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两名丫环匆匆跑过来,夏陆氏脸⾊微微一变,直~姐小可是已不在房中?”
梅、兰两名婢女一齐点了点头:“回夫人,这是二姐小留下的信。
”
“放着罢。”夏陆氏心情大坏,她懒得看信,对夏盛氏苦笑道:“姐姐,你看,贞儿简直太不象话了,我昨天才刚说要给她找一门亲事,今天又来一个不告而别,难道她真要姑老终⾝不成,真正气死我也。”
盛氏连忙劝道:“妹妹也不必太过着急,贞儿自小**惯了,她既然不愿嫁人就由着她吧。”
“那怎么行,一个女儿家怎么能不嫁人。”夏陆氏发愁的道,夏完淳虽然贵为朝廷大将,又得封子爵,可是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说什么都会听从,这个女儿却是从小离家,甚至数年不回,其他事还好说,亲事却成了她的心病。女儿不是不优秀,实在是太优秀了才不好找婆家,尤其是本来有未婚夫,可是未过门未婚夫就病逝的情况下,让夏陆氏安慰的是,至少丈夫还算开明,没有让女儿就这样为侯家守寡。
盛氏笑道:“儿孙:有儿孙福,既然她不领情,妹妹为她操心又有何用?”
夏陆氏叹了一口气,将手的书信展开,一目十行看完马上收起,女儿已经离家,她就是想操心也不行,只有等下次回家再说,好在信中女儿只说数月便回,让夏陆氏多了几分安慰。
天⾊刚亮,前往码头的路上,两名头戴方巾,⾝着白衫,唇红齿白的年轻人,正在不紧不慢的赶路,从他们的装扮来看象是前往京城赶考的士子,只可惜少了书僮和背囊。
这两名年青士子模样之人正是离家的夏蕴贞和⻩婉秋两人,对于钱家弟子,夏蕴贞多数认识,在没成亲的钱家弟子中夏蕴贞一个也没有看上,只是不好当然拒绝自己的⺟亲,只能先离开一段时间,至于⻩婉秋,师姐要走,她自然不会留在夏家。
了一段路婉秋忍不住问道:“师姐。我们到哪里?”
夏蕴贞想也不;地道:“去京城。”
⻩婉秋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顿时想到自己地⾝世。若非皇帝地缘故必她不会随⺟亲流落庵中。一家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说不到到现在已经嫁人。可是若不是皇帝。她同样学不到一⾝本领。认识自己地师姐。周游天下辈子只能困在家中。相夫教子。说起来。她不知该恨皇帝好。还是感谢皇帝好。
“师妹。实在抱歉当今天子虽然开始荒淫。只是后来却数次御驾亲征救了大明国运。使之免于沦落异族之手功绩可追历开代国之君。师姐无法替你出这口气则就是皇宮防备再森严。师姐也会为你讨回公道。”
“师姐。没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我已经不在意了。师姐是官宦之后。为了我已经闯过一次皇宮。就算是皇帝一直荒淫无道。我也不能让师姐为我冒险。何况。眼下皇上是有为之君。又岂能轻动。”虽然如此说。⻩婉秋脸上神⾊却免不了露出一丝黯然之⾊。一种她自己也道不清地情绪涌上心头。
夏蕴贞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正要找话安慰。后面一阵马车声传来。并传来车夫地吆喝声:“闪开。快闪开。”
她向后看了一眼,见二辆马车几乎并排着向前冲来,把整个道路都占据,夏蕴贞不由皱了一下眉,现在虽然是清晨,只是因为夏天的缘故,大家赶路都起早,路上已经有不少行人,后面马车的做法明显要把行人逼到一边,颇有一点横冲直撞的味道。
这里是效外,夏蕴贞也懒得计较,拉了一下⻩婉秋的手,两人飘然走到旁边的草地上,⾝姿曼妙无比,两辆马车很快从两人⾝边经过,或许是看到两人风姿挺拨,一辆马车上传来一声,声音清脆,仿佛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夏蕴贞侧头看去,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一名宜嗔宜喜,十六七岁少女的脸孔,看到夏蕴贞望来,那名少女脸上一红,连忙将车帘放下,马车向前滚滚而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前方,只是马车留下的烟尘却向四周扩散。
“咳面四名避让不及的书生吃了一脸的灰尘,大咳起来,一名书生气愤的道:“岂有此理,朗朗乾坤下竟然横冲直撞,实在是有辱我等斯文,我若是松江县令,对于这种人必定重罚。”
“咳,绍风兄,还是等你这次中了进士再说吧。”另一名书生笑着道。
“哼,不
,这次进士我是中定了。”那名叫绍风的书生大声~充満強烈自信,他这么一说,其余三人倒是不好再言,若是肯定,无是让那名士子更加得意,若是否定,等于触了霉头,在考前非常忌讳。
几名士子的话清晰的传到夏蕴贞、⻩婉秋两人耳中,夏蕴贞只是微微一笑,⻩婉秋却忍不住轻一声:“大言不惭。”
科举可以说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百中取一,大明文风鼎盛,不知多少名家宿儒考白了头发,在没有放榜之前,任你是才⾼八斗也不能说必中,此人在考前就放出狂言,要么是极为自信,要么就是狂妄无边。
不过,幸好两人是在后面,⻩婉秋这声轻哼并没有被前面的士子听清,否则必定要引起一番争执,只是一名士子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夏、⻩两人时,眼睛一亮,招呼道:“这两位兄台莫非也是前往京城应试,不如一起同行如何?”
夏蕴贞摇了头摇,并不答理,其余几名士子听到同伴的问话也一起回头,看到夏、⻩两人,眼睛都是一亮,江南承平百年,如今更是吏治清明,夏蕴贞虽然精于易容,只是凡是女子都有爱美之心,两人⾝着男装行走,却没有对面貌作多大改变,凭着两人俊美,无论是否被人看出是女子,这四人都起了好感,连刚才那名放言今科一定中的士子也忍不住道:“看两位兄台的样子,也多半是读书人,相逢即是有缘,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夏蕴贞懒得答,脚下用劲,顿时超过四人,⻩婉秋见此,连忙追上,两人衣袂飘飘,转眼间去的老远,一名士子试图追上,只是走了百来步已经气喘息息,与前面两人⾝影反而越拉越远,那名士子只得停了下来,等到另外三人追上来时,夏蕴贞和⻩婉秋两人的⾝影已经消失。
四人面面相觑,脸上一阵然,一人忍不住道:“不得了,我们是不是遇上了狐仙?”
此时蒲松才刚刚十岁,聊斋志异尚没有出版,只是江南早就有各种狐仙神怪的流传,刚刚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两人,怎么速度会这么快,他们自然会往神怪方面想。
“呸,亏你们是读书人,子不语怪力神,现在是大白天,哪来的狐仙鬼怪。”那名叫绍风的士子道,只是他脸上同样有一丝骇然之⾊。
“刚才两人是怎么一回事?”另一人问道。
另外两人摇摇,脸上都有一丝茫然不解之⾊,以他们的见识,绝不相信正常人会走的如此快。
“咯咯,师,我们走这么快,你说后面那四个书呆子会不会吓傻了。”⻩婉秋一边急驰,一边忍不住道,她已从刚才那名莫名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恢复了以前活泼的性恪。
听到师妹的语气恢复正常,夏蕴贞微微一笑,将脚步放慢,道:“吓傻不至于,不过吓一阵子有可能,谁让他们不识趣,我们明明拒绝了还要赖上来。”
⻩婉秋的脚步也随之放慢,她们虽然不累,只是毕竟一路上隔不了多远有人影,若是太过惊世骇俗总是不好,两人说说笑笑,过了一刻钟左右,已经赶到渡口,渡口处,正停着一艘大船,出突意料,在旁边还停着两辆马车,一名中等⾝材,鹰钩鼻子的中年人正指挥着四名仆人往船上搬运东西,刚才马车中的少女脸上蒙着薄纱,在一名婢女的搀扶下正站在船央中,看到两人,那名女子眼睛一亮,随即低下头,不敢再看
“两位客官,快上船,小的船只马上就要开了。”船老大招呼道。
“船老人,你都说了多久快开了,还不开船。”一听船老大的道,船中间马上就有人不満的道。
“哎,马上,马上,总要等这位客官把东西都放上来吧。
”
夏蕴贞、⻩婉秋两人轻轻一跳,已经上了船帮,发现船中间几乎已经坐満,除了一些商贾模样之人外,多是一些士子模样之人,这些人多半出⾝富家,随⾝带着仆人,难怪会对船老大不満。
“哎呀,这位老兄,你倒是快点搬东西。”
“就是,没得耽搁我们时间。”
…
各人顿时把矛头对准那个鹰钩鼻的中年人,中年人眼睛一扫,慢慢的道:“吵什么,我女儿是要入宮做贵妃,和贵妃同乘一艘船,你们这些人应当感到荣兴,不愿坐船的,现在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