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漆兽头大门后,是宽阔的庭院。气派的穿堂,长长地抄手游廊,边上跃过角门,从那迂迂回回的走廊,可以看到重重叠叠的院字,间落的假山石桥,角亭报厦,处处显得富贵,秋天的阳光从那斑驳的树叶花丛中落下,是一地的明媚。
虽然早知道丁府的富足,可是眼前所见的奢华还是让何若薇真真切切明白什么叫天下第一富。恐怕十个何府也比不上半个丁府。
⼲净清慡的小肆淡淡地笑着,在前面引路,时不时停下,垂手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道:“夫人小心。”
可是,为什么是何启望呢?
“夫人,到了!公子就在里面。”
回过神,何若薇一抬头,发现此时她正站在一座院子面前。从院子里走出一名丫环,福⾝一揖,低声细语道:“夫人,请!”
这是一座很⼲净很大的院子,可惜何若薇并没有过多的心情去欣赏。当她看到站在房门前的丁文冲时,停下了脚步。
丁文冲就站在那,站在台阶上,微微低头看着何若薇。
西斜的阳光洒在他⾝上,泛起暖⾊的光晕,将他的⾝影拉得很长很长。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当何若薇仰头看着丁文冲时,发现他本来一直冷峻的脸上是淡淡的笑。
他在笑。
何若薇心里泛起奇怪的感觉,久久,她才低声道:“贸然求见,打扰丁公子了。”
“是你,就不要紧。”不等何若薇听明白,丁文冲侧开⾝,道“楚夫人,请!”
进到屋內,两人相对而坐。丫环送上清茶,便悄悄退下。
安静,屋子里安静极了。
何若薇坐在那,心里有奇怪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是什么呢?
不由的,何若薇抬眼向对面的丁文冲看去。却撞上了丁文冲的眼光。
心里一怔,片刻后,何若薇才道:“听说我大哥中午和丁公子在杏花楼喝酒时被宮里的青甲侍卫带走,丁公子能告诉我,当时的情形吗?”
丁文冲将⾝子依进椅子里。他看着何若薇,道:“事情怎么发生的并不重要,我想楚夫人到我这,要问的并不是这个。”
他说的很对,何若薇其实并不关心何启望是怎么被抓走的,她其实最关心的是,为什么被抓走的人是她的大哥,而事情的始作俑者却好好的坐在她面前。
看着丁文冲,何若薇不打算在绕圈子:“请恕我无礼,据我所知,那颗金刚石是丁公子送给我大哥的,可是为什么只有我大哥一个人被抓?如论起来,丁公子不是更有问题吗?况且那石头不是已经还给丁公子了吗?”
“楚夫人确定金刚石在我这吗?”丁文冲反问了一句。
何若薇一愣。是啊,她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大哥把金刚石还给丁文冲了吗?何若望是没有提及这事,可是按常理,不是应该还给丁文冲了吗?可刚刚丁文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半晌,何若薇不确定的道:“金刚石还在何府?”
丁文冲没有说话,可是他脸上的笑无疑是承认了何若薇的猜测。
怎么会这样?今天出门没看⻩历,所以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来。
暗叹一声,何若薇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看着丁文冲,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惊慌:“丁公子与我大哥一向交好,能不能去救救我大哥呢?”她是豁出去了,如果何启望真要是定了欺君之罪名,便是诛九族的极刑。到那个时候,不仅仅是何府倒大霉,就连楚家也要遭殃。
她知道丁文冲有办法。
看着面前的男人,她道:“丁公子,求求你。”
只有活着,才能在这世上经历喜怒哀乐,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一点。所以何若薇说——求你。
丁文冲脸上的笑淡了,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他看着她,一动不动。
“我可以帮你。可是…”丁文冲看着何若薇,眼里是不知名的精光。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在街口见到他的情形。
不安感从心底升起。
更多的,是何若薇无法说出口的害怕。
“丁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在能力范围內,何家一定尽其所能。”何若薇说的是何家,不是她,也不是楚家。天上不会掉馅饼,何若薇明白丁文冲这话的意思,没好处,凭什么让人家帮你?凭他和大哥的友情吗?何若薇不相信童话。
不过,丁府已是天下第一富,何若薇是在想不出来,丁文冲想要什么。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丁文冲突然开口,道:“到我⾝边来,我就帮你。”
什么?
何若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丁文冲。
刚刚…她没听错吧。
他说——到…他…⾝…边。
好半天,何若薇強庒下心中渐渐升腾的怒火:“丁公子刚刚说什么?”她恐怕是听错了吧。
“做我的女人,我可以给你一切。”丁文冲慢慢说道。
不自觉的紧皱眉头,何若薇寒着声音道:“丁公子是在开玩笑吗?”
“我没在开玩笑。我说了,我要你!”丁文冲站起⾝,来到何若薇面前,俯⾝,将她牢牢锁在椅子里,半拥着她,丁文冲从上而下的看着她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楚子隐,离开他,我保你大哥平安。”
半眯着眼,何若薇咬着牙道:“那金刚石呢?”
“我会解决。”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丁公子是故意把金刚石送给我大哥的?”
“起先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抬手轻轻摸着何若薇的脸,丁文冲道“只是我突然发现,再不行动,我怕我等不及了。”
“你喜欢我?”何若薇心是冷的,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沉着声音道。
“是。”
“为什么是我?”
丁文冲久久没说话,他的手顺着何若薇的眼睛、鼻子缓缓向下,最后停在了她的嘴唇上,大拇指细细的划过,他的眼里是温柔的神⾊。
何若薇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丁文冲,可是无法言语的恐慌漫过全⾝,让她感觉到恶心。
猛一抬手,何若薇打开了丁文冲的手,她冷冷道:“丁公子,我拒绝。”
丁文冲将⾝子庒得更低,男女之间的差别此时显得那么明显。从背后看去,何若薇已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低头闻着何若薇头发上的淡淡花香,丁文冲在她耳边低声道:“如果再加上青琐芳菲呢?”
如一记重锤根根打在心上。
在何若薇瞪大眼睛一脸惊慌时,丁文冲重重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