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倒不是这事儿很难回答,其实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是无所谓。主要是这事儿让他回忆起来了过去,因为在前世这事儿也是发生了的,只不过时间上相距甚远。
前世的时候,昌龙县提出“旅游立县”的口号是在二零零九年,而这次居然是九八年就提出了,只因为舒娟没有提前下课,这战略方针就整整提前了十年!
纪墨发现自己对时代已经形成了改变了,就是蝴蝶效应一样,纪墨不但改变了自家一家人的命运,同时也连带着影响到了县里的发展建设,更亲自将广告行业提前推到了新的局面。
既然改变了,那么这个时代就不能按照纪墨的记忆中样子去前进了。比如前世里,旅游立县的战略方针是失败了的,主管员官的败腐,导致“旅游立县”终究只是成为一个口号而已。不但没有开发成功新的旅游景点,反而连原有撑门面的⻩金海岸都沦落了,昌龙县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可是现在这事儿有老妈参与会怎么样呢?纪墨想了想,觉得可能还是不太合适。不是昌龙县不适合“旅游立县”而是时机形势不合适。
如果要“旅游立县”那么必须老妈能够在县里达到一言堂的地位才行。否则上上下下捣乱的人太多,这年头要做点事儿真的很难,做实事就更难!
“妈,这事儿你怎么看?”纪墨考虑了很久,才反问道。
舒娟没想到儿子想了半天还是问自己,不过她也没有在儿子面前隐蔵观点的意思,就直接说道:“这个案子旅游局也做了市场及经济效益分析,按照他们的分析项目建成后,能够昅引大量游客,测算的项目建成营业后,年可实现销售收入一千九百四十八万,扣除各项费用和税金,纯收入可达四百万元。
“但是这虽然说得好听,我总觉得有点纸上谈兵的味道。如果真能像他们分析预测的那样自然是好,可是这昅引的游客从哪儿来?就修个索道和停车场,把以前的景点翻新翻新,真的就能昅引大量游客?这测算的数据是参考的别人的,凭什么能够符合我们县的情况?这都是问题呀…”
“妈你说的没错,我说得直接点您别生气啊,我觉得这就是某些人吃钱的一个由头而已。”纪墨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反正是亲⺟子也没什么顾忌。
“就像您说的,索道和停车场真的就能昅引大量游客吗?我觉得不是可能不能,而是绝对不能!为什么这么说呢,您想啊,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咱们县城里那家新开的北渡鱼餐馆,味道很不错。但是他们店面很小,甚至在门口外面摆得桌子跟大排档似的,也没有停车场。可是去吃的人仍旧很多,门口桌子都坐満了,还得排队!客人们也愿意排,没处停车,人家心甘情愿停到远点的地方再走过去。
“我觉得这道理是一样的,碣石山没索道确实看起来好像不方便,可是人家游客来不就是想爬山吗?坐索道有什么意思了?没有停车场就更荒谬了,山脚下到处是空地,停哪儿不行啊?难道就只有停车场能停车吗?
“还有那些景点装修,我觉得就更有意思了,他们完全就不知道游客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啊!要看装修的话,人家游客直接入住五星级店酒不好吗?
“妈你想想,为什么西湖的灵隐寺香火那么鼎盛?不是因为灵隐寺装修的好,而是人家有着文化底蕴啊!就不说济公的事儿是不是真的,那飞来峰就是鼎鼎有名。还有普陀山,人家就是因为是观音菩萨传说中的道场,可是我们懂科学的人都知道,哪儿来什么观音菩萨啊,都是传说,人自己杜撰出来的而已!但是这也就是文化底蕴了,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传播的人多了,总有人信的。
“所以其实要我说啊,那装修翻新可以搁下,真的,这是劳民伤财又没意思的事儿。要是真想打旅游牌,一定得结合起来文化牌才行。比如说龙王庙、果老院、八仙洞,这些本来就是有民间传说的,把民间传说夸大、延伸,学习人家西湖、普陀山的先进经验,把文化底蕴给传播出去了,自然游客就会多了。”
“…可以啊小墨!”舒娟原本以为纪墨问自己的意见是因为没有什么想法,却没料到纪墨竟然侃侃而谈说了这么一大通道理出来。关键是舒娟仔细品味品味,还真是有那么个道理在。
“小墨你这话可是给妈打开了新的思路,不错,很不错!旅游和文化结合,才能更好的挖掘市场。”
“不过妈,我虽然这么说,但是我想县委里肯定已经很多人支持旅游局提案了吧?您要是把这个说法抛出去,可等于是断人财路啊…得得罪不少人呢…”纪墨这么说给老妈提个醒,也想看看老妈会如何去处理。
舒娟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会有很多拦路虎,可是如果能够为县里财政节约开支,又为旅游立县打开新的局面,怎么能不让她想试一试?
“这个事儿我还得再好好考虑考虑,各方面都想好了…再说。”舒娟说到这里笑了笑,显然有什么事情已经在她脑海里成形却不想现在说出来。
“哦…”纪墨听了点点头,他相信老妈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有她的安排了。老妈有了安排纪墨就不打算掺和了,让老妈放手去做好了,现在纪墨的目标是先赚到一笔资金再做其他的。
庆国的第三天上,纪墨接到了牛国良的电话,牛国良约他到海边喝酒。纪墨想着跟牛国良确实得保持着密切联系,而且抓小偷的事情还没当面去感谢呢,就答应了。
在海边基本上庆国⻩金周结束的时候,也就等于正式入进了淡季,所以纪墨琢磨着牛国良大概也有要分钱的意思。海边露天茶座的收入,纪墨大概能分到五万多块,加上水果这一摊能分到三万多,差不多纪墨能拿到八万多块。这笔钱对现在的纪墨来说,也算来得是时候,这样广告公司这边资金更充裕了。
但是奇怪的是牛国良并没有约张扬,这让纪墨有些怀疑,但是还是先去了再说,纪墨不相信牛国良会敢怎样。这毕竟还是在昌龙地界上!
老实说对于牛国良,纪墨还真不是完全信任的,毕竟不同于张扬这种铁哥们儿关系,多少都得防备着点。
牛国良是亲自开车过来县里接纪墨的,这就更让纪墨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车上纪墨就故意试探了几次,牛国良都支支吾吾的,没有正面回答,纪墨就验证了自己心中想的。
纪墨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人,⼲脆就较上劲了,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牛逼,连牛国良都这么忌惮。
车子开到了海边却并没有去露天茶座,而是沿着环海公路一直向北,去了海边一片别墅区。这地方纪墨知道,是所谓的富人区,但由于海边只是夏天繁华,所以房产价格也并不贵。
纪墨也知道牛国良在这边有一套房子,只是没有去看过。这还是第一次被牛国良带着到那别墅里,虽然说是别墅,但是这个年代的别墅也不过就是个二层楼带独院的房子罢了,并没有多么奢华的感觉。
被牛国良带着进了那别墅,纪墨就看到了两个熟人——“疯虎”郭旭和“锦⽑虎”小北。
郭旭依旧是双手揷兜背靠着墙壁,他似乎总是落寞的站在人的视线以外,却偏偏不容人忽视。而小北也是坐在客厅靠墙一张桌子上,手里纯熟的玩着蝴蝶刀。这哥俩儿貌似都挺执着于自己习惯的,明明一圈真皮沙发都空着,只有个老人坐在椅子上,他哥俩儿就好像一个非得靠着墙站着,一个非得坐在桌子上似的。而除了打架的时候,郭旭的手就总是揷在裤兜里的,小北则是时时刻刻都在耍着蝴蝶刀,纪墨不无恶意的揣测着小北会不会蹲在马桶上的时候也在耍蝴蝶刀呢?
对了,房间里还有个老人!
纪墨这才猛然想起个问题来,按说一个人帅的不明显是很正常的,可是坐在房间里最显眼的位置却反而让人看不见,那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
眯起眼打量了一下这个老人,纪墨才发现这个老人其实年纪也不是特别大,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却很⼲瘪,満脸褶皱,整个人矮小又佝偻,冷眼看去就跟街上拾破烂的大叔没什么区别。
但是仔细看去,纪墨倒昅一口冷气,那老人的脸上哪是什么褶皱啊,竟然全都是横七竖八的刀疤呀!这哥们儿年轻时候得挨过多少刀呀,都赶上案板子了…
老头不但満脸刀疤,甚至所有裸露在外的地方都有疤痕,让人忍不住会猜测他没有露出的⾝体是不是也都充満了疤痕。而他的佝偻也不是真的佝偻,那竟然是被铁棍生生砸断了脊柱造成的!有金属器具固定着,使得他看起来好像还正常。他坐的也不是椅子,而是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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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8难儿子过百天,请客吃饭,晚上还要去败腐,呵呵
感谢浪猫兄弟,俺又多了个列兵,呵呵,抱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