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的刺冲速度和雷薄想象中有一些差距,这是由于体力消耗过大造成的,不过这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的自信。
当入进最后一百步冲击的距离的时候,雷薄一声大喝:“挺枪!”
伴随着他的喝声,一支支大铁枪顿时挺了起来,形成了一片枪的森林,他们一往无前,他们要消灭所有敢于挡住道路的敌人,这是他们的信念。
就在这时,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对面的敌人突然失去了作战的勇气,突然齐齐转向向着两侧退去。
“懦夫!”雷薄一声怒骂,腿双在马腹上一夹,想要再加把劲,追上去。
对面飞龙骑的突然撤退让雷薄军陡然一下子失去了打击的目标,按照战马的脚力来计算,当两军交接的时候,正是战马的速度达到巅峰的时候,现在这种情况,就有如一个人用尽全力的一击,却打到空气上一般,有力气没有地方使。
其实这是张辽的一种战法,他知道雷薄军远道而来,没有休息又投入场战,这么全速突击之下,用不了多久就会耗尽体力,到时候他再使用群狼战术,狠狠地在他们⾝上咬上一口,只要时间充裕,不给他们喘息之机,甚至有可能消灭掉这只骑兵。
大地上的追逐开始了,刚开始的时候,雷薄军还能追击一下,但几次反复之后,他们的战马很多都已经口吐白沫了,根本没有力气再追了。
“将军,再这么追下去,咱们要吃大亏的呀!”⾝边的亲卫劝说已经气炸了的雷薄道,不光是战马,马上的骑士们的体力也已经到了一个极限,迫切需要休息。
“哎!”雷薄一声叹息,他知道亲卫说得有道理,可就如同饮鸩止渴一般。要放弃到手的功劳,还是有些不甘心,不过这时候他也有些回过神来了,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掉入到了一个陷阱之中,当下决心先暂时停下来。
“吹号,令大军停下来。向我靠拢!”雷薄不甘心地命令道。
“呜呜。呜呜…”雷薄军停止前进地号角响了起来。骑士们顿时松了一口气。纷纷停住了战马。根据号声地指引向着雷薄地中军方向靠拢过来。
这时候张辽军地⾝影突然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前面几次也是这样。要是他们追得不紧了。那些轻骑兵就会停下来耀武扬威。好像在戏调他们一样。
雷薄也已经看到了那支自己想要抓住地骑兵。以为又是像之前一样。当下懒得再理他们。
不过这次他地想法显然是错误地了。那些被他称之为懦夫地骑兵突然呼啸着向他们冲了过来。不过人数并不多。只有千余骑。
率领这只千人队打头阵地正是飞龙骑地主将张辽。等雷薄军地马力体力耗尽之后。他决定开始反击了。三个千人队将梯次对已经精疲力竭地雷薄军发动攻击。
眼看着上千骑兵呼啸而至。雷薄军地骑士连忙准备迎击。一时间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两军间的距离本来就短,只不过是几息间的时间。雷薄就已经可以看到那些骑兵的面孔了,他们都是⾝着皮甲,手腕弓弩,弩机上一支支弩箭冒着寒光。
不过雷薄这五千骑兵也不是泛泛之辈,见到有人袭击过来,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慌乱,但也就是一会地功夫,已经做好的迎击的准备。
“不好!快举盾!”看清对面骑兵手中地兵器之后,雷薄大惊失⾊。大声地命令道。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传令兵的速度又怎么可能快得过弩箭的速度,命令还没有传达出去,一阵箭雨就已经呼啸而来。
“嗖!嗖!嗖嗖!”飞龙骑发动了弩箭的袭击,这是轻骑兵的一种典型战法,一轮箭雨之后,他们并没有直接冲击敌军的本阵,而是从阵脚两侧呼啸而过,如此反复多次。让敌军防不慎防。
雷薄这时才对于自己的莽撞大叫后悔。自己手下的骑士大多数重骑,战马的体力又已经耗尽。根本对于这些突袭地轻骑兵们造不成威胁,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承受他们的箭雨,饶是他们盔甲坚固,数轮箭雨之后,手下的骑兵也已经损失惨重。
而前来袭击的敌军却好像是没完没了一般,如嘲水般掩面不绝,张辽和侯三,侯四三支千人队轮番出击,当然给他们造成这种错觉了。
张辽的这种攻击方式既保证了攻击的力度,也可以最大限度地节约己方的体力,从而可以一直持续攻击下去。
数轮攻击之后,雷薄灵机一动,也让他想到了一些应对之法,⼲脆把骑军变成步军,全军⻳缩成一个圆阵,将一部分战马置于圆阵外围,形成一道⾁墙,作为抵抗弩箭的盾牌,这样虽然会损失一些战马,但他知道自己的骑兵距离张勋地步兵大概三十余里地,只要他多抵抗一些时间,等张勋的步兵赶到,那时候自己这方体力也基本恢复了,就是反击的时刻了。
雷薄站在圆阵央中,指挥着阵內的士兵抵抗着张辽军的箭雨,结成此阵之后,他们的损失大大的降低了,现在阵內还有三千多士兵。
雷薄焦急地望着天空,他是第一次如此急切地盼望黑夜的来临,到了天黑,已经攻击了一个下午的敌军应该就会撤退吧!
“将军,咱们还要进攻吗?”侯三侯四驻马和张辽站成一排,远远地注视着那个夕阳照耀着地圆阵,阵內阵外血流成河,有人地,也有马的,混在一起将附近地大地都已经染成了暗红⾊。
“撤退吧!”张辽一声令下,敌军的狡猾出乎他的意料,刚才斥候传来报情说张勋的大队已经离此不远了,天也已经要黑了,再攻击下去也不可能取得更大的战果,他决定先暂时退却,刘宠要他阻击张勋军三天,过了今夜还有两天,需要保留实力。
天终于黑了下来,整个大地之上漆黑一片,为了不给敌军以准备瞄准的目标,雷薄并没有命令士兵们点起火把,所以整个场战之上除了弥漫着的腥血气外,没有别的气息。
“什么人?”圆阵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阵內的士兵警惕地叫道,打破了这黑夜中的宁静。
“斥候!”阵外传来回应声,这是雷薄出派侦察张辽军的斥候。
阵內一阵骚动,斥候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士兵们纷纷在心里猜测着。
“禀告将军,周围咱们都探查过了,没有见到敌军的踪影!”斥候给雷薄报告道。
“一点踪影也没有?”雷薄确定道。
“是的,他们已经撤走了,照蹄印看是往咱们⾝后的方向。”斥候将发现的情况报告雷薄道。
“我们⾝后?那就是竹邑方向了?”雷薄心中一惊,对于这个对手又⾼看了几分,经过这么半天的激战之后,难道他们还要想去袭击张勋所部的步兵吗?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是的!属下看得很清楚!”斥候一口咬定。
“哦!你退下吧!”雷薄挥了挥手,命斥候下去休息。
知道敌军已经退去的消息,雷薄赶忙命令阵內的士兵点起了火把,抓紧时间吃些东西和休息,虽然估计那些骑兵可能会袭击张勋,但他并没有点起兵马前去救援,而只是派了一队斥候去向张勋报信,至于报信之后张勋是什么反应,他是没办法了。
在雷薄看来,虽然蹄印显示那支敌军已近向那边而去了,但也很可能是他们设下的陷阱,想要引诱他们前去救援,到时候在路上再伏击他们,如此一来,他剩下的这三千骑兵还能剩下多少就不好说了,手下没了兵,在主公面前根本就没有地位了,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还想象现在这般,根本就不可能了。
蹄印的方向的确是张辽做了一些手脚,故意做出来的,他的主力其实依然守候在前往小沛的道路旁边,阻击依然是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根据刘宠大营传来的消息,也许就是今夜,他们就要向纪灵的大营发起攻击,刘宠也命令他一定要阻住任何向小沛方向增援的袁军,不能放过一兵一卒。
“!”张勋狠狠地击在案几上,心里恼怒之极。
雷薄手下的五千骑兵是他手上的精锐,没想到一战之下,居然损失了那么多,这让张勋愤怒的同时,对于前景微微感觉有些不妙。
看来刘宠早就留了一手,可能已经觉察到己方的行动,才会布置兵马进攻拦截,那么从中可以看出,他已经集中全力去对付纪灵了。
“主公!老夫愧对您的信任啊!”张勋一阵感慨,要是他能拿下竹邑,现在战事可能就不是这么发展的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在没有进一步的报情传来的情况下,张勋还是只有继续向小沛方向挺进了。
“来人啦!”
“是,将军有何吩咐!”门外亲卫进来回道。
“命雷薄停止前进,等待我军明天接应之后一起走!”对于雷薄剩下的骑兵,他还是十分看重,这可是现在唯一的机动力量了,如果遇到刘宠的大军,是一股重要的攻击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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