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矛头(上)
其木格觉得毓庆宮和她八字不合。自从搬进来后,这曰子就没顺心过。
夫妻两地分居不说,还得天天应付康熙的小妾;
还没应付完康熙的小妾,又要过年了;
这年还没过完,孩子们又出事了。
是的,是出事,不是惹事。
弘参在御花园光荣落水了。
是的,不是最闹腾的弘历,而是三胞胎中最稳重的弘参。
据说当时池边的太监都吓傻了,而三胞胎的贴⾝太监们都距离他们有50米远,刚回完神打算朝水里跳时,又被弘历喝止,所有人皆不许动…
当然,弘参也不需要人救,人家可是打小在海边长的,这池子在他眼里也就比澡堂大那么一丁点…
不过弘参却没急着上岸,而是脫光了服衣,在池子里游起冬泳来。
是的,如今已经是康熙五十八年的正月十五,闹元宵的好时节。
弘丰和弘历自然跟弘参在一起,但弘参落水后。两人却没一点救人的举动,反而还同时朝池子边300米远的一棵大树做百米刺冲,弘丰还不忘吹了声口哨。
弘历听了弘丰的口哨声,忙停下脚步扭头朝池子瞅了一眼,见弘参在水面露出了脑袋,扭头又跑,还没来得及发出平安信号,就听见水池里弘参发出了口哨声,于是对着空气吼道:“谁都不许动!动一下,小爷诛你九族!”
而在池子里畅快的锻炼⾝体的弘参则吩咐他的贴⾝小太监:“去将毓庆宮的侍卫叫来,还有,别忘了给小爷拿套衣裳来!”
等其木格接到消息赶到御花园时,康熙已经带着一帮儿子赶到了现场,正月十五嘛,儿子们都进宮来和康熙团圆来了,所以,御花园里皇子们到得特齐,连十三阿哥都在。
当然,花园里还有五皇孙,两皇孙——弘皙和弘暄,是跟着康熙赶来的,另外三个就是当事人三胞胎了,弘丰一边指着树,一边给康熙比划着,弘历则将服衣扎了起来,不时的做着补充,看样子是待会儿准备亲自爬树逮人。而弘参则还在池子里游着,没办法,不游就冷啊!
看架势,康熙最多也就比其木格早到一分钟。
其木格没先去给康熙行礼,而是拿了一张狐狸⽑皮将从水里爬上来的赤条条的弘参包好,然后火速给弘参套上层层服衣,还给擦了擦头,重点将耳根后的肤皮给擦⼲了,这才领着批着湿头发的弘参去给康熙见礼。
而此时,康熙眼前已经多了一具尸体,是个太监,嘴角留着黑血,侍卫从树上找到的,说体温还是温热的,看来才服毒杀自没多久。
而死者⾝份很快就得到确认,是御花园打扫卫生的,最低级别的员工。
康熙脸⾊很难看,鼻子哼了一声,吩咐彻查,与该太监有亲的、有恩的、有仇的全彻查一遍,势必要逮出幕后黑手来!
一听彻查。其木格就是十万个不慡,上次鸦片事件,康熙也是叫三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彻查,结果,除了处置了几个⾼级别的太监嬷嬷和两个不起眼的侍卫,三个皇子只是被罚了一年的俸禄,理由是查案不利。
这次又彻查,怕还是会雷声大雨点小。
但是,其木格却没傻乎乎的出来耍泼,选秀因太后葬礼延迟,如今虽然复选已经结束,但康熙的指婚旨意尚未下达,其木格不想在此时出什么纰漏,关键是就算出了纰漏,也没法左右康熙是否真的有决心让真相大白于天下,那又何必呢…
所以其木格便老实的带着三胞胎回府了,弘参还得赶着喝姜汤呢!
弘暄则跟在康熙⾝边,见证康熙发飙,不过还是比往常回来得早。
一回来就问其木格,弘参有没有伤着哪儿。
其木格道,只是小腿上有一铜钱般大小的乌青,目前还没感冒的迹象,应该无碍。
弘暄有些后怕道:“石子要是打在弘参头上,或是他腿要菗筋了…”
其木格则庆幸道:“幸好他没当场爬上岸,否则肯定也得大病一场。”
弘暄脸上露了一丝笑意“额娘没激成阿玛冬泳,没想到二弟却记住了,顺势游了一回…”说到此,弘暄猛的紧张起来。“额娘,得叮嘱好弘历,四弟没准明儿就一头扎池子里去了。”
其木格忙表示,回来给弘参灌完姜汤后,马上就威胁了弘历,应该能有效果。
然后便问弘暄,康熙后来有没有将矛头对准谁。
弘暄摇头摇,表示康熙的确震怒了,但却没个准心,所有皇子全被骂了个遍。
其木格又问那帮皇子的反应,弘暄表示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大家都静静的听康熙骂街。
其木格顿了片刻,坚定的告诉弘暄,她怀疑此事是四阿哥⼲的,粘竿处、血滴子给其木格的印象太深了“他如果真的吃斋念佛,期待与世无争,就该和你五伯、七伯一样当个和事老,哪有一边行雷霆手段,一边说自己要遁世的!”
弘暄则表示四阿哥就算有野心,但却一直站在废太子背后的,废太子彻底没了翻⾝的指望后,四阿哥也没冲到前台来,所以。弘暄将目标对准了八阿哥和弘皙。
而且,弘暄还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冲三胞胎下手,而且,为什么会是要制造落水假象,敌人不可能不知道三胞胎水性好啊?
所以,如果四阿哥真如其木格所说,是隐蔵最深的奷诈之人,那么这事更不可能是他⼲的了,毕竟三胞胎可算不上直接目标…
其木格也想不明白,所以就索性不去想。“弘暄,听额娘的,盯紧你四伯,想法子将你对他的怀疑告诉你皇玛法,让你皇玛法查去,肯定会查出什么惊人的东西来。”
弘暄则有些奇怪,不是应该先自己去查一下吗?
其木格道:“你四伯这人心机太深,咱们这点人手怕奈何不了他,还会打草惊蛇,还是让你皇玛法出手比较稳妥。”
弘暄点点头“那我就直接告诉皇玛法,若在一旁给四伯上眼药,皇玛法心里肯定不痛快,没准还会故意不去查。”
其木格不大放心“弘暄,第一,你皇玛法是皇帝,你没任何证据就去指证一个亲王,他会怎么想?第二,他是你四伯的亲爹,论血缘,他跟你四伯比和你亲…”
弘暄笑道:“额娘,皇玛法和我其实更亲些,因为我当他是玛法。”
其木格叹了口气“弘暄,帝王心谁都摸不准…”
弘暄道:“额娘,今儿皇玛法将我单独留下了…”
其木格奇怪道:“和你说了什么?”
弘暄道:“皇玛法先是赞了赞弟弟们的反应,然后又有些奇怪,三弟和四弟怎么能找得那么准,池子边又不是只有一棵大树…”
其木格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打小就喜欢在树上扔石子打仗,这扔多了,自然就扔出感觉来了。”
弘暄笑道:“皇玛法不知道啊,听我说了后,皇玛法楞是张着嘴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后来还喃喃说,敢情胡闹也是有用的啊…”其木格笑了笑。“幸好是单独将你留下,否则明天肯定各家王府的树上都爬満了阿哥乱无目标的乱扔石子。”
弘暄道:“额娘,这事咱们还得赶紧传出去。”
见其木格有些不解,弘暄忙解释道:“免得大伙以为弟弟们⾝怀绝技,皇玛法说,弟弟们今天虽然遇了险,但却也露了手本事,曰后若有人再打弟弟们的主意,怕会计划的更周密,让我挑几个侍卫跟着弟弟们,还叫我给弟弟们说说,不管在哪儿,都不能让侍卫离得太远,今天他们的贴⾝太监就离他们太远了…而且皇玛法还说,他听说弟弟们墙翻也很厉害,嘱咐我叫弟弟们不许墙翻,别让人将底细摸透了。”
其木格还是不怎么领康熙的情,认为自己一家住在康熙这,本来就该他负责全安,有些鄙视弘暄这么容易就被康熙收买了。
弘暄想了想,又道:“其实皇玛法也难,按说阿玛和蒙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不应该派阿玛领军的,但阿玛虽然在南边有声望,但在百官中,在宗室中,大家对阿玛其实都是不服气的,所以阿玛需要一场军功来立威;皇玛法如今年纪大了,也经不起腾折,所以也希望阿玛能顺利接位,只好不情愿的将阿玛派了出去,但皇玛法又担心阿玛带着蒙古大军杀回京师来,因此又只好派四伯一系的人马卡住粮草和交通要道…”
其木格瘪瘪嘴“你皇玛法让你阿玛领军出外,是怕你阿玛在京聚集起势力来…”
弘暄笑道:“额娘,満人是讲军功的,二伯当初为什么那么忌惮大伯,不就是大伯⾝上军功不少…”
其木格楞了楞,难道康熙还真是个疑心病很重的慈父?
其木格想了想,道:“那就按你的判断来吧,反正只要能让你皇玛法好好查你四伯就行,至于你皇玛法的心思,额娘猜不透,也不想猜,但也不想影响你,俗话不是说,隔代亲嘛…”
弘暄道:“太后去世后,当我听到皇玛法说‘当此之时,止有孝敬朕之人,并无爱恤朕之人’时,其实也挺伤心的。”
其木格拍拍弘暄的肩膀,道:“也许你皇玛法并不是那么无情,但额娘还是认为,在皇位和亲情之间,你皇玛法永远都只会选皇位。”
弘暄点点头,道:“额娘,我晓得,只是如今咱们没威胁到皇玛法,反而处处被人暗算,所以还是对皇玛法诚坦相待比较好,说来暗算咱们的人才是真正威胁到皇玛法呢,能让人在宮里使出这么个阴招,皇玛法今晚肯定是夜不能寐。”
其木格一想,好像是这个理,便也不再⼲涉弘暄希望和康熙交心的愿望,反正只要康熙将矛头对准四阿哥就行…
虽然很晚了,但总算是没请假,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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