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卢运达红了眼,亲自挥着驳壳枪向曰军射击,他手下的士兵在此前的战斗中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以上,活着的人也不管头顶上弹如雨下,纷纷抬起枪向着冲到近前的曰军射击。曰军后方以重火力进行掩护,军国士兵不时有人中弹⾝亡。曰军采取集团冲锋的方式,试图在军国的阵地上打开一个口子,然后再扩大战果。曰军士兵们发疯一样地向前猛冲,军国阵地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迫击炮,开火。”蔡荣基在后方的观察所里下令道。
“轰!轰!”从蔡团前沿阵地的后面,飞过来一排迫击炮弹,准确地打在冲锋到阵地跟前的曰军人群中,一批曰军士兵被炸得血⾁横飞。
“打得好,弟兄们,手榴弹招呼!”卢运达大喊道。阵地上的军国士兵同时扔出一轮手榴弹,曰军无处可躲,扔下大批死尸仓皇退却,这一次冲锋又被打退了。
把重武器当成秘密武器来使用,是蔡荣基琢磨了许久之后想出来的办法。曰军的装备水平⾼于军国,如果用重武器对拼,吃亏的肯定是军国。蔡荣基把团里的重机枪、迫击炮等都隐蔵起来,命令只有临到曰军冲到阵地前面的时候才突然亮出来使用,这样就能够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从而最大限度地实现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
“一营撤出,二营入进阵地。”趁着曰军准备第三次冲锋的时间,蔡荣基撤下了伤亡累累的一营,换上一支生力军。
“团座,刚才这一会时间,咱们已经伤亡了200多弟兄了。照这个阵势,你看咱们能守得住吗?”甘雨亭问道,通过刚才的两场战斗,他已经见识到曰军的战斗力了,开始为自己这方的处境担忧。
蔡荣基用望远镜看看了前沿阵地,说:“鬼子的伤亡,不会比我们少。除非他们得到增援,否则,这样拼消耗,肯定是他们先垮台。”
曰军的大队长⾼桥次郎此时正在咆哮,两次冲锋,伤亡了200多人,相当于一个大队五分之一的兵力,这是他加入国中
场战之后所没有遇到过的挫折。前面的守军阵地构建得非常出⾊,士兵也非常顽強,重火力的使用更是神鬼莫测,这一切都提示他,眼前的对手堪称劲敌。
“第三,第四中队,同时冲锋!”⾼桥下令道。他能够判断出来,对面大约只有一个团的中军国队,防御阵地有几公里长,如果从多个点进攻,就有可能实现突破。
又一次冲锋开始了,近400名曰军分成几个集群,向着蔡团防守的阵地实行多点突击,使军国的重火力无法处处兼顾。如⾼桥预想的一样,经过一番激战,有两个点的军国士兵全部阵亡,阵地被曰军攻破了。余下的军国在侧翼崩溃的情况下,无法坚持,向后退却。
“三营守住第二道防线,接应二营撤退。”蔡荣基不动声⾊地进行着安排,这样的结果是在他预料之中的,他早就准备好了几条防线,目的在于节节抵抗,消耗对手。
在三营的掩护下,二营的残余兵力有序地退到了第二条防线,蜂拥而上的曰军占领了蔡团原先的阵地,跳进战壕里进行火力点的构筑,准备以此作为前进基地,向蔡团的第二道防线冲击。
“鬼子都进我们的战壕了吗?”蔡荣基问甘雨亭。
甘雨亭用望远镜看了看,笑着说:“都进去了。”
“好,执行预定方案。”
甘雨亭举起一面小红旗挥动了一下,几名工兵拧动了电起爆器。只听轰轰轰几声巨响,第一道防线的战壕里十几箱事先埋好的zha药突然一齐炸响,硝烟、尘土和火光夹带着曰军士兵的断臂残肢,冲天而起,曰军的叫喊声如鬼哭狼嚎一般。
“杀!”蔡团三营从阵地里跃出来,端着上了刺刀的⽑瑟枪向着被炸得魂飞魄散的曰军冲杀过去。混乱中,曰军的队部根本来不及组织火力就陷入了短兵相接的⾁搏战。一部分曰军起⾝应战,与军国进行白刃搏斗。虽然他们的刺杀技巧更胜一筹,但最终毕竟寡不敌众,被全部歼灭。另一部分曰军被迫逃回了此前的后方阵地,军国对着他们的后背打了几排枪,曰军又丢下十几具死尸。
“快修复工事,敌人马上就要开始新的冲锋了。”蔡荣基命令道。
甘雨亭观察了一下场战形势,道:“我看鬼子的伤亡估计也得过400了,他们还有可能组织起有效的冲锋吗?”
蔡荣基道:“曰军的顽強精神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他们哪怕就剩下几个人,也能够组织起一场杀自性的冲锋。他们现在虽然伤亡了400人,但实力还在,我估计下一轮冲锋只会比前面的更烈猛。”
果不其然,不一会,曰军像蝗虫一样地又涌上来了,⾼桥次郎把队伍重新编出了两个中队,再次以密集队型向着蔡团的阵地扑来。军国士兵前赴后继,拼死抵抗。好几处阵地一度被曰军突破,但蔡团的士兵以血⾁之躯进行填补,又重新把阵地夺了回来。
这一天,⾼桥大队一连发动了六七次进攻,蔡荣基指挥队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总算是守住了阵地,没有让⾼桥大队前进一步。双方一直战到天黑,⾼桥次郎下令停止冲锋,因为他知道,中军国队对于地形更熟悉,自己如果进行夜战,肯定是要吃亏的。
“总算是熬到天黑了。”看到曰军撤出战斗,甘雨亭松了一口气说。
“明天更难过。”蔡荣基黑着脸说“队部的伤亡已经过半了,如果明天鬼子的增援队部上来,我们根本就顶不住。”
“我们也请求支援吧?”
“够呛,什么地方能有队部支援我们?现在最⾼统帅部正准备把海上的队部撤出来,到南京和浙江构建新的防线,我们属于殿后的队部了。”
“再这样拼下去,估计咱们就拼光了。”甘雨亭忧心忡忡地说。
“雨亭,如果到最后关头了,你就带着咱们老特务连撤下去,我带全团给你们掩护,务必要留下一粒种子。”
“这怎么行?”甘雨亭道“肯定应当是我掩护,你带特务连下去。我死了不要紧,要是离了你,这还叫什么种子?”
蔡荣基说:“我不能离开,我得到的命令是坚守两昼夜,现在刚刚一天。如果明天实在顶不住了,我只有以⾝殉国,而不能临阵脫逃,否则,即使是回去了,我也得上军事法庭。这一点你还不明白吗?”
甘雨亭望望对面曰军的营地,问道:“团座,你说鬼子现在在忙什么呢?”
“忙着觉睡吧?还能⼲什么。”
“如果我们现在去捅他们一下,会怎么样?”
蔡荣基眼睛一亮:“这倒是一个主意,白天他们打我们,晚上我们去打回来。就算赚不到什么便宜,我们起码让他们睡不好觉。”
“这事包在我⾝上了。”甘雨亭奋兴地说。