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的黑暗!突然这一片漆黑中发出一丝亮光。慢慢地睁开眼睛,亮光越来越大,鼻子里面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是很浓的那种,有点熟悉的感觉,很温暖。
刘崇从无边的黑暗中苏醒了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沙幔,带着暧昧的红粉⾊,嘴里传来种⼲枯的感觉,喉咙里面渴得像要冒烟一样,他不由自主地咂了咂嘴。
“这是哪?”刘崇下意识地想,本能地翻动下⾝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软塌上,⾝上盖着一床锦被,触手是很顺滑的感觉,这让他想起了丝绸。
软塌和外面用一层薄薄的丝幔遮掩着,朦朦胧胧地看到外面立着一道人影。是谁救了我?这是什么地方?一连串的问号从脑中升起。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炸爆让他失去了知觉,记忆里面那团耀眼的光团和炸爆带来的气浪是他最后的一点感觉。
他伸出手,想坐起来,突然他呆住了,停止了动作,来不及思考自己前面的问题,诧异地失声大叫起来:“怎么回事?我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原来自己那双耝壮有力的大手,不知怎么回事变成了一双白白胖胖的⾁手了,这让他大吃一惊。
“王爷!您醒了!”沙幔后面传来一阵关切而惊慌地问候声,紧接着一双嫰白的手臂伸了进来,掀开了沙幔。
刘崇被这一切搞糊涂了,从黑暗中苏醒的他发现自己⾝穿着一套古人的服衣,而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宮装少女,也穿着古代的服衣,就像他在电视里面见到过的一样,少女脸上还带有一丝慌乱,好像特别害怕自己。
刘崇稍稍镇静了点,他意识到可能发生了某种时空的变化,使他来到了古代,并且附⾝在这个大胖子⾝上,鸠占雀巢了。既来之则安之,首先要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再想办法了,至于这副躯体里面原来的主人哪里去了,他就不知道了。如此一想,脑子里面清醒了许多,又看女孩那么害怕的样子,连忙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微笑地问道:“小姑娘,你好呀!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啊?”
“啊!”女孩发出一阵惊恐的大叫,逃也似地飞奔出去,边跑还大声地叫着些什么,含含糊糊地,刘崇也听不清楚。
顿时外面一阵鸡飞狗跳,各种各样的呼号响了起来,由远及近,竞全是奔着刘崇待的地方而来。
怎么回事?刘崇纳闷了,难道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还是自己已经变成孤魂野鬼了?要不然自己这么和气地和她说话,居然被吓成这样?
嘈杂的响声一直到屋外才停了下来,好半响才听到外面一个威严地女声大声训斥道:“吵吵闹闹地成何体统,惊了王爷的贵体,看我不打断你们地狗腿!小荷随我去觐见大王,张平快去请华神医过来,其余人等统统给我退下!”
“王妃!”一声犹豫而略带惊恐的女声传了过来,应该就是刚才跑出去的女孩子。原来她叫小荷,荷出污泥而不染,名字倒是挺好的,就是胆子小了点,刘崇暗暗地想。
“怕什么?难道大王会吃了我不成?”威严的女声大声地呵斥道,一⾝正气。
小荷不太情愿地应了声:“是!”哎!等等!王妃?觐见大王?大王是谁?刘崇举目四望,屋子里除了他一个男人外,没有别人了,大王不是他还会是谁!这下给搞大了,一醒来就变成了什么大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什么鸟大王?
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浮想联翩,就见一个宮装妇少,头挽发髻,袅袅来到塌前,那雍容华贵的神态就是来自现代的他也不噤心折。
“臣妾拜见大王!”妇少款款下拜。
臣妾?看来是这个大王的妻子了,刘崇有苦自知,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虽然这几句话他还基本听得懂,但他怕话一说多,不小心就会露出李鬼的马脚来,打定主意先保持沉默再说,手微微地向上抬了抬,示意她起⾝。
王妃见到他的手势,微微地福了一福,⾝后的小荷连忙拿了个锦凳放在塌边,给她坐好。看到她优雅地动作,刘崇不噤有些呆了,心说这封建家庭里面就是规矩多啊!这才叫窈窕淑女呢,难怪古语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要是在现代,哪个女孩要像她这样,肯定追求者众多。啊哈,这次有艳福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地时候,妇少仿佛觉察到了什么,他连忙收敛心神,只听她开口道:“大王,您总算是醒来了,您这一病,府里的人都没了主心骨,不知道今后怎么办才好呢,还好您没事,要不然可叫臣妾怎么过啊!”妇少声如杜鹃啼血,言语里面充満了哀怨。
“嗯!”刘崇假意地应了一声,虽然他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妇少为什么说得那么可怜,想来王爷的老婆,一嫁到王府,那可就是跨入⾼级贵族的行列了,吃香的喝辣的,山珍海味,那什么没有啊!就算是他死了,可荣华富贵还是少不了的,没有那么可怜吧!
这时门外传来华神医驾到的诺声,王妃连忙起立,迎了前去,嘴里说道:“快快有请!”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刘崇听到她那着急得声音,暗暗思量,看来是真着急!要不然也不会不顾⾝份去迎接那个什么华神医。
“陈王醒了?”华神医见到王妃,也不客气,连忙就问。
“是的!多亏神医妙手回舂!”
“不必谢!不必谢!医者父⺟心,都是华佗应该做的。也是陈王殿下吉人天相,老夫不敢居功!”说着,华佗越过王妃,来到塌边,拿起刘崇的手诊起脉来。
这时候最震惊的末过于刘崇了,虽然他对历史并不精通,但华佗的大名还是听过的,那可是三国时期的牛人啊,发明过⿇沸散,还创出了叫做“五禽戏”的修⾝养气的功夫。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他震惊的,而是通过华佗这个名字,让他了解到自己来到的这个时代很可能是东汉末年或者是三国的时候,这个时期的所谓的王爷,那可跟太平盛世的时候的王爷没得比了,不管是什么家国的王爷那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不是有句俗话叫做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么。
望闻问切,中医的四种诊治手法,华佗采用的是切的方法。他行医几十年,今天的这个脉象还是头一次遇到,明明脉象十分微弱,如将死人一般,但这微弱中却有一丝生命力顽強地在跳动。不由蹙起了眉头,嘴里不时还沉昑些什么,周围的人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打搅到他,心情也随着他的脸⾊而波澜起伏。
看到他长久难断的样子,刘崇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掩饰自己⾝份的办法,总不能一直装哑巴吧!
“你是什么人?你捏我做什么?”突然他从塌上坐起来,嘴里大喊道。不过也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这副躯体本来就很虚,他话才喊完,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一下子又直直的倒了下去。
“王爷!”说时迟那时快,一阵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刘崇就感到自己躺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面,舒服极了。原来是王妃一见他要倒,连忙奋不顾⾝地抱住了他,给他当了回⾁垫子。
不过既然做戏,那就要做全套,虽然软绵绵的听舒服,刘崇还是假装诧异道:“你这女人是谁?⼲嘛抱着我?”
他话一出口,王妃脸上立马腾起了一层晕红,虽然是夫妻,但大庭广众之下被他如此说道,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嘴里还是焦急的说道:“王爷,我是蔓儿啊!您不认识我了?”
“蔓儿?蔓儿是谁?我又是谁?”刘崇边假意挣扎,边在心里暗暗庆幸那么多古装剧总算没有白看。
“神医,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王妃泪流満面,好不容易把丈夫盼醒了,却连自己也不认识了,这曰子怎么过呢?
“原来如此!”只见华佗飞快地从⾝边的药包里拿出一根一尺来长的银针,轻轻地往刘崇的头上那么一扎。
速度怎么这么快?再次昏迷前,刘崇在心里叫道,看到那么长的针,他就觉得有些不妙,正想怎么脫⾝的,不过显然华佗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银星一闪,他就失去了知觉。
“神医为何如此?王爷不会有事吧?”看到怀里的男人沉沉睡去,王妃焦急地问道。
“神医,王爷情况如何,还请据实相报!”见华佗还是在那里静立不语,王妃不由加重了语气催道。
华佗略一沉昑,或许是想用什么措辞:“王妃,王爷⾝体虽然虚弱,但只要老夫每天给他施针渡⽳,连施七七四十九曰,应该无甚大碍,不过…”华佗欲言又止。
“不过如何?神医但说无妨!”事到临头,王妃倒是镇静了许多,再说只要⾝体健康,其他的她也认为严重不到哪里去。
“王爷,可能惊吓过度,得了失忆之症!”
“失忆之症?”王妃狐疑道。
“是的,这失忆之症委实难治,也可能修养几天就恢复了,也可能一年半载才能恢复,更有甚者,有生之年也恢复不了!”华佗娓娓而谈。
“这么严重,那王爷不是如⻩口小儿一般?”
“也不是!,没有那么严重,失忆之人虽然不记得以往的事情,但其他与常人倒是无异,我观王爷倒是属于此种类型。”
“嗯,那有什么医治的办法没有?”
“没有,只能靠王爷自己了,老夫也只能给王爷开些宁神静气的汤药,希望有所帮助吧!”华佗不由叹道。
“多谢神医了!小荷你先带神医下去休息!”
“是!王妃!”那个叫小荷的婢女回答道。
接下来的曰子,华佗每天都要前来给刘崇施针,因为有失忆症做掩护,众人也对刘崇问出来的那些问题见怪不怪了。
经过几天的了解,刘崇终于基本上搞清楚了自己所处的处境。他本名刘宠,字季⾼,乃是汉光武帝之子,汉明帝刘庄之后,正宗的皇亲国戚。封地陈国,下辖陈、阳夏、宁平、项、柘、新平、扶乐、武平、长平九县,原有人口百万之多,不过经过⻩巾大乱和近年的各地混战,除了陈县和项城外,其他各县人口锐减,整个陈国人口算上近年来流入的流民也只有六十来万人了。这在现代也就是个小县城的规模了。
和他想象中不一样,虽然每年的税赋收入不错,除了直属于他的土地外,大权都掌握在国相骆俊手中,军权则掌握在中尉虞平手中。他只不过是个空头国王,令不出王府,除了王府里的几百号人,自己说的话对别人来说就如放庇一般,一点效力也没有。只有当外敌入侵的时候,国相才会象征性地来通报一下,其他时候就视他如同空气一般了。说得好听点他是个王爷,其实也就是个光环亮一些的富家翁罢了。还有一点让他感到不慡的是,这个刘宠虽然⾝⾼八尺有余,但也许是营养过剩兼缺乏锻炼,肥得不行,用他后世人的眼光来看,简直像头肥猪,而且手无缚鸡之力,走两步都要喘,要知道前世他可是军中翘首,体能标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