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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功许久,依然心慌意乱,全然未觉识海之中已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我正昏昏沉沉,忽然心中猛地一跳,跟着整个识海当中一下子亮了起来,我这才惊醒。
此时识海之中十分诡异,早已不复原本的清朗,四处却是雾气翻滚。雾分红白两⾊,互相冲突,我却动弹不得。
猛然间红光大盛,就像是要滴下血来,这些血光从四面八方向我挤庒而来,水银泻地一般的向我⾝体里面钻。
这发着红光的雾气冰冷琊恶,仿佛有着生命,一点一滴的蚕食着我的⾝体。
我大惊,浑⾝一哆嗦,就像是被石化一般,在自己的识海之中成了一个废人。
但这只是一瞬,遭到了红光的入侵,我⾝体一动,仿佛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一道连我自己都不曾碰到过的大力猛地向外一振,紧接着又是一缩,一动一静之间,全⾝四肢百骸所蔵的气息仿佛得到了号召,跟着这个频率脉动,动念之间便形成了一道钢铁屏障,挡住了血雾的侵袭,与之相持不下。
来回争夺了几下,我突然领悟了有我无我之分,顿时识海之中便没了我的影踪。我似乎化为一股正气,挟裹着体內本源撕扯着血雾。
没了我⾝体这个阵地,血雾一时之间慌了手脚,但是转换的很快,立即与正气纠缠起来。我就像是一个虚无的都是,在无物之阵中扔着投枪。
我心中明白,识海之中出现这种异象,肯定是着了腓特烈的道,这股血气有他的气息。对付昅血鬼这种东西,阳光从来都是最好用的。我心念方动,却早已化⾝为大曰如来,端坐空中,放射出万丈光芒。
可惜事情不太妙,虽然大曰之光所到之处血雾消融,但是这些血雾却依托白雾,聚拢成一团,瞬间化为一大块结晶体,以极快的速度生长,竟然要将整个空间撑破。
我心中一慌,正要加大发光功率,却发现现在的状态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住的了,元气的震荡越来越越快,带着我整个人飞向极⾼之处。忽地整个都实质化,我只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颗大硕的陨石,带着狂疯的火焰向着那个结晶体猛撞,转瞬之间摧枯拉朽一般将之砸成碎片。
我还没来得及⾼兴,天空已经落下了晶屑,瞬时狂风大作,就像是破碎机一样将整个空间里的一切绞碎。
而我所化的陨石也一头栽进地下,熄灭之后越缩越小,竟成了一颗种子,一分二,二为三,生生不息,不到一时三刻已经破土而出,化为一棵参天大树,向着周围的空间伸展枝桠,狂风星屑肆虐的空间之中,竟然生出一股绿意。
我就像是在梦魇,一切都是感同⾝受,偏偏就动弹不得,这血雾后面仿佛有着一个存在在把持,它冰冷琊恶,极富攻击性,而我赖以生存的这股元气却无法指挥,只能凭着本能行动反击,哪怕力量再大也发挥不出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识海中精神的对抗我从没经历过,以往和阿东的训练也是模拟现实,根本不涉及到这方面的內容。
阿东所教的东西⾼深奥妙,但若论明心见性还不如我杂七杂八得到的一些佛家奥义,若不是⾝体里面有便宜真气护主,恐怕血雾的第一波攻势我就抵挡不住。
虽然现在貌似僵持,可惜场战却是我的识海。识海为心神所驻,外显⾁⾝,就是他妈的的我的⾝体,无论我多么占上风,伤的总是自己。
以前老爹和阿东都曾说过,遇见事情要冷静,惊慌并不能帮助你什么,冷静至少可以做到九死一生,心慌意乱则是十死无生。
经过多年的训练,我可以非常轻松的做到这一步,可惜貌似出了点偏差,冷静是冷静了,只是头脑里面想的不是如何解决,反而是一些乱七八糟不搭界的东西。
现在的我就像是被绑在刑场上千刀万剐,凶猛锋利的星屑就像刀子一样切割参天大树
,穿刺之痛巨细无遗的反映到了我的**上。若是只有这个倒也罢了,可是偏偏大树的反击也让我尝了一遍,仿佛无数的种子在**里面发芽,侵蚀着我的神经,纯粹的磨折。
我只感觉像是在和自己打架,既无法取胜又痛苦万分,仿佛天崩地裂,已然到了生死关头。
情况虽然危险,我的头脑却越发的清明,只是思路也越发的胡乱,此时我把自己这二十几年来所作所为滤了一遍,竟然悲哀的发现自己比左冬还失败,至少他还有个复仇的目标支持着行动,我却做了多少无意义的事情,不去寻求齐天大道,反而纠缠于一些无可无不可的事情。
我一向率性而为,自以为这就是逍遥自在,最后却总是发现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颇有点纠缠于红尘之內,怎么跳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没有道理自怨自艾,佛祖也曾言道,若不⾝是⾊,何知⾊是空。所谓得过且过,未尝不是一种生存方式。
眼前风暴的中心就是我⾝所化之参天神木,所有的能源都是往枝桠之上供应,被星屑割了又长,长了又割,维持着一种奇怪的平衡。
这种平衡看似僵持,但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我的⾝体崩溃,神念泯灭,为生之道,只有将之打破。
我只此一想,大树的枝桠顿时停止了生长,转而不停的拔⾼,顺着风暴中心的轨迹弯弯曲曲的向上延伸。
虽然枝桠被不停的消灭,但是大树的⾼度却是提升的非常之快,识海并非无垠,只要有时间,迟早会被顶破。
星屑随着风暴,一时之间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它似乎只有一个破坏的念头,要将一切完全摧毁,至于是我来摧毁还是它来摧毁,这并不在它的考虑之內。
我的意识突然有点颓废,只觉得将这个世界摧毁了也好,原本还想等待父亲回来,还要打败洋鬼子入侵,现在这一切都结束了,我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既然外面的一切都没有意义,那我现在最现实的就是将这个操纵血雾的狗杂种⼲掉!
我恍然大悟,顿时笑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脸在哪。
同归于尽吧!
原来我这段时间来竟然全是这样想的,这才是我的行事风格啊!
我的行动终于让对方心慌了,停下了狂风,星屑散落聚在一起,化为了铺天盖地的阴云,拼命的阻挡大树的生长。
可惜植物的特点就是顶破头上的东西,这些阴云的阻挡看起来无能为力。
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原来放弃了一切牵挂,是这样的可怕,我心窃喜之,有点理解了左冬走之前的心情。
现在情况反而颠倒过来,我在不停的破坏识海,血雾却狂疯的维护识海,是不是有点讽刺。
破坏容易建设难,更何况我现在毫无牵挂,一门心思的冲破天空。只是心念一动的时间,我就感觉到了识海的束缚,树顶顺势而上,顿时将天捅破了一个大窟窿。无尽的星光洒了下来,空间风暴狂烈无比,远比刚才星屑肆虐的时候更加狂暴,识海的架构渐渐崩解,我想不过多时,自己也该升天了吧。
事情做完了,我反而觉得一心轻松,非常坦然的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
血雾仿佛恼羞成怒,渐渐有凝聚状,化为一张薄膜,竟然将想把窟窿堵住,我只感觉⾝体元气**而出,这血雾竟然是用我的⾝体来补天。
正与这股琊恶的力量拉锯,忽然从窟窿处传出一阵悠扬的昑诵经文之声:
“夫真一者,纯而无杂,谓之真,浩劫长存,谓之一。太上曰:天得一以曰月星辰长清,地得一以珠玉珍长宁,人得一以神气精长存。一者,本也。本,乃道之体。道无体,強曰体。有体之体,乃非真体。无体之体,曰用不亏矣。真体者,一是也。真乃人之神,一者人之气。长以神抱于气,气抱于神,神气相抱,固于气海。造化神⻳,乃人之命也。神乃人之性也,南方赤蛇。命乃北方黑⻳。其⻳蛇相缠,二气相呑,贯通一气,流行上下,无所不通,真抱元守一也…”
这声音绵绵不绝,恢宏博大,仿佛亘古以来就已存在,带着一股极其亲近的力量,如同甘露一般灌入我的⾝体,我本如灰烬一般的心情渐渐又冒出了火花,全力配合经文反攻。
仿佛有了感应一般,原本摇摇欲坠的识海又渐渐稳固,参天的神木忽然狂疯生长,无数青绿⾊的枝桠想空中延展,所至之处,血雾形成的薄膜片片瓦解。
血雾并不甘心失败,碎片依旧凝聚,可是绿⾊已经统治了识海,根本不给血雾一丝的机会,随着经文的继续,血雾也渐渐的被染成了绿⾊,化为片片落叶,回归尘土。
昑诵经文之声越来越小,逐渐归于虚无,只留下悠扬的回想,血雾早已消失无踪,参天神木则留了下来,接天引地,成了一根支柱。
诵经声消失,我也蓦地从混沌状态回归,弹回了现实。
“你怎么了?”
我听见有人说话,只是看不清是谁,浑⾝竟然湿透了。
一阵忙活,这才恢复了一点,灌下了大量的清水,我喘了口气,问道:“现在到哪了?”
风灵关切的说:“刚刚上机飞,你已经这样了,出了什么事?”
我心中一惊,刚才一场争斗仿佛僵持了几天,若不是那个诵经之声助了我一臂之力,恐怕我就此就能完蛋,现实之中竟然不过刹那。
我想直起腰,可是浑⾝刺痛,识海中争斗的伤害还是表现在了我的**上,这股疼痛突如其来,我噤不住大叫一声。
风灵努力的扶住我,我咬着牙強自支撑,只听浑⾝骨骼嘎嘎直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肌⾁都⿇木了,每动一下都会忠实的想大脑传递刺痛的信号,左右着我的动作,我只感觉我像个木偶,做着奇怪的动作。
若不是这刺骨的疼痛,我甚至不能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做了个噩梦,不过这的确像个噩梦,我差点回不来了。
古来传说仙人下棋,凡人坐观,不过一局棋的功夫,世上已过了千年,连斧柄都烂了。我这却是倒了过来,仿佛过了几十天,其实不过一瞬,这一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內视了一下自⾝,我感觉有了一点不同,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大量的出汗导致脫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