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小子竟然敢殴打我们外分大生学,俺老段岂能饶你!段钢林心里对刘天兵这个地头蛇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段钢林也很想知道究竟是哪个外分大生学被刘天兵给打了?难道这小子被刘天兵打得鼻子流血了也不敢吱声?这岂不是成了软蛋了?你越是不敢吱声,人家越是不把你当个人来看待,妈的,真是给外分大生学丢脸!
段钢林耝略地过了一下脑子,他认识的几名今年分来的外分大生学,分别是王瑞、李勇、赵鸿、凯峰这四个家伙,自从前几天在大生学宿舍接触过之后,这几个小子便再没有出现过。这四名外分大生学,应该说都属于软蛋系列。没准刘天兵打得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我说天兵啊,现在的外分大生学,有一些不太安份。”段钢林装作一副担忧的神⾊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几天一定会有人暗中举报你。”
“哎,是啊,现在正是敏感时期。”刘天兵大口大口地ch菗着烟,道:“不过,如果他们举报到公司,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嘿嘿,我说天兵啊,你考虑得太简单了。”段钢林笑道:“人家知道你公司有人,有路子,人爱才不⼲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人家如果要举报的话,肯定向市冶金局举报,而且,人家也有可能向市政fǔ、市委、市工委、市团委好多好多的部门举报啊,正巧市冶金局的工作组现在还在红光蹲点,到时候,工作组一旦查下来,你该怎么办呢?”
“哦…”刘天兵一听,脑门子便冒汗了,如果不是段钢林说起,他还意识不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只听得段钢林继续道:“天兵,不是哥们说你,你的酒风,可不大好,而且,你打人家的时候,貌似是在工作时间吧?在工作时间喝酒,这可就是又一条罪名了!”
段钢林这话说得很是巧妙,他没有讲当前红光集团面临的形势,他知道刘天兵作为一名烧结厂的中层⼲部,一定对全公司形势和任务领会得很深刻。
果然,刘天兵有些紧张了,脑门上的汗水便越来越密集了。
“小段,你稍等一下。”刘天兵说着便走出了办公室。
哈哈,刘天兵啊刘天兵,你小子的逍遥曰子,不会过了今夜!段钢林満腔的奋兴与jī动,抑或是狂疯,他终于抓住了刘天兵的小辫子。
段钢林这样的主儿,一旦抓住刘天兵的小辫子,怎么会轻易地放松呢?对于刘天兵,他现在必须称兄道弟,必须采取“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的策略!
过了两分钟,刘天兵领着一名⾝着蔵青⾊工作服的中年人走进了办公室。
“马师傅,这位就是刚分到咱们厂的小段,名叫段钢林。”说着,刘天兵又朝着段钢林道:“小段,这位是咱们安保部的马师傅,你就叫他马师傅好了。”
段钢林这时已经从刘天兵的床上站了起来,朝着这位马师傅微微一笑:“您好,马师傅。”
马师傅呵呵一笑,道:“小段啊,刚才天兵对我说了,说你是从名牌大学毕业的⾼材生,所以呢,我就不再班门弄斧了,咱们一块聊点全安方面的东西就好。”
听着马师傅的话,看看马师傅一脸皱纹,皱纹间溢着笑意,満是和善,看起来,马师傅这人很慡朗。
“马师傅,我刚进厂,都要从零开始,你以后就是我的老师了。”段钢林谦虚地道。
“哈哈哈…”马师傅立即一阵慡朗地笑:“小段啊,论学历,我只是小学毕业,哪里敢当什么老师啊,你可是折杀我喽。”
“老马,小段,你们好好聊吧,我现在有点事,先出去一下。”刘天兵一副急匆匆的神⾊。
“呵呵,你是导领,你忙。”段钢林笑道。
刘天兵只是向段钢林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来,转过⾝走出了办公室。
听着刘天兵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段钢林暗笑,刘天兵一定是去托关系走路子了。看来,俺老段刚才那一番话,对这小子的心里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小段啊,你ch菗烟么?”马师傅从口袋里摸出了五块钱一盒的七匹狼。
段钢林笑道:“马师傅,来,ch菗这个。”
说着,段钢林从口袋里取出了软华中。
马师傅眼前一亮,笑了:“年轻人果然有朝气,你的烟好,就ch菗你的。”
彼此香烟一点上,话匣子就打开了,双方一边ch菗着烟,一边闲聊着。
通过和马师傅的聊天,段钢林知道,红光集团今年以来对两级机关进行机构改⾰,烧结厂的厂部机关,由原来的三百多人,减少到了现在的六十多人。各个部室,原来至少十多个人,现在最多只有三个,连人数最多的生产科,现在也是一天到晚静悄悄的,五个人⼲着原来的三十多个人的工作,想聊天的时间都没有。然而,安保部的科员们,在这次机构改⾰中,应该说是最荣幸了,因为,安保部连科长和科员在內,原来有二十四个人,机构改⾰开始之后,原来的全安科科长,也就是合并之后的安保部副部长王铁柱,主动到生产车间担任支部记书去了,其他的科员长期在机关呆着,又有谁愿意被拆下去呢?于是,他们便把希望寄托到了刘天兵的⾝上。刘天兵收受了二十多名科员的一笔笔厚礼,靠着自己的強大的路子,愣是把全安部二十二名科员全都保住了。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刘天兵不但保住了自己的手下,同时也把副部长王铁柱这个和自己同龄的⼲部挤到基层去也。
听着马师傅的介绍,段钢林暗暗心惊,这个刘天兵,手腕也太牛叉了,公司的机构改⾰,其他的科室统统无法幸免,这小子居然把自己的部门完完整整地保存了下来,真是了不得。不过,让段钢林最为心惊的是,刘天兵的老子刘达明一定是这件事情的操纵者,刘达明,他对公司的政策居然置若罔闻,居然顶风而上,公司的政策和方针,居然对他和他的部门没有任何的效用,这还了得?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蒋厂长拿刘达明和刘天兵父子一点辙都没有!
“呵呵,小段啊,你是聪明人,所以呢,具体的全安知识,我也不给你讲了,这本书你拿去看看吧。”说着,马师傅把一本《红光集团烧结厂全安知识汇编》交到了段钢林的手里。
“呃——”段钢林稍稍一愣,笑道:“好,我一定认真的学习。”
说着,段钢林从口袋里取出一盒没有拆包的软华中,塞到了马师傅的手里,笑道:“拿去ch菗吧。”
“啊——”马师傅看着红⾊烟盒的软华中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好家伙,这段钢林居然ch菗得是软华中!
“这,这,这怎么能行呢?我怎么能ch菗你的烟呢?马师傅一边说着一边把软华中推到了段钢林的手边。
段钢林微微一笑:“老马,给你就拿着,有啥不好意思的,我是看咱俩人能聊得来,聊得很投机,这才请你ch菗包好烟的。”
马师傅一听,呵呵一笑,道:“好吧,那我就厚着老脸ch菗你的烟。”
说这话时,马师傅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将软华中塞到自己工作服口袋里后,道:“厂部对全安教育很重视的,全安培训不合格者,不让上岗。你这次全安教育结束时,还要试考,明天我给你一套试卷,你好好看看,试考题都在上面。”
“哈哈哈,老马,你可真够意思。”段钢林喜道:“不如你好人做到底,帮我答一份试卷算了,我知道你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呃——”老马一愣,他本以为把一份试卷给了段钢林,让段钢林好好背一背,到试考时就不会有问题了,这算是与段钢林送给他的那包软华中扯平了,彼此之间谁也不欠谁,哪知道这小子居然连背都懒得背,连抄都懒得抄!
“罢罢罢,我给你填一份试卷。”老马不无叹息地道。
嘿嘿,谁让你遇到俺老段呢?段钢林在心里微微笑着。
“嗯,既然如此,兄弟就先到其他的科室里走走。”段钢林笑道:“马师傅您忙吧。”
说着,段钢林再次拿出一包软华中来,硬塞到了老马的上衣口袋里:“我虽说ch菗烟,但ch菗得不多,都给你吧。”
“算了算了,你拿回去,我可不敢再要你的东西了。”老马赶紧把香烟从口袋里掏出来,就要还给段钢林。
“我说老马,我可从来都没有主动给人送过香烟,再大的事儿,也不庸俗化,我还是那句话,咱哥俩聊得投机,给你就拿着,嘿嘿…”当段钢林说完这句话时,人已经走到了安保部办公室外的走廊里。
老马看着段钢林飘然而去,此时最大的感觉就是倒霉,除了倒霉,还是倒霉,遇到了段钢林这种主儿,他毫无办法。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让他是个烟鬼呢?谁让他看到好烟就眼珠子发直呢?谁让他盛情难却呢?
当然,老马心里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段钢林给了他两包软华中,如果他把这两包好烟拿到家门口的那个小卖铺里兑换成现金,应该是一百五十块钱啊。这一百五十块钱,可以买三条硬盒白沙香烟,这基本上是他一个月的烟量。
嘿嘿,不就是帮段钢林写一份试考卷嘛!老马那张満是皱纹的脸上泛动着得意地微笑…
…
段钢林从安保部出来,立即拿出机手给大庇股发了信短:你那儿方便么?
大庇股很快回了信短:老尚开会去了,就我一个,你要来么?
段钢林微微一笑,也不回信短,放轻脚步,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大庇股的办公室。
刚一进大庇股的办公室,段钢林立即关上了门。
“老姐,你这间办公室里,有没有什么听监设备?”段钢林问。
大庇股一愣,笑道:“这里又不是什么全安保卫部门,也不是存放险保柜的地方,装什么听监设施啊?”
段钢林快速扫了一眼大庇股的办公室,只见她的办公室里有一组深绿⾊的老式档案柜,有一张发旧的办公桌,一张收拾得异常整洁的单人床,还有一张旧式的双人沙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东西。
“姐姐,把你的档案柜打开。”段钢林道。
“那柜子里全都是职工档案,还有报表,没有什么东西啊。”大庇股肯定地说。
“嘿嘿,我不信。”段钢林道:“这组档案柜,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人有钥匙?”
“这组档案柜一共有两把钥匙,一把我拿着,另一把老尚拿着。”大庇股道。
“姐姐,为了我们共同的大业,你还是打开柜子,让兄弟检查一下吧。”段钢林郑重地道:“兄弟这人疑心很大的。”
“那好吧,我打开让你看看。”大庇股道。
说着,大庇股拿出一串金光闪闪的钥匙来,打开了档案柜。
这是一组标准的档案柜,从上到下,一共五层,最上面的一层,是一排排整齐的档案袋,段钢林把手向了档案袋里摸了又摸,又把档案柜的两扇小门的內侧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接着,段钢林又打开了第二层档案柜,在第二层档案柜里,存放着一叠叠不同类型的报表,段钢林又把这一摞报表认真地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异常。
当段钢林打开了第三层档案柜的时候,一下子愣了。
呈现在段钢林眼前的,是一件件女人的內衣。有淡红⾊的胸罩,有透明的內裤,等等。
不由得,段钢林一阵眼晕,他看着这些胸罩和內裤,似乎看到了大庇股那yòu人的⾝体。
站在段钢林⾝边的大庇股悠悠地道:“兄弟,姐真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段钢林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检查着这组档案柜有没有什么蹊跷。
然而,一组五层档案柜,段钢林全部检查遍了,就是没有找到任何的听监设施。
“兄弟,你这人就是多心,老姐这儿肯定没有你说的什么听监设施的。”大庇股道。
“嘿嘿,兄弟不相信。”段钢林淡淡地道。
说着,段钢林将档案柜上下的门全部关闭,并把档案柜的外侧进行了细细地检查,依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过,段钢林还是不放心,他把五层档案柜统统搬了下来。
突然,段钢林看到一根细细的几乎透明的电线,从档案柜靠墙的一侧斜伸出来。
在一阵心惊⾁跳之中,段钢林顺藤摸瓜,沿着那根电线,寻找着电线的源头。
终于,段钢林在档案柜的底部,摸到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物事。
是的,这枚指甲盖大小的物事,正是一种极其隐秘的****。
“姐姐,你真的不知道这枚****么?”段钢林扭过头来,庒低声音道,并用一副怀疑的目光看着大庇股的表情。
大庇股此时吓得脸⾊都白了,语无伦次地道:“兄弟啊,姐真的不知道这里竟然有这种东西啊。”
段钢林微微一笑,道:“看来,老尚对你真的不错啊,处处都在关心着你。”
“兄弟,姐真不知道是谁把这东西安在档案柜后面的。”大庇股満心的委屈,还有害怕。
段钢林不再说话,而是从腰带上摘下了钥匙,在他的钥匙环上,系着一个型微的指甲刀,他指甲刀将那根细细的几近透明的电线剪断了。
重新把档案柜摆好,段钢林还不死心,又把大庇股办公室的那张单人床好好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姐,你好耝心。”段钢林道:“尚文喜那个傻瓜竟然在你的办公室里装了听监设施,你居然没有发现。”
“兄弟,姐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庇股一阵发傻,不无担心地说:“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什么时候装到这里的。”
段钢林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在这间办公室里呆着,也不全安啊。”
大庇股看着段钢林,她的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密密的汗珠子。
段钢林反应很快,道:“这一定是刘达明的意思。”
“刘达明?”大庇股怔住了。
段钢林道:“是的,这一定是尚文喜按照刘达明的命令这么⼲的。”
“不可能罢?”大庇股依然有些不相信。
段钢林笑道:“放心吧,老姐,尚文喜的智商还没有到达这样⾼的程度,他也没有必要在你的办公室里安装这么个东西。这个****,绝对是刘达明⼲的。”
“我明白了。”大庇股若有所思地道:“尚文喜和刘达明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姐姐真聪明。”段钢林道:“所以,以后和尚文喜在一起,姐姐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老弟,我会的,咱们以后有什么事,就不要在单位里聊了。”大庇股道。
“嗯,是的,哪天咱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请姐姐吃饭,咱们好好聊。”段钢林嘿嘿笑道。
“那老姐可等着这一天呢。”大庇股白了段钢林一眼,道:“快说吧,你这么神神秘秘来我这儿,有什么事?”
“好姐姐,快,给我找几个电话。”段钢林点燃一支烟,对大庇股道。
“好,你要哪里的电话?”大庇股看段钢林的脸上稍稍泛动着急迫之⾊,也不说多余的话,立即从ch菗屉里取出了一个电话本。
“市冶金局的举报电话,还有市委、市政fǔ的电话,市工委的电话,只要是举报的电话,越多越好,你都给我找来。”段钢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