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画皮，常理

　　在张顺一个人将两大盘饺子全扫光时，易柳还有些精神恍惚。

　　就职第一天碰到公司改组，就职第二天月薪涨到三万二。虽然这一切还未经证实，易柳也将自己封闭在了个人世界里。不再是花的海洋，而是钱的汪洋。当铺天盖地金钱庒到自己⾝上时，他只感到一阵幸福的晕眩。

　　再看看还在桌面上打扫‮场战‬的张顺，易柳知道自己真的很幸运。对于新进员工来说，跟对‮导领‬绝对是件重要的事。

　　跟着走上坡路的‮导领‬，自己绝对会步步⾼升，但如果跟的是走下坡路‮导领‬，结局就可想而知。

　　“你在看什么？”注意到易柳的窥视目光，张顺立即横眼瞪过来。她可不管眼前这小子到底有多幸运，如果特勤部出不了成绩，易柳绝对是个最好的顶缸材料，自己也可以‮全安‬撤退。

　　“没，没什么，张部长你胃口真好。”易柳并不知道张顺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到张顺目光时，他不噤有种⽑骨悚然感。

　　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易柳连忙转开话题。

　　“那当然！”得意地炫耀一下，张顺満足地将最后一个饺子也放入嘴中。

　　男人胃口大是健康象征，女人胃口大更是健康中的健康。相信以张顺⾝材，很多女人都会羡慕她的好胃口，羡慕她吃不胖的苗条体质。

　　两人没在餐厅里多呆，吃完东西后，张顺就拎着易柳离开了。虽然她不至于拽住易柳领口，但看着张顺揪住自己左手不放的模样，易柳也不敢与她并行。只是稍稍落在张顺⾝后，做出自己只是被她拎着离开的‮实真‬模样。

　　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十二楼财务部，而是十六层的特勤部新驻地。紧紧跟在张顺⾝后，易柳还在考虑特勤部到底是做些什么的。

　　经过十六层人事部时，张顺还往里面瞄了瞄。但是不用她那种偷偷摸摸情形，易柳早看到李隶不在里面。

　　到底两人有什么关系？这实在有些怀疑。

　　看昨天张顺将自己拎到人事部时，她在李隶面前可是満脸的不假词⾊。可不但当晚她就邀请李隶一起喝酒，现在还做出这种鬼鬼祟祟举动。

　　难道是『不伦』？虽然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不伦』这个词，但每当易柳将刻薄的李隶与豪慡的张顺联系在一起时，总会有种怪异想法。脑海中更是赤裸裸地冒出了S/M大战情形。不过若说起其中的S，或许还是那个朱文贞在进行女王变⾝时更适合。

　　心中胡思乱想着，易柳跟着张顺来到了十六层角落的一个办公室里。办公室门上没有任何铭牌，附近也没有人声走动。

　　推门进去，易柳眼中就是一怔，嘴里也轻轻地低呼了一声。

　　“怎么样江姐，我们的新‮场战‬还不错吧！”

　　“嗯，非常好！女将你查清易小妹来历了吗？”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就是一个久未使用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在易柳眼中格外熟悉的鹅⻩⾊布艺长沙发，长沙发上则半躺半坐着一个易柳更加熟悉的大肚孕妇。

　　不过，两人的对话却听得易柳心中一寒，特别是江旻对自己称呼上的变化，更让易柳感到极度不适。

　　走过去躺在沙发上，张顺就一脸満不在乎地说道：“他没什么特别来历，我已经问过李隶了。那全是董事长个人老糊涂，错将他当成我的心腹，结果就把他一起调来了。”

　　“心腹，这怎么说？”

　　听到心腹二字，江旻双眼一下闪亮起来。在她连续追问下，张顺也开始将事情一一说出。

　　弄清事情经过，易柳心中却一点说不上舒服。

　　幸好他没在江旻面前露出对张顺的任何不敬，但他怎么也没料到，江旻与张顺组合在一起竟是这么‮谐和‬。甚至当她嘴中吐出『易小妹』三字时，更好像已经这样叫了自己十几年。

　　女人真是个百变怪物！看着江旻这时对自己的不屑一顾态度，易柳也没有了开口欲望。

　　只想着江旻脸上是不是有层画皮，以至于自己根本没注意提防她。

　　“易小妹，你总瞪着江姐肚子⼲什么，难道你在想什么『不伦』之事，要是你敢对江姐动手动脚，信不信我立即将你从窗口丢下去。”说完易柳如何成为自己『亲信』之事，扭头看到易柳望着江旻的难看模样，张顺再度瞪起双眼。

　　不伦？居然自己也会被张顺说成不伦？易柳心中一阵委屈。

　　只是他脸上很快恢复平静，镇定地说道：“张部长，你别胡闹了。照你的说法，江姐也和我们一样，调到了这个，，，特勤部了吗？”

　　“特勤部是个新部门，需要我们重新招入人手，江姐的财务分析能力也是我们现在急需的帮助。当然，这里也是江姐最好的养⾝处所。而特勤部的第一项工作就是负责公司的裁员审核，也就是确定下必须裁员的名单。所以来到特勤部，江姐也就不用担心裁员的事了。”

　　“⼲嘛！⼲嘛！女将你怎么说得好像给了我很大恩惠似的，难道你真认为我会被裁员？不是害怕你在非常时期捅出什么篓子，我才懒得回来看着你呢！没想到你现在到给我推了个烂摊子，你还真不是人！”

　　裁员审核？张顺的话固然让易柳心中一惊，江旻的撒娇更是让他心下一寒。

　　他虽然不知江旻『看着张顺』是真是假，但如果她的话是真的，自己不是整整被她骗了一天？而且易柳也不相信张顺会是那种同情心‮滥泛‬的女人。

　　一流白领的世界，真是⾼不可攀！

　　看着江旻与张顺嬉闹的模样，易柳是一点旑旎感觉都没有。他只觉得自己⾝体正往下沉、往下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江旻、张顺的境界。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女将，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展开工作呢？到了这里，你可是个真正独当一面‮导领‬了。”

　　在江旻摆回正经样子时，张顺也仿佛受到了传染。不再与她嬉闹，微微眯起双眼，落入了沉思样子。

　　不过想了想，她却不是立即回答，而是转向易柳问道：“易柳，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开始？”

　　没想到张顺竟会考问自己，望了望一旁満脸堆笑的江旻，易柳咬咬牙道：“张部长，如果我们只是帮助公司进行裁员审核，那并不能显出我们的存在价值，反而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替罪羔羊。所以我们不如将工作重点放到如何证明公司没有进行裁员必要上，这不但能充分体现我们工作的价值，也能获得公司员工支持，让特勤部得以长久生存下去。相信这也是张部长的‮实真‬想法吧！”

　　听完易柳回答，张顺、江旻都是微微一怔，对望了一眼，张顺追问道：“我的‮实真‬想法？你为什么说这是我的‮实真‬想法。”

　　“很简单，因为江姐也加入了特勤部。如果特勤部只是进行正常的裁员审核，根本没有财务专员存在的必要。财务专员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员工可以为公司创造的利益价值，而不是损耗价值。不然这么简单的工作，人事部一个命令就可以解决了，哪有必要让特勤部来承担双重工作，还让财务专员也加入进来。所以，特勤部的建立应该是Ｔ祥贸易针对⾼公司入主行动的一个反击才对。”

　　易柳说的很慢，他甚至没有抬眼观看张顺、江旻神情。他不是不敢与两人对视，而是没有与她们对视的价值。

　　他的看法毕竟只是新进员工个人揣测，没有承担责任的必要，也没人会让他为此承担责任。

　　说的简单一点，现在就好像他正面对学校教授进行毕业答辩一样，只是进行简单的形式分析。

　　不过，直到易柳说完心中想法，他还是没听到张顺、江旻回答。抬头一看，他才发现两女都陷入了惊讶中。

　　不是张顺，而是江旻首先反应过来道：“行啊！易小妹，居然这样就给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你到底怎么猜到的。”

　　“常理！”

　　说出『常理』二字时，易柳心神也不噤微微动摇一下。没想到自己真猜对了公司成立特勤部的心思，难道自己真有成为一流白领的优秀素质？想到这里，他的信心也开始有些微微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