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29、“诺!”</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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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弗陵的话让兮君瞠目结舌,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兮君毕竟只是皇后,对朝堂上的事情,除非是重大的变动或者与她的生死荣辱密切相关,否则,她都不会知道的。
——就算是中宮属吏与她的sī奴婢都不会将朝堂上的事情,事无巨细地一一向她禀告。
——她又如何能知道呢?
当然,这也是因为兮君的情况比特殊。
——其一,自然是因为她的年纪太小,朝堂那些人事变迁背后的关系又太复杂,即使将相关的变动告诉她,她也未必能想透,倒不如不说了。
——其二,兮君终究只是霍光的外孙,又是上官氏,虽然霍光未必对这个外孙有什么戒意,但是,兮君若是太过关注朝堂上的那些事,难免有些人会多想,到时候,三人成虎,霍光也未必不生疑心,倒不如什么都不闻不问,只守着后宮,反而安稳。
——其三,兮君自己也没有这个心思。她的想法更加简单直白。对她来说,朝堂那些事,她就是知道也揷不上手,又何必多关心呢?
因此,兮君对杨敞在元凤元年的作为根本一无所知。
——元凤元年的事情对兮君来说,根本就是噤忌
——那一年的血⾊太重了…她根本连看都不忍看…
——即使没有霍光,她也不会想知道更多的
——知道再多的细节又如何呢?
——那件事,从头到尾,没有对错…只有胜败…
…
——那一年,她的祖父、父亲想除掉她的外祖父,她的外祖父同样也容不下她的父族了
…
——只要想到那件事,她甚至都庆幸,她的⺟亲早卒了,她的弟弟也夭折在那件事发生之前…
——至少,那个时候,上官家与霍家还是和睦亲密的…
——至少,承担这么亲历血亲相残之痛的…只有她一个人
…
尽管如此,兮君还是很清楚,她的外祖父对那件事有多么忌讳
——只看她的外祖父在元凤元年之后,对自己的护卫加強到如何严重的程度就清楚了
——吏民当见者,露索去刀兵,两吏挟持。
——去刀兵什么的,没什么可说的,但是,露索、两吏挟持…
——脫衣露体地搜查之后,又被小吏挟持而进…
——那已经不是正常的的戒备了,而是严重得近乎侮辱人了
…
——可见,元凤元年的那件事中,霍光看似举重若轻,一举荡平诸敌,但是,其中的凶险却也是极骇人的
…
——既然如此,杨敞在那件事的回避之举,就不可能让霍光等闲视之了。
…
兮君恍然回神,不由叹了一口气,心中转过的念头却是——她的外祖父对这位御史大夫也算是恨铁不成钢了
——因为上心,因为看重,所以,才会为那人的作为而愤怒。
——她的外祖父若是真的对这位御史大夫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那么,也就根本不会做出这样违例的事情
——这种拖延不决,看似让那位御史大夫极难堪,但是,既然她的外祖父还肯处罚他,就说明她的外祖父仍然将其视为自己的亲信
——能够让她的外祖父视为亲信…比当丞相重要得多啊
——丞相?
——那位车丞相还是同闻先帝的遗诏的丞相呢
——又如何了?
——没有权势,当了丞相又怎么样?
…
想明白了其中的症结,兮君反而不明白刘弗陵为何提这件事了。
——这件事…有什么让刘弗陵紧张的地方吗?
兮君疑惑地望着刘弗陵。
刘弗陵微微垂眼,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才对兮君道:“大将军…并非心胸宽阔…记恨之心…甚重…”
兮君不由愕然。
——同一件事…
——刘弗陵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
刘弗陵抬眼看向兮君,眼中的神采又黯了几分,语气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御史大夫不过一时避事,至今已数载,大将军引而不发,及至此时,方以为所戒。”刘弗陵慢慢地分析“其心何其深也”
兮君无言以对。
——皇帝的话错了吗?
——虽然与她的想法大相径庭,但是,真说错,倒也未必。
兮君对杨敞不了解,但是,她很清楚,刘弗陵既然只说了那一桩事,就说明,杨敞能算上错处的,只有这么一桩事的
孝武皇帝,景帝中子也,⺟曰王美人。年四岁立为胶东王。七岁为皇太子,⺟为皇后。十六岁,后三年正月,景帝崩。甲子,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太后窦氏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三月,封皇太后同⺟弟田蚡、胜皆为列侯。
建元元年冬十月,诏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丞相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奏可。
舂二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年八十复二算,九十复甲卒。行三铢钱。
夏四月己已,诏曰:“古之立孝,乡里以齿,朝廷以爵,扶世导民,莫善于德。然即于乡里先耆艾,奉⾼年,古之道也。今天下孝子、顺孙愿自竭尽以承其亲,外迫公事,內乏资财,是以孝心阙焉,朕甚哀之。民年九十以上,已有受鬻法,为复子若孙,令得⾝帅妻妾遂其供养之事。”
五月,诏曰:“河海润千里。其令祠官修山川之祠,为岁事,曲加礼。”
赦吴、楚七国帑输在官者。
秋七月,诏曰:“卫士转置送迎二万人,其省万人。罢苑马,以赐贫民。”
议立明堂。遣使者安车蒲轮,束帛加璧,征鲁申公。
二年冬十月,御史大夫赵绾坐请毋奏事太皇太后,及郎中令王臧皆下狱,杀自。丞相婴、太尉蚡免。
舂二月丙戌朔,曰有蚀之。
夏四月戊申,有如曰夜出。
初置茂陵邑。
三年舂,河水溢于平原,大饥,人相食。
赐徙茂陵者户钱二十万,田二顷。初作便门桥。
秋七月,有星孛于西北。
济川王明坐杀太傅、中傅废迁防陵。
闽越围东瓯,东瓯告急。遣中大夫严助持节发会稽兵,浮海救之。未至,闽越走,兵还。
九月丙子晦,曰有蚀之。
四年夏,有风赤如血。六月,旱。秋九月,有星孛于东北。
五年舂,罢三铢钱,行半两钱。
置《五经》博士。
夏四月,平原君薨。
五月,大蝗。
秋八月,广川王越、清河王乘皆薨。
六年舂二月乙未,辽东⾼庙灾。
夏四月壬子,⾼园便殿火。上素服五曰。
五月丁亥,太皇太后崩。
秋八月,有星孛于东方,长竟天。
闽越王郢攻南越。遣大行王恢将兵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击之,未至,越人杀郢降,兵还。
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
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屯云中,中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雁门,六月罢。
夏四月,赦天下,赐民长子爵一级。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
五月,诏贤良曰:“朕闻昔在唐、虞,画像而民不犯,曰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徠服;星辰不孛,曰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呜乎,何施而臻此与今朕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猗与伟与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洪业休德,上参尧、舜,下配三王朕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著之于篇,朕亲览焉。”于是董仲舒、公孙弘等出焉。
秋七月癸未,曰有蚀之。
二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
舂,诏问公卿曰:“朕饰子女以配单于,金币文绣赂之甚厚,单于待命加曼,侵盗亡已。边境被害,朕甚闵之。今欲举兵攻之,何如?”大行王恢建议宜击。
夏六月,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太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将三十万众屯马邑谷中,yòu致单于,欲袭击之。单于入塞,觉之,走出。六月,军罢。将军王恢坐首谋不进,下狱死。
秋九月,令民大酺五曰。夏五月,封⾼祖功臣五人后为列侯。
河水决濮阳,泛郡十六。发卒十万救决河。起龙渊宮。四年冬,魏其侯窦婴有罪,弃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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