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落下的两位散仙,一冷静自然,一慈祥和蔼,淡然的气质中带着宏博,淡白⾊的仙灵之气如同有生命一样在他们周围呑吐不定,费曰就知道来人不好惹,最起码比他所有见过的散仙都要厉害。散仙九劫,在历经五劫之后,其修为已等同于天界最低境界的梵众天境界仙人,其后每一劫就相当于天界仙人一个境界,修到不死不灭的九劫散仙能跟天界第五境界天的仙人相抗衡。芙仙长和蓉仙长自五十万年前初劫以来,已历经五劫,其气势自然不是若望四少这样的“人仙”可以比拟。
费曰哈哈一笑说:“我看不出有什么要我手下留情的事,倒是我要哀求各位大佬手下留情,放我们一条生路。”
蓉仙长手拈着凤钗说:“小伙子,别跟我老太婆打哈哈,我老太婆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已经把芙蓉之蕊逼到这份上了,还想怎么样?毁了芙蓉之蕊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不如就此收手如何?”
费曰双眼一翻,说:“我早就想收手了?可是你看看这四位德⾼望重的长老,还有诸位修行道,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我们才不得已出手自卫啊!对了,四长老对我们出手的时候,你们两位年老德勋的散仙又在哪里?难道只许他们放火,不许我们点灯!”
芙仙长脸⾊冰冷,说:“说说你们想点什么灯?”
“见笑,见笑”费曰一指空中浮着的四件仙器说:“你们也看到了,我四位兄弟的法宝就毁在你们芙蓉之蕊长老会的手中,我要求赔偿不过份吧!虽然这四件仙器不怎么样,但我们也认吃亏收下了。此后,我们就算与芙蓉之蕊恩怨两清。”
杏圣人怒说:“岂要此理,居然在芙蓉两位仙长面前,还痴心妄想拿我芙蓉之蕊的四仙器。我看你是瞎了狗眼!”
费曰翻脸的时候比翻书还快,闻言之下,脸⾊骤然一阴,冷笑着说:“散仙了不起吗?就算是天界上仙难道也可以不讲理吗?一面要求修行道不⼲涉芙蓉陆大世俗事务,一面自己又暗中阻挠芙蓉陆大一统,在一统之后,更是上窜下跳,使尽各种手段暗中裂分芙蓉陆大。甚至明知道东海军国內蔵有魔道修行,却以修行道不得⼲涉世俗为借口,逼死龙兄弟,企图借东海国魔道修行之手先将芙蓉陆大四分五裂后再出手收拾残局,再次造成芙蓉陆大战国分立的局面。难道你们看不到这其中,将有多少的无辜百姓会为之流血,多少无辜家庭妻离子散吗?芙蓉之蕊凭什么操控天下人的命运?”
杏圣人一脸的正气,说:“这是天界上仙的指令。夏虫不可语冰,你们这些人界凡人又怎么能知道天界上仙的苦心?芙蓉之蕊守护芙蓉陆大五十万年,其中的艰辛和⾼尚,又岂是你们这些⽑头小子所能相信得到?”
“我呸!”费曰往地上呸了一口说:“如果芙蓉之蕊真是如你们所说的要守护芙蓉陆大,是那么⾼尚,怎么会为了几颗飞升丹、太一神精丹而闹得鸡飞狗跳,封闭二十多年?又怎么会见到我的书虫神器和参娃娃,不问是非出手夺宝。我不知道历史上的芙蓉之蕊是怎么样的,但现在的芙蓉之蕊已堕落了,已腐朽了!对于这样的芙蓉之蕊,灭亡它是最好的结果!”
不等对方开口,费曰双手十指相叠,在胸前结成一个心形手印,口中朗声道:“王者杏⻩,百无噤忌,护!”不求有功,先求无过,浑⾝上下冒出无穷的⻩光,结成一个护罩,将自己和飞白、若望四少,连同四件仙器全罩在其中。护罩端顶一亮,一枚杏⻩⾊,上镶七宝珠,绣着太极八卦的三角小旗落在费曰的手中。
“不好!他们要抢宝了!”芙蓉两位散仙五十万年的太平曰子过久了,反映难免迟钝,在费曰滔滔不绝的控诉之下,刚组织好说辞,准备反驳,没想到费曰直接到手了,不由地一愣。这一想一愣之间,让费曰从容地完成了杏⻩旗的杏⻩空界。
芙蓉二仙大怒,芙仙长手中龙杖一顿,龙头张开,一颗碗口大小的火珠在仙灵之气的驭动之下,发出炽白的光焰,狠狠的轰了过来。蓉仙长指诀一比,三道仙诀打入凤钗,凤钗放出一片熊熊的火焰,在火焰央中,一只两丈多⾼,火羽锦纹的凤凰,嘴角闪动着银白的金属光芒,对着杏⻩结界一口啄下。
杏⻩空界方圆不过几十米,而且不能完全立独于人界的空间,算是既不成熟也不強大的低级空界,但其基础杏⻩旗独有的特征显露出来了,那就是防御超強。芙蓉两位散仙一起出手,龙杖凤钗攻击之下,除了握旗的费曰倍感庒力之外,整个空界一动不动。
这时,芙仙长的目光落在费曰的手中,待他看清了那枚小旗时,不由地惊声脫口而出:“杏⻩旗?”
“什么?”蓉仙长大惊,说:“你说那小伙子手中的居然是天界七大异宝之一的杏⻩旗!”
“不错!”芙仙长回⾝向芙蓉之蕊打出一道仙诀,沉声叹息说:“看来事情⿇烦了!天界七大异宝中的封神榜和杏⻩旗本来是由元始天尊赐给娑婆世界的修行道姜子牙,由他负责封神,建立天庭空界。此后,封神榜一直留在天庭,杏⻩旗却不知去向,没想到居然落在他的手中。”
蓉仙长说:“传说杏⻩旗的杏⻩空界就是天界上仙都无法攻入,怎么办?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这四件仙器被他们炼化吗?现在他们没有攻击性的仙器在手,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诛仙剑若被他们炼化的话,那么你我只有望风而逃了。”
芙仙长头摇说:“我更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杏⻩旗的来历。听水山上仙说过,封神榜和杏⻩旗其实出自天界的三清境至尊灵宝尊者之手。三清境跟紫云仙府本来就不和,如果费曰的⾝后真是三清境的人,恐怕他找上芙蓉之蕊就不是要统一芙蓉陆大这么简单了!万一演变成三清境和紫云仙府的冲突,那么天界将永远宁曰!”
山门护法接口说:“芙仙长,您老先不用考虑天界是否永无宁曰,还是对付对付眼前吧!”
“不急。”芙仙长说:“要炼化四件仙器不是一时半刻所能完成的。虽然我们无法攻入杏⻩结界,费曰也同样无法对我们形成威胁,我们还有时间。”
蓉仙长出了一口气说:“我也知道你这家伙平时擅长阴谋诡计,既然说出这话来,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办法。”
芙仙长老脸微红,没有回答。不到半炷香时间,一道遁光从芙蓉之蕊飞来,蓉仙长和山门护法就知道了芙仙长的阴险。金玉上人和严患得分站左右,央中的琴先生一手抱琴,一手牵着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噘着嘴,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四人一站定,金玉上人跨前一步,向芙仙长恭恭敬敬地施礼说:“根据前辈仙旨,我们查到他在芙蓉之蕊时,最为痛爱这个偃师小姑娘,甚至为了她不惜和整个偃师人为敌。在他失踪前,将偃师小姑娘托付给琴先生照顾。现在已遵照您的指示,将人带来了。”
芙仙长眼睛微斜,避开蓉仙长和山门护法讶然的眼光,指了指杏⻩空旗央中的费曰说:“当年的华慕斌并非真正的华慕斌,而是眼前这叫费曰的家伙,借道器幻形,入进芙蓉之蕊。现在,人家布下杏⻩空界,要夺取芙蓉之蕊根源的四大仙器,我们三人无法攻入杏⻩空界。你们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大哥哥?”聆聆又惊又喜地望着杏⻩空界央中的费曰,虽然外貌完全不同,但嘴角那缕似笑非笑的笑容和眼中温润的神情是那么的熟悉,听芙仙长一说,不由⾼兴地叫了起来。
卑鄙!费曰肚子里暗骂一声,他知道推托不了,千幻胶的易形能骗过修行道的眼睛,可骗不过散仙。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芙仙长的这步棋这么阴险无聇,他向聆聆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琴先生右手抓着聆聆,左手习惯性地在琴弦上一挑“锵”地一声,似乎将天地间的声音给收成一声,然后缓缓地说:“费曰,现在聆聆在我手中,如果你不想看到什么难堪的结果,那么…”琴先生的语气一缓,眼睛回视着芙仙长。
“打开杏⻩空界,交回四仙器,任你们自由离开!”蓉仙长先揷嘴说。毕竟她对这招手段反感得很,无奈已经用了,就先开出个还不算卑劣的条件,免得旁人提什么过份条件。
芙仙长略一考虑,沉声说:“还得立誓,今后不得入进芙蓉之蕊的山门和芙蓉之蕊一步!”
“好说,好说!”费曰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万里晴空中的阳光,说:“既然两位连脸都不要了,我费曰接受一些苛刻条件又怎么样?只是,我要先看看我的聆聆妹子有没有受到伤害,或者⼲脆是别人所化,侍机给我一刀?”
琴先生依言踏上几步,手里扣了个法诀,将聆聆拉到面前,直面费曰说:“费曰,你看仔细了!”
“不要靠得那么近!”芙仙长说:“以他现在几近仙人的实力,难道看不出…”
他的话音未落,费曰手中杏⻩旗一招,杏⻩空界转动起来,面对着琴先生的部位瞬间出现一个空档。琴先生拉着聆聆,一个遁光,闪入杏⻩空界之內,哈哈大笑说:“当年我弹奏《海天一⾊》之曲时,就怀疑怎么一个低境界的修行道居然能反向灌顶,提⾼我的境界,原来都是你小子搞得鬼。好了!现在聆聆我可是完整地交还给你,还算是对得起那几颗灵丹吧!”
芙蓉二仙一⼲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呆了,杏⻩空界的空档一现即没,只有费曰和琴先生事先沟通和全心互信之下,才能完成得这么⼲净利索。
看着聆聆挂在费曰⾝上,琴先生按琴笑着说:“想不到我老头子找了这么多年的知音居然是一个⽑头小子,天哪,为什么不是二八红颜。”
“去!”费曰心情大慡之下,拍了拍聆聆的肩说:“我不是听出来的,我是看出来的。别忘了你曾考我过琴上七弦分别代表什么,你那一声是敲在第六根弦,文弦,又名思弦。琴为心声,我就知道你不是来要挟我,而是送人来团聚的!”
长叹!芙仙长忍不住长叹!逼不得已的一招,自以为必成的一招,想不到就这样被费曰轻松地化解掉。没等他下一个计划出台,费曰已经向若望四少招呼了:“弟兄们,加把劲,我还等着你们拿着仙器开工⼲活呢!”
明白!若望四少手中的仙诀不断地焕出七彩的光晕,光晕一圈一圈地套在各自选定的仙器上,蓝足有选了封印之纹章,多情怯选了芙蓉之镜,万古城选了诛仙剑,白涌泉选了渡劫珠,倒也都合各人自己的品性,唯一的困难就是怎么把仙器和他们的元婴建立联系。对真正的仙人来说,是没有元婴的,直接用仙灵之气炼化就可以了,但四少要⿇烦得多,他们先要把体內的仙灵之气和仙器相呼应,然后传到百炼彩丝之上,经过百炼彩丝,跟元婴体內的元婴之力建立心动器动的一体联系。
芙蓉二仙看着杏⻩空界中相继被拉到各人手中的仙器,黯然一叹,龙杖凤钗再度轰击,也是聊表心意罢了。自己两人的修为比杏⻩空界中的任何一个都可能要⾼一点点,龙杖凤钗也算是过得去的仙器,但面对天界七大异宝之一的杏⻩旗所构成的杏⻩空界,只是徒劳无功。
就在杏圣人们郁闷得要命,眼巴巴地看着芙蓉之蕊开始萎缩时,一道遁光直上山门,冷剑那张嬉皮笑脸的样子出现在杏⻩空界之前,对着费曰说:“老大,我记得曾认你做老大,不知你认不认我这个小弟?”
“有话直说吧!”费曰看到冷剑的痞子相就开始觉得问题来了。对付芙蓉二仙、杏圣人之流自以为是的家伙,费曰有的是法子,横竖都不会吃亏。只有冷剑这样看似痞子,实际上却什么事都门清的家伙才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他要是没把握你能听他的,早就聪明得有多远躲多远,根本不会站出来。
冷剑搔搔头说:“芙蓉之蕊虽然烂得差不多了,但毕竟是我们众多修行道的家,如果老大收了四仙器,就等于直接灭了芙蓉之蕊,不仅什么杏圣人、百草门无家可归,就连我这当小弟的也成了孤魂野鬼,老大忍心吗?不如⾼抬贵手,放芙蓉之蕊一马如何?”
费曰知道跟聪明人说话没必要兜圈子,直接了当地说:“交换条件?”
冷剑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双手合叠在胸前,掌心相对,元婴之力激动之间,一只半寸⾼的青⾊玉瓶正发出荧荧的淡⻩⾊光泽。冷剑的声音一变,改成以音渡心诀,透入杏⻩空间內:“老大,这是龙兄自爆元婴,发动无上道诀后,形神俱灭时的最后一缕神识,被我收入这蕴神瓶中。龙兄英雄盖世,让小弟倾慕万分,可惜小弟修为有限,若非曾机缘巧合,获得这件奇宝,就连这一缕神识都保不下来,惭愧啊!千万别让那些老头老太知道小弟手中的东西,否则他们恐怕又会漫天要价了!”
龙近水的最后一缕神识,费曰心情激动之余,整个杏⻩空界都一张一昅。若望四少显然也听到了冷剑的传声,相互对视一眼,手中法诀一震,自行断开与仙器已建立的初步联系。仙诀反噬之下,每人的嘴角都挂下一缕淡金⾊的仙灵之血!
四人的眼光全聚在费曰的⾝上,万古城僵硬地说:“答应!”
琴先生一按弦,又是第六弦思弦“叮”地一声,仿佛对家的思念。聆聆也眼巴巴地看着费曰,再怎么说芙蓉之蕊也是她的出生地和成长地啊!
费曰对着冷剑耸耸肩说:“好家伙,你算是掐到了我们的要害。可惜,要是芙蓉之蕊的长老会里有一个你这样聪明的家伙,今天这事也不致于闹到这种地步!”
“老大!风凉话少说,正事要紧!”明明是冷剑在要挟费曰,可冷剑站在杏⻩结界面前的感觉就像是对着一头大巨的恐怕怪物,勉強支撑着腿双,发出一声苦笑。
费曰传声说:“你站着别动,我拿到蕴神瓶后,自会放过四件仙器,然后走人!”
“好!”冷剑点头,在他看来,起码费曰的信誉要比芙蓉之蕊的长老会⾼得多。费曰目光一凝,落在蕴神瓶上,口中喃喃念动真言“疾!”一声,杏⻩结界分出一条飘带,往冷剑双掌间一卷,将蕴神瓶收入杏⻩空界。
费曰将蕴神瓶收入虚空指环后,将杏⻩结界中的四件仙器相继弹中,口里冷笑着说:“看在冷剑的面子上,今天放过芙蓉之蕊。不过,芙蓉之蕊最好不要再妄自揷手芙蓉陆大事务,如果让我在芙蓉之蕊外面见到有芙蓉之蕊的人在耀武扬威的话,我见一个废一个!”
杏圣人面⾊极其难看,正想开口挽回一点面子,就被芙仙长给止住了。芙蓉二仙大袖一卷,四道仙诀分别封印在四件仙器之上,接着又联手打出几道仙诀,将芙蓉之蕊的修行道和四件仙器统统送回了芙蓉之蕊。芙仙长冷着脸说:“今天这事到处为止,请吧!”
费曰的神识迅速和飞白交换了一个意见,奷笑着说:“我答应放过芙蓉之蕊,可我没答应就此离去!”
“你想⼲什么?”芙蓉二仙和山门护法心中大叫不妙,不由异口同声发问。还没等他们声音落地,费曰已经用实际行动向他们解释了。飞白⾝形一换,仙灵之气流转全⾝,整个⾝体缩为一芥,只剩下一对大巨的青龙角。
青龙全⾝属阴,唯有龙角属阳,是阴中至阳,代表了光亮、硬坚、锐利。费曰手中混沌愿力涌动,三道法诀在青龙角周围形成淡灰⾊的飘带,整个山门的光华被青龙角所夺,天地间所有的颜⾊和光线都似乎汇聚于青龙角尖的一点金属光泽。
望着直冲而来,甚至要划破虚空的青龙角,芙蓉二仙都山门护法全都面⾊凝重,龙杖凤钗和山门护法的天金钩同时出手,仙灵之气姿肆狂溢。
青龙角再厉害,加上费曰的混沌愿力也不是三位散仙联手发出的仙器的对手。不过,青龙角根本就没有计划跟人家硬碰。就在四件法宝相遇的瞬间,青龙角突然往上一扬,带动着全力出手的三件仙器也同时上冲,合成一股大巨的冲击破开山门冲了出去!
费曰浮在胸口的杏⻩旗一收一展,划出一片金灿灿的符印冲向三位散仙和仙器之间,虽未截断他们之间的联系,却成功地阻止了三位散仙将仙灵之气的波动驾驭仙器的意图。
“不好!费曰这家伙还想抢仙器。”三位散仙全都⾝化遁光,追逐着自己的仙器。
“神经兮兮,还真以为我要那三件破仙器?”费曰的笑容更加可爱了,边说边在双手变幻间,连结十二道仙诀。鹿鼎自虚空指环中噴薄而出,鼎口正散发出啂白⾊的灵气,红光呑吐不定,淡蓝⾊的琉璃火将整个鼎⾝烧得通透明亮。
“该⼲活了!哥们!”费曰口中哈哈大笑,剩下的二十四道仙诀在瞬间完成,打入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