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万通茶楼是一座坐北朝南,三层⾼的青砖青瓦民居建筑,四面楼房围成个“口”中间是个大天井。从大门进来,就见央中的天井处搭着一座小台,台上是一个小房间,水晶壁,琉璃瓦,小巧雅致。即免了风雨之苦,又能使大家对台上的人物动态看得一清二楚。小台央中有一四方小桌,桌上摆着一挂自鸣钟,每逢整点就会自动报时。桌子正对门的一面空着,另外三面各放着一张小凳。这是讲台,在讲台四周的水晶壁上设有特制的法阵,由晶石供经能源,一经发动,可以将讲台上的声音传遍二楼的雅座和一楼的统座。
万通茶楼的最⾼一层是包厢,特供豪商巨富、达官贵人,在包厢中设有一座极小型的共振法阵,能够接受讲台上发出的声波,使在包厢里的人免了抛头露面之嫌,还可以单独清楚地听到讲台上所播报的內容。这样的包厢包厢费都在10个金元以上,够普通家庭一年的花费。二层是平常的茶痤小吃,一般消费从几个小银元到大银元不等。最底层,南面的是大门,门边有出售和赠送《万通报道》的小柜台,东、西北三面喝杯淡茶听新闻的统座的消费则统一在两个铜元。
芙蓉陆大通用的主要货币分金元、大银元、小银元和铜元,其中相互之间按十进制计算。也就是说一个金元相当于十个大银元,一百个小银元和一千个小铜元。这四种货币之外,有各国根据需要发行的纸币,但国与国之间不能相互流通,也引不起市场的需要。所以,除了币值比铜元更小的交易用纸币之外,各国民人还是认准金元、大银元、小银元和铜元四种货币。万通茶楼的定价方式表明了他们几乎要将所有的需求层次一网打尽,其结果要么是生意暴棚,要么呑多不烂!
因为开业七天要免费的,大家都想着上顶楼,但一进门,就有伙计过来招呼说,顶楼是留有有请柬的贵宾们所用,二楼倒是都免费的,但在楼梯口放了一个大纸箱,写着“慈善募捐”旁边是贴了一张布告,已经有认识字的人自告奋勇读给大家听了!
∏遭遇了百年一遇的雪暴,全城五万余人,死亡人数超过五千人,更多的人流离失所。万通茶楼老板带头捐款2000金元,以救灾援药,帮助灾民们重建家园,同时,也号召各位有爱心的市民乐善好捐,救灾民们于水火。
这么一来,一些心知肚明的人自动地坐到了楼下的统座里,费曰随手往纸箱里扔了一个金元,守在一旁的伙计眼神一亮,大叫一声:“贵客,楼上请”就施施然地和多情怯上了二楼,拣了个靠着天井小座,坐了下来。
等到伙计将两杯茶和四⾊茶点送上来的时候,讲台上的一只自鸣钟开始报了十点。在十点的钟声敲到最后一响时,南面正门的耳房里走出一位老头。普通⾝材,花白的头发,炯炯有神的双眼,手里还托着一杆材烟枪,⾝穿一家蓝袍,在左胸的位置绣了个巴掌大小的金线喇叭花,花央中是“播报员”三字,花边一圈缀有八个小字“万通茶楼,博古通今”
“是讲古老爹啊!”有认识这个老头的人开腔说:“你以前不是在西市集说书的吗?今儿个怎么跑万通茶楼来了?”
讲古老爹上得台来,先是一个罗圈揖,然后往桌前一坐,把烟枪往桌上一摆,将一小块晶石放置在桌子央中的水晶托盘上,发动传声法阵后说:“各位,各位,我讲古老爹以前是个说书的,天南海北的胡扯都会。但现在不同了,从今天起,讲古老爹就是城西这个万通体楼的播报员。在场有认识我的人知道,我讲古老爹在生活中可曾说过一句瞎话?今后,在这里,讲古老爹说的也一样都会是实话!”
“如果在场的哪位不信!讲古老爹教你一个法子,讲古老爹今天在这里讲的东西,都会印在《万通报道》上,各位在离场时可以免费拿到一份。把它留着,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上面的都是瞎话,你上来砸我讲古老爹的场子!”
多情怯暗中用度意入心法对费曰说:“华慕斌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宝贝?”
“谁知道啊!”费曰将一颗花生米抛入口中后,说:“那个花花公子的肚肠千转百绕,谁知道还有什么货⾊?特别是那夜一长谈后,我是自愧不如啊!”不见得吧!多情怯肚子里嘀咕了一声,心想,你费曰那晚跟人家谈得那叫一个火热,我看也是一丘之貉吧!
这一点,倒是多情怯⾼估了费曰,费曰因为有地球几千年的文化和现代文明沉淀,在境界和见识上⾼出华慕斌一筹,华慕斌才甘心为费曰所用。但说到处世经验、机智谋略和在暗地里能调动的资源,费曰都远远及不上华慕斌。
“法王费曰在统一芙蓉陆大进程中,有四不如,即谋不如华慕斌,直不如万古城,义不如龙近水,巧不如蓝足有,但这四者却都甘心为其所用,这不得不说是费曰人格魅力的成功。”后世成功学专家卡布耐基在他的《人性的魅点》中的评价,颇为历史学家们所认同。
讲古老爹自信地环视全场,见大家都露出倾听的神⾊,对自己的开场白満意地一笑,说:“我们万通茶楼之所以敢在永嘉城一开四家,就是因为自信两点,一是茶点引人,本茶楼专门推出一种‘叶茶’,汤⾊⻩绿,⾊⾼香远,让人有出尘逸世的感觉,而且所配的点心也莫不是新奇绝妙,让人赞不绝口。还有一点,就是我们万通茶楼的新闻。举凡芙蓉陆大,各国大事的起因经过,內幕花絮都会由我们播报员向各位一一道来。我们⾝边之事,如永嘉城的大小事宜,只要各位感趣兴的,我们也会向您做一个播报。此外,我们还不定期地邀请大家所关注的人士,来就关心的话题做专题讨论…”
这时,场下统座的一位老头起哄似地大叫:“讲古小子,别做广告了!有什么实在的內容快说,否则,叔公可没工夫陪你胡扯!”
讲古老爹望统座一看,就见一花白胡子,脸⾊润红,眼光中闪着一点顽童般狡狭的老人,正在那里嚷嚷。讲古老爹不由打心底泛起一丝苦笑,谁也不知道这老人多大年龄了!只记得五十年前讲古老爹二十多岁的时候,他老人家已是这付模样。整天出入酒楼,装神弄鬼,骗点外乡人的酒菜吃吃。但不管怎么样,老人的年龄大家都以为实在是⾼,出于礼貌,见面都称一声“叔公”
当然,也有人怀疑这位叔公是位隐世⾼人!但就讲古老爹看来,这位叔公隐世倒有,那是因为实在是没有谁活得跟他一样长,年轻人又受不了他的臭脾气,弄到最后没人理他,只能孤家寡人“大隐”隐于市了!⾼人?还真没见过这样子的⾼人,什么淡泊恬静,什么仙风道⾼,什么思深智远,这位叔公统统不沾边,平时有事没事,就好个抬杠吹牛,讲古老爹在西集市说书时的胡扯能力倒有大半是被这位叔公的抬杠给逼出来的。
叔公见讲古老爹一脸的苦笑,不由地奋兴异常,大声叫道:“既然你说永嘉城的新闻都知道,那么我问你,昨天西集市聚财大街3号王寡妇家的那条小肥狗是谁偷的?”
讲古老爹一愣,苦笑着说:“叔公!我说过,我这里只是播报新闻,不负责解答听众的提问。”
“王寡妇家的那条小肥狗被偷,算不算永嘉城的新闻?”
“叔公,我要播报的新闻要跟大家的生活有关,是大伙儿想知道的消息。王寡妇家的狗被偷也算新闻,但一来跟大伙儿生活关系不大,二来关注的人也不多啊!”“谁说关系不大?王寡妇守寡,靠的就是这条狗看门,事关淳朴民风的建设,怎么会与大伙儿生活关系不大?还有,堂堂的永嘉城居然会有这么没良心的小贼,这不仅是永嘉城市民之聇,还是一件市政治安的大事!怎么会无关?最后,最起码,永嘉城年纪最大,最德⾼望重的老人你叔公我就在关注此事,怎么能说没人关注?”
讲古老爹晃了晃开始有点发胀的脑袋,说:“这样吧!叔公,等我报完新闻后,我重设法给你解答,好吗?”
叔公可找着机会了,怎么会轻易放过,继续说:“做人做事都一样,以小能见大,以小能知大。如果你们连这么个⾝边的小问题都解决不了,尽讲一些天边的事,又谁知道是真是假,你该不会是只跟我们吹吹玉瓯真羿两国交战的实真內幕吧!”
讲古老爹看了看手中的《万通报道》,脸上浮起一种古怪的神情,说:“还真让叔公说对了,本期万通报道的最重点內容,就是玉瓯真羿两国交战,割让永嘉城的內幕!”
叔公一脸的不屑,说:“反正也没当事人在场,你爱怎么吹就怎么吹吧!反正你以前讲《张惊蜀百战定星国》、《傅别林决死沙场》,也都是一半的道听途说,一半的吹牛撒谎,也没人找你算账。”
费曰在楼上,悠然的揷嘴说:“不管是真是假,我们拿着《万通报道》留待以后查证便是!老人家,不如先让我们讲古老爹把新闻读完怎么样?”
叔公闻言,大怒说:“谁知道你小子是不是和那讲古小子是一伙的?一唱一和,当我老人家不知道吗?”
费曰不置可否,继续慢呑呑地说:“如果讲古老爹真的能说出昨天西集市聚财大街3号王寡妇家的那条小肥狗是谁偷的,我倒怀疑你和他是一伙的,借此来说明自己新闻的实真程度。”
叔公气得暴跳如雷,指着楼上大叫:“叔公我别的什么都会,就是不会跟人串通做戏。再说了,要串通做戏,我找谁不好?就是找永嘉城有名的四不公子华慕斌,也起码比讲古小子品味強!”
费曰心中一动,也不再接口。倒是叔公好象不过瘾似地,从楼下的统座登登登跑到二楼,大叫:“刚才是哪个小子跟我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