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可这车不能要,要了就是烫手山芋,拿在手里还烫,吃又吃不下,你说得有多难受。那几辆车说是私企老板送的,其实我们最明白,那些人都是在郊区做生意的乐娱场所老板,收了他们的车后,⿇烦事接连上门,首先是涉⻩涉赌涉毒的事将会不断出现,你收了人家的大礼,手中悬着的大棒的就没有力气打下去,他们也不会在惧怕你的管束,发生些打架斗殴的事都是小事。所以说,我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于是,我就将这一想法跟张所说了,张所是一个很明事理的导领,认真一分析,也觉得有问题。哪有这么好的事,天上掉下馅饼,偏巧落就在我们的头上。况且,即使车留下,我们所也得不着,都得交到分局去用,分居能把顶下来的旧车给我们份一辆,就算是烧了⾼香了。我们还得担着收车的名声,出了事是我们的,享受好处是上级的,您说我们也不是傻子,不捐出去更待何时。这一招,直接封死了这些老板的各种借口和理由,⻩赌毒也就在也没有口子能流进来。”说起的当初的事,王风深有感触,那些老板也想夜一暴富,但是他们不幸遇到了油盐不进的王官警,只好守法经营,现在看来,还是成全了他们。
“好,这事你们处理得很好,某些时候,接受车辆等礼物,也是变相受贿,你们的做法很聪明。”⿇记书肯定道。他是第一次觉得这个王风是个人才,不从政都可惜了。刚听秘书说时,以为王风有什么背景,现在看来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
“于局长为什么要坐你们武局长的车,他们的关系好像很近啊。”⿇记书能这么问王风,明显是已经接受了王风作为女婿的⾝份了。最⾼兴的还是⿇丽,如果父亲不同意他们交往,他们虽然未必肯屈服,但总是要有一场⼲戈,如今能够化⼲戈为玉帛,自然是好事了。
“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可以说他们有师生之宜,武局长的每一次升迁,都离不开于局长的支持,从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到分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再到如今的局长。尤其是从副局长到局长,有三个竞争人员,都很优秀。但于局长在党组会上力排众议,极力推荐武局长,这样武局长才终于如愿登上分局一把的宝座。听说这次要不是您来S市任职,于局长到政法委,市局副局长的位子都是他的了--”说到这里,王风停住了。
“呵呵,听你这么说,倒是我挡住了他们的管路?”⿇记书笑道。
“我就是一个小察警,对这些官场上的利害关系不是很清楚,从一个外行角度分析,应该是这样的。”王风说道。
“你都说这么透彻了,还算外行?”⿇记书笑道。
“我认识市委办的⻩秘书,他是马钢的材料秘书,据他讲,马钢是一位十分強势的导领,有他在S市,几乎没有市府政什么出头的地方。”
⿇记书听完,就笑,也没有阻止王风说下去。
这时,王风忽然站起来,走到那副猛虎下山图前,笑道:“到这个房间吃饭,一定不是您自己指定的,呵呵。这里名为仙客来,其实是试金石。布置这房间的人要么是有什么寓意,要么就是蹋糟这幅真迹。”
“说说看?”⿇记书忽然微笑起来,心里一阵的温暖。这个小伙子的见识非同一般,自己倒想听一听他对这幅画挂在这里的分析。
“很明显,这是以虎威示,按照老虎的习性,在一个山头上只有一个王,根本没有二虎并现的情况发生。那么,在S市这片森林里呢,谁才是真正的王?是马钢,市委记书马钢。所有来这里的人,都得看他的脸⾊行事,而这幅画上的唯一主角是老虎,它的前面是什么?自然是猎物,谁来这里跟他争山头,谁就会变成猎物,被咬死,除非你有令它感到害怕的武器,这武器又是致命的,它才能退避三舍,要不然,就只有等着被撕咬,直至成为嘴中的食物,物竞天择,自然规律而已。”王风走回位置,轻轻坐下。
⿇丽的眼里是绝对的崇拜,她今天才知道自己爱着的男人,有着如此的才华,分析事情条例如此清晰明白,甚至已经将一场生死存亡的权利争斗看得如此精准,简直是入木十分。
当他说出这番话后,连⿇记书都感到震惊,这人的头脑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磨练的?
“精彩。”⿇记书只说了两个字,他已经没有更多的评价了。
“但今天,这个人却很愚蠢,甚至愚不可及。”王风脸上挂着冷笑。
“何以见得?”⿇记书心里惊讶于王风分析的入理入微,却没想到他还有这番见解。
“我不知道您跟省委哪位大佬关系密切,但既然您能来到这里,就不是一般的关系,这应该是整个S市⾼级员官都心知肚明的事情,那还用如此赤裸裸的提醒与威慑?这不是愚蠢的画蛇添足是什么?我猜测,这绝对不是马钢的授意,而是一个自认跟马钢一系的下属捧臭脚不知道怎么捧好,献媚不知道如何献的蠢材搞出的幺蛾子。想必这里的事情已经到了马钢那里,也许马钢正在训斥这个家伙也不一定,但至少这人的顶级导领会亲自批评这家伙。嘿嘿,这人跟汪洋一样,做事不看火候,您说呢?”
“基本是这个意思,马记书既然能在这里副长市到长市到市委记书,关系网早已根深蒂固,这是一棵大树,在底下乘凉的人多了,难免鱼龙混杂,出现这样的小小失误,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们就当是一个笑话,一笑而过,何必去认真计较呢。为官者,有很多时候,是要将胸怀的。小平同志之所以能三起三落,执掌国中
权政多年,靠的不单单是政治头脑,我们这些基层员官往往人为地给自己定位这个导领一系,那个导领一系,其实是什么系?都是党的一系,都是为老百姓服务办实事的人,当然官话讲叫公仆。不说这些了,今天中午这顿饭吃得很愉快,你对小丽好点,她自幼就是一个极为立独的孩子,我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希望你能保护好她。”说完,深深看了一眼王风。
“您放心吧,我有这个能力给她幸福。谢谢您这么相信我,呵呵。”王风说道。
⿇丽自认是一个坚強的女孩,但是第一次听父亲这么亲切这么充満真情地关心自己,还是感动得热泪盈眶,直至泪水不争气地顺着面颊往下淌。
“你既然不想从政,那就当一个好察警吧。官场复杂,是一滩浑水,能不进来就不要进来了。水至清则无鱼,今天我也算是花费公款请你们了,哪天你们用自己的钱请我,我会很⾼兴的。”说完,站起来往外走。王风却是不管那些,在走廊的时候,便与⿇记书并排往前走。
⿇丽抹⼲泪水,急忙跟着两人后面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