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怎么回事?还是联络不上?”古夏洁将自己的机手借给儿子,看着脸⾊铁青的儿子,打了好几次电话给向紫萝但都没人接听,至于秦君玺的机手号码,古夏洁并不知道,因为一向都是向紫萝负责跟他联络的。“奇怪,紫萝要离开的话,应该会跟我打声招呼才对,怎会突然就这样走掉?”
古夏洁也想不透。
“妈,你别担心,也许他们等一下就会回来。”不想破坏⺟亲的庆功宴,古劲扬即使心情非常恶劣,但他还是要自己冷静下来。
“我再去问问。”
他将机手还给⺟亲后,转⾝大步离去。
他问的方式就很土法炼钢,直接抓着现场的服务生,一个一个询问,他抱着一丝渺小希望,也许向紫萝离开前有跟服务生交代几句。
现场服务生共有五位,要一一追问不难。
果然,在古劲扬问到最后一位女服务生时,对方露出惊慌的表情。
“对不起,我刚刚忙着送餐,结果把秦先生交代的事情给忘记了。”那名生学模样的女服务生,紧张地拿着托盘发着抖。
“快说,他说了什么?”
“秦、秦先生说…向姐小的奶奶病情危急,向姐小得马上赶回曰本去,他要我找机会告诉古夫人一声,但我刚刚一进门就被叫来端酒、端果汁,还被叫去清理角落脏掉的地毯,这一忙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服务生被古劲扬那森寒的眼神给瞪到快哭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惨了,她一定会被经理臭骂一顿,工作铁定不保。
古劲扬转⾝就走,服务生误事在先,不能怪他不给好脸⾊看,即使对方可怜兮兮地快要哭了,他也无法原谅对方的耝心。
他转⾝离去,快速回到⺟亲的⾝边,向⺟亲说明向紫萝离去的原因。
“那你现在要赶去机场吗?”算算时间,向紫萝如果要回曰本的话,应该会先赶回住处拿护照、行李。才有可能前往机场搭机,古劲扬这时候去机场,应该能见得到人。
“嗯,我会立刘赶去机场。”他不能让她这样无助地单独离去,他要地见她。
“妈,你斌着再打电话联络紫萝看看,她不可能一直不接电话。”
“好,我会打,我跟⻩经理借机手打,我的机手你先带着用。”
“劲扬,你开车别开太快,小心点…”古夏洁也很担心。
“我知道。”他点点头,拿着机手转⾝朝门口走去,迅速离开饭店。
这时候,有人在露台捡到机手,经过服务生一一询问之后,古夏洁认出是向紫萝的机手,这才知道原来紫萝一直没接电话的原因是机手掉了。
古夏洁用向紫萝的机手打给古劲扬。
“紫萝,你在哪里?”开车中的古劲扬几乎是立即接起电话,语气激动。
“劲扬,我是妈。”古夏洁柔声地安抚儿子。“劲扬,紫萝的机手原来忘在宴会厅的露台,刚刚被服务生捡到。”
她担心儿子一直联络不上紫萝更加担心,马上告知。
“妈…我知道了!”古劲扬怈气地说道。
他挂了电话,猛踩油门开上⾼速公路,朝机场急驰而去。
他无法忍受在向紫萝最难过、最需要人陪伴安慰的时候,陪在她⾝边的人却是秦君玺!他嫉妒秦君玺,他的女人不需要别人献殷勤。
车速不断地加快。
但当他抵达机场时却还是慢了一步。
他在机场大厅遇见了正走向大厅门口打算离去的秦君玺。
“紫萝人呢?”他走上前,挡住秦君玺的去路。 “古先生你好。”秦君玺轻轻颔首。“向姐小刚刚很幸运地候补到了机位,人已经在理办出境手续;准备搭机了。”
古劲扬一脸冷硬地瞪着秦君玺,口气不慡地质问:“为什么她没跟我妈讲一声,却一声不吭地跟你一起离开?是你主动提议带她离开的对不对?”
“向姐小需要帮忙,她难过得无法亲自去通知古夫人,深怕自己失控的情绪会引来宾客围观,破坏了古夫人的庆功宴,而我刚好在⾝边,我了解向姐小的担忧,所以帮忙了她。”秦君玺解释。
“她离开前有没有说什么?”虽然秦君玺帮了向紫萝的忙,他该感激对方才是,但他做不到,脑海浮现刚刚两人在电梯里相拥的画面,让他无法对秦君玺说一声谢谢。
“有的,向姐小提到她的机手好像掉在宴会厅里,我正要回去帮向姐小找找,另外向姐小要古夫人和你别担心,她回曰本后会跟你们联络。”
“这件事不用秦先生操心,机手已经找到了。”他不会再让秦君玺有机会接触向紫萝。
“关于秦先生的帮忙,我替紫萝向你道谢,我跟紫萝结婚时,会通知秦先生一声,一定请秦先生当我们婚礼的观礼贵宾。”
他要秦君玺明白,即使他提供了向紫萝胸膛依靠,帮助她顺利赶回曰本,他依旧一点机会都没有,休想从他手中抢走向紫萝。
“婚礼啊…”秦君玺不是不失望,毕竟他真的对向紫萝有好感,他希望能有跟古劲扬公平竞争的机会。“真的这么快会有婚礼吗?我想向姐小现在应该暂时没有筹办婚礼的心情吧?毕竞从她担忧向奶奶危急的病情来看,向姐小现在应该比较想专心照顾向奶奶,而不是筹备婚礼,现在谈婚事似乎不太对,也太早了。”
以他秦君玺的个性,绝对不会因为古劲扬的话而放弃追求意念,而且他不认为亲人病危,心情慌乱的向紫萝,会在此时接受古劲扬的求婚。
古劲扬脸⾊铁青。
秦君玺说得没错,向紫萝现在怎可能有心情筹备婚礼?但不管如何,他会尽速赶到曰本陪在她⾝边,陪她度过这最慌乱无助的时刻。
“我还有机会争取向姐小,我们公平竞争吧。”秦君玺笑笑地说道,然后越过古劲扬离开。
古劲扬⾼大伟岸的⾝躯,僵立在机场大厅,他对秦君玺的放话感到愤怒,但却无从阻止。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赶到向紫萝的⾝边!
向紫萝躺在床上,眼睛哭肿得像核桃般,一闭上眼,脑海便浮现奶奶见到她终于出现在病榻前的那个亲切微笑。
那是奶奶最后一次的微笑,见到她终于赶回来,奶奶可以说是毫无牵挂地走了。
她虽然赶得及见奶奶最后一面,內心却自责不已。
她应该要留在曰本,不该去湾台的。
想到自己的自私,向紫萝鼻子一酸,忍不住又红了眼眶,泪水又涌上来,从眼角滑落,沾湿了枕头。
抓着棉被一角,她将自己的泪颜蔵在棉被下,不想让房外已经疲惫不堪,情绪也同样难受的家人太过担心,咬着唇嘤嘤啜泣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来。
叩叩。
蓦地,敲门声响起。
她⾝子僵了僵,缓缓拉下棉被,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泪眼。
“妈…我要睡了。”父亲和大哥都在忙着处理奶奶的丧事,家里只有她跟⺟亲。
“紫萝,有人想见你。”向⺟在门外温柔地说道。
“谁找我…妈,我现在没办法——”
“是我。”熟悉的低沉音嗓打断她的拒绝,昨晚因为⾝上没有携带护照,来不及赶搭最晚班机飞来曰本的古劲扬,在等了夜一后,今天一早立刻搭机赶来曰本。
没想到一抵达向家,却听见了向奶奶已经病逝的噩耗!难怪向紫萝昨晚一直没打电话给他。
向⺟说她因为奶奶过世的事伤心难过,哭了好久,好几次在医院里哭到晕过去,一小时前才被向父和向大哥強带回家来休息。
她没听错,那声音是古劲扬——
向紫萝掀开被单急忙下床,一路冲到房门口,将房门打开,门外站着⾼大的古劲扬,⺟亲则站在他⾝旁。
“劲扬…”她惊讶地看着一脸憔悴、神情紧绷的古劲扬。
“紫萝,你跟古先生聊聊吧,我出去买个东西。”
向⺟让两人独处,点点头之后便退开下楼去了。
待向⺟一下楼,他再也忍不住地将她拥进怀里,她哭肿的双眼和那张惨自得像鬼一样的脸,让他皱起眉头,心疼不已。
“紫萝,很抱歉,我出现得太晚了。”张开手臂将她搂圈在胸前,他对自己昨晚没能陪在她⾝边,让她独自伤心难过而感到自责不已。
“没关系,我不怪你。”她摇头摇,在他宽阔温暖的怀里,她鼻一酸,眼泪又涌了上来。“我、我很⾼兴你来了,我一个人好…难受,我的心好痛好痛…”
“别哭,你掉眼泪,也会让我的心很痛很痛。”他抱着她走进房间里,轻轻将门带上后,走向床边,把看起来憔悴不堪,像是随时会晕厥过去的人儿放上床。
“伯⺟说你哭了一整天了,她要我劝你,别再哭了,看你这样自责地一直哭着,向奶奶在天上看了也不开心。”
他坐在床边,带着浓浓担忧的黑眸凝视着她的苍白小脸,大手摸抚着她的发,语气无比温柔。
“奶奶⾝体状况不好,我本来就不应该到台北去…”她从床上坐起来,额头靠在他的心口上,声音沙哑无力。“我…明知道奶奶的病情很不稳定,我应该留在曰本的…奶奶一定很难过,一定在生我的气。”
在展览期间她其实也想早点回曰本,但因为每天跟家人的电话联系中,都说奶奶状况还好,所以家人要她别担心,等展览圆満结束后再回来。
只是没想到奶奶的病情会在昨天晚上突然急转直下,家人措手不及,连忙打电话通知她。
一切都太突然了。
她知道她不必太过自责,但她还是很气自己没能再早一点回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