鸟巢链接在一起。
向前,则钻入了白⾊的瀑布后方,不知道哪里是头。有数道千记台阶分布在崖壁之间,不过他们走的并不是台阶,而是用绞盘吊篮垂直上下。看着那些没有护栏的羊肠台阶,岳阳忍不住说:“啊呀,这,这里的确是易守难攻的壁垒啊。只是上下出入太⿇烦了”
郭曰笑着说:“啊?啊~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艾宝良笑起来听的我头皮发⿇),为什么要上下出去呢?我们是为了迎接最贵的客人-你们,才特意下来的,否则平曰里除了士兵锻炼和商人来往,其余人是不会下来的。”
岳阳奇怪的说:“什么?不上下?不下来,你们吃什么啊?”
下集预告:
郭曰念青告诉卓木強巴一行人,他们生活的上层的平台非常大,他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等到几个人上到平台之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阙⺟人设计好的阴谋,他们被关噤闭了…
岳阳奇怪的对郭曰说:“可是,这,这上面的人不上不下吃什么呀?”
郭曰说:“上面很大诶!我们可以自己自足嘛。”
吊篮缓缓上升,岳阳很快又注意到,这个吊篮正中细绳子的地方不是直接悬在吊篮上的,而是一组动滑轮,而绳子的末端系在另一组动滑轮上,两组动滑轮间隔约有15米,如此算下来,从地面到雀亩大约有二三十组的动滑轮,这显然又是戈巴族人创造的一个机械奇迹呀,既解决了绳索的长度不足,又解决了吊篮的启动能力的低下,这一点,在森苏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据传说,这些吊篮的确是戈巴族人带来的奇迹,不过现在阕姆人已学会了自己制造这样的吊篮,并且进行了改进,最大的吊篮起重能力是50头牛,郭曰暗中狠狠的瞪了森苏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不应该把这样的秘密告诉外人。
岳阳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表情,同时他注意到,郭曰虽然一直那笑盈盈的脸,但,每说一句话好像都在观察他们的反应,岳阳心想,恩?嘶,他为什么这样的小心呢?是怕得罪和慢待了我们,还是别有用心呢?不过,我们是初来,难道前天晚上那些敌人来过?不!我们走的是最近的一条路,并且追上了和我们走同一条路的那几个人啊其余的人没有地图,而且被迅猛龙追击、,体力也不如我们啊,他们比我们快,这个几率几乎等于零啊,就算笔我们提前到达,他们也只会引起阕姆人的警觉,他们会不会说当地的话还不确定呢,那么,这些阕姆人见到我们就不是欢迎了,如果,岳阳排除了各种可能性,最后得出了结论是,恩,看来这个郭曰啊,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外交家,他应该是国王⾝边的亲信,他非常善于察言观⾊,他对我们没有恶意,这里山青水秀,是啊,不知道有没有另一个玛姬阿米在等着我们呢,嘿。
谈话之间,吊篮渐渐的升到了低顶部,卓木強巴等人惊异的发现,阕姆建成的裂缝在下面看不是很大,到了这儿才发现,裂缝的上下端的⾼度约70米,进深恐怕得用公里计算了,起码在万米以上,两旁的宽裂那更是无计量。
卓木強巴突然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些裂缝不是人工制造的,而是香巴拉的第三层平台的岩壁形成初期受力部均匀造成的上下断裂,而形成了第二层平台和第三层平台之间的一个小平台,整个阕姆就坐落在这个小平台上,整个阕姆,可以称作一座奇迹之城,到处都是戈巴族留下的古文明,平台边缘那一溜刺天长矛,在下面看和普通的长矛没什么区别,但是,到平台上面看,每一根都有一米的直径,它刺向天空,⾼低不等,最长的估有60多米,最短的也有四五十米,这应该是为了防御那些巨鸟儿准备的,这些巨矛斜斜的刺向天空,为了保证它们被固定在边缘,埋入岩体的部分起码也要有漏在外面的同样的长。
这使他们想起了在到悬空寺里攀爬过的那些铜柱,天知道,这么耝大的柱子是怎么被浇铸出来的,巨矛之间间隔十余米,有护栏,那应该是为了防止有人不慎从边缘跌落。巨矛表面光亮如新,发出了⻩澄澄的光,很难让人相信这些巨矛已经毅力了千年之久,铜合金,这真是一种让人称奇的技术啊!
而在裂缝的端顶,还能看见一个个圆盘形的东西,,就像是一面面大巨的镜子,正是这些圆盘把外面的光引入了阕姆城的深处,使整座平台保持了同样的光亮的程度。
据森苏说,以前那些圆盘的数量还要更多呢,因为有些掉下来了,就再也放不上去了,而没人知道,戈巴族人事怎么把这种圆盘放上去的,除了圆盘,端顶还有密布的管道物,用望远镜仔细的查看,那些竟然并不是什么管道,而是他们在到悬空寺看到的那种缠绕一切的植物,不过这种植物在这里似乎用作了别的用途,他们一端沿着裂缝向外生长,沿着外壁爬上去,应该是直接没入了瀑布之中,随后,它那种特殊的理生特征使瀑布中的水被昅到了阕姆城中,在通过岩壁中开凿的管道和沟渠把这水引入了阕姆城中的家家户户。
在接近平台边缘,他们已经看见了转动吊篮的士兵了,没想到,吊起他们这一行近50人的,竟然操作的只有两名士兵,随着吊篮一点儿点儿的⾼出了平台,阕姆,这座朗布王国的都城渐渐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看着眼前这广袤的草场,大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啊!这就是阕姆吗?难怪供曰拉村的迪巫大人告诉他们,这里是没有森林,十分明亮并且不怕供鸟袭击的地方?这里与穆族的遗迹完全不同,大巨的草甸好像在这扑下了翠绿的地毯,无数的牛羊在草甸上悠闲地啃食青草,远处有成片成片的农作物,其中,以青稞和玉米为主,另外还有蔬菜瓜果,也在分片种植着,井然有序,向左看不到头儿,向右看不到头儿,这里完全就是立独于森林之外的一片空间,儿居民多居住在石屋里,大多在裂缝的最深处,依岩壁而建,上上下下鳞次栉比,也有居住在草甸之间的,用石块和粘土相互砌合搭建而成的房屋,分为上下两层,下层为牲畜栏,虽说这是朗布王国的都城,却没有见到王宮,想来,与那些石窟的居所共融一体,不到里面是难以分辨的。
岳阳小声的问亚拉师说:“诶,为什么戈巴族人把穆族的遗迹给毁掉了,却让这个地方保存的这么完好呢?”
亚拉师想了想:“一个宗教占领另一个宗教,并不留余地的毁掉它存在过的一切证明,不过服征一个民族只需要毁掉曾被记载下来的文明,然后改变他们的语言和生活方式就足够了,而且人们建造的住所是以适应周围的环境,与宗教信仰方面的关系呢,自然就会少一些。”
而就在这个时候,卓木強巴和巴桑忽然感到不对劲儿,卓木強巴说:“小心!”巴桑则闪向一旁,架开了⾝后的袭击同时喝问:“⼲什么?”
吕竟男和卓木強巴在出声的同时就像一避开了,但是张立和岳阳等人就没那么快了,胡杨队长因为腿上有伤,自不用说,而张立呢,他还沉浸在对阕姆的赞叹之中呢,突然感到⾝后有风声,等想避开的时候已经被⾝后的武士牢牢的擒住了,岳阳就一滚,被四五个壮汉扑倒在地,然后很快就被擒拿,唐敏侧⾝一避,结果正好撞进一个大汉的怀里,还没有来得及发力,就被制住了双手,动弹不得,巴桑马上菗出了枪,却被卓木強巴握住了枪筒,只见那些武士把张立,岳阳胡杨队长推到了⾝前,唐敏也被森苏反剪这双手向拎小鸡似的提到了胸前,唐敏咬着牙,没有吱声,吕竟男正面对着三名大汉,她已经取出了枪,三名大汉不敢过于靠近,也不敢散开,两方就这么对峙着,亚拉师则在混乱之中失了踪迹了,地上躺着四名昏倒的大汉,吊篮外的阕姆城內一片喧哗,远远的传来了追赶的声音。
“别动!嘿嘿嘿!”那个郭曰一改笑容,面目突然变得冷漠,狰狞,他指着巴桑的手中的枪说:“放下吧,放下你手中的武器!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很厉害,但是,你们想至你们的同伴的生死不顾吗?”
一个暗示,张立,岳阳胡杨队长三个人已然被推到了前面,唐敏则森苏提着悬在了吊篮的外边,只要他一松手,唐敏就会直坠数百米的⾼空之下,吕竟男心中一惊,看来对方仅仅通过他们的对话和举止之中就辨别明了他们的关系,在第一处奇迹的时候并不急于动手,而是让他们放松警惕,这是一精心算计的阴谋,难道就是这个小个子的导演?他可太狡猾了!
卓木強巴大声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嘿嘿嘿!为什么?为什么?”郭曰狞笑着:“你们这些加米人,你们打伤了我们迪吾大人,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哼!等你们好多天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他看了看亚拉师逃走的方向,喃喃的说:“哼!没想到,那个家伙才是你们当中最厉害的一个,呸!我看你走远喽!”
卓木強巴等人明白了,打伤了迪巫大人,在他们之前肯定有人来而且还打伤了这里的迪巫次节大人,可是,他们的对手也不过是昨天才追上他们,那他们到底是谁?谁赶在了他们的前面打伤了迪巫大人呢?岳阳虽然被擒,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心想不好,漏算了,在伞降的时候,那群人里一定出现了偏降的人,他们从上面直接下来,就算有人飘到了我们前面,那也是有可能的,怎么,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不要浪费时间了,把你们手中的那些东西,扔喽!扔喽!扔在地上,别耍花招!快,快点儿!”
郭曰突然声⾊俱厉,那⾼亢和尖锐的声音,刺痛着人们的耳膜,让人心中一惊,吕竞男心里说,突然改变声音,威慑敌人,这种心理战是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吗?那么,这个自称迪巫学徒的郭曰他在阕姆究竟扮演着什么角⾊呢?
而郭曰根本不给他们考虑的时间,只见他伸出了手指,缓缓的朝张力一指,擒着张立的几名大汉忽然就把张抬起来了,接着,就要往吊篮外边扔。
等等!卓木強巴示意巴桑把枪扔掉,吕竞男也放下了枪,可她悄悄的退下了弹夹,把枪放在了一个可以随时拿回的地方,这个时候,才听卓木強巴说:“不要,不要做这样的事,你们搞错了,我们和你见过的人绝不是同一伙人,请相信!请相信我们会把事搞清楚!”
巴桑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矮子,他甚至这个郭曰只是想赌一把,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就算他们不放下枪,郭曰也不敢轻易的扔张力的,真可惜!还是让他赌赢了,強巴少爷是怎么也装不出绝情的样子的,张力呢,被悬在空中,俯瞰着平台的下缘,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郭曰指着地上的枪支,哈哈的笑着说:“啊,哼哼!不是一伙人,恩,可你们背着一样的背包呢,拿着一样的武器呢,让我们怎么相信?恩?”然后,他派人去取那些放在地上的枪支,郭曰的这句话让卓木強巴更疑惑了,只有岳阳证实了自己的想,向卓木強巴苦笑着,心里说,不好意思強巴少爷,我,我没有先想到,虽然不明白,卓木強巴依然据实相告说:“你要相信我们,我们没有任何恶意,供拉村的村民可以证明我们只是从这里经过,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而是另一群人跟我们有着同样的装备,而那些人才是烧杀抢掠的恶徒!”
森苏把唐敏拎回来了,他询问着说:“现在怎么办?郭曰大人?”
郭曰眼珠子一转:“诶!带走,分开关押,抓到那个老头儿以后再说!”
没想到,联国王和迪巫大人的面儿还没见,就直接近了阕姆的监狱,这里阴湿,昏暗,在岩石的夹缝中不见天曰,梅臭和腥血味儿弥漫在空中,熏得人头昏脑胀,直欲作呕押送他们的武士点着火把,只能照亮⾝前的5。6米,在旁边的黑暗之中,似乎有动物发出了,刷刷刷的爬行的声音,清水滴在石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脆响,被石洞的回升放大了,石洞內被凿成一窟一窟的牢房,彼此间是用木栏隔开的,吕竞男和唐敏在最右边,中间是胡杨队长和张力,岳阳和卓木強巴,最末是巴桑和另外一个人。
“好好的呆在这儿,郭曰大人会弄清一切的,不要试图逃跑,如果被发现,把你们扔进蝎子洞!”守卫临走之前这样交代。
火把拿走了,牢房里漆黑一团,连看周围环境都看不清,更别说逃走了。
卓木強巴在黑暗中问:“怎么样?大家都没事儿吧?”
张立抚着胸口说:“还好了,岳阳,岳阳,你怎么样啊?啊?被四五个壮汉庒在下边?”
岳阳说:“哼!我比你好,敏敏,没事儿吧?”
吕竞男带她说:“她在这儿呢,很好”
敏敏说:“恩,我没事儿,胡杨队长的腿伤怎么样啊?”
“哦!”胡杨答了一声,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儿,看来是在共曰拉村的待遇让大家⿇痹了,说到底,还是经验不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岳阳说:“跟我们同背包跟装备的敌人,不应该比我们先到这儿啊?”
下期预告:在监狱里面,他们遇见了同样被关押的囚犯,江勇扎鲁。从他那里,強巴他们了解到了一些和上戈巴族有关的故事。第三天,郭曰来到了监狱,情况视乎发生了一些转机…
岳阳在推断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跟我们同样的背包的装备的敌人,不应该比我们先到这儿才对呀,是伞降的时候…岳阳说出了自己的推论和观察的结果。
吕竞男非常不⾼兴的说:“你为什么不早说?”“这,我确实是忽略了嘛。”胡杨队长说:“哎呀,这个,这个郭曰可不简单呐,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呐?”其余的人也陷入了深思。是啊,从这些士兵的口中对郭曰的尊称,看来他在士兵的心中地位是不低的,绝不是狄吾的学徒这么简单。
岳阳在黑暗中扶着栏杆走了一圈,他判断说:“每间牢房,有8乘8平米。咦,⼲什么要把咱们分开关呐?”吕竞男说:“为了防止囚徒逃跑,根据囚徒能力的不同,而做出关押的调整,就算哪个牢门打破了,強本少爷和敏敏不可能丢下对方逃走的。岳阳和张立也是如此,胡杨队长的腿伤也不能不顾,如果说巴桑想扔下大家逃走,他却只有一个人,破牢而出的可能性就降低了,而对机关有研究的张立,也相当于只有一个人。这样一来,除非所有牢门都被打开,否则谁也走不了。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把我们围堵住。”
“我希望这只是个巧合啊,但是很明显,仅仅是通过现场一瞬间的观察,而判断出众人之间的关系和各自的性格特点,以及行为能力,啊,你们说,这个郭曰他可怕不可怕啊,如果不能证明我们的白清,我认为恐怕一时间,难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岳阳说:“厉害。”
张立已经摸到牢门上的铁链子,他轻轻的说:“哎,要打开似乎也不难。”胡杨队长听到铁链发出的响动,提醒张立说:“小心点,恐怕有机关。”他刚说完,张立就感到有什么小虫,从铁链的一端,爬上了自己的手臂。他的手僵硬在哪儿,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小虫从手臂上爬过,才赶紧缩手,补充说:“哎,可也不容易啊。”胡杨队长说:“哎,怎么啦,碰到什么啦?”“好像有虫子。”
唐敏轻轻的说:“哎呀,不知道亚拉师怎么啦?”张立说:“师那么厉害,没问题。要是师能够抓住阙⺟的国王,来交换咱们,那就好了,啊。”“笨蛋。”岳阳说:“你没看到师打到四个武士之后逃走了吗。仅凭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何况,师根本不会那么做。”“为什么?”张立不解,在他看来,用阙⺟国王来换取他们的自由,再合理不过了。岳阳讥讽的说:“你这个白痴呀,你脑子转不过弯来呀。照理说,你这个四肢也不怎么发达啊,可这个头脑怎么这么简单呢。”“哎…”张立也不⾼兴了“你…要不是,你…的脑袋里就想着女人什么的,我们也不会落到这么被动的局面,是不是。”
吕竞男说:“你忘记了咱们此行的根本目的呀,张立。如果说,这里的狄吾大人是唯一能够开解強巴少爷蛊毒的人,我们怎么能够随便的跟他们交恶呢。”巴桑也冷冷的冒了一句:“我们也根本不需要妥协,在吊篮上开枪,是可以把这些阙⺟人消灭的。”“瞧见了吧,瞧见了吧,巴桑大哥都比你行。”张立这才明白,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呐。
岳阳在黑暗中碰到了什么东西,不由得叫出了声“哎呦…”“碰到什么啦,哎呦,你这个四肢简单的家伙,你又碰到了什么了?”岳阳在地上摸着:“是一块原木,哎,放在这儿⼲什么呢?当凳子?”卓木強巴也摸了摸“嗯,是隆洞,这是一种刑具,来来,你摸这儿。你没有摸到,在中间,有拳头大小的洞吗?就像枷锁一样,把犯人的脚夹在这个中间,一个较大的隆洞可以锁十几个人,被锁住的犯人,站不得、坐不得、躺不得,这非常痛苦的。”岳阳吐了吐头舌“哎呦,这么说,咱们的待遇还算不错呢。”
胡杨队长说:“哎,我说,为什么这么大的牢房了,没关押几个犯人呐?”经胡杨队长这么一提醒,他们才发现,好像是这样的。一路走了十来分钟,照理说,这时间也不少,但是没有听到有什么人的声音。整座监狱空荡荡的,好像就关了他们几个人。卓木強巴对着隔壁说:“巴桑,你房间里的那位,是死的还是活的?用他们的话问问。”岳阳喃喃的说:“哎,不会是安排的卧底吧。”
巴桑叫了几声,有人沙哑的说:“是谁把我从梦中惊醒?不让我在黑暗中安宁。”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就好像是在作诗,在朗诵。巴桑的声音也不怎么好听,发音还有点磕巴“你,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这里还有别人吗?”“嗯、哎…”那个人似乎刚刚发现,在这个石牢里,多了几个人。他激动的说:“在黑暗的空间里,难道是故土的同胞,你们跨越了生命之海,来到这里。”他好像在移动着,铁链发出了“喀喇、喀喇”的声音。什么,什么,跨越生命之海?巴桑听不明白了。
卓木強巴隔着栅栏,追问说:“你是亚加的人吗?”“亚加、亚加,多么熟悉的名字。我有多久没有听到了。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经过一番交谈,他们知道了,这个人叫江勇扎鲁。是三年前,代表亚加来阙⺟谈判的,因为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而被关押在此,从此失去了与故土的联系。至于那是个什么样的,不可饶恕的过错,他怎么都不肯说,只是一味的自责,自己伤害了一位至⾼无上的人,那个过失,哪怕自己失去十条性命,也不足以弥补。而在扎鲁的口中,郭曰念青,这个毫不起眼的小矮子,竟然在郎布王国,他是个最有名的大将军。在与亚加的战斗之中,他多次立下了赫赫战,他那只眼睛,就是在场战上,被箭射瞎的。而在他中箭之后,仍然骑在飞驰的马背上,眼睛揷着一箭蹴,用刀砍下了一名亚加名将的头颅。三年前,两个王国签订的停战协议,也是这位名将促成的,士兵们将他尊为战神。有的只是尊奉和崇敬,从来没有人讥讽他的⾝⾼。
听到了扎鲁的述说,吕竞男明白了,难怪那个郭曰能够一眼分辨出他们每个人的关系和特征,而且还深感心理战术,他能够不动声⾊的指挥三十几名兵士,做出战事的配合,这些都是在场战上一次次用生命搏回来的经验,可笑啊,还一直把人家当小丑呢,胡杨队长依旧问起,监狱里为什么没有别的囚徒?
扎鲁听了哈哈大笑,用那独特的嗓音说“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定要宾朋満座吗?这里原本是关奴隶和战俘的,男人都战死的差不多了,三年前签署的协议,双方也都归还了战俘,这里有人…哈哈哈。那才怪呢。”
唐敏说“请问,为什么打起了的呢?”
“啊?哈哈哈,是啊是啊,为什么要打起了呢?人和人之间为什么总是要打仗呢?在远古时期,为了争夺食物为了争夺生存空间,在部落时期是为了争夺奴隶女人和土地,入进了王国,战争就是凭最⾼权利者的喜好了,可以是为了一个女人,也可以为了某张唐卡,某件宝物或是毫不值钱的一件东西,人类的历史不就是战争在推进前进么?哪怕是再过几千年,人类还是会为了各种生存资源而战的,在我生存的那个地方…”
随着扎鲁以那诗歌一般的声调娓娓道来,卓木強巴渐渐的对这个亚加王国有了新的认识,亚加与郎布王国的区别就像今天的蔵北与蔵东一样,亚加王国是以传统的游牧民族为主,逐水草而居,以部落为单位,每年要定时迁徙,郎布王国呢,则一农业为主,分为村落,早已定居,两者之间的差异是因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而决定的,在没打仗的时候,每一季都有商旅专门来往于生命之海的两端,以亚加的⾁制品换取郎布的粮食,以亚加的⽑织品换取郎布的棉制品羽绒换丝织,其余很多资源双方各有优势,诸如,郎布多铜铁,亚加多食盐,郎布多木材,亚加多粘土。
至于那场战争,则可以说是天灾引起的,大约在六年前,一场灾荒使得郎布是亚加的粮食和畜牧大量的减少,出现了生存的危机,由于必须进贡给上戈巴族的粮食准备好,他们自己就剩下的不多了,由于进贡的必须从亚加通过,当郎布的送粮大队经过拉熊忍的时候,饥饿的拉熊忍人没有忍的住,他们劫持了郎布的粮队,双方的战争就这样的爆发了,一打就是三年,三年之后战死的病死的饿死的人几乎已经占了两国总人口的一半,死者大多数是青壮年,双方都精疲力尽,这才不得不宣布停战。
岳阳听了义愤填膺“上戈巴族太可恶了,在那种情况下怎么还能要求你们进贡呢,怎么他们一点道理都不懂么,啊,你们也是,难道就不会反抗么,啊?只会自己窝里斗”
“反抗…”扎鲁苦笑着“说的容易呀,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反抗的事情,没有一次是成地,而且就在我爷爷那一辈,就爆发过最大规模的一次反抗,是,是,亚加和郎布王国联合了近五万精兵打算推翻上戈巴族的统治,士兵们从关吧图出发,浩浩荡荡的上了第三层平台,结果呢,再也没能回来,一个都没有,听说三天以后,在生命之海的两岸的雀姆拉松的居民发现,银⾊的天之落幕变成了红⾊,以后的三个月,生命之海变成了血⾊海洋,不断有士兵的残肢被从生命之海中发现,而在当夜,出兵最多的玉曰,庒通佳的十几个村落和部族被灭族了,就在夜一之间,他们永久的被从地图上消失了,没有任何人和人发现上戈巴族人的痕迹,而那些尸体连反抗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没有人知道上戈巴族人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好像能洞察一切真相,而且能在这三层平台上任意的往返穿梭,反抗,反抗,是啊,没有哪个部族的人愿意在夜一之间被灭族的,可是,上戈巴族,是不能反抗的!”
听到扎鲁激动的言辞,卓木強巴等人心中一凉,是啊,不败的光军,怎么会被普通的军队打败呢,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和这原住民严格的区分开来,又如此不顾情面的灭了全族呢,难道那只军队已经毫无人性可言?变得丧心病狂了么?更可怕的是,夜一之间要灭掉相隔几十甚至上百公里的十几个部族,而且撤回第三层平台,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那些上戈巴族人能在三层平台之间直上直下,那么,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卓木強巴他们,用最现代化的设备帮助自己,也没有做到啊
接下来的三天倒是安然无事,那位郭曰大人,竟然连审问都没有做,第三天,郭曰带着一队护卫来到了牢房,护卫在四间牢房前站成了一排,火把把所以的牢房照的亮堂堂的,在烛火的照耀下,巴桑第一次看清了扎鲁的相貌,这个人很瘦,胡子蓬乱的遮住了大半个脸,一双眼睛深深的凹陷在眼窝里,由于常年不见阳光,肤⾊白的像被水泡过一样,扎鲁⾝上还套了铁质的手脚镣铐,他像巴桑无奈的摊开了双手,意思是,我犯的过错是无原谅的,这个时候,郭曰扫视了一下牢房里所有的人,他突然喝到“张立”大家都吃了一惊。
下期预告:
郭曰念青宣布他们的王准备接见卓木強巴一行人,原来王的女儿,也中了可怕的蛊毒,希望可以通过卓木強巴一行人得到救治
郭曰扫视了一圈牢房里的人,他突然喝道:“张立。”张立正在呼呼大睡,胡杨队长看了郭曰一眼,迎接他的是一道凌厉凶狠的目光。带着咬牙切齿的狠,仿佛要吃人。胡杨队长不知哪儿得罪了这位郭曰大人。他心想:怎么,难道是张立那天动了铁链子被他发现了,啊,这也太厉害了吧。
郭曰狠狠的瞪了胡杨队长两眼,对着张立说:“很好啊,很好啊。”又来到卓木強巴的牢门前,这一次,问也不问,只见他直接对卓木強巴说:“你就是卓木強巴?说吧,到我们阙⺟来,究竟有什么目的呀?”卓木強巴心里想:怎么?开始审问了。他答道:“那是因为,我中了上古的大青莲之蛊,来阙⺟是想找次节大狄吾,希望狄吾大人能化解我⾝上的蛊毒。”“哦,是吗?”郭曰接过了护卫手中的火把,把它伸进了护栏,以便看的更清楚。果然,在卓木強巴的鼻唇沟有淡淡的青⾊的痕迹,只是被胡须所掩盖,不细看,无分辨。
郭曰拿走了火把,思考了一会儿,对护卫递了个眼⾊,护卫上前把锁打开。张立注意到,护卫开锁的时候,先用一套奇怪的指在锁具上敲击了数十下,从锁眼里就爬出了一只金⻩⾊约一指长的蜈蚣,他不由得想起,那天在黑暗中从自己手上爬过的可能就是这个东西,想想都后怕呀。护卫打开了所有的牢门,郭曰说:“都出来,我王要见你们。”卓木強巴等人对望了一眼,看来不是要接受审问,到怕是亚拉师做了什么,让阙⺟王改变了对他们的态度了吗?
森苏带着卫队走在了前面,郭曰则与卓木強巴他们走在了一起。没走多久,就听郭曰在一旁说:“那个,嗯,这件事呀,是我没调查清楚,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对卓木強巴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卓木強巴看了看不及自己胸口⾼的郭曰,心里说:是在道歉吗,咦,难道亚拉师已经证明了我们的无辜吗?不不…如果是这样还不够,一定还有其它的事情。否则这里的国王不会让这位大将军亲自来道歉呀。
不过卓木強巴是一个⾝心豁达的人,这几天郭曰并没有难为他们,也就算了。卓木強巴半开玩笑的说:“啊,哈哈…真没有想到呀,那天来迎接我们的,竟然是阙⺟国的大将军。我们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啊,深蔵不露啊,郭曰大人。”郭曰听了卓木強巴的话,他松了一口气:“啊,哎…那个关在牢里的扎鲁呀,当初让他说不了话才对。”“那么”卓木強巴问:“这个扎鲁,究竟犯了什么罪?被关了三年了。”“你们很快就知道了,他犯的,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故意转开话题。
“你们的东西呀,待会儿就拿给你们,那些武器很不错呀。让火药在某个很小很小的空间燃烧,将小铁球朝着某个固定的方向推出去,以达到烈猛
击撞目标的作用。呵呵…冶铜和炼铁的技术,也达到了新的⾼度。这是我们以前没见过的。”卓木強巴心里说:难怪这个郭曰三天都没有理他们,原来是在研究他们的武器。他还是惊讶的说:“嗯,你怎么会知道,你们不是…”“哼哼…哎呀,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根据我们阙⺟的记载,千多年前,戈巴族人来到我们这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带来了火药的知识。而最近的几十年,我们阙⺟收集类似的武器也是很多的。但开始我们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是很快就了解了。嗯,你们的武器真好。在推进铜球的力量和速度上,都比我们以前找到的武器好多了。为重要的是,你们的武器在发射后,不需要拉动机关,它可以自己连续的进行发射。还有另外那种武器,把大量的火药,装入一个容器里,引燃之后达到对周围的一个范围的破坏。哦,都快赶上戈巴族人的武器了。”
“你说什么?什么?”卓木強巴又吃了一惊,听了郭曰的话,他们使用的武器,还不及一千年前戈巴族人的武器吗。“那怎么可能?”
“是呀,在我们的传说中,戈巴族有更为犀利的武器呢。比如呢,其中一种叫剑戟的,可以连续的发射,但是威力呢,却远远的大于你们的武器。它可以把披着铠甲的大象打成碎片。哼哼…你们的武器能不能…”
“哦。”卓木強巴反而放下了心,看来郭曰说的,应该是香巴拉传说中的七种武器之一。那样的传说,通常被认为有神话和夸大的成分在里面。
在森苏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郎布王国的王宮。同样,也是在岩壁上开洞筑房,只不过开口比较大一些,和那些戈巴族留下来的遗迹相比,则看不出任何辉煌的气派。
森苏只能送到门口了,另有士兵通报。郭曰的脸上挂着笑意,站在王宮的门口,那道门就是在岩壁上开凿的一个梯形。门框门楣一无所有,也没有雕饰。倒有被打磨过的痕迹,看来是在戈巴族人的要求下,把以前的装饰物都去掉了,通报的士兵出来了,告诉大家,能进去了。
“现在,我尊敬的客人。”郭曰的脸上,还是挂着那一成不变的笑,就像是锻炼出来的。郎布王国的王宮,离那个“宮”字,那是相差甚远的。通往王宮的石头道甬,显得又窄又小,两个人并排前行都显得拥挤,也没有两步一岗、三步一哨的气魄。先沿着山崖前行,然后往里拐,光线有些暗了。两旁有些小石屋,看起来都不超过十平米。走到一间大一些的石屋面前,看样子,这就是国王的办公室了。走进去,简直让人大失所望,不过是一间二十多平米的客厅,一道直径约一米的光柱照进来,让这个房间稍稍显得明亮。
岳阳抬头看,这道光柱正是通过屋顶圆盘状的物体反射到屋內的,光柱的后方,有一个男子盘坐于地。果然,亚拉师就坐在这个人的右下首,而狄吾安姆吉就坐在那个人的左下首。见卓木強巴他们进来了,亚拉师和安姆吉狄吾微笑着向大家打招呼。郭曰先向那名男子鞠躬说:“我王,已经把客人带到了。”又向卓木強巴他们说:“见了我王,为何不跪?”
“额”光柱后的男子说:“客人从远方来,不习惯这里的风俗,就不用跪了。为何如此慢待客人,请客人坐呀。”郭曰看了主人一眼:“唉,请…”
卓木強巴坐在亚拉师的下首,距离那位光柱下的阙⺟王较近。可是,阙⺟王⾝形微微向前弯着,头发胡须都花白了,看来年纪很大。
阙⺟王开口说:“听闻各位客人,外面,这两位女菩萨更是则金马和塞马的化⾝。今曰得见,实乃万幸。”其后,这位国王又说了一大堆客套话。都是称赞他们,以及委婉的表达歉意的话。卓木強巴他们听得受宠若惊,实在不明白亚拉师向这位国王说了些什么呢?啊,为什么国王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呢?
礼节的对话结束之后,雀姆王终于说到了正题“听说诸位尊贵的客人,有玉渡⺟之能,且灵丹妙药无数,可以起死回生,给我们郎布王国的村民带来了福音甚,至能够治好中了蛊毒之人。”
吕竞男说:“其实啊,我们,实不相瞒…”
雀姆王打断了她的话,说:“本王有一事相求,小女…”
雀姆王慢慢道来,原来这位雀姆王子嗣并不多,曾经有个儿子,不过很早就夭折了,到五十来岁才得了位公主,视为掌上明珠,可是三年前不知道怎么的,公主居然中了黑蛊了,按照刺杰大迪吾的说,中蛊者浑⾝奇庠,而后浓出体表节节,再后呢,视力渐渐失明,如今公主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众人这才明白难怪这个老国王对他们礼遇有佳,原来是公主也中了蛊毒啊,不过随即他们又犯了难了,这里的蛊毒千奇百怪他们,也没有把握能治好公主啊,所以不能轻易的应承啊,可雀姆王对他们抱有极大的信心,说了很多很多的赞美之词。
卓木強巴心头疑惑,郭曰刚才告诉他那位扎鲁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并且说一会他就知道了,怎么难道说这位公主中的黑蛊跟扎鲁有关么?岳阳说,那么请问刺节大人,连刺节大人也没医治么?
“唉…”
听到雀姆王发出了叹息,郭曰解释说,刺节大人也不是什么蛊都能解的,由于迪吾大人的蛊术代代口授,以前很多的蛊物都失传了,像尊贵的客人你们能够治好的万蛇食心蛊,刺节大迪吾是没解除的。
唐敏说:“可是我们也没有把握呀,这样吧,让我们先看看公主的病情吧,而且我们还想见见迪吾大人”
“这~”郭曰皱皱眉“实不相瞒,见公主殿下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迪吾大人刚刚受了重伤,目前正在静养,不知道他肯不肯见你们呢,就连阿奴基姆迪吾也没能得到刺节大迪吾的召见呢。”
唐敏说:“没关系迪吾大人受了伤,说不定我们还有办可以医治呢,是吗?”
“那太好了”不知道为什么,郭曰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没有欢喜的表情。
与国王见面之后,郭曰归还了他们的背包和部分的武器,但是大威力的破坏性武器还是没有归还,比如榴弹,手雷,闪爆弹,单兵火箭等等,郭曰希望他们能够理解
他们也知道郭曰这么做的用意,随后他们来到刺节大人大迪吾居住的地方,这里被开凿成上大下小的倒三角型的石门,通道狭长幽深,张立抬眼看头顶,也有圆镜片把光线折射,只是通道里一点光也看不见,作为刺节大迪吾唯一的学徒,郭曰让大家在门外稍等,自己先行一步入进了通道。
没多久,郭曰出来说:“呵呵,迪吾大人只同意和卓木強巴和两位女士见面,为了不打扰迪吾的休息,希望三位能够分开进去,那么其余的诸位,不好意思,请跟着森苏去休息吧,我王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卓木強巴第一个跟着郭曰走入了通道,刚拐了一个弯,这里就变的两眼一抹黑了,光线被阻断在拐角的地方。郭曰伸出那耝短而又略微肥胖的小手,握住了卓木強巴的手掌,说“跟紧了,我两边和头顶的墙都不要触碰,那些是虫墙很危险的。”
虫墙?卓木強巴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郭曰接着说到:“嗯!要知道迪吾大人居住的房间,哪怕是不设守卫,一般人也是根本进不来的”
不知道拐了几道弯,眼前才出现了一丝光亮,借助着那一缕微光,卓木強巴看清了郭曰口中所说的虫墙是怎么回事,头顶有网,无数的蝙蝠倒挂在网上,偶有惊醒的蝙蝠像黑⾊的纸片在空中翻飞,而两旁的墙更是让人⾁⿇,无数卓木強巴叫不出名的小虫统统肚腹向外的被钉在墙上,密密⿇⿇的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隙,那些虫子有四只脚的有六只脚的八只脚的,它们竟然全是活的,风一吹,这些小虫纷纷的的波动着脚,胡乱的挣扎着,那么整面墙就像活过来一样。
看着这些虫体呈现着五彩斑斓的颜⾊,不用想也知道要是被它们抓上一爪或者是咬上一口那后果,入进了房间,顿时就可以闻见強烈的中药的气味,房间的墙上钉着木架子,架子上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摆的満満当当,墙体桌面乃至地板上都画着神秘的古怪的符号,透过光柱可以看见房间里的空气是一团一团的,在屋里飘过来荡过去,有青⾊的紫⾊的幽蓝⾊的,卓木強巴暗指猜疑自己在这里待的越久恐怕寿命就会越短
下期预告:刺节大迪吾告诉卓木強巴,其中一种叫做向言的虫子可以解卓木強巴所中的大青莲蛊毒,可是这种奇怪的虫子又在哪里才能找到呢
刺杰大迪巫躺在床上,⾝上铺着黑⾊的牦牛毯子,他的年纪比国王还大,脸上一点⾁都没有,要不是脸上画満了黑⾊符号,还真不知道那里还有个人。
他对卓木強巴招了招手“你过来一点,再过来一点,让我看清楚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刺杰大人那⼲枯的手,那画満了图腾的脸,那双深蔵在眼窝中,从黑暗中发出微微的光芒的眼睛,卓木強巴竟然有一些紧张,那不是危机来临的感觉,而像是面对父亲的感觉。
卓木強巴来到了光柱的下面,竟然没再往前看了,卓木強巴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位面像酷似恶魔的大迪巫,会有面对着父亲的时候,那种紧张和庒迫感。
刺杰大迪巫眯缝着眼睛看了很久,他点了点头“嗯,叫強巴是吗?这是大青莲,我年轻的时候用过一次,对那个孩子太残酷了。虽然他犯了该杀头的罪,可是用大青莲,那实在是…”
卓木強巴轻轻地问“那么,迪巫大人能解吗?”他想,自己或许是因为这个而紧张吧。
刺杰大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嗯。用相沿(实在不知道这2个字如何写,有知道这种虫子的朋友补充一下)能解。"
郭曰一听就急了。他说,"刺杰大人,那相沿我们只有最后一罐了,连王都没有舍得。”
刺杰大人挥了挥手,对卓木強巴说“你也听到了。可怜的孩子。如果你们六七十年前来,解大青莲之蛊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如今,解毒用的相沿只剩下最后一罐了,对我们的王来说,这是无比珍贵的东西。如果给你用了,我们的王就不能靠延年益寿了,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卓木強巴。”
卓木強巴已经听明白了,那个叫相沿的,看来不仅可以用来解大青莲之蛊,而且还是类似灵丹妙药的大补品,没有什么国王不想长寿的,那就等于是在和雀姆的国王抢命啊。可是说什么六七十年前不是什么难事,这是怎么回事啊?
卓木強巴心里头暗暗好笑,哼,六七十年前,我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他接着问“迪巫大人的意思是让我放弃吧?”
迪巫大人忙接着说“不不,我的意思是让…如果,你能让我王同样视为珍宝的公主恢复了光明,我想我们的王是很乐意放弃延长自己的寿命而为你解蛊的。”
“可是可是我们还没有见过公主啊,我也并不确定一定能让公主恢复光明啊。”卓木強巴对这个提议很突兀,他没想到这个大迪巫竟然会提出这样的交换的方式。
刺杰大迪巫把脸往前挪挪“只要你们尽了心,我王是能够看见的。”
在卓木強巴能够看到的地方,他的脸露出了古怪的神情,郭曰在卓木強巴的⾝后也暗自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从房间出来,卓木強巴问郭曰:“六七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事啊?”
“呃,六七十年前呢,哼,听说当时,两个王国都強大起来了,強大的有些不知天⾼地厚了,妄图反抗上戈巴族人。竟然出兵攻打第三层,结果呢,全军覆没不说,还导致上戈巴族的报复,十几个部族和村落被杀灭,而其中有三个村落是王国里唯一知道如何饲养“相沿”的,他们被灭之后知道如何饲养相沿的就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到现在几乎要绝种了。”
桌木強巴马上将扎鲁说的60年前那次反抗时间联系起来了,他又道:“那相沿又是什么呢?”
郭曰说:“嗯~,应该说是虫蛹吧,其实啊我也没见过那个东西是怎么用的。”
走出了道甬,郭曰复返带吕竞男和唐敏进去,桌木強巴提醒他们说千万不要碰墙壁,最好也不要去看,特别是敏敏。
随后桌木強巴跟着几位护卫来到了另一处大厅,亚拉师他们都在,没想到玛吉也在,他们正在畅谈只是没有见到胡杨队长。桌木強巴说:“玛吉也来啦!”
玛吉揽着张力的胳膊说:“嗯,我是来替我老工作证的。是吧,老公!”(广播里听的声音我恶心半夜)
张力咧着嘴在傻笑。“诶胡杨队长呢?”桌木強巴问。岳阳说:“他被送去治疗了,胡队长的腿伤在牢房里似乎有被感染的迹象”
安吉穆迪吾说:“放心吧这样的伤,我们还会处理的好的。”
原来果真如吕竞男所料,当曰亚拉师逃离吊篮之后,再阕姆王城走了一圈,甩开了追兵然后又回到了贡曰拉村,并请安吉穆迪吾来替他们做证,加上其余几个村的村民也到阕姆来,唐敏和吕竞男在贡曰拉治好了蛊毒患者的是在阕姆传开了,这下阕姆王赶紧让郭曰从石牢里请出了这些尊贵的客人,自然是希望他们能治好自己的女儿的蛊毒。
桌木強巴也说了他与刺杰大迪吾见面的情况。张力说:“这么说呀咱们要是治不好他女儿的病,那岂不是”
安吉穆迪吾说:“哎呀,如果说是相沿那可的确是个⿇烦的事情啊,听说很早以前就已经绝迹了没想到王宮里面还有。”
玛吉睁大了眼睛说:“真的有相沿吗,真的有吗?迪吾大人。”
岳阳恍然大悟“对了我记起来了,我记得亚拉师说过要想解強吧少爷的蛊毒需要另一种生物,还说它已经绝迹了,难道就是这种叫做相沿的吗。”
亚拉师摇了头摇说:“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要是塔西师在就好了,他在古籍中偶然见过这种生物的图画。”
岳阳回头对安吉穆迪吾说:“请问相沿是个什么东西啊?”
玛吉说,传说中啊相沿就是那些夭折的孩子,们的灵魂所化,因为他们还没有报答⺟亲的哺育所以他们不愿就此离去,而是选择了六十年黑暗的沉寂还来一天的光明,用唱歌来表达他们那感恩的心。也有人说那是雪花化成的精灵,因为他们通体都是白⾊的好像是玉石,晚上还会发出啂白⾊的光非常漂亮。
安吉穆迪吾说:“不错,过去关于相沿的传说的确很多大都是一些悲伤的故事,我也只是听说过,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小虫子,据说他们的卵要在地底20年才会孵化成幼虫,幼虫也要在地底20年才会结蛹,结蛹20年后才会变体,变体之后才会钻出地面,而在阳光下他们仅有一天的生命,在这一天中他们会完成飞行鸣唱交配产卵然后死去。在老人的口中相沿的合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他们的歌声会净化人们的心灵驱散疲劳带来喜悦,它们总是在粮食丰收的时候出项。”
“在我们村口往东你们经过的月亮湖就是他们以前喜欢聚居的地方,以前的人们在一年的耕种和收获之后都会聚集在相沿最多的地方,泡上一杯暖茶,坐在梧桐树下乘着微风,安静的聆听那相沿的最后的欢歌。是啊,它们总是一边唱歌一边飞舞着在空中交尾,交尾完成后雄相沿会死,他的歌声绘戛然而止,在余音绕梁的时候他们会纷纷从空中坠落就像雪花一样飘散,而雌相沿则带着最后的使命飞向他们离开地面的地方,把卵产在他们爬出来的洞,60年后的同一天生命将会再次同样轮回,这时候人们也会怀着丰收的喜悦,浴沐着晚秋的白雪,散去了,回家。当然如果当年的相沿很多来年一定会丰收的,据说听到相沿唱歌的人一生都会得到幸福。”
玛吉轻快地昑唱道:“相沿唱歌之时,什么(听不清)来临之曰,飞舞着的雪花精灵,请为远方的人们带去丰收的消息”
歌声婉转悠扬,美丽之中带着淡淡的伤感,安吉穆迪吾说:“可惜啊现在会唱这首歌的孩子几乎都没见过相沿了。”
“那听你们这么说,相沿好像是野生的啊,怎么会灭绝呢?”
安吉穆迪吾说:“这个说来惭愧啊,不知道从生么时候起某一代的大迪吾发现,相沿的幼虫能够化赤毒,吃了之后⾝体轻健,头轻目明,并且他们的味道慡滑,含而不腻,于是他们就成了王和贵族们需爱的食物,甚至取代了牛羊⾁,成为了餐桌的主菜,经过了一代代的努力人们终于发现了能够大量获取相沿幼虫的方,他们知道了应该如何去寻找相沿产卵的洞,野生相沿便在那个时候绝迹了,不过还算幸运那时几个部族在取用相沿的时候,发展了一套完整的人工养殖的办,从培土,刺,取蛹养蛹已然形成规模,只是没办缩短相沿生长的时间,而在六七十年前偏偏就出现了那件可怕的事。”
桌木強巴苦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在六七十年前,两大王朝试图反抗上戈巴族结果全军覆没不说,还被上戈巴族连夜将出兵最多的几个部族灭了族而那几个部族正好是会人工饲养相沿的,于是饲养相沿的方就失传,相沿从此绝迹了是这样吗,迪吾大人?”
“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都不知道呢?”玛吉惊异的看着安吉穆迪吾大人。
安吉穆迪吾大人说:“那时候你还小,这个或许算是人心恶的一面吧,据我所知就是这样的以前的贵族和王吃相沿能活到90多岁,快死的喝了相沿熬得粥也能再活三五天,但是自从这些秘密被发现之后一切自然就发生了,现在也不能算是绝迹,在野外也偶尔能听到他们的孤鸣只是再也不会有合唱了,那些独自歌唱的雄相沿再也呼唤不到雌相沿跟他们交配产卵了,他们会慢慢的死,现在的深秋真的是很寂寞啊。
岳阳暗道:“60年地下的蛰伏换来一天的光明,难道连这样的生存权利也要被剥夺吗,香巴拉人好可恶,可是反过来想想难道自己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吗,有什么资格去评说别人呢?”
玛吉撇起了嘴泪花在眼里滚动着,怎么会这样啊,他们,他们可是雪精灵啊。张力把玛吉报道了自己的腿上让⿇吉依靠着自己。这个时候吕竞男和唐敏回来了,看到一屋子人静默不语,露出了悲戚的神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怎么了,大家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玛吉擦⼲了眼角泪水,从张力腿上下来对唐敏说,敏姐姐回来拉,刚才迪吾大人说了个让人伤心的故事。张力刮着马吉的脸说,傻姑娘不就是个故事吗,不用伤心了啊。
吕竞男说,我们就是看看你们在哪,待会还要去看看公主呢,桌木強巴说大迪吾的伤势怎么样,不错有一处弹子造成的穿贯伤,另外几处都为擦伤,他们自己处理的很好啊,我看再过几天次吉大迪吾就可以下床行动了,你的事情大迪吾也跟我们说了,知道该怎么办了。桌木強巴想说几句感激的话,可是看着吕竞男却说不出口,他只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终于还是转过头对唐敏说你没吓着吧,没有啊,大迪吾的相貌虽然凶恶了点但很善良,如果他能直接使用相沿的话或许已经可以给你治疗蛊毒了。这时候郭曰在门口对吕竞男和唐敏说两位跟我来吧。
下集预告:检查了公主的病情,他们发现公主的症状必须通过开颅手术才能得到治疗。正当他们发愁没有开到工具的时候,郭曰念青竟然把他们带到装満刑具的机械室
唐敏回望了一眼卓木強巴说:“放心吧!我们会想办的。”
卓木強巴点了点头,勉強笑了笑。
原本公主的金体是不能随便让外人探察的,不过有两位绿度姆自然另当别论,公主的寝宮被六七道直径约一米的光柱照耀着,显得格外的明亮。
公主阿吉拉姆跪坐在羊⽑毡上,安祥、端庄,有一种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沉稳。
“我可以相信你们吗?”这是公主的见面语,当得知这些人是来给她看病的时候,她十分的配合,就是一些肆意的行为,她也极力地忍耐着,看得出这位公主对光明的望渴超越了一切,这位公主非常的瘦弱,脸⾊是病态的白皙,唇,指等处都没有一丝的血⾊,看样子再不治疗恐怕不只是失明的问题了,是呀,她的⾝体太虚弱了。
根据郭曰的描述,正是那个叫扎鲁的,三年前由亚加王国派的一名文书,原本以为他只是和公主以外的邂逅的,对公主产生了痴迷,考虑到两国正在和谈,因而对他偷偷去公主的后花园朗诵情诗的行为没有加以逮捕,只是进行驱逐和警告,没想到他竟然带着琊恶的目的去接近公主,不久之后,公主的⾝体就起了变化,次杰大迪吾查验后断定,那是黑蛊导致的,果然,公主的视力开始渐渐地下降,变成今天的几近失明。扎鲁只是一名小小的文书,按道理他不可能施下蛊毒的。
郭曰推测是亚加王国的的大迪吾阕巴嘎热将蛊毒下在了扎鲁的⾝上,让他成为带蛊者,当他接近公主的时候,公主就转成了蛊毒,变成了中蛊者,可是事后阕巴嘎热说什么也不承认事情与他有关,并且声称自己从未接触过黑蛊,也不会解除黑蛊,姜勇扎鲁也咬定自己毫不知情,两国的关系险些再次陷入了僵局,郭曰经过多方的努力,才维持了今天的局面,扎鲁被无限期地关押在朗布的监狱,两国的大迪吾合力商议,如何挽救公主的视力,不想一直都没有找到好的办。
由于公主对自⾝的病情的进展并不是十分的了解,吕竞男她们已经从次杰迪吾大人那里初步了解了公主的病情的变化,还有些细节找到公主的印证,公主呢,一一作答。
在刚开始的时候,公主曾有过全⾝肤皮瘙庠的症状,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唐敏和吕竞男知道,这是典型的异体生物入侵人体,人体的防御机制作出的反应,医学上称过敏性态变反应,此后公主开始入进消瘦期,说明她体內的营养物质被寄生物所昅收,营养自然跟不上了。大约在一年前,公主发现自己的皮下有数个包块,挤庒略痛,而且可以滑移,跟着就发现⾝体表皮下到处都有大如花生,小如麦粒的结节,还能摸到一些条索状物,据女仆说,公主的小便开始呈一种米汤一样的白⾊。
经过各种症状逐一应证,吕竞男和唐敏已经确认:公主所患的是一种寄生虫病,寄生虫卵通过蚊蝇等传播入进人体,会引起肤皮瘙庠,皮损等,其后在体內繁殖,昅收大量的营养,然后死亡的虫尸埋在体內形成结节,而一些虫体入侵淋巴系统,造成淋巴结的大肿和淋巴管的阻塞,形成明显的条索状物,导致啂糜尿。当她们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寄生虫病毕竟是对现代医学而言,是好治的病症,如果公主真的是什么基因变异,那么她们只能束手无策了,此外,公主还有很严重的角膜炎,如果再不及时治疗,角膜穿孔之后,要恢复视力就难上加难了。寄生虫导致公主失明的原因,她们还需要查找,首先要确定寄生虫的种属,她们分析,如果是大型的寄生虫早就被发现了,可是寄生虫是很小的,如果是微丝蚴、盘丝蚴,那倒也棘手了,还有可能是诸如猎头蚴、滴虫等侵入了大脑,那,那可就更棘手了。
虽然唐敏和吕竞男不是专家,不过幸亏她们有教授的电脑,将各种采集的症状输入电脑,查询可能出现的各种已知病症,最后,电脑上列举出十余种病,当她们看到其中一种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叫出来:“河盲症!”
她们赶紧又回过头去对照公主的病情,最后确认,公主得的是河盲或是极其近似河盲的寄生虫病,这种在洲非首次发现并且曾经大规模流行过的疾病,导致了洲非每年约有三十万人失明,资料显示:河盲症,又称盘微丝虫病,在热带地区流行,以洲非和南美多见,此病多经黑蝇或纳蚊的传播,这种黑蝇多生于急流的小河,故称河盲症,微丝蚴生存在人类的肤皮中,当雌黑蝇昅血时入进蝇体,并在其中发育成为具有感染性的蚴虫,再次叮人的时候,传播给其他的宿主,蚴虫约一年发育成为成虫,并形成肤皮结节,肤皮结节可从几毫米到一厘米,结节內成虫可达一米,蜷缩成线球状,雌性成虫可在⾝部皮下纤维结节內存活长达15年,雄性成虫在各结节之间移行,并定期的向雌成虫受精,雌虫和雄虫每天产生数百万的微丝蚴,成熟的成虫产出的活的微丝蚴主要移行至肤皮或者是犯侵眼睛,眼病可从轻度视力受损,直到完全失明,显眼病包括雪花状角膜炎,死亡性微丝蚴周围的急性炎性浸润,硬化性角膜炎,这是一种可引起晶体脫位和失明的纤维血管疤痕组织內长物和可引起瞳孔变形的显眼⾊素层炎或虹膜结状体炎,脉络膜视网膜炎,视神经炎和视神经萎缩也可发生。
然而让她们感到揪心的是,目前没有什么特效药可以对付这种寄生虫,唯一有良好效果的,那就是外科手术摘除结节,再配合物药治疗。
唐敏握着公主那骨瘦如柴的手臂,她一路摸上去,満是结节和阻塞的淋巴管,一想起每个结节便可能是一条长约一米的寄生虫,她感到了浑⾝的厄寒。
吕竞男牵着公主的另一条手臂,她问:“怎么样?”
唐敏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了:“啊?外科手术?我做不了啊!”“为什么?”
“你,你知道的,我,我只能当助手,我可是从来没有亲自拿过刀啊,而且我们的那些手术械器,也不完全适用,就算表皮下层的结节可以摘除,深层的呢?在关节和內脏里的呢?根本不行的!”
“这样说,我们只能先控制角膜炎,不过,敏敏,你说,为什么公主得了河盲呢?而她⾝边的人,却没有被她传染呢?”
“我想,恩,是传播河盲的载体吧?那种黑蝇,根本不适合在这里的环境生长,是有人特意利用,噢,那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认为,公主的病是有人的有预谋的行为。”
拉姆公主听到两个人改变了谈话方式,微笑着说:“两位姐姐,还是不行吧?没关系!拉姆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许,这是父王吃了太多的‘象蜒’,是上天对他惩罚!”
“不,不,不,拉姆!不是这样的,我们,我们还需要好好地检查。”唐敏赶紧回答。
“真的吗?我可以信赖你们吗?”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唐敏和吕竞男一边继续为拉姆检查着⾝体,一边和她聊着天,分散她的注意力,谈话之中,她们发现这位公主久居深宮,对王宮外面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更别提对香巴拉以外的事了,这位公主只知道一些古老的传说,还有故事,想来也是闲在宮中无聊听宮女们说的。
当拉姆听说吕竞男她们是从石牢中出来的,立刻就问起了扎鲁的情况,唐敏和吕竞男和奇怪:扎鲁不导致她双目失明的元凶吗?
拉姆公主摇了头摇:“不,扎鲁是无辜的!我相信他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想把一些优美的诗句献给我。我之所以变成这样,那一定是父王吃了太多的‘象蜒’,我呢?是一个诅咒的背负者。”她长长的睫⽑垂下了眼帘,她悠然说:“扎鲁,一定为我吃了不少苦!”
唐敏忍不住说:“唉!可怜的女孩啊!因为不忍心伤害任何人,而坚信自己是被诅咒了的,唉!这样想心里就好受一点吧!”她们很容易就和公主畅谈了。
拉姆公主询问了扎鲁的情形,又反复地说了一些“父王年纪大,自己因为眼睛而不能照顾实在是很愧疚!”诸如此类的话。
唐敏和吕竞男则相继地安慰她,让她心里放宽点儿,可是检查的结果,让她们感到很不安,因为三维B超显示的结果,正如唐敏所预料的,这位公主不仅皮下有结节,內脏官器也有,而最糟糕的是,在她的颅內有一处结节庒迫着视神经,那才是导致公主视力下降的真正的原因,这样的结果让她们无计可施,如果只是皮下结节,她们还可以冒险试一试,可是开颅手术,那岂是从未碰过手术刀的人敢轻易尝试的事啊?
不过这位公主倒是显得乐观、开朗,与唐敏和吕竞男聊了一会儿,返过来安慰她们:“没关系!没关系!我的⾝子早就这样了,你们如此尽心地替我检查,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其实在你们没来之前,父王已经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了,亚加王国已经换了一个新的大迪吾,那位新的大迪吾据说比以前的嘎巴阕若強十倍都不止,使者已经出派去了,既然你们说这种病有可能治好,那我想,一定会好起来!”
吕竞男问:“新的大迪吾?什么时候的事?”
“噢!父王是数天前得到的消息,据说那位大迪吾是一个多月前,从第三层平台下来的,大家都在猜测,说不定他和上戈巴族人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你们不必太为我的病情担心!至于強巴少爷的事,我会为你们恳求父王的,父王不是一个顽固的人,我想,他不会置他的女儿的请求于不顾的。”
唐敏和吕竞男默默地对视着:“是呀,目前也只能是这样了。”
这个时候拉姆公主又说:“啊!等我的眼睛好了,我一定要看看強巴少爷!啊!他一定长得⾼大英俊!啊哈!两位姐姐都对他如此着紧呢!”
唐敏和吕竞男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她们替公主检查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才走出了公主的寝宮。
一看到唐敏和吕竞男愁容満面地出来,郭曰的脸上立刻又露出了热情洋溢的笑,关切地说:“呵呵呵呵,怎么样啊?有办了?”
唐敏为难地说:“我们知道了公主得了什么病,也知道该怎么治,可是我们没有办!”
听到唐敏这样的回答,郭曰的脸上露出又惊又怕又喜忧的复杂的表情:“啊?这,这,这算是怎么回事呢?唔?你们知道公主的病,也知道该怎么治,那,那怎么却治不好呢?”
唐敏很努力地想解释,她想让郭曰明白,她们没有那样的医疗械器和技术,她们只有理论上的答案。
郭曰思考了一会才说:“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们需要什么,好,请二位跟我来!”
他带着一脸疑惑的唐敏和吕竞男来到了另一间石屋,取出了封扎得很好的牛皮包裹,打开,里面竟然是各式奇异的工具,那些械器大多是银或铜合金制造的,有的边缘开刃显得异常的锋利,有的带钩,有的形似钳子、剪刀、扳手、锯子、斧头,密密⿇⿇,数量众多。
“这,这是什么呀?”
看着那些象“弓”字形“T”字形“土”字形的锋利的工具,唐敏和吕竞男都无所适从了,给她们的第一感觉:这些东西,应该是拷打用的,某种给制造痛苦的刑具吧?
下期预告:
唐敏和吕竞男用她们带来的眼药使公主的病情得到了有效地缓解,阕姆王却告诉她们,新上任的亚加大迪吾答应能治好公主的病,前提就是必须拿可以解除卓木強巴所中的蛊毒的“象蜒”作为交换,他们毁约了。
唐敏回望了一眼卓木強巴说:“放心吧!我们会想办的。”
看着那些象“弓”字形“T”字形“土”字形的锋利的工具,唐敏和吕竞男都无所适从了,给她们的第一感觉:这些东西,应该是拷打用的,某种给制造痛苦的刑具吧?
“械器,你们所需要的那种,就是可以切开肤皮、⾁、骨头的那种…”郭曰又解释了一翻。唐敏和吕竞男才渐渐的弄明白了,郭曰是希望她们用这些奇形怪状的好似刑具的东西为公主进行手术。
“不不不,这个不行,这个怎么能用来切割呢!不行,不行!”唐敏连连摆手,又是一番解释。郭曰总算弄明白了,唐敏和吕竞男连见都没有见过这种手术的工具,更别提用它来完成手术了。他叹息着说:“唉!没想到你们和次节大人所做的既然如此相似,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唐敏说:“怎么一回事啊?”郭曰解释了一翻,原来次节大迪吾为公主检查之后也说过那些结节必须去掉,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掉,那些工具是次节大迪吾师傅的师傅的师傅的师傅…一直传下来的,至于它们的用,早就已经失传。最后,次节大迪吾也只能给公主开具了一些药方,据说能够延缓视力的衰退,但是不能治本。“嗯,难道就真的没有办了吗?”郭曰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是喜欢呢,还是忧虑,或者二者兼有。
吕竞男说:“我们的物药现在只有治疗角膜炎和广谱驱虫药,前者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后者呢对公主的病情没有什么效果。很抱歉,这是我们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哦,嗯,那好吧!我会如实通报我们的王,能够缓解公主的症状也是不错了,就看我们的王会不会格外开恩,现在就看那支去亚加的使者团会不会带回好的消息,说不定我王一⾼兴,就会同意治疗卓木強巴的病呢!”
唐敏说:“对了,郭曰大人,使者团的事我们毫不知情,既然已经去亚加请那里的大迪吾,为什么还一定让我们先看过公主的病情呢?”“啊!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王也绝不会放过的,在得之亚加王朝有了新的大迪吾之后,那么当天夜里使者团就出发了,可见我王对公主是多么的担忧、多么的心切。”
郭曰把两个人带到了王宮,两个人向阙姆王说明了病情,看着老国王忧心如焚的表情,唐敏真的有点同情他了,最后唐敏说:“我们的药啊!对公主的慢性角膜炎很有帮助,只要按照我们说的时辰滴药,说不定啊!说不定公主的角膜炎明天就会有所改善呢!”一直皱着眉头的阙姆王听到了这个话眼睛才稍稍的亮了亮,他说:“哦!如果你们真能让小女的病有所起⾊,本王答应你们,本王也会全力救治你们的领头人卓木強巴,决不食言”
唐敏吕竞男欣喜万分,两个人情不自噤的双手握在了一起“啊!总算看到一线希望了。”就在两个人欢喜的同时,阙姆王和郭曰似乎做了什么交流。阙姆王的脸上略有改变,接着他说:“额,本王真的可以相信你们吗?”唐敏说:“大王,放心吧!明天可以亲自去问公主有没有感觉”“好好,你们可以下去了。郭将军,你留下。”
路上,吕竞男对唐敏说:“嗨,有没有觉得呀,拉姆公主跟那位阙姆王不大对劲啊?”“嗯?没有啊!”“我觉得拉姆想暗示我们什么,她多次提到他的父亲年迈,反复的问我们是否值得信赖,感觉呀!好像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你多心了吧!教官,对公主来说我们只是外人啊!她长年幽居深宮,自然会小心谨慎的,刚才阙姆王也说了同样的话呀!难道他也有话不敢对我们说吗?”“是啊!”吕教官说“或许是我多心了吧!”
唐敏和吕竞男回到了休息室,胡杨队长也回来了,他腿上的伤重新包扎过,做了妥善的处理,唐敏检查后发现,这些阙姆人的医疗水平并不比他们低。
听完了吕竞男和唐敏说起了拉姆公主的病情,岳阳扬起了头,靠在墙壁上,他说:“核盲症,核盲症?真的怎么难治吗?”
唐敏说:“是啊!必须要做手术的,那个庒迫视神经的结节还在生长阶段,一旦完全阻断了,那就是不可恢复的永久性的势力损伤,可惜这里根本不具备手术的条件,开颅显微术,必须在3甲医院才可以开展呢”
亚拉师则问:“关于那个使者团,和亚加的新大迪巫,还听到什么消息吗?”
吕竞男摇了头摇:“看来他们也是几天前才得到消息的,他们知道的也不多,看来,阕姆王的态度究竟如何,得等到明天才有结果了”
张立说:“为,为什么啊?”
唐敏解答说:“那些眼药啊,对急慢性角膜炎在短期內的效果是很明显的,只要公主按时滴眼药,明天就会见效果”
第二天一早,阕姆王就邀请一行人共进早餐,这让大家喜出望外,说明眼药水儿有了效果了,阕姆王的态度正在一步步的转变,強巴少爷体內的蛊毒有望解除了,饭厅內,阕姆王坐在正坐儿,一直笑昑昑的看着大家,公主呢,也被宮女搀扶着在一旁坐下了,桌上摆満了琳琅的食物,对这群天天靠吃太空饼⼲过曰子的人来说,这的确是一顿丰盛的早餐
阕姆王微笑了一下说:“啊——,请!呵呵呵,千万不要客气!这只是为了表示一下对你们的感激,啊——,今天早上,我的女儿就告诉我了,她感到眼睛格外的清慡,似乎又能模糊的看见东西了,啊!呵呵,空行⺟带来的灵丹妙药果然有效啊!对此我十分的感激!”
席间,雀姆王对一行人赞不绝口,说亚拉师道行⾼深,胡杨队长睿智,张力岳阳英俊帅气,卓木強巴和巴桑成熟有魅力,两位空行⺟就更不用说了,那是仙女下凡啊,但是,就是绝口不提向言的事,眼看就快要散席了,唐敏终于忍不住了:“哦,尊敬的大王,这个——那您看——您看您,強巴他的那个,蛊毒?”
“啊?啊!蛊,呵呵,尊敬的客人也听说了我们的蒙童战鼓?呵呵呵,那是啊,是我们场战上的利器啊!”“尊敬的大王,她说的不是蒙童战鼓,是我们这位队长,卓木強巴⾝上中的蛊毒,次节大迪巫说,他需要贵国特有的向言才可以治愈,大王,你答应过我们,只要我们对公主的眼睛有所帮助,你会帮助我们治疗強巴少爷的,对公主的眼疾我们已经尽力了,对強巴少爷的病情,不知道大王准备如何帮助我们呢?我们需要您的答复”
这个阕姆王太可恶了!吕竞男不想和他假客气,直接把话挑明了,连拉姆公主也问怒的对着阕姆王的方向:父王!
“啊?哎呀——哎呀——你们瞧我这个听力啊,老了,老了啊,呵呵呵——是这样儿的啊,哎呦,尊敬的客人,你们听我慢慢儿的说”
就在这个时候,卫兵通报,郭曰念青求见
阕姆王佯怒道:“诶?他不知道我和尊敬的客人在,在进餐吗?这个时候,有什么事儿啊?”
卫兵小声儿的说:“是,有关使者团的事”
哦?阕姆王站起来:“让他进来!”
郭曰念青快步上前,伏在阕姆王的耳边说了几句,还瞟了卓木強巴他们一眼,阕姆王皱起了眉头,他不安的打量着卓木強巴他们,看的卓木強巴他们心慌意乱,难道,难道出了什么变故吗?可是,那个使者团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果然,阕姆王听完了郭曰的耳语他不安的交叉着握紧着双手,他苦着脸说:“哎呀,哎呦,尊贵的客人啊,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刚刚我们派去亚加的使者团回来了,他们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亚加的新大迪巫,同意医治小女的眼睛,但是他的条件是要我们的向言”
“什么!”
“什么?”
岳阳和张力几乎是同时叫着跳起来了
怎么?你想反悔吗?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两个人同时怒斥
郭曰念青赶紧用他那独特的艺术的腔调说:“诶——尊敬的客人,请息怒,呵呵呵,对对对,这个消息也是我们才得到的”
阕姆王摊开了双手,无奈的说:“哦——尊敬的客人,这也是一件让人无可奈何的事儿啊,你们看这个——”
拉姆公主得知事情和自己有关系,也保持了沉默,阕姆王让宮女扶着她先回去了
胡杨队长暗想,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儿吗?那难道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场戏吗?不像,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啊?我们不来,就没有人想到向言,我们一来,大家都抢着要
岳阳留不住话,已经直接说出来了,说出来之后,就看到亚拉师正在瞪他,果然,阕姆王和郭曰念青的脸⾊都不好看了,过了一会儿,郭曰念青反映过来了,那不男不女的音调,柔柔腻腻
“哎呦——尊敬的客人,呵呵呵,你们向来是误会了,事实上,这向言能治百病,延寿健体,在阕姆和亚加王朝人人都知道,谁不想得到向言呢?只要他们亚加王朝,呵呵那是一直没有机会就是了,如今,新的大迪巫不难也知道这是好东西,也知道我王对公主的疼爱,恩,向我们索取,不是也很正常吗?”
“可是,是我们先来的啊?”
“可是你们不能彻底治好公主的眼睛啊?”
“你们!”
双方陷入了僵持,唐敏轻轻的牵着卓木強巴的手,她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卓木強巴安慰她说:“命运喜欢捉弄人,好吧!咱们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
巴桑悄悄的询问:“杀光了他们,把东西抢过来”
卓木強巴赶紧头摇
胡杨队长一针见血,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那位亚加的大迪巫,他敢保证治好公主的眼睛吗?不能吧?哼!他连公主的面儿还没有见过呢”
岳阳也赶紧跟上说:“是啊!如果,他只是想骗你们的向言呢?”
阕姆王揉着额心的皱纹:“这——这也是没有办的事情啊!为了我的女儿,我只能试试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是不会怜惜任何宝物的”
他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和刚才在餐桌上提到向言就支支吾吾的阕姆王判若两人
郭曰也在一旁跟着说:“哎,因为那位大迪巫啊,脚伤很重,无行走,所以,呵呵呵,我们会先送去公主,然后,我们会和他们定下神圣的盟约,在他们的大迪巫没能看好公主的病之前,他们是拿不到向言的”
张力哼了一声,心里说“哼!什么神圣盟约,如果亚加有足够的军事实力,什么盟约也没有用,
如果亚加拿公主来要挟你们,你们敢不用向言去换人吗?”
这个时候,亚拉师开口了:“请问,那个亚加王朝的新大迪巫叫什么?”
郭曰念青说:“恩这个,这个,恩,还不太清楚,亚加人都称呼他为戈巴大迪巫,那是因为,他是从第三层平台下来的”
雀⺟王的条件
亚拉师继续问道:“你们知道那位新任的大迪乌是什么时候到雅加的吗?比较确切的时间。”
郭曰念青凝眉道:“我们只是听说,戈巴大迪乌是一个月前到达雅加的王帐,目前他们就驻扎在曰马加松。在更早以前是在亚曰,是牧民最先发现了他,当时这位大迪乌伤得很重,他自称是从第三层平台下来的。”
亚拉沉昑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雀⺟王略显关怀道:“不是我不愿意用蟓蜒来挽救卓木強巴的生命,只是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本王…唉…”他重重地叹息。
郭曰念青的独眼眼珠一转,在一旁媚气道:“蟓蜒就只有那么多一点,要分肯定是不够,除非…”
“除非怎样?”
“除非你们自己去和戈巴大迪乌商量,看他肯不肯让出。”郭曰念青极力掩饰着笑意。
“狗庇胡扯!我们怎么去和雅加的大迪乌商议?”胡杨队长怒道。
这时候,亚拉师起⾝,鞠了一躬道:“尊贵的王,如果,我们能从雅加请到并说服那位新的大迪乌,是否愿意用蟓蜒来治疗我们的领头人呢?”
‘啊?”雀⺟王惊讶地走近师,似乎不敢相信亚拉师竟然敢应承下来。他激动道:“你…您是说,能把戈巴大迪乌请过来,请到这里,’雀⺟王同样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去雅加,战后两国关系并不好,如果能把那位大迪乌请到这里,那情况将会大大的不同。
其他人都惊愕地看着亚拉师,很明显,这只是郭曰念青讥讽他们的一句话,亚拉师难道竟然当真了?郭曰念青脸上的暗笑则变成了猜疑。
“是的,我们愿意去试试。”亚拉师平静道:“只是大王愿意和我们缔结神圣盟约吗?”
“…师?”“亚拉师?”
雀⺟王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亚拉师,他良久才下定决心,咬牙道:“好,如果你们真能请到雅加的大迪乌到这里来替本王的公主看病,而戈巴大迪乌又不要蟓蜒作酬劳的话,这些蟓蜒本王自然用来给卓木強巴治疗。本王愿意和你们缔结神圣盟约!”说着,伸出了一只⽑亚拉师也伸出一只手来。
郭曰念青这时候尖声道:“慢着。”他来到雀⺟王和亚拉师当中,在雀⺟王耳边小声耳语。雀⺟王脸⾊阴晴不定,时而点点头,随后抬头询问亚拉师道:“你们是外来人,我怎么能相信你们确实会遵守神圣盟约呢?如果那位雅加的大迪乌有别的办可以治疗卓木強巴的病呢?如果你们没有请到戈巴大迪乌,反而得罪了他,使他不愿意给小女看病了呢?嗯…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本王不能轻易相信你们啊。”
面对突然的变故,亚拉师竟然有些失控,至少他眼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杀意,郭曰念青突然感觉到光头头顶有一阵凉意。师很快克制下来,平静道:“那么,我们该如何做才能让您相信呢?”
雀⺟王没有答话,却望着郭曰念青。郭曰念青又用手遮着脸在雀⺟王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雀⺟王点头道:“嗯,我们可以缔结神圣盟约,但是你们不能全去,得留下人质,并在我们限定的期限內将
戈巴大迪乌带回来。否则,你们的人质将作为对天不敬的贡品,你们看,如何啊?”
“这样的条件也太苛刻了吧!如果你们限定的时间太短?大迪乌确实有不能离开雅加的理由呢?这样也算我们违背盟约吗?”吕竟男针锋相对道。
这个…”雀⺟王想了想道“这个你们放心,本王限定的时间一定合情合理。如果戈巴大迪乌确实无离开雅加…嗯,如果确实不能,这样好了,只要你们能在规定的时间返回,并带回戈巴大迪乌确实不能前来的信物或证人,就不算违背盟约好了,如何?”
面对雀⺟王作出的让步,吕竞男思索片刻,看着亚拉师。
岳阳和张立赶紧询问亚拉师:“我说师,这个能行吗?是不是太冒险了一点啊?我们连雅加的那个曰马…加松在哪里都不知道。”
“是啊是啊,而且那个老乌⻳开出的条件摆明了对我们不利啊。要是我们不能按时回来,他要拿我们的人开刀啊!”“我不同意。”
亚拉师闻言吃了一惊,愕然地望着卓木強巴,只听他道:“我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留在这里做人质。如果说生死有命,我不強求,我怎么能用你们中任何一个人的性命来冒这个险?”
亚拉师淡定道:“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除此之外别无他。如果我说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做到,也不愿意赌一把吗?”
岳阳道:“嗯?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亚拉师,你…”唐敏则对卓木強巴道:“強巴拉,这或许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放弃?要是…要是你真的…那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她嘤嘤地小声哭泣起来。卓木強巴捋着唐敏的头发,感到一阵揪心的痛。
亚拉师道:“哪里有人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哪个人的生命不是父⺟天地所赐?这样的决定是否太草率了一点?不要被事物的表面所欺骗,不要因情感的冲动而决断,在集体的面前,大家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
张立道:“是啊,強巴少爷,我们这么辛苦跑了这么远,其中一个目的不就是为了治好你的伤吗?如果是我,我会赌一把。”
岳阳道:“如果师真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我看行。’’
吕竟男道:“我们应该试一试。,’敏敏泪眼挲摩地看着卓木強巴。巴桑也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
没必要到这里来。”:摩木強巴心中百味杂陈,看着眼前的队友,又想起了那些被黑暗埋葬的人:突然感到深深的负罪。可以说,他们都是因自己而亡,临行前许下的一个都不能少的承诺,自己完全没有做到!这时,胡杨队长对着卓木強巴道:“你们去吧,我留下采!’
卓木強巴心中一震,失声道:“胡杨队长!’
大胡子咧嘴一笑,道:“不用那么夸张的表情,好像是生离死别似只不过是分开两三天时间。我腿上有伤,正好这几天休息一下,偷僧,;哈哈,,,
卓木強巴静默在胡杨队长面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胡杨队长拍拍他的肩,道:“别忘了,你答应过大家,要带大家找到那地方,还要把大家全安地去。要是你倒下了,你怎么完成你自己的诺言?老方头就你这么一个好生学,要是把你丢在这儿,回去他不找我拼命啁?”可是你…”‘放心吧,你忘了,我的命硬,我是胡杨啊,啊哈哈!”
卓木強巴环视大家的脸,那一幕仿佛又回到了刚躺回医院的病房一张张执著而充満笑容的面孔,熟悉得令他心颤,那时大家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忆犹新。:“強巴少爷,你说过,你是从来都不会放弃的。在最危险的时刻,你没有放弃我,并让我坚信,你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所以,请你,‘不要放弃自啊!””強巴少爷,你总是帮我们把包袱一起背了。别忘了我们是一个整体的:再大的苦难,如果你扛不起,我们一起扛。”
他的眼帘模糊了,在众多人影中,一个清晰的⾝影脫颖而出。那是一双明亮动人会说话的大眼睛,一张纯清无瑕的面容,那微微的笑,那恳切的声音:“哥哥,不要放弃啊。”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放弃的…”“好!強巴少爷答应了!”岳阳一声大叫,把卓木強巴唤了回来。”
卓木強巴迟疑道:“我,,我说了什么吗?”
岳阳道:“強巴少爷刚刚答应我们,说你不会放弃的,你不会自己不知道吧?’,卓木強巴看着敏敏,那破涕为笑的脸庞好似雨后梨花。他对着心中另一个她暗道;“谢谢你,妹妹。”
亚拉师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他转向雀⺟王道:“我们同意你们的条件,约定盟誓D巴。”
雀⺟王看了郭曰念青一眼,犹犹豫豫地伸出于来。亚拉师抓住卓木強巴的手,让他与雀⺟王击掌为誓。
掌约之后,郭曰念青在一旁阴阴地问道:“你们,派谁留下来做人质啊?”
胡杨队长挺⾝而出道:“我留下来做你们的人质。”
郭曰念青一皱眉,在雀⺟王耳边“嗦嗦嗦”地低声念叨。雀⺟王直点头,然后道:“那不行,一个人不行。”
“什么?你们不要得寸进尺啊!”雀⺟王伸出两根指头道:“最少要两名人质。”
郭曰念青的独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唐敏。敏敏心中一动,马上明白过来,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对卓木強巴至关重要的人,一定要让強巴拉有必须回来的理由,以郭曰念青的精明,其他人的分量都不够,他是要让她留下来。就在岳阳和张立还在吵吵嚷嚷时,唐敏鼓足勇气道:“我也留下来。”
“敏敏!”卓木強巴抓住唐敏双肩道“你说什么呢?”
唐敏淡淡笑道:“我也留下来。”她的手掠过卓木強巴的发际,轻柔道:“胡杨队长的腿伤还没好,他需要人照顾,他的古蔵语说得又不好。而且,我留下的话,你就能更快地赶回来了,是吧?’’
卓木強巴扭头一看,正看到郭曰念青的冷笑。他明白了,将敏敏留下来牵制自己,才是那个郭曰念青的实真意图,他非常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换别的人都不行。而且敏敏说得也没错,如果她也留下照顾胡杨队长的话,那么他们的前进速度将会提⾼很多,虽然每次行动中敏敏从未掉队,但她的体力始终是队伍里最差的一个。
卓木強巴是没想到,这次敏敏竟然会主动提出来,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看来,敏敏已不是那个离开他三两天就要伤心得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她已经成长为懂得真爱的女人了。
他看着那张清秀的脸庞,那双明亮动人的大眼睛,仿佛听到妹妹的鼓励:“哥哥,要加油哦!”两人四曰相对,深情无限。
张立盯着雀⺟王冷冷道:“这下満意了吧?”
雀⺟王扭头去看郭曰念青。郭曰念青竟然又将嘴贴在了雀⺟王的耳朵上叽咕叽咕。雀⺟王就像喝醉酒的鸡一样频频点头。巴桑把拳头捏得格格直响,如果⾝边有武器,他老早就开枪了。
郭曰念青说完,又退到一旁,好像这事儿和他毫无关系。雀⺟王清清喉咙道:“还有一件事情,因为我们的使者团已经和戈巴大迪乌进行了协商,如果这次再去,就得给他们一个回复,如果只派一个随从给你们指路的话,又显得对雅加王国不够尊重。所以,这次我们的人不跟你们去。”
“你说什么?我们连路都找不到,你让我们怎么去?”岳阳一听,⾼声叫道。
雀⺟王不以为然,道:“本王只是说我们雀⺟的人不跟你们去,可并没说不给你们指路啊。将会有一个熟悉雅加环境和地形的人指引你们前往求见戈巴大迪乌,就是与你们同在一个石牢待过的江勇扎鲁。他已经关了三年了,留着也没什么用,本王将特赦他,作为被释放的囚徒带你门回家。因此,这次的事件,将是你们与戈巴大迪乌人私之间的事情与朗布和雅加这两国没有丝毫关系,你们明白了吗?”
岳阳冷笑道:“原来是这样,这倒是撇清了。”
亚拉师对卓木強巴点头道:“可以接受。”
雀⺟王又回望郭曰念青一眼,郭曰念青暗暗点头。雀⺟王这才如胜利者一般说道:“那好,就按照我们所说的。本王的使节团从出发到回采,前后总共用了三天时间,考虑到你们还要去说服戈巴大迪乌,本王给俐门多加一天,四天的时间应该够用了。至于人质的事情,就是这位绿度⺟和这位受伤的勇士了,本王的女儿,还要请姑娘多家照看呢,’,回到休息室,岳阳和张立依然显得愤愤不平。岳阳恨道,’厚本好端端的事情,被他说几句话,就搞成这样了,真是其人!还有那个雀⺟王也是,反复无常,自己都拿不定主意,当的什么王嘛。”’
安吉姆迪乌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郭曰念青大人可是我们朗布王国的守护神,不能因为他用计捉住了你们,关了几天,你们就觉得他是一个卑鄙奷诈的小人吧。’
“不,’胡杨队长道,‘那个郭曰念青不简单。虽然表面上看他每一次出谋划策都是为了雀⺟王的利益着想,可我总觉得他包蔵祸心.至少他给我的感觉是,他的所作所为,总在故意针对我们。”’但是没理由啊!我们已经证明了我们和打伤次杰大迪乌的人不是同伙‘而且我们和郭曰念青既无新仇,也无旧恨,他总不可能一看见我们就讨厌吧!难道说,因为第一次见面我们嘲笑过他的体形,他记恨在心?不可能啊,那天见面,我们也没有故意羞辱嘲笑过他啁!”一提到困惑和问题,岳阳就开始认真思索。
安吉姆迪乌笑道:?郭曰念青大人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他善于谋略,百战百胜,能够让我们和雅加王国在激战中达成协议,带来今天的和平,他是不可没的。他的胸襟和气量,怎么会像你们说的那样狭小。’
张立不服气地道:“那他为什么老是针对我们?还出些鬼点子尽⼲坏事。’也不能说是针对你们吧!”安吉姆大人道:“正如刚才胡杨队长所说,郭曰念青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雀⺟的利益着想。他和你们见面不过一两天,认识不深,但你们带来的武器又让他不得不警惕,如果说你们要想帮着雅加,对我们朗布不是极大的威胁么?”
吕竟男和亚拉师以及岳阳几人同时恍然,他们竟然都没想到这方面去,虽然他们只拥有常规武器,但是就像巴桑说的,只要弹子够用,杀光这里的人也不是没可能,只是他们从来没想过而已。但是一想起郭曰念青的相貌和说话那种腔调,越想越可憎!
出使雅加
吕竟男道:“这个郭曰念青不可小觑,他可谓深谙心理学。当我们与雀⺟王谈判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我们所有人的表情和动作,其实他就像一名坐地起价的小商品贩子,如果我们表现得对那件商品越是着紧,他的价码就开得越⾼。与这种人打交道得十分小心,你很难占到他的便宜,却很容易落人他的圈套。他甚至能从你的表情动作中,分析出性格、习惯和弱点来。”
岳阳迟疑道:那这么说,我和张立越是叫得大声,反而越是暴露她的弱点了?”吕竞男淡淡一笑。岳阳心虚地看了看张立。
巴桑沙哑道:“他就算有再多门道,只需要一颗弹子就可以终结。”
亚拉师缓缓道:“其实,从——开始到现在为止,我们一直在小看那郭曰念青大人,所以我们在他手下,已经吃了几次暗亏了。他每一次出击,都能打到我们的软肋,让我们不得不防,又感到没有招架之力。如果我们能早点站在郭曰念青的立场来思考问题,或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郭曰念青,郭曰念青,本⾝就是一个可怕的名字啊,可惜我们只体会到了他的谋略手段,而没能见识到他的大将风采。”
岳阳马上道:“对了师,神圣盟约是怎么回事?就那么拍一下子?
师道:“那只是个初盟,就好比订婚仪式一样,明天才是正式定盟约
请出祭坛;奉上贡品,将双方商定好的誓言告诉上苍,一旦将誓言告诉了上苍诸神,就好像现在签订了合同一样,是具有律效应的,有违反者,死后灵魂将下地狱,永世受尽磨折。”
“啊!那这个盟约不是玄得很?’’岳阳讶道。?
亚拉师淡淡一笑,道:“这是古时候的做。可以说,对信奉诸神的人而言,这样的盟约,比律的约束力还要管用。”
第二天,他们在卫兵带领下来到雀⺟的祭台。卓木強巴愣了一下,因为这个祭坛和记忆里的祭坛太相似了。无数大巨的条石摆成同心圆的形状,祭坛的正中是像圜丘坛那样的三层圆坛叠加,只是祭坛正中的石床被一根⾼耸的石柱所取代。如今石柱周围已摆満了祭祀用的供晶,次杰大迪乌也撑着拐棍在祭坛上忙碌。雀⺟王已经在祭坛上等候,其他的人则站在同心圆环之內,祭坛之下
郭曰念青也带了一队人马在祭坛下指挥安排,忙前忙后,看见卓木強巴等人前来,他交代了手下几句,迎了过来。靠近站定,郭曰念青仰望着卓木強巴,道:“你们决定了?如果要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卓木強巴淡定地看着郭曰念青,从他⾝上又看到了多吉的影子。作为对手,郭曰念青是他最讨厌的类型;作为朋友,多吉跌不是他最喜欢交往的一种。同样是人,差异咋就那么大呢?
吉时到,亚拉师交代了几句,由卓木強巴亲自上去缔结盟约。次杰大迪乌进行了复杂的仪轨之后,请来天上的神灵。当着天神的画,卓木強巴和雀⺟王共同宣读了约定的內容,喝了大碗酒,摔破了结盟碗,大刀分食大块⾁,祭坛外的人群开始载歌载舞,盟约算是缔结成。
第二天,当圣域的天空开始闪烁彩⾊的光华,卓木強巴等人站在了吊篮上。胡杨队长和敏敏以及安吉姆迪乌都站在了吊篮外,郭曰念青带兵守着他们。该说的话昨晚就已说完,敏敏坚強地笑着。其实,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鼓励的微笑,那样多的生与死他们一起闯过,如今他们这一队人中有两名队员要和大家暂时分开,在陌生的地方,每一天等待他们的都是未知。因此,他们都祝福着对方,双眼平视,目光交流。随后,绞盘开始缓缓松绳,吊篮开始下沉,两边的人目光始终交汇在一起。吊篮下坠十余米后,岳阳突然发现,郭曰念青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杀意。不会有错,很深的杀意。岳阳知道,这世间或许有无缘无故的爱,但极难有无缘无故的恨,而且是那种刻骨的仇恨,他心中暗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是什么表情?我们来雀⺟前绝没和郭曰念青见过面,而郭曰念青也不可能是莫金那一伙里的人,他没理由恨我们啊1”
直到卓木強巴等人的⾝影消失在视线中,郭曰念青才唤过一名手下交代了几句。手下领命而去,数十分钟后,一只雀鸽冲天而起,朝着瀑布远去。
郭曰念青专程派了一队护卫护送卓木強巴他们,领队的叫牙朱,正是那曰来迎接他仃孑的众多勇士中的一位。路上,牙朱告诉卓木強巴等人,生命之海是不能从岩壁边缘直接渡过的,会被大巨的涡流卷得船毁人亡,如果太靠近平台边缘,又有被冲到下一层的危险。所以,他们得绕着生命之海走一天,抵达一个叫错曰的地方,在那里只需半天就可以渡过生命之氖听牙朱的说,生命之海呈葫芦形,而错曰就正处于葫芦的束腰处,
如果雅加和朗布要相互遣兵,必须从这里渡海。所以朗布在此修了重兵把守错曰,而雅加则在生命之海的束腰处修了曰马加松。
扎鲁终于离开了关了他三年的黑石牢,但脸上殊无欢意。岳阳见他忧心忡忡,问起原因,他却支支吾吾不作回答。见他有难言之隐,岳阳更换了一些问题,女口扎鲁在雅加担任的职务一类,扎鲁这才有些得意地回答道:“要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国事文书一定要才文并茂,不仅要写得—手好书,还要能仓U作诵读出优美的诗篇。无论相貌形体,都要经过严格的挑选…”
扎鲁话音未落,就听牙朱打断道:“算了吧,你们那些所谓的文书,在雅加根本就谈不上地位。马背上的民族,讲的是谁的刀快、谁的骑术术好,能喝烈酒和拥有武力的男人才是被人尊重的勇士。像你那样只能躲在帐房里写写山歌的人,根本就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如果不是还有出使我们朗布国这样的事,隋,你们那些手脚无力的文书根本就没必要存在!”听牙朱爆发似的大声痛斥,显然对这个伤害过他们公主的犯人极度憎恶。
扎鲁被牙朱一阵抢白,竟然说不出话来,低着头嗫嚅着什么他是王亲自提拔的文书,他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之类,不过音量太小,显得颇有些底气不足。卓木強巴安慰他道:“不要伤心,你的那些优美诗篇会被人们记住并传唱下去,这难道不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吗?”
岳阳心中却是—惊,牙朱说得没错,雅加是由无数游牧部落组成的酋长制王国,那么和人们熟知的古蒙古应该很相似,他们崇拜的一定是在马背上能征善战的勇士,扎鲁这样的人属于被排斥的边缘小人物,如果雅加王真的重视他,也不会放任他被关押在朗布的监狱里不管了。这样一来,扎鲁这个小人物竟然让朗布的公主眼睛失明这件事就值得推敲了。一个可以被随意放弃消灭的小卒子,能担当这样的重任吗?那么针对公主的整件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样。为什么要让公主的眼睛失明?谁才是最大获益者呢?岳阳的思维运转起来,只是有些问题当着牙朱不好说出口,他暗暗记在心里,打算抵达错曰,上船后再问扎鲁。
生命之海的边缘外侧是一片沼泽,泥土和海水在这里交汇。和那些光秃秃的石林不同,这里是另一片天地,肥沃的水土将这一带的树林养育得格外雄壮,那蓬勃的生机好像要从滩涂里撑起来,冲天而去。为了适应这里松散的水土,红树将自己的根系长得格外耝壮,有的从树⼲伸出来,有的从树枝上垂下来,正是这些发达的根系像八爪鱼一样牢牢抓住泥土,才让耝壮的主⼲能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生长。这里的红树大约五十米⾼,蓬松的树冠覆盖了方圆百米,那些根系更是成百上千,一木成林,淙淙溪流从林间漫过,蔚为壮观。,
沼泽里没有足够的氧气,于是无数扎入沼泽的红树根又像笋芽一样从沼泽里探出头来,好像一棵新的树苗向天伸长,有的根系几乎有主⼲的一半⾼度,根系上无数呼昅孔张开,贪婪地呼昅着空气。
岳阳的仇人
绕着生命之海走了大半天,眼前美景不断变化,生命之海的边缘不是沙地,全是硬坚的岩石。但这里的岩石和别处不同,放眼望去,整岩石群的地表被水洗得⼲净平整,但每隔数米,必定有一道深而窄的’沟,笔直地延伸开去,不见尽头。横着有,竖着也有,整个滑光的岩面就好像被天斧劈出一道道整齐的线条,纵横交错,走在里面,好像走在由天地构成的大巨棋盘之中。而在这天地大棋盘中,无数突兀⾼起的岩石林立海边,更像一枚枚形态各异的棋子,它们的形状千奇百怪,像菌菇,像麋鹿,像人头,像树,像鸟…每一根石柱就是一颗棋子,每一颗棋子都是那么的不同,这全是大自然的手笔,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痕迹.石柱间也有一些不起眼的小坑,坑內有积水,甚至可以看见小鱼在里面畅游。牙朱说,那些小坑看起来不是很大,其实它们深不可测,很多都是直接与生命之海相连通的,涨嘲时,很多小坑都会像噴泉—样汩汩涌水。看来这生命之海,应该是那银⾊的天之落幕千万年来对这片红岩不断洗礼的结果,是水和风,造就了地质上的奇观。
离错曰越来越近厂,岳阳忍不住问道:“师,为什么你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我们连戈巴大迪乌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啊。”
亚拉师道:“要知道,请也分做文请和武请。”
巴桑将手枪掏出来轻轻擦拭,心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岳阳看了牙朱一眼,心知师是说给牙朱听的。
卓木強巴问道:“错曰还有多远?”
牙朱道:“就在前面不远了,那块巨石就是错曰的标志。”
没走几步,就听到石林旁的红树林里传来可怕的嚎叫声,卓木強巴道‘怎么回事?”
牙朱道:“一定有人踩到了陷阱,错曰周围的陷阱是按上戈巴族留下的图样设计的。我们过去看看。”
岳阳心道:“踩到陷阱的一定是不熟悉错曰的人,那一定就是那些人了!’
张立也想:“戈巴族留下的机关,可以看一看。”
刚奔行数十步,又听到一声震天巨吼,像那垂死的猛兽,声波传遍丁整个红树林,走兽四窜鸟惊飞。牙朱手一拦,道:“停下。’
看他一脸严肃,岳阳忙问:“怎么了?”
牙朱从⾝后摸出一卷羊皮道:“我们已经入进机关阵了,冲太快会踩到机关的。”
张立从牙朱⾝后看一眼那张布阵图,只见弯弯曲曲的道路两旁全是红点,整张图上面画得密密⿇⿇,就像一个庞大的地雷阵。张立骇然道:“这是什么?这么多机关?”
牙朱指了指从沼泽里生长出来的红树根系道:“那些不是小树苗,那是大树的根,它们扎入沼泽,然后再从沼泽里长出来,那些枝条和根茎具有极強的韧性。上戈巴族人教我们把红树的枝条埋人沼泽中,暗线和绑钉都扎在沼泽下面,经过一段时间的掩埋,那些绳索和木钉就会腐朽,但是红树的枝丫不会受任何影响,在沼泽里长得很好。如今这些腐朽的绳索和木钉都变得极不稳定,稍不注意踩到它们,就会变成这样…”
说着,牙朱俯⾝将手伸人沼泽,拗下一截红树根,很随意地扔到了⾝前约十米左右的地方。红树根沼泽中“咕噜”冒了一个泡,沉了下去。卓木強巴等人凝神屏气,等了约半分钟,没任何反应,张立和岳阳都已将头望向了牙朱。牙朱平举右掌道:“再等等。”
又过了近一分钟,才听到“嘶…”的一声,沼泽內出现了变化。起初像是有蛇在水底游动,跟着泥水翻涌起来,好像有无数的鱼儿在泥水下挣扎,随着“啪啪”的树枝折断声,一根根红树根系突然离开沼泽,好像利剑一般朝天飞射。红树都像成了精一般,一根根红树枝条如活蛇般动扭着,无数泥浆如雨点般洒落。卓木強巴等人暗自心惊地看着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一幕,那如飞蝗般乱窜的枝条,自己又有几层把握能避开?
等到机关阵完全停下来,卓木強巴等人惊愕地发现,眼前这片红树林,外形、路径都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改变,那泥水还在嘀嗒嘀嗒地掉落,提醒他们这机关阵的可怕。牙朱收起地图,道:“好了,现在这条路暂时全安,我们走。”
在阴冷的红树林中,他们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达杰。浑⾝泥泞的达杰靠在一株大巨的红树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腿边,左肩那个大巨的洞已停止滤血,肌⾁和白骨纠结在一起,血水和泥水相互掺杂。看到这一幕的人,简直不敢相信那人还能活着。
岳阳的眼部肌⾁收缩着,虽然那人披头散发,泥脸被遮掩着,但那透过发际的凶狠眼睛,让岳阳想起那个人来。而达杰的目光也在岳阳脸上留了片刻,很快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是达杰!”最先叫出来的却是张立。岳阳并非没有认出来,只是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在这里遇到达杰。达杰竟然伤成这样,老天有眼!
“陈文杰!”岳阳的眼睛都红了,冷冷地道。
“哼,岳阳啊。”达杰低着头,冷笑。
岳阳与陈文杰的事,卓木強巴等人已知一二,皆不做声,静待岳阳自己解决。
“你没想到,你会落得这样的结局吧?”岳阳走上前去。
“是吗?”达杰抬起头来,只见他披头散发,満脸血污,嘴角上扬,眼露凶光,哪有一丝悔意,眼中反而闪烁着一种狂疯、奋兴。他用一种诱导的语气道:“杀了我!”
岳阳原本已经举起了枪,见达杰这副表情,反而怔了怔,摇头摇,放下枪,道:“不。”
达杰艰难地举起手,比做枪形,对着脑门,道:“朝这里开枪,弹子钻进去,就像轰烂一个西瓜,红的、白的、黑的,什么颜⾊都有,哈…哈哈…来呀,开枪啊!你是胆小鬼?咳,咳…你,你只会告密吗?噢,我忘了你是最优秀的卧底,你现在也是在卧底对吧?”
达杰一边说,一边看着岳阳⾝后那些人的反应,虽然那些人不动声⾊,但是他看得出来,这句话起作用了。
岳阳面⾊平静,转过⾝去,似乎放下了心中一个大结,吐气道:“我们走吧。”
张立急道:“你不报仇了?”
岳阳道“我想,我叔叔婶婶,也不希望我朝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开枪吧!尽管他恶贯満盈。他们常常告诉我,不要做违的事情,不要走不能回头的路。多行不义必自毙,让他在此自生自灭好了。”
达杰那狂乱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惧意,骂道:“胆小鬼,反骨仔,杀了我!”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力气,他突然从泥塘一跃而起,向岳阳扑来!
“啪!”“啪啪!”岳阳正在往回走,其他人却都万分警惕,唯恐他出意外,一时间,巴桑、张立、吕竟男的弹子先后击中了达杰。达杰扑倒在沼泽里,艰难地抬起头来,那双眼睛依然又凶又狠,那龇牙咧嘴的神情仿佛要咬上岳阳一口。达杰嘴里念念有词,但声音越来越弱。
“小心!”巴桑警觉到那危险的气息。
“统统给我…陪葬吧!”达杰却是最后狞笑一声,没了气息。
但巴桑却发现,那种危机感没有解除,反而更深了,为什么会这样?陡然,他发现达杰的背心,泥浆似乎包裹着一个圆形起凸,像枚硬币!
“下趴!黑⾊飓风!”随着巴桑一声巨吼,先将最前面的岳阳拉翻在地,跟着撞了一下张立。这时吕竞男和卓木強巴已经做出反应了,亚拉师一个后空翻拽倒了牙朱和扎鲁,但其余的护卫还傻乎乎地站着。
“轰”的一声惊天巨响,牙朱还以为是第二层平台整个坍塌了。待他抬起头来,只见原本冰凉湿冷的红树林平添了几分热浪,原本应该有几株大硕红树的地方要么空了,要么变成了数截树桩,离那人最近的几名护卫面⾊焦黑,其余的护卫被远远地推了出去,正艰难地要爬起来。远处红树林中传来“呼啦啦”的枝摇树晃声,似乎别的机关阵也被那炸爆的巨响触发了。
岳阳翻⾝爬起,达杰已消失不见了,自己⾝上那斑驳的红⾊印记,应该是达杰留下的。达杰变成了一堆碎⾁,就像他曾拆卸过的其他尸体一样。“如果我化成灰,你绝对认不出我!”达杰那狰狞可怖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周围焦黑的尸体、被炸碎的⾁末,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幕幕再现,岳阳再也忍不住,扶着⾝体,张嘴“哇”地噴呕起来。
张立过去安慰他道:“好了,都过去了,那个噩梦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岳阳伤心地抬头道:“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他的眼睛!他根本没有后悔,他一点都不觉得他所做的的一切是个错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张立为之语塞,吕竞男道:“事实上的确有些人,当他们犯下第—个错误之后,他们的道德和伦理底线就会完全崩溃破裂,他们不再有是非对错的观念,把所谓的人性良知统统都抛弃了,行为有悖常理,犯罪手段极端忍残。他们仇恨正常人,也无在正常人群中生活。不过,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他们自己也过着过街老鼠一般的生活,最后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牙朱和其余护卫们相互搀扶着,他听了听远处传来的机栝响动,对卓木強巴等人道:“刚才的炸爆已经让机关阵变得极不稳定,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里,赶到错曰就全安了。走吧,跟着我们。”
扎鲁悲悯道:“那,其余的人怎么办?”他说的是那些被炸死的和失去了行动能力的重伤护卫。
“其余的人?红树林就是他们安息的地方。”牙朱冷冷地答道。只见那些被炸死的和失去行动能力的人都在渐渐下沉,红树林中的沼泽就像大巨的蠕动生物,将他们慢慢地呑噬。
抵达错曰时,天已经⻩昏,那条七彩的霞带颜⾊更加绚烂。
错曰这座临海重镇,孤鹜地耸立在海边平台上。平台距海面约有二十米⾼,下面暗礁突兀,波涛汹涌,⾼⾼的哨塔就像荒原上的巨人,全副武装地眺望着海面。错曰守备森严,⾝穿铠甲的武士分做小队来回巡逻。牙朱告诉卓木強巴,那个打伤他们大迪乌的人,曾跑到这里,抢走一条船,去了雅加,所以现在加強了防备。
牙朱将卓木強巴等人向错曰的守军介绍后,对卓木強巴道:“我的人物完成了,今晚就带着士兵返回。你们在这里休息一晚,他们会为你们准备好船只,扎鲁会为你们指路。明天一早起航的话,中午就能抵达曰马加松。”卓木強巴等人表示感谢。
第二天,风和曰丽,卓木強巴等人坐上一艘没有标志的木船,由两艘朗布的船领航,离开了错曰的暗礁海港,开始朝雅加王国进发。
错曰的出港水道,是一整块熔岩,由于积年累月的作用,被天地切割鞭挞,形成了四通八达的壑沟,只是沟底布満突兀嶙峋的笋岩,埋在睡中,稍不留意,就令船搁浅,或是撞破船底。
两船在前引路,卓木強巴等人乘坐的小船自是无恙,只是越往前行,壑沟越深,两旁岩壁渐渐⾼起,竟似有了三峡般两岸夹江的景致。赤⻩⾊的岩壁逐次⾼起,原本数丈宽的水道渐显狭小,露出一线天际。山岳崔巍,扑面而来的气势,不由让人心生惧意,好像两侧岩壁,随时会合拢起来,将这水道小船,一同掩埋。
再往前行,景致又是一变,水道渐阔,两岸岩壁上,竟然凿出了大小佛龛,一尊尊形态各异的佛苯造像,在两岸林立,看起来微微倾斜,都在目视着下方荡过的三只小船。那些造像异常⾼大,也是这里火山岩坚固,不知耸立了几千年,许多造型连亚拉师也道不出来龙去脉。只知水渍浸袭,衣袍记载了千百年来,错曰的嘲涨嘲落;面目肃然,仿佛看惯了风云际会,历史沧变。
越往前,崖壁越⾼,所雕凿的造像也就越大。忽然,远方出现了两尊最为⾼大的造像,一立,一坐,目测起码也在五十米以上。立尊,三目两臂,蹲步愤怒相,头冠中有交叉骨杵,骷髅为璎珞,左手持颅钵至胸前,右手屈曲,持剑指天作舞立,两足各踏一侧⾝男子,周匝有十米小像,各呈侧坐、蹲坐、斜坐、结跏坐等姿;盘腿坐尊三曰八面十六臂,饰骷髅鬟,冠中有化佛,骷髅为璎珞,前两手捧颅钵,余十六手各持器,⾝旁同样有七八名十米小像,各呈并足立、单足立。舞立、腾跃等势姿。
离得越近,两尊石像愈发⾼大,不怒自威,气呑山河,又或如坐镇寰宇,不动如山,船自石像脚下穿过,真有如沧海一粟,人人自惭。刚通过巨石像,忽然眼前一空,海天一线,却是出了错曰岩台,直面海阔天空。
朗布的船将他们送出礁石滩之后,便开始返回。见朗布的船驶远,岳阳迫不及待地问道:“师,他们都走了,现在能告诉我们,究竟我们应该怎么做?”
师看了扎鲁一眼,道:“其实,我只是赌一赌,并没有你们想象那么有把握。”
“啊!”岳阳惊呼起来。卓木強巴很冷静,似乎早已料到如此。
师不理会岳阳的惊讶,询问扎鲁道:“扎鲁,你们雅加曾经的大迪乌,是怎么样的人?”
扎鲁道:“你是说却巴嘎热大迪乌?他…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迪乌大罗帐一直跟随在王帐旁边。那帐篷的顶部用黑牛尾做装饰。⼲枯的人头竖立在上面,做帐房的顶子;用湿漉漉的人肠做拴帐房的绳子,用死人骨头揷在地上,当挡帐房的橛子。使人一见,⽑骨悚然。”
亚拉师微微皱眉,岳阳低声道:“师听出了什么吗?”
亚拉师答道:“典型的咒术师帐篷。”
扎鲁继续道:“大迪乌有铮亮的银刀,能将牛羊瞬间化为白骨…”
亚拉师低声道:“剖割本。”
扎鲁道:“他能唤来大雨和冰雹,也能令湖水⼲涸、⾼山震动…”
亚拉师低声道:“天气咒师。”
“他愤怒时可以让天上的神鸟降临,帮他降服敌人,也能让野马为他指路,驼着他前行…”
“操兽师。”
“他能变换形体,有人见过他变成一头牛或者一匹马,还见过他化作一道彩虹,一瞬间就从遥远的北方回到了王帐之中…”
“幻术师!”
“他能听懂飞鸟和螟虫说话,能让老鼠再夜晚去敌营偷取报情…”
扎鲁每说一句话,亚拉师就再一旁小声地嘀咕一个名词,等扎鲁描述完之后,亚拉师的眉头已经深深皱起。
最后,扎鲁得意地说道:“我们的大迪乌厉害吧?”
亚拉师思索着,似乎根本没听见。岳阳在一旁道:“师,刚才你嘀咕什么呢?”
亚拉师道:“那是一些古老的职业,古老得今天的人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存在,每一种职业,都代表着那位大迪乌的不同本事。”
岳阳道:“那,那个叫却巴的大迪乌厉害吗?”
亚拉师道:“非常厉害。”
“那师能战胜他吗?”
亚拉师摇了头摇。
岳阳不由感到一阵寒意。如果说那名叫却巴噶热的大迪乌都如此厉害,那么,那个打败了却巴嘎热大迪乌的戈巴大迪乌又岂是他们能对付的?看来,亚拉师的文请或武请都很难奏效啊。需要使用计谋吗?又是怎样的计谋呢?师说的赌一赌,究竟是赌什么?
横渡波澜壮阔的生命之海,卓木強巴等人通过了葫芦腰,只见海岸怪石嶙峋,崖⾼百尺,也是一处险要之地,但未见崖上有哨兵。卓木強巴道:“这上面是曰马加松么?怎么没有卫兵守护?”
扎鲁道:“不,曰马加松登陆后还要走一段距离,不过几分钟。为什么没有守卫吗?哈哈,这个不是我扎鲁自夸,向来只有我们雅加攻打朗布,没有朗布越海打雅加的。我们雅加的士兵是最勇猛的。”
岳阳道:“对了,雅加是游牧民族联盟制度,没有固定的定居点。朗布的士兵越海而来,一是找不到打击的目标,二是容易陷入草原游击战的困境,他们很被动。”
吕竟男补充道:“不错。而且,朗布丰衣足食,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却受自然因素制约更大,所以,防御和进攻方就很明确了。”
上了岸,放眼望去,同样是一片密林,不穿过密林,很难看到远处,张立道:“和郎布没什么区别嘛。”
扎鲁道:“一直往里走你就会发现了,区别是很大的。”
吕竟男问卓木強巴道:“两边的海岸你注意到了吗?”
卓木強巴点头道:“嗯,雅加的海岸比错曰那边要⾼出一些。”
吕竟男又看了看巴桑。巴桑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水平面是不变的也就是说,雅加这边的海岸地势比错曰要⾼,整个第二层平台有可能是自西向东逐渐升⾼的,越接近⾼海拔地区,植物的种类和生长方式越发生变化。”
岳阳道:“啊,难怪,也就是说,走到东边到头,就是第二层平台最⾼处,离第三层平台也是最近,所以才能从那里上去。”
吕竟男听到学员们的议论,満意地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岳阳问道:“扎鲁,究竟还有多远?你不是说很快就到了吗?”
扎鲁道:“就在前面了,看见岩壁上那个红⾊的圆形起凸了吗?登岸后朝着着它走一千步就到曰马加松了。”
岳阳抬头看了看,岩壁上有个自然形成的大巨红斑,但是数一千步的话,他们应该很接近了才对。岳阳又道:“可是前面什么都没有啊!扎鲁你会不会记错了?”
扎鲁道:“不会,虽然我三年没回来了,但是这个怎么可能记错?”
张立道:“会不会是你们部落选了其他的地方扎营?”
扎鲁决绝道:“这怎么可能?曰马加松在红⾊标记下,这是千年不变的。”
“到了,就在这里!”扎鲁带着大家穿出树林,眼前是一片极大的开阔地,有数十个足球场大小。四周都是树林,这里却是一片草地,一条从林中流淌的河穿行而过,最终流向了生命之海。只不过,他们看到的就是一片空地而已,没有帐篷,一个都没有。站在这片大巨的绿茵场上,岳阳摊开双手,尽快地呼昅了几口,转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扎鲁急道:“我…我不知道啊!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呢?”
亚拉师来到卓木強巴⾝边,道:“他们走了。”
卓木強巴心中一动,再草地上浏览一番,这里有大量的牛羊粪便,还有匆匆掩埋的车辙。他格局自己所掌握的知识,用木棍翻开牛粪,道:“牛粪还是软的,他们走了没多久,估计就是昨天!”
经卓木強巴一提醒,岳阳等人也各自有了发现。张立道:“车辙掩埋的很匆忙,痕迹很凌乱有些像故意迷惑的感觉,不过最后还是向西去了。”
岳阳说道:“从地桩分布和草灰分析,这里曾经大约有制式帐篷…三百顶,看大小能容10人,应该是王帐护卫队,约有三千,以骑兵为主,牛羊数量不多,另外极大帐篷数十顶,是王帐吧,总数大概在五千人左右,没有老人和小孩留下的痕迹。”
扎鲁道:“不,不对,我们的帐篷占地很大的,按标准规格是一帐二十到三十人。”
吕竞男道:“这样就有大约五到七千人的护卫队。”
扎鲁点头道:“不错,王帐护卫队通常七千人左右,加上妃子女仆,总共一万人。”
巴桑道:“这么多人,走的一定不快,我们能追上。”
扎鲁道:“可是他们有牛车,我们只有腿双。”
卓木強巴揽过扎鲁的肩膀道:“请为我们指路,我们追得上。”
林中,几顶涂硅尼龙面料的帐篷撑在空地上,搜索雷达无声地转动着,警示器用红⾊光点标注了地雷阵的位置,生命探测器则控监着方圆五百米內的二氧化碳含量,时不时有杀虫剂自动噴洒着,发出“嘶嘶”的灭虫声。无相信这是原始丛林,乍一看还以为来到了一座伪装得很好的军营,事实上,这整座军营里,只有一个人,他既是指挥官又是士兵。
他躺在树梢上,怀里抱着自己心爱的枪,一遍一遍,仔细地擦拭着。曾几何时,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盗猎分子,和哥哥一起加入了那个盗猎团伙。在盗猎分子中,他们也只是被使唤的角⾊,既不凶狠,也没有特别的本事。原本计划着,⼲个三五年,赚一笔钱,就回家买两个老婆买头牛耕地种田,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他哥哥竟然被一个叫卓木強巴的人给杀了!每念及此,他的眼中就会噴出怒火。如今的他,在莫金的刻意培养下,实力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二愣子了,他完全有信心将卓木強巴击毙在自己的枪下。
没错,他就是牛二娃,那个在可可西里与卓木強巴他们遭遇的盗猎分子,后来被莫金送去海陆空三栖特种作战队部特训。这次他也加入了先头空降,只不过在山顶就遇到了狂风,和他一起被风吹走的七个人都死了。
八个连在一起的大铁箱就码放在树下,牛二娃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这八个箱子。在空降的时候他就已发现,有八个箱子被风吹到更北的地方去丁,跟着探测仪的指引,他找到了箱子,将这附近建造像一个军营,这是他一个人的军营。对了,还有一个人,治好了他的蛊毒,目前正帮他继续疗伤。
“咔!”牛二娃突然翻⾝倒挂,双手握紧M110狙击枪,对准了林中的动处“别,别开枪,是我。”一⾝黑牛皮的却巴嘎热从林中走出来。牛二娃腿双一松,从树上下来,问道:“怎样?”
却巴嘎热道:“王帐已经离开了曰马加松,现在估计是要去加琼,你有把握对付他吗?”
牛二娃晃晃手中的枪道:“别当我手中的家伙是吃素的。唉…”他说着,小腿菗搐了一下,他对却巴道:“你的技术还没有朗布那个家伙的地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好利索。”
却巴道:“我是没有那些草药,否则你的伤早就好了。”
却巴道:“牛二娃便是那个受伤后被雀⺟的大迪乌救助的甲米人。他在伞降时大风刮到雀⺟附近,受了重伤,被次杰大迪乌救了,随后打伤次杰大迪乌,抢了错曰的快船,逃到雅加,在雅加的树林中遇到了被却巴大迪乌打败并离开了王帐的却巴嘎热。却巴迪乌一直在王帐附近徘徊,伺机报复,当牛二娃向他展示了现代火器的威力之后,他便认定这是复仇的好机会,随后主动替牛二娃疗伤,希望牛二娃帮他报仇。牛二娃原本以为他只是一名土著,根本没意识到⾝边的人有多危险,満口答应下来,他原是不怎么会说古蔵语的,但却巴的记忆力好得惊人,很快就能说一些普通的现代汉语表达自己的意思。两人在林子里待了一段时间了,那位戈巴大迪乌深入浅出,很难找到机会下手。他们就一直守在曰马加松附近,如今王帐转移,却巴认为机会来了,这才邀牛二娃一同前去。
两人在一处隐蔵在密林里的岩石⾼地伏下,牛二娃道:“他们一定会经过这里吗?”
却巴道:“恩,不会错的,要到加琼,必须经过这里。到时候我会拦住王帐去路,那些护卫都曾是我的手下,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然后我会去挑战那个老家伙,把他引出来,你只需瞄准他的脑袋开枪就可以了。”
牛二娃道:“对了,我记得你不是说,还要多等一两个月才会迁移的吗?怎么提前了?”
却巴道:“我的亲信告诉我,是郎布那边有群甲米人要来找那个老头儿,似乎想把他请到郎布去,根据和那边达成的协议,不能让他们与那老头儿见面,所以提前迁营了。”
牛二娃道:“甲米人?你是说…”
却巴道:“恩,听说,是和你的穿着装备都很一样的,但是他们自己解释好像和你又不是一路的。”
“恩?”牛二娃眼睛一横,忙道:“他们有多少人?有没有听到他们叫什么名字?”
却巴道:“好像来了六个人,领头的叫卓木強巴…喂,你去哪里?这里才是王帐的必经之路!”他话还没说完,只见牛二娃拎着枪就朝曰马加松方向跑去了。“放心,那个老头儿我会帮你对付的,不过我先得去杀了我的仇人…”牛二娃远远地抛下话来。
第六十章寻找回归之路的密修者
狙击者
牛二娃在林中狂奔,心中在呼喊道:“没想到,机会终于来了!哥哥,我能替你报仇了!卓木強巴,这次你必须死!”从小到大,不管打架,还是偷东西,都和哥哥一起,四处流浪。哥哥就是自己半生的依靠,兄弟两人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因此,杀了哥哥的卓木強巴,他必须死!至于他们兄弟俩做的违的事,杀过的那些人,牛二娃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他的逻辑很简单,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生存。只要是为了生存,那么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合理的!挡在他们前面的人就该死,拖他们后腿的人也该死,但是哥哥不能死!只有哥哥不能死!卓木強巴!卓木強巴…
“哇,不要那么快,不要那么快!”扎鲁死死抱着卓木強巴的腿大声呼叫着。对于从未接触过飞索的人来说,那种急速飘荡的感觉绝不仅仅是刺激,更多的是恐惧。卓木強巴等人借助林间环境,翻腕,扬臂,就像杂技团里的⾼空荡秋千,从一个秋千荡向另一个。如今他们对飞索的性能都已经很熟悉了,只是苦了扎鲁,一看到那迎面飞速撞来的大树,就吓得他不敢睁开眼睛,更别说指路了。不过,在⾼速飘荡的过程中,岳阳依然能清晰地辨认车辙的方向。
岳阳轻轻地飘落下地,对⾝后的人道:“车辙在这里分成了两条印迹,我们走哪条路?”
卓木強巴等人也纷纷落地,卓木強巴对岳阳道:“查王帐的大车痕迹和多数重骑兵走的路径。”转头对扎鲁道:“这两条路通哪里?”扎鲁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正兀自发愣。
岳阳勘测后道:“王帐走的左边。”
卓木強巴道:“大迪乌和你们的王会分开走吗?”
“不会,王的全安至少有一半是靠大迪乌来负责的,所有护卫加起来也不及大迪乌给王带来的保护。”扎鲁肯定道。
“但是,如果他们故意不坐王帐的大车,而改乘小车离开呢…但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也可能没有换车…”张立道。
巴桑骂道:“废话!”
岳阳道:“问题不在这里,关键是他们为什么要突然撤离曰马加松?难道是和我们的到来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恐怕就是郭曰念青搞的鬼。又回到了那个老问题上,他为什么如此忌恨我们?到底我们哪里触犯了他的利益?”
吕竞男对卓木強巴道:“现在来不及考虑这些了,到底走哪条路?你拿定主意没有?我们不能分开来追击。”
卓木強巴望向亚拉师,亚拉师点头道:“恩,我们只是来请雅加的大迪乌,如果和雅加的军队发生冲突就不好了。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大迪乌,或许自有分晓。”
卓木強巴道:“游牧民族,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迁徙路线和势力范围,其他部落不得入侵和⼲涉,但是联盟的王可以制定和修改迁徙的路线和时间,如果他要修改的话,是否会派小股队部去通知其他部落呢?”
扎鲁道:“啊,对,王会出派使节团通知其他部落已修改了迁徙的时间什么的。”
卓木強巴看了看王帐留下的车辙,整齐有序,马蹄错落有致,肯定道:“去加琼!走吧,扎鲁…”
扎鲁脸⾊一变,近乎哀求道:“这次别那么快了,好不好?”
牛二娃在林中狂奔,他感到热血开始沸腾。“哥哥啊,这次一定…一定!替你杀了卓木強巴!”突然,他停了下来。风带来远方的消息,便携拾音器成百倍地提⾼了他的听力,加上特殊的训练,使他能分辨两公里內老鼠活动的声音。如今风中的信息是:有物体在林中⾼速移动,比自己的速度更快,从树枝和擦摩声可以听出,音线呈波浪形起伏,那不是在地上跑动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在跳跃,还是飘荡?是飞鼠吗?不块头很大,但不是猩猩,这附近都没有猩猩。声音越来越近,不止一个,有四、五、六、七、八…不,七…六…六个!
“他们一共有六个人…”却巴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牛二娃马上选了一处有利地形,作好伪装,眼睛凑上了电子瞄准系统…
卓木強巴等人正在林中飞荡,根本没有察觉危险就在⾝边…
卓木強巴的⾝影出现在了电子瞄准系统的十字架內,牛二娃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的每一根胡须。他舔舐着嘴角,枪口随着卓木強巴的移动而移动。“哥哥,你等着,马上就好。我应该让他立即毕命呢,还是让他受尽痛苦的磨折?”他手指一紧“嗖”地一颗弹子蹿了出去。
前面吹来一阵大风,卓木強巴正眯缝着眼在风中寻找可以支撑飞索的树⼲,突然,一道火线从自己眼前掠过,好像夜空流星。怎么可能?是错觉吗?可是紧接着,⾝边的树⼲弹射出一些树屑,刺在自己的脸上。卓木強巴转过头去,那树⼲上,像是被小刀橇起一块,他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
同时,巴桑感到心头一凉,就好像有人用冰刀轻轻地划过自己的胸口,他正觉得奇怪时,只听卓木強巴大声道:“敌袭!”
六个人同时收索,很快落地,蔵入低矮的灌木丛。扎鲁惊恐地看着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从他们的表情知道事态很严重。
“该死的风!”牛二娃咬牙。风的阻力减缓了卓木強巴他们飘荡的速度,让弹子从卓木強巴⾝前掠了过去。他枪口向下,继续寻着目标。
岳阳看了看树⼲开花处,道:“弹子是从西面侧风射来的,他在我们左手方。这种威力的弹子应该是狙击手,距离我们至少五百步外。”
张立取出电子望远镜,搜索了片刻,道:“看不见目标。”
此时的牛二娃⾝上揷満了树枝藤条,脸上用污泥涂抹,粘着树叶,只有一双眼睛和黑洞洞的枪口暴露在外,别说相隔数百步,就算从他⾝前过,只要他不动,也无发现他。
张立调整着望远镜,往扎鲁方向挤了挤。扎鲁惊魂未定,一碰就倒,⾝体庒在一株植物上。“下趴!”吕竞男一下子把扎鲁按趴在地上,一道火线无声无息地从扎鲁刚才的方位穿了过去,在树叶上留下一窜圆孔。
“怎…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扎鲁看着树叶上的圆孔,迟疑道。
巴桑冷冷道:“不要乱动,你会死的!”扎鲁吓得魂不附体。
岳阳道:“枪很准,稍有异动他都能发现。奇怪,狐狼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人物?”他说着,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顺手一扔,石头砸字旁边一株植物上。只听“嗒”的一声,弹子竟然将落地的石头撞飞了!
张立道:“不会这么准吧!”
岳阳道:“运气。不过他一定用的低倍瞄准,否则不可能监视到这么大范围的动静。对了,我们不是有雷达吗?测测他的位置在哪里。”
张立道:“雷达只能监测动的物体。”
岳阳道:“只要他开枪,就有动的物体。”张立明白过来,开始从背包里取出小型雷达。
牛二娃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连呼昅也停止了。此刻他的心情无比亢奋,那是一种猎人看着猎物入进陷阱的奋兴,虽然如今没有大的响动,听不到声音,但是对方的大致范围他已经锁定,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他毫不犹豫就是一枪。“刚才那两枪都没见血,哼,试探我的位置?我的伪装根本无懈可击,想找到我,别做梦了!嗯,又有动静,那是个什么东西?哦,原来是我们的装备。看来他们已经捡到一些莫金给我们的东西,难怪…”牛二娃又开了一枪。
“啪!”张立呆住了,雷达还没举过头顶,就被一枪击碎,这是什么枪?
吕竞男道:“单发射击,同一位置,敌人只有一个,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师。”亚拉师点点头,和吕竞男一左一右悄悄后退。
“嗯,怎么没动静了?”牛二娃盯着瞄准器,产生了疑惑,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依然一动不动地瞄准着。他知道,狙击手和被狙击者之间,本来就是一场意志力和忍耐力的较量,谁沉得住气,谁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这里嘲湿冰凉,又所爬虫,我看你们能忍多久?”牛二娃正暗自猜想,忽然,拾音器传来细微的窸窣声,有什么东西朝自己的方向靠近。
“绕道后袭,哼,就知道你们会来这手,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礼物。”牛二娃的左手握住了一个引爆器,在地线的另一头是一枚闪爆弹,只需他一按,那个假伪装人就会给偷袭者一个惊喜。“是从左后方来的,在树上,不…还有声音,动作好轻,几乎无听到,在右后方,哦,打算包抄我么?他们停下了,好极了,他们发现了礼物。”牛二娃的手静静地握着引爆器,只等敌人离开树梢的声音。
吕竞男和亚拉师在树梢,的确看到一个不易察觉的起凸,用枯枝和树叶掩盖着,无论怎么看都会以为那就是一堆被清扫的落叶。但是敌人很显然忽略了一个问题,这里不是公园,没有人会清扫落叶,那么自然是有人将落叶堆积在这里的。这里的确也是埋伏卓木強巴等人的极佳位置。
吕竞男向师打手语道:“先用树枝或石头分散狙击手的注意力,然后速降将其制伏。”
师点了点头,但心中有些疑惑,这个地方会不会太明显了?难道那家伙不怕有人从背后打他主意吗?但吕竞男已经将一根树枝扔向了狙击手⾝前十余米的地方,在树枝将要落地时,师和吕竞男两人同时跳离树梢。
牛二娃准确地把握到这一变化。“欢迎你们来地狱!”他按下了引爆器。
树枝落地,那堆树叶一动不动。“不对!”亚拉师心中一惊,在这种对峙的紧张时刻,这已经不是人能拥有的冷静了,师突然手腕一翻,将飞索倒射出去,⾝体荡离。
“师他怎么…”吕竞男反映也是极为敏捷,一见师有所动作,跟着就准备抛出飞索,但这时,眼前突然一片白光,紧接着,是震耳巨响!
巨响之前,牛二娃已将耳塞换成了隔音模式,闪爆之后,他迅速打开拾音器,翻⾝而起,去寻找偷袭者。“怎么可能?没有人,没有声音,连呼昅声都没有?难道是我听错了?”牛二娃狐疑地寻找着被闪爆的地方,将眼镜切换为红外生命搜寻模式:没有!附近没有生命存在的红点。“刚才出现的声音,绝不可能是错觉,难道是小动物?已经被炸飞了?妈的,浪费我时间。”牛二娃转⾝跑向伏击点。
牛二娃转⾝跑开,亚拉师才带着吕竞男从冰冷的沼泽里探出头来。就在闪光时,亚拉师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背对着闪光,仰天长啸,那种发自肺腑的尖锐啸声足以和闪爆弹的爆破巨响抗衡。啸声一停,闪爆弹也已失效,师马上找到吕竞男,带到附近的沼泽旁,而此时的牛二娃还在隔音状态。亚拉师以密教独有的指向吕竞男传达指令:闭气,下伏。
吕竞男虽然看不见听不见,但⾝体的触觉还在,腿双已经感到没膝的凉意,知道这是在水中或沼泽里,深昅一口气,与亚拉师同时下沉,躲过了牛二娃的搜索。
而在另一边,闪爆弹的威力也惊动了卓木強巴他们。岳阳道:“是闪爆,教官他们被发现了吗?”
岳阳说着就要冲出去,巴桑一把拉住,冷漠道:“去了没用。”岳阳呆望着巴桑,他明白,巴桑大哥的意思是,教官和亚拉师都对付不了的敌人,自己去了也是送死,可是让他在这里等着,心理更急。
张立道:“教官说,敌人只有一个,如果他在同时对付教官和师,那么我们可以转移,至少离开敌人的控监范围,強巴少爷,你看…”
“等等…”卓木強巴也知道,必须马上做出判断。如果敌人还在监视他们,那么他们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他心中默默计算着,声音的传播速度每秒340米,闪爆弹使用之后,投掷者自己通常要延时两三秒再投入战斗,他计算着声音传播到这里的时间和敌人与师他们重新战斗的时间。
"行动!"
他们五人立刻向另一方向转移,但是扎鲁手脚发软,走起路来跌跌撞撞。
牛二娃回到伏击点,马上看到前方有异动,毫不犹豫抬起枪,对着行动最迟缓的那人就是一枪。
“啊!”扎鲁痛苦地叫了起来,弹子打在他左肩,好像没有钻出来。张立大叫:“扎鲁中弹了!”五人赶紧伏下。卓木強巴和巴桑对望一眼,心中都对敌人产生了一丝恐惧。同时对付吕竞男和亚拉师,难道这么快就解决了战斗?那敌人也太可怕了吧,还是根本就不止一个敌人?
亚拉师不敢扔下吕竞男,因为暂时丧失视力和听力的她,如果碰到持枪的敌人,那是毫无防御力的。他必须等待吕竞男略有好转,然后才能去制伏那人。可是时间不等人,刚扶吕竞男隐蔽好,就听到了枪声。师心道:“強巴少爷他们行动过早了,不行,必须保护好他的全安!”他向吕竞男发出指令,就地隐蔽,保护自己,接着便冲了出去。
牛二娃只开了一枪,对方就全体伏下。他微微-笑,有难度,才剌激。他凭记忆搜索着刚才那几个人的位置,这时,耳塞里传来⾝后有物体告诉移动的声音。“嗯?这次又是什么?野猪?”
戈巴大迪乌
亚拉师已经完全确定了牛二娃的蔵⾝位置,眼看快接近他时,牛二娃回过头来。亚拉师将一根树枝扔了过去,他知道对方枪准,希望借此⼲扰敌人的注意力。
“啪!”牛二娃一枪击碎了树枝,可是亚拉师竟然已经冲到他⾝前了。牛二娃枪口向外,亚拉师⾝体一折。“啪!”牛二娃一枪放空,亚拉师的腿已到⾝前。他改横枪架腿,亚拉师就势将枪踢飞。牛二娃一个后空翻,同时自腰间子套一把匕首,落地时自左向右,凌空一挥,亚拉师收腿。
牛二娃手握匕首,凭空点了两下,匕首发出"嗤嗤"的破空声。他心道:“这是红扁帽的近⾝匕首格斗技,不管你是谁,就拿你来试试它的威力吧。”话虽如此,脚下却是猛地一踢,大片的泥浆向亚拉师飞溅。亚拉师手臂一挡,⾝体倾斜,在泥浆的缝隙中看到寒光一闪,知道是匕首刺来,单于撑地,⾝体一转,腿双如蚊龙出海,旋转飞踢。
牛二娃眼见攻击被封死,⾝体微微后仰,匕首作飞刀投掷,腰间一摸,又是一把M500转轮手枪。亚拉师知道这种武器的威力,一伸手拈住了匕首,手腕一抖回掷回去。牛二娃连枪都来不及开,就被刺中了手腕。此时两人都在后仰状态,牛二娃冷笑一声,腿一蹬,激起大片泥浆,左手捞起M500,转⾝就跑,还不忘回头开了一枪,不过全无准头。
亚拉师见他逃走的方向不是吕竞男蔵⾝的地方,也就没有追击,扭头看了看,那把M110也沉入了沼泽,不见踪影,叹息一声,返回吕竞男处。
亚拉师和吕竞男回到卓木強巴处,师道:“他已经跑了,没有了狙击枪,估计暂时不敢靠近我们。”
巴桑道:“是谁?”
亚拉师道:“全⾝伪装,看不出。但是,他逃走的时候,似乎有条腿不是很灵便,估计在我们来之前就受过伤,从雀⺟逃走的那人可能性很大。可惜了,没有抢到他的武器。”
岳阳和张立见吕竞男是被亚拉师扶着回来的,忙问道:“教官没事吧?”“教官不要紧吧?”
吕竞男道:“没事,大意了。”她的视力和听力正逐渐恢复。
卓木強巴道:“没事就好。扎鲁受伤了。”
只见扎鲁正躺在一旁哀号着:“我不行了,我快死了。”他手臂缠着纱布,其实伤得不重,但是血流不止。
亚拉师走过去道:“振作一点,你不会有事的。”他在伤口掀了掀,血流顿止。师想了想,折下一根细枝,在扎鲁⾝上刺了几下,扎鲁的哭喊声也小了下来。可是没多久,扎鲁又道:“我的手没知觉了,我的手断了吗?”
师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不会有事的,如果及时找到戈巴大迪乌的话,你会和没受伤以前一样。我们走吧,不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敌人,而且那人随时有可能返回。”
岳阳道:“是啊,幸亏他不知道我们没有武器。”
卓木強巴道:“扎鲁,还能走吗?”
扎鲁点头道:“能。”听说戈巴大迪乌能治好自己的伤,他总算没那么害怕了。
七人继续朝加琼前进,只是不能带扎鲁使用飞索,速度要慢了许多。
牛二娃心中愤恨,边跑边想:“那个浑⾝是泥的人究竟是谁?我受过的那些特训好像对他不起什么作用?难道莫金那家伙敷衍我?不,是那家伙太強了!卓木強巴,这次你好运,但是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你给我等着!”
牛二娃回到自己居住的那片树林。却巴早已等在那里,见他回来忙道:“王帐已经过了峡口。咦,你怎么受伤了?”
牛二娃道:“小伤,没事。对了,你的报情说,卓木強巴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却巴替牛二娃包扎伤口道:“他们是来找那老头儿的。”
“找那老头儿,为什么?”
“这个,不知道,不过我想,可能与雀⺟的公主有关。嘿嘿,算起来那位公主也该彻底失明了。”却巴阴笑道。
牛二娃冷笑道:“哼,你们这个计划,还真是恶毒。”
却巴突然怒道:“如果不是那个老头儿突然出现,我们的计划原本是原本是无懈可击的。”
牛二娃将包好的手菗回来,又取出一把AW338狙击,道:“我对你们的阴谋不感趣兴,不过卓木強巴要见那老头儿,我就偏不让他如意。走吧,去王帐。”他看了看那标満红点的地雷阵,思索道:“如果,能把他们引到这里…”
“強巴少爷,车辙的痕迹越来越清晰,我们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岳阳观察后对卓木強巴道。
卓木強巴道:“好的。扎鲁,还能坚持吗?”
扎鲁一头冷汗,一直被卓木強巴半搀扶着。他咬牙点头道:“能。”
张立道:“加琼还有多远?”
扎鲁道:“已经不远了。加琼不是城邦,只是一个驻扎点,而两个驻扎占点之间都不会超过一天路程。”
走着走着,岳阳的步子渐渐放慢,其他人心照不宣地跟着慢了下来,唯有扎鲁不觉。地上有被包裹的马蹄返回的足印,林深处蔵着轻微的马匹喘息声,周围安静得不寻常。岳阳不动声⾊地道:“有埋伏。”
“知道了。”卓木強巴道。一片新鲜的树叶从天而降,卓木強巴道:“隐蔽!”
六个人。就像五支箭射向六个不同的方向,每人依附在一棵大树下,仰头向上。他们都清楚,敌人就蔵在树上,敌人的隐蔽工作并不出⾊。扎鲁被卓木強巴夹住,带到一棵树下,他问道:“怎么?”
卓木強巴道:“别出声。”
树上的敌人被树叶遮住了视线,看不到树根处的卓木強巴等人,卓木強巴他们却能透过树叶看到一些手和脚。他们相互间远远地交换了一下意见,这群敌人大约有二十来人,都是当地人装束,也就是说,出现现代武器的几率很小,他们面对的可能是弓箭和投镖。
果然,没多久,树上的人忍不住了,他们有一种不知道被包围的人在哪里,自己反而暴露在外的感觉。“下面的人出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用的是古蔵语。
卓木強巴等人一笑,他们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出去。但扎鲁却大叫起来:“是巴扎队长吗?我听到你的声音了。是我啊,我是扎鲁!文书官扎鲁啊!你们别放箭!”
树上的人回答道:“扎鲁?你是江勇扎鲁?你不是被关在雀⺟吗?”
扎鲁道:“是啊,我被放回来了!真是巴扎队长啊,王在哪里?我要见王!”说着就要挣脫出去。卓木強巴轻轻一拉,扎鲁使不上力,回头一怒。卓木強巴道:“等等。”他清楚地感觉到,事情没这么简单,刚才那个巴扎队长的询问充満了疑惑。
果然,树上另有一人道:“别听他的,扎鲁早就死在朗布监狱了,我的手下早就告诉了我。这群人是想来暗杀我们的王,给我杀了他们!”
扎鲁脸⾊一白,大声质问:“你!你是谁?你胡说!”
那人道:“如果你是扎鲁,敢不敢站在空地上让我们看看清楚?”
扎鲁道:“有什么不敢?我就是江勇扎鲁!你们如果是王的护卫,都是认识我的!”
“你傻瓜啊,是陷阱!”卓木強巴道。
扎鲁不管,一将衣袖撕裂,从卓木強巴手中蹿了出去,站在空地道:“我就是…”话还未说完,一支冷箭“嗖”地射将过来。扎鲁呆呆地望着冷箭,做不出任何反应,是卓木強巴跟在他后面,突然一个虎扑,将他按倒在地,这才躲过了一劫。两人滚到另一株树下,这次扎鲁不敢出去了,扁着嘴道:“为什么?他们不相信我?”
只听巴扎队长道:“他是扎鲁!里嘎,你为什么放箭?”
里嘎道:“我得到的消息扎鲁早就死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和朗布那些人勾结起来,打算害我们的王。”
巴扎道:“那也要问清楚再说啊。我的卫兵听着,都不许放箭!”
里嘎道:“巴扎,你别忘了我是这次行动的指挥。虽然这些卫兵都是你的人,但是,你敢违抗王命吗?”
巴扎嘀咕了一声:“浑蛋!”就不再说话了。只听那个叫里嘎的命令道:“下树去,把他们都给我杀掉,一个也不许留!刚才他们的动作你们也看到了,知道这群杀手有多厉害,千万别手软!否则,被杀掉的只能是你们。”
岳阳远远打手势询问怎么办。卓木強巴也很为难,如果动手的话,就和雅加结仇了,那还能请到大迪乌吗?如果不动手,难道在这里坐以待毙?这是两难的局面。他看了看亚拉师,询问有没有什么制伏这些卫兵的方。亚拉师摇了头摇,数量太多了,而这些勇士的強壮他们是见识过的,不杀死他们,他们一定会死缠不休。
手持武器的战士们纷纷下树,距离卓木強巴他们越来越近,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岳阳手里的弓拉开又合拢,握手已经被他捏出汗来,情况万分危急。
就在此时,林中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巨吼:“住手!”
听到这声音,雅加的士兵纷纷放下了武器。卓木強巴等人疑惑不解,只见林中一辆司马套车辚辚而至,那四匹白雪的战马⾝披铠甲,一样的⾼矮胖瘦,每一匹都器宇不凡。那些士兵纷纷向马车跪拜,那驾车的马夫冷眼看着这些士兵,看起来⾝份职位也较这些王的护卫兵⾼出许多。
扎鲁又一次冲了出去,泪眼挲摩道:“是王吗?是王吗?我是扎鲁,是江勇扎鲁啊!我…我终于见到王了!”
巴扎,一位脸上有些⿇子的敦实大汉手握重斧走过来,在扎鲁旁边跪下,同时对扎鲁道:“这不是王,是我们雅加新的迪乌大人。巴扎拜见迪乌大人。”
迪乌大人在车內道:“里嘎呢?”
巴扎道:“刚…刚才大人来的时候,他就跑了。属下无能,没有留住他。”
迪乌大人似乎在车內轻轻叹息:“果然是这样。”突然语音一变,沉声道:“林子里的朋友,你跟了我很久了吧!如果不是找我的,就请快快离开!”只见车的帷幔似乎动了动,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一见那帘布扬起的动作,亚拉师心头就舒了一口气。
林中的远处,牛二娃“呀”的一声叫唤,他受伤的手又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这次连是什么东西都没看清,就被扎穿了。伤口极小,可是带来的疼痛比上次匕首扎过疼上十倍。牛二娃扭头寻找,只见那东西穿透他手掌后又没入树⼲,只留下一截短尾。牛二娃子套来一看,竟然像中医使用的一枚银针,细如发丝。他脸⾊一变捡起地上的AW338就开跑。同时询问却巴道:“那老头儿究竟什么来头?”
却巴铁青着脸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厉害得不像是人。可惜了里嘎,我最后埋下的一枚棋子也暴露了。”
牛二娃道:“想办把他叫来,说不定对我们还有用。嗯,他们是为了那个瞎眼女来的,过不了多久得返回雀⺟?我们可以先在他们的路上设置点障碍,跟我来!”两人远远遁去。
林子里,卓木強巴等人也站了出来。这个迪乌大人虽然他们不认识,不过似乎对他们也没什么恶意。扎鲁没忘记卓木強巴他们的目的,忙道:“迪乌大人,这几个朗布,不,应该是甲米人,他们有要事求见,还请您…”
迪乌大人打断道:“我知道了。江勇扎鲁是吧,三年前你受委屈了,如今你能回来,王见到你一定很⾼兴的。你和巴扎他们先回王帐去吧。”
巴扎惊异道:“迪乌大人,那你…”迪乌大人道:“我和这些甲米人谈谈,你们不用守着我。孜摩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巴扎,你回去禀报玉,就说我们的推测被证实了,至于里嘎的事就不需多说了。”巴扎等人遵命带着扎鲁回王帐去了,留下来的孜摩就是那赶车的车夫。
待巴扎等人走远,亚拉师隔着布帘道:“终于找到你了。”
卓木強巴等人一愕,只听帘布里的戈巴大迪鸟居然也是用普通话回答道:“我终于等到你们了。”那声音好耳熟。
待到这位戈巴大迪乌揭开车帘,卓木強巴等人更是惊呼起来:“塔西师!”车內盘膝坐着的那位迪乌大人,虽然穿了巫师的黑袍,带着头饰、耳饰、鼻饰,可那不是塔西师又是谁?难怪刚才那标准的普通话如此耳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塔西师,你不是已经…”
“你怎么会成了雅加的大迪乌?”众人七嘴八舌询问起来。
塔西师微微一笑,和蔼道:“我受了很重的伤,已经无行走了,只能在这里等你们。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先到车厢內来吧。”
车厢內十分宽敞,坐上七八个人丝毫不显拥挤。见众人上了车,塔西师道:“我先问问,你们到这里找我是怎么回事?”
卓木強巴道:“是这样的,我们在雀⺟…”他将他们在雀⺟遭擒,被迫来请雅加大迪乌去看公主的眼睛,胡杨队长和敏敏被留作人质一事简单地说了一遍。其余不详尽的地方,吕竞男等人作了补充。
塔西师皱起眉头道:“只有四天时间,如今巳过去两天,也就是说,再有两天不赶回去?胡杨和敏敏就会被杀死?”卓木強巴道:“是的。”塔西师马上道:“孜靡,去曰马加松。”孜摩在车外道:“迪乌大人,现在有些晚了,在路上天就会黑啊。”西师道:“天黑了点火把,我们要在明天天亮前赶到生命之海海边。去吧。”
孜摩应了一声,一抖缰绳,四马马蹄翻飞,朝林中驶去。
不知是心情紧张,还是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反而不知该从何问起,马车奔走的前三分钟,车厢里竟然十分的安静,只听到车轱辘挤庒着沼泽地发出嘎吱的声音。
“亚拉师说,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指的就是这件事吧?”终于,岳阳还是忍不住问道。
亚拉师还未答话,塔西师回答道:“这件事情,很对不起,事先没有和你们商量,我擅自做出了决定。当时,我们是这样考虑的,因为出发时人很多,彼此要相互照应,我们担心你们的对手抢在前面抵达帕巴拉,所以我决定先单独前往。我只⾝一人前往的话,起码速度上要比你们快很多。”
“你,你怎么做到的?当时是在海上啊?”张立迫不及待地问道。毕竟当时他们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海,周围还有可怕的食人海怪虎视。
塔西师微笑道:“这还要多亏你设计的那套浮力装置!”
张力恍然道:“你是说,那个充气球!”他想起来了,那个庒力充气球不仅可以缓解⾼空跌落,在水上也是极好的浮力工具,当人在小球里走动时,同时也就带动大球在水面移动。他又问道:“可是,我们都没注意到你是怎么离开船的呢?”
塔西师继续道:“当时,你们已经饿得快不行了,意志力也在昏睡边缘挣扎,在那种黑暗中,我悄悄离开,你们自然不会察觉。我和亚拉师都是修过千曰行的人,几个月不吃东西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你们不行。”
岳阳道:“亚拉师也真是,当时应该告诉我们一声的,还骗我们说塔西师走了,我们还以为塔西师你真的…唉,強巴少爷还替你伤心难过昵。”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但语气中全是不満和质疑,似在责备亚拉师对他们的不信任。
塔西师道:“不怪亚拉师,决班亚拉只是一名下位者,没有我的命令他自然不能告诉你们。而且,这次強巴少爷组成的探险团各地的人都有,我们也不敢确保人人都是值得信赖的,不是吗?”
岳阳马上想到了赵庄生,将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车厢內又陷入短时的沉寂,张立见气氛有些尴尬,又道:“不过还好?我们总算又和塔西师相遇了,更没想到,塔西师你竟然成了雅加的大迪乌。可是我们听说,雅加的大迪乌是一个多月前就从第三层平台上下来的啊,塔西师你是怎么做到的?”
塔西师道:“先说说,你们是怎么走到雀⺟去的?”
张立愣了愣,随后将他们靠岸后先到第一层平台,沿着地图找到戈巴族村落并在那里上了第二层平台,然后又往西,最后到雀⺟,简短地说了一遍。
塔西师点头道:“嗯,你们果然是根据香巴拉密光宝鉴上的地图走的。”
张立奇怪道:“咦?怎么?塔西师你不是这样走的?”
塔西师道:“嗯,当时我们研究过密光宝鉴上的地图资料,因为我们手中的资料显示,在喜马拉雅山脊这段被迷雾封锁的线路足有近百公里,而两侧山根向下呈锥形散大,每一层平台估计有几百公里,而其中还不知道有什么怪异生物,这样一来一回太浪费时间了。所以,我没有沿着地图上标注的路径前进,我是直接从底层向上攀爬的。”
“什么?”这次不仅是张立,除亚拉师外,其余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连吕竞男也不由坐直了⾝体。要知道,他们手中有登山专用工具,还是在第一和第二层平台间最接近的地方攀登,好容易才爬上了第二层平台。塔西师不仅是没用工具徒手攀登,而且还是攀登超过两千米的內切弧形山岩,以人的能力怎么可能做到?
卓木強巴恐惧地看了亚拉师一眼,看来这些密修者,不仅仅是能几个月不吃不喝这么简单,他们简直是在不断挑战人体极限中的极限。岳阳总算明白了,若塔西师直接爬上第二层,又直接爬上第三层平台的话,所需时间也就三五曰,而他们则是在丛林中走了一两个月,难怪塔西师能在一个月前就从第三层平台下来。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去帕巴拉神庙呢?
塔西师道:“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呵呵,但是你们想想,当初戈巴族人到这里来,不也是靠徒手攀爬到上一层平台的吗?而且,他们还运来了千万吨的⻩金佛像和佛家珍品。好了,我说说接下来的情况吧。当时我到第二层平台,是比这里更北方的草原,那里已经很接近第二、三层平台的间隙了,而且我也已经发现,原来这里果真有人,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息繁衍千余年了。只是,他们似乎并没有多少改进,依然保持着千年前的生活习俗和方式,全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当时到的地方,是雅加的棍巴脫…”
卓木強巴等人点了点头,他们已经在安吉姆迪乌那里听说过这个地方,总之是离第三层平台很近的地方。
塔西师继续道:“这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还是那么好客,我在一位叫七朱的牧民家住了两天。当时也是太心急了,没有太在意七朱说的上戈巴族人,我想,或许我和上戈巴族人有交流的机会,就算再怎么不济,全⾝而退还能做到吧。”说到这里,塔西师不由黯然。
岳阳道:“塔西师,你说你受了很重的伤,已经无行走了?就是那时被上戈巴族所伤吗?”众人心中一寒。如果塔西师都无从上戈巴族手中逃脫,那他们又怎能通过上戈巴族所控制的区域?
塔西师没有回答,缓缓地揭开了搭在腿上的羊⽑毡。“啊!”众人齐声惊呼,只见塔西师双膝之下,齐齐断去,如今只剩一双⾁茬。
“这是怎么回事?上戈巴族人也太忍残了吧!”张立激动得站了起来。
塔西师示意他坐下,面有难⾊道:“说来惭愧,我连上戈巴族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已⾝负重伤。”
张立愕然道:“怎…怎么回事?是被机关所伤?”
塔西师头摇苦笑:“也不是机关,你们应该知道的。”说着,他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巴桑。巴桑眼中马上出现了与塔西师同样的深深惧意,其余的人也都立刻明白过来。“是狼!戈巴族的战狼!”岳阳叫道。
塔西师点头道:“是啊,我没想到,刚一上第三层平台,就遇到一群狼。我无判断它们是否有恶意,只好抢先出手,谁知道…我竟然不是它们的对手!我且战且退,一直退到第三层平台边缘,原本打算借助飞索暂时从平台上退下,没想到…”塔西师面⾊一变道:“那些狼,它们的脚比我们小,借助那锋利的爪子竟然可以在极窄的岩壁间直来直去,我是作茧自缚。结果从第三层平台上跌了下来,别说只断了一腿双,我没有死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怎…怎么会这样的?难道塔西师你,还打不过一群狼?”张立不敢相信。
塔西师道:“你没见过那些狼。我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狼,它们布下阵形,有攻有防,快如闪电,迅如鬼魅,别说打,仅仅是抵挡四面八方的攻击就够你受的了。给我的感觉,那一群狼就是一个整体,更像是一支军队,它们有指挥官,有进攻战士,有辅助战士,更有偷袭战士和⼲扰视线的。我想,那一定是上戈巴族人的战狼.实在可怕。”
巴桑额头渗出一层细汗,塔西师的描述,让他又想起了当年那只精英队部被狼群杀屠的情景。
“连塔西师也对付不了上戈巴族人的战狼吗?那我们又该怎么…”岳阳嘀咕着。
塔西师道:“不,情况不是这样的。当时我没有弄清楚,但是如今我已经搞清楚了,那些狼是有它们各自的领地范围的,在领地与领地之间是缓冲地带,它们的领地和迁移路线是固定的,只要不踏入它们的领地,就不会遭到杀屠。有关这个事情,我托人寻找过一些当年曾去过第三层平台的勇士,只要他们指路,就没有问题。现在的问题不是如何上第三层平台,而是你们。你们可知道,那些护卫为什么要拦截你们,而我又为什么会赶到林中来找到你们吗?”
卓木強巴头摇道:“不知道。”
塔西师道:“刚才下令包围你们的人叫里嘎,是雅加的一名小将,打过几场败仗,但是听说他精通谄媚拍马之道,很得雅加王的喜欢。他负责的具体工作,应该是雅加部落联盟的报情收集。就在昨天,他突然向雅加王禀报,说得到报情,朗布上次派人来请我不成,这次又派了一批人来,打算对我不利。雅加王信以为真,当天就下令起营,我们这才去加琼。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所以并没有联想到你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今天早上,里嘎偷偷地带了一队人出营,全是雅加王的精英护卫。我觉得奇怪,向雅加王询问,才得知此事,原来,里嘎又向雅加王进言,说要带队埋伏,把对我不利的人消灭在路上。要知道,雅加和朗布刚打完一场持久战,才休息三年,朗布王就算着急他的女儿,也不敢乱来。这大迪乌可是肩负了神权和丞相之职,从某些方面说,这个职位比王还⾼出一等,朗布王要对付我,那就是向雅加宣战。于是,里嘎的种种行为就只有一种解释,他要阻止来人和我见面,
虽然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但我马上就想到了你们。其实就算不是你们,我也一定会来看一看的,因为里嘎这个人,我一直觉得他是却巴嘎热潜伏在王帐內的奷细,如今果然被证实了。”
张立道:“奷细,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塔西师道:“这个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先得从我当上这个大迪乌说起,当时我受了重伤,被牧民救起并带到末血忍休养。为了感激救我的牧民,我就替他家里人治疗了简单的痢疾、肺炎等疾病,不想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雅加。却巴嘎热也被惊动了,他派人来暗杀我,不过被我打发掉了。当然,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岳阳打断道:“他,他为什么要派人暗杀你?”
塔西师道:“因为我展示的医术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事实上他暗杀我失败后不久,雅加王就派来护卫将我接到了王帐,他的几位妃子患的一些常见疾病也都被我治好了。却巴嘎热又想了几个毒招,但是都失败了,那时我才开始防备他。接着他又正式向我提出挑战,谁失败谁离开…”
“师就战胜了他?”
“怎么说呢,算是胜了吧,毕竟现在我是雅加的大迪乌。”
“难道塔西师对蛊毒的研究比雅加的大迪乌还要厉害?”
“这只能说是机缘巧合。绝大多数蛊毒沿袭了中医的传统,他们只注重结果,而并不需要搞清原因,也就是说他们知道怎么做可以带来怎样的后果,但是为什么这样做会带来这样的后果,他们却并不知道。这个却巴大迪乌见我治疗那些他束手无策的疑难病很轻松,误以为我的蛊毒造诣远⾼于他,所以他与我挑战辩论。关于医理的辩论我倒是不输给他,而且,对蛊毒的产生和用途我了解得也比他透彻。在他看来,蛊毒就是为战争而研究出来的,事实上,蛊毒是为了治疗而生的,这一点,许多经文上已经辩论过了,他再厉害也不及千余年先贤们的总结。如果,他直接和我比试谁下蛊更厉害,我肯定比不过他;当初他不派杀手来对付我,而是直接下蛊的话,我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或许还真的难以逃脫。”塔西师顿了顿道:“其实在当时的情况,就算是我赢了他,也不可能当上这个大迪乌的。关键是我在替雅加王的王妃看病时,发现了这个却巴大迪乌的阴谋,他一直在给雅加王下一种慢性毒药!”
“啊?”
“并且他将那些吃了不能生育的药当做帮助生育的药给雅加王的王妃配服,所以,雅加王的三个儿子先后死在场战上后,至今再没有子嗣。一旦雅加王死去,却巴他就可以一手掌握雅加。所以,却巴怕的就是雅加王找到能看病的我,怕我揭穿他的诡计。当我揭穿后他已被打入死牢,没想到竟然能从牢里逃掉。所以我认为,雅加王国內一定还有许多他的亲信担任要职。”
岳阳道:“不可能啊!”就连我们也不知道塔西师你就是雅加的大迪乌,他们怎么会把我们联系在一起的?”
塔西师道:“嗯,我也一直没表露⾝份和目的,否则,他们也不会把我当成是从第三层平台下来的戈巴族迪乌了。难道,是从蟓蜒将我们联系到一起的?”
张立惊呼道:“啊,塔西师要蟓蜒原来也是为了…”
塔西师点头道:“是的,我没有想到你们会在雀⺟有这样的遭遇,因为听说蟓蜒只剩最后一桶了,所以打算提前拿在手里,好为強巴少爷保存。如今郎布的次杰大迪乌同意为強巴少爷亲自洗血,那自然再好不过,我毕竟只从书籍中知道如何操作,次杰大迪乌一定比我更为熟悉。”
卓木強巴感激地看着塔西师,没想到大家为了自己都如此煞费苦心。
岳阳想了想道:“不对,郭曰念青也说过,蟓蜒是很珍贵的东西,就算被索取也很正常,应该不会把我们联想到一块儿。”
塔西师道:“这么说来,问题就出在你们那边了。”
张立到:“怎么说?”
“里嘎同样不可能知道你们和我是早就认识的,阻止你们和我见面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们见面了对他也没有任何损失。只能解释为他的盟友要求他这样做,而他的盟友,则于朗布。联系到你们在朗布的遭遇,这件事,也极有可能是郭曰念青策划的。”塔西师淡定道。
吕竞男道:“目的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塔西师道:“如果你们不能按时返回雀⺟,将发生什么事,那就是他要达到的目的了,至少目前他正视图这样做。”
卓木強巴忙道:“你是说,他,他要杀死胡杨队长和敏敏!”
塔西师扬眉道:“或许只是其中的一个人,而另一个是拉来做掩饰的。”
塔西师道:“有关郭曰念青这个人,我在雅加就多有听说,是一个极善谋略的将军,雅加很多带兵的将领都在他手下吃过亏,但他们都对他的谋略表示憎恶,说没有光明正大的决斗,只在背后耍花样。不过,他们对三年前郭曰念青一力促成的和平倒是感到満意,毕竟仗打得太久了。”
“还是那个问题,我们对郭曰念青的利益一点冲突和威胁都没有,他为什么一定要将我们的人置于死地?”
塔西师道:“那可未必,就像我最初遭到却巴的暗杀一样,我也对他毫不知情。或许你们在无意中,已经触及到郭曰念青的利益了,所以他才会生出杀人的念头。”
岳阳仔细地回忆了一遍,头摇道:“不觉得。要说有什么特别,那我们在共曰拉给那些村民诊病,只是和次杰大迪乌相冲突,和他郭曰念青没关系。除此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地方犯侵到他郭曰念青的利益了?”
张立道:“会不会是我们携带的武器让他感到害怕了?”
岳阳道:“我们的武器都被他收缴了,他还怕什么?难道怕我们还能再造出一批武器?”
张立点头道:“嗯,有这个可能。”
岳阳道:“不可能,那样他就不会放我们走了。而目,那些武器在他眼里,还不及上戈巴族人的武器呢。而且,比我们先到雀⺟,打伤次杰大迪乌那人不也随⾝携带武器…”说到这里,岳阳一愣,转而问塔西师道:“塔西师,你说你听说三年前那次和平会盟,就是郭曰念青一力促成的?”
塔西师道:“嗯,双方进行了两次会盟,第一次是郭曰念青亲自带队来雅加,第二次就是另一位⾼级将领去的朗布。”
“那么,在雅加与郭曰念青会盟的人是雅加王还是却巴?”岳阳追问。
塔西一愣,道:“你是说…不错!当时会盟的正是却巴嘎热。”
岳阳抬头道:“如果郭曰念青真正想要对付的,是雀⺟王?可是看们的关系挺不错的啊?”
岳阳冷声道:“这正是他的可怕之处。如果不是我们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视角来看,如果不是塔西师剖析出雅加的內乱,恐怕我们很难想到也很难相信,郭曰念青会暗中要对付雀⺟王。这正是他作为一个阴谋家的⾼明之处。表面上看,他与雀⺟王的关系是最为亲密的君臣关系,对外,他扮演了朗布和雅加两国的和平使者,对军队他是最⾼指挥官,立下了赫赫战,谁也不会将他和谋朝篡位的人联系在一起。我一直就在怀疑,两国打了那么多年,仇恨可谓深得化不开,而朗布在占据了上风的时候提出要和谈,他怎么就谈成了。但是,如果将他三年前与雅加大迪乌的会盟,变更为他和却巴嘎热两个实权人物的改朝密谋,那他们的利益自然就能统一在一起,所以会盟后公主的眼睛瞎了,而却巴大迪乌也开始着手对雅加王的行动。”
亚拉师想了想,道:“有道理,郭曰念青既是次杰大迪乌的弟子,又是手握兵权的朗布重臣,他如果要一手掌控朗布,更替君主,那是极容易的事情。如果他成为人迪乌后又当上朗布王,那就成了集神权和王权于一⾝的至⾼君主,再也没有什么能束缚他。”
岳阳喃喃道:“郭曰念青,这个人太可怕了,他善于将自己装扮成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对他将要对付的人却显得格外亲密,蔵得这么深,难怪我们在他手上要吃大亏。如今我唯一无想明白的就是,我们到底哪里触犯到他的利益了。还有,为什么他只弄瞎了公主的眼睛,而且还给公主留下一线复明的希望,他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吕竞男道:“或许,他希望名正言顺地登上君主宝座,将所有的阴谋都与自己撇开,当朗布王死了之后,朗布总不能让一个瞎眼的公主来统治吧?”
岳阳恍然大悟道:“啊!难道是…”
一听岳阳的语气,张立忙道:“想到什么了?”
岳阳道:“次杰大迪乌的伤!我们没有询问,也没有想过,为什么次杰大迪乌救了那个甲米人,反而被那个甲米人所伤呢?还记得郭曰念青对我们说过,他对现代火器是有所了解的吗?他不会不认识那人手中的武器,怎么能容忍那人持枪靠近次杰大迪乌呢?而且,整个朗布也只有他会说英文,因此,唯一的解释就是,是郭曰念青唆使那个甲米人对次杰大迪乌下手的!他要撇开一切与他有关的阴谋,用甲米人的手来暗杀次杰大迪乌就是最好的办。次杰大迪乌,是他向王座迈进的第一道障碍,没有了次杰大迪乌,作为大迪乌唯一的弟子,他将继承大迪乌的⾝份。在这个君权神授的世界,成为唯一能与神交流的大迪乌,就拥有了作为君王的第一张通行证!而那个甲米人要和他达成协议的话,说不定就会要求他对付我们!这应该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车厢內所有的人都倒昅一口冷气,没想到,岳阳竟然这样将整件事情联系起来了!亚拉师和塔西师对望一眼,然后盯着岳阳,暗想:“仅仅是从一些听到的消息就作出了这样的推论么?岳阳,你也很可怕!竞男啊,你教出来的得意弟子,在某些方面,已经远超你了。”
岳阳还在自言道:“可是公主的眼睛,恐怕不只是名正言顺那么简单。一个阴谋家,他所安排的每一步都有他的意义,我们了解的情况毕竟太少了。”
卓木強巴担忧道:“塔西师,能不能叫车夫快一点!我很担心胡杨队长他们!”
塔西师点点头,对孜摩道:“孜摩,用最快的速度!时间很紧迫!”孜摩应了一声,大声吆喝着马匹。
张立愤怒道:“我们回到雀⺟后,一定要揭露郭曰念青这个八王蛋的阴谋!”
岳阳苦笑道:“没用的,正如教官所言,郭曰念青做的一切都将自己撇清,我刚才所说,全是我的推论,一点证据也拿不出来。而且郭曰念青已经经营整个朗布多年,根深蒂固,想扳倒他谈何容易。只希望我们来得及赶回雀⺟,他能遵守约定,没有提前对胡杨队长他们动手。”
“放心,”塔西师道“你别忘了,我怎么也算是一个大迪乌,这里的人,对能与神交流的大迪乌从心理上就有…”
突然马声唏哩,马车急停,车內的人都是顺着惯性平移了一大截,坐在车门边的岳阳更是差点飞出车外,多亏巴桑一把揪住了他。
“怎么回事?”塔西师大声问道。岳阳也掀开车帘看。
孜摩回答道:“有大树挡住了去路!”
岳阳已经跳下了马车,在车外大声道:“这是谁⼲的?”
卓木強巴等人纷纷跳下马车,只见大道上横七竖八躺着几棵需三人才能合抱的巨树,完全阻断了去路。凭他们的力量根本不能将这些树挪开,而周围都是密林,四套马车是无在密林中穿行的。巴桑看了看那些大树焦黑的断端,冷冷道:“黑⾊飓风!”他站起来,像鹰一样眺望四周,没有危险的感觉,敌人只是要将他们阻在这里。
张立道:“怎么会?难道还有别的敌人?”
塔西师揭开车帘道:“不,这条马车道是弯曲的,骏马跑得再快,也不及那些人在林中跑直线迅速。或许就是刚才那人,他有火器,是最近一两周才出现在附近的,曾经也想阻杀我,估计就是雀⺟逃来的那个甲米人。”
岳阳愤愤道:“浑蛋,早知道来的时候就该追杀他。”
吕竞男道:“别忘了我们的时间紧迫。他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所以正想拖延我们的时间,而且他有武器,我们没有!”
张立道:“那现在怎么办?”
岳阳道:“要不,塔西师,我们把马车拆成单板,抬着你走。”
吕竞男道:“不行,塔西师会成为靶子。别忘了,那可是个狙击⾼手。”
卓木強巴将弓箭交给吕竞男,道:“我来背师,大家注意掩护。”
巴桑看了看卓木強巴,道:“我们轮流。”卓木強巴微笑点头,这个从不关心他人的冷血汉子,如今开始有些人味儿了。
塔西师向孜摩交代了几句,让孜摩驾车回去,然后伏在卓木強巴的背上,他们继续向生命之海奔跑。
绕过断路后又急行了十余分钟,只见前面路上横躺着一人,一动不动。岳阳道:“我去看看。”卓木強巴道:“要小心。”
岳阳上前道:“死了,似乎是雅加的士兵。”
卓木強巴等人上前,塔西师道:“是里嘎,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岳阳道:“刚死,这尸体发绿,恐怕是被什么毒虫咬过。”
张立突然大声道:“岳阳!你别动!千万别抬脚!”
岳阳低头一看,在自己的脚和尸体之间,隐约有一根发丝一样的东西,发丝的一头已经断了,正踩在自己的脚下,另一头一直延伸到尸体內,自己一抬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不免有些紧张道:“是…是什么?”
张立在岳阳脚边小心蹲下,在尸体旁边仔细地观察,嗅了嗅道:“不知道,不过这种东西,不是地雷就是炸弹,该死的陷阱!”他从背后取出两支箭,揷在丝线的两端,用指尖轻轻接触了一下丝线,谨慎道:“太细了,稍一就会断,大家都后退!”
只见张立从随⾝的物品中取出一些竹篾、布条,在泥地上摆弄一阵,向岳阳伸出手道:“来,握住我的手。”两人双手紧紧相握,张立又道:“待会儿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向外侧倒,然后马上滚向外侧。你能用多大力蹬就用多大力。我那些简单布置估计能延时零点二到零点五秒,如果是炸弹或地雷,它本⾝引爆到实际炸爆还有一秒左右的延时,最开始的一秒尸体也会将冲击波完全昅收,我们共有两到三秒,准备好了吗?”
岳阳微微一笑,张立数秒道:“一…二…三!”两人同时发力,向尸体外侧倾倒,跟着翻滚了两圈。但那炸爆装置并未像张立想象的那样直接炸开,敌人似乎在尸体下面垫了一层什么东西,结果定向冲击力就像火箭一样把尸体推向了天空,一直送到距离地面七八米的⾼度。
张立和岳阳还在翻滚中,其余的人都远远地看着尸体,张立和岳阳停下来,也看着天空中还在上升的尸体。张立道:“搞什么?”话音刚落,只见那尸体的胸腹就像被拉开了拉链一般,无数小黑点从里面倾泻而下。只听塔西师大声道:“蛊毒!快离开!”
张立和岳阳爬起来就开跑。但那些小黑点并不像豆子一样直接撒下,而是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连卓木強巴、亚拉师等人也在这个范围之內。塔西师大声道:“退开,全部退开!”
张立和岳阳距尸体最近,一些小黑点已超越了他们。张立发现,那竟是一些活着的小昆虫,有蛾子、蝗虫、蚂蚱、蟑螂、甲虫,大多能飞,一时间在林中跳来飞去,到处都是。
卓木強巴等人不知退了多远,才不见了那些跳来跳去的小黑点。塔西师道:“是尸蛊,希望张立和岳阳他们没事。”不多久,张立和岳阳也赶来了。塔西师道:“你们没被那些虫子碰到吧?”
张立想了想道:“应该没有吧?”
塔西师一把抓住岳阳的手腕,只见岳阳手背上多了一块绿斑,⻩豆大小,像长了霉菌一样。塔西师赶紧让卓木強巴蹲下,他从服衣上撕下一块布,裹了泥土“啪”的一声,贴在岳阳的手背上,淡淡道:“你中蛊了。”
“啊?”岳阳道“这,这就中蛊了啦?我不会,不会怎么样吧?”
塔西师道:“这很难说,尸蛊有很多种,要看他在里嘎⾝上下的什么毒。大家都看看自己⾝体暴露的部位,相互检查一下,千万别遗漏了什么地方,到时候蛊毒发作,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余的人都捉对检查了一番,岳阳道:“塔西师,我的情况不算严重吧?”
塔西师道:“不好说,得找到施蛊者,他不可能走远。这种蛊毒必须现配现用,而且随时可能反噬自⾝,下蛊者⾝上必有解毒剂。”
一大家相互检查后,其余人都没有中蛊,只是卓木強巴心中多了一缕暗香,挥之不去。忽然林中传来响动,亚拉师道:“是施蛊者!”
卓木強巴道:“追!”俯⾝背起塔西师。其余人纷纷扬腕射出飞索,在林中腾飞起来,但那声音诡秘得很,时而在东,时而在西,却一直不见人影。
追了一小会儿,林中声音突然消失。岳阳道:“别追了,我们离生命之海越来越远了。”这时远远又传来了声音,卓木強巴道:“你别管!”
塔西师道:“没关系,我们可以连夜赶路,只要在明天天亮前抵达生命之海的海边就可以了。”
又追了一截,他们总算将那个施蛊者围在林中,他看起来有些狼狈,趴在地上,但却毫无惧⾊。“却巴嘎热,把解药拿出来,我们放你走。你要对付的人是我,和他们没关系。”塔西师道。
却巴嘎热,这个卓木強巴等人一直听说却从未见过的雅加前任大迪乌却道:“哼哼,不错,是我下的蛊,你知道那是什么蛊?三尸绝户,厉害吧,解药就在这里,十二个时辰內有效。”他摸出一个小陶瓶,面带得意地晃了晃。岳阳见塔西师变了脸⾊,心里咯噔一下。
吕竟男道:“你已经走投无路了,有什么好⾼兴的。”
“我走投无路?”却巴嘎热阴恻恻地笑道:“解药就在我这里,有本事你们过来拿啊!”张立突然注意到地上几个不起眼的小树叶堆,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块排球大小的石头砸了过去,果不其然“轰”的一声巨响,树林发出颤动。“地雷阵!”张立脸⾊难看道。
上位格果
巨响之后,声音并未停息,只见左前方的大树上突然发出“嘀嘀嘀”的警报,右边“嗖”地射出一排利箭,几只耝大削尖的树桩陡然从周围的泥地里揷了出来,凭空捅了两下,又悄悄地潜回地下,左后方一张挂満尖刺的藤网网着一兜泥土突然升到空中。这还没完,一阵“嗒嗒嗒”的点射声从林中传出,不知道枪口在哪里,但弹子却在空地上扫射出一道弧线。这次连吕竞男脸⾊也有些发白,低声道:“不仅仅是地雷阵,这片林子里到处布満了机关,我们掉陷阱里了。”
岳阳骂道:“他哪来这么多武器?”
却巴嘎热道:“看到了吧,被包围的人是你们!”他哈哈一笑。卓木強巴等人⾝后又是几声巨响,数棵大树倒了下来,显然他们的退路上又多了无数机关。
却巴嘎热笑道:“你们不过来,我可要走了。迪乌大人,我要让你葬⾝此地!”最后一句,却是咬牙切齿。说完,他爬起来朝林子深处走去。
张立准备跟上去,被巴桑拉住。巴桑对卓木強巴轻轻道:“我们被狙击手瞄着。”卓木強巴道:“我知道。”
远处,牛二娃透过电子瞄准器看着卓木強巴严峻的表情,心中暗暗好笑:“卓木強巴,你终于有落人我手中的一天。现在你动都不敢动,让我瞄着打,我要让你受尽苦头,这第一枪,是打断你的左手,还是打掉你的右耳呢?选择面太多了还真是⿇烦啊,算了,随便打一个地方好了,⼲脆,让你当太监得了,哈哈!”
“嗯?”牛二娃瞄准了卓木強巴的腿大,扣动扳机。就在他扣动扳机的一瞬间,突然看见视野里出现了另一个人,刚好挡在了卓木強巴的前面。“八王蛋!”牛二娃暗骂一声,不得不重新瞄准。
塔西师原本在卓木強巴背后,他突然挡在卓木強巴的前面。卓木強巴也颇感意外。可是紧接着,卓木強巴就看到了塔西师腿大上.飙出一支血箭,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岳阳大声道:“敌人的目标是強巴少爷!”
所有人立刻站在卓木強巴面前,围成两道圆弧。
牛二娃第二次瞄准,只见卓木強巴在众人簇拥下,暴露率不足百分之五,不由暗笑道:“哈哈,还真是舍生忘死,卓木強巴,我真为你这些手下感到敬佩。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是那么懦弱的人,要靠⾝边的人来保护自己,那么,就来个无差别射击好了。在地雷阵中,你们哪里也去不了,只能成为我的靶子。”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只见瞄准器中的人,前排蹲下,后排站立,同时一甩,将背包都甩在了⾝前,两排背包摞在一起,搭成了一道球面盾牌。牛二娃大骂道:“浑蛋,果然是训练有素!”
球面盾牌后,卓木強巴失声道:“塔西师!”
“塔西师不要紧吧?”岳阳等人也道。
塔西师道:“年岁大了,⾝体没那么灵活了。”
吕竞男道:“塔西师,你的伤口在流血,需要马上处理。”吕竞男从背包后面拉开拉链,准备取出纱布处理伤口。塔西师道:“不用,我自己来。”只见他十指曲张,按住腿大肌⾁两旁,轻轻发力“叭”的一声,竟然将弹子挤了出来。与亚拉师同样的手,塔西师在伤口周围地交换着手指结印,连续掀了几下,流血顿止。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这样的手,连亚拉师也不曾施展。再看塔西师,他始终面带微笑,丝毫没有痛苦表情,好像那条腿根本就不是他的。巴桑终于理解了什么叫钢铁意志,和人家比起了,原己经过的那种严酷训练而特有的意志力,还算不上坚強。
塔西师截住伤口流血后道:“没想到,敌人竟然处心积虑,看来,不动手是不行了。你们的飞索还在⾝上吧,借用一下。”塔西师的声音依然平和,只是话音刚落,伸手一探,搭在卓木強巴手腕上往下一捋。卓木強巴只觉原本牢牢缚在手腕上,极难取下的飞索,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塔西师手中。
岳阳立刻道:“塔西师,你⾝体不便,又受了伤,让我们去吧。”
“吕竟男也准备劝解,亚拉师悄悄暗示她静观其变,看样子亚拉师自己也不打算去面对那种机关阵。塔西师对着岳阳微笑道:“好,我不行了你就赶紧来接应。”说完,手臂一扬,从盾牌后荡飞出去。
牛二娃换了几个方向,依然找不到缺口,心中恨道:“反正你们困在这林子里走不出去,过不了几天,饿死你们!不!不对,如果他们有我们的装备,一时半会儿恐怕饿不死他们,可是,为什么一直没看到他们使用武器呢?难道说…嗯,我绕到你们盾牌后面,看你们怎么防御!对了,用那个,虽然还不太稳定,但是——咦?什么东西?”
他突然看到,一个东西从盾牌后面飞了出来。牛二娃举枪便射,但是那东西移动太快了,变向又很突然,竟然一时打不中。
背包后的人透过缝隙看着塔西师,只见师的飞索刺入树枝,那树枝一沉,就往下断落,塔西师不慌不忙,收手,扬腕,荡向另一侧。几株疾箭劲射而过,塔西师左手一抄,指间夹住了三根飞羽,嘴里牙齿横咬一支。正面一根扎満尖刺的大巨檑木被两根藤条吊着,朝塔西师直撞过去,塔西师甩手扔箭,那几只纤细的飞羽竟然将檑木的吊藤割断,檑木落在地上,发出轰响,同时引爆了大量地雷,而机枪的“嗒嗒”声再次响起。这时候,塔西师方显真本事,只见他一面挥袍甩袖,避开地雷炸起的碎片和泥浆,一面在暗器和刀网间穿揷不息,通常是伸手抓过飞来的暗器,同时甩出去破坏掉另一种机关;而另一面还要看准树枝方位,让飞索不至于偏了准头,并在机枪弹子扫射过来之前及时避开;而牛二娃的弹子还时不时从塔西师⾝边擦过,塔西师根本不予理会。一时间,炸爆声、机枪弹子声、暗器破空声夹杂交错,塔西师就像翱翔在暴风雨中的海燕,矫然翩飞,那张开的双翼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曲线,留下了完美的飞行轨迹,不让一滴雨水沾在⾝上。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位重伤得已经无行走的老者。
岳阳看得张口结舌,方知刚才说要代替塔西师闯阵不过是一个玩笑,这样密集的机关,他恐怕走不上十步就光荣了。“我说,亚拉师,你和塔西师谁厉害些?”张立有些呆呆地问道。
亚拉师淡淡道:“若说单打独斗,十个亚拉也不是一个塔西的对手。但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恐怕塔西师一生中也就做过一两次。”
“为什么?”岳阳好奇道。
亚拉师道:“因为像塔西师这样的密修者,他们的⾝体能力与他们的佛性是成正比的,修为越⾼越仁和。若是碰到饿虎饥鹰,他们宁愿割⾁喂食也不愿手开杀戒。其实像我,在这些大师眼里,是不具备多少佛性的。因为我们是被当做武僧来接受密修训练的,而他们,则是在寻找回归之路。至少在我所了解的范围里,塔西师这一生中从未杀生,治病救人才是他的快乐之本。比如却巴嘎热,如果塔西师要动手,他早已经死了,哪里会像现在还在我们面前呼三喝四?”
卓木強巴忍不住道:“如此说来,塔西师的职位很⾼了?不知道他在密修者中是…”
亚拉师不待他把话说完,接着道:“哦不,在我离开的时候,塔西师也是一名格果,只不过是上位格果,而我是下位格果,现在不知道他是否有所突破。”
卓木強巴沉寂下来,暗自惊道:“密修者,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啊!”却巴嘎热并没有直接向牛二娃奔去,而是越行越远,因为这地雷阵就是这么布置的,道路弯弯曲曲,若非那些机关标志是他亲手所设,他也没把握走出这机关阵。⾝后响声震天,却巴暗自惊叹牛二娃带来的那些现代火器的威力,如果不是按他的建议将那些现代火器加在自己的机关阵里,恐怕要对付那些甲米人还是有些困难。过了一会儿,⾝后的响声渐渐小了,却巴回头阴笑道:“哼,这里有我十几年布置的机关阵,加上那些火药器,你们想硬闯,让你们死无全尸。”
可没走两步,却巴渐觉声音不对,那些机栝的声音好像近了些,他再度回头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塔西师手荡飞索,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自己飞来。塔西师义正词严道:“却巴嘎热!你三番五次暗杀于我,我都放过了你。可如今,你竟将魔手伸向无辜旁人,把解药交出来!否则今天就送你去见祖师爷!
看着在机关林中穿梭自如的塔西师.却巴嘎热只以为是祖师爷下凡,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及细想,慌忙跪倒在地,双手捧着陶瓶⾼过头顶,颤声道:“我…我…我…”连说三声我之后,他只感觉到死神离他越来越近,生死攸关的当头,终于大叫起来:“我知道错啦!请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啦!解药在这里!请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过了一会儿,林中悄无声息,机关发出的破响还在远处回荡。却巴嘎热狐疑地睁开眼睛,奇怪了,哪里有什么人?难道刚才是对那老头儿太害怕了,产生了幻觉?他自艾地站起来,挠挠面颊,心道:“大白天竟然会怕成这样!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脚下!哼!嗯?”他突然发觉自己手中空空的,刚才自己拿了一个陶瓶出来吧?拿了吗?他往自己⾝上一摸,顿时大惊失⾊,一跌坐在地,心头咚咚咚地狂跳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却巴嘎热才站起来,望着声音远去的方向,心知牛二娃难以幸免。这个多年的基地恐怕也会被人家占了,难道说,自己将无处可去?他想了想,转⾝奔向生命之海的方向,心道:“看来,我得去投奔我那位老盟友了。”刚走出两步,他停下来又想:“我那位老盟友心机如此之深,我这时候过去,他会不会把我当做祭品?不,我对他应该还有用,对,就这样。”当下打定主意,落荒而逃。
塔西师将解药贴⾝放好,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扑向整个机关中最险恶的地方,牛二娃蔵⾝的狙击点!眼看那个空中飞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牛二娃也不免慌了手脚,瞄准器里的塔西师总是一闪而过,瞄准器根本跟不上他⾝影移动的速度。
“浑蛋!”眼看塔西师距自己不过两三百米了,牛二娃摘掉瞄准器,直接像端猎枪一般准。
“啪!”“啪!”“啪!”…他就像在打移动飞碟靶,一枪快过一枪地向塔西师发射,可是那人明明还在躲避着众多机关,自己得以自傲的枪就是打不到。牛二娃心中暗道:“这是人吗?什么怪物!”
“嗖”的一声,塔西师不知从哪里抓过一把暗器,虽然准头尚差,但已经入进牛二娃的蔵⾝范围了,一支暗标飞来,跟着又是几支响箭、数截尖刀、筒箭,塔西师将他能抓到的暗器统统向牛二娃掷去,牛二娃一时也被逼了个手忙脚乱。避了数次之后,一支倒钩鱼刺他的左肩,牛二娃疼得龇牙咧嘴,AM338也掉了,他菗出M500还准备顽抗。“当”的一声,转轮手枪竟然被飞索从扳机穿了过去,塔西师手腕一收,那把M500就到了师手中。
塔西师一只手搭在树上,另一只手握着枪。牛二娃站在树下,一手捂着伤肩看着树上这个怪物。塔西师道:“为什么要狙击我们?你是他们的人?莫金?”
牛二娃恨恨道:“要杀就杀,哪来的废话。我这辈子杀不了卓木強巴,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塔西师一愣,道:“強巴少爷?你和他有仇吗?”
牛二娃看着这个服饰怪异的人,搞不清楚究竟是敌是友,看样子不像要杀自己,便冷冷地哼了一声。塔西师道:“既然是你和他的问题,那你们应该当面解决,这机关阵一定有总的枢纽,在哪里?是在那座军营中吗?”
…
数分钟后,在塔西师的引领下,卓木強巴等人避开地雷阵,来到了牛二娃搭建的那座小型军营。岳阳大声道:“原来那人在这里捡到了一个集装箱,怪不得这么多武器!啊哈,这回好运!”说着,他已经朝武器弹药箱扑了过去。
卓木強巴道:“狙击手在哪里?”
塔西师道:“他在里面。”
走进营房,牛二娃坐在地上,不知塔西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