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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有德虽挡出金钱镖,但已是竭尽平生所能,惊魂未定地瞧向那紫衣人,接着又向四周瞧去,只见其余十一名镖师均已尸横就地,有人脑上中镖,有人咽喉中镖,有人更是被金钱镖深深嵌入双目之中,鲜血汩汩而出,死状惨不忍睹。
这金钱镖虽是暗器,但形状圆如铜板,通常为打⽳之用,而这紫衣人居然一出手便以金钱镖取了十数人性命,这手上的劲道,委实是可怕之极。
万有德呆呆地瞧着満地的尸首,几乎忍不住便要落下泪来。他创立威远镖局十余载,这些人大都是与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此时竟在顷刻之间便遭人毒手,临死之前竟还不知对方究竟是何人,为何要下如此杀手?
一念及此,万有德不由目眦尽裂,瞪视着那紫衣人,大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下此毒手?”
那紫衣人丝毫不以为意,依旧悠然笑道:“吴世琮太穷,付不起镖银,因此派我来和你们谈谈。”
万有德见他这等漫不经心,怒喝一声,疾跃而上,扬刀劈向紫衣人面门,这一刀凝聚了万有德毕生功力,甫一挥出便即声势惊人,刀风猎猎,几乎要将那紫衣人的衣襟带动!
紫衣人不避不让,右掌骈二指点向万有德的面门,就是这般漫不经心的一招,竟然后发先至,霎时间点到了万有德的眼前。
万有德只觉眼前紫影闪动,心知不好,顾不得再挥刀,一个筋头向后翻出,总算他应变神速,这才堪堪在紫衣人手指点到之前逃脫了双目之厄。饶是如此,双目依旧被凌厉的指风扫过,眼珠又酸又痛,几乎难以视物。
万有德再向后退出数步,心中惊骇莫名:这紫衣人的入手犹如鬼魅,武功之⾼简直不可思议!自己就算再舍命相搏,也只能突然在他手下丧命。
他转头向周围兄弟们的尸⾝瞧去,突然之间心中豪气陡升:我若贪生怕死,就此逃走,就算别人不知,只怕自己再也无颜在江湖上立足,今曰纵然不能为兄弟们报仇,就死在仇人手下也罢!
心下一横,金刀竖起,便欲纵⾝再上。杜晓月见他顾全兄弟义气,泯不畏死,亦是颇为敬佩,伸手一拦,道:“万总镖头,这人是冲着我而来,你且不忙拼命。”
说着对那紫衣人上下打量几眼,淡淡地道:“阁下杀人灭口的功夫倒是挺⼲净利落,说话想必也不会拖泥带水罢?”
紫衣人冷冷地道:“杨公子既然相问,我也不妨直言相告,我这次是来取传国玉玺和东宮存档的。”
杜晓月心下一凛,表面上却仍是不动声⾊,淡淡地道:“是吴世琮派你来的?”
紫衣人傲然一笑,道:“吴世琮算什么东西?他若能调得动拜月教的⾼手,那才是奇事一件。”说着右掌拇指食指相扣,漫不经心地挥出,朝万有德一弹。
万有德未料到这紫衣人居然又是毫无征兆地忽施暗算,疾步后退,口中大声怒骂道:“你奶奶的…”话到中途,一缕指风无声无息地袭到,只觉胸前一⿇,犹如被一根寒冷之极的冰柱刺中一般,随即全⾝酸软,后面的话就此咽回了肚中,⾝体砰然倒地。
杜晓月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脫口而出:“玄阴指!”
那紫衣人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杨公子果然见多识广,居然一眼便识出这是玄阴指的功夫!”说着右掌拇指食指又是缓缓扣起。
杜晓月在拜月教卧底十余载,早已听说过无数次玄阴指的厉害。这玄阴指出指时无声无息,似乎毫无威力,可一旦被指风击中,不但毫无活命之望,⾝受之惨亦是如入地狱,难以名状。
但这玄阴指是拜月教教主莫孤影的独门武功,这紫衣人难道…?
杜晓月全神贯注地盯着紫衣人的右掌,一颗心不断地沉了下去!方才他本想多拖延一些时刻,等崔安回来对付这紫衣人,但此时此刻,却又生怕崔安忽然回来,玄阴指阴毒无比,崔安武功虽強,但对付这紫衣人却又能有几成的胜算?
便在此时,忽见那紫衣人右掌食指微微一动,杜晓月当即纵⾝而起,在空中横跃三尺,落下地来。
那紫衣人冷哼一声,道:“轻功不错!”说着又是一指弹出,这指风无声无息,不知从哪个方位袭来,杜晓月不敢以单刀格挡,仍是纵⾝而起,跃开相避。
但他这次双足甫一落地,却见那紫衣人左掌拇指食指正自缓缓收回,心中登时一沉,与此同时,只觉胸前膻中⽳一⿇,似是刺入了一根冰针,这冰针甫一入体,当即便溶化在血脉之中,全⾝突然间再无丝毫力气,软软摔倒在地。
那紫衣人负手而立,悠然笑道:“杨公子虽然见多识广,只怕还没听说过这世上有人能两手齐施玄阴指罢?”
杜晓月瞪视着紫衣人,沉声道:“原来是拜月教莫教主驾到,杨某倒是失敬了。”
那紫衣人好整以暇地拂拭了一下衣襟上的灰尘,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缓步走上前来,便要翻检杜晓月的衣袋。
便在此时,忽听背后一名女子冷冷地道:“不必找了,玉玺在这里!”
紫衣人微微一怔,转过⾝来,却见一名白衣女子立在围墙之上,手里托着一只锦盒。
杜晓月心中暗暗叫苦:安妹怎地偏偏在这时回来了?沉声道:“莫孤影,你勾结吴三桂,想要破坏光复明室大业,就算得到传国玉玺,依旧是沐猴而冠,天下人绝不会钦服你们这等乱臣贼子!”
崔安心下微微一惊:传闻中拜月教教主莫孤影行踪诡秘,神龙见首不见尾,想不到今曰居然在此地出现!看来方才所料不错,他果然是为传国玉玺而来!
莫孤影冷哼一声,道:“看来杨公子的贴⾝侍卫武功果然不错,我的人想必已败在姑娘手下了?”语声阴森,杀机隐隐,已全无方才胜券在手,轻松自若之态。
一阵风吹过,便是连这阳舂三月的微风中都似突然带着浓浓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