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宴后,林斌领着一千匹战马回到营地,相应地,那三车布匹、一车绸缎、外加一箱珠宝也留给了羌族人。双方虽然表面上个个表现的和善,但也不用怀疑哪一方一个不谨慎就会被呑食入腹,林斌虽然不是这个时候的人,但他比任何人更加懂得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西宮石玉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货⾊,他对汉国人有好感是不错,但是作为一方首领,特别是看到这股汉国人的甲胄和兵器这么精良,没有起什么心思那绝对说不过去。从他要求林斌等人留在这里几天,就应该能看出点什么,不排除是真心让林斌等几天,等待羌人战士归来再分配人手的可能,但林斌不能这么单纯的想,林斌应该想的是,西宮石玉是不是想先稳住自己这股人,等有把握了再动手。
一个首领,如果没有最基本的危机感,那么他们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林斌一入营,没等公孙宏、陈义等人迎上来寒暄,抢先大喝:“骑兵上马随我来,非战斗人员抛开物资后撤,步卒准备弓箭!”
诸人神⾊一呆,来不及思考又是被林斌一阵吆喝,他们见林斌神⾊着急,且还不断紧握刀柄,知道事态严重,这也顾不得多问什么了,赶紧分散了呼唤军卒准备作战。
话说是准备作战,其实也就是醒唤睡梦中的人们,让他们聚拢在一起,又把围在四周的车架整理好,随时等待军令结阵自保。
林斌料西宮石玉没过一会就要动手,他亲自率领两百五十铁骑在外围警戒,又叫来甲贺交代一番,没一会甲贺领着步卒脫离本阵,隐蔵在黑暗,随时等待信号。
他们遥望远处羌族人的营地,丝毫不用怀疑要是羌族人有聚拢士兵的动静,林斌会大手一挥,立刻冲杀过去。林斌不喜欢祈祷,但是他现在不得不祈祷是自己想错了,是自己在疑神疑鬼。
草原的夜很美,轻风吹,草拂动,欢畅地伴奏,虫鸣似歌唱,不时响起的战马嘶啸是那⾼亢的男⾼音,羊羔子清婉的鸣啼是轻揉的女声在附和。
美丽的夜,两百五十七骑耸立在一片黑暗,领头的林斌听羌族人的营地马嘶声越来越频繁,深深皱眉,心下叹息果然‘人心不古蛇呑象’,只要是个人,那就绝对会有贪欲,什么好感,什么友谊都不比财富来的让人心动和实在。
林斌看向甲贺带人离去的方向,心想:“希望这一次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
“大人,羌人的营地有异动!”
林斌“哼”一声,转头看向后方,见营地一片漆黑,没有战斗力的人群已经后撤,又看向羌族人的营地,只见羌族人的营地里不断有人影在动耸,而羌族人似乎也不懂怎么让战马噤声,⾼亢的马嘶在黑夜中是那么地引人侧目。
“缓行,向前!”
两百五十七匹战马的四蹄开始踏动,它们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匈奴战马,在骑士的驱动下缓缓向前,扬起的马蹄子重重踏地,整齐的响起一阵‘噔’。
马上骑士菗出了自己的战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里有人在大声怒喝什么,随即原本一片漆黑的营地被亮起的点点火光照明,望去,那是已经正装待发的羌族骑兵,不用任何人说明,骑士们已经明白羌人想要⼲什么了,心下愤恨羌人的同时,目光看向自己的首领,佩服首领果然了得,竟是料敌先发,知道羌族人不安好心。
林斌瞧仔细了,他看见西宮石玉穿上了自己送他的鱼鳞甲,挥舞着横刀在营地里四处鼓舞士气,心下冷笑果然是一头养不熟的狼崽子,随即他⾼⾼扬起手中的横刀,加快了马速。
一千五百步…
羌人营地的吵杂声一静,一骑快速奔驰而出,疾疾向林斌这方驰骋而来,期间还不断大声喊话,说是前方的人想⼲什么,一切都是误会云云,他们集结兵马是要到远方支援友军。
林斌不恨羌人,相反地,如果羌人真的热情无比,见到有便宜不占,那就是怪事了。或许,林斌心里更想让羌族人心生歹意,好打杀一场,从战斗中获取给养和战马,不用花费一个铜钱得到所有需要的东西。
林斌也不做声回答,而是相应地又命令麾下骑士加快马速,待到靠近羌人一千步,而羌人又急急要挥军出营之际…
“汉军!”
战马蹄声滔滔,犹如阵阵声雷,前方那位威武骑士⾼扬的战刀劈下。
“提速,冲锋!”
速加,速加,骑士们⾝躯倾斜着,吼叫“汉军威武!”眼睛死死盯在前方拥挤着要出营的羌族骑兵⾝上。
林斌的心奋兴地在一疼一疼地菗续,,他们已经非常小心的在避免出现危机,但是有谁能想到,一伙原本笑嘻嘻和你谈生意的人,他们到夜间却化⾝为強盗想要作案呢?不战也得战,想战也得战!
西宮石玉听见了汉人的战号,他也后悔了,他小看这股汉国人,从没想过自己的不良动机会被察觉,他知道林斌狡猾,但却不知道林斌的危机感很強,竟是看出自己要发动突然的袭击,抢先做出安排。而现在,汉国人的两百五十铁骑已经成了冲锋的姿态,他们却还挤在营地,连一半的人马都还没有挤出去。
“不是大意,是那个汉国人的狡猾程度让人无法想象!”
西宮石玉下意识的推卸责任,随即让鹿角手吹动号角,军令出营的羌人骑兵发起反冲锋。
“只有两百五十骑,不用怕!烧当族的勇士们,冲上去,杀光他们!他们有华丽的战甲,锋利的战刀,杀死他们,所有的东西,包括唯美的绸缎,华丽的战甲,锋利的战刀,美丽的女人,一切都将属于我们羌族人!”
野兽的咆哮,战马的奔腾,两股骑军毫无意外的发生了碰撞,黑暗的视野,利芒闪闪突现,横刀的刀刃划过敌人的颈部,一颗狰狞的头颅抛洒热血⾼⾼抛起,在半空滚动着堕落在地,马蹄踏过,清脆的骨骸碎裂声被马蹄声淹没。
“汉军威武!”林斌大声咆哮,手中的横刀在狂疯收割人命,有了鱼鳞甲和横刀的汉人骑士不惧怕这种程度的威胁。
汉人骑士挥动着横刀,他们有防御性能较強的战甲,只要避免被⾼速奔乘的羌族人利用马速直接用利器洞穿胸膛,几乎可以无视那向自己胸膛划来的刀刃,刀将与胸前的铜片发生碰撞,一阵火星闪过,汉人骑士的甲胄只会留下一道战痕,而他们力劈下去的战刀将划破羌人的皮甲深入骨⾁!
一番冲阵,两军交错之后,遍地躺満残尸,汉军丝毫不停顿,直直冲向羌人的营地。
林斌吼叫着,眼睛死死盯在前方看傻了的西宮石玉:“突进!突进!杀光这群狼崽子!”
西宮石玉惊讶了,他彻底惊讶了,想不透为什么自己的勇士与汉人的一次冲阵,自己这方倒下了近百名勇士,而汉人竟是伤亡甚少,还不顾后方掉转码头追驰的人,直直冲将过来,惊疑不定想:“汉人甲厚,器利!我招惹了一群不应该招惹的人!?”
林斌没有其它办法,他们只有冲杀进敌营才有场战主动权,在空旷的地方作战,人数较少的一方绝对会被分割,再分割,最后逃不了败亡的下场,弱势的一方只能冲杀进敌营,尽情地烧焚敌人的帐篷,砍杀他们的女人和孩子,让敌人因愤怒失去理智,让他们跟在自己这方的庇股跑,这样才有一拼的机会。
瞬息,林斌一马当先冲杀开路,⾝后袍泽顺势冲进敌营,冲锋路上帐篷被一个一个扯翻被旁边散落在地的火把引燃,羌人的女人和孩子的嚎叫声也加入了场战的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