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第二道木栅得而复失,正则所领前军被陷?”禀报,赵德胜不由大吃一惊
“可能第二道木栅处有一条小路通往别处,守军先屯兵于他处,待到时机一到便引兵而出,将我军截成两段。”花云琢磨道,他们对这一带不是很熟悉,所以才会造成这种局面。
“是我大意了,眼下当务之急是救出正则等人,我领军前去。”赵德胜沉昑道。
“统制,现在第二道木栅有守军三千以上,而且能将正则等人围住,恐怕敌军不下三千。守军已经尽据险要,我军再突击恐怕损失很大,还是由我”花云劝道。
“不行,正则是因为我的疏忽而深陷重围,我必须将其营救出来。花大哥,你留在营中押阵,做好撤退准备。唉,这次我太冒失了。”赵德胜头摇道。
“统制,你⾝为一主将,怎好以⾝犯险。”
“我⾝为主将,更应当⾝先卒!花云听令!”看到花云急了,赵德胜当即以主将的⾝份令道。
“花云接令!”军军令如山,花云无奈之下只好接令。
赵德胜一扬马,带着五人便向第二道木栅冲到定远军冲来,守军立即箭如雨下,冲在最前面的赵德胜由于目标大,一下子人马共中了三箭,战马中的一箭在马腿上,倒也无事,赵德胜的部腹和腿上各中了一箭,看到主将负伤,众军士连忙举着盾牌围了过来。
赵德胜深昅一口气,子套两支箭矢,地上一扔,然后对军士们吼道:“给我撞开木门!”
上千了狠定远军将士们抬着攻城木槌便冲了过来冒着箭雨。在己方弓弩手地掩护。拼命地击撞并不结实地木栅关口地木门。守军也急了。张着弓冒着被下面飞来箭矢射中地危险着下面地撞门定远军就是一阵乱射。射倒了十几人。马上有涌上几十人。到最后。木门前聚集了越多越多地人。
而木门在一次比一次更猛:地击撞下摇摇欲坠。甚至连两边地木栅都开始摇晃起来。守将万全飞不由大叫道:“弟兄们。给我死命顶住。不要让江南蛮子们杀进来!”
可是话刚落音。木门在一声巨响下轰然碎裂。无数地定远军士一涌而入。万全飞无奈只好率军奔下木栅关口。利用这里地势狭窄。死死抵住了定远军一波接着一波地进攻。
看到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山谷里杀声震天。地上堆満了尸体。在守军奋不顾⾝地抵挡下远军每前进一步都非常艰难。赵德胜不由心中大急。他不知道侯明还能坚持多久。不由大吼一声。挥舞着马槊策马直冲过来。
看到主将威。定远军将士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赵德胜杀到跟前一扫。最前面地几个守军像是被一阵疾风刮过。面目顿时全是血迹。赵德胜右臂再一舒。马槊往前一递中一名守军军官。顿时把他地胸口戳得稀巴烂。赵德胜接着再一横扫边两颗级扬天飞起。在空中飞溅着血水划出两道弧线最后跌落在地上。
赵德胜得势不饶人出一个空挡后。立即策动坐骑继续向前冲去。战马一下子冲倒几个人。踏出了一条血路。赵德胜地马或扫或戳或劈。只见鲜血横飞。碎肢満地。更有几颗头颅腾空而起。不一会便杀倒了二三十人。
看到赵德胜如此凶猛,守军畏惧,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万全飞不由大怒,大吼一声:“尔等胆敢小视我闽中男儿,看我如何讨你级!”说罢便扬枪策马冲来。
赵德胜待到万全飞冲到跟前,马槊一荡,结结实实砸在万全飞的枪上,当即震得他虎口裂口,鲜血不止。万全飞的力气和武艺远不如张子玉,所以更不是赵德胜的对手,一招之下便吃了大亏。
赵德胜丝毫不给他还机手会,马槊一扬,如暴风骤雨般地挥舞过去,连连打在万全飞的枪⾝上,只见火星一镞接着一镞,不及五招,万全飞的双臂全⿇了,几乎连枪都举不起来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马槊直奔自己的面目而来,越变越大。
“噗”地一声,马槊结结实实戳在了万全飞的脸上,几乎将他的整个头都戳变形了,赵德胜接着再一挥,顿时便将这颗级切了下来。
赵德胜忧心前方,杀了万全飞之后便没有停留,一扬马槊,大吼道:“前方还有我等同生共死的兄弟,冲上前去!”
众军士一声齐呼,气势如虹,扬起手里的兵器齐向对面的守军招呼。主将一死,守军士气大落,加上定远军不仅作战骁勇,更是连绵不断,不一会便被冲溃。
“王将军已死,第二道木栅又复失陷?”阮柔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才不到短短一个多时辰,三千多人把守的第二木栅又一次被定远军打破,而且连主将也被人取了级。
“素闻定远军骁勇冠天下,而这赵德胜是定远军有名的勇将,果真如此。”阮柔德叹息道“传令下去,山口多布弓箭手,给我顶住,其余各部加紧歼灭被围定远军!”
说到这里,阮柔德不由气苦。近五千人围攻一千多人,都两个时辰过去了,硬是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自家已经损失了近千人,对方依然还有数百人在那里浴血奋战。
赵德胜一马当先,率先冲向山口。还没看清对面的情景,只见嗡地一声,数不清的箭矢便飞了过来。赵德胜连忙把马槊一舞,挡住要害,但是密集的箭矢依然射中了坐骑和他的其他地方。
只听到一声长嘶,⾝中十几箭的战马终于伤重不负,卧倒在地上。而赵德胜⾝上也揷有五六支箭矢,他顾不上看战马到底怎么回事,只是舞着马继续往前冲去。冒着箭雨,赵德胜终于冲到了跟前一扫,顿时扫倒了一片守军弓箭手,再一阵如电击雷霆般的直戳,十几名弓箭手被戳得血⾁模糊。
守军畏其骁勇纷让开。后面一员督战的守军将领看到这般情景,不由大怒,又欺负赵德胜中箭负伤和徒步无马,策动坐骑便挥刀直冲过来。赵德胜面部中了一箭,鲜血流満了他的整个脸,甚至敷住了他的双目。
听到马蹄声响,估计时间差不多,猛地一个转⾝,马划出一个长长的弧线重地拍在急冲过来的战马头颅上。只见此马猛地一顿,一头栽向地面,而马上的守军将领更是被拖着向地上滚去。可是赵德胜听到了他的惊呼声,手里的马槊像毒蛇一样飞奔而去,正好戳中了他的喉咙,让他长长的叫声一下子被掐断了。
守军将士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赵德胜⾝上有十几支箭,尤其是脸上的那支箭从他的右颚直贯进去,鲜血不停地从他的脸上和⾝上滴落在地上。可是他手里的马却丝毫没有停滞,每挥出一次便取一命。
待到跟前没有什么守军动静,赵德胜大吼一声,子套脸上的箭矢。箭矢深贯他的口中子套来时带着一大块血⾁,还留下一个大创口。赵德胜顾不上这么多,左手一抹,将遮住眼睛的鲜血拭去。他睁开双眼,看了看前方的情景现所处的地方离侯明被围的地方不远,不由艰难地张开受创的嘴巴吼道:“兄弟们,杀呀!”
说罢又挥动着马槊冲在最前面。
众守军无不畏惧其骁勇,纷纷避让德胜犹入无人之地,马槊所到之处无不人马皆碎。后面跟上的定远军将士看到主将这般模样,无不胆气大振,红着眼睛向守军杀去。
看到己方将士嘲水般向后退去,阮柔德不由黯然长叹,旁边的副将劝道:“我军寡不敌众,而今已重挫定远军士气,算是小胜一场。”
“小胜,不过惨胜罢了。”说罢,:柔德传令全军退回建安。
看到守军去,赵德胜觉得自己浑⾝的力气已经流光了,他劲使地拄着旁边的马槊,努力不让自己的⾝子软下去。不一会,浑⾝是血的侯明带着残兵走了过来。看到他那张満是血块、污迹的脸,看到他快步走到自己跟前,知道他没有什么大碍,赵德胜不由裂开嘴笑了笑,⾝子却突然向后一倒。
等到赵德胜醒来时,现:己已经躺在大帐里,花云、侯明几个人在外面与随军医官在轻声说着什么。
赵德胜觉得自己全⾝上下都动不而且像是在腾云驾雾一般,喉咙更是如火烧的一样。他突然忍不住劲使地咳嗽几声,外面的人连忙闻声走了进来。
“统制,你终于了。”花云低声说道。
“统制,你何必以⾝犯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以对?”侯明哽咽着说道。
“你因我失误才⾝陷绝境,我不救你出来,此心难安。”赵德胜一边喘着气,一边吃力地说道,他想让自己尽量表现得轻松一点,可是伤口的撕裂疼痛却让他无法太轻松。
“医官,我的病情如何?”赵德胜断断续续地问道。
看到医官欲言又止,赵德胜微笑着说道:“按律,我有权知道…自己的伤情。”
“大人,你失血过多,又多处受创太重。现在伤口开始感染,危及到心肺。在这里属下是无能为力,要是回到江宁医馆,还有一线希望。”
“统制,就是背,我也要把你背回江宁。”侯明流着泪说道。
“这里…江宁关山数千里…如何回去,再说…战事要紧…不能因我而前功尽…”说到这里,赵德胜忍不住一阵烈猛地咳嗽,好容易平复下来,脸⾊却更加苍白了。
“你们都出去,我与花大哥说些话。”平息下来的赵德胜吃力地说道。众人点点头,流着泪向外走去。
“正则,”赵德胜叫住了侯明“再封狼居胥。”他笑着挤出了五个字,侯明一下子忍不住泪流満面,再封狼居胥,当初是他们几个将领在战事空闲时自己所说的志向,当时得到了赵德胜赞同,表示一定陪他一起去。现在赵德胜知道自己去不了了,故而提醒侯明不要忘记。
看到侯明掩面奔了出去,随即听到他极力庒制的哭声,花云在极力庒制着自己的泪水。他一向认为男儿流血不流泪,但是今曰他的泪水几乎忍不住了。
“花大哥,”赵德胜摸索着握住他的手“我俩搭档多年,情同手足,有些家中私事想托付与你。”
花云劲使地点点头。
“想我一介武夫,幸随了丞相才知男儿大义,我家中有老⺟和幼子,但是数年来家产丰厚,供养无忧。请传言吾妻,她正值妙年,我不愿约束她。幼子自有官府抚养,待侍候老⺟百年,便可随她,家产多少,尽可予她。”
“当年我也曾有妻儿可惜为奉老⺟忍心离弃乱中不知所踪,吾深憾之。”赵德胜叹言道。
看到赵德胜眼角悄然流出的泪珠,花云含泪点点头,他知道赵德胜的情况,当年他在元军中以骁勇得上司器重,配以民女为妻,还生了一个儿子。后来刘浩然复州,赵德胜老⺟在城中,为了⺟亲,他只好只⾝悄然离开元军,投了定远军。后来再追查妻儿下落,却已经杳无音信了。这件事赵德胜不说,心中却一直引为憾事。
私事说完,赵德胜似乎没有什么遗憾了,但是他的伤势却越地重了,半个时辰后又陷入昏迷之中。几名医官医治了一番,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第二曰入夜,赵德胜又一次醒了过来,这一次他的精神更差了,连虎目中都失去了光彩。他握住花云的手,哆嗦了半天才艰难地说道:“深恨不是死于北伐途中。“
众人闻言,无不放声大哭。临到夜午,赵德胜长叹了一口气,带着无限的憾事和恨事,悄然去世。消息传出,三军无不悲声。
建安闻得定远军主将赵德胜已死,阮柔德不由大喜,连忙传信于南平陈友定:“我军在建安城下击败定远军,亡其大将,其士气必大挫,建安可安然无恙。”
陈友定接报后却叹息道:“定远军刚烈,宁折不曲,求战死而不全芶活,且同生共死,同仇敌忾,今其遭此大败,损大将一员,如不踏平南平,尽陷闽地,恐难以罢休。我等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