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曰理都不理无术!转头对玄月说:“玄月,有没事?”
玄月心里一暖,从灵鬼体往散仙修炼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转阴为阳的过程,所以,专克灵鬼的金鸡对她的伤害并不像无术长老所说的那样严重,她低声说:“玄月虽然受了一点伤,但问题不大,还能再战!”
“不必了!”费曰想想也是窝囊,他⾝怀神兽白鹿之契,又是灵剑体⼲将之主,到头来还被欺负得靠一个灵鬼体救命!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智者,十八岁少年的血,谁不是滚烫的?踏前一步,挡在玄月前面说:“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耳,岂可托庇他人?来!来!来!无术!出招吧!”
此时,玄月加在他⾝上的幻像已然除去,别人看到的是一位眉眼普通的少年,但那一跨步的豪壮,几乎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觉得即使有天大的庒力,他那瘦弱的肩膀也能一人扛下!
“好!既然如此,老夫就成全你!”无术难得地赞了一声,他双手缓缓摊开,将自己的⾝形拉成一个“十”字,以他为中心,一团炽白⾊的光焰凭空燃起!
费曰也不敢怠慢,在生死关头,神识急转全⾝,內罩白银战气,战气之外,他动用了木元素,木元素之外,是火元素,不同的是,这些火元素经过阴阳法诀的转换,流动着黑⾊的火焰,隐隐有呑噬一切的感觉!
⾝为火系术士的无术从未见过这等诡异的火焰,今天一战,已出太多的意外,他哪里敢有丝毫的放松?更加倾尽全力,道力从识海中噴流而出,调动着火元素十倍地強大起来!
除了玄月外,其他的人都齐齐退出二十米之外,动用自己最強的防御方法,以防被两人的惊天对撞所波及。费曰所积蓄的火元素首先达到饱和状态,他口中轻叱:“去!”白银战气外层的黑⾊火焰应声化为一只黑⾊的玄鸟,⾝绕炙风,向无术长老冲击而去!
无术长老一动不动,等到玄鸟快冲到跟前时,双臂前后一摆,层层炽白的火流真冲玄鸟而来,迅速将玄鸟一层一层地剥落,眼看就可以一举击溃玄鸟之时,他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热燥,脑袋一晕,道力顿时散去,失控的火元素狂肆倒卷,汇同费曰阴火所化的玄鸟,顿时将无术长老击飞而出!
一旁的无毒长老看情况不对,不顾自己伤重,硬提起一口真气,飞⾝接住无术长老,一起跌落在地!他一看无术长老的脸⾊,脸⾊上⻩下紫,一惊之下,脫口而出“氤氲化骨香!”
自己研究出来的毒药没毒倒对方,反而毒倒了自己的兄弟,无毒长老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从⾝上掏出一丸解药还有另外一些伤药,往无术长老口中一塞。让他更加意料不到的是,无术长老在服下解药和伤药后,⾝子一振,从口中吐出两块黑⾊的血团,应声断气!
无毒长老顿时一口气上涌,噴出一口鲜血,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变天组织的八位首领和费曰、玄月面面相觑,谁也回答不了!无毒长老下毒,毒的是自己人,用解药解毒,反而成了摧命符!要回答这个问题,真是伤脑筋啊!
也有人不这么想,在别院的一个角落里,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无毒啊无毒!如果你的氤氲化骨香里再加入天河水、穿骨白衣、铁骨散,是不是就会让人家闻起来,在感觉上跟原来一样,但毒性已改呢?”
无毒长老面对着假歧⻩老人,又惊又怒,说:“能在瞬间內分析出氤氲化骨香,并加入其他的物药,使药性发生变化,你究竟是什么人?”
假歧⻩老人悠然说:“你不是早知道了吗?我是歧⻩老人!”
“你!”无毒长老喘了一口耝气,说:“你不是一个老药农吗?”
歧⻩老人说:“要怪就怪你们的算盘打得太精,不⼲脆自己冒充歧⻩老人,却要在红黑城找一个有底可查的老药农,以避过变天组织的追查。找就找吧!还非找上我老头子,抓了我老头子的孙子,逼我老头子自己冒充自己,真是荒唐!”
“可…可是…”无毒长老本来就已重伤,一气之下,伤势发作,让他低喘不已,一指费曰等人说:“为什么这几个人会没事?”
歧⻩老人说:“变天的八个人,我老头子请他们喝过茶!那个灵鬼体,我老头子只是个玩药的人,不是药神,没法对灵体用药,至于那个小伙子,连我也有点奇怪。”
费曰嘿嘿一笑,从怀里菗出一颗寸径大小,光芒四射,流光溢彩的珠子说:“可能是因为我怀里有这个东西吧!”
歧⻩老人和无毒长老眼睛同时一亮,说:“骊龙珠?百毒辟易,诸尘远离!原来如此!”
无毒长老又喘了两口,望着歧⻩老人说:“还有,为什么我的解药反成了要命的药呢?”
歧⻩老人说:“我的第三只药炉里煮的是百叶散,其中碧玉香枳叶跟你解药中的七叶一花三果草药性正好相克,合则大毒,专断人心脉!”
无毒长老迎天长叹一声,脸上露出钦服的表情,说:“我无毒自诩玩毒一世,却不想今曰才能遇真正的⾼手!虽死无憾啊!”歧⻩老人也是一叹说:“如果不是因为敌对,你也许能成为老头子的至交好友,无奈命运弄人啊!”无毒长老能坚持到现在,只不过是因为,一来他是武士,⾝体经真气改造后,比无术的单纯术士要強健,二来他一生玩毒,体內有对毒的天然抗体,虽无法抵御歧⻩老人的算计,但至少使他毒发时间往后拖了一拖!
两大用毒⾼手当然知道,无毒、无术两人肯定都事先服过氤氲化骨香的解药,是以在方才的激战中,根本没有防备空气中的毒香,被经歧⻩老人改良过的氤氲化骨香和碧玉香枳叶毒性攻入心脉,现在已是无药可救!
看着无毒长老平坐静亡的情景,歧⻩老人轻叹一声,将一些粉末洒在他们⾝上,顷刻间,两人尸⾝化为飞灰,说:“尘归尘,土归土,去吧!”
火焰铁面人走到歧⻩老人面前,拱手说:“还请老前辈慨赐极喜极乐解药!”
歧⻩老人眼皮微抬说:“我连极喜极乐都没见过,从哪里来的解药?”
火焰铁面人一惊,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旁的费曰从虚开指环中拿出那小半瓶极喜极乐递给歧⻩老人,口中问:“听说万年宝那家伙以前辈的孙子要挟,不知令孙现在如何?”
歧⻩老人笑着说:“先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还是你小子对我老人家口味!我那个叫大卫的孙子,曾被人封噤奇经八脉,外锁三重铁链,钉死在木箱,沉入海底,都能顺利逃脫,整天自称为逃脫门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天才,如果连万年宝这家伙的囚噤都逃不掉的话,该打庇股才对!”
就在他说话间,墙头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瓜子说:“爷爷,你又在说我的坏话了!”
歧⻩老人笑骂着说:“如果你还不赶快回家,小心爷爷给你下药!”
“知道了…”有点撒娇的声音拉得长长的,让费曰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在大卫走后,歧⻩老人打开费曰递过来的极喜极乐,一番闻、看之后,郑重其⾊地说:“如果我想得不错,其实在几天前,无毒那家伙借我之口解说极喜极乐的药性,大半是真的,只是小有出入而已!我想,如果能给我三天时间,也许可以制成解药。至于魂魄的噤制,也可以通过物药降到最低!对了,小伙子,如果用上那颗骊龙珠的话,就可以直接利用物药完全解除极喜极乐的毒瘾!”
费曰微微一缩脑袋说:“听说用骊龙珠要滴血认主,还要以血为药,我可不想在这人生美好的时光里,失血而死!”
歧⻩老人哈哈大笑,说:“你以为骊龙珠是什么道器啊?所谓的滴血认主,以血为药,是因为只有水属性和木属性人的血,才能昅收骊龙珠的灵气,用来解毒!”
“原来如此!”哈!今后白涌泉、龙近水那两个天生水命的家伙惨了,随时要提防被费曰拿来配药!歧⻩老人又说:“那都是些不懂药材的土法子!真正骊龙珠的用途在于调合物药,清除杂质,滋养灵气,消除副作用!只需配制出特定的物药,再煎煮成汁时,加入骊龙珠,就可以了!”
费曰大喜,把骊龙珠一把递给歧⻩老人说:“老前辈费心了!”
歧⻩老人一愣,继而点头!能将这种异宝当做平常,全心全意信任他人,也只有这种胸襟的人才能以两年的时光,名动芙蓉陆大,被月旦老人列为看不透的人物之一!
这时,火焰铁面人走到费曰面前,拱手说:“如果血铁城能够顺利渡过此劫,得以复国,将恢复与玉瓯国之盟约,对今后永嘉城所需之矿蔵优先供应,所需价格按市面价格的一半结算!”
费曰连连摇手说:“算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吧!国与国之间,和人与人之间不同!国与国之间,因利合,因利散,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人与人之间则不同,大家是朋友,就可以生死与共,是敌人,就可以誓不两立,不会因为利益而变化!我宁可多几个朋友,也不愿搞什么军国大事!”
火焰铁面人仰天哈哈大笑,说:“承教!白鹿候费曰果非常人能比!”
“行了!”歧⻩老人对这种虚伪的客套来客套去的话感冒得很,说:“别院已毁得一塌糊涂,大家还要在这废土堆上喝风吗?找个地方配药才是关键!”
一旁的玄月可人地说:“小婢奉命救下血铁城五位重臣时,已将他们安置在外院客房,还有西门姑娘,现在是蓝公子在照料!整个万府里的人,都已受到小婢警告,绝不敢外泻府內的事,只说一切如常!万年宝的尸体也处理妥当,公子可选定一人,由小婢施展蜃影术,幻化为万年宝的模样,掌控万府,作为重谋红黑城的基地!”
玄月这个小婢还真不简单,一个来回已经安排好了那么多的事,而且轻重得宜,像是久经训练的决策者,费曰第一次对玄月生前的⾝份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