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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幽幽怨怨的笛声从天外飘来,远处出现了一团朦朦胧胧的白雾。白雾愈飘愈近,笛声也愈来愈清晰。
渐渐地,白雾散开,雾中出现了两位衣袂飘飘的仙人。
这两位仙人一男一女,他们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神情尽管依依不舍,却还是相偕远去,笛声也随之飘逝而去。
空空濛濛的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蓦然之间,面前出现了一条小河,河水潺潺,上有朵朵白莲顺流飘下。
河对岸绿草如茵、鸟语花香,而这一边的河岸却是怪石嶙峋、寸步难行。
崔安走到河边,俯下⾝去想要拾起一朵白莲,水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白⾊的人影,这人影在摇曳的水光中逐渐清晰,竟然是师父付英杰!
只见付英杰微笑道:“傻孩子,那边有什么好?对岸才是你要寻的无欲无苦之处。”
崔安茫然转头向⾝后望去,果见一片穷山恶水笼罩在薄云惨舞之中,再瞧瞧对岸,付英杰不知何时已含笑立在岸边,向自己招手,目光中尽是慈祥之⾊。
崔安胸中一热,便要拔足涉水而过。便在此时,一阵幽幽的笛声从⾝后传来,笛声之中似乎蕴含着无限的凄凉落寞。
崔安微微一怔,缓缓转过⾝去,却见杜晓月一⾝灰布衣衫,斜倚在一块怪石旁边,横笛唇边正自吹奏,面上的神情亦是说不出的愁苦凄凉。
崔安自与他相识以来,从未见到他如此神情,正想出言相询,忽听付英杰在背后大声道:“崔安!你到现在还不悔悟么?再不过河,你就永沦地狱,万载不得超生!”
崔安心下一凛,急忙转过⾝去,只听四下里一阵隆隆巨响,小河、白莲花和对岸的付英杰都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陡然间一片漆黑,狂风扑面而至,风中隐隐夹有阵阵厉如枭啼的鬼哭,令人心胆俱寒。
崔安大骇之下又转⾝向杜晓月瞧去,杜晓月的⾝形亦是恍如鬼魅飘然而起,随着狂风隐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崔安蓦然惊醒。
触目所及之处首先是一顶洁白的纱帐,一阵微风吹过,纱帐也轻轻随风摇曳,而自己却是平卧在一张竹榻之上。
在竹榻之侧,还摆放着竹桌竹椅等诸般家居之物,便是墙壁也是由竹子搭就,这显是一间小小的竹舍。
竹舍房门微掩,屋內除了自己再无旁人。但两扇窗户却是大开,从窗中向外望去,可见一弯明月斜挂于苍穹,溶溶月⾊下几重黑黑的山影画在空中,隐隐还可听到从窗中传来的松涛之声,似乎这竹舍是建在深山之中。
崔安微微皱起眉头,凝神思索半晌,却说什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何以⾝在此处,她微微撑起⾝子,想要起⾝四下查看,突然间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又是昏晕了过去。
幽幽的笛声又在耳边响起,曲调与方才梦境中所听到的一般无二,但这次却是从不远处传来。
崔安缓缓睁开双目,却见窗外一人背⾝而立,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他吹笛的背影,瞧上去只觉得有几分熟悉,但一时却又偏偏想不起此人是谁。
突然间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崔安不由自主地微微哼了一声。便在此时,笛声戛然而止,窗外那人推门疾奔而入。此人一袭灰布衣衫,面容清癯,正是杜晓月。
崔安见他衣着打扮居然与自己梦境中相同,不由一怔,正要开口相问。但突然脑中轰地一声,猛然想起了在虾峙岛的禅房之中,师父⾼⾼举起手掌,厉声怒喝厉声道:“好!我现下就毙了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忘恩负义之徒!”也想起了自己掉转剑柄,将短剑刺入胸膛时那万念俱灰的一刻,脑中陡然一阵眩晕,喃喃地道:“我…还没死么?”
杜晓月満面欢喜之⾊,连连点头道:“是,是!姑娘自然没有死,当真是苍天有眼,终于…终于…”说到此处,他喉头一阵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崔安黯然道:“我本已不想活了,你又何必定要救我?”
要知大凡寻死之人,倘若被人救活,由生至死又由死至生转了一遭,大半都不会再有勇气求死。但崔安在虾峙岛上拔剑自戕之时便已万念俱灰,是以醒转后依旧是死志甚坚。
杜晓月叹了口气,道:“姑娘心思聪敏,却为何在此事上如此执着?”崔安心下一酸,缓缓闭上双目,并不回答,心道:此事原不足为外人道,我要死便死,又何必对旁人解释?
杜晓月见她如此神情如此落寞,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相劝,只得苦笑道:“姑娘若是一心寻死,只怕大伙儿这十几曰来的苦心全都白费了!”
崔安微吃了一惊,睁开双目,道:“居然过了十几曰?上岛之前赵守信明明让那水军守备第二曰就派船来接,难道至今船尚未来?”
杜晓月摇头摇道:“这里并非虾峙岛,在下依照姑娘吩咐,已然让岛上所有人上船,大伙儿均已安然离岛了。”
崔安长吁了一口气,闭上双目,心道:如此说来,武当派也已离开虾峙岛,我答应师父的这一条至少已然做到了
原来当曰崔安随白剑洁去探望付英杰伤势之后,杜晓月在寺院中遍搜赵守信等人无果,忽然灵机一动:这海岛之上的寺院淡水食物全要依赖陆地以船送至,但为防备大风大浪令船只无法出海,必然会建有地窖贮存清水食物,若遇海盗来袭,寺中僧人还可进窖蔵⾝。此时禅房各处均无人迹,赵守信等人若还在寺中,定然是被关入这寺庙的地窖之中!
当下在寺庙后院的伙房之处细细寻找,果真在一堆柴草之下发现了地窖入口,但左近却并无拜月教的人看守。
杜晓月下窖查看,果见赵守信等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窖之中,寺中的僧人也赫然在侧,但这些人只是昏晕过去,⾝上也并无伤口。想是拜月教的人一心想在寺中故布疑阵,不愿在寺中留下血迹,赵守信等人这才侥幸一时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