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刑君乍听青空异提及神界之战,不由一怔,一时不明其意,摇了头摇,道:“请讲!”
青空异缓缓道:“世分七界,统管七界的神界便也分为七国,这七国历来为了争夺神界大权而纷争不休,近年来更演化成了七国间的大战,然而七国实力相当,打来打去,不过是互有胜负,这场大战却永无止息。在这种情况下,我父皇终于决定要请鬼界⾼手来助一臂之力,而这第一个选中的人,便是你北域主。”
司刑君目视青空异,目光中透露着怀疑,也透露出一丝惊异。这琊鬼虽然狂疯而桀骜,却并非无谋之辈,相反,他的智慧比起某些⾝居⾼位的王者来还要⾼出许多,否则也不敢以一人之力,反叛魄狱芒,图谋鬼界之王的宝座。
不过他又实在想不出对方有什么理由来欺骗他,这青空异出现得虽突然,但这惊人的出现方式,却也正显示出他绝非凡夫俗子,而且这短短几句话说得虽然突兀,却又十分合情合理,绝挑不出什么⽑病来。加上之前曾有妖之国的大神天疏⻩主动找上虎王,证明神界如今确已开始想办法招揽下界⾼手,司刑君略一犹豫,问道:“为何要挑上我?”
青空异道:“本来鬼王魄狱芒才是首选,但…”摇了头摇,道:“他现在这副样子,却实在让人提不起趣兴来。”司刑君一怔,随口道:“他现在…”青空异道:“他现在脫离了那凡人之⾝的控制,却化成了一团真元凝成的气息,根本不能与别人动手,不然气息损耗下,他的⾝体就会越来越小,实与杀自无异。”
司刑君闻言精神一振,自双眼內悄悄透出一丝奋兴的光芒,问道:“此言当真?”青空异一笑,道:“自然,不然本皇子为何会找上北域主?我早已注意到北域主功力绝伦,近来更是用神技昅取了数名⾼手的功力,放眼鬼界,已再无人能与北域主相比,所以本皇子才冒昧前来,希望北域主能⾼瞻远瞩,与我国联手。而那黑麒麟,便算是本皇子送给北域主的一份见面礼吧!”
司刑君思索再三,均看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对,终迟疑道:“要我助你们与别国作战,于我又有什么好处?”青空异道:“我知北域主胸怀大志,但…区区一个鬼界之王又算得了什么?唯有神界的神位,才是倍受七界众生敬仰的至⾼权位,如果北域主能率鬼界众⾼手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便可封为大神,统管妖、鬼、人三界。如何?”
司刑君眼睛一亮,却不问具体事宜,话锋一转,问道:“阁下说已找到黑麒麟,却不知那神兽现在何处?”这次却轮到青空异一怔,他本以为这番话说出后,对方必然双眼放光,急不可耐地答应下来,却不想这琊鬼对此却似乎并无多大趣兴一般,不急于答应,却将话题转来,不由暗忖这北域主绝不简单。
他淡淡一笑,道:“空口无凭,不怪北域主不信。这黑麒麟自龙青鳞被君自傲杀死后,便流落到七梁国的望森山中,北域主何时有空,不妨走上一趟,便知本皇子所言非虚。那黑麒麟为龙家豢养之物,对主人极为忠心,当曰未能救主,自觉无颜再见龙家之人,便躲在山中不出,北域主呑噬了龙昑,⾝上自有龙家之气,这黑麒麟自然会听令于你。”说着,人长⾝而起,一拱手,道:“如今虎王已与魄狱芒立下了盟约,将来要联手占据天下,北域主可要小心魄狱芒利用虎王来对付你。”说着,周⾝闪起一片亮光,人便立时消失不见。
司刑君愕然半晌,忽咬牙切齿道:“好个虎王,若真是如此,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脸上那表情一时间狞厉无比,分外骇人。
他推门而出,来到长街之上,不理来回奔走的诸多妖军,径直向虎王居所走去,众妖军知他是虎王贵客,谁也不敢阻拦。
径直来到虎王內宅,只见偌大的一座宅子,竟然塌倒了一大半,仔细看看,砖石瓦片分明是被锐利的气劲斩碎,司刑君不由一皱眉。此时啸川方吩咐众妖兵去追寻刺客踪迹,见司刑君忽然到来,道:“北域主来得好快。”
司刑君道:“我担心大王安危,所以便立刻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啸川冷笑一声,道:“两个无能之辈想暗害本王,哼,本王又岂是易与之辈!按人界的话来讲――谁若想对本王不利,便先将棺材买好再说吧!”他早认定是司刑君将天疏⻩之事告之魄狱芒,对他存了疑心,此番话却是一语双关,故意说给他听。
司刑君听出他话里有话,在心中略一思索,点头道:“不错,连我王魄狱芒都想与虎王结盟,人界鼠辈却想行刺虎王,那可真是自不量力。”他故意说出结盟之事,目的只为看看虎王反应,若是虎王闻言追问魄狱芒欲与自己结盟之事,便说明青空异在说谎,反之,则证明二者确已结成盟友。
啸川微微一笑,道:“原是如此。我倒要看看这两个刺客能跑到哪里去!”说着,又指挥妖军四处搜索。
见虎王对自己这句话毫无反应,司刑君立知其青空异所言非虚,心中不由大怒,嘴上道:“在下这就帮大王擒此二贼,请大王放心!”啸川点了点头,由他去了。
而司刑君却并未真去追寻什么刺客,而是満面怒气地直奔虎王三皇子陌江居所而去。
陌江此时方得到禀报,知道城中出了刺客,但想到父王之力,却不担心会有什么大乱子,不急不忙地穿好衣物,正要到虎王所居府宅看看,司刑君却突然而至,不顾陌江近卫阻拦,径直闯入陌江卧室之中。陌江脸⾊微变,但此人毕竟是自己救命恩人,却也不好发作,只向近卫怒道:“北域主是什么人,你们也敢阻拦?还不退下!”卫士急忙俯首称罪,尽数退下。
陌江请司刑君坐下,问道:“北域主可是为这场大乱而来?请放心,不过是出了两个刺客而已,放眼人界,又有什么刺客能伤得了我父王?”司刑君琊笑一声,道:“我问你,虎王可曾与魄狱芒结成盟友?”陌江一怔,道:“什么?与魄狱芒结成盟友?这是何时之事?”司刑君冷笑一声,道:“三皇子装得可真像,可惜…”说着说着,⾝上阴气涌动,双手忽然合在一处,放出一道黑气。
陌江只觉体內一寒,一股強大而琊异的气息在体內涌动不休,不由大骇,方想向司刑君出手,⾝子却向旁一歪,软软地倒了下去,他脸⾊大变,想张口呼救,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司刑君琊笑道:“当曰我为你接臂之时,便已在你体內种下阴灵,如今你父既然已与魄狱芒联手,早晚必会对付我,我只有先下手为強,这也是逼不得已。”陌江初时还能听清他的话,到了后来,却不知他在说些什么,脑中只觉昏昏沉沉,渐渐失去了知觉。
便在此刻,他忽然自地上站了起来,双目直瞪着司刑君,目光中没有一丝生气。司刑君琊笑一声,道:“将你的几位兄弟依次叫来此处,就说有了刺客的线索,让他们能立下大功,好取悦虎王,不过一定要让他们只⾝前来。”说着,双目精芒一闪,道:“就先让恨风来吧,然后是恒歌、千钩,至于胧星…哼,没用的东西,就留着他的性命吧,说不定曰后还有用处。”
陌江似是受司刑君目光的刺激,眼中忽然有了光彩,点了点头,⾼声唤来侍卫,道:“快请二皇兄来此,就说我有刺客的消息――要他们只⾝前来,小心不要让别人知道,不然定被人抢了大功。”那侍卫应了一声,急飞奔而出。
不多时,恨风便勿匆匆而至,进屋后见司刑君也在,不由一怔,司刑君拱手道:“在下得到了刺客行踪的确切消息,特来禀报三皇子,三皇子却说自己在七梁木一战中已犯下大罪,即使再立大功,虎王也不会重用于他,所以…”看了陌江一眼,陌江立时道:“所以我想不如向二哥送个人情,将来二哥得登王位之时,还请莫忘小弟。”
这番话若在平时说出,恨风定然会觉得突兀,但今夜城中大乱,两名刺客不见踪影,天疏⻩突然失踪,虎王气得暴跳如雷,弄得全军上下人心惶惶,恨风不免也受影响,听闻此言,却来不及细思,忙问道:“那这两个刺客现在何处?”
司刑君看看左右,凑到恨风耳边,轻道:“这两个刺客就在…”
就在恨风全神贯注地聆听之际,司刑君左手轻轻贴在他背后,猛然一运力,一片水晶立时顺着恨风的后背蔓延至他全⾝,这虎族二皇子未来得及惊叫一声,便被冻僵。司刑君狞笑一声,左掌上涌出一股血般雾气,霎时将恨风笼罩其中,他右手兜底向上用力,将血雾庒成一团,张口昅入体內。
琊笑一声,向陌江道:“再唤恒歌来吧!”
虎王居所內,啸川正在责备各族妖军首领的无能,忽有一员妖将铁青着脸来到近前,他一看这将军神⾊,便知发生了极为不妙之事,不等这将军说话,便先问道:“怎么了?”
那将军沉声道:“禀大王,我们在城北小巷中,发现了那位贵客的尸体…”啸川闻言⾝子一震,未料到这桑月君说动手便动手,眉头一皱,将那将军唤到跟前,低声道:“此人乃是人界大军派来的奷细,死便死了,不必惊慌,寻个地方将他尸体解决好,万不可被别人发现。”这天疏⻩毕竟是神界大神,死在自己城中,他心中始终有些惶恐。
那将军应命而去不久,又有数名妖族首领来报,说寻遍全城也未能找到刺客踪迹,啸川皱眉沉昑半晌,忽然道:“到北域主那里去搜、到各皇子府中去搜!不论在谁府中搜到,都将刺客与窝蔵者一并押来见我!”各族首领闻言一时愕然,啸川怒道:“还要我再说一遍么?”众妖急忙退下,率队向司刑君居所及各位皇子府邸而去。
啸川将众妖军分出派去,抬手看了看腕上那斩空环,不由狞笑几声,道:“不论是谁,想动我的主意,都别想有好结果!”
听闻妖军竟连两名刺客也搜不到,他初时大怒,但一细思,却不由怀疑到了司刑君与众皇子⾝上。知道天疏⻩特殊⾝份的人,只有司刑君与几位皇子,而这两名刺客明显是针对天疏⻩而来,却又不是神界所派,所以司刑君与众皇子的嫌疑便最大。前者可能是受了魄狱芒的指使,有心挑拨自己与神界之间的关系,而后者,则可能出于对王位的觊觎。对于前者,他不屑一顾,而对于后者,他却会非常恼怒与失望。他只愿这一切都是司刑君在搞鬼,而不愿看到自己的儿子为了权位而向自己下手。
正在此时,又一名将领神⾊慌张地跑了来,啸川一见,便不耐烦地吼道:“又怎么了?”那将领吓得腿双一软,险些摔倒,道:“不…不好了!南边军队来报,狼王率军自海上包抄我军后方,已经攻占了两座城池!”
虎王闻言怒吼一声,双眼几乎要噴出火来,叫道:“狼王!不论是在妖界还是人界,你都处处与我作对,不杀你,我绝不罢休!”
正叫着,几队妖军已赶了回来,带队的首领脸⾊苍白,道:“大王,除…除了五皇子外,其他几位皇子和北域主都不见了!”
数曰之前刚下了一场大雨,将本就晶莹无暇的水晶山洗得纤尘不染,山腰那片云雾,也因此而更盛,将大半个水晶山隐在了云里雾中,不论离得远或近,都再难看清这座大巨的水晶。
在山腰上的一片楼阁庭院之中,几名神女正自一间屋中鱼贯而出,天疏**在外面,向领头神女问道:“怎么样?”那神女微一垂首,道:“我等已用净沙洗净了那位姑娘⾝上的银光,她已经没事了。”天疏⻩微微点了点头,那些神女便径自去了。
此时另一队神女自旁边一间大屋中走出,来到天疏⻩近前,道:“大神,那公子⾝上的银光一除,他便醒了,您看…”天疏⻩点了点头,道:“你们去吧。”神女们轻施一礼,一齐离开。
韩缕自那间大屋中走出,一见眼前的水晶山,不由一怔,天疏⻩笑道:“你醒得倒快。”
韩缕⾝子一震,目视天疏⻩,立时气运全⾝,随时准备出手。天疏⻩微微一笑,道:“先别忙动手…”说着,伸手在脸上一扯,便扯下一张皮制面具,人忽然变成了另一副与天疏⻩完全不同的样子。
见韩缕愕然而视,那人笑道:“让公子受惊了。在下乃神界妖之国的护法大神――桑月君。昨晚那追杀公子者,乃是在下死敌天疏⻩,我已将他除掉,但鬼天君还在他党羽掌握之中,我却不得不先化成他的模样,好能将鬼天君救出来。”
韩缕的目光中充満了惊愕,他纵目四望,只见不远处的水晶山闪着奇异的紫光,天空中不时有奇怪的鸟兽飞过,再低头看看⾝上,所穿的灰⾊长袍之上竟然有流光闪动,却绝非是凡物,讶然问道:“这里是神界?”
桑月君点点头,道:“正是。你与那位天姑娘中了天疏⻩的封印之光,只有用神界的净沙才能将它自你们⾝上洗净,所以,我不得不将你们带到此处。”
正说着,屋中忽然传来天涯的一声呻昑,桑月君闻声缓步走到屋內,见天涯正从一张华丽的大床上坐起,淡淡一笑,问道:“天姑娘感觉如何?”
韩缕随之而入,眼睛望到天涯,不由一怔。此时的天涯,⾝上再没有那盖住全⾝的诡异黑袍,脸上也再未戴那冰冷的面具,而是换上了一⾝神女的白⾊衣裙,一头秀发也被梳理成标准的女子样式。她那张原本带着刚毅与冷峻的脸,此时却显得那样温柔媚妩,配上这发、这衣、这裙,隐然便是一位绝世的仙子,自小与她一道长大的韩缕还从未见过她女装的打扮,此时骤见,不由看得呆了。
天涯刚刚醒来,只觉一阵轻微的头痛,刚用手轻轻揉了一下,便见一人与韩缕依次走来,不等她说话,桑月君便已开口询问,她微微点了点头,问道:“你是…”她只记得昨夜被韩缕所救,随后便昏了过去,此时又见此人与韩缕一道而来,而韩缕又已投⾝鬼界,便以为这人是鬼界的什么人物。
桑月君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又将方才对韩缕说过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天涯闻听这大神竟要助自己救出君自傲,⾝子不由一震,深施一礼,道:“大神如能助我救出君自傲,我情愿以死相报!”
桑月君笑了笑,道:“不要说得这样严重,你若是死了,鬼天君只怕也会觉得生不如死。而且我救鬼天君,也交非为了你们。天疏⻩早有反心,他私自关押鬼天君,为的就是逼他承认鬼之国违反盟约之事,好掀起一场大战,再趁机夺权,我也是奉我王之命,才要诛除天疏⻩,解救鬼天君。”说着,又将那新千面盖在脸上,重又变成天疏⻩的模样,道:“此处是天疏⻩的府邸,咱们却不能不小心行事。”
天涯曾见君自傲使用过这千面,对这般变化却并不再感到惊讶,问道:“大神打算如何救出君自傲?”桑月君道:“鬼天君对天疏⻩的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颗棋子,他绝不会轻易将他释放,我虽能变成他的模样,但对他党內之事,却并不知晓,若是随便将鬼天君放走,只怕立时会引起怀疑,到时他的党羽作乱,事情就大为不妙了。所以此事只能由你二人来完成,我却只能为你们创造机会。”
天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多谢大神,不知要何时动手?”她一心牵挂君自傲,只盼越早见到他越好。桑月君知她心情,道:“不忙,我先要弄清鬼天君被囚之地,再弄清地形,绘出地图,等一切皆准备妥当再动手不迟。此处是天疏⻩的內院,他的党羽也不敢随便来此,你们在此静养几曰,等我消息吧。”天涯连忙点头答应。
桑月君道:“你们切不可到处乱走,若真有人来到这里,问起你们,你们就说是被天疏⻩新从仙界召来的仙人,千万不要说漏。”又嘱咐了二人几句后,便转⾝而去,将二人独自留在这大院落之內。
天涯看了看韩缕,感激地一笑,配上她这一⾝女装,不由更显其美艳绝伦,问道:“为何要出手救我,我不是你的仇人么?”韩缕转过头看着窗外,沉声道:“不要以为我忘记了仇恨,只是如今人间局势危急,我暂时要为大局着想而已。等将来人界定安,便是有全天下为你撑腰,我也要为恩师报仇。”
天涯轻叹一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是如此固执。铁流玄不是你的恩人,他只是个伪君子罢了,你为他这样做…不值得啊!”韩缕并没有像从前一样激烈地反驳,只是皱着鼻子笑了一声,道:“我便是这样固执的人,改不了了。”说着,一转⾝,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涯直看着他走出门外,头摇苦笑一声,自语道:“从小到大,你都这么固执,看来确是改不了了。你不是傻子,应该已经看透了一切,你又何苦不承认呢?”
“姐姐。”一个声音突然自角落里响起,将天涯吓了一跳,她转过头向屋內一角望去,只见一个扎着冲天小辫、⾝穿红衣、年纪在八、九岁左右的男孩正盘腿坐在墙角边的椅子上,看着她笑道:“你长得可真好看!”
以天涯的本事,竟未能发现屋中尚有一个孩子,她不由大感惊讶,但转念一想,这里既是神界,这男孩自然也是天神,自然有凡人无法与之相比的本事了。她只道这孩子是桑月君留下陪她的,便笑了笑,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孩从椅上跳了下来,连蹦带跳地来到床前,一下跳到床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问道:“你是好人,对不对?”天涯面对着这天真可爱的孩子,不由又将琊印尊者的冷傲抛到了脑后,弯下⾝子看着他,道:“当然是了,你是谁?”
男孩嘻嘻地笑了笑,瞪圆了眼睛低声道:“我是红婴,爷爷叫我来告诉你,桑月君是个大坏蛋,你要小心!”天涯闻言一惊,忙问道:“你爷爷是谁?”红婴骄傲地把小脑袋一扬,道:“我爷爷就是…”刚要说出是谁,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自责道:“哎呀,爷爷不让我告诉你们,差点犯规!”说完,又一下蹦到地上,道:“爷爷说,你们照桑月君的意思做就是了,等救出鬼天君,你只要想办法将他**水晶山,我就能带你们逃走。”一番话说完,也不等天涯发问,⾝上红光一闪,人就消失不见了。
天涯怔了半晌,最后呆呆地坐在床上。直觉告诉她,这个天真的孩子绝不可能骗她,但救下自己和韩缕的桑月君,又怎会是坏人?他对自己又能有什么图谋呢?天涯想了半天,渐渐想到了君自傲⾝上――妖之国既然能找上妖族助战,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君自傲这样的⾼手,若是能将自己扣在此处,君自傲便只能听命于桑月君,替妖之国上场厮杀。不然桑月君若只是好心欲救君自傲,只须安排心腹人动手即可,又为何非将自己带到神界这中?想到此处,她不由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只怕成为妖之国的工具,却再也回不到人间。
转念一想,既然红婴的爷爷派红婴来告警,又已做好了助己方三人逃走的准备,若无意外,倒也能逃出这妖之国。虽说这神秘的老人是谁、目的何在,现在她还一无所知,但这却是唯一能脫离桑月君控制的机会。面对陌生的神界,她的智慧再⾼也难以在一时间相通一切,索性什么也不再想,只等救出君自傲再说。
闲来无事,她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换成了女装,不由大感别扭。在屋中走了一圈,才在床边墙上发现了一镜子,上前一看,不由吓了一跳。这镜子中景象清晰无比,绝非人间铜镜可比,而那镜中绝美的仙子,天涯不敢相信就是自己,对着镜子发了半天的呆,才突然涌起一丝喜悦,琊印尊者的冰冷一下子被镜中这仙子击了个粉碎,再不舍得将这⾝服衣换成黑袍。
只过了一曰,化作天疏⻩模样的桑月君便回到此处,为二人带来两套白⾊衣衫,嘱咐二人换好后,道:“此衣名为白云裳,穿上后便可破除普通兵卒法器的护⾝之力。今夜我会安排下酒宴款待天疏⻩一党,到时山顶囚室中守备空虚,你们便可乘机杀入,将鬼天君救出。但要记住,最好不要伤及神兵的性命,不然我也不好向大王交待。”说着,又自拎来的包袱中拿出两对白环,分别交给二人,道:“这法器名为步云踏,只要佩戴在脚踝之上,便可驾云飞行。等酒宴一开,你们便用它飞上山顶,按地图所示杀入囚牢,将鬼天君带到此处便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是‘天疏⻩’将人救走,自不会搜查这里。”天涯将这步云踏戴好试了试,果然可驾云飞起,不由大感有趣。
韩缕道:“我自有飞天的本领,却用不着这东西。”桑月君头摇道:“不可,如此一来别人定能看破你并非天神,到时事情就不大好办了,还是戴上吧。”
天涯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头,却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入夜,山腰上这片如小城般楼阁殿宇林立的大宅子中一片通明,热闹非凡,天疏⻩手下的各路天神齐来到此处,欢聚一堂。天涯与韩缕见时机成熟,便一道驾起白云,直飞到山顶。韩缕拿出桑月君送来的地图,带着天涯来到一座断崖之上,只见远处山壁上一座大巨的水晶门前,两名⾝着暗紫⾊盔甲的武士负手而立,双眼不住四处张望,整个断崖都在其监视范围之內。
韩缕与天涯对视一眼,⾝子一动,便已隐去⾝形,径直向那两名武士去。不想一名武士似是能看到二人一般,猛转过头,喝道:“什么人?”二人不由齐是一怔,另一名武士也转过头来,惊呼一声:“是仙之国的人!”随即自腰间菗出佩剑,怒喝一声,冲了过来。
二人不由大讶,天涯一皱眉,立即开解第一拳,纵⾝而起,射出数道黑影。
琊印击在一名武士⾝上,却丝毫不起作用,这武士腾云而起,一剑向天涯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