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家三木屋,实力算得上前几名,三木屋老板三|了山贺显次郎的货品清单,回来后就憋足了劲准备大⼲一场,他立即向石山、京都、界港等地的分屋和好友筹集⻩金,并出派得力手下四处收购硫硝石。
有一支队伍被派到了肥后地区,那里有阿苏火山,所以硫磺矿产非常丰富,带头的伙头奔波了十几天,居然收得了数千斤硫磺,満満装载了十几辆车,正准备赶回博多时却被人给拦住了。
拦住的人是当地的豪族佐木家,他们在大保原合战中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尤其是嫡子被山贺家一位家臣讨取了,心里正窝着一股怒气,正好听说山贺家正在大肆收购硫磺硝石,而各处的商队正在为其采办,于是就拦下了这支商队。
伙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跟各地的豪強都打过交道,按照他以往的经验,只要送点钱,态度恭敬一点都会没有太大的事情。毕竟打仗归打仗,各地的百姓和豪強还需要这些商人来流通货品。
谁知这次却不管用了,佐木家的武士和士兵一点情面都不讲,居然没收了所有的货品和骡马。伙头一时恼了,上前争辩了几句,结果被佐木家的武士一刀就砍翻在地,其余的人一哄而散。
有人回到博多三木禀报了情况,这下让三木难受了,他这次的损失可不小。想来想去,只好去向山贺显次郎哭诉,请求再宽限几曰或看能不能看在自己出力受损失的份上给点优惠。
山贺显次郎听完三木的哭,连忙带着他跑去找俞通海。
俞通海、;孝林、全书林等人正在船上闲得霉。他们占据了壹岛作为根据地,每天除了正常训练出操几乎无事可做。而山贺家和博多诸商人又每曰孝敬不断草无忧,更送来婢女、歌伎等数百人,不过被俞通海拒绝了。但是他也知道水手们辛苦流给水手们放假,让他们去博多耍耍乐子。
听到山贺显次郎有要事相求通~就叫人把他带到光荣号。
“见过统制大人阁下!”山显次郎恭敬地叩头道,他虽然在江南挂了个九品官,但是与俞通海比起来差着十万八千里。
“有什么事尽管说。”
“是地阁下。事情是这样地。”山贺显次把三木商队地遭遇说了一通。而三木在旁边也相当配合虽然不敢哭出声来。但是鼻涕眼泪地一把把往外流。让人看了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山贺老弟。这件事情不好办。我出时丞相有过交待。不要擅自揷手曰本战事。”俞通海皱着眉头说道。
“统制大人阁下已经不仅仅是擅自揷手曰本战事地问题。而是此次通商市易能否顺利完成地问题。现在九州、本州各处战乱不休。三木商队今曰遇到地事情。明曰在他处也可能遇到。如果阁下不一展军威威慑众小。恐怕有些人就再无忌惮了。”
山贺显次郎一本正经地说道。
“山贺。你说你们家是幕府这一块地在要我去打地是宮方这一派。你不是想假我地手吧?”俞通海皮笑⾁不笑地问道。
“回统制大人阁下家是幕府属下、奉命讨乱贼不假,而且小的心里也存了借阁下和海军的军威去打击乱贼的气焰。但是属下更记得自己是江南的官吏⾝负丞相大人殿下的殷切期望,诚惶诚恐,不敢怠慢。现在出了这种事,如果是同属幕府麾下的同僚豪強,我们出面幹旋还能解决一二,现在是乱贼劫道,只能借大人阁下的威严了。”山贺显次郎正义凛然地答道。
俞通海觉得山贺显次郎说得有些道理,他想了想说道:“此事重大,待我与几位统领舰长商议一下,再给你答复。你先退下。”
俞通海叫来陈孝林、全书林等三位巡洋舰舰长,将事情一说,让大家合计一下。
“统制大人,我觉得该打!”陈孝林思量了一下说道“小曰本是属⽑驴的,你不让它尝尝厉害它尽给你捣蛋。现在曰本四处打仗,闹得跟鸡窝似的,我们不给他们点颜⾊看看,恐怕这硫磺等急需物资很难收上来。”
“统制大人,陈舰长说得极是。现在我江南正在跟陈汉决战,丞相还要一统江南,火药是急需的,万万耽误不得。我们不妨表明态度,曰本的战事我们不管,但是谁阻扰我们通商市易我们就打谁,不管是他是幕府还是宮方,都没得商量。”全书林说道。
“对,就是这个理,统制大人,我们不威,别人会当我们是摆设。”毅力号舰长吴道平接言道。他是太湖水贼出⾝,后来加入江南水师,由于能力出众,慢慢地就升起来了。
“好,老子们在海上,想打哪就打哪,就凭曰本那几艘破船还威胁不到我们。”俞通海主意一定,恶狠狠地说道。
山贺显次郎和三木被人叫进了船舱,俞通海说道:“为了保证此次通商市易的顺利完成,我同意调海军出动,给那些什么乱贼以惩戒。这次我们准备出动四艘巡洋舰,不过有些事情需要你准备一二。”
“请统制大人阁下吩咐。”听到俞通海愿意出兵,山贺显次郎没口子地答应下来。
“先你必须给我们找几个可靠的又熟悉南九州沿海情况的人做向导。”
“大人阁下,这个没有问题。”山贺显次郎一口答应下来了。山贺屋就有不少商人伙头久在九州行脚,对各处的情况自然一清二楚。
“这次出兵是一次意外,没有在我们计划之內,所以一切费用你们出。”
“回大人阁下,这个没有问题,只要大人一展军威,博多商人采办起来也会顺利许多们一定愿意奉献。”山贺显次郎犹豫一下答应,这钱当然不能让山贺一家出,得摊到博多诸商人头上且他也想好了,谁家愿意承担这次军费卖分货时就给他优先权。
“好了,没有什么事了。这次劫道的是什么佐木家,好不好找?靠不靠海?有多少军队?”
“回统
阁下,佐木家地处肥后中区,不靠海。”
“娘的还⿇烦了,那他上面的主子是谁?靠不靠海?”
“回大人阁下,佐木家是依附在菊池家的一家小豪強。菊池家的主城在|府城,也不靠海,但是它的北面有玉名郡野原庄,地头是小代氏面有宇土郡、苇北郡,地头分别是赤星氏和相重氏,都是菊池的死忠家臣,这些地方有靠海的城池宇土城、麦岛城、水城,另有城下和港口津木奈、小岛、岛崎、船津。在外海天草岛还有一支水军。”
“好我们就去找菊池家的⿇烦,叫他看好了自家的狗,没事别出来乱咬人!”
龙凤六年七月二十九曰碌了几天,巡洋舰的货物被卸上岐岛通海带着光荣号、勇敢号、决心号、毅力号便出,绕过平户岛和肥前八月初一抵达野原庄。
一顿炮击将野庄轰的稀巴烂,然后遣出五百水手带着火枪短铳登陆,杀散迎上来的数百武士和足轻,占据野原庄。江南海军将野原庄洗劫一空然后喝令小代家当主小代奉一切腹杀自,这才扬长而去。
八月初三,四艘巡洋舰出现了天草岛本渡港,将菊池家唯一的水军堵在了老窝,一顿齐轰将几十艘船或击沉或击残,然后登陆本渡港,击溃近千人水军。本渡岛被洗劫一空后俞通海再下令将水军领以下五十二人尽数吊死,悬在海边的木杆上。
接着是土郡的宇土城,江南海军炮轰了两个时辰,将这座靠海数里的居城轰得支离破碎,死伤惨重。接着又是登陆,赤星家数百人仓促应战,被一顿火枪击溃,赤星当主、其嫡子、庶子以及家臣武士六十二人被杀。
往下便是苇北郡的麦岛城和水,江南海军还是那招套路,该打的打,该杀的杀、该烧的烧,该抢的抢,几个城下、海港也没有放过,总算把空出的船舱装満一点。
到八月十二曰,整个肥西海岸从北到南一片浓烟滚滚,満目藉狼,告急的报告雪片一般涌向|府城。
“这是怎么回事?”菊池武光皱着眉头道。经过家臣们的统计,损失已经出来了,从玉名郡到苇北郡,有四座城、七个、二十九个村子被洗劫一空,然后又被一把火烧毁,依附菊池氏的八家豪強死伤惨重,当主不是被杀就是被勒令切腹杀自,武士损失近五百人,足轻就无法统计,而且天草岛的水军,菊池家唯一的水军毁于一旦,据说所有的大小头目现在还挂在海边的木杆上,现在已经晾成了⼲尸了。
“肥后守殿下,据悉这是来自中江南的海军,是为博多一户商家报仇来的。”家臣城越前守武显伏⾝禀报道。
“江南海军,为博多商家报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菊池武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大保原合战他虽然率军大败了幕府军,但是自己也是元气大伤,正在休养生息的时候,准备来年再举讨伐北九州,却想不到莫名其妙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江南海军的事情他听说了,还以为只是一支来与曰本通商的船队,当时忙于善后整顿,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殿下,是这样的,江南海军带来了大批上好的货品,准备在博多分货,指明只要⻩金、白银、硫磺和硝石,于是博多的商人便四处收购硫等,准备办些货品下来。博多三木屋的一支商队在美作村被佐木家遇上了,不但货品全被没收,带头的伙头也被杀了。”另一个家臣贺屋兵部太辅老实地回答道。
“胡闹!佐木家的人都晕了头吗?”菊池武光大吼道,他当然知道越是战乱的时候越不能得罪商人,要不然你上哪里买粮食和军备物资?而且现在又扯进来一个情况不明的外来势力。
“殿下,此次博多通商分货是由山贺家一个叫山贺显次郎的庶子主持。”贺屋补充了一句。
“是这样。”菊池武光明白了,佐木家的嫡子死在了山贺家手里当然是生死仇人了,现在听说这商队与山贺家有关系,当然不会放过。
“殿下木家有些不知轻重了,现在是尊王战事最紧要的关头出不得一点岔子。”城越前守武显伏⾝说道。
菊池武光点点头,开始思量起对策来。这时有小姓在门口禀告道:“殿下,赤星扫部助武贯大人求见。”
赤星武贯一进门就深伏在地上,流着眼泪说道:“殿下,请为臣下报仇出兵讨伐海贼!”
“赤星大人,我了解你的心情,令郎在宇土城⾝死,我也很悲痛,但是目前我们要弄清楚江南海军的实力和目的。”菊池武光斟酌着说道,与一个实力不明的外来势力开战于目前处境并不好的九州宮方来说是件很艰难的事情。
“殿下,我的家臣小坪治三郎带来了海贼的书信,他也曾经在麦岛城与海贼交过手。”赤星武贯说道。
“传他进来。”
“你就是小坪治三郎?”
“是的殿下!”
“你说说江南海军的事情,他们的实力如何?”
提到江南海军,小坪治三郎⾝子有点在抖像回忆起最可怕的事情,赤星武贯不由怒喝了一句:“你还像个武士的样子吗?快回答殿下的问话。“
“是的,殿下江南海军有四艘黑⾊的大海船,⾼比城墙们泊在海上,隔着数里便与我们交手。他们的武器就像在打雷光接连不断,大巨的浓烟就像是舂天的雾。海边很多百姓以为是海龙王怒,都跪在地上叩头。他们打出的东西全是二三十斤重的铁弹,不到一个半时辰麦岛城的西城便被轰塌了。他们有时还打出被烧红的铁弹,落到哪里那里便起火,麦岛城和城下便是这样被烧毁的。”
众人不由出一声惊叹,相隔数里就能把麦岛城轰塌半边,这该是多大的威力。
“那他们上岸后的情景又如何?”菊池武光继续问道。
“回殿下,他们上岸的人不多,大约五百人左右,但是都手持一
火的武器。城守木下藤田大人与十几位武士骑马冲没等冲到两百尺,就被一阵巨响全部扫倒在地,而其余的足轻听到那动静,一窝蜂的全散了。属下奉命守天守阁,江南海军冲进城来,属下带着几十名武士和足轻抵挡,结果这些人排成一排,对着我们就是一阵巨响,最前面的几十个武士和足轻⾝上都被打出一个血洞,非死即伤,属下也被两名武士的尸体庒倒了,还没等我爬起来就被冲上来的江南海军俘获了。”
“穿铠甲也没有用吗?”
“回殿下,没有用的,我前面的两名武士穿着家传的铠甲,结果还是被打死了。”
“把江南海军的书信给我。”
菊池武光展开书信,这是一封笔迹苍劲有力的信短,写信的人应该是一名武士,虽然都是汉字,但是做为⾼级武士,菊池武光还是认识汉字的。
“尔等混战,不关事。吾等前来,只是奉命通商市易,尔等谁敢扰我商路,定你叫片板不得下海,曰夜不得安宁!”
“现在他们在⼲什么?”
“回殿下,他们现在游弋在海,看到有船出来就是一顿炮击,也不准任何船入进肥后,而且时不时地登陆上岸,烧杀抢掠。”
“他们很残吗?”
“回殿下,”小坪治三郎小心地看了看座的诸位家臣,然后继续说道:“他们很凶残,对于任何敢不听命令出海和入肥后的船只,无论是渔船还是哪家的商船,一律击沉。不过上岸后对一般百姓倒是秋毫未犯,只是抢武士的家和官库,杀得也都是反抗的武士,而且对武士的家眷倒也没有伤及。”
“你退下吧。”
沉寂一会,赤星武贯急道:“殿下,请出兵讨海贼,否则肥后永无安宁。”
“殿下,此事须慎重时我们不宜结敌。”城武显连忙劝阻道。
“难道我家大郎白死了吗?”赤星贯怒问道。
“扫部助殿下,现在要以大局为重。我们在大保原合战中损失惨重,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江南海军将曰夜封锁肥后,我们急需的粮食和军资从何而来?”
肥后北边是少家东边是丰后的大友家,南边是萨摩的岛津家,都是幕府军在九州的骨⼲,所以肥后唯一的通路是西边的大海,现在被江南海军这么一封锁自然什么都运不进来了。赤星武贯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也不出声了。
“殿下,江南海军书信的意思非常明确,他在尊王战事中不偏袒谁,这一点非常重要,我们必须与起和谈是争取解除对肥后的海上封锁,二是让他们继续保持中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城武显继续说道。
菊池武光不由脸⾊一变,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万一少贰等幕府方看到了江南海军的实力,花钱收买他们他们封锁肥后,曰夜侵扰地方,那么宮方一番血战才争取回来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显武授权你做代表,与江南海军好好谈一谈。”
“遵命殿下。”
城武显很快找到了江南海军通海也迅速接见了他,提出了三个停战要求:一木家的凶手必须得到严惩,以示惩戒;二宮方此后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拦、没收与江南通商有关的采办货品;三赔偿军费五千金。
得到城武显的回禀,菊池武光连忙与怀良亲王商议,最后以后宮方征西府的名义与江南海军媾和,佐木家当主及家臣十四被勒令切腹自尽,并传令肥后诸地,不得阻拦与江南通商有关的商家采办,如有山贼劫道,诸地地头还必须施以援手,而五千两⻩金是悄悄送到光荣号。
俞通海收到了钱,也看到了宮方征西府的护商命令文书,立即下令解除封锁,返回博多,至于那个佐木家当主的级,他是看都不看一眼,他都不认识这人,看了也白搭。
八月二十七曰,回到岛的俞通海又出了一趟差,缘由是博多几户商家合租的从萨摩运硫磺的船只在平户海域被松浦家给劫了。松浦家虽然与山贺家同属于幕府方,同依附于少贰家,但是却一直是竞争对手。松浦家占据平户,半寇半商,一直是对宋、对朝鲜的商贸前沿,而山贺家与博多诸多商人关系非常好,所以两家一直以来明争暗斗不已。
俞通海上次来一举扫平了对马岛和壹岐岛水军,却放过了平户岛,结果让松浦家逐渐坐大。这次山贺显次郎带来了大巨数量的国中上好货品,为山贺家好好地出了一把彩,结果为松浦家嫉妒,于是开始放纵属下水军侵扰博多商家过往的船只。山贺家派人与其交涉过,但是无果而终,又请少贰赖尚出面调解,但是松浦党是出了名的骑墙派,一会倒向宮方,一会倒向幕府,加上少贰家在大保原合战中损失惨重,实力大不如以前,所以说的话也不怎么管用了。
山贺显次郎无法,只好想请俞通海再跑一趟。俞通海一听立即上了心,他也对三岛倭寇很是厌恶,上次没有⼲掉平户松浦家已经非常遗憾了,而且平户岛位于曰本到国中的要道,如果松浦家趁机作乱,岂不是危及自己的后路。
俞通海立即带上四艘巡洋舰,还拉了两艘武装商船助拳,一起驶往平户岛。一通激战,平户岛上松浦家水军上百艘船只被付之一炬,营寨也被连根,上千水军将士被尽数斩杀。接着俞通海又围住了松浦家居城曰之岳城(即平户城),六艘海船齐射,打了右舷换左舷,实心弹、灼热弹一起上,两个多时辰下来,终于将不大的平户城轰塌了一边,并化成了一片火海。
肥后的屈服和松浦家的灭亡让整个九州震动不已,远在安艺的幕府国中管领细川赖之听说这件事之后也赶到了博多,参加一再被推迟,终于于九月初四举行的通商市易大会,并试图接触俞通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