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強一听,骂道:“老子不就砸了你小子几块玻璃么,老子今晚喝⾼了,你能咋滴吧!”
在夜风的吹拂之下,段钢林此时同样是酒意上涌,他一听张虎強来硬的,乐了,挥动拳头,照着张虎強的鼻子又是一拳。
“啊呀——”刚刚站起来的张虎強⾝子一歪,扑通一声,再一次栽倒在了花池边。
段钢林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伸出右脚来,踏在了张虎強的胸部。
张虎強哪里肯受此污辱,伸出手来,想要拨掉段钢林的右脚。然而,段钢林的右脚,似乎长到了张虎強的胸部,任凭张虎強用尽力气都无法搬移得动。
“你既不肯向我道歉,又不愿意赔偿我的损失,也不想公了,呵呵,那我只能给你两拳出气了!”段钢林遗憾地道。
张虎強一听,手一松,道:“那好,你先让我站起来。”
“凭什么让你站起来?”段钢林依然重重地踩着张虎強的胸部,同时取出了机手,拨通了王瑞和李勇、凯峰几个人的电话,要他们迅速赶到。
不多时,王瑞这帮兄弟们风急火燎地赶来了,一见张虎強那么大的⾝坯子,居然被段钢林踩到了地上,王瑞他们一个个都傻眼了,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兄弟们,刚才你们刚刚从我那儿离开,我正在和朋友说话呢,玻璃就让人给砸破了!”段钢林微微一笑:“砸我玻璃的人,正是这个家伙。”
听着段钢林的话,王瑞几个互相对视一眼。李勇接过话来,道:“段哥,你说应该怎么办?”
段钢林笑道:“我让他赔偿我的损失十万元,可这小子居然嫌要价太⾼了,居然说他的什么狗庇姨夫是哪个厂的厂长,靠,老子今天偏偏跟这小子公了!走,到出派所去!”
被段钢林踩着胸部的张虎強嘿嘿一笑:“出派所所长是我三姑夫!”
“呃…”段钢林先是一愣,接着便笑了:“你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还真是不少啊!老子现在就给公司导领打电话!”
说着,段钢林掏出了机手,拨通了刘勇卫的电话。
电话通了。刘通卫很快接了电话:“小段呀,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在白天段钢林与刘勇卫闹了个不愉快,但刘勇卫还没有忘记段钢林是个闹事的主儿,如果一旦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来,貌似他很难收场,不但升不了官,而且还有可能丢了现在的劳动处副处长这个位子。
“刘处啊,我被人给欺负了,刘处你可得给我这个外来户作主啊!”段钢林尽量作出一副哀求的语气道。
没想到刘勇卫听着段钢林的话却笑了:“小段啊,你那么能打,有谁敢欺负你呢?你是在哄我开心的吧?还是你喝⾼了?”
段钢林一听,心里一急,不过,嘴里却依然很硬:“刘处,如果你不帮我就算了,我还可以给公司导领打电话,如果公司导领不给解决的话,我再给市工业工委打电话,我就不相信,我一个外分大生学,就这样被红光的弟子们欺负…”
段钢林的话,使得刘勇卫不得不询问起今晚事情的来龙去脉来。段钢林自然是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小段,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赶过去。”刘勇卫装出一副关切万分的样子来。
段钢林将自己所处的地方告诉刘勇卫之后,便挂了电话。
一挂电话,被段钢林踩踏在地的张虎強便吓住了。
当然,王強和凯峰、李勇几个也噤不住愣了一下。他们想不到段钢林一个电话就能把红光集团的一名处级⼲部给召来,真是不可小视!以后跟着段钢林混事,保管不会吃亏的。
“小段啊,我看我们还是私了吧!”张虎強总算是说了一句软话。
“哦?”段钢林微微一笑,俯视着躺在自己脚下不再挣扎的张虎強,问:“你想怎么个私了法?”
“我给你钱。”张虎強连想都不想便说。
“给钱?”段钢林道:“好,十万块,一分钱都不能少!”
张虎強一听,倒听一口凉气。
不等张虎強讨价还价,段钢林便道:“劳动处的刘处长,马上就来了,他一来,今晚的事,就成了公了,到时候,你就算是有天大的关系,也不顶个庇!市工委和国资委的导领们,刚刚任命了公司新一届导领班子,在这个关头,你的那些后台导领们,不会因为你一个小小的棋子而保护你,相反,他们一定会秉公办事,你看着吧!”
“好,我给你十万!”张虎強咬着牙道。
段钢林笑了,将踏在张虎強的胸部的右脚收了回来:“好,你跟我走吧!”
这样说的时候,段钢林给庞吉彬打了电话,庞吉彬不到十分钟便火速赶来了。
段钢林知道,刘勇卫即使有诚意前来救援,也不会很快,相反,刘勇卫现在一定会拖延时间!嗯,这样一来,俺老段便有时间处理这件事了。
段钢林拉着张虎強上了庞吉彬的车,王強与李勇、凯峰三个也跟着上了车。
不多时,庞吉彬把车子开到了红光广场。
夜⾊已深,红光广场一片寂静,广场没有一个人,只有皎洁的月光徐徐撒下。
段钢林一行人把张虎強带到了红光林,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段钢林将自己行银卡号告诉了张虎強,让张虎強迅速联系亲友,立即把钱打进段钢林的卡里。
张虎強果然没有食言,他一连打了六七个求助电话,然而,他的那些朋友们一提借钱,一个个居然闭口沉默,或者说手头没钱,或者说已经在前几天打算输光了。这使得张虎強几乎要气得吐出血来,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了,只有那九天之上的月光,温柔而可怜地把洁白的月光照在他的⾝上。
段钢林看着张虎強无奈而又无助的脸,突然间泛起一阵心软的感觉,他感觉张虎強犹如虎落平阳,一筹莫展。
不过,段钢林又想起了张虎強刚拿石头砸自己窗户时的举动,心里涌动着的那丝心软的感觉便被庒了下去。对付张虎強这样的家伙,必须強硬,否则,你若不硬,他便会在你的头上拉屎拉尿了,这可不是俺老段的作风!
张虎強见段钢林一点都没有同情的心情,心里又急又恨。他知道段钢林刚才说出的那句话很厉害:如今,市工委和国资委导领依然在红光留驻,如果今晚的事被段钢林给捅出去了,那么,他的姑夫和他的姨夫即使在红光本领通天也无法保他了,事到如今,他只有咽下这口气。不过,当他看到王瑞和凯峰、李勇三个正用一种嘲讽的神⾊看着他时,他的心里涌动着強烈的疼痛感,那是一种尊严受到伤害的強烈疼痛。可他此刻面对段钢林,必须承受,必须咬紧牙关来承受,因为,他无论从计谋还是从拳头上,都不是段钢林的对手。
三分钟后,张虎強再次打了几个电话,这一次,居然有脑子犯傻的哥们答应给张虎強卡里打钱了,这使张虎強松了一口气。当然,这也是张虎強软说硬说才说通那帮没脑子的哥们的。
半个小时之后,张虎強转过头来,看着段钢林,道:“兄弟,你现在可以去看看你的卡!”
段钢林从內衣口袋里菗出了行银卡,交给了王瑞:“你们哥仨,立即到就近的自动柜员机看看,我卡里原本有五万八钱多块。”
王瑞接过段钢林手中的行银卡,感觉这张卡沉甸甸的,同时也明白了段钢林对他们的信任。赶紧到就近的自动取款机前验证段钢林的又一笔财产是否已经到位。
趁着王瑞他们不在,段钢林递给了张虎強一支香烟,自己也点上一支,道:“张哥,你觉得我今晚做得过分么?”
说这话时,段钢林的语气里散发着一副关切的味道,他似乎在和一个知交的朋友交,那么诚坦,那么无私。
张虎強一愣,他想不到段钢林会如此和他说话,此前段钢林和他说话,那么耝鲁,那么強横,那么霸道,现在居然像是换了一个人,这话听得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然而,张虎強这种人,哪里会被段钢林随意说出的一句话而动了心思呢,他此时对段钢林无比的忌惮,他面对段钢林这个比他小了好两三岁的小子,似乎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他这个向来在红光集团的外分大生学面前耀武扬威的主儿,此刻面对着段钢林却是这样的无奈,还有无助。
正像段钢林所预料得那样,刘勇卫直到王瑞他们回到了红光林里,他的电话依旧没有给段钢林回过来。看来,这个刘勇卫此时已经完全不把段钢林当回事了。
而这,正中段钢林的下怀。他刘勇卫不来,这反倒使得段钢林不再理亏,而下次见面,也许段钢林还有一套说词。
“強哥,我段钢林虽说是新来的,但很喜欢结交红光集团的新朋友,今天,我们真的算是不打不相识。”段钢林微微笑着:“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用得着兄弟,兄弟一定跑前跑后,一定帮你。如果我有了事,你呢,也得像个大哥的样子,毕竟,我对红光集团现在还并不熟悉。”
张虎強此时也只得应和着段钢林的话,连连点头,像公鸡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