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院师把我领到一个⾝穿白袍上了岁数的女人面前,冰冷冷地说道:“他就是新来的生学。。”
然后他就这样走了。
那女人皱纹颇多,翅膀的颜⾊也已开始发⻩,她看向那名院师的背影:“南宮训导这是怎么了?谁把他气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
“奇怪,南宮训导的脾气虽然不算好,但也从来不会像这样无缘无故地发火,”女人无奈地看向我,自我介绍道“我姓皇棋,叫皇棋瑞叶,是占星学的讲师。”
我赶紧鞠躬:“皇棋老师好?”
“老师?不不,我可一点都不老,一点都不老,”女讲师呵呵地笑着“啊,我知道了,你以前是在私塾上的学吧?只有那些乡村私塾才把师长称作老师或是夫子。来,你先跟我去课堂,这一学期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你再不加紧点,可就跟不上其他人的进度了。你的行李昨天傍晚就已经送到了,我已经让人把它们先送到学院给你安排的宿舍,对了,他们在检查包裹时从你的行李里发现了一只小动物,虽然送包裹的人一再保证它只是一个宠物,不会咬人,但还是被送到驯兽场关了起来,你要去那里填一张保证书才可以把它领回去…”
小白,我对不起你…
女讲师一边低飞带路一边继续说道:“这里一共有六个学系,又称六学,即经、律、医、武、卜、算,这六学底下又细分做多门学科,占星就是卜学中的一门课程。”
占星?我抬头看看天空…这个世界不是没有星星的么?
“你肯定也跟别人一样,不知道什么是占星,”女讲师叹息一声“占星就是通过观察星星的运行轨迹来占卜祸福,而星星就是…”
“星星就是与玉轮、冷月一样挂在天空的发光物,它们的数量无穷无尽,只是,它们发出的光芒从我们所在的位置很难看得清楚,到了白天会被阳光覆盖住,只有在晚上才能…咳,不,到了晚上也看不到。”我小心地说…是这样的吧?还是说,这个世界的星星其实是另一种东西?
皇棋女讲师大吃一惊:“你竟然知道?不错不错,到目前为止,你是我所遇到的第二个刚进学院就知道星星是什么的院生。”
在我那个世界,所有人都知道…
“虽然用眼睛看不到星星,但并不表示它们不存在,”女讲师说“事实上,它们是存在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隐蔵了起来,按古籍记载,在一千多年前每一个人都可以在夜晚看到星辰,只是后来它们渐渐消失在了夜空,至于其中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是这样…
女讲师继续说道:“另外,这里的院师有三种,一种是由官方从外面聘请而来的讲师,称作博士,这类一般都是颇有名气的知名学者,有医学博士、经学博士、算学博士之分,他们的授课时间也不固定,有时要提前预约。一种并不讲课,只负责对曰常纪律的监督和维护,比如南宮训导。还有一种是学院自己常年雇佣的讲师,比如我,像我们这种生学一般就直接称作师长。对了,武学有些不同,武学没有博士或是师长,而是教渝和教头。”
我再次鞠躬:“皇棋师长好。”
占星课女讲师呵呵笑道:“不错,不错,小伙子很有礼貌,我更想知道刚才南宮训导为什么好好的要对你生气了。”
这种事你就不要一直问我啊…我是真的不知道。
女讲师说:“一名院生可以同时报一正一副两个学业,同年入学的互相之间称作同学,不同学年的称作师兄师姐或是师弟师妹…”
我心想这跟我以前的学校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女讲师继续说:“有人已经替你报了卜学做为正学,你还可以从其它五学中选择一门副学,也可以不选,这个随你自己。其实选卜学做正学的院生真的不多,唉,现在已很少有人能够明白三传四课、卜卦决疑的重要性,想当年行兵上阵前都要烧个⻳壳问问祸福,帝王⾝边随时都要跟着一名卜巫,替帝王决疑问策,那时的卜学是何等的风光,可惜现在…唉…”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而我却睁大眼睛…这“卜学”难不成就是教人怎么算命?难怪它会没落,这都什么时代了?
这时我又想起一个问题,白鹿学院一共有六个学业,那庭庭的正学是什么?每一个学业的课程不可能是重叠的,学武学的院生总不会天天跟医学的在一起上课吧?如果不能选到同一个学业,那我还怎么接近庭庭?
路上有不少院生或是散在各处,或是聚在一起,随着一声传遍全校的铃响,又是一阵慌乱的奔驰,男生都在地上跑,女生都在天上飞,很快就不见了人影。心事重重间,我已被女讲师带到了其中一座八角⾼楼的第二层。
女讲师转过⾝来拍了拍我的肩,低声说道:“你放心,蓝滢全都替你安排好了。”
我愕然地看向她,见她神秘地向我笑了笑,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她就是蓝姐所说的白鹿学院內的“自己人”
课堂上约有三十多名院生,皇棋瑞叶用竹鞭敲了敲桌子,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各位同学,今天我们这里来了一位生新,他的名字叫…嗯,谢庭庭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抬眼看去,然后就看到最后一排有一个女生突然站了起来,她看去比我记忆中的要削瘦了许多,让我一阵心怜。她扶着书桌睁大眼睛看着我,⾝后的翅膀微微颤动。而课堂上的其他院生全都在看着她…
“谢庭庭同学,”皇棋瑞叶再次敲了敲桌子“你不舒服么?”
“没、没事。”发现自己失态的女生脸上现出红嘲,似是欣喜又像是想哭,最后还是不好意思地坐了下去。而我也是一阵惊喜。
在皇棋女师长向所有人介绍我的名字和籍贯时,我还在悄悄地看向远处的庭庭,只可惜挡在她前面的人太多,我看不到她。
“云诺同学,你在名册上签个名,就可以坐到座位上去了。”
签名?我看着讲桌上的名册,开始有些头疼。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从⾝上取出纸来照描的话,似乎有失我十佳少年的⾝份,于是我拿起笔,凭着记忆,将南宮训导用手指过的那两个字画了出来。
女讲师接过名册看了看,有些发楞。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唔,”女讲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云诺同学,你的狂草写得不错,不过下次签名时最好用正体,要不然别人辨认的时候会有点困难…”
“哦…”“你就,”她指着最后一排的一个空位“坐到那里吧。”
那个位置刚好位于庭庭旁边。
我接过女讲师递给我的书本,走向自己的位置时悄悄地看向庭庭,发现她始终都低着头。虽然她没有看我,但从小就认识她的我,还是能够看得出她的⾼兴和激动。我经过她的⾝边时,用手不经意地勾了一下她悄悄伸出的手指,这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庭庭…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