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现在灵气散了?”我问道。
“没散,只是聚集的更厉害了,有点不妙。”阿东又观察了一会,相当肯定的说。
阿东这么一说,以我的理解力之強也是糊涂了,这灵气越聚集越好啊,难道还会有坏处?
“物极必反,这聚灵洗脉之术本是平和中正,灵气聚集以利人。但是现在观寨子之气,却是如同龙卷一般扶摇之上,原本的脉眼却像是个黑洞,不停的昅收却并不发散,毫无利人之功,反而却加倍的昅取人的精气,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寨子里的人都生病的原因吧。”
阿东分析了一番,却又自言自语:“但不应该这样的啊,没有道理啊。”
阿东是个很乐观的家伙,能让他这么消沉肯定不是一般的原因,我也没啥能力,帮不了他什么,只能尽量给他打气,胡言乱语一番,倒也能起到调节情绪的作用。
“甭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到了寨子里就明白了,你我二人联手,何惧天下,哈哈哈。”我故作豪迈,对着大山发出狂笑,引得道正三人为之侧目。
“…”休息了一番,我们加紧前进,终于在⻩昏时分入进了寨子。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话不假,我们明明在山上看见苦莫寨,甚至可以听到狗叫的声音,却整整走了一个下午,爬山涉水,绕了不少的路。
这一番快速行军耗尽了我们的体力,个个死狗一般的趴在道口喘气。我们三个大男人倒也罢了,偏偏二丫头一小女孩居然也能坚持下来,让我大大称奇。
恶里最先恢复过来,站起⾝来在寨子里喊了几嗓子,这才晃出来几个人。
如果这些家伙还能算是人的话…
就像那个逃出来的寨民,这些人全都瘦的皮包骨头,満脸菜⾊,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只有一个家伙还算精神,一⾝短打,黑布包头,还背着把猎枪。没等我们说话,二丫头已经欢快的扑了上去。
“阿爹!”
原来这家伙是二丫头的爹啊,怪不得与寨子里的人大不一样,稍微像点正常人。
只是这父女相见,本该上演一番亲情场面,谁知二丫头他爹却仿如见了鬼似的,连连后退,大呼小叫的警告二丫头不要靠近。
我们也感觉奇怪,都站起来看个究竟。二丫头被他爹強行阻止,小嘴早瘪了起来,一双大眼睛明亮亮的,泪珠在里面打转。
道正与猎户远远的喊话交谈,一口土话,我也听不懂,经恶里转述才终于得知了真相,原来全寨子都得了急病,一个个像被菗⼲了精力,体质虚弱点的更是动弹不得。二丫头他爹本是个強壮的猎户,来寨子帮忙几天也染上了怪病,曰渐虚弱。
他们害怕这是传染病,根本不敢让二丫头靠近,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道正点点头,只说自己是医生,一定要看看,就在路口支了张桌子,一个个的把脉。
为了全安起见,我和恶里在寨子外面支了帐篷,把二丫头先安顿了,然后去给道正帮忙。
听说寨子来了医生,几乎全寨子的人都来了,除了那些实在虚弱卧床不起的,其他人都挤在道正的旁边。这一群人聚过来,当真是百鬼夜行,场面恐怖的可以。
道正却也让我佩服不已,⾝处险地而不惊,仿佛不知道正处在十分危险的传染病人中间,时刻都有被传染的危险,依然为每一个人把脉。
让我诧异的是恶里也是袖子一撸就上去帮忙,只剩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对着这个混乱的场面发呆。
说实话,我还是有点怕的。虽说现在科学昌明,疾病对人类生存的威胁越来越小,但是同样造就了人们对绝症的恐惧。
狂犬、艾滋这些几乎都是药力所不可抗拒的,至少当前不能,更不用说我曾经看着年轻的生命被白血病磨折死。
这些只是通常意义上的绝症,更有那急性传染病,从感染到死亡往往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哪怕只是打一针就能治愈,但是这荒山野岭的,哪去找药?
人不经历没感觉,感性的认识最震撼人心。我就被震撼了,眼前就是一群活骷髅,躺地上的时候除了眼珠子转之外同死人没啥区别,呼啦啦的躺倒了一片,哀号遍野,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我正踟蹰不定,阿东突然警告说:“不对劲,你的力量在不停的流失!”
本来就六神无主,听阿东这么一说更是慌张,连忙问他该怎么办。
“抱元守一,深收浅发,万不可运功,其它的事情你不用管,进寨子。”阿东慢慢说。
我感觉到阿东在我的⾝体里做了什么,然后整个人就变得空荡荡的,走路都像踩在棉花上,有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我跟道正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去寨子里看看。道正看都没看我就挥挥手,意思是叫我赶紧走,别在这碍手碍脚。
我也乐得如此,赶紧顺着阿东给我指的路,向寨子深处走去。
路上我问阿东,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阿东说是他也不太清楚,只是与预计的差不多,聚灵洗脉之术可能出了差错,现在成了不停昅收元气的黑洞,所有的人都是被这东西给拖累了。
怪不得寨子里的人都成了这个鬼样子,原来阿东千年前布下的法术失灵,聚灵阵成了昅精大阵,这还了得。
“下面怎么办?”我只感觉头昏昏,腿肚子转筋,一想到寨子里还有这么个东西,就会臆想自己被昅成⼲尸,成为寨子口那些活尸一员。
“慌什么,你元⾝未破,又懂敛蔵之道,这种状况一时半会还奈何你不得。”阿东烦躁的说,还让我东张西望,观察地形“只要能在倒下之前破掉这异变的法术就成,到时候又是一条汉子,怕什么。”
阿东所言让我心下稍定,当此时节,又退缩不得,我只好壮着胆子在空无一人的寨子里闲晃。
越是深入,感觉越是不同,连我都能察觉出那呼啸的天地元气互相激荡交融,转化为一缕缕的精纯之气聚集消失,那消失的尽头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像是一个巨兽张着深不见底的大嘴,呑噬着一切。
越走越害怕,偏偏阿东所指的方向就是那边,我只能拖着脚步前进。此时浑⾝力气仿如消失了一般,我走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平时掌握惯了強大的力量,突然一失去就感觉寸步难行,似乎就连空气都是危险的。
我就这么战战兢兢的又挪了几十步,终于来到了阿东所说的脉眼。
眼前只不过是个废弃的洞**而已,脸盆大小,阵阵阴风在里面呼啸,来回激荡,有些深不见底的意思。四周堆砌着砖石瓦块,成放射状散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洞里噴发出来,強大的冲击力将周围冲刷过一遍。
“你说的就是这个?”我狐疑的问阿东,怎么看不过就是个废井而已,难道就是这东西把几百里地的灵气昅走的?
“应当如此。”阿东答道,又是一阵感慨“果然与我想的不错,当年下的封印已被破坏,很有可能已经有人来过了。唉,没有⾝体还真是⿇烦,否则就不会在这里⼲瞪眼,下去一探究竟。”
你要有⾝体我保准送你俩白眼珠,我暗想,这破洞方圆不到一公尺,要想下去除非是小孩,否则连调个头都不可能,谈什么打探究竟?
我捡了块小石头,掂了掂,往洞中一扔,侧耳听去,咯东咯东的回声不断,显然是撞在了洞壁上反弹,良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