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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后,雨夜,扬州城外的废庙之中。
一伙锦衣汉子正在废庙中围火而坐,人人衣衫均被雨水淋得透湿,口中一边不住喃喃咒骂这场大雨,一边靠近火堆晾烤衣衫。
离他们不远处,另有一个小小的火堆,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正自倚柱而坐。
一名锦衣汉子走过来躬⾝道:“主子要不要用晚饭?”那女子摇了头摇,道:“我让你们去查扬州城外那座大宅院,有什么消息了?”
那人道:“奴才正要和主子回禀这件事。奴才初时在扬州城內打听时没人肯说,及至花了不少银子,这才打听到原来六年前的九月间,这大宅院突然起了一场大火。初时火焰⾊做鲜红,烧了一阵之后却变成了绿⾊,整个天空被映得碧绿一片,甚是怕人。大伙儿都怕这琊火烧进城来,可谁也没有胆子出城救火,就这般眼睁睁地瞧着大火烧了夜一。到了第二天早上,大火慢慢熄灭,这才有胆子大的人出城去看,那宅院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白地。奴才也按照主子所说的方位去瞧了瞧,果真是如此。”
那女子摆摆手命他走开,盯着闪耀的火光不觉出了神,喃喃地道:六年前的九月间?拜月教的手脚好快!这必是他们得知我逃下武当,生怕事情败露这才放火。可当年在江湖之中,我崔安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他们又何必如此大动⼲戈?
便在此时,忽然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夹杂在大雨之中向这里奔来,脚步声愈来愈近,竟是直奔院中。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将废庙內外照的一片通明。
在这一片通明之中,恰见一个浑⾝血迹之人跌跌撞撞穿过院子,走了几步,似乎终于精疲力竭,倒在了殿外的石阶前。
那些锦衣汉子相视一眼,这人素不相识,亦不知是何来路,但在这瓢泼大雨之中倒在外面,若不相救,只怕难以活命,当即有几人上前将那人扶进了大殿之中。
崔安立起⾝来,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可以见到这人⾝上伤痕累累,鲜血已将衣衫浸透。一名锦衣汉子将他面向火堆,包扎伤口。崔安只觉得这人眉目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正自凝想间,忽听数里之外一阵尖利的哨声响起,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大雨中由远及近。那包扎伤口的汉子手上一抖,按在了那人臂膀的伤处,那人在昏迷之中感觉疼痛,不由眉头一皱。
看到他的这一皱眉,崔安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低呼道:“是他!”此人正是曾在太白楼上相遇的拜月教明月左使杜晓月!
此时马蹄声已在一里之內,哨音亦是尖利了许多。杜晓月⾝子一动,睁开双眼,只见一名相貌端庄的锦衣女子站在⾝旁,不由一怔。
便在这片刻之间,只听哨声尖利已在庙门之外,紧接着步声杂沓,六个人疾步奔入大殿之中。
这六人均是一⾝白衣,年纪都在四十上下,步履神态中可看出俱是江湖中一流好手。
这时大殿顶上瓦片轻轻响了几下,崔安內力深湛,透过雨声也可分辨出有三人伏在殿脊之上,同时左右院墙便人影一闪,显亦是有人把守。
崔安心下疑惑:看杜晓月的伤势,只怕一个不会武功的寻常壮汉便可将他打倒,这些人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只听殿外一人轻笑道:“好啊,杜左使有了援兵,这可要好好打一架啦!”黑暗之中瞧不清这人面目,只能看到他亦是⾝穿白⾊衣衫。,
杜晓月勉強立起⾝来,冷冷地道:“颜方回,杜某与这些人素昧平生,自也不是什么援兵,你想要倚多为胜,尽管动手便是。”
颜方回缓步走入殿中,借着火光已看见了杜晓月⾝边立着一名年轻女子,不由⾊心大动,淫笑道:“杜左使当真是多情种子,敢情是道这里来会情人啦!啧啧,这小妞儿长得不坏,⾝段也不错,和你死在一处未免暴殄天物。小妞儿,不如乖乖跟了我罢!有你乐的呢!”
那些锦衣汉子闻言都是大怒“哗啷哗啷”一阵大响,各自拔刀出鞘,喝道:“哪里来的野狗,活得不耐烦了?我家主子是什么⾝份?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
杜晓月见颜方回双眉逐渐竖起,立时便要出手杀人,情知这些锦衣汉子只怕片刻之间便会命丧颜方回手下。但他伤处流血过多,周⾝酸软,根本无力阻止。
崔安微一摆手,止住手下人的呼喝,冷冷一笑道:“原来是颜方回,阁下号称花君,在西域名头是响得紧啊!”颜方回大笑道:“小妞儿倒也知道得不少。颜某见到漂亮妞儿向来先奷后杀,今天瞧你这般乖觉,倒可以多留你几天活命了!”
杜晓月心道:看今曰之势定是万难逃脫,既然如此,又何必牵连萍水相逢的无辜之人?
当下咬紧牙关退后数步,道:“颜堂主,咱们做笔生意如何?”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平伸到火堆上方,沉声道:“这是副教主命你取的东西,你想不想要?”
颜方回阴恻恻地一笑,道:“这个自然。”
杜晓月道:“好!你若放过这位姐小和她的手下,我便将这东西交出,束手就擒,成全你们这场大功劳。否则,我只需烧掉一点,你只怕便难以交差!”
颜方回半信半疑地道:“若她走了之后,杜左使忽然反悔,那又当如何?”
杜晓月冷冷一笑道:“孔副堂主,颜堂主舍不得女人,瞧不上我这笔生意,你们几位意下如何?”
那六名白衣人之中有一名女子走上前来,媚笑道:“颜堂主想必是觉得枯木集还没有杜左使的女人重要,这笔生意也就只有我们几个来接了!”
颜方回面⾊一变,森然道:“谁说我不打算接这笔生意来着?曾若眉,你仗着副教主的势力,张狂得也忒过了!”
曾若眉冷哼一声,道:“咱们就瞧瞧颜堂主怎样做这笔生意?”
颜方回向着杜晓月又踏上一步,笑道:“杜左使英雄多情,肯为相好的受百曰之刑,自是令人佩服。”说着对崔安一努嘴,道:“小妞儿还不快走?不要辜负了杜左使的一片深情!”
杜晓月淡淡地道:“杜某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百曰之刑?”
颜方回一竖大指,笑道:“好汉子!待到杜左使受刑之时,咱们一定都去助兴,倒要看看杜左使能不能硬气到底?”
杜晓月对他并不理会,转头对崔安道:“这位姑娘,你赶紧走罢!此事与你无关,不必受杜某的牵连。”
崔安摇头摇,微笑道:“不忙,我倒想请问,究竟什么是‘百曰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