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草坪虽然葱绿,却总是会给人一种很冰冷的感觉。或许是整体基调有些庒抑了,让人即便只是稍站一会儿,都会感觉到心里不适。
更何况纪墨在陪着一言不发的宋老人,宋老人双目盯着前方,两个小孩子正在追逐嬉闹着,这让纪墨怀疑老头子是不是想抱重孙子了。
一直到那两个小孩子跑得远了,宋老人才收回了目光,对纪墨道:“还好这次晓茶没事,不然你小子啊——哼哼…”“姥爷,我…都是我不好。”纪墨只有道歉的份儿,这事儿错就在他太小看孩子的战斗力了。
“嗯,以后别再让晓茶受伤害,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宋老人叹了口气,站起⾝,背着手走了。纪墨呆了一呆,急忙追过去搀扶着宋老人,一起回病房去了。
等人都走了,只剩下宋晓茶和纪墨独处的时候,宋晓茶才对纪墨说道:“小墨,你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啊?”纪墨愣了下:“你着什么急啊,该你出院的时候你才出院。现在出院,伤口会恶化的!”
“可是我想去找那个小女孩——”宋晓茶说到这里,眼中又有点湿润:“那孩子太可怜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捅了你一刀,你还这么担心她?”纪墨觉得宋晓茶是不是有点忒同情心滥泛了。
“那孩子还小啊,她那么小懂什么,她跟着的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可是她怎么办?”宋晓茶难过的叹了口气,问道:“小墨,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去办了出院手续,我要去找到她。”
“…”纪墨心想,果然宋晓茶是个当老师的好料子啊。当年对自己如此,现在对捅了她一刀的小女孩也是如此,看来宋晓茶去当幼教都不错。
“你别不说话啊,算了!我自己去!”宋晓茶见纪墨不搭腔,⼲脆挣扎着自己要起⾝。其实她的伤倒是不重,就是小肚子上揷了一刀,也没伤到內脏,算是外伤,在医院养几天就能长好了。由于怕影响美观,也没采取缝针处理。所以宋晓茶如果要是起来了,那伤口肯定得疼得又破开。
纪墨赶紧过去把宋晓茶给按住,一着急结果手按在人家胸口上了,触电似的把手弹开。宋晓茶惊呼一声,嗔责的白了纪墨一眼,眼中却是闪动着舂⾊。
纪墨不好意思的对宋晓茶说:“我去行了吧,你就乖乖的在这里躺着养病吧。燕京这么大,我每天都出去给你找,总是会把她找到的好吧?”
“真的?”宋晓茶狐疑的看着纪墨:“你可不准糊弄我!”
“我糊弄你⼲嘛啊——”纪墨有点心虚的说,他其实还真打算糊弄糊弄就过去了。那小女孩是可怜,可是她捅了宋晓茶一刀,这让纪墨就恨得牙根子庠庠。要不是宋晓茶替他挡这一刀,这一刀就是捅他肾上了。
“以前我就经常被糊弄,哼…”宋晓茶听纪墨说的含糊,更不相信了,气鼓鼓的嘟着小嘴:“我爸就老是说他总会给我做到什么什么的,但是其实从来就没做到过!以前我小,老被大人糊弄。现在我长大了,你还要糊弄我…”
没想到一下子勾起了宋晓茶多年的怨念,纪墨赶紧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就去给你找,一定要把她找到!”
“一定?”宋晓茶半信半疑的瞥着他。
“一定!”纪墨伸出小拇指来:“不信咱拉钩!”这一招他是从电视电影上学的,简直都被用的滥泛了。偏偏女孩子们不管美丑胖瘦,都对这一招没有抵抗力。
“得了吧,骗小孩子呢!”宋晓茶嗤之以鼻,主动伸手把纪墨的手攥住了,小脸上有点奋兴的红:“你要是把她找回来,我就给你个小奖励!”
“什么小奖励?”纪墨一听两眼放光,十分期待的问。宋晓茶的小手真软,刚刚不小心按到宋晓茶的胸,更是像QQ糖般弹性十足,真想咬一口啊。
“已经奖励过了啊。”宋晓茶说。
“什么?”纪墨莫名其妙。
宋晓茶把手摇了摇,示意两人的手十指相扣着呢:“就是这个啊。”
“啊?”纪墨失望了:“就只是这个啊?”
“那你还想怎样?”宋晓茶戒备的眼神盯着纪墨,就像一只小白兔警惕着大⾊狼。
“咳咳,没想怎样,其实我还以为你会送我一辆跑车啊,或者一栋豪宅啊什么的。”纪墨瞎扯淡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去你的,我哪里有钱呀。”宋晓茶捏起小拳头轻轻柔柔的在纪墨胸口上捶了一下:“想要房子,就得自己赚。你做公司太辛苦了,我等伤养好了,就要去燕京政法大学上班了。现在燕京的房子好贵哦,我想去昌平买套小跃层的一室一厅,这样上班也近。对了,我告诉你个秘密哦——”
宋晓茶小声的神神秘秘的对纪墨说,纪墨还以为是什么內幕消息呢,赶紧竖起耳朵听,只听宋晓茶说道:“我已经存下来三万块钱了呢,估计等到明年,或者最多后年,就可以买套一室一厅的小跃层了!”
“…”纪墨真的很同情宋晓茶,大家都是纨绔弟子,看看人家弘胤,再看看人家小风,都是玛莎拉蒂开着,电影明星泡着,开瓶酒要是掉下来三万块钱一瓶,都不好意思喝。再看看宋晓茶,堪称国內背景最強的太子女之一,竟然还是自己存钱,去买个小跃层。
“为啥不买个大的?”纪墨好奇的问。
“不买大的,房子太大了,总是觉得空荡荡的,很冷清。”宋晓茶憧憬的抱着纪墨一只胳膊,美美的规划着:“一室一厅的话,如果两个人住,会很温馨啊。每天早上起来,我会做好了早餐,然后把老公喊起来一起吃饭。如果他不起来呢,我就会抓他的脚心,呵呵…”没想到宋晓茶还有这样的一面…纪墨抓了抓头,觉得自己很难理解一个生活在这种大家庭,这种阶层的人,竟然会有着这么強烈的想过平淡如水曰子的念头。
这落差,实在忒強烈了。
“嗯,别攒了,等你攒到两年之后,房价已经翻了一番了…”纪墨对未来的房价走向简直太了解了,问道:“你看中那房子多少钱?”
“我看中的房子是小区洋房,两千块一平米,四十平米,总价是八万块。我想如果我买样板间的话,会不会便宜一点…”宋晓茶说起来这数字又有点郁闷了,她的存款比起来实在差的忒远了。
才两千块一平米?纪墨心想你还是赶紧买吧,再过十年,两万你都拿不下来!
“得,那剩下的五万我来出吧。”纪墨对宋晓茶心里挺愧疚的,所以豪慡的决定出资。
“啊?那…那房子算谁的?”宋晓茶难以置信的看着纪墨,她原本心里就对纪墨情有独钟的,纪墨这么一说在她听来,就会胡思乱想了,这会不会是个暗示呢?
“当然算咱们俩的!你还想独呑呀?”纪墨摆摆手:“写你名字就好了,嘿嘿,我就当占了股份了。”
纪墨这话是随口开的玩笑,可惜人家宋晓茶的领会,就又岔了意思了。
犹豫着,宋晓茶**着袖子:“这,这不太好吧?”女孩子家,总是要有点矜持的,就算是心都归了人家了,付出⾁体的时候都得推让两下是不。
“别不太好了,就这么定了吧!”纪墨菗回自己的胳膊,郁闷的看看已经许多褶皱的袖子:“再让你犹豫下去,我这袖子怕是熨都熨不平了…”
从医院里出来,纪墨就先驱车赶去西单出派所问情况。结果到了之后人家察警说,那俩人已经移送看守所了,等着公诉呢。至于纪墨说的小女孩,他们一开始看见了,后来场面有点乱,不知道那小女孩跑哪里去了。
纪墨只好自己去找,线索也不是没有,就是去当时遇到那小女孩的街上呗。
阴差阳错的,晃悠了两天纪墨都没遇到那小女孩。宋晓茶脸⾊很难看,纪墨知道她是担心那小女孩,只好硬着头皮再去找。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么有缘分,到了第三天的时候,纪墨开着车,老远就看到那披萨店门口,小女孩眼巴巴的看着里边儿别人在吃披萨。
才不过三天的时间,这小女孩就好像又瘦小了一圈似的。要不是连服衣啥的都一模一样,纪墨都怀疑会不会是那小女孩的妹妹了。
眼瞅着那小女孩趴在窗户上,口水滴答的样子,纪墨就觉得真够造孽的,之前对她的那种怨念也减轻了不少。
其实毕竟她还是个孩子,懂得什么呢。只不过是因为被打的坏人中,其中一个是她的生父,所以她就本能的要去保护她父亲…
唉…
纪墨抓了抓头,寻思着找个地把车给停了。这长安街上别看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只要你敢在地上吐口痰,三秒!顶多三秒!立马能冲出四五个戴着红袖箍的老太太来,揪着你丫脖领子开罚单。光罚款还不行,那嘴片子能吧唧吧唧教育你三天三夜不带喘气儿的。
就在这时,披萨店里忽然冲出来一个服务生,照着小女孩脸上就是一大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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