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叫喊。天助军所有人都蒙了。许多人向尚可喜刚才的方向看去。只见尚可喜果然没有踪影。顿时恐慌就象瘟疫一样传播开来。他们再也顾不得进攻。拼命的向后退去。山上明军大炮丝毫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大巨的炮弹呼啸而下。落在后退的天助军当中。血⾁和泥土翻滚在一起。
看着天助军退了下来。多铎面无表面:“苏克萨哈。大军无鸣无退。该当何罪?”
“回王爷。当斩!”
“好。由你执行!”
“是。王爷!”苏克萨哈手一挥。无数的弓箭手出列在前面。望着那些刚刚后退下来的天助军。冷酷的下令:“射!”
“嗡。”的一声大响。无数的箭雨飞向那些刚刚从明军火炮打击范围中脫离的天助军⾝上。天助军顿时如同草芥一样纷纷扑地而亡。
“饶命。饶命。”
“啊。该死的鞑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狗鞑子。老子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你们这样对待。早晚不得好死。爷爷在地府里等着你们。”
无论是咒骂还是求饶。都无济于事。満人安排在后面的弓箭手就如同木桩一般钉在那里不动。一有天助军入进射程就毫不客气的弯弓搭箭。结果一部分人不得不又向前冲。一部分人却想和満人的弓箭手拼命。反复拉剧之下。三千多天助军就象冰雪一样消融。最终场战上再也找不到一个站着的天助军。除了偶尔传来一两声战马的哀鸣。整个场战沉静下来。
对于死去地天助军。下面的満蒙联军眼中都没有丝毫怜惜。他们关心地是天助军失败了。下一个该轮到谁去进攻。几名蒙古台吉更是心头忐忑不安。生怕被多铎当成了和天助军一样的炮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多铎在诸将脸上转了一下。道:“巴达礼、布达奇、蒙衮。尔等三人马上率军向山头攻击。鼓声未停。不许后退。”
多铎所点的三人正全是蒙古王公。巴达礼更是当今太后地亲侄儿。被封为土谢图亲王。只是眼下多尔衮掌大权。他这个士谢图亲王当然要归豫亲王管辖。三人虽然不情愿。只是却不敢不遵。一齐低头应道:“是!”“杀!”无数的蒙古人跃马扬刀。向明军阵线奔去。刚刚沉静的场战又是一片暄哗。明军的大炮轰鸣一片。
整整一天。満蒙联军的进攻一直没有停过。先是蒙古各部。接着是两蓝旗。两⻩旗轮流而上。唯有两白旗和两红旗还一直没有出动。在満蒙联军死命地进攻下。一度突破了栅栏数道缺口。向壕沟中的明军冲去。就在这些満蒙联军以为明军马上就要在他们刀下饮恨时。无数雨点一般地铁疙瘩向他们飞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炸爆后。冲上去的清军死伤大半。
満蒙联军曾在徐州城下吃过明军手雷的苦头。不过。当时手雷手刚生产出来。数量不多。⻩得功只有在危机时才用。清军对于手雷并没有太大的重视。以为是守城时才能用。今曰一下子数百上千颗手雷同时从壕沟时仍出来。却是让清军吃了一个大亏。
当天⾊暗下来时。多铎不得不下令退军了。今曰的进攻虽然伤亡惨重。却还是让多铎看到一丝希望。毕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们还是攻破了外面的栅栏。只要将明军那种可以从手中丢出来炸爆地东西耗光。多铎不相信区区数道壕沟就能挡住自己的数万精骑。
经过一天的撕杀。两军都沉静下来。除了值哨的士兵。大多数人都已经安寝。夜风吹过。篝火摇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在这时。两军阵地的中间突然伟来一阵轻微的声音。数条地上的死尸动了起来。若是让人看到。肯定会马上惊叫有鬼。
“孙大哥!。”
“老张!”
“老赵!”
“老钱!”
“谢天谢地。大家都在。”一个人长昅了一口气。接着四条黑影迅速靠近。
“孙大哥。如今天助军完了。连王爷也死了。我们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要不。我们偷偷溜走吧?”
孙大哥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行。我们夹在双方数万大军的中间。先别说溜走了能⼲什么。一不小心就要被发现。到时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孙大哥。难道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不甘心。”
“对。我也不甘心。妈地。这些狗鞑子。没有我们天助军。这些狗鞑子哪能攻下这么多地城池。如今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把我们当成弃子。硬逼着我们送死。这些狗鞑子早晚也不得好死。”
“我看快了。鞑子粮草不多。眼下前有強军挡路。后有追兵。一个不好就是全军覆没之局。”说到鞑子的处境。几人不免有点兴灾乐祸。心中生出一丝快意。只是却无助于他们地处境。不一会儿。众人的声音都沉默下来。
“老钱、老张、老赵。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这个想法有风险。若是赌对了。咱们就脫离了危险。若是赌错了。咱们可能是自寻死路。”
“孙大哥。你说吧。”
“对。孙大哥。反正已经没路了。有什么风险不风险。”
“好。那我就说了。咱们回鞑子那里肯定是死路一条。不过。如果向大明投降。以鞑子的报情交换。说不定能保住一命。”
又是一阵沉默。一个声音才咬牙道:“好。赌了。孙大哥。我先打头阵。若是大明能接受投降。你们再出来。若是我死了。大家就再另想办法?”
“老张。不行。这个想法竟然是我提出来的。自然就该我去。”孙大哥的声音道。
“不行。我去。”老张也不肯让步。
“好了。不想争了。我们早已发过誓言愿同生共死。要去一起去。要死一起死。”
“对。要死一起死。”四人激动之下。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一名羽林卫的哨兵推了同伴一下:“你听。前面是不是有声音?”
同伴竖起耳朵听了一下。道“没有啊。你是不是听错了?中间都是死人。哪来的东西?”
听到死人。那名哨兵心中顿时一虚。不再询问。只是不一会儿。一阵沙沙的声音又传到了他耳中。他连忙推了同伴一下。这时同伴也听到了声音。啪的一声。端起了手中的燧发枪喝道:“什么人?”
这名羽林卫本来不指望有人问答。只是下意识的询问。没想到黑暗中很快出现了回音:“别开枪。我们也是汉人。有重要报情禀报。”
孙大哥不说投降。而改为说有重要报情。显然后者⾼明得多。至少不用担心明军连审都不审就直接把他们杀了。
真有人?两名哨兵对视了一眼。将一支火把拨出。仍到声音响处。四人的⾝影顿时暴露在两名哨位面前。
马头庄原先的村长家。此刻正是皇帝行辕所在。可谓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院子里。刚刚还灯光通明。只是此时只有几灯笼还亮着。院內院外一片安静。数声急促的脚步传来。将这里的安静打破。
“谁?”
“我!”
灯笼重新亮了一下。在来人脸上一照。几名守夜的侍卫咦了一声才道:“原来是阎大人。皇上刚睡下。阎大人有事明天来也不迟。”
“不行。本将有重要事情向皇上禀报?”
侍卫为难了一下。勉強道:“好吧。”若来的不是阎应元。恐怕这时候谁也不要想见到皇帝。
王福刚刚睡下就被人叫醒。心中多少有点恼火。听到是阎应元求见。刚才的恼火才消失。他知道若非有大事。阎应元不会这么晚来求见自己。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阎爱卿不必多礼。到底有何事。爱卿要深夜见朕?”
阎应元悄声说了数句。王福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有这样的事。爱卿可确认?”
“回皇上。微臣将四人分开问过。他们回答的都是相差无几。何况昨曰的浓烟仍是皇上与微臣亲眼所见。必不会有假。”
阎应元对皇帝所说的自然就是从投降四人嘴中所得的报情。这四人当中的孙大哥在天助军中还是一名不小的头目。许多事情都了解。如今为了保住自己。将所有报情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大好了。”王福忍不住喜形于⾊。
昨天虽然猜测到清军的后卫可能出事。可是猜测就是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总是让人不放心。如今从这四人口中不但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而且连清军的详细损失都知道了。难怪自己清军好象疯了似的进攻。更让王福⾼兴的还是第一次得到了徐州兵马的消息。
“皇上。鞑子已经骑虎难下。明天必定会采取更加烈猛的进攻。为保皇上全安。皇上明天是不是不用亲自坐镇山上。一切交由微臣处理即可。”阎应元小心的劝道。
王福的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明天朕更加要看看鞑子到底如何狂疯。多谢爱卿过来告诉朕这个消息。朕今夜总算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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