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第二更,其实严格来说,更新时间已经过了夜午了,呵呵。年前事情比较多,请大家多多包涵。)
按明朝宮中制度,皇帝玉玺共有二十四方,各有用途,每一方玉玺的名字也各不相同。这“皇帝奉天之宝”正是皇帝祭祀天地时所专用,在这二十四方玉玺中最为重要,是天子威信的象征。
此时仓猝之中虽无从辨别真伪,但这存档玉玺在杨起隆⾝上定是已经过不知多少⾼人法眼,至今无人指为赝品,想必并未伪造。
崔安让赵守信将玉玺、存档收好,侧目瞧着杨起隆,对他的话已是相信了七八成,心道:这人平时装出一副天潢贵胄、颐指气使之态,可一到生死关头却又这等毫无骨气,说他是假冒的朱三太子,倒是毫不稀奇。
燕归来回想自己当初见到杨起隆之时,无不是一见存档玉玺,便即对他的⾝份不再怀疑。要知朱三太子朱慈焕年幼时即在李自成入京时流落宮外,无人见过他的实真相貌。这数十年来虽然不时有人假托朱三太子之名在民间行反清之事,但均是拿不出丝毫验明正⾝的凭据。
唯有这杨起隆⾝怀存档玉玺两大秘宝,年纪又与朱慈焕相符,是以见过他的人均是毫不怀疑。
崔安上下打量了杨起隆数眼,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并非真的前明太子,我也不必杀你,只要问你几句话,你若是据实回答,便可活命。”
杨起隆长吁了一口气,赔笑道:“姑娘但有所问,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不知姑娘想问何事?”
崔安举起明月令,淡淡地道:“你与拜月教到底有何⼲系?”
杨起隆道:“六年之前,是拜月教的人找上我,说是要奉我为天下之主,共图复明大业。”
崔安目视杜晓月,杜晓月点了点头,道:“我在教中也曾隐隐约约听说此事,这明月令一共仅有五枚,是拜月教教主和副教主号令属下的令牌,既然在你手里,想必当时是教主亲自出面了?”
杨起隆摇头摇道:“本来我也以为要和他们教主会面,谁知那一曰到了天坛,来的只是副教主岳胜仙。”
崔安听他说到“天坛”二字,忽然触动心事,追问道:“你与拜月教在天坛会面,是何时之事?”
杨起隆微觉奇怪,但他此时既已将自己⾝世秘密说出,与拜月教勾结之事也就无需隐瞒,道:“正是六年之前。”
崔安心下一凛,道:“嗯,当时是八月初十,你们在天坛会面,却被两个人闯来打断了,是不是?”
杨起隆心下惊疑不定,瞧了崔安几眼,道:“是,是,原来姑娘早知此事。当时我与岳胜仙刚刚见面,便有两人闯来,自称是奉了皇帝圣旨办事。事情一出,我当即便离开了天坛,后来听拜月教的人说,岳胜仙怕事情败露,就上前擒住这两人,不料这两人当真与我们会面之事无⼲,其中一人还是御前侍卫总管图海,另一个是一名女子假扮的太监。”
“岳胜仙怕事情闹大不好收拾,便将图海捆起扔在了天坛,而那女子却又偏偏和他们有些⼲系,岳胜仙便命人将那女子带到拜月教在西山的秘巢之內。第二曰我们本约好在西山见面,但京北城却开始九城大索,西山锐健营也在城外四处搜捕,大伙儿见风声甚紧,只得各自散去。”
崔安心下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当初自己被关在石牢之中,外面毫无动静,想必是拜月教的人早已仓皇逃离,倒给了自己从容脫险之机,这也当真是天意了。
杜晓月却不知崔安查问此事有何用意,心道:莫孤影既投靠吴三桂,又派人联络杨起隆,到底有何图谋?想起自己在拜月教中十余年,且已升任明月左使,却仍是从未见过教主一面,莫孤影心机之深、行事之莫测,委实令人不寒而栗。
崔安冷笑一声,道“拜月教既然说要奉你为天下之主,可同时却又被吴三桂倚若长城,吴三桂虽是打着反清复明旗号起兵,但迟早必会自家称帝,拜月教的话十成里有九成不可信。”
杨起隆咬牙道:“拜月教心怀鬼胎我岂能不知?只不过他们既然送上门来,我万无不用之理,这次在京北起事,靠的便是拜月教在宮中布下的內应。”
崔安点点头,心道:拜月教这些年来苦心经营,居然在皇宮之中布下了许多內应,只怕莫孤影的野心不止是称霸武林这么简单。
杜晓月见她凝神思索,微微咳嗽一声,沉声道:“后来你与岳胜仙又在何处见面议事?”
杨起隆道:“那次天坛会面之后,我便再未见过岳胜仙。两下里传递消息都是派人暗地里进行。”
杜晓月冷哼一声道:“与你联络之事,莫孤影想必是瞒着吴三桂,这才定然要暗地进行。”
杨起隆点点头,道:“正是,他们纵然不说,我也心知肚明。燕大侠他们对拜月教甚为鄙视,若是知道我和拜月教来往,定然会大加反对,是以既然拜月教要将此事保密,我也就乐得同意。”
杜晓月心道:这姓杨的洞彻世事,倒是个颇为聪明之人,难怪他假扮朱三太子会令燕归来上当,就连莫孤影也给他骗了。若非他今天因为贪生怕死表露⾝份,这怕这个假朱三太子还是不会被人识破。
崔安盯着杨起隆,冷冷地道:“这次虾峙岛武林大会,岳胜仙口口声声说是奉了你的号令,要江湖中人响应吴三桂起兵,究竟是真是假?”
杨起隆目光中闪过一丝恨意,随即又极力隐蔵,道:“吴三桂是反复无常的小人,我怎会号令江湖中人响应他起兵?岳胜仙是假托我的旗号欺骗世人,他还许诺今年之內助我起事复国,全是一派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