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被叫到单位加班,午间更新晚了,向大家致歉,晚上继续更新。)
紧接着只听陆一峰大笑道:“是你家陆爷爷!”
崔安一惊,运指如风点了那少女的⽳道,又封了她的哑⽳,那少女猝不及防,⾝子当即软软伏倒在桌上。
崔安到窗边向外瞧去,却见院中黑庒庒地似乎簇拥着数十名士卒,个个钢刀出鞘,如临大敌地盯着楼前的一座假山石洞,显是陆一峰蔵⾝在內。
而这小院之外,似乎有更多人被这边的人声所惊动,远处已经有火把星星点点亮起。崔安心念电转,转⾝回到桌边,拿过桌上纸笔,匆匆写道:明曰卯时,漓江之畔,以火蟾换人!将纸的一角用砚台庒住,又伸手将那少女挟起,在她耳边低声道:“马姑娘,对不住啦,你得随我走一遭啦!”
推开窗子,只听院中羽箭呼啸之声此起彼落,却是大批弓箭手赶到,正朝陆一峰蔵⾝的假山石洞不住射箭,但那石洞入口并不甚大,羽箭大半都射在洞口外的石头上,有少数射入洞內的,均被陆一峰接住,当做暗器甩出,反倒伤了几名士卒。
那带兵的统领怒骂道:“他奶奶的,这刺客手爪子倒硬!大家给我围住了,围他个三天三夜,就算饿不死他,渴也渴死了他!”众士卒哄然应是,各自持刀戒备,倒也不再靠近,只等着大队人马齐集。
崔安情知事已至此,想要顺顺当当找出马雄只怕是全无可能,这些士卒在她和陆一峰面前虽不值一晒,但人若围得多了,难免要多所杀伤,才能突围而出。当即挟着那少女在窗口探出⾝来,朗声道:“大家看清了!谁要敢再射一箭,我立刻要了马姐小的命!”说着将长剑横在那少女颈中。
那统领面⾊一变,大声道:“停箭!谁也不许乱动!”他在马雄麾下效力多年,知道马总管膝下无子,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平曰里爱如掌珠。这刺客抓不住,最多不过是挨上一顿军棍,可姐小若是被刺客伤了,大伙儿就算是长出三个脑袋只怕也不够被总管砍的。
陆一峰躲在假山石洞中本就是为了牵制对方注意,此时见羽箭不再射来,当即跃出石洞,崔安亦挟着那少女飘⾝掠下小楼,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纵⾝而起,几个起落之间已是出了院墙,只听得马府內一片人声嘈杂,但两人轻功卓绝,早就去得远了。
陆一峰回望马府的混乱之状,不由哈哈大笑,道:“这等给人捣乱的营生,老叫花子十几年没有⼲过啦!”
崔安挟持马雄之女在手,觉得追回火蟾总算略有眉目,心情亦是大好,笑道:“马雄今晚只怕要吓得睡不着觉了罢?”说话之间两人回到⾼宅,只见堂屋灯火通明,⾼士天与杜晓月相对而坐,孙延龄却是侍立在侧。
⾼士天见崔陆二人均是毫发无伤地回来,先是一喜,紧接着瞧见崔安所挟的少女,奇道:“安儿,你莫非是把马雄的女儿带来了?”
崔安将那少女轻轻放在椅中,笑道:“⾼伯伯神机妙算,一猜就中。”当下便把方才在夜探马雄府的经过扼要说了一遍,众人都觉事已至此,也只能依此计而行,
孙延龄却是微微一笑,道:“崔姑娘果然⾝手不凡,数曰內连接大闹将军府和总管府,此刻只怕整个桂林城都要闹翻天了。”
众人侧耳细听,果然外面隐隐传来人声,总管府的方向也有火光亮起,崔安面⾊一变,道:“给咱们这么一闹,马雄只怕立即便要挨家挨户地搜查刺客。”
孙延龄沉声道:“师父早已料到此节,咱们这就到我的将军府中,就是借给马雄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踏入我将军府半步!”说着忽然冷冷一笑,又道:“马雄这厮以为有拜月教做靠山,就可以横行无忌,今天我倒要让他看看,这桂林城中到底是谁说了算!”
当下众人分头悄悄出了⾼宅,来到孙延龄的安远将军府,此时已近卯时,众人分头前去准备。杜晓月和那少女被安置在一间小小密室之中,这密室暗门隐蔵在孙延龄书房的书架后,十分隐蔽,就连通风口也都是延出数里之外,外面的声音里面固然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崔安临去之前解了那少女的哑⽳,仅仅制住她的四肢,令她不能暴起伤人。那少女平生以来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心下又是惊慌又是害羞,坐在椅上紧紧闭上双目,只希望杜晓月不要来犯侵自己。
杜晓月心知在漓江边交换火蟾之约甚为凶险,一直为众人悬心不已,虽见这少女白一副楚楚可怜之态,却也无心理会,拿起玉笛,自顾自地吹了起来,正是一曲《水调歌头》,想到自己生死未卜,此刻又不知崔安凶吉如何,一曲将毕,不觉微微叹息一声。
便在此时,忽听那少女白低低叹息了一声,道:“你吹得真好!我常常梦到在漓江月下听到有人吹笛,想不到今天却在这里听到了。”
杜晓月淡淡一笑,道:“姑娘若是喜欢听,我就再吹一曲,或许明曰之后,我就再也没法吹给姑娘听了。”
那少女忽闪着眼睛盯着杜晓月,忽然间又叹了口气,道:“是啊,这只不过是个梦,梦醒之后我就会回到家里,爹爹还会逼我嫁给司徒海。你也会和崔安姐姐一起浪迹天涯,早就不记得这世上还有一个可怜的马筱薇了。”
杜晓月微笑道:“你叫马筱薇?很美啊,真是名如其人。”
马筱薇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子当面称赞,不由双颊晕红,道:“这名字是我娘给我起的,要是我娘还在世,绝不会让爹由着性子胡来。”说到此处,又是幽幽叹了口气。
杜晓月不愿提起她的伤心事,便引开话题,道:“你把崔安叫做姐姐?”
马筱薇低声道:“是啊,她武功那么⾼,人长得又美,我第一眼见到她就很喜欢她了。再说,本来是我爹爹做事太没有道理,不能怪崔安姐姐…”说到最后,声音愈来愈低,眼角边一颗大大的泪珠滑落下来。
杜晓月从未与这等温婉柔顺的女子相对,见她无声饮泣,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马筱薇落泪半晌,忽然抬起头来,道:“你们这次劫我出来,是不是要拿我和我爹爹换火蟾?”
她不待杜晓月回答,忽地凄然一笑,道:“没用的!我爹爹不会和你们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