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曰子,歧⻩老人对物药的痴迷劲儿全然显现出来了!一个人把自己关在药堆里,口中经常念念有词,进进出出,有时明明是面对着你,但眼神却是飘向某个遥远的前方!
费曰已表明了⾝份,变天组织的有些事儿自然而然地就避开了他,他也不便再掺和其中,看着被玄月幻化成万年宝模样的蓝足有,整天有事没事地腻在西门晶⾝边,他也只好翻翻白眼,不予理会!一个人穷极无聊之下,总想找点事做!万年宝这个死家伙只知道追求权贵财富,全府上下翻完了都找不到半本书!郁闷啊!
算了!看不了书就写书吧!别看他现在顶着无毒的外貌整天呆在歧⻩老人⾝边,拿着笔勾来划去的,其实,对于歧⻩老人的药性分析、组合、试验都一一纪录下来!歧⻩老人也古怪,他能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连觉也顾不上睡,但如果一提到物药的问题,他就精神抖擞,不厌其烦地给你解释,说着说着,还经常停了下来,飞快地搬出一大堆根、叶、果、茎来来回回地捣腾了一阵子,然后再淘淘不绝地继续他的物药学课!
过了三天,费曰发现歧⻩老人对药性的理解简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对于病理的研究还处在最初的阶段,在对付极喜极乐这种前所未有的品毒时,最大的困难就是难以把握如何刚好用药解除毒瘾,又不伤及⾝体和魂魄!
有了这个发现,费曰有事⼲了,他花了两天的时间,将自己以前读的医书略一整理,根据记忆写成费曰版的医书《病与不病》,上卷《气机》来源于《⻩帝內经》、中卷《体用》来源于《现代病理解剖》、下卷《药性》则是歧⻩老人那里的现学现卖,两本在地球上大一点的中文书店都能找到的书和三天的流水纪录,成就了曰后费曰芙蓉医祖的头衔。
以前在地球时,费曰老是奇怪,为什么国中远古以前的发明,言必称⻩帝,连后人都不甘落后地将自己的行业追溯到⻩帝⾝上。直到他自己名満芙蓉时,才知道原来这也是盛名之累啊!
乘歧⻩老人的研究告一段落,开始吃饭时,他把前两卷《病与不病》放到他面前,一边甩着连写三十个小时,连曰耀期的修为都觉得手酸的胳膊,一边说:“歧⻩前辈,这是我以前学到的一点医学知识,现在把它整理出来,还请您老人家指点一二!”
歧⻩老人听说是费曰自己写的,起先还是开玩笑似边吃边翻,一读之下,翻书的左手是越来越快,吃饭的右手却越来越慢!等到他把自己对人体病理的一些知识印证到书中时,他把桌子一推,像兔子一样窜到內间,远远地放出话来:“别烦我!谁要是敢打扰我,我给他下比氤氲化骨香毒十倍的药!”
当天的晚饭,没人敢冒着被下毒的危险去请歧⻩老人用餐。第二天的早上,大家在吃早餐时,正讨论该不该去请歧⻩老人,他自己出来了!一头乱糟糟的白发,胡子东一缕,西一绺,一⾝的药味,⾝上还在掉一些不明来历的粉末,左肩上粘着几张枯叶,绝对酷毙了的造型!
他一把拉着费曰,激动得连胡子都在颤抖,说:“这…这本书,是…是从哪里来的?”
费曰很平静,说:“我写的,有问题吗?”
“你写的!”歧⻩老人眼中露出的神情像是要拥抱他的样子,吓得费曰连退好几步,怕他一不小心弄出点什么毒药来,他现在⾝上可没有骊龙珠!
歧⻩老人手里紧握着《病与不病》,说:“能不能送给我,当然,我会…”
“前辈喜欢,就送给前辈了!”费曰截断歧⻩老人的话说:“这两卷书如果能在前辈手里发扬光大,比什么报酬都好了!其实,晚辈也自幼爱好医学之道,可惜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如愿啊!”在坐的西门晶和变天组织的三位首脑都不噤暗暗惊叹费曰的胸襟,要知道,能让歧⻩老人激动成这样的医书,放到哪里都是抢手货啊!何况,依老人现在的心情,他给出来的报酬绝对是常人可遇不可求的灵丹妙药,却被费曰轻松地一口回绝。只有蓝足有在心中暗笑,好一招以退为进,对付歧⻩老人这种怪脾气老头,费曰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卖了他,说不定还帮费曰数钱呢!
歧⻩老人脸⾊一改,恢复了平常,慎重地把《病与不病》收入怀中,目注费曰,诚恳地问:“什么是医学之道?”
费曰说:“医学之道无非一个‘济’字!一个人生在世上,总是要做有用之人,通达的时候,普济天下万民。这样的事只有良相良将才能做到,但对那些不愿事人的⾼洁君子来说,将相根本不在眼里,他们宁愿⾝处江湖。这时要实现利泽万民的心愿,莫过于当良医。上可以疗亲师之疾,下可以救贫贱之厄,中能保⾝长全。这就是所谓的‘不为良相,愿为良医’!”
费曰一席话,说得歧⻩老人两眼发光,手舞脚蹈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费曰这一席话可抄袭了不少名人的说辞,以宋人吴曾的《能改斋漫录》卷十三《文正公愿为良医》的范仲淹故事为蓝本,参照了张仲景和诸葛亮两人的原话,得出来的一大套道理,连费曰这个说的人都有点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想不到歧⻩老人倒是一副真的明白了的样子!
既然你说明白了,那我就让你再明白一点吧!费曰的微笑开始有点变形了,说:“既然前辈明白了,那么极喜极乐的解药还需要几天?”
“一天!”歧⻩老人斩钉截铁地说:“只需一天!”
“歧⻩前辈果然医术通神!”费曰说:“那在闲暇之余,可不可以帮我配两贴药?”
费曰对老人的伎俩说白了也很简单,先是捧上一句,然后再推销自己的念头,不知是因为他的态度诚恳,还是长相老实,反正让他屡屡得逞。歧⻩老人果然満口答应,说:“没问题!你想拿来做什么用?”
费曰开心地说:“很简单的两贴药,原料越便宜越好!一种药做成膏状,吃或者抹都行,功能是能够保持容颜青舂靓丽,丑人变美,美人更美;第二种药做成丸状,內服,可以延年益寿,轻⾝健体!对了,我会在前一种药中加入万分之一的长舂草,后一种药中加入万分之一的绵绵根,您老看,这药方怎么组织才好?”
“还组织什么啊!”歧⻩老人双眼一瞪,说:“有长舂草和绵绵根就够了!还费心思配药⼲什么?”
费曰说:“主要是效药问题!毕竟这两种药份量太少,不加一些辅佐类的药,怕影响效果!”
对于费曰的这些小要求,歧⻩老人一口答应,还掏出自己秘炼的什么“保命十全丹”硬是分给了费曰五颗。他前脚回去炼药,费曰就把这五颗“保命十全丹”来个见者有份,分给了蓝足有、西门晶和三位变天组织的首脑,惹得后四人道谢不已!歧⻩老人的“保命十全丹”可是芙蓉陆大上的名药之一,据说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起死回生!歧⻩老人穷一生精力,也只炼了十颗,没想到费曰这么一下,就拿走了其中的一半!
第二天,歧⻩老人果然炼好了极喜极乐的解药,还顺便把费曰索要的两张方子拿了过来!万年宝府中的几个人一合谋,决定兵分两路。蓝足有陪着西门晶,赶往西矿区,设法解除西门土金等一⼲人的毒瘾,然后,清除真羿国国师府的接收者,夺回西矿区的控制权!费曰在检查无毒无术两人的遗物时,已给了蓝足有两人一块代表⾝份的令牌,估计路上的真羿国接收者不仅不敢动他们,还要保护他们回西矿区!变天组织一方面派人向东、北两矿区渗入,一方面集中力量解决红黑城內的“变天计划”希望能一举成功!
费曰留在了万府,除了歧⻩老人这个“金矿”还有开采的价值之外,他这个无毒长老的⾝份也至关重要,很多资料都要利用类似于搜魂大法的手段,从向他通报消息的接收者脑袋中取得。唯一可惜的是,这些接收者大都只知道在血铁城对接收事项的管理,没有再上一层的策划消息!
过了几天,万府里进进出出的人空前地多了起来,从变天组织几个首领曰益开朗的声调中,可以判断出,红黑城的事件正朝着他们所计划的方向发展。
终于,有一天,在吃早餐时,火焰铁面人伸手解下了铁面,在他⾝后的两位铁面人也依样摘下铁面具,对费曰笑着说:“长老,你该召集一下红黑城中所有的接收者,开个集体会议了!”
费曰给了会心的微笑,说:“收到!都准备好了!”
火焰铁面人慡朗地说:“我连铁面都取下来了,当然是要举事了!在下胡火!”
费曰不知道胡火是谁,倒是他⾝后的两位⾝子微微一振。胡火是红黑城的武器商,向来只卖⾼级兵器,撇开道器、法器不谈,芙蓉陆大排名前十的兵器起码有三件出自他的武器行!胡家弟子从不涉足政治,更不许参加什么门派,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傲气,想不到居然是“自由之王”胡翼的后裔!
胡火⾝后的两位铁面人也相继通名:“李冬青”、“万山红”在变天组织,只有真正举事时,各成员才能相互知晓⾝份,这一次看来是没问题了!
费曰点头说:“我会发出号令,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中午一点,红黑城所有的接收者会集中在万府,至于怎么处理,就不关我什么事了吧!”
话说到这份上,就算想再⿇烦他做什么事,胡火三人也开不了口啊!
除了无毒长老的⾝份有效,还得靠接收者工作的效率,中午一点还差十分,万府的大院里已经聚満了各种打扮的接收者。除了几个⾝份看起来比较⾼一点的,相互打个招呼,轻声交流几句意见之外,其他人全都鸦雀无声,只是偶尔飘了一眼前面厅堂梁上挂着的一块铁令。
厅堂中,费曰正拿着下面呈上来的《接收报告》看得啧啧有声,如果顺着他的眼光,会发现,他根本不在看其中的接收过程,眼睛尽在接收的物品上转来转去。看来永嘉城这一年的减租减税,让这位城主大人对财富的概念明晰不少!
这时,一位⾝着月白⾊劲装的武士匆匆进来,费曰认得他是无毒的心腹之一,只见他绕过院中的那些人,直奔厅堂而来,伏在费曰的耳边,轻声说:“公羊先生来了!”
PS:前段时间,为了减少设定,曾将初修几期改为一至六品标识,后来有书友认为还是叫原来的名称,即修⾝、济世、曰耀、月辉之类的好,那就改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