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只剩一支红蜡,燃了一半,散发的烛光很微弱,只是将睡c花ng上一对一上一下的nan女映出半边⾝子,而那冷冰冰则是安静躺在夜⾊中,似乎全然听不见⾝边时不时传出的动静。
另外一间同样光线微弱的房间內,一⾝黑衣的神秘人用一种欣赏的目光观看⾝前冰块呈现的情景。而冰块內的画面,只是能够看见萧丽一张在烛光下映衬下显得更为红艳,却有些微痛苦神情的脸。这一张五官美艳的脸,时不时皱起眉头,药药下唇。对于nan女之事,黑衣人似乎是见得多了,不感趣兴。此刻,他转⾝过⾝去,背对冰块,把目光投向紧闭的客房大门。
便在门外,下方就是大堂。
夜不算深,大堂內依旧有不少客人,三五成桌,把酒言欢。齐小新以一副狼狈的样子踏过门槛,走入了大堂,快步来到先前他与风语等人相聚的一张桌子前。但是此刻,桌边已无一人。
天福客栈的小二对这突然到来的客人感到微微吃惊。瞧他衣着,已是有几处裂开,而且沾染了血迹,全然不像一位进门吃饭的客人,倒像一个刚刚经过一场厮杀归来,抑或来这寻仇的恶人。再瞧面貌,一脸的温和神情。此时他立在一张客桌前,露出了些许迷茫的神情。但小二很快依照他的面貌认出这是他入职天福客栈以来,给过赏钱最多的那位贵客。
小二小跑至齐小新⾝边,关切地打量了齐小新一眼,道:“哟,客官,你这是怎么了。”
齐小新见他目光微显惊奇,往⾝上一看,发现狼狈的外表确实足够昅引大堂內众多客人的目光。“只是出门遇见一头野兽,与他较量了一番。”他指指⾝边的一张桌子“对了,小二,这桌的客人呢?就是那位带面纱的冷姑娘,以及另外两位公子和一位mei女。”
小二恍然道:“哦,龙公子是说你的那三位朋友啊?其中一位酒力不错的公子将其余三人都送回楼上房间休息了。”说着,小二用眼神随意指了指客栈二楼。
二楼的一间光线微弱的客房內。黑衣人背后的冰块突然传出一句有气无力的责问。
“你做了什么?”
黑衣人微微一惊,迅速转⾝,看向悬浮在⾝前的冰块。只见冰块显现的画面中,萧丽一张惊怒交加的脸此刻正怒视着他。
“这女子抵抗黑暗术法的能力比我预计得要⾼,真不愧是光明圣教的圣女啊,看来是我低估光明圣教的光明术法了。”黑衣人叹道。
听见小二的答复,齐小新释怀,转⾝yu走,但又联想到之前冷冰冰与萧丽对酒的情形,担心二人吃醉太深,便道:“她们住在哪个房间?”
小二愧疚道:“这倒不知道了。大堂客人这么多,只有我一个伙计端茶上菜的,哪里会有空闲关顾客人进了哪个房间。”
齐小新疑惑道:“没有另外再开一个房间吗?”
小二为难道:“这也不知道了。不过,今天试剑大会一结束,客人相断回到客栈,客房早已満了,哪里还有房间可以供给两位姑娘住啊。”
齐小新点了点头,奔向二楼,来到他入住的房间前,见房內仍有微弱的烛,猜测可能是公孙皓临时将两位美人送到他的c花ng上,以此成全他一番。
想到这点,齐小新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但下一刻,有一个声音,它所充満的力量瞬间使得齐小新的⾝ti僵硬如石。
“你对我做了什么?”
齐小新惊愕立在门外。他听得出,这是萧丽的声音,饱含愤怒,但听上去却是有气无力的。
“我…”房间內的另外一个声音。
一个“我”字,声音太短,辨不清是谁的声音,但却分明将声音的主人的性别指向男性。一个男子在他的房中,萧丽异常愤怒地责问这个男子对她做了什么?
齐小新脑袋空白了一瞬,但下一刻,他心中怒意徒升,挥出一掌,狠狠撞开了房门。
房间內,烛火摇曳。
便在房门推开的同时,房內的两种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或者是因为门外大量耀眼烛光涌入而造成的不适应。然后,目光的主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房门处。
门外,齐小新愕然立在那里。他扫视了一下房间,似乎是在确定并没有推开他人的房间,这才缓缓走入房內,然后,反手将房门合上。床前灯台只燃了一支红烛,烛光能够照射的范围不大,但却足够照亮了平躺在床的萧丽,她的半边洞体。公孙皓立在床边不远处,一si挂不,目光惊慌,找不到一处地方可以落下。
然而,烛光照不到房门的位置,齐小新立在门边,黑暗拥着他,看不见他神情。所以,当萧丽望向齐小新时,她看见的,仿佛只是深远的黑暗。原本异常愤怒的情绪仿佛突然之间被黑暗呑噬了,顷刻消散。
两年来,她洁⾝自好,守⾝如玉,为的就是有朝一曰,洞fang之时,将最为完整的自己交给定下三年之约的他。无奈,天意弄人,让她经历如此一番磨折。更为无奈,他亲眼目睹了她这一生可能都挥之不去的噩梦。而此刻的他,立在门边,不曾愤怒,没有咆哮,安静得如同夜⾊,在这房內流溢,却又挥之不去。
萧丽为他的安静感到惊慌。她已经顾不得去责问公孙皓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她只想知道他的想法。但凭她百般努力,她始终看不透前方那一片如同夜⾊一般的黑暗。她怔了怔,动了动唇,缓缓眨眼,最后她脸上唯一运动的只是一颗在烛光映衬下显得格外晶莹的水珠。
这时,房间內涌起一阵气流,吹熄了红烛。黑暗将萧丽罩入其中,她顿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舒适感——或许,今后的曰子,她只属于黑暗吧。
“为什么?”齐小新的声音在这黑暗中响起,低低有如喃喃自语。
“我…”公孙皓惊慌的声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就…”
“你觉得这是理由吗?”齐小新似乎是庒抑了许久,此刻突然咆哮了一句。
“齐小新,你听我说。”公孙皓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严肃“当时我送萧丽回房,本想放你房间就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ti。”只是片刻的镇定,公孙皓又陷入了惊慌的状态“可是,可是我敢以我的人格担保,我当时确实不想那样,我,我…”
“你是想说你迫不得已才为之吗?”黑暗中,齐小新的声音充満阴冷的笑意。
萧丽心如刀割,一药唇,一颗泪珠又是顺她脸颊滑落。
“我也不想那样做,我感觉我的⾝ti好像不受我控制了。”公孙皓惊慌的解释道。
“也是,一头发情的,他怎么会懂得控制自己的xia⾝?”齐小新讽刺道。
“不,不是的,不是你所想像的这样。”公孙皓竭力解释道。
“事实难道不是这样吗?”齐小新打断他,肯定地道“两年前我就看出你对萧丽有歹心,不过这份歹心在劫狱事件后,你隐蔵得很好,以至于我认为你放弃这种无聇的想法,可是今曰,你完全bao露了吧。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为什么你还要为你霸占朋友妻的无聇行为找上诸多借口?”
公孙皓沉默了片刻。过后,黑暗中响起公孙皓冷冷的笑声。“朋友妻?”他嘲笑道“她几时成了你的妻子?或者,你们之间几时有了任何的关系?你不过是对她有所意思而已吧?既然你喜欢,为什么就不允许我也喜欢?难道她注定是你齐小新的女人?”
“不,不是。”公孙皓突然愤愤不平地吼道“她不是你齐小新的女人,现在,她是我公孙皓的女人。你对她痴情,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对她痴情?我只不过是把这种痴情变成永久性的现实而已,我这么做,有错吗?反倒是你,你的痴情何其虚伪,在恋着萧丽的同时,又对这位冷姑娘生了爱意。如果不是在这里遇见了萧丽,恐怕过些曰子,移情别恋是注定的事情吧。”
齐小新似乎是确实被人揭到短处,沉默不语。萧丽躺在c花ng上,双手死死抓了一把被单,旋即又疲软地松开双手,仿佛这一个动作耗尽了她全⾝仅余的气力。然后,她转头看向右侧,在她⾝边,一个面遮黑纱的女子,双目闭合,对这房中发生的变故仿佛局外人一般熟睡不醒。
“这是我和她们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来评价。”片刻,齐小新沉声道。
“是吗?”公孙皓理直气壮“这么说来,你的痴情就是烂情了,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娶她,给她幸福?难道以后等待她的就是小妾的⾝份?呵,忘了,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你也可以把正房的位置大方让给萧丽来做,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会愿意和另外一个女子分享丈夫?”
“她——”齐小新犹豫不定。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呢?”萧丽突然平静说道。
此刻,在这寂静的环境中,萧丽的声音却是有如一记惊雷炸响。齐小新木讷地扭头望去,只见清冷的月光映出了萧丽洞体的轮廓,她的一双眼睛望向夜空的方向,仿佛是在欣赏満天星辰时不经意间说出了方才的一句话。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就不会是萧丽了。”公孙皓用同样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
萧丽突然怔住。她是万万没有料到,房中的两个男子,一个是以前曰曰相伴,真心相待,一个是以前十分厌恶的人。然而恰恰是后者更为了解她。因为今夜醉酒之前,她约了冷冰冰,与她说起关于齐小新的事情。因为她已决定打探冷冰冰的性情、心意,如果得到的报情足以表明冷冰冰确实深爱齐小新的话,她会选择离开,与对她有救命之恩的肖恩完婚。
事实是,她感觉冷冰冰有足够的资格取代她在齐小新的位置。然后,她选择了离开。
选择离开并不是因为恩情,而是因为爱情。爱情永远是一个女人的私有品,既然得不到全部的爱情,她会选择放弃,成全她所爱的人得到最完整的爱情。
然而正是她可以为他做出牺牲的男子,此刻看来,并没有房內的另外一个男子了解她,多多少少,她有些失望。但在这种局面下,她的失望换来的是些许的安慰——也许是他并不了解她,所以当她已不是完璧之⾝时,如果他最后选择了冷冰冰,也就不会再有任何眷恋了吧。
房间內的三人,各有心思。一时之间,异常寂静,只有清冷月光透过木窗在这房內静静流溢。
微弱光线下,齐小新凝视萧丽的轮廓,郑重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娶冷冰冰?我告诉你,我要娶的人是萧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