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秘书送完人,就一直没有进来。
一个人在社会上生存,一定要摆正⾝份。自己只是一个市委办的小秘书,刚刚调上正科级,还是因为自己给⿇记书当了秘书后现提的。尽管⿇记书不是很买那个姓王察警的帐,怎奈女儿心已外向,一切都将难以挽回。看两人在走廊里肆无忌惮地调笑玩闹,关系已经非同一般,幸好自己能实事求是地将自己了解到的关于王风的全部情况都告诉了⿇记书,象什么辖区的治安状况,市局的暗中调查,包括市井的一些传闻等等,甚至包括上午在分局门前的一幕都没有丝毫的隐瞒,凭借自己的感觉,这个王风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没有依仗敢在分局门前熄火堵门?那不是厕所觉睡—找死(屎)?看来自己没有添枝加叶的胡诌巴咧,是极为正确的。
关起门来,人家怎么闹都是一家人,自己算是什么?你胡说一句,看似没什么,可是一旦让导领知道了,那自己的仕途也算就此终结了,不可不防啊。秘书就是秘书,不是导领,拿自己当导领看,迟早会弄得个粉⾝碎骨的下场,还是谨守秘书职责好了。
可是刚刚想明白这个问题,电话就进来了。是他的顶头上司秘书长田军。
“你好,秘书长。”乔秘书笑着问候。
“⿇记书在什么位置?”
“在仙客来间吃饭,是跟他女儿和女儿的男朋友一起,用⿇记书接电话吗?”
“不用了,⿇记书有什么情况你要及时跟我说,他刚到S市,对这里的情况不是很熟悉,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及时解决,明白吗?”
“明白,有事我会跟您及时汇报的。”
“嗯。”挂了电话后,乔秘书还在发愣,这算什么,安揷探子?自己是他们的探子?呵呵,秘书难做啊,乔秘书感叹着。而那边的田秘书长刚刚放下电话,就赶忙拨了那部红⾊电话。
“是我,他正在跟自己的女儿和女儿的男朋友吃饭,在仙客来间。应该是韩副主任特意安排的,呵呵,这个老韩还是很能理解导领意图的。”田军笑着说。不知道对方说了一句什么话,田军的笑容有点僵硬。放下电话,心里想着记书的话语,看来,这次委办韩副主任倒是办错了事啊。
仙客来,饭局结束,服务员上茶。
谈话在继续。
“以后不要那么冲动,分局大门是什么?就是分局导领的脸,你往人家的脸上抹黑,是不是不想⼲了?年轻人遇事不要那么冲动。”⿇记书以上午的堵门事件为由头开始与王风交心,⿇丽的紧张心情才放松下来。
虽然⿇记书的脸⾊装得很严肃,但內心里却也有一点欣赏之意,这股子闯劲也是自己年轻的时候才有的,现在厮混官场多年,早忘了自己还有血性了。
“习惯了,也不是堵一回了,呵呵。”王风笑了。
“你是说你经常去堵门?”⿇记书脸上表情极为丰富,连⿇丽都感到有趣。
“几次吧,不是故意的,当然上午的这次除外。这车太破了,什么时候熄火实在难以把握,上午是那个汪洋找我⿇烦,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他舒服了,哼哼。现在,他一定在我们局长大人的办公室里低着脑袋认错呢。其实,我也想开走,但后来车真熄火了,这时接了一个哥们的电话,提醒我说老大的车在门外呢,里面可能坐着市局的老大,我一听⼲脆下车去办事了。”王风心里是很感激郭峰的,这种事虽然不大,但却最能感受哥们之间的真诚与关心。
“我现在才觉得你很阴险,是不是故意给汪洋设的套?”⿇丽说道。
“当然不是故意设的套,是他愿意往里钻,我没办法啊。这叫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王风无辜地说。
“什么老大老大的,你是察警,怎么能这么称呼你们局长,下次别在我面前这么说。”⿇记书批评道。
“是,我知道了。”王风检讨道。
“也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说,我们內部里都是这么称呼的,但我们级别低的警员不敢当着导领的面叫,就私下里叫,比如,有一段时间,我们又管局长叫老板了,那些副局长由于跟局长关系较近,都当面叫,也没见局长有什么不満意的,反而感觉到亲切。大家都不会当真的,就是一称呼而已。”⿇丽替王风辩解。
⿇记书没有说什么,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把握这个机会,什么时候才能鸟枪换炮?”王风说道。“估计新车下午就能够到我们所里了,呵呵,这个车终于可以休息了。车累人也累。不过,还是挺怀念的,这车幽默啊,你希望它快点的时候,它往往像牛车,供油系统有问题。你希望它慢点,比如在分局大门,它却卯足了劲往出窜。有一次,我要是控制不好,都直接进楼里去了。”听王风说的有趣,⿇丽很不淑女地笑起来。连⿇记书都笑了,气氛好了很多。
笑完之后,⿇丽才问王风:“你这么肯定能换车?”
“当然了,说句实话,这还得感谢伯父来分局调研,是伯父间接地将一辆新车送给我们郊区出派所。谢谢伯父。”王风端起茶杯,敬道。
“照你这么说,还真跟我去你们分局调研有关,这事就算了,我听说,有个体老板给你们送车,你们都捐给儿孤院了,有这么回事吗?”⿇记书问道。他忽然发现,跟这个小伙子说话很有意思,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郊区分局斜对面,有一家餐馆不大,但很⼲净。做的东西十分可口,刘刚走进去时,郭峰已经到了。
“来了导领。”郭峰笑道。
“你小子动作挺快啊,呵呵。”刑警大队大队长刘刚穿着便装,边说边往里走。
女服务员认识这两个人,也知道他们是对面分局里的人,不但是他们,其他的察警偶尔赶不上分局食堂的饭,也来这里吃一顿。
点了两个菜,一个炒菜,一个炖菜,开始吃饭,边吃饭边说话。这时,刘刚的机手铃声响起来。
一看号,是丁子的。
“怎么样?”刘刚问。
“查清楚了,是焦三手下一个马仔写的,但是受了胡子的指示,据这个线人说,胡子的意思就是教训一下你,只要你以后不再找他们的⿇烦,他们就收手。否则,他就将这事闹大,直到你丢了这个大队长职务。”丁子如实说道。
“混蛋,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刘刚气得大声说道。但一抬头,才发现小店里的客人都在看着他呢。他只好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说话声大了。呵呵。”可是说完,脸⾊就阴沉起来。脸上的怒气,几乎使整张脸变了形。
“制怒、制怒,气大则伤肝。”郭峰连忙劝道。“什么事不可以解决啊,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你知道什么,哎,这个胡子是个混蛋,他是跟我较上劲了。我不是抓回一伙小混混吗--”将几天前的案子说一遍,郭峰听完乐了,这个刘大队的脾气暴躁形如烈火,几乎是沾火就着。
“让他们不追究这事不就完了?”郭峰说道。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去协调这事,总不能让我跟他们去讲和吧,这算什么?对这黑社会妥协,以后还怎么⼲刑警啊。”刘刚为难地说。
“我帮你想想办法吧,这只有找王风了,他也许能有办法也说不定。”郭峰心里明白刘刚的意思,也就不难为他了,所以才直接说出来。
“我跟他也就是见面打招呼,没有什么深交,还是你们关系好,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招数,据说他对付这些黑道的家伙很有一套。连D市老大都放出话来,任何人不准惹叫王风的察警,他的手下都不去郊区辖区去打架。是个狠人。”刘刚想到只要郭峰出面,王风一定给面子,事情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实自己也可以去找吴局,让吴局去找上面那个大佬,事情也能解决,但是这值得吗?自己也是堂堂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这点小事平不了,在导领面前,也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王风是个性情中人,没问题的,等我的好消息吧。”郭峰笑着说。
“谢谢了。呵呵。”刘刚说道。
“客气什么呀,其实我还是很赞成你的做法的,打几个小混混就要丢官罢职,那咱们还当什么察警啊。”郭峰掏出机手给王风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