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吗?”⻩瀚仪终于露出了讶异的神⾊。
“至少暂时是这样。”
“但…你下半年度不是已经有了既定的演出行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要到维也纳去参与交响乐团的演奏啊。“Kelvin没发飙吗?”
当然有──
“你怎么可以擅自决定?”Kelvin不断地在休息室內来来回回踱步。“而且还没和我讨论过,就直接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了!”
“Kelvin,冷静点,OK?”他晃得他头都昏了。
“No OK!”他扬声,整个人很激动。
“不然你要怎么样?重新召开一场记者会,告诉全球的媒体记者们,我刚刚说的都是玩笑话?”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这么做!”他已经呈现歇斯底里的状态。“你是打算把我逼进绝路吗?”
“我怎么了?”他不以为然,神情依旧悠哉。“我只不过是想休息一段时间而已。”
“那也得等今年忙完啊!”他在他面前定下脚步。“你忘了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吗?”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必急在一时嘛。”
“拜托~是维也纳耶!”
“那又怎么样?”他兴致缺缺。
世界著名的音乐之都耶!他瞪大眼反问:“难道不怎么样吗?”
陈曰恒模仿Kelvin那时说话的表情,把⻩瀚仪逗得捧腹大笑。
“Kelvin一定气死了,再加上回国机场这一笔,他可能会跟你绝交。”
“绝交是不会,但我可以肯定,他近期內不会想看到我。”把多年的经纪人兼好友给气得半死,他得意的勾笑。“而且…我跟他说我想回国是因为你,因为我太想念你了,也怕你太想念我,所以我要回来住一段曰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无法会意的挑眉。
“我回来定居,你开心吗?”他的表情,像个邀功讨夸奖的孩子。
她头摇,吐槽:“你放得下那些吗?搞不好过几天你又会说你要飞去哪国受邀表演。”
“喂~我好不容易不顾一切回来了,你非得要这样泼我冷水吗?”
“你拿我当借口耶!”她议抗地轻推了推他。“Kelvin一定很气我。”她被他陷害变成了罪魁祸首。
“没差,反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永远比他⾼的这件事,他已经看很开了。”
事实上,他和Kelvin说的理由中,她只是其中之一──
“Kelvin,八年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知道我背负着很多人的期待,但再这样下去,我快喘不过气了。”
“如果你想休息,我可以安排你去旅游个几天,何必直接宣布说你要回湾台定居一段时间,你知道这样会引起外界多少揣测吗?大家会以为你要就此退出音乐界!”
“要揣测就让他们去揣测,我不在乎,就算真的因此传出我要引退,那又如何?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
“你当然可以不在乎,但我⾝为经纪人,不能如此洒脫呀!”光是应付媒体的询问,就够让他忙到晕头转向。
“我不是明星,了不起只是在音乐界小有名气。”
“凭你的外表和与生俱来的才艺天分,就算你没明着当明星,也很难掩盖住光环,况且你确定你只是‘小有名气’吗?”
“所以我才觉得累!”
“曰恒…”
“我只是想休息一段时间,平静的、低调的过过轻松生活,而且需要瀚仪陪在我⾝边。”他想重温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曰子,分享彼此的心情、彼此的喜悦,开心的玩闹谈心,顺便充充电。“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因为太过惬意而有想就此退出音乐界的念头,我…还不行…”
他有他的理想要完成,有他的承诺要实践,他答应过已逝的父亲要站在世界端顶,成为一个无可匹敌的钢琴家,这点,这八年来,他一直谨记在心,他会达成的。
“他没有骂你重⾊轻友?”
⻩瀚仪的问话,拉回了陈曰恒的思绪,他大剌剌的笑开“你也是我的朋友啊,哪来的重‘⾊’轻友?”
霎时,她敛下的眸光有些不明的情绪瞬间闪过,旋即淡笑。“呵…也对喔。”
未觉的他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怎么样?你还没告诉我,知道我要回国定居一段时间,你开不开心?不是说想念我吗?”
“开心啊,怎么会不开心。”她点头“而且很惊喜。”
他扳过她的上⾝,仔仔细细的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可是你看起来明明就不是很惊喜的样子。”
“不然你要我怎么样?”她没好气地挣开他的手。
“⾼兴得跳起来,然后奋兴地扑向我,来点热情的表示啊。”他侧过脸,准备等待她送上几个响亮亮的香吻。
她轻柔地拍拍眼前这个幼稚鬼的俊俏侧脸,笑说:“同样的话,你只要对任何一个女人说,她们绝对都会照办的。”
“任何一个女人?”他不満的怪叫“你不是女人吗?那你怎么不照办?”
“对你而言,我不是女人…”她没有望向他,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唇,在动⾝下床之际道:“而是朋友。”
他也下床,跟在她⾝后,活像只跟庇虫。“就是因为是朋友,所以我不介意啊!特许你靠近我。”
“是~你⾼兴就好。”
“那你还不赶快动作?”他在她要躲进浴室之前横臂挡下她。
“我还没刷牙。”
“香吻可以欠着,那先来个抱抱吧!”他強势地将她塞入怀中,舒服地叹息,抱过那么多女人,还是瀚仪的最刚好,难怪他这么喜欢她这个朋友。“对了,我要住在你这里,目前还没决定要留在湾台多久,我不想买房子。”
闻言,⻩瀚仪质疑道:“那你可以用租的啊。”
“不要。”堂堂际国级钢琴师,难道买不起房子吗?还要用租的。
抬眸睨他,她思索了下,斟酌语气地开口:“既然你这趟回来只是要暂居,那…有没有打算要找你妈妈一起住?”
陈曰恒的⺟亲,在他父亲车祸过世后,因伤心欲绝,心郁成疾,经过几个月的治疗,依然无法稳定病情,而陈曰恒又常常需要出国比赛、巡回演奏无法照顾她,因此精神科的主治医师建议他让⺟亲住进精神疗养院会比较好,精神上不稳定时,有护士和医生可以照料,也比较让人放心。
这是个秘密,随着陈曰恒登上世界舞台,曝光率逐渐增⾼后,他对这件事情保护得更是越来越严密,不仅将他的⺟亲移往郊区偏僻安静的疗养院,也很少去探望,因为他不希望他的⺟亲被外界⼲扰,能过平静的生活。
淡去皮皮的笑容,他抿抿唇,有些⼲涩地道:“可能不会…,你有去探望过她吗?”
“嗯,前阵子去过一趟,我去的那次,伯⺟的精神状况还不错,医生还说伯⺟的情况越来越稳定了。”
“我知道。”背靠上一旁的墙面,陈曰恒点点头道:“我有暗中托人去询问。”
这些她都知道,虽然他没能陪在⺟亲⾝边,但他一直都很关心、心疼自己的⺟亲。
“你这次回来的时间比较久,可以的话,就拨空去探望她吧,我想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他轻应一声,低垂的浓密长睫,掩去他眼底的情绪与心中的思虑。
“曰恒…”她握了握他的手,朝他展露笑容“…欢迎你回来。”
陈曰恒回握住她的手,看见她的笑容,长长叹了一口气后,又恢复原本的轻松态度。“真的?”
“笨蛋,我怎么可能会不欢迎?这还需要怀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