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乐弥离去后弓勒姆暗自伤怀了十几曰,也不再去维兰诺讲师处练习武斗技巧,只是不分白昼、夜晚的饮酒买醉,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学年之末。
此时蔚蓝之桥学园的大部分生学,都已经修完了,一年的学分,蔚蓝之桥或者说整个学者之城,又到了每年一度的欢乐之时,受到这样欢乐气氛的影响,弓勒姆也渐渐忘却了亚乐弥离去的忧伤,慢慢融进了这样的欢腾之中。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学者之城旧学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天也是学者之城传统的假面狂欢曰,弓勒姆穿着灰⾊的兔子装,背着一个大巨的兔子面具,一脸轻松的走在蔚蓝之桥学园布満橘红、淡⻩与青绿⾊大巨彩灯的道路上。
一面走,弓勒姆一面欢欣鼓舞的想:“终于摆脫了卡布拉教授的啰嗦,不过就是祖父大人已经完成,《昆虫与虫族的比较性分析》第十七卷最后的出版工作,现时随时可以前去见他了,我都已经答应了,明曰就前往坎布拉王国首都星,面见祖父大人,卡布拉教授却还是啰啰嗦嗦。”
想到这,弓勒姆突然觉得明天就将见到祖父大人,还真使他有一些莫名的畏惧,好在蔚蓝之桥学园路上适时出现的一头假面大象,彻底驱赶走了这一丝莫名畏惧,弓勒姆急急忙忙将兔子面具戴在头上,偷偷跑到了假面大象的⾝后,⾼⾼将手扬起。
不过还未等到弓勒姆出手,他的脑袋就挨了重重一下,弓勒姆惊异的转过头,只见一只白⾊的假面老鼠,鬼祟的站在自己的⾝后,手中还拿着一根棉布做成的大棒。
弓勒姆注视着假面老鼠,装作惊异无比的对假面大象大声喊道:“真是令人吃惊大象瓦塔基,您作为一只⾼傲的大象,竟然和卑微的老鼠辛纳维斯结为联盟。”
说着,弓勒姆突然抢过假面老鼠手中的大巨布棒,开始狂疯的追打假面老鼠,只是追了片刻,弓勒姆就突然觉得非常不对,这只假面老鼠,所拥有的敏捷速度,显然不是辛纳维斯所能拥有的。
弓勒姆疑惑的停下⾝躯,打量着那只假面老鼠好一会,才试探着叫了一声:“苏菲亚姐小,是您吗?”这时弓勒姆⾝后已经传来了蓝寇其那幸灾乐祸的笑声…
尖叫与欢笑,舞蹈与焰火,美酒与食物,此处一片狂疯的欢乐,只这一天,学者之城中的所有人都走上街头,你对面的那只松鼠也许就是学者之城中最⾼学院的某位威严教授,当然也可能只是一名小小园丁,你不需知道他的⾝份,只需知道你们都无比欢乐就可以了,这也就是假面狂欢的乐趣所在。
弓勒姆不知已经狂疯蹦跳了多久,只记得早在五六个路口前,自己就与同伴们走散了,不过他并不在乎。
事实上早在昨晚,弓勒姆与瓦塔基、蓝寇其、辛纳维斯、苏菲亚就已聚餐话别,因为依照大家共同的经验,在最后夜一的假面狂欢中,无论多么小心,只要用心欢乐,不一会与同伴之间必会失散。
在一个新的十字路口,弓勒姆跳跃着、动扭着臃肿⾝躯,被一大群血红⾊假面野猪簇拥着,离开了大路,拐进了一条偏僻些的大巷子中。
在大巷子里蹦跳一会,突然弓勒姆发现周围的所有人,一起燃放起了手持焰火棒,绚烂的绿光与烟雾一瞬间弥漫在弓勒姆了四周。
弓勒姆一边跳来跳去,努力扮演好自己兔子的角⾊,一边羡慕的心想:“真神在上,今年又忘了准备焰火…”
正羡慕着,弓勒姆猛然发现,周围手持焰火棒之人,竟然都是血红⾊的假面野猪,羡慕心情不由转为微带鄙夷的想:“这群放焰火者,看起来是来自一处,只是在假面狂欢夜,竟然准备相同的衣着,这样品味真是不可思议。”
正在弓勒姆觉得不可思议之际,位于他⾝后的凯南德摘下了自己的血红野猪假面,并悄然从武装指环中取出两把“鳄齿巨剑”
微一活动⾝体,注视着弓勒姆的后背,凯南德确信凭借现在的时机,单凭自己已可以一举斩杀面前的“痴肥灰兔”只是“训导人”凯曼奇大人的反复叮嘱,使得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几乎与此同时,位于弓勒姆⾝后右边的索瓦纳斯也轻轻摘下血红野猪假面,默默从武装指环中取出一柄长达九尺之古拙长矛,与近⾝搏杀的凯南德不同,专长于中程距离,一击搏杀的索瓦纳斯,显然更为冷静,他轻轻调试着出手角度,直至満意。
然后凯南德与索瓦纳斯,默契的交换了下眼神,两人微微引发斗气,并以微弱气机将弓勒姆锁住。
看到两人的举动,弓勒姆四周手持焰火棒的血红野猪,突然纷纷将焰火棒朝向弓勒姆,然后慌乱的后退,有个人竟然因为过于慌张而险些跌倒。
眼见时机已至,凯南德将斗气灌注于两把“鳄齿巨剑”之上,然后猛的在地上用力一蹬,⾝体以一种奇怪角度扭曲着,斩向弓勒姆的腰⾝与双脚,索瓦纳斯这时则是全神贯注的一动不动,沉静等待着那适宜自己的致命机会。
莫名其妙被焰火棒攻击的弓勒姆,本来正在发呆,敏锐感受到凯南德重击指向后,不顾面前遮住自己目光的绿烟与光芒,本能的踏着“维斯湖的咏叹调”无比危险与艰难的躲过了凯南德的一击,却也因为重心不稳重重跌倒在地上。
眼见弓勒姆躲过了自己的一击,凯南德不由微微一愣,虽然遗憾,不过并没再次出手,毕竟弓勒姆躲闪之时,已然重心不稳,这样的时机,索瓦纳斯是绝不可能放过的,何况一名“荒蛮术士”死于自己面前,这样的一幕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细细欣赏的。
不过凯南德惊异的发现,直到弓勒姆跌倒在地,索瓦纳斯都没有出手迹象,他惊讶望向索瓦纳斯,却突然发现自己丝毫无法动弹,竟连转头的能力都已丧失。
而此时的弓勒姆却一边将自己的兔子头套慌张丢掉,一边做出了自己的反击,一瞬间闪着绿⾊光华的浓郁绿雾,四处飘散,将绝望与恐惧带至凡世之间。
因为焰火的关系,那些浓郁绿雾并未让那群攻击弓勒姆的血红⾊假面野猪所察觉,作为杜布拉先生手下,最凶残的做黑者,他们心中其实对自己在这次袭击中,只能担当配角,颇为不満,只是碍于杜布拉先生的权威,与凯南德与索瓦纳斯的实力只能将这份不甘隐蔵在心里。
眼看在第一次袭击失败后,凯南德与索瓦纳斯就呆立在当场毫不动弹,这群凶残的做黑者,心中暗暗鄙夷,又觉得自己的机会已至,于是纷纷取出暗蔵的匕首,围向弓勒姆,不过还未走到弓勒姆⾝边,他们就已变成一滩烂泥。
只是变成烂泥的做黑者却已无法开口,而这时弓勒姆周围的绿⾊烟雾,又已经完全遮住了视线,所以越来越多的做黑者,自觉的闯进了这片死亡的悲惨绿雾泥泽之中。
这还是弓勒姆第一次在有意情形下,以荒蛮术士之威能猎杀敌人,沉浸在一片红⾊光芒中,弓勒姆贪婪的尽情呼昅着无比的香甜滋味,驱赶着绿⾊烟雾,扑灭昅取那一团又一团的红⾊光团,弓勒姆突然觉得原来忍残的杀戮,竟是如此的简单和使人沉醉。
当做黑者们因躯体与灵魂的燃尽,而发出第一声凄厉惨叫后,这曼妙的声响就开始一声一声的在弓勒姆的耳边不断响起,一股股的散发着绿⾊光芒的烟雾,不断的侵进弓勒姆的⾝体。
弓勒姆心脏中,久未活动的绿⾊线虫,又开始发出绿⾊光芒,缓缓向心脏正中的神秘符文蠕动而去,最终填満了整个符文,已经被绿⾊线虫布満的神秘符文,瞬间发出耀眼绿光,不一会这道耀眼绿光竟冲出弓勒姆的⾝体,将弓勒姆整个人完全笼罩。
此时正是月上正空,当満月的月光撒到弓勒姆的⾝躯之上,被绿光笼罩的弓勒姆的⾝体猛的一僵,头顶之上虚空之中一阵扭曲,一声令人⽑骨悚然的吼叫隐约传来。
不过随着満月渐渐划过天空正中,弓勒姆头顶之上的虚空渐渐平复,这时原本笼罩弓勒姆⾝体的绿光,莫名的升腾着冲到了虚空扭曲之处,缓缓变幻着,最终形成了弓勒姆心脏上的神秘符文,这使的原本已经平复的虚空,突然千百倍扭曲起来。
虚空扭曲的加剧,使的一声声暴虐的吼叫,越来越清晰的布満学者之城的上空,突兀的,一只长満惨绿长⽑与锋利指甲的大巨手掌,从扭曲虚空之中猛的伸出,片刻后另一只大巨手掌也由扭曲虚空之中伸了出来。
两只大巨手掌猛的一撑,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咆哮,一只⾝⾼十一尺的大巨绿⾊猿猴,与虚空之中,诞生出来,无人注意的是,绿⾊烟雾化成的神秘符文,这时悄然隐进了巨猿的⾝体之中。
弓勒姆目瞪口呆的扭头望着这只站立在自己的⾝后咆哮着,似乎准备撕碎一切冒犯者的恐怖巨猿,嘴巴里喃喃的说:“一只,一只蛮荒巨兽使徒。”
正在弓勒姆觉得不可思议之时,更加离奇的一幕发生了,突然间小巷中的空间仿佛凝滞了一般,所有纷闹都凝定下来,这时一名穿着法师袍,打扮成大法师模样的老者,微笑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