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眼前中年人的⾝分,老农越恭敬,中年人向<:“小兄弟,你刚才说缴了东家的租就吃不上⼲饭,不知东家给你们的租税是多少?”
“回老爷,七成,小的家中所种十二亩水亩、二十五亩旱地只有一亩水田、三亩旱地为自己所有,其余都得向东家租种。每年可收稻谷三十余石,杂粮四十余石,交完东家的租后,自留稻谷十石,杂粮十五石左右,一家老小五人勉強够用。”康二牛有点愤愤不平的道,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大部分要交给别人,心中肯定不慡,若是三十多石稻谷和四十多石杂粮全是自家的,也算是小富之家了。
“小兔崽子,你知足吧,咱们东家还算厚道,只收七成,隔壁村的张老财收到八成,另一个孙黑子对佃户收到八成五,若咱们东家也如此,老子非让你顿顿喝稀不可。”康老农骂道。
中年人皱了皱眉:“这么⾼的租,还有人种?”
“回老爷,孙黑子家占了邻村一半地,剩下几位财主又占了四成,他宁愿地荒了也不降租,佃户没田种,不种又如何,最后不是还得种。”康姓老农有点无奈的道,相比于孙黑子的佃户,他已经心満意足了,多收走一成五,佃户留下的粮食就得减半。
中年人若有所,半响才道:“老人家,小兄弟,多谢你们陪我聊天,来,杨林,给他们十枚银币赏钱。”
名三十岁左右的大应了一声,从口袋时掏出了十枚银币,递了过来:“给,这是皇…⻩老爷给的赏钱。”
看到十枚银闪闪的银币,康二牛眼睛一下子直了在江南一枚银币可以买到二石杂粮,如果是大米,则有一石一斗左右,康家上下累死累活一年所得也不过价值十余枚银币而已,而且大部分要自己消耗掉,真正能够留在手中的银钱,或许连一枚银币也不到。
姓老农一巴掌打在自己儿手背上,将康二牛拉到一边才道:“⻩老爷过是问几句话,小老儿又没有损失什么,当不得老爷重赏。”
看到父亲竟然拒绝这一大笔到手的赏钱,康二牛急得在旁边抓耳挠腮,恨不得一把将钱抢过来只是刚刚被父亲打了一下,康二牛却不敢造次。
中年人点了点头:“老人家虽穷困。却能见财而不贪实难得。杨林。再加二十枚银币赏钱。”
名大汉眉头也不皱。从怀中掏出二十枚银币姓老农大惊:“哎呀。使不得。使不得。”
“拿着。”大汉把银币直塞到老农地手中。老农急要缩手。大汉眼睛一瞪:“叫你拿着就拿着。莫非还想要我家老爷加钱。”
康姓老农顿时缩手也不是缩手也不是。只得用手接过中年人笑语道:“老人家。这钱不单是给你问话地赏赐看这位小兄弟心思灵动。恐怕以后不是种田之人如送其读书识字。说不定可以成为朝廷栋梁。这点钱。就给这位小兄弟读书之用了。”
“这怎么好。这这么好。”康姓老农嘴里念叨着。对于飞来地横财。康姓老农本来地抗拒。只是对方如此说。他若不收下就等于耽搁儿子地前程。手捧着三十枚银币。倒象是三十个烫手地山竽。当然。对于绝大数人来讲。这样烫手地山竽越多越好。
中年人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牵着小男孩地手重新登上马车。车夫一声。扬了扬缰绳。马车而行。越去越远。不一会儿只剩下了一个黑点。
“爹,财了,财了,姜还是老的辣,若是我,十个银币就満足了,没想到爹竟然能拿到三十银币。”看到马车远去,康二牛从地上跳了起来,満脸崇拜状的望着父亲。
看到儿子的惫懒样,康姓老农忍不住又拿起手中的烟袋向儿子敲去,道:“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今天是遇到了贵人,否则你这个样子,早晚要吃大亏,去,下田⼲活去。”
“爹,今天就不⼲活了吧,有这么多的银币,不如买点好吃的,回家庆祝一下。
”
“二牛,庄稼才是根本,这银币我存着,等再过几年给你说媳妇用,其余的继续存着,以备荒年。”
“庄稼,庄稼,这么多庄稼若都是自家的还好,只是全是别人的,交完了租税还能卖几个钱。”康二牛不満的嘀咕道。
“二牛,爹说的没错,咱们庄稼人庄稼是根本,外来的钱财再多也拿得不安稳,这次是极巧,你以后可不能想好
康大牛也道,他刚才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弟弟被十几着,也放心的走了过来,虽然不敢靠近,只是中间的原由也知道的清楚。
听到父亲和大哥都如此说,康二牛大为沮丧,看来就是想吃一顿好的也不行了,想起中年人随意打赏三十银币之事,康二牛忍不住羡慕万分,这样的人生才自己要的,这辈子绝不能困于这个庄稼地里,累死累活也只是肥了东家。
“爹,哥,你们说,刚才哪位⻩老爷到底是做什么的?”
“不管他是谁,你只要知道肯定是贵不可言就是了,这样的贵人遇到了是我们的幸运。”
“爹,既然是贵人,那他说的话肯定有道理,能贵人都说我不适合种庄稼,看来我真不是种庄稼的命,爹,你就让我去读书吧。”康二牛难得一本正经的道。
康姓老农听得愣,他仿佛第一次认识儿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儿子一番,刚才中年人的话又回到耳边,心中也不由一动:“二牛,你是认真的。”
“爹,你看我这次认真吗?”
“成,爹就送你去读书,不过,有言在先,若是你读不成,钱已花光了,娶不上媳妇可别怪爹。”
“爹,你放心,以儿子一定做一个大官,想娶几个媳妇就娶几个。”
这句话,一下子就现出了康二牛惫赖劲,不过,康大牛脸⾊还是激动起来:“太好了,以后我们家也要有读书人了。
”
康二牛到底能不能实读书当大官的理想还是一个末知数,若是让他们父子三人知道自己遇到的贵人到底有多贵时,恐怕会吓得半死,这马车上的中年汉子正是当今大明的弘光帝,那个小男孩就是如今皇帝唯一的儿子朱慈。
此时离皇帝回京已经近三月,这次皇帝御驾亲征,除了末能直捣満人巢⽳外,可以说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回京之后,自然有一连串的献俘太庙,祭祀等一系列的活动,加上组织对吴三桂、范永斗这样的汉奷进行审判,皇帝依然是忙得不可开交,直到前几天方才轻松下来。
为了给自己放松一下,王福才带皇子微服出巡,御驾亲征回来之后,王福才现不到一年时间,自己儿子小小年纪就被两名学识渊博,但古板异常的老夫子培养成为一个中规中矩,俨然是一幅大人的派头,与自己的关系也生疏起来,事事依足了礼仪。
眼下朱慈是皇帝唯一的儿子,虽然现在皇帝还精力充沛,以后肯定会有其他儿子,不过朱慈是长子,按照大明继承法立长子的原则,只要朱慈不夭折,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即使皇帝不満也无用,当年福王就是前车之鉴,任凭万历帝如何喜欢福王,最终继位的还是皇帝酒后失德,与一名宮女生下来的皇子朱常洛。
这两个老夫子恨不得让皇长子按照他们的意愿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君王,事事要求皇子依足君臣之礼,王福当然不愿自己与儿子的关系会变得如此疏远,更不愿儿子被一群老夫子教得古板异常,带着皇子来到田间,就是要开阔儿子的眼界,使之至少懂得庄稼是如何得来,不至于说出何不食⾁的笑话来。
马车一路前行,两旁的庄稼地从马车旁掠过,偶尔王福会命令马车停下来,与路边的农人谈话,所聊的都是一些家常锁事,之后,王福都会命人留下数枚至数十枚银币作为赏金,这让不少农人都似梦中,纷纷猜测这位大方的⻩老爷究竟是何人,更是给当地留下一连串的传说,可是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皇帝⾝上。
这一切对于从末出过宮的朱慈来讲,都是新鲜异常,刚开始和父皇一起同坐在马车中时,朱慈还有一点拘噤,不过,他年龄到底还小,天性很快被激出来,不时大呼小叫,问题更是一罗筐,王福一一为儿子作答,不知不觉,父子两人的关系一下子亲密起来。
在南京效外一直游玩了四天,王福都有一点不想回皇宮的感沉,穿越到这个朝代已经六年了,只是以前一直忙着整军打仗,一直没有时间对六百多年的民间详细了解,效外的一切对于皇长子来说新鲜,对于王福来说,同样是如此。
这天,马车从一个村庄驶出来,跟随在马车周围的侍卫脸上隐现怒容,带队的千户杨林更是愤愤的道:“皇上,那个刘黑子太可恶了,微臣恨不得将他抓起来宰了。”(,如欲知后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