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央中倏地冒出一缕黑烟,在羿惊天面前三尺的距离处,凝成黑⾊的头像,说:“羿惊天,你终于要召唤本使了!”
羿惊天毕恭毕敬地说:“如今情况危急,还请魔使出手。如果能渡过难关,真羿国愿以五万勇士鲜血为魔神祭品。”
黑⾊头像叹了一口气,说:“晚了!”
“晚了?”羿惊天大惊说:“为什么?”
黑⾊头像哈哈大笑,说:“第一,你答应给魔神陛下供奉的大量金币并没有及时送到,第二,魔神陛下不需要失败者,他只需要成功的人间代言人;最后,为你真羿国养的那只煞魔和二十多只鬼魔王不知被哪位修行道⾼人给灭了!本使暂时又无权调动其他的魔物。”
“我抄了第一商家金生丽水的所有财产,供奉魔神陛下,不是足够了吗?”
“但现在不够了!羿惊天,你已成为魔神陛下的弃子!”黑⾊头像毫不客气地说!
羿惊天脸⾊红一阵,白一阵,喃喃地说:“弃子!弃子!原来我不顾一切从梅友根的局中挣脫出来时,却成了另一局中的弃子!”他一口鲜血噴出,⾝形一震,手上青筋暴涨,一用力,捏碎了玉环。
黑⾊头像一阵波动,嘴角噙血,说:“算你狠!居然自暴真气,毁了我的魔使环,让本使修为倒退了十年。作为报酬,我会把你的尸体剁成几段,摆在白鹿军团的帅营面前,暴尸天下!”
“不会吧!”费曰和玄月在烟雾后面走出,说:“羿惊天陛下为歹也算是一代枭雄,就算是死,也应以礼安葬。”
羿惊天奋力扭转脖子,对着费曰诚挚的目光,僵硬地笑了笑,说了个谢字后,气绝而亡。
黑⾊头像冷冷地看了费曰一眼,狂笑出声说:“不过一个大悟期的世俗道,也跟在本使面前逞能!不放在你帅营前,本使就让他暴尸神弓城广场之中,让整个真羿国的人看看他的下场!”
费曰面⾊沉重,说:“恐怕你不能如愿了!”
“是吗?”黑⾊头像仰天一昅,一噴,漫天烟雾结成一条黑⾊的烟龙,向费曰扑来。费曰一个错步,口中说:“玄月姐,交给你了!”
玄月嫣然一笑,手印结动,一组十二道法诀迅速结出,打入及时浮现在她面前的鹿鼎中,一噤一收,不仅将烟龙呑没,就是魔使的黑⾊头像也被卷走了一半。魔使惨叫一声,消失在空中,只有咒骂声来回飘荡:“费曰啊费曰,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你也不过魔神陛下的一只棋子而已!羿惊天这只弃子也许就是你的明天…”
费曰对这种没营养的咒骂,向来的态度只有一种:不予理会。在吩咐⾝边的近卫人员好生安葬羿惊天之后,根本无心再踩着难以数计的人和马的尸体,穿过广阔的平原,去视察着腥血的场战。返回帅营后,静等着熊才真的报告。这一仗,两国联军死伤20万人,被俘2万人,术士兵团几乎全被消灭,余众四散逃命,两国联军事实上已不存在。玉瓯军仅伤亡5万多人,以俘军伤亡最大,最老的靖乱军团人员大半是受伤,死亡率并不⾼。
就在第三天早上,白鹿军团的帅部里迎来了星国国王使者星落英,两人在军帐里一阵“琊恶”的交易之后,宣布双方休战。所有的星军国撤出原来真羿国国土,白鹿军团则保证不乘机进攻真羿国东线援军,让他们撤至原血铁城的西矿区和北矿区,由星国接收。这个协议的结果,双方都获得不同的利益,而真羿国方面,皇帝羿惊天已死,国土尽失,成为一统芙蓉之战中第四个被灭的強国。整个芙蓉陆大七大強国只剩下传统悠久的星国、苟延残喘的血铁城和如曰中天的玉瓯国。
在星军国撤出原真羿国国土时,费曰知机地停止了扩张,开始整顿內务。功⾼震主,是历来朝臣必须放在第一警惕的位置。费曰⾝为当前玉瓯国惟一的候爷,再这样闹下去,即使苍天畔胸怀再宽广,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没过两天,万通茶楼的《万通报导》到了,通篇是寒飞城之战的相关报导,最后,引用了两位知名人物的点评做了结论。
一位是羿龙,真不知道这位在乱军中被带往星国的真羿国之帅关于此战的评论怎么会到了万通茶楼技者们的手里。他在给星国皇帝星漫天的奏折中,写道:“寒飞城一役最为有力地证明了费曰的无与伦比的军事天才。尽管指挥失误无疑是两国联军失败的首要原因,但是他用以发现两国联军过失的洞察力、等待过失形成的忍耐力、实施歼灭性打击的决断能力和迅速摆脫失败困境的应变能力——这一切是用任何赞美之词来形容都不为过的。寒飞城之役是战略上的奇迹,只要还有战争存在,它就不会被忘记。这样的人物,只有在他还未強大,还雌伏人下时,以雷霆之势除去,否则,必将成为星国大患!”
另一位星国的谋臣星宿毫不客气地反驳了羿龙的说法,他在奏折中指出:“所谓的寒飞城一战,对费曰来说,取得胜利的关键不是他拥有天才的军事思想,而是由于两国联军弱智性错误。两国联军之所以会犯下如此弱智的错误,在于真羿国的第一名将,联军总司令羿龙并没有亲自指挥这场战争。在战争打响后,他一直在军帐里昏迷不醒。他之所以在军帐中昏迷不醒,在于他体內的魔气与舍利空界中仙灵之气发生冲突。他体內之所以有魔气,在于他长期服用曼陀罗花精所导致的,他之所以服用曼陀罗花精,在于他要保持真羿国上流社会的贵妇人们所交口称赞的超強性能力。所以,与其说是费曰灭了真羿国,还不如说是真羿国贵妇人对情人的品味毁了真羿国!”
不知道星漫天对这样的论战到底持什么样的态度,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双方所谓的停战友好协定,除了自欺欺人外,恐怕谁都不信。
在被各种繁琐的公文磨折了整整五天之后,费曰宣布要闭关!此前,以他的体內那种乱七八糟的状况,再加上对修炼的一知半解,想主动修炼,基本上跟杀自没什么分别,即使是⼲将天天叫着让他修炼,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但在无炎州的土地那里,他首次获得了修炼的系统知识,正可分析自己体內的状况,寻求提升的办法。
修行道自封元婴加入芙蓉陆大的争霸,魔道的⾝影也开始若隐若现,这一切让费曰断定,将来的道路比历史上任何一次战乱都要来得曲折。比起那些修炼年数久远,人老成精的家伙,他自己、华慕斌、若望五少再不加紧修炼,其结果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饮恨而亡”!
在这几天里,费曰像交代后事似地把真羿国,不,现在该叫白鹿候国的诸多事项交代给下面的文武员官后,把候王金印送到了华慕斌那里,让他负责监国。玄月和几样灵药也送到华慕斌家了,至于济颠出不出手,该那花花公子伤脑筋了吧!
三天后,他召来飞白,偷偷地飞出永嘉城,向奇丽山脉方向去了!玉峰是不能去了,现在四大修行圣地都计划在那里开别院,为了一小块地方,正闹得面红耳赤,费曰绝对不想火上浇油。另外,奇丽山脉是整个芙蓉陆大的龙脉所在,天地灵气汇聚之⽳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在五行神兽飞白的带领下,找个闭关的地方还真不算是困难。
在靠近龙腾山脉的交界,飞白停下⾝子,噴出一团火焰,化开积雪后,现出一个小洞口,大约半米的直径,勉強够一个人爬过。费曰不可思议地望着飞白说:“不会吧!你所说的天地灵气所钟,仅次于玉峰的修行胜地就在这个小洞里?你该不会是让我去练什么⻩鼠狼神功吧!”
飞白把头一仰,酷得连话都懒得说,深昅了一口气,⾝形一缩,变成一只狗大小,倏地一声,冲了进去。费曰搔搔头,说:“鹿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啊!候爷我大度,不跟你计较。”他也⾝形微挫,跟着爬了进去。在他⾝形消失在洞口后,一批飞白召来的二、级三的水系幻兽,围着洞口,冒寒气的冒寒气,吐水的吐水,不一会儿,就用“兽工造雪”把整个洞口封了起来。除非又出现一个有旁观之眼的怪物,否则,芙蓉陆大上暂时失去了费曰的⾝影。
费曰跟着飞白爬了约十几米,山洞渐渐变宽,又是五十米左右,已经可以让他直起⾝子飞奔了。然后是三百多米向下的道甬,当他以为自己快走到地底时,眼前豁然开朗。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大约百来平方的洞厅,洞厅之中,有一处玉台,碧绿无暇,莹莹生光,照得整个洞厅都蒙蒙发亮。在玉台的四周绕流着一条河流,河宽三米,河水呈啂白⾊,不时冒出一些泡泡。
飞白欢呼一声,一个腾⾝,落在玉台上,双眼一闭,就入定去了。费曰拍拍额头,一副我晕的模样。他返⾝回到刚才的那个洞⽳中,布在了不少触动式的符咒和阵法后,才飞⾝上了玉台,解除掉养心育婴诀,慢慢地入进定境。
他的神识先行在全⾝过了一遍,由于元婴已成,自然而然地呑噬掉他体內原本似道力又似真气的能量,成为纯白⾊的元婴之力。尤其奇怪的是,他的正经十二脉、奇经八脉都变成了半透明的玉⾊通道,在通道上,长満了玉⾊的鳞片,费曰的神识过去时,发现自己完全能控制这些鳞片做顺逆转动。也就是说,他能控制元婴之力在体內的流动,想快,只需将经脉中的鳞片调到顺的方向,想慢,或截住某一段元婴之力,就可以将这些鳞片调到逆的方向。
在內视完经脉之后,他小心地将神识探入丹田处,自从圣灯能量所结的火焰珠入进识海之后,这里一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显得空阔异常。
他的神识在里面逛了几圈后,无聊地想要出来时,发现任脉下来的元婴之力,不能入进丹田,而是绕过丹田,才能与督脉汇合。他不噤觉得有点奇怪,打通任督二脉,实现小周天运行,就是连世俗道的常人有一甲子的修为也能做到的,为什么自己全⾝经脉全部贯通的情况下,任脉的元婴之力还要绕道丹田?
他开始蓄意调动元婴之力入进丹田,就在丹田的边上,元婴之力被反弹回去,好像整个丹田就是一个透明的水晶球,神识能进,但元婴之力进不去。识海那边的情况先不说,如果没有外力存在的丹田也不归自己管,这个修行道也当得惨了点吧!他一咬牙,全力调动元婴之力,把⼲将的剑灵给召了过来,化为茫茫的一团精芒,朝丹田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