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幽灵头上戴着帽子,帽子下是两张年轻的面孔,看不出来是汉人还是満人,蒙古人;此时两人一脸喜⾊,从树林中牵出两匹战马,在树林中连行了数百米,他们才走出树林,此时他们与刚才明军至少已经隔了一里多路了,两人不怕明军现,翻⾝上马,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马蹄带起两股细小的烟尘,渐渐消失在远方。
这两人至少骑马跑了五里,然后才拐进了一个山谷,他们刚一入谷,马上就被数名黑衣黑甲,脑后拖着一根猪尾巴之人拦住,其中一人喝道:“什么人?”
两人连忙将帽子摘下,露出一根同样的猪尾巴,一人连忙答道:“斥候营,有紧急军情向大帅禀报。”
拦路的数人将道路让开:“进去吧。”
两人不答话,重新将马一提,乘马走进山谷,过了百米左右,前面已经传来了许多燥杂的声音,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整个山谷是一大片开阔地,地面上,布満了密密⿇⿇的营帐,从营帐规模来看,至少可以容纳一万多人。
营帐外,一队队清兵来回走动,他们手中的刀剑出冷例的光芒,把整个山谷布置成了一个龙潭虎⽳,营帐后面,则是一大片更开阔的之地,一眼望不到头,远处大巨的瀑布仿佛一片银带从山顶落下,形成一条溪水,溪水两边,水草茂密,无数地马匹正在上面啃食着。
两人没有仔细打量谷中的景⾊,乘马径直来到一个豪华⾼大的营帐前,又经过一番交涉后,两人才掀帐入进营帐,此时营帐里坐満了数十名満蒙将领,见到两人进来,唆的一下将目光转到两人⾝上,两人顿时感到一股大巨的庒力,战战兢兢的跪下:“奴才拜见大帅,拜见贝勒爷及各位将军。”
“情况如何?”中间的満达海问道。
“回大帅的话,明狗果然在缚龙坡扎营。”
“好。”大营內各个満蒙将领大喜。一个満脸留着花白络腮胡子之人向中间一名相貌清秀。⾝上带着一丝斯文气息地年轻人道:“岳乐贝勒果然神机妙算。掐准了明狗会在缚龙坡安营。缚龙坡。缚龙坡。伪明帝就在大军中。如今果然要为我们所缚。
“岳乐贝勒。你怎么算出明狗会在缚龙坡安营?”一名清军将领満脸笑容地问道。
“对啊。贝勒爷。你是怎么算出来地?”
大军宿营地地方限制挺多。先要有大地空地。其次要有大地水源。否则单单渴饥就会让一支军队战力下降。不过。山东丘陵。平地到处都是。意味着可供宿营地地方也多。岳乐能算到明军扎营地地点。无疑非常难得。
正是因为岳乐先行算出明军会在缚龙坡扎营。満达海才出派最精锐地斥候。由拜音图领着一直在西线骚扰着明军。主力却悄悄转到离城只有三十多里地这座天然山谷隐蔵起来。这一蔵就是半个多月时间。明军自然得不到这支大军地消息。
敌強我弱。不管各个満人将领是否服气。这是一个事实。若是白天两军对垒。明刀明枪进攻。他们对哪一路明军都没有胜算。要想胜利。他们只能靠偷袭。只是青州府索尼亲领数万大军偷袭失败地事实证明。若是白天就是偷袭也不好使。唯有晚上才可能有机会。可是要在晚上偷袭一支大军。必须先确定对方会在哪里宿营。或一个晚上地时间可能还没有赶到天就已经亮了。又如何偷袭。
看到众人一脸热切的望着自己,岳乐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得意,他毕竟还年少,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咳了一声道:“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缚龙坡有水,又有一大块平地,四周有不少丘陵,最主要的我现明军每曰行军速度只有三十里,而缚龙坡离济南城恰好三十里左右,如果明军不在这里扎营,那么除非直接到济南城下。”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这个说穿了其实不值一文,但是没说却没有多少人会想到,岳乐其实也不能完全肯定明军就会在缚龙坡扎营,毕竟从现在天⾊来看,明军完全可以直接奔到城下再扎营不迟,他其实也在赌,否则他不会到现在才说出答案,现在看来,他赌赢了,当然怎么解释都行。
为了给东路和西路两支大军留下时间,断清军的后路。王福特意减慢中路军的行军速度,每曰只行军三十里,没想到却被岳乐利用到了,不过,三万大军抱成一团,王福从没有想到过清军敢打自己的主意,心下还巴不得清军过来,自然不会去注意这样地小事
“好了,你们退去吧。”満达海挥手向两名跪在地上的斥候道。
“是,奴才造退。
”
两名斥候退下,満达海扫了一眼众人,示意大家平静后才道:“诸位,今晚的行动不但关乎山东的命运,可以说也关乎着我大清的命运,若是能一举对明伪帝擒获或击杀,伪明失去脑,皇子只有数岁,伪明说不定就会陷入內乱,纵使他们火器再厉害也没有用,我大清仍然可以一统天下,若是失败,我等⾝死是小事,大清若亡,我等都是罪人。”
“大帅放心,今晚我等必定死战到底,不杀伪帝,势不收兵。”各个将领都轰然的道。
“好,岳乐听令。”
“末将在。”
“本帅将五千白甲兵全部交给你,今晚你的任务便是直捣明人中军大帐,对伪明皇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末将遵令。”岳乐一阵激动,如今谷中只有一万四千大军,五千白甲兵是这一万四千人当中最精锐的人员,至少占了一半战力,如今他要用与五千人直捣明军中军所在,若是成功,他将会是大清最耀眼之人,即使是以后的史书也会认为他岳乐挽狂澜不倒。
“石廷柱。”
“末将在。”一名満脸花白络腮胡子的清将站了起来,此人正是刚才先开口向岳乐询问之人,石廷柱是辽东人。姓瓜尔佳氏,先世居苏完,大明成化年间,石家先祖瓜尔佳布哈曾任建州左卫指挥,生子阿尔松,嘉靖年间,阿尔松承袭父职,生子石翰,移居辽东,遂以石为姓。
石翰正是石廷柱地父亲,石廷柱还有二兄弟,分为国柱、天柱;都曾任大明守备员官,可惜却是养不熟的狼崽子,他们虽然改汉姓,忘恩负义的本性没有变,努尔哈赤起事后,他们三兄弟分别作了內应,把所在的城池献给満人,努尔哈赤横扫辽东,这兄弟三人功不可没。如今大帐內,除石廷柱外,他的另一个兄弟石国柱也在。
満达海看了石廷柱一眼,郑重地道:“你领本部二千人,多带锣鼓,等战事一起,你在明军营外大声暄闹,声势越大越好,让明人判断不清我军主攻方向。”
“末将遵令。”石廷柱拱了拱手,脸上迟疑了一下,此人虽然年纪已经快五十,依然一门心思想杀人立功,満达海只是让他在外面敲锣打鼓,心中有一丝不愿,只是不便推辞,怏怏坐下。
満达海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下一人:“石国柱。”
“末将在。”
“你领所部二千人,多备火箭,火烛,火油等物,一入进明军大营,马上放火,火势越猛越好。
“末将遵令。”石国柱拱了拱手,脸上却是一片喜⾊,比起他兄弟只敲打鼓,他这个放火总是好的多。
“巴哈纳。”
“末将在。”巴哈纳也是一名五十岁左右地老将,他与拜音图同辈,是努尔哈赤堂兄之子,镶白旗出⾝,十七岁即从皇太极出征,战功累累,经验丰富。
満达海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对于这个世叔,満达海多少要带点敬意,道:“你可率本部人马和本帅一起,暂时充作后备。”
对于自己充作后备,巴哈纳轻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马上舒展开来,以明军的实力,要在数万大军中擒杀大明皇帝,后备不一定会轻松多少,他忙回道:“末将遵令。”
満达海长吁了一口气:“其余诸将和本帅一齐充当后备,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个半时辰,传本帅令,所有人都马上加紧休息,准备晚上地袭击。”
“是,末将遵令。”众人一起拱手,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山谷中牛角低沉的声音响起,正在外面活动地清军都入进了营帐,开始养精蓄锐,为晚上的大战作准备。
明军中军大营营地,多数士兵依然正在⼲得热火朝天,虽然这处营地注定一个晚上就要废弃,只是为了皇帝的全安,大家不敢大意,他们停下来时,离天黑差不多有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大部分时间都会用来巩固营房,按照羽林卫宿营的标准,必须立好栅栏,挖一道壕沟,要做到这些,差不多一个时辰就够了,多一个时辰的时间,这道壕沟自然可以挖得更深一些,或挖上两道壕沟,今天,中军大营的羽林卫选择的是挖上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