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陈、曹、赵徐州四大家族在刘晔实际掌握徐州大权后,糜、陈两家第一时间便表了忠心,掌握军事的曹家虽然心底不愿,但迫于庒力同样于后来宣示了效力之意,只有赵家依旧作壁上观。
而刘晔对于他们四大家族的安排也大大出乎了外界意料。
糜竺任治中从事,陈登为州郡从事,这两家掌握了辅佐州牧的最重要三个位置之二,大家都是有猜测的,真正实现了也算不得意外,而别驾从事这最后一个极有实权之位,刘晔却是任命了一位赵家之人——赵渊。
这赵渊并是贤名才能极強者,只能算赵氏家族长者,颇有几分威望。刘晔不计较他们的观望态度而明令发出此项任命的行动,就由不得徐州士族们不去深思刘晔之深层用意如何。
刘晔赴任后第二件大事:便是下令徐州各地张贴招贤榜,无论自己应征或者举荐有贤能者都能获得极多奖赏。
对于刘晔在招贤令中并未限定必须为徐州本地士族,自然几大家族都有些意见,但皆被刘晔以“非常时”之说避开,只言曹操攻占徐州四郡之地使得官吏大批空缺,如今便需得大量合适人才填补,从四大家族中选择却是有些“时不我待”何况任用的全为中下级官吏,于他们利益却是无损。
如此解释自然让他们又明白了一点:刘晔竟然要打曹操占领后,并未明言归还的徐州数郡之地主意!
七月十曰,刘晔派张飞,典韦,太史慈各领一千骑兵。两千步卒开赴沛国。鲁国,琅琊三郡,而相对的,此时刚回到兖州不久的曹操听闻刘晔大军如此动向后,面对他只剩下三城之地的尴尬局面。使人传信于三郡守兵“不用交战,退回兖州”使刘晔兵不血刃地将先前徐州丢失之地收回。完成第三件大事。
同时,在发出求贤榜后,刘晔得到了百名经过考察后足以担任中下级官吏地人才,他此时又出人意料地任用了一位避难徐州之士作为自己府中大主薄,这人名字便是——陈群!
有传言说刘晔在闻听陈群之名后,并未如平时那般发征辟令,而是直接上门相请,使陈群在父亲地准许下同意出仕。
“提亲?”
七月十五曰,刘晔在徐州治所郯县城州府內。听着主薄陈群所说之话语。顿时惊讶之极。
“明公误会,群所言是请明公以联姻之法使现时徐州局势能够立即稳固下来。曹家掌握徐州三万余军队中大半数,且对于主公态度并不算诚心归附;而糜,陈两家虽说早表心意效忠于明公,但以联姻之法却可使他们心思难定者可以定安,本就决意支持明公者,更加全心效忠,别无贰心!”
陈群年龄只有二十二岁,样貌端正。眉淡须少。一派儒雅风度。其本为颖川人士,随父亲前时就任平原相而至冀州。(③Z中文网&首&发)最后在公孙瓒与袁绍争战时避入徐州。其年少有才,在徐州士族中颇为有名,先前陶谦数次征辟,皆被其以“年幼浅薄”为由辞拒。
对于刘晔的亲自上门折节求贤,陈群心底里感觉受到重视,再加上对于刘晔先厚葬陶谦,再发招贤令的作法也极为欣赏,故而告之乃父,父子意见相同下这才应辟出仁。
此时刘晔的智囊谋士皆在幽州协助刘虞处事,⾝边无人情况下,大小事务都是由他仔细思考然后作出决断,陈群作为主薄之首,更是肩负起了择机谏言,提出合适建议的谋士职责,非心腹之人不可用之!故而刘晔对其地破格重用,对于外人来说是很难理解的。
今次陈群趁着刘晔询问如何能使徐州局势最快的恢复平静后,便将自己想法道出,果然引起刘晔地极大重视,立即教其入了书房內详议。
“长文所言不错!联姻确为效用明显之法,然吾已有妻室,现时亦无再行纳妾想法。”
刘晔被陈群如此点明,也知道如果以他⾝份来用联姻纳妾必然作用极大,但他私心里在拥有刘燕以及蔡琰两位绝⾊贤惠而又不乏才艺的妻子后,对于其余庸脂俗粉是看不上眼的,他也极为反感使自己的终⾝大事同政治因素牵联太多。
就算再行纳妾,也得是自己喜欢的!——这就是刘晔的想法。
“明公⾝份尊贵,徐州大家只怕无人能够配上,而群所言方法却是可让明公属下众将与其约以婚姻。不需太多,只须得一二例用来稳定人心即可!”
陈群极为自然的道出这番话语,却也不知是他本就如此打算,或者是知刘晔意思后随机应变至此。
“此法可行!吾属下众将中常文,子义,子龙皆无妻室,其中常文,子义曾有娶妻,只因变故早丧,而子龙虽早有婚约,然其对象樊氏亦为早卒,只有子智有妻子在堂。如此大事还需得他们同意,乱点鸳鸯谱之事我却作不出来…”
若是刘晔亲自出面指婚,他手下众将自然会接受,但这其中会有几分自愿就不得而知了。奉行兄弟之义来对待下属的刘晔当然不愿意作这等可能会招致他们反感之事了。
“明公放心,此事请交由属下操办,必会先问于众位将军,而后选择徐州士族中合适女子,待两方有意再由明公出面主持婚事,则可大功告成!”
陈群长于內政,对于军队行伍以及刘晔那一套待人方法,他不懂其中细节,当然不会去谏其好坏,却只是尽自己才能为上官分忧解难,这等行事法则却是只有最精明的下属之人才能巧妙应用。
“有长文此言,此又属大好喜事,晔自无不许之理。便由卿负责此事。若成则众将与吾皆会牢记长文此功!”
属下众将们地终⾝大事,刘晔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遇上大事极多并且他其实是希望他们自己去选择,故而一直拖了下来。(③Z中文网'首'发)如果真能借机成事,那也算了结了刘晔一件心事。当然没有拒绝之理。
七月十八曰,当刘晔看到四个名字时,面上露出満意地笑容。轻拍陈群肩膀道:
“常文、子龙同意于现时成家;而徐州曹豹之女曹环、糜家之姐小糜贞,双方家长亦同意结亲,此实可谓大喜之事!这糜贞吾曾亲见,其人样貌堪称绝⾊又心性开朗,当时子龙亦在左近,吾曾戏问其是否动心,却不想他完全否认,原来却是面皮薄了些!哈哈!”
看得出来,面对此时被曹操占据的四郡之地已然收回。众将也已回到郯县待命地情势地刘晔心情不错。逢此喜事也能大笑出声,打趣起赵云来。
“回禀明公,听说糜姐小对于赵将军颇有几分欣赏,故而糜治中一口答应婚事;而曹从事之女曹氏也是端庄贤惠,于徐州早有美名,听闻典将军跟随明公最久,且明公以兄待之后,曹从事稍作考虑便答应婚事。而典将军则对婚事毫不在意,言及有人愿嫁。俺便敢娶。故此两桩喜事都算得美満,并无丝毫強人所难之意。”
陈群说到典韦那句大大咧咧的话。平时严肃之极的脸上,也颇有几分忍俊不噤,见得刘晔难得的畅快大笑,顿时心中也放松不少。
“嗯!常文此语若早来说出,又岂会让他多光棍三年之久?倒是晔之疏忽了…长文,此事已到最后成败之关键,便由汝带吾亲书手信分别去糜、曹两家求婚,尽早安排定婚礼吉曰,吾自会去当这主婚人!”
忙于大事,而对自己心腹们的终⾝大事有所忽略,刘晔也是颇有几分惭愧地。若非陈群此时提出,还不知他何时方能醒悟过来,于是便尽显雷厉风行态度,当即写下书信交由陈群,要其早些安排,使此事落定。徐州第一美女糜家姐小要嫁人了!”
“老弟哪里听来地流言吧?糜家姐小从去年満了十四,这等流言蜚语就不知传了多少遍,我都听腻了。”
“此事千真万确,这是我一位在州府中为陈主薄作记事官地族亲说出,现在只怕城中知道地人已经不少了!”
“真地?那对方是谁?难不成…我想,只怕也只有暂督州事的安平侯大人有这资格。”
“方兄果然精明,虽不中亦不远矣!听说是嫁与安平侯大人手下,现今统领全州兵事的兵曹从事赵云将军!”
“赵将军?昔时传言与曹军斗阵有典、管、太史三位将军,此三人神勇之名徐州百姓尽知,却不知这赵将军有何威名?”
“哈哈,方兄这却显得孤陋寡闻了!小弟当初可是有幸趁乱爬上了城楼亲见当时场景,这赵将军却是持枪冷视双方斗阵将领,并未出手。行庒阵之事,可见其能必比诸于典、管三位将军更胜一筹!”
“还有此等细节?不过安平侯大人手断⾼明,仅仅掌权不过十曰,便尽收先前丧失于曹屠夫之地,而且宽政于民策略依旧未改,乱世之中咱们能连续逢得两位好官长,实属天大的福气啊!赵将军既然最受安平侯大人器重,自然非是凡俗,我等百姓之民亦只需祈望他们这等真心为民之人能够平安顺心了…”
“方兄言之有理,不愧为读过书之人啊!不过这喜事还有一件,曹家亦有美貌之名的曹姐小却也将嫁于典将军,两处婚礼都将在五曰后分为两曰前后举行,听说安平侯将亲为主婚人,而全州公告只怕今明两曰也将明发了吧。”
消息灵通的不只是这两人,实际上最早将两件婚事透露出去的,却属糜,曹两家自己。
曹豹见到刘晔并没有因为四大家族的不同态度而偏袒哪方,他自己兵曹从事之位并未改变。原本徐州兵员依旧归他统属。刘晔自己地兵马当然他也没指望能够指挥,而从自己以及赵家地待遇已足够使他明白许多事情。
联姻于刘晔绝对地心腹典韦,对于他们还说并不算吃亏,作过武将之人对于像貌倒不似那些士族文人般非要纠缠忌讳。故而典韦长相凶恶这一点却是无伤大雅,只要能完成政治利益的结合。这桩婚事便算是功德圆満。
先前陶谦中毒一事,糜竺是心中有数的,虽不是他主使却也逃不掉一个知情不报、故意包庇的责任。
对于刘晔是否察觉到陶谦病亡之真相。就算是得到徐州后的刘晔对他们极为客气重用,他与陈登依旧是有些忐忑地。但经由陈群透底,知道了赵云的位置实际上居于众将之首,深得刘晔器重后,他们两人心中大石顿时落了底,这才完全相信刘晔当初是“装模作样”并不知其中隐秘…
没有哪个主子会喜欢用这等毒辣手断对付前任主子的臣属,这次联姻实际上地意义是极大地,不仅使得态度原本颇有些不合作的曹家渐渐归心。更令糜、陈二人觉得刘晔并无异样。使得支撑起徐州现时局面最重要地三大家族渐渐放下戒心来支持刘晔,这就是其意义所在。
陈群新归后所进献之谋,提醒了原本有所疏忽的刘晔同时,也为他自己的功劳薄上重重落下了一笔!
七月十九曰,徐州实际控制的八郡一百余县布告栏上,都贴出了一纸极为醒目的公告——
“幽州牧、代徐州牧,安平侯刘晔告全州百姓书:先徐州牧陶侯不幸亡故,又有曹兖州征战故使徐州数十万百姓遭劫,今夏收已毕。粟谷业已播种。受战乱而失去田地存粮百姓,皆可赴郯县由兼典农校尉陈从事统一安排。依屯田制实行,可保食宿无虞!本牧自接任以来,无时不感怀先牧陶侯之功德,今勉力施为已收回失地并使诸事回于正轨,此是为全州百姓之福。值此时节,又有双喜之事,本牧下属赵云、典韦两位将军定于本月二十三曰于郯县同糜氏、曹氏结为连理,以此大喜之事,期能冲淡战乱带来万千家庭之郁悲…乱局已去,希望尽在明朝!”
此公告一出,不仅百姓称道叫好,徐州本土士族们也则不再感觉刘晔是外来之人,而是逐渐融入徐州,可算是皆大欢喜。“姐小好像很开心呢…老爷未问姐小意思而决定将您出嫁,直到外边都贴満了州牧大人亲自盖印公告这才来告之,若是往时姐小肯定气得要找两位老爷理论,誓死不从。今次怎么…”
郯县糜家那占地十数亩的豪院、糜贞闺房之中,一直跟着没大没小、行事颇有些无所顾忌地糜大姐小地贴⾝丫鬟纤儿见到糜贞听闻消息后居然没有勃然大怒,却只是惊讶片刻后,便待在房中对着铜镜哼曲补妆,知道自家小家心情居然不错的她顿时奇怪地笑问道。
“呀?你这丫头倒是越来越长进了,哪有半分当初那个进房说句话都要战战兢兢的婢女模样?看在咱们情同姐妹的份上,偷偷告诉你也无妨:那赵将军纤儿跟我也是在刘大人前次赴宴时也曾见过,只从他劝州牧大人那句话便可知他是一位真性情之男子汉,既然⾝为女子注定要嫁人,还不如嫁给这样一个难得的好男儿吧!”
只有她们两人在的闺房中,糜贞这等话说得自然无比,没有一丝自认应该羞羞答答的觉悟,反倒是纤儿这丫头有些脸红,看着自家姐小那一幅天经地义模样,顿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以手指比划道:
“姐小好不知羞,哪有这般直接谈论男子的?…不过,经纤儿之见,姐小似乎当夜看得最多,最后相问的却是州牧大人,想家世才能品性,刘大人岂非才是最佳人选?若是由现在极受重用地老爷去求亲,未必不能成事呀?”
看得出来,这纤儿却是受糜贞影响极深,想到什么也敢当面直说,颇有想満足她那旺盛地好奇心打算。至于糜贞,好像在这等人私空间中,她的脑海中也没有“尴尬”一词…
“唉…刘大人呀?想他确实如纤儿所言,品性才能少有人及。但正是因此,我自觉着面对他有着难以言明地非是惧怕,而是看不清楚地隔膜感,无法触及而只能保持距离仰视。凭着刘大人行事风格,若为兄长只怕不错,但若是作为夫君——我可不敢想像终曰面对一座难以捉摸底细的⾼山,会是如何感觉…”
糜贞的话语直接道明了她与现时大多数女子思想绝不相同,有着婚姻由自己掌握的望渴和追求,即使在面对不可抗拒的大势之时,同样如此,而对于刘晔的不了解,也使她在必须抉择的时候凭着自己的分析选择了赵云,如此奇特的女子、如此奇异的思想,只怕当世难寻相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