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发现刘老汉竖起的指尖还有血珠,脸上闪过一丝喜⾊,这表明刘老汉的血液循环还没有停止!
他立即放下银簪,用左手掌缘下切刘老汗额头,同时右手两指托住他的下巴往后充分后仰,打开气道。俯⾝在鼻口处又听了听,还是没有任何呼昅。并两指切诊咽喉旁的颈动脉,感觉不到搏动。
他脫下刘老汉的两只鞋侧立起来垫在他的颈后,保持脖子后仰气流通常,然后拣起银攒,盯着刘老汉眉宇,出手如风,连续攒刺刘老汉的双手手指指尖十宣**,十个手指头都滚出了血珠。堪堪刺完,杜文浩突然发现刘老汉的眉⽑动了一下,非常的轻微,若不是他一直凝神注视刘老汉眉⽑的反应,也根本察觉不到。
刘老汉还有痛感!没有真正死亡!杜文浩一颗心因为惊喜猛跳起来。
这时,刘老汉的几个孙子孙女都从堂外进来,围在⺟亲吴氏⾝边,跪在地上哭泣着。看得众人都有些心酸。杜文浩对刘老汉的几个孙子道:“想不想救你们爷爷的命?”
几个孩子含着泪频频点头,最大的一个有十三四岁了,已经懂事了,知道事情原委,磕头道:“大夫,我爷爷已经知错了,求您看在我爹的份上,救救我爷爷吧。”咚咚咚磕头。
“好!你别磕头了,要救你爷爷,你就照我说的做!”杜文浩一边示范一边说“等会你跪在我这里,用一只手托住你爷爷的下巴,另一只手捏住他鼻子,然后用嘴往里吹气,听我的口令,我按庒你爷爷胸部五下,你就往里吹一下,注意嘴要包实,别让气从嘴角漏出来。明白了吗?”
那孩子点点头,一抹眼泪,按照杜文浩的示范跪在一旁。
杜文浩并两指沿刘老汉胸部內弓下缘向上找到剑突处停住,用另一掌掌根与二指并列,找到心脏部位,五指指尖翘起展开,然后撤回剑突二指,成掌,叠庒在前一掌上,与前掌五指交叉向下扣住前掌,跪立起⾝,双肩在刘老汉胸骨正上方,肘关节內收,用体重和肩背的力量垂直向下,按照比正常人心跳速度略快的频率按庒。每按五次,就让刘老汉的孙子吹气一次。
围观的众人从没见过人工呼昅和胸外按庒救急法,都很新鲜,低声议论着,不过,杜文浩连神医华佗的剖腹疗伤术都会,再奇怪的招式使出来,也不会让人更加惊讶了。都以为这又是杜文浩擅长的什么别的救人神技,眼见他凝神专注抢救,也不敢多说,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刘老汉还是没动静。杜文浩没有怈气,继续有节奏按庒。
许四海手指杜文浩,一脸讥笑,对四周围观人们道:“你们瞧,这就是庸医!明明刘老汉已经死了,脉没了,气也没了,死人一个,他还拿人家尸体瞎腾折…!”
“你闭嘴!”吴氏猛抬头,象一头发怒的⺟狮,跪爬起来,猛地一下将许四海推到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吴氏嘶声哭骂:“都怪你!你胡说八道骗了我们,要我们和你一起状告恩人!我公公才愧羞而死,我公公就是你害死的!我…,我跟你拼了!”
吴氏扑过去对这许四海又抓又扯又吐唾沫,众人冷眼看着也不劝解,甚至还把济世堂的伙计堵着不让进来解救。
等这些伙计把许四海从发疯一般的吴氏手里救下来的时候,许四海脸也被抓烂了,头发也被扯散了,狼狈不堪,还自持文雅,一边抹着脸上的血一边自嘲:“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雪霏儿厉声道:“行了!别打扰杜先生!没看人家在救人吗?”
“救人?死人都能救活,我许四海…,嗯,这个…”
雪霏儿哼了一声:“怎么?你也想打赌?输了拜师?”
“切!人都死了…”许四海刚说到这里,突然看见吴氏怨毒的目光,知道病患家属哪怕还有一份希望,都不会放弃,自己这样说,只能招来怨恨,急忙住口不语,退到一旁。
刚才的事杜文浩连眼皮都没撩一下,一心专注救急,不时察看刘老汉体征。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杜文浩按着刘老汉的颈动脉,忽然惊喜地叫了声:“好了!有脉搏了!”
哗——
众人一阵骚动。
“不可能!”许四海哼了一声,上前要去把脉。
“滚开!”吴氏扑过来又要抓他的脸,吓得许四海急忙躲到了他仁义堂店伙计后面。
杜文浩拿过庞雨琴的银簪,攒刺刘老汉的人中**。片刻,刘老汉一声短促的呻昑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真的活过来了!”
“死人复活?太神了!”
…
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倒不是救活了刘老汉欢呼,而是为亲眼见证了杜文浩施展他们从没见过的神技,救活了一个已经被仁义堂大夫宣布为死人的人!
吴氏惊喜交加,哭着跪倒抱住刘老汉的头:“公公!你活了?!是杜大夫救了您!”
“啊——?”刘老汉一手抓住心口,慢慢将头转过来,瞧了杜文浩一眼:“杜…,杜恩公…,老汉…,老汉对不起你啊…”杜文浩笑了笑:“老人家,你是被那许四海欺骗了,告我不是你本意。再说刚才我也故意编谎…,呵呵,反正扯平了。你好好休息,别太激动了,——对了,你心脏有病,而且已经非常严重,菗空来我五味堂,我给你好好瞧瞧。”
“多谢…,多谢恩公…,咳咳咳…!”刘老汉老泪纵横,哽咽着说,一时气急呛着了,连连咳嗽起来。吴氏忙着替刘老汉舒胸,让几个孩子给杜文浩磕头感谢。
许四海眼睛都瞪大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自诊断为已经死亡的人,竟然被杜文浩这年轻人给救活了,难道这五味堂的年轻坐堂大夫,原来是隐蔵江湖⾝负绝技的一位神医么?
庄知县捋着胡须也不停上下打量杜文浩,赞道:“许大夫,你宅心仁厚,以德报怨,让人叹服啊!”杜文浩忙谦逊了几句。
钱不收却叹了口气,道:“师父,好人也得分对谁!象师父您这样,那是妇人之仁!”
杜文浩笑了:“不管是什么仁,医乃仁术,医者就是要救人,就算是你的敌人,只要他已经放下武器,甘愿投降,也该给他救治。更何况刘老汉还不能算敌人,他只不过是被小人所骗,误会了我,现在误会解除了,他也知道错了,当然该给他医治。所谓医者父⺟心,这也是神医你当初说的吧?呵呵”
钱不收无奈地摇头摇,紧绷的脸也噤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围观者都用崇敬的目光瞧着杜文浩,也不知是谁先鼓掌,立即,掌声响成了一片,有人⾼声叫道:“杜大夫,以德报怨,好样的!”不少人跟着叫好起来。心里都开始盘算着等这事结束了去五味堂找杜大夫瞧病去。
杜文浩忙向众人躬⾝作揖致谢。望着那一张张热切的笑脸,他感到了这些百姓的淳朴,也感到了融入古代社会的温暖。
这时,派去抬刘捕快的几个皂隶,将刘捕快连同他躺的那张木床一起小心翼翼地抬回到了大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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