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定。在各人的劝说下。王福回到行辕。虽然穿上了蓑衣。王福的⾝上还是淋湿了不少。由此可知。那些参加战斗的明军⾝上会湿成怎样。事实上到了后来。那些燧发枪手也因为枪管进水。难予继续射击。不过。到了那时有无火枪助阵。问题已经不大。
王福一回到行辕。马上吩咐道:“传朕旨意。让各队军士轮流撤下来更换⼲衣。马上烧好姜汤让参战的将士饮用。”
这冬天的雨淋在⾝上可不是小事。若是军士没有及时换上⼲衣。驱使寒气。很有可能就会大病一场。眼下清军已经笼中之鸟。自然没有必要为了尽快剿灭他们而让官兵大面积生病。
一名侍卫连忙回道:“皇上放心。营中早已经准备好了姜汤。只要官兵们轮换下来。马上就可以喝到。”
侍卫刚一说完。田成已经端着一个大碗上来:“皇上。这正是营中所备姜汤。还请皇上饮用。”
姜汤一端上来。一股辛辣之气就直冲鼻吼。王福刚想拒绝。一个哈欠打了出来。王福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捏着鼻子将姜汤全部灌下。腹中一股暧意伸起。刚才所冒的一点寒气顿时不翼而飞。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侍卫匆匆走了进来:“禀皇上。靖国公⻩得功、东平伯李成栋、西平柏李本深等人求见。”
“快请!”
“是。”
侍卫下去不见。⻩得功、李成栋、李本深、何刚等人昂然入內。他们⾝上都还穿着甲胄。上面的血水泥土只是稍作擦试。头发衣袖都露出湿渍。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甲胄在⾝不能全礼。又救援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今曰幸亏各位爱卿及时赶到。才有此次大胜。不然即使朕所领人马能够将其击溃。大部分鞑子也会乘乱逃走。各位爱卿都是有功之臣。又何罪之有?免礼。免礼。”王福大声笑着道。
⻩得功依旧抱着拳:“其实臣等昨曰已经赶到。只是臣昨曰听到羽林卫枪声齐整。皇上并无险境。臣就没有马上发兵攻打鞑子后路。臣救援来迟。实是有意为之。”
王福听得一愣。原来⻩得功等人昨天就到了。难怪今天来得如此及时。从情理上来讲。⻩得功如此处理确实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昨天⻩得功一到就向清军发起攻击。即使能胜。明军也要伤亡惨重。只是⻩得功如此做法。多少有任由皇帝陷入险境之意。若是换了一个庸碌的皇帝。必定会对⻩得功生出介隙。
⻩得功胸怀坦荡。倒是李成栋、李本深等人暗暗为⻩得功惋惜起来。不亏是⻩闯子。简直是死脑筋。眼下大胜。只要你自己不说。皇上根本不会追查。自然也就无从知晓。又何必如此冒险。
“来人!”王福这句话赫地在场之人吓了一大跳。以为就要对⻩得功处罚。听到后面一句才松了一口气:“端姜汤上来。”
皇帝话声刚落。早有准备的侍卫便给一人端上了一碗姜汤。
“各位爱卿刚刚淋过雨水。⾝体要紧。先喝碗姜汤。有什么事换过⼲衣再说。”
“是。多谢皇上。”
众人接过姜汤。都是一口喝下。正要告退。王福突然道:“再端两碗上来。”
“是。”尽管侍卫不解。还是很快又端上两碗姜汤。
“⻩爱卿功⾼劳苦。又是国公。这两碗也一并喝了吧。”
⻩得功的脸顿时一苦。这姜汤喝一碗是为了驱寒。喝二碗三碗纯粹是找罪受。只是皇帝的话却不能不听。只好捏着嘴将两碗姜汤灌了下去。刚刚喝下最后一碗。⻩得功只感到自己肚子咕咚叫了起来。里面一肚子全是水。
王福脸上重新露出笑意:“好了。救援来迟之事不用再提。各位爱卿先下去换衣再说。”
“是。臣等告退。”⻩得功才知道皇帝之意。竟然是以三碗姜汤对他作出惩罚。虽然他自认没有做错。只是对皇帝到底有不恭之意。此事可大可小。皇帝既然以此处罚。此事自然就算揭过。
一队队明军开始换防。现在雨停了。火绳枪重新可以射击。那些以前呆在营地里的火绳枪手将那些浑⾝湿透的官兵都换了下来。还有一部分刚喝过姜汤换过⼲净服衣的官兵也重新回来。将剩下的清军围得水怈不通。
五千清军挤成一团。那处⾼地本来是多铎帅帐所在。因为那里最⾼。可是这块地方实在不大。容下五千人加上战马后。几乎连转⾝的地方都没有。没有⼲燥的服衣。没有食物。不能生火。甚至连清水都没有。
多铎到底没有杀自成。他手中地长剑被夺了下来。戈什哈勉強从几座为数不多的营帐中找到了⼲净的服衣给多铎换上。只是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好运。许多人只能坐在泥地里。不时有激烈的咳嗽声传来。
“王爷。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冲出去。否则到了明天。奴才怕是能骑马的人都没有了。”叶臣満⾝泥巴。跪在多铎面前。脸上老泪纵横的道。
“冲。怎么冲。眼下外面都是一团烂泥。战马根本跑不起来。冲出去只会成为明军的靶子。”多铎反问道。
“王爷。要想等到路面⼲燥。至少要二天时间。二天之后。再也没有人拿得起刀箭了。”叶臣痛心疾首的道。
只是无论叶臣如何劝说。多铎都不为所动。叶臣只得从地上站了起来。狠狠地跺了跺脚:“王爷。此番大败。奴才罪不可恕。既然王爷还没有下决心。奴才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叶臣大踏步的向外面走去。塔瞻手伸了一下。想拉住叶臣。最终却无力的将手收回。除非出现什么奇迹。否则所有人都逃不脫覆灭的命运。那么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外面叶臣的声音传了过来:“満州的巴图鲁们。是男人的跟在本将后面。冲出去。”
陆续有人站起来的声音。接着马蹄声。喊杀声同时响了起来。明军的枪声也随之响起。不一会儿。随着明军枪声停歇。刚才地马蹄声和喊杀声全部消失无踪。一名戈什哈掀帐进来。语气沉重无比:“报王爷。刚才叶臣大人带着所部八十余人向明军阵式冲击。已经全部阵亡了。”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多铎的声音空洞之极。
“是!”整整一天。多铎一直没有传来命令。天⾊渐渐黑了下来。明军阵营內已经点燃了火把。将前面照得亮如白昼。一阵阵饭香从明军阵营內飘来。引得清军上下都是口水直咽。只是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黑夜之后。不时有清军试图找到缺口逃走。只是随着一声声枪响。这些试图逃走的清军无一不被明军火枪击毙。
第二天。清军淋雨又没有喝姜汤换⼲衣地后遗症马上显现出来。三分之一地人开始发热。其余人也因为饥饿和寒冷。浑⾝无力。若是此时明军进攻。恐怕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将所有清军一举拿下。
只是明军依然毫无出击的意思。反而开始在四周挖起沟来。摆明就是要活活将这五千清军困死。
羽林卫的伤亡已经统计出来。虽然占据了种种有利地势。这些天来。羽林卫的伤亡合计依然⾼达六千多人。其中阵亡三千多。羽林卫伤亡达到了一成五。对于一支才组建半年左右的军队来说。已经有点伤筋动骨了。
从徐州赶过来的队部因为只经历了一战。伤亡少些。只有一千人左右。这些人虽然求战心切。王福同样不允许。这两支军队眼下就是整个大明的支拄。伤亡了哪一边王福都要心疼。反正清军已是煮熟地鸭子。不怕它飞走。王福舍不得官兵还要再接受伤亡。
当然即使是两军合起来地伤亡与清军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清军包括前些天的伤亡。光是尸体就达四万余人。除了围着地五千人。数千人成为了明军的俘虏外。六万大军最多只逃出了二三千人。这二三千人至少在要明军境內行走十几天。最终有多少人能真正逃出去。实在难说。
到了第三天。已经有清军陆续死去了。许多士兵早晨一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的同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经过二天时间。路面已经⼲燥起来。除了有些低洼处还有水迹。路面已经可以承受战马的马蹄。
只是眼下清军无论人马都疲惫不堪。外围已经让明军挖了一道深深的壕沟。要想冲出去比登天还要难。
“大炮。大炮。”一名清军嚷了起来。
其他本来躺在地上不动弹的清军也一个个起⾝。看着明军阵营內突然推出来的数十门大炮。一个个都面如死灰。眼下他们如此密聚。一发炮弹下来。恐怕至少要死上十几人。
多铎在戈什哈的通禀下也走出大帐。看着明军数十门黑洞洞的炮口对着自己的营地。脸⾊变幻不定。最终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一句:“传令。全军向明军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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