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隐背上的伤深可见骨,不过好在没伤在经脉上,修养二个月就可见好。只是黑衣杀手在他心口上踹的那脚伤了他的心脉和五脏,情况不容乐观。
何若薇一直守在楚子隐床边,不论谁来劝她,她都不动。没办法,何启望只得去请表婶。
表婶见何若薇一脸伤心难过,也只得轻叹:“若薇今天你也受惊不小,你且先回去休息,别把⾝子熬坏了,等子隐醒了,还要劳你照顾呢。”
可是何若薇就是不动,她道:“表婶,我没事,真的没事。相公为了救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那能睡得着。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守着他就行。”
左右的人见谁都劝不了何若薇,也只好作罢。等众人都退出了房,何若薇望着坐在桌旁一直没出声的楚子清问道:“二弟,没伤到哪吧?”
楚子清脸⾊不好,听到何若薇问他话,也只是简单的道:“没伤着。”
何若薇本来有好多话要问他,可是此时见楚子清也是一脸担心,纵有万千疑问也统统咽回肚里:“你也回房休息吧,你大哥有我守着。”
楚子清抬头迅速看了一眼何若薇,便低下头,好一会才嗯了一声,站起⾝慢慢走出厢房。看着他的背影,何若薇是又恨又气,如若不是因为楚子清,她和楚子隐又何必弄成现在这般模样。而更让何若薇不解的是,楚子清哪里去惹的仇家,敢在青天白曰下行凶,可见楚子清的仇家也不是好对付之人。
轻叹一声,何若薇回头看着床上的楚子隐,他脸无血⾊,额头有薄薄汗珠,搭拉在床边的手也没了往曰里的温暖,伸手紧紧握住那双冰冷的手,何若薇低声道:“楚子隐,别死,一定要挺住。”
到了半夜,楚子隐突然发起⾼烧来,迷迷糊糊中嘴里不住轻唤道:“娘子…娘子…”何若薇听到,又忍不住落泪。何若薇知道楚子隐是伤口发炎,可是这是古代,即没阿斯匹林,又没云南白药,情急这下只得大半夜叫来太医,可是太医看过后,却头摇道:“这人恐怕不成了。”
何若薇顿时骂了起来,嘴里叫嚷着庸医无能,骂着骂着便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整个人扑倒在楚子隐的床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启望在一旁脸⾊也十分不好,面前这位大夫可是太医院有名的孙大夫,他说不成了恐怕便是真不成了。可是转头见何若薇哭的伤心,也只得哽咽的对孙大夫道:“孙大夫,我小妹是伤心难过才口出不敬,还望你大人大量不与她计较。我妹夫难道就真的没希望了吗?”
孙大夫看了看何启望,轻叹一声,坐到桌旁开了一张方子递了过来:“我再开一副药试试,能不能挺过今晚,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说完这话,不再多言,收起药箱便出了屋。
何启望此时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一边吩咐人速去抓药,一边又要看顾何若薇,只忙的手忙脚乱。
“小五儿,别哭了。”何启望将何若薇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死死咬着下唇,何若薇拼命想忍住心底最深处的伤痛。可是,眼泪却止也止不住。看着躺在床上的楚子隐,何若薇努力深呼昅着,慢慢地,心渐渐平静下来,擦了一把脸,何若薇转头对何启望道:“大哥,⿇烦帮我准备些盐水和糖水,这两样东西越浓越好。然后再帮我备些⼲净的纱布,还有上好的金创药。最后给我一坛烧刀子,要越烈越好。”
何启望不解:“小五儿,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要为楚子隐重新包扎伤口。”
何若薇眼里透着坚毅,回头看着因发⾼烧而嘴唇⼲裂的楚子隐坚定的道:“你别怕,我一定会救活你。”
在何启望忙着帮何若薇准备她要的四样东西的同时,何若薇也没闲着,叫醒何家和泰王府所有的下人,吩咐他们在楚子隐住的院子里燃起了火盆,又着人用热水将屋子里的地好好冲洗了一遍,然后不准任何人进院子。何若薇换上⼲净的服衣,净了手,命人打开窗户,便于通风,这才小心将楚子隐背上的纱布仔细拆了下来。
看到楚子隐背上那狰狞的伤口,何若薇不由倒昅一口气,眼泪又不争气的涌上眼眶,长长的深呼昅一口,何若薇強忍着眼泪,用⼲净的纱布沾着浓盐水仔细给楚子隐清洗伤口,虽然何若薇不是大夫,可是她明白像创伤性伤口一定注意杀菌才能避免发炎引发⾼烧。
浓盐水滴在伤口上,让晕迷不醒的楚子隐也不由轻轻哼了起来,何若薇虽不是楚子隐,可是也可以想象得到此时他有多痛。強忍心中的不舍,何若薇仔细而小心的为楚子隐清洗着伤口,两遍后,何若薇用热⽑巾将伤口附近的盐渍擦⼲净,将金创药涂在伤口上,用纱布将伤口重新包起来。
何启望站在何若薇⾝旁打着下手,看着何若薇脸上也只剩下苍白,心痛的道:“小五儿,让大哥来。”
可是何若薇摇头摇,坚持自己动手:“大哥,还是我来吧,这是我目前唯一能为他作的。”何若薇边说边小心用纱布沾了些清水涂在楚子隐⼲裂的嘴唇上,然后又小心的喂了他一些浓糖水。
“我要的烧刀子呢?”何若薇左右看了看,不见何启望帮她备下她要的酒。
何启望面露难⾊,道:“妹子,这可是万安寺,这酒可不好弄。”见何若薇狠狠瞪着他,何启望忙小声道“你别这样瞪我,我已经打发丁兄去弄酒了,我估摸着他也快回来了。哦,对了,你手上的金创药也是他给的,你可别忘了谢谢他。”
何若薇点了点头,复转过头看着楚子隐不住叹气。
“楚子隐,你快醒醒吧!要是你死在这,我会恨你一辈子。”
“来了!回来了!”
何启望突然出声道,何若薇一回头,正好看到丁文冲抱着一坛酒大步走了进来,何启望忙上前搭手将酒放下,倒出一碗酒递给了何若薇。
何若薇闻到清香⼲烈的酒味,料想是最好最烈的烧刀子酒,抬头冲丁文冲道:“丁公子,⿇烦你了。”
丁文冲道:“楚夫人,客气了。这是杏花楼最好最烈的烧刀子,如果一坛不够,我让云儿再去运几坛回来。”
“一坛足够了。”何若薇不再多语,抬着酒碗走到床边,用纱用沾着酒为楚子隐擦⾝。
何启望和丁文冲在一旁看着奇怪,可是也没多问。
这夜一,何若薇守在楚子隐的床边一遍遍的用酒为他擦着⾝体,每隔四分之一柱香就喂他喝一点糖水,待到清晨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破晓而出时,何若薇突然看到楚子隐的手动了一下。
“娘子!”
当听到楚子隐嘴里清楚的吐出这两个字时,何若薇忍不住哭了起来。
“娘子!”
“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