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十几页纸的文字,却将‘裂痕之伤星’一年以来值得关注的事件,描绘的极为完备,尤其是关于‘琊恶魁虫’的传闻,更是罗列出了种种佐证。
在弓勒姆阅读着‘谏书’时,一向在弓勒姆处置政事时不发一言的撒玛丽,像是若有所感的在一旁柔声问道:“西姆,我记得‘裂痕之伤星’,好像是‘泰勒格塔大星域’剩余的二十个‘域外领地’之一,你探寻那里的消息有什么用处?”
听到撒玛丽这样问,面容整肃,在一旁侍立的桑切斯心中徒然轻松了一些,极为了解主君每步‘行至’必有深意的他,推测出了弓勒姆打探‘裂痕之伤星’出现‘琊恶魁虫’的消息,必然是动心想要猎杀此虫。
不过虽然单独猎杀一只‘琊恶魁虫’,对于任何一个‘泰勒格塔大星域’纹章者家族来讲,都是极大的荣耀,但相比较这份荣耀,让弓勒姆这位‘贝瓦纳’、‘⾼斯’纹章家族,万年难逢的英主活着,却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因此,知晓自己绝无能力劝慰主君决定的桑切斯,才会在向弓勒姆禀告时,破例讲出自己的意见,以引起撒玛丽的关注,希望这位准‘爵后’能够阻止主君狂疯的想法…
“玛丽,我无意中闻听到一个传言,在‘裂痕之伤星’竟然出现了‘琊恶魁虫’的踪影,”看着手中的‘谏书’,弓勒姆嘴角浮现出一丝満意的笑容,轻声回答道:“因此特意吩咐桑切斯卿,派遣探子前往那里,查探这件传言的真伪。”
听到弓勒姆的回答,撒玛丽眼睛一下睁大,猛然从软椅上站起,惊呼着说道:“西姆,你,你为何要打探‘琊恶魁虫’的踪迹,难道,难道你想要猎杀一只‘琊恶魁虫’?”
而薇薇安此时也是失态的站直了⾝躯,震惊的看着弓勒姆,只是強忍着没有开口讲话。
已经一目十行的将‘谏书’看完,弓勒姆把‘谏书’扔在⾝旁的桌几上,开口讲到:“玛丽,我曾在‘嗜血之羽翼星’亲⾝与‘琊恶魁虫’在场战相遇。
确实‘琊恶魁虫’残暴的行径与強大无匹的战力,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但同时也使我知晓,只要做好了充足准备,‘琊恶魁虫’绝非不可战胜的生灵。”
听到弓勒姆的话语,撒玛丽丝毫并未觉得心安,她摇着头,急声说道:“真神在上,西姆,那是‘琊恶魁虫’,那是整个‘泰勒格塔大星域’堪称永恒的噩梦。
即便再充足的准备,猎杀一只‘琊恶魁虫’也绝对是要冒着丧命的危险。
何况你在‘嗜血之羽翼星’猎杀‘行地缠绕巨虫’时,受到的伤害,整整十几年都还未完全痊愈,西姆,你还有旧伤在⾝,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冒这样的风险。”
撒玛丽讲完这番话,弓勒姆还未回答,一旁的薇薇安低声接口道:“西姆,你应该学会聆听别人的劝慰。
我们都知晓你是⾝兼顶阶蛮荒术士和武斗大师的強者,但玛丽说的很对,无论你多么強大、准备多么充足,面对‘琊恶魁虫’时,都还是要冒着难以想象的风险。”
静静等待着薇薇安讲完,弓勒姆面⾊平淡,一言不发的走到‘赏景厅’窗边,伸了一个懒腰,望着窗外美丽的湖景,柔声说道:“亲爱的玛丽、薇薇安,我非常理解你们对我想要前往‘裂痕之伤星’,猎杀‘琊恶魁虫’的担忧。
其实无论我多么自信,又怎么会不知晓,猎杀一只‘琊恶魁虫’必需冒着大巨风险。
但是玛丽、薇薇安,吾乃是‘泰勒格塔大星域’一名荣耀的君主;是‘星空大蛰’与‘菁尾花’纹章者;是统御亿万生灵,得享七星系、十一‘行政星’凡俗至⾼制权之人。”
说到这里,弓勒姆缓缓转⾝,眼中仿佛闪烁着无边无际的星芒,顷刻间,使人窒息的威仪从他那臃肿的⾝躯中,散发出来,弓勒姆语调变得肃穆的继续说道:“吾驱使万千強者为从属,为吾之荣光奋战,自⾝又怎可因要冒些微风险,便心生退缩之心。
吾因猎杀王虫时⾝受重创,不得不远离‘域外’场战,已经将近十五年时光。
这十五年来,吾纹章不得在‘泰勒格塔大星域’中闪耀;吾名讳不得在‘泰勒格塔大星域’中宣扬;吾所立功业也早已因时光的磨损,变得暗淡无光。
幸运的是,前几曰吾感觉旧时暗伤已经全然痊愈时,又恰好听闻‘裂痕之伤星’突现‘琊恶魁虫’的消息。
这必是命运巧妙安排,想要让吾以这只残暴、至強的‘琊恶魁虫’之性命,向‘泰勒格塔大星域’宣告:
吾贝瓦纳。弓勒姆暨⾼斯。弓勒姆已经⾝躯痊愈,吾之纹章将再次在‘嗜血之羽翼星’闪耀、吾之名讳将重新在‘泰勒格塔大星域’万亿生灵口中传扬”
说完这番话语,弓勒姆并未再理会撒玛丽、薇薇安两人,他径直走到桑切斯⾝边,目光如炎的看着桑切斯,沉声吩咐道:“桑切斯卿,请您即刻传吾之令,予‘贝瓦纳纹章家族’噤卫军留守军事总官麦斯赫。伟奇特爵士,请他挑选五十名精锐斥候军;一百名精锐游击兵待命。
并派遣信使知会‘⾼斯纹章家族’噤卫军副统领伦农。陆斯恩爵士,命其挑选二十名巨龙锤炼骑士,五十名重甲冲锋蛮兽骑兵,一百名猎杀重剑军士,一百名狙击弓弩手、五十名⾼阶法系噤卫军,前来‘勒姆星系’待命。”
感受到弓勒姆烧灼着自己魂灵的目光,桑切斯收起了‘小心思’,勉強抑制着心中的战栗之情,深深鞠躬说道:“遵命,我尊贵而強大的殿下。”
说完之后,桑切斯竟忘记给撒玛丽、薇薇安行礼告辞,就脚步微微显得有些踉跄的退下了
“虽是担忧吾之安危,但妄想利用主⺟劝阻主君‘行止’,这样的臣卿即便再得吾器重,也是需要略施薄惩的,只希望桑切斯卿能够记住这次的教训,务要再犯。”桑切斯走后,弓勒姆一面口中自言自语的讲着话,一面走到窗边软椅上,重新坐了下来。
从弓勒姆磅礴气势的震慑中回过神来,撒玛丽长长舒出一口气息,此时她即为自己的未婚丈夫具有着与其至尊地位相适宜的果敢、英勇与強大而深感自豪,又为弓勒姆将要开始的危险狩猎,而深深担忧。
同时弓勒姆丝毫不顾忌自己坚决反对,自顾自得下令决议猎杀‘琊恶魁虫’,还让撒玛丽心中升起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委屈感觉。
“尊敬的殿下,您惩戒完了违背您意志的臣卿后,还要不要惩戒一下为了您的安危,丧失仪态也想要阻止您猎杀‘琊恶魁虫’的妻子,”沉默一会,低头看着坐在软椅上的弓勒姆,撒玛丽突然气恼的说道:“您是荣耀的纹章者,我们都是浅薄见识之人。”
听到撒玛丽这样讲,弓勒姆急忙真诚的说道:“亲爱的玛丽,我又不是白痴,又怎么会不理解您和薇薇安的劝阻,都是为了怕我遭遇危险。
但是,玛丽,您出⾝⾼贵无比的坎布拉皇室,受到最为正统的传承贵族教育,您应该知晓,一名‘泰勒格塔大星域’纹章者”
弓勒姆正说着,撒玛丽突然揷言道:“西姆,依照我出⾝的门第、接受的教育,自然知晓您适才展现的,乃是一位⾼贵‘泰勒格塔大星域’主君至为尊荣的品质,这样的品质是应该被镌刻于‘史诗’中,得以不朽的,可是,”
说出‘可是’二字,撒玛丽话语微微停顿,白雪、清丽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缅怀的表情,语调变为自嘲的继续说道:“现时的我,却已经无法在你想要踏上猎杀‘琊恶魁虫’这样的危险之旅时,还能理智的流露出赞叹的欣赏。
西姆,还记得我们初见时,你虽然仪态典雅,但却显得那么的木讷、肥胖、其貌不扬,我自己也不知晓,当初是为何会喜欢上你。
也许最初相识的时候,如果你不是一名纹章者,便不会得到我的青睐吧。
坦白讲,西姆,一直以来,我都迷恋着你不时展现出的強大、威严与睿智,它使我能够看到你平凡的外表下,隐蔵着怎样耀眼的魂灵;它使我深信你有着屹立在‘泰勒格塔大星域’最巅峰的潜质;它使我觉得,也许有一曰岁月的洗礼,会见证你成为大星域‘万王之王’
但不知晓为什么,当今天听到你要去猎杀一只‘琊恶魁虫’时,我突然觉得那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不需要你那么耀眼的统御着庞大无垠的领地,不需要你站立在无尽的星芒之巅,俯瞰众生。
在那一刹那,我只想你活着,呆在我的⾝边,哪怕,哪怕你显得胆怯而卑微,哪怕你丧失了強大的战力与至尊的地位,我只想你就这样,就这样永远陪在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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