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真哈哈一笑:“那是当然,那两个人被人救了,就是苦莫寨的一个祭司,当时他带着女儿在林子里转,无意中发现了这两个家伙,出手把他们带回了寨子。”
“他们碰到的阵就是我们在苦莫周围看到的那些山岚雾气吧,我过的时候没这么困难啊。”我问道。
道真说道:“道正师弟在此二十余年,焉能一无所得,有他在你⾝边,自然不会触发阵势…或许是因为大阵残破了也说不定。”
“残破了?那是怎么回事?”
“还是得从那两个年轻人去苦莫说起。”道真苦笑了一下,双眼望天,仿佛在回忆往事“那两个家伙绝处逢生,自然再也不生争胜之心,只是连滚带爬的跟着那个祭司入进了苦莫寨。他们下乡揷队到此,周围大大小小彝寨早就玩过,更有本地人指引,却从没听过这深山之中有这么个彝寨,自然问东问西。”
“那祭司倒也无所不答,向他们讲了好多寨子里的故事。听他所言,寨子里的人几百年都没出去过,就在大山里面自生自灭。更有奇阵保护,人人修炼一种奇怪的功法,虽不是长寿,却也健康強壮,因此苦莫寨还保持着远古的风俗与面貌,不曾被外界的文明所同化。”
“那两个年轻人都是道门传人,听说这种种奇事自然大大好奇,反正暂时也出不去,因此就在这寨子里住了一段时间,研究着这些种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只是以他们当时那种修为,哪里能摸到这种远古大阵的边角?因此一无所得,只是好歹摸到了一点苦莫祭司的修炼方法,虽然方法不太地道…”
我见道真说的暧昧,笑道:“是不是你去引勾祭司的女儿,才把人家庒箱底的东西给弄到了?呵呵。”
道真连连头摇:“我哪能做那种事,是那个家伙⼲的。”
“霍,原来真的是说自己的故事啊。”我抓着道真的话头不放。
“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从没否认啊。”道真眨眨眼睛,一脸的无辜表情。
老家伙果然脸皮够厚,我⼲⼲的笑了两下,无人响应,只能收口,恭请他老人家继续讲故事。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对了,是修炼方法。”道真一拍脑袋“很奇怪的功法,华夏道门要么就练真气,养一口先天元气,要么就走符法的路子,四两拨千斤。总的来说都是从壮大自⾝,能够沟通天地元气、使用天地元气这方面着手。苦莫祭司的功法却很奇怪,似乎根本不在意与天地沟通,无论⼲什么都是用的本命元气。换句话说,他们是在透支生命力以换取非自然的力量,偏偏还強大无比,人还活得好好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是那个阵法的原因吧。”我想起了阿东所说的阵法的功效,那就是昅取天地元气以补人⾝的不足。
“有这个可能,后来我们也发现了。”道真点点头。
“后来呢?后来这阵怎么破的?”我问道。
“我和那家伙发生了分歧,他与那女孩假打成真,说要研究阵法老死于此,真的就成了寨民了。”道真不无惋惜的说“后来我回到了城里,闲了几年,又重开⾼考,上了大学…”
我大汗,还真没看出来,这位道门大师居然还是科班出⾝,现在的修真门槛还真⾼啊。
道真明显看出了我的惊讶,不満的说:“你想什么?修道的为什么不能上学,社会在进步,哪能固步自封,领袖说得好,落后就要挨打,华夏人被打了多少年了,还不知道前进吗?”
我赶紧说:“那是那是,您的所作所为是我辈后生的楷模,您还没说大阵为啥破的捏。”
“唉!”道真又是叹气“说来也怪我,若不是头脑一发热,把大凉山中还有苦莫这么个与世隔绝的桃源给抖出去了,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我当时学的是社会学,导师一听有这种世外桃源哪有不发疯的,直接就向家国申请立项,四处拉了人员资金就出发考察了。”
“本来这只是个学术考察项目,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导师为了造势,大肆吹风,弄得妖魔鬼怪蠢蠢欲动,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想着法子往考察队里面渗透,最后搞得队伍庞大无比,人员成分千奇百怪。”
“要是本国的倒也罢了,偏偏当时华夏的风气实在不好,一切以洋人为标准,只有洋人说了才算,自己搞的东西是万万不值钱的,是低下的。因此,考察队里也有一些国外的顾问,欧美、曰本的都有。”
“导师只是一门心思的想做学问,这些家伙出手大方,负担了这次考察的资金,而且都有上层批的条子,他自然来者不拒。只是这些鬼子一个个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怀异术,导师是普通人看不出来,但哪能瞒过我的眼睛。”
我奇怪道:“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家国难道不会注意这些间谍?”
道正苦笑道:“那时候的事情哪能说得准,反正在华夏,一切皆有可能,凡是想不通的事情,一想到是在华夏发生的,那就通了。道门前辈浴血抵抗几十年,道术无敌,杀伤西洋妖魔无数,到了改⾰开放,却都被美金打倒了…”
深感同意,到底是老甲鱼,道真这种感悟不是一般的愤青所能理解的,可称愤老。
只是这西洋妖魔是什么东东?难道是狼人、巫婆、Necromancer?我向道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前不知道,现在了解了一点点。”道真说道“西方也有自己的文化,大家都是天地之间的精灵,而且如果真的按人类社会发展的历程来讲,东西方文化同出一源也不是说不过去…”
“此话怎讲?”
道真呵呵笑道:“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而且我也是一孔之见,做不得数。”
“不说就算,考察队到了苦莫寨,后来怎样?”我知道问也白问,只能迂回之。
“灾难,我人微言轻,导师看领队的,领队看导领的,导领看洋人的,洋人看自己感趣兴的,就是这样。”道正苦笑“到了地头,我又见到了昔曰的兄弟,那家伙简直不复当年风采,看起来就像土生土长的彝人一般,真是物是人非啊。在苦莫一月,我因为要跟在导师后面做事,又放心不下这帮鬼子,因此特地安排了那留在本地的兄弟帮忙盯着,让他作为向导,领着那帮鬼子四处转悠,一来防备,二来监视。我本来打着如意算盘,谁知却害了兄弟,大错铸成,无法挽回,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