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北地的天气也是渐渐转凉,直到十月底,昼夜间温差愈加明显。
我们的都亭侯刘晔大人也终于迎来了令他⾼兴不已的消息,李政,赵明一行历五月,终于回转,现今已到代县地界,多等半曰就可直到代郡城中了!
治郡两年余,刘晔几乎将全郡十一县官吏全数换过一遍,其中多有寒门不得志的士子,不论其中有真才学者有几何,在忠心方面却是不必担心,整郡百姓也渐渐习惯了保护自己现在拥有生活的行事方法。若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需得上报当地县衙,严噤私自逞狠檄斗。
若有不听着,无论对与不对,被发现后皆是先动手者必须向对方公开道歉并送上两钱赔礼。
这条刘晔照搬过来的不算严格法规,却是效果明显的条令对于初步解决当地百姓与归附异族百姓之间矛盾起了很大作用。毕竟好勇斗狠逞得就是一时意气和顾全面子,如今依这条令以后,那先动手者送上微不足道的两钱先不论,只是给对方当众道歉却是大落面子之极。于是在刘晔有绝对实力施行政策后,全郡多见争论得脸红脖子耝者,而少见敢以⾝试法人。
另一个则是严格重新记录户口,对于不熟悉的“外乡人”来到代郡,所有百姓都有义务监督其行动并报与里长,原因就是这些人极有可能“来于全郡百姓不利,想大家再回以前那般水深火热的生活。”再层层上报,最终迅速反馈回郡府。
后重新查看户口普查记录,整个代郡共六万户,合二十万百姓,与仅仅是四年前定过的将近二十六万不增反减,相差整整六万,可见先前百姓生活如何…
刘晔将手中几个重要公文很快批复,其余照例全堆给蔡邕,然后面露笑容道:“蔡郡丞辛苦了!”
说完也不待面上露出苦笑的蔡邕多说话语,就直接出了郡府,回到家中让几个下人仆役准备宴席,他自己也是浴沐更衣后,好生打理了一番自己行貌,心里极有几分期待,不知赵明,李政两个小子可是为自己带来足够的好运。
送走郭嘉后,刘晔已少有这样奋兴并忐忑的心情,如今过了将近四月之期,想来那所谓师门的回信也会很快到来,只是未知那神秘才⾼而又性情古怪的“师父”会对他有什么吩咐。
因现时尊师道,故而刘晔并未从郭嘉处得知这位“师父”姓名,只是不知当对方有新指令传来时,他应当如何自处呢?
“见机行事吧!”
刘晔心里胡思乱想一阵,终是只有如此决议,见时间已过了许久,想来李政他们也应当快到了,于是便放下万般杂念,只是静心等待。
…
⾼大威严的郡守府大门外,一共四十人或乘车,或直立,或是独⾝一人,亦多有拖家带口者。
刘晔亲自出得门外,一眼就看到了更见成熟风采的李政和赵明二人,他⾼兴的如以前一般,上前拍拍面⾊略黑,却是更见精神十足两人肩膀道:“子远,子清,没你二人在我⾝旁,还真是极不习惯!你们这将近半年来过得可好?”
“嘿,大哥,除了时常有些记挂你外,其它都挺好的!”
赵明面上笑意连连,先抢道。
“你当然是好啦!一路恣意行为,倒让我给你收尾吃尽⿇烦苦头…”
李政不満的瞪他两眼道。
他这么一说,刘晔却是来了趣兴,忙追问是怎么回事。
“大哥你不知道啊,这些所谓名士一个个眼睛都长天上的,瞧不起咱们,初始一次两次我还能忍着,依你所说那般客客气气的,不来也不強求。后来实在是怒了,若是完不成大哥你交待的任务岂不是恁显得我与政哥无用了些?于是我就嘿…没想到这些家伙偏生还吃这套,刀剑一亮马上就乖乖同意跟咱们来这了。”
赵明得意洋洋的回道,让听闻他这“強盗”行径的刘晔也是一愣后面⾊古怪之极。
“大哥你看,子清他就这副德行,倔起来就任性行事,还偏生得意之极,怎么劝都不听。这般行事惹来不少⿇烦,幸好大哥你给我们的郡守印信,否则后果…”
李政颇有些无奈的续道。
“哦?原来如此,子清,你一边先呆着,过后再收拾你。”
刘晔心底自有一丝笑意,这倒算是他漏算一着,想这北地通常是作流放之所,常人一听就只会想到蛮荒之地,寸草不生等等,哪会甘愿来此?倒是赵明这般不讲道理的行径正好合适些,如果其中有他刘晔熟脸的,那他不但不会罚赵明,指不定还得私下里好生夸奖一番。
“是!”赵明嘿嘿一笑,嬉皮笑脸的就立⾝一旁去了,他知晓刘晔心意,当然不会将场面话当真。
除却家人,一共大约二十五位左右的“人才”们看着刘晔的堂堂太守与属下嬉笑怒骂,自然之极,不由都有几分古怪之意,再加上入了代郡后,一路百姓们由刚开始见到他们这些陌生人的防范,再到知晓是太守大人“重金礼聘”的才学之士后,纷纷送来米酒,细心弄好的饭食。看着其中多有十岁以下小孩皆是眼馋地望着碗中⾁食,想来肯定是一年难得吃上几回,可却有百姓们自觉的送上来给他们,这般从未有过的待遇让他们皆是心里泛起古怪却又温馨之感。对于被胁迫而来的那种抵触情绪也渐渐化为了好奇…
“太守大人,吾来与大人介绍他们姓名!”
见到刘晔来到这些“招”来的才学之士面前,李政上前一步,面⾊严肃地一礼后道。
“嗯!”刘晔此时也摆出几分威严来,以上位者的目光审视着众人。
他这番表现让这些人其中两人皆是眼前一亮,复又隐没。
…
“此人名为欧治胜,为太守命我专程于涿郡城中寻找,中平元年为我等打造兵器的铁匠,据说为铸剑大师欧治子后人。”
…
“此人名田丰,表字元皓,巨鹿郡名士,曾任侍御史。当初因为子清缘故,几乎与其家将直接酿成冲突,幸得其主动欲来北地一观,故而未成大祸。”
听过二十个毫无记忆,问上几句便知其只有満腹所谓诗词歌赋,而无半点治政见解后,刘晔都有些无精打采,忽然听得这句介绍,眼睛一亮,仔细将眼前这位三十岁左右,⾝着一⾝文士服,颌下长须飘飘,面貌普通,一双眼睛却明亮清澈之极的中年男子细细打量。
“先生有礼,稍后晔有事请教!”
拱手见礼后,刘晔庒住心中喜意,欲待稍后自与这位后来是袁绍顶尖谋士的田丰细细交谈。
“刘太守客气。”
见刘晔如此谦逊有礼,田丰脸上更是露出几分笑意拱手道。
随后,当刘晔再听得最后的一位年纪亦是三十以上,肤⾊较黑却两眼精气十足之人的介绍后,却是再忍不住放声大笑,大呼道:“吾何其幸哉!”
原来——
“此为兖州东郡人,极有才名。姓陈名宮,表字公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